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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夫呈祥-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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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着:“出村有点儿事,明早回来,匆念。”
心中悬着的巨石,算是放下了一半。卫嫤哭哭笑笑地过了一天,觉得自己就像老了几岁似的,连心都沧桑了。她放下纸条,出门去打了水回来,一转头的功夫,却见予聆已经坐在箫琰坐过的那把椅子上拆发髻了。
“你……这是?”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抵着门板的手还没来得及搭上门拴,予聆的脸就凑到了鼻尖。
“他不在,就由我来看着你。一人一次很公平。来,睡觉。”他像个土匪似地,拉着卫嫤推推搡搡到床边。
“我……还是,不,不要了……”她憋红了脸。愣是想不起之前与箫琰之间发生过什么,她像只放在了油锅的蚂蚱。一蹿蹿到了房梁上,却仍旧被他揪了下来,两人一追一逃,打翻了不少东西,就跟拆房子似的,门外那些多事的村民又呼啦啦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趴在了窗边看热闹。
“等等我。”予聆向着窗外冷眼一扫,放开卫嫤就出去踢人,门外立即响起一片惨叫,此起彼伏。
等到予聆解决了一帮看客,回过头来一看,卫嫤的一条腿已经跨出窗口了。她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点理亏的笑容,“嘿嘿嘿”地笑得特别假。最后,可怜的卫大小姐,就被野蛮相公从窗框上连拉带扒地拖下来,一下子甩到了床上。床铺“吱嘎”一声惨叫,卫嫤像大祸临头似的抱紧了被子。
“别过来,我不习惯两个人睡!”她往床里挪了挪,予聆却已经将她手里的东西扒拉下来,丢开了。
“没关系,你把我当被子就好。”他轻飘飘地看着她脸,眼底掠过一丝促狭。他二话不说,就搂着美人躺下了,果然把自己当成了一床被子,掖进了卫嫤的怀里。卫嫤的手没处放,只有卯足了劲将他往外推,可是贴着他温暖的胸膛,却又不争气地成了软脚虾。他像个流氓似地笑,笑得卫嫤全身发毛,不知不觉便又想起了最初在曹游的别院看过的触器,看过的春册,还有在靖华宫秘室里看过的那张奇怪的机关椅……她好想逃。
“你、你如果还生气,就打我一顿好了,我保证不反抗,保证,你别来折磨我!”她很有阴影啊。
“我打你做什么?疼你还来不及,乖,手放下!”他看着她,就像看一个天外飞来的笑话,“我说过了,一人一次很公平,既然你喜欢我,也喜欢他,又怎么忍心厚此薄彼?”他不老实地拱了拱,开始解她的衣带。
“什么一人一次?”她迷迷糊糊地记起些片段,但一点也不完整。可是猴急的人,却已将她的衣领扒开了。秋意凉风吹了进来,惹得她起了层细细的鸡皮疙瘩。然后,他温暖的手指顺着她的锁骨游了下来,一直伸进了小衣里。她的脸红得像要滴出血来,身子瑟缩着往后躲了一下,却被他迅速地擎住。
她的呼吸好乱,心跳也比平时快了许多。他的吻像羽毛拂过般轻柔,落在她纤白的脖颈上。指尖撩拨的力道,令她不禁蜷紧了身子,发出一声浅浅的低吟。
那一把火,终于毫无顾忌地燃烧起来……
PS:
唉,最怕写肉戏。喵啦个咪。
第154章 云雨
予聆也想温柔,可是装了一会儿就不耐烦了,剥开了那层优雅的外衣,他不过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在遭遇这场变故之前,他还是个充满了绮丽幻想的稚拙傻瓜。他的手起初来是干燥的,可是握住了卫嫤之后,却紧张地沁出了蒙蒙的汗意。
他的耳朵红得像玛瑙一样,在月光下晶莹剔透。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压着她,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或许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可是手却还在两人之间依恋地游移,卫嫤的脑海里似乎有根弦被他拨响了,铮铮地划个不停,而唇边滑出的细语,又像无助的邀约,似乎想要他贴得更紧。
他与她十指交扣,唇齿相依,他充满了热度的吻占据了她的思绪,他与她嘶咬着,相互露出了最尖锐的爪牙,抖去了最后一层伪装。
他的舌头滑进来,轻轻扫着她的齿贝,她好像不能呼吸似地,低哑地呜咽起来。
他对自己说要温柔,要小心,可是真正动起来的时候,却好像全身都失去了控制,手指滑过她光洁的肩膀,拢上那浑圆隆起,他的唇终于放过了她的丁香小舌,一点点地移下来,含出了粉色的茱萸,她的身子像刚刚孵化出来的蝴蝶,一阵阵地颤栗,她漂亮的肩胛骨上,好像生出了翅膀的振响,拉得每一寸肌肤都像是绷紧的弦。
她感到身下被硬物抵住,有一股从未体验的力量,像是要破壳而出。
她微微闪躲了一下,却又被他擒住,不可抑止的款摆,令她看起来就像一条没有了骨头的美人蛇。他的手引着她的,慢慢在往下挪。一寸寸地向下,移向了那个陌生的雄起,多向了那灼烫的诱惑……
当卫嫤触及那处坚挺时,她惊栗地缩回了手,然后,手就被他有力地按在了床榻上。
她的脑子里只有一片迷茫的空白,又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寂静到只剩残雪的午后,她觉得羞赧,觉得非常不好意思。甚至还有一点点,处于极刑前的害怕。
她同样不明白自己下一刻需要经历的,或者承受的是什么。
她不知道为什么两个相爱的人。总要做这样奇怪的事,明明每天都腻在一起,但还是觉得不满足,总想再近一点,再近一点。恨不得化成了一个才好。
有暖流从身体里溢出来,是致命的暗示。
“嫤儿,我要进来了。”他的眼眶好像有些红,鼻尖上晕着一层细密的汗珠,额发也湿了,他一直在忍着。他想试试,被那种极度的渴望推动着……他很想试试,尝尝她身体里的温暖。
他的一条手臂撑在她耳边。另一只手解开了最后一层束缚,他小心地,慢慢地分开了她修长笔直的双腿,温柔的眼瞳里一丝丝闪动着光华,令他的轮廓看起来更清晰。更优美。
她的呼吸好像停了一下,听到他的声音时。她还是迷迷糊糊的。
“啊?”她眨了眨眼睛,可还没有来得及思考,就觉得身下一阵剧痛!
和刀砍剑刺的伤痛不一样,那是一种撕裂的钝痛,像是有种什么东西将她整个儿撑开了,挤散了,她尖叫了一声,昂起头来,第一个反应竟是咬了他一口,这一口咬得又准又狠,予聆的肩膀很快就沁出了鲜血。他像被突然掴了一个耳光,怔在了当场。
“好痛!”他想动一动,她却对着他又踢又打,当他意识到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也痛了。
“让我看看!”他伸手抓住她胡乱扑腾的手,他的目光跳过了月色中那层雪白明丽的肌肤,直直地落在了她的右手手臂上,粉色的伤痕上,一颗如泪珠的殷红,正在慢慢褪色,变淡,用惊人的速度,消失在他眼下。
怎么会?他看着一点透明的汗珠从她鬓边掉出来,滚落在了枕边。
他看着她,有些迷惘,有些歉疚,可是身体的冲动却不允许他再有理智,他也痛,可是他还想动,怎么办?怎么办?这个时候没有谁可以告诉他要怎么办?他和她都是一张白纸,白得只看得见彼此。
“真的那么痛?那我出来,我们不做了……”他冒了一头冷汗,他只好咬牙撤了。
“别,别动!予聆,你再动,信不信我揍散了你!”她凶巴巴地扬起拳头,可没多久又软了。
“不动?就这样,这样一晚上?”他的心脏怦怦乱跳,完全没有了主意。他想停下来,可是怎么停?他只只傻呆呆看着身下的人像炸了毛的母狮,朝自己张牙舞爪。卫嫤哪会想到自己会痛,而且还痛得那么离谱。到现在这一刻止,她也不明白自己身上发生过什么。
她脑子里飘浮的全是恐惧……不会就这样死了吧?
真是痛得天昏地暗的感觉!
“不行了,我现在就想揍你!”她痛得眼泪都飞出来了,可是捏紧的拳手,就像打在棉花上,就连咬他,都咬得没有了力气,而那齿面擦过肩肌的快意,就像一道激流蹿过了予聆的每一寸血管,他突然俯身下去,吻住了她的唇,她赌气地张嘴咬他,他却将舌头递了进去,又是一场缠绵的拉锯,两人出了一身热汗。
他试着压下来了一点,她发出一声浅浅的闷哼,凤目半张,却比之前松懈了许多。
酥麻的快感传遍了四肢百骸,谢天谢地,卫嫤绷紧的神经总算平静下来。
感觉到她身体本能的反应,予聆冒着被揍的危险又动了动,卫嫤的轻喘,划过耳膜,挠得他每一寸肌肤都痒痒的,他更挺进了一些,自己却又感到痛了。
这是两个人最失败的一场战役,没有赢家。
谁也没想到会这样。
“就算揍我,我也认了。”他搂住了她的腰,挽住了她的背,他的双手将她拽拉地曲起来,突然就动起来。一点点饱满的侵入,一次次火烫的进攻。身体的碰撞,肌肤的磨擦,又是一场毫无预示的战役。
“你……想死!”她痛得同了一口凉气,却不知道要抓向哪里,最后只反手抓紧了床单。
“死了也罢了。”他喘着粗气,将她的一条腿架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腰上,两条洁白的身子缠在一起,在月光下都泛起了淡淡的粉红,他从来还没像这样惊心动魄地经历。也从来没有这般失控的黑历史,可是他现在,就像个没有管束的孩子。而她,就变成了纵容他行凶的禁脔。她的轻喘变成了娇吟,那妩媚轻灵的声音陌生得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痛楚并没有一直持续,不知什么时候起,她主动抱紧了他。应着他的冲击,一次次地与他较劲。身体的最深处传来了炙热的暗流,床榻吱呀吱呀地惨叫,在冷凄的夜里听来十分诡谲。
“予聆,你这个混账王八蛋,王八蛋!”她在这种深刻的占有当中不能自拔。俏脸上全是恼羞成怒的火气。她从来不曾这般柔弱过。现在想想刚才那痛,又算了什么!她咬牙咬予聆!
“嗯,八王蛋就王八蛋吧。”他厚颜无耻地律动。完全无视她的抗议,只是眼神更温柔。
“唔,你轻点,轻点啊,你不听话我杀了你!”她觉得自己好像不是自己的了。连着手脚都背叛了自己,明明叫嚣着要轻一点。可是手脚却拥得更瓷实,她的话没有半点威胁,反倒令予聆觉得好笑,于是他就笑出声来,他多久没有这样酣畅地笑过,那份久违的快乐摈除了两人心中所有的阴霾。
卫嫤听见他在耳边轻轻地说着:“杀了也好啊,就怕你不舍得。”
身体比语言诚实,她是个诚实的好孩子。于是她轻轻哼了一声,不计较了。
卫嫤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些人对这种活动乐此不疲,因为再没有别的方法,能让两个人的心如此亲近,毫无隔阻,她听见了予聆的心跳,与自己的应和在一起,而积压在心中的迷蒙,也在那一瞬间驱散开去。
真好……这样的感觉,真好,一点也不似想象中那样糟糕,连带着这样销魂的过程,她觉得那阵痛的开始也同样妙不可言。她渐渐变得顺柔,两人在昏暗的光线中凝视着对方,瞳孔中那豆大的人影就变成了今生最美的回忆。
原来将自己交出去的时睺,是这样的。
她学着像他那样在两人中间寻找,试探,她漂亮的指甲划过他光滑的背脊,他与箫琰不一样,他完美,自信,充满力量,他的身上没有那阴柔的妩媚,只有与生俱来的不凡,假如放在手心里,他必然是沉甸甸的锐剑,而箫琰,却像是一根轻飘飘无处着落的羽毛。
想到箫琰,她的心,不由自主地痛了一下。
“有我在身边,就不要想着别人。”他捧住了她的脸,缠长的吻,再次证明了他的无师自通。
细碎的吟呻,银色的月光,温柔的亲吻,激烈的撞击……有一扇陌生的大门向两人洞开。直到这一刻,他才感到了实实在在地拥有。他得到她了,她没有拒绝,而她眼里的顺从,也不再是昔日那样习惯的听令。那是喜欢的眼神,是女子柔情似水的媚惑。
这一夜,两人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予聆只做了一次,却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快到天亮的时候,两个人都像是被剥去了一层皮,而腰,就像是要断掉了一样。
万事万物美好的都只是过程,结果一点也不美好,两人起身看着床单上的血时,脸都白了。
“还疼吗?”他小心翼翼地搂着她,生怕一个不留神就将她弄散了。
“那你呢?你疼吗?”卫嫤咬牙忍着,半晌才挤出句这样的话来。
“我没事……”予聆的脸有些灰败,他听说男人做这事是不会痛的,可是他……他披散着乌黑的长发,坐在床前,就像一尊玉雕似的,漂亮得几乎空灵。卫嫤的手在他面前扬了好几次,他才有了一点点反应。
“嫤儿,来。”他拖着她卷起被子倚在床头。
“嗯?”她那双漂亮的凤目眨巴着,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令他又好气又好笑。
“笨丫头,哪有这样看男人的?刚才那害羞的样子到哪里去了?”他真是拿她没办法。
“人长来不就是给人看的,况且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多看两眼有什么不对?”卫嫤的脸红了一下,却依旧理直气壮。她现在全身上下都是吻痕,哪能拿出来见人,想想天亮以后,她就犯愁得很。
“真的……不疼?”他奇怪的看着她那张若无其事的脸,刚才可是喊打喊杀地差点咬死他啊。
“嗯。”卫嫤心虚地撇开了眼睛。
“那……不疼的话,就……”再来一次?他靠近了一点,伸手去掀她的被子。
“还来?你这是要的我命啊!滚一边去!”她被这突如若来的动作吓一跳,忍不住尖叫起来。
“不是啊,我觉得我好像有一点不对劲,我可不可以……”他又凑上前一点。
“不可以!”她将被子整个儿糊在了他脸上。
PS:
喵呀,累死窝鸟,心里的天平不知道要偏向哪一边。
第155章 骑兵
卫嫤赖在床上不肯起,予聆却急着要洗床单,两人拉拉扯扯地闹了半天,天已经大亮了。
箫琰没有回来。
村民们送来了早餐,卫嫤胡乱塞了一点就跟着敏儿去看那些被蛊毒和“声煞”务及神智的傀儡,而予聆无所事事,只好跟着一众村民去河边洗衣服。到了路上才想起卫嫤还穿着那声从左相府里带出来的那件长裙,不能不承认,卫小霸王穿裙子很美,但是裙摆脏了之后却又是别一副感观了,现在的卫嫤身上穿的分明就是一把咸菜干。
“有没有针线?”予聆终于找到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咦?你们中原男人也会做衣衫?这与我们没什么不一样啊……”男村民们做完了手里的活计便好奇地将他围了里三圈外三圈,初来只不过是看看笑话,但一瞧予聆那挽线的姿势,他们立即就讶异了。
“是没什么不一样,还说中原女人只要一个男人……”那满脸是痘的少年前些日子被揍得最惨,这时候心里已积蓄了许多不满,他看着予聆不顺眼,就羡慕人家有一副好皮囊,但看见予聆那灵巧翻飞的双手时,他觉得光是羡慕已经是远远不够的了。这小白脸的手艺还真不是赖的,南禹部族里那多么巧手也没几个可以比得他这穿针引线的速度。
“滚!”予聆一听到他说什么女人男人,一张俊脸就黑下来,整一副就要动手揍人的架势。
那少年也是被他打怕了,急急忙忙地往人群里拱,可是过了没一会儿,又满怀好奇地将脸凑进来:“话说,你这是要做衣衫么?女人的衣裳不像男人,大一点宽一没关系。这掐尺子的能耐,可不是每个人都有……”
予聆白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不用掐也知道。”说完就一脸高贵冷艳地进屋里去琢磨去了。
男村民们集体腆着脸,看着他进了屋里又羡慕又嫉妒,却不知道予聆虽然挺直了腰脊往屋里赶,心里却像是战场上的逃兵,还没回到屋子里,热汗就冒出来,耳珠也莫明其妙的红了。他脸皮薄得很,甚至比常人还要容易害羞。好些年来都是死撑着,他喜欢呆在军营里,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光是想起扶城里的那些姑娘们。他就头大如斗。
敏儿还是懵懵的,可是认得卫嫤,认得出齐思南,所以跟着两人做些简单粗活也没什么问题,只不过他大概不明白自己身上发生过什么。因为那些可怕记忆已经被卸得差不多了,卫嫤也不知道那些活下来的傀儡里,都还有些什么人,会不会有他的爹娘。
卫嫤看齐思南,依旧还是那副要杀人的眼光,齐思南因“病”卧床。又被封住了哑穴,口不能言,这样天天接受她目光的凌迟。想想都痛苦万分。卫嫤不高兴的时候,他就没有菜吃,今天前美男的食谱里还是没有荤没有素,只有白米饭。
箫琰还没回来,卫嫤心情也不大好。不知怎么的,看见予聆也不想说话了。等她忙完。予聆一件衣衫也差不多改好了,他捧着成品兴冲冲地上门,迎面而来的却是卫嫤那张臭臭的黑脸。她接过了衣衫,进屋换好,却没多说话,随着黑夜的降临,她开始有点坐立不安。箫琰还没回来。
他是不是一走在回头了?他是不是生气了?她在村口转来转去,饭也不愿吃……箫琰虽然平日里看起来春风化雨似的和善,但骨子里是个顶骄傲的人,看那对细挑的眉毛就知道。而面对着焦虑发狂的卫嫤,予聆的心也沉了下去。昨夜,已经是箫琰最大的退让,他离开,他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另一个男人,他甚至……
“别看了,我去村外找找他,你好好吃饭。”予聆将她推进了屋里,又叫几名村民将她看牢了,才吁了一口气,独自往村口走去。他嘴角的笑意扬起,可是到了舌尖却是苦况难言,他以为自己赢了,结果却输在了看不见的地方,而且还输得很难看。他一直以为箫琰与卫嫤之间有过什么,却从来没想过,箫琰视卫嫤若珍宝,怎么可能轻易伤害她,令她陷入两难的境地。他太了解卫嫤,才会替她作出这样决然的选择。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里边什么都没有,也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什么也不会有。
他在林间漫无目的地走,却不知道有没有把握找回箫琰,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武功虽然一般般,但是那轻功,却是苦修十余载,令人望尘莫及的。或许在速度上,予聆还可以与他打个平手,但是轻灵的程度上……呵,只怕这家伙根本没有离开,而是在小山村的某个角落默默看着呢。
“卫姑娘,这是山里打来的麂子肉,你尝尝看鲜不鲜。”村民们不懂这些纠结的戏码却能看出卫嫤不高兴。
卫嫤接过了饭碗,随便夹了两筷子,心里还是那样空落落的,她好像做了对不起箫琰的事,可是让她回想自己错在哪儿,她又想不明白,她现在很需要有个人替她指条明路,但是看看这碧水坞里的二百五……咳,还是算了!自求多福吧!
想起箫琰平时的宠溺,她总算宽心了一点点,在村民们的热切关怀下,她放大肚子多吃了一些,没想到吃着吃着心情就开阔起来。她执着筷子的手顿了顿,算是终于明白了花重泪的苦衷,原来心情不好的时候,真的可以化悲痛为食欲,难怪这小子吃着吃着就变成这么胖。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村民们见她能吃得下饭了,也跟着放宽了心,几个人围在桌前,又七嘴八舌起来,不过为了搏美人一笑,他们特地挑了些没有什么男人的故事来说,气氛倒比平时融洽了不少。一段时日的相处,卫嫤也明白,这些南禹遗民都不是坏人,他们一样有血有肉,有情有义。只不过各为其主,立场不同罢了。
“听你们的意思是说,南禹巫族都迁到了灵州以南的地方?那你们以后要怎么回去?你们就没弄清那些来围剿你们的官兵是什么来路?”这也是巧合,卫嫤这一趟原就预备去灵州借粮,如果能将这些南禹遗民顺带都捎走,也不是一件坏事。只是这事情的最终还得看齐思南的决定。齐思南虽然用金蝉脱壳的方法保住的自己的族民,可也伤害了无辜的人,就这样方法可一而不可再,如果他们再继续流浪在京畿与常州之间,迟早都是死路一条。
“官兵还有什么来路?都是狗皇帝的人呗。”蔡大妈摊了摊手。“若是能够回归宗族,自然是巴不得的,但是这退路已经被封死了。我们也没办法。”这些村民多半是遗民的后代,因为未经长年的对战训练,其武功路数多用在了狩猎劈柴上,若不是还有齐思南的机关人护着,这村子怕是早就没有了。
早年是因为职责在身。他们不能走,而到了如今,他们是想走也走不成了。
卫嫤从来没想到谶言会有这样大的威力,可以将一个村落甚至一个种族的人,缚在一片毫无相干的土地上这么多年,齐思南一直守在这里。无非是想要等到新的宗主,可是她出现了,却没办法接受命运的安排。现在她唯一能做的,或许也只有将这些人都带回南禹,剩下的,她都管不着。
“狗皇帝的兵也很分多种,外军和内军的责权都掌在兵部手上。没有军令调配,是不可私自行动的。”卫梦言直管兵部。与兵部尚书亦是同知好友,这两个都是耳聪目明的老狐狸,没道理会对部众调动毫不知情,而外军的掌事权多半在夏侯罡手里。因为三军在握,皇帝才没法动得这两位,除非还有第三支军队,能凌驾于两军之上,直属皇权。那……是御林军?不对,御林军是近卫军,不可能是这样的素质。
卫嫤能够想到的就只有冯喜才了。
凤点头?
冯喜才追着她不放,是因为凤点头,而他让齐思南交出来的东西,也是去凤点头相关,也就是说命盘发动还需要其它的条件?
卫嫤不通巫蛊,甚至对些类邪法妖术心怀抗拒,但一想到自己的重生,又觉得没道理好讲。不管怎么样,她现在活下来了,活人就得做点活人该做的事,不能坐以待毙。
她慢慢抬起头来,扫向在座的各位,悠悠地道:“我想,我有个法子带你们回到南禹,你们信不信我?”
她手里还有一张底牌,金平梅家。
在皇帝眼皮底下偷天换日并不容易,但只要行事得当,便也不是不可能。
“你有办法?姑娘你说的是真的?”村民们终于看到了眼前的希望,只是这话从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口中说出来,却未免有些托大。他们很想相信,却又不敢相信。
“真的。不过在回去之前,你们都得听我号令。我说东,你们不能向西。”她的身份,村人并不知情,也就是说,她用的是一己之力收买人心,而非以宗主之令压迫下臣。她与圣武皇后,与南禹段氏,有着本质的不同。相对于大利为先的古老民族,她依旧认为,活下来,是更得要的事,特别是在她死过一次之后。
众人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去听听村长的意见,却听见村外传来了一声声撞钟的长鸣。几乎在同一时间,所有人都站起来亮出了兵器,脸上露出了如临大敌的表情。
“怎么了?”卫嫤坐在原位上,却感到地表微震,似有千军万马向这边疾驰而来,居然是骑兵。
“有外敌来犯!快跟我出去布阵!”蔡大妈一招手,便有二十余名村民跟着她冲了出去。
“慢着!”卫嫤脑海中有念头一闪而过,她突然出声,唤住众人,“这里都交给我,你们带村长躲回地道里去,快!”她率先蹿出门,几个起落便停在了村中那只大的机关兽背上,举目远望,果然见无数火把星星点点地拥向这边,数数人头,竟不在千数以下。
空气中飘散着浓重的火油味,一人银甲束身,行走在黑夜里特别耀眼……
第156章 将军
卫嫤脚下的机关兽有六人之高,在山岭平腹的地段,已然是全村的至高点。
这村子不大,要被人包围起来简直是轻而易举,那如果对方用火攻……
她低看着脚下的机关人。
因为碧水坞村民的自保能力有限,齐思南便不得不利用火药、蛊毒等强化这些偃甲的威力,但事事有两面,近身引爆机关人当然是死路一条,可要是远程引爆呢?
她向着那银盔白甲的一人一骑望了一眼,夜色虽暗,却也似乎感受到那人瞳中的冷意。
其实,卫嫤从第一眼就认出了他,在宫宴上见过面的,扶城第一大才女苏子墨的亲哥哥。
而今他未戴面具,出入更得如此张扬,明摆着那见不得人的身份已经弃了。
皇帝果然待他不薄。
卫嫤抿了抿唇,从机关兽背上跳下来,几个村民正抬着齐思南出屋子。
村民们叽叽喳喳,齐思南有口难言,一行人在门口转弯处争执了半天,才发现他们的村长大人被人封住了哑穴,一时间又骂骂咧咧起来。
“村长大人,你快告诉我是哪家的王八羔子干的,让我知道了非揍扁了他不可!”
那满脸是痘的少年气得直跳脚。
卫嫤走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冷冷地道:“是我干的,你敢动手?”
这是她第一次当着村人的面动粗,那少年先是一惊,挣扎了两下,突然露出了骇异的表情,他发现留驻在体内的气息,就像是百川归海那样奔腾着,跑回了丹田。缩得无影无踪。
卫嫤没什么都没做,只是扯着他的耳朵没放。
接下来跳脚的却是才被解了穴道的齐思南:“臭小子,你说的什么浑话,快向卫姑娘道歉!她可是……”他的话到一半,看卫嫤面无表情地瞟过来,一时将心里话又吞了回去,于是他轻咳了一声,“她可是为了我好,不让我为你们这些皮猴子们操心。”
卫嫤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后退一步,踏上半截青砖。拉平了视线,对着众人道:“留几个接暗器厉害点的在这儿守着,其余人回去地道。不得有误。”
齐思南指了几个人出列,其余人皆是一脸担忧地望过来,卫嫤转头往苏子放的方向瞧瞧,一脸平静:“你们几个都给我听好了,如果猜得没错的话。他们这次一定会用火攻,而战场上最常见的火器便是火箭,待会儿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都必须在机关人冲出村外之前截下那些火箭,最起码,不能让它碰着这些装了火药的机关人。剩下的人抓紧时间往南走。就往扶城的方向!都听懂了吗?”
齐思南道:“那老夫……”
卫嫤断然道:“你对地道迷宫熟悉,自然是亲自带他们走好!放心吧,要是区区一个小龙套的角色我都应付不了。那也不用活了。”
碧水坞的原住村民都没有与人打战干架的经验,他们大多还年轻,没经历过大乱,最近的一次迁徙已经令他们像惊弓之鸟,齐思南心里也清楚。这个时候再不逃,所有人都不会有生路。
一个人就算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在狼群咬口下完璧归还。
卫嫤那份淡定,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
就在这一刻,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她的年纪。
齐思南又冲着她盯了好一会儿,终于无奈地点点头:“实在拼不过,村里还有机关兽,它背覆乌甲,腹部中空,底部的舱门是可以打开的,如果觉得难以应对,就用这个法子脱生。”
他目光闪烁难定,却终究还是没有提及卫嫤的身份,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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