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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夫呈祥-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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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大师,求求你救救我们家娟子,她不能去得这样不清不白啊!大师,我求求你!”
“前面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卫嫤像根煮软的面条,却还顾着有气无力地管闲事。
箫琰抱着她循声而去,终于看见了一座小山村,那村子的规模比碧水坞小一些,但人烟却密集多了,此刻村口正聚着二十多个人,跪地哭求的那位,是个五十上下的妇人,穿着深蓝打底的花布夹衣,一把头发早已经花白。她面前陈着一块旧竹席,席子是卷起来的,看不出里边包着什么,不过依照箫琰与卫嫤两人有经验来看,那里边应该是包裹着一具尸体。
妇人对面站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正自合什捻珠,口中念念有词。
“大师,我求求你,娟子她自己也不想的,我没有别的所求了,只盼大师能为她念经超度,大师……我这个做娘的,总不愿看着自己女儿如此不清不白地走了,大师啊……”那妇人一连磕了几个头,都被那和尚避开,村子里的人渐渐不满起来。
“你这老和尚怎么这样不近人情?你走十方路纳十方粮收十方粮,却不愿与人为善,念经超度一下会死么?”“就是,张家娘子也不是不给你香油钱,你又何必将话说得那么绝?娟子已经够可怜了……”“你不为娟子超度,我们就当你和那些官兵是一伙的!”“……”
官兵?卫嫤一听就来了精神,挣扎着要跳下来,箫琰无法,便只好由着她。
“非是老衲不允,而是这位姑娘乃是被恶魔缠身,邪气难消,光是念经超度,只怕是不行啊。”那老和尚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合什的动作也是庄严自然,由不得人不相信。这样短短几句话,就将人声都镇住了。
卫嫤好奇地伸长了脖子,拉着箫琰一步步挤进了人群里站着。
那妇人又号哭起来:“这,这可如何是好?大师,你一定要为我想想办法……”她抓住了和尚的衣摆,还没把话说完,就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人群里响起。
“哎,和尚,你为什么说这位娟子姑娘是恶魔缠身。邪气难消?你看得见么?那你看看我身上有没有邪气?”卫嫤从人群里探出个头来,慢慢挤到了老和尚身边。那老和尚看见乡村里地里突然冒出个这样钟灵毓秀的姑娘,不由地一愣。站在身边看热闹的村民却已打开了话匣子。
“姑娘你有所不知,娟子这丫头前些日子被卫所的军爷们污了身子,活活折腾死了,这些天村子里闹鬼呢,我们怕是娟子死不得其所,心含怨气,便请了这位大师来超度。姑娘是外乡人吧……唉,我们这村子邪门得紧。最近不是这样就是那样,姑娘如是赶路,便还是趁着天色未晚快快离开……这地儿是呆不得了。”跟卫嫤说话的是个包着头巾的中年女子。身形有些微胖,脸上也不似寻常农人那样黝黑,瞧着倒像个做生意的,而她身边伫着的几个都是伙计打扮,呈扇形拥立。便显得多了几分气势。
“污了身子?”卫嫤疑惑地看了尸体几眼,却被箫琰一把拽出来,推离了人群。
“嫤儿,这地方有点邪门,我方才听见地底下有声音,只怕有些蹊跷。”箫琰的表情很严肃。
“可是那个……”卫嫤还是没有打消好奇心。却被箫琰不由分说地拉着,一路狂奔,转眼就将那村子撇在身后不见了。而那些絮絮地说话声。也都一点点消失殆尽。她停下来,才发现箫琰的手心全是汗。他在害怕。
“嫤儿,那具尸体很有问题,我们不应该靠那么近去看。”箫琰挥了一把汗,软软地倚了路边一棵大树上。不动了,良久。才低低地道,“那不是一具普通的尸体,那尸体里,种满了蛊毒。若不是谙行毒术的人,根本不可能搬动她……”
卫嫤眼皮一跳,也跟着出了一身冷汗:“蛊毒!难道他们才是……”
“他们才是碧水坞的南禹遗民。”箫琰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捶了捶胸膛,低声道,“我带你北逃的时候,确实路过一座卫所,里外都是重兵把着的,就连沿途的村子也不例外,但是刚才在那座村子里,我却没看到一个当兵的影子,如果那个娟子姑娘之死有一半的真,我想,那座守所应该就在这几天的光景,被人端掉了……嫤儿,我才想到,这地底的通道错综复杂,要运出一个村子的人,其实并非难事,这个村子与碧水坞相隔不远,如果将两村调包,也不是不可能。村子里的人,不一定就是走了我们走过的那条路,而且,我们也不能保证刘思南带我们走的那条,就一定是条平安出口,相同的道理,他说另外几扇门有机关把守,也未必是真。”
“将两个村子调包?那以前的村人呢?还有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既然知道这样一条迷宫秘道,完全可以自己逃出生天,为什么还要连累别的无辜的人?”卫嫤吃惊不小。
“以前的村人,很可能已经被他们炼成了运蛊的工具。”
箫琰太明白巫族的行事手段了,以致于他几乎没办法再说下去。
村落是人群聚居的最小单位,要想在地图上标注,便是十分困难。可以这样理解,那些卫所的官兵,奉命寻找一件南禹至宝,而与碧水坞扯上了关系,齐思南先发制人,将村人逐一运出去,与邻村村人对调。
碧水坞的南禹遗民要弄死几个村民,简直易如反掌,而他们真正要对付的,就是这些知道真相的官兵。
可怜那些无辜的村人,不明不白就变成了运蛊的工具,他们带着一边蛊毒接近卫所,将卫所毁于一旦,而齐思南则以自身为引,解决了最后一次围攻。
一切天衣无缝。
表面上,碧水坞已毁,不论房屋草木皆成灰烬,而事际上,他们正以另一种身份,活在邻近的村子里。
而邻近的村子那么多,为什么齐思南却选中了这一处,就是因为那尊应世明王的塑像。
在外人看来,碧水坞之所以被毁,皆因信仰之失,他们错就错在,供奉的是完完约小黑蛋。
PS:
最近身体不太好,又太忙太忙,所以一直是自动更新的。到今天存稿已经又一次用完了,只好再硬着头皮接上。今天吃到了很好吃的剁椒鱼头,可是闹肚子,没能尽兴,过几天就是中秋了,终于能好好休息一天,心中负能量不少。
第146章 夜战
红月。
夜枭鸣啼,一声比一声凄凉。
卫嫤就缩在箫琰怀里昏昏欲睡。自从知道那村子的诡谲之后,她说什么也不愿意再留在这鬼地方。可是一路走起来,她才知道这儿离扶城有多远。箫琰花了三天时间将她从京师搬来了乡村野栈,定然是日夜兼程,不得小歇。连日来,两人都没睡好,但箫琰却还坚持将她抱在怀里,怎么也不肯放手。
“你为什么会带着我绕个这样大的弯子?我没犯事,没小辫子给人抓,为什么要趁夜离京?”这些天发生了太多事,她梳理完南禹宗族与大梁皇室的关系之后,唯一的想法就是离开这个鬼地方,越远越好……但是离开之前,她却有很多事情没想通。从某些角度来看,大梁皇帝与他娘亲真的很像,同样喜欢在暗中耍手段,同样喜欢做些见不得人的事。而箫琰……
她再次端详箫氏美男子的脸时,豁然发现他的表情有些空洞,并不似平素那样温暖。
“那个……我问你话呢。”卫嫤不满地撞了他一下,他才如梦初醒。
“我不大清楚,当夜是相爷亲自过来吩咐的,当时王兄也在场,没说什么,只让我带你走,短时间之内都别再回来。”他虽然觉得有些费解,但还是尊从了卫梦言的意思,却不想一出扶城就遭到了一批神秘人的袭击。他本是走的南门,到最后却不得不放出迷雾,改走北路,就这样到了常州的边境。齐思南作为南禹巫族的祭司,自然觉得皇宫便是南禹宗主最好的归宿,而最初大梁皇帝的意思,却又何尝不是如此?可是卫嫤的表现。卫梦言的态度,以及曹皇后的算计,无一不是阴差阳错。卫嫤不但没有如愿相伴君侧,反倒离九重凤阙越来越远……而她手里的“凤点头”,也离大梁皇帝越来越远。
得不了,便毁掉?不,玉煜所想的绝对不会如此简单,他的目的从来只有一个。就算卫嫤有幸入得宫闱,而不过是他阁中的一枚玩物。锦上添花自然也是极好的。
可卫梦言并不知道“凤点头”的存在,又怎么会未卜先知?
箫琰对卫嫤向来不作隐瞒。细想之后,便将心中所虑和盘托出,可是这样一来。他的思虑就变成了卫嫤的思虑,两人一同陷入了困局。卫嫤看着火光跳动,眉间慢慢露出了焦躁,没有什么事情比躺在别人砧板上做死鱼更难受。而她却恰恰一路都在解谜,没有人给过她任何指示。这一路跌跌撞撞,凭的全是自己。
卫梦言说,她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可是她发现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一双翅膀,却被蛛网尘土生生封住。
“灵州是不是离南禹很近?我想去瞧瞧。”她将手里的干粮一点点捏碎了,投进明亮的火堆。干粮被烧着,蹦跳出活泼的火花。她那一双棱角分明的凤眼里,恰恰映上了流光闪逝。华彩只在一瞬。
“嫤儿在哪,我就在哪。”箫琰从她身后拥住她,算是给了她最大的支持,贴着的心,终于都暖和起来。
卫嫤转过身。将脸埋进了他怀里,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抱紧了:“这个木鱼,是予聆教我做的,他说那是暗卫之中最紧要的技能,我学了一年半,终于有所成,但却始终不能像他一样脱离药物就能让‘声煞’发挥作用。我以前也想,是不是我的功力不够,又何者是没有天赋,但如今一见,我才觉有些不妥,小时候,我虽然是拜了夏侯将军做师父,但我的内功心法全都来自于予聆,甚至我所有的知觉,都来自于他,从很小很小的时候起,我就不爱逆着他来,一直很听他的话。我也以为自己是懒得反抗,懒得任性,懒得理论……可是不是,我性子火爆,时常与兄弟们大打出手,但却唯独没与他真正磕蹭过……他总是很有办法……不管是控制人心,还是别的……我从来没想过,他会是那次平南之战的幸存者,也从来没想过,他教给我的武功,是南禹段氏的先天功……我觉得自己被他骗了,可是到了此时此境,我却还在为他辩解,觉得他并非有意,我知道他向来不喜与人解释,可是我又时常想,我在他心目中,究竟算不算得上‘别人’……”
“你想先回扶城,就是要见他?”箫琰摸着她轻柔的发丝,心间却划过一阵刺痛。
“我不知道。”卫嫤抱得更紧了一点,才低声道,“我好像,也不是那么想知道真相,从小到大,我对他都是这样的,不管他做了什么,我都能理解,便是到了现在,我也能……我只是突然,很想见见他,总觉得,见见就好。”她在怀里,却想着要见另一个男人,箫琰想不出自己该以何种表情去面对她,只是木然地把玩着她的头发,轻轻地“嗯”了一声。
两人相拥的影子投放在乱草间,不管远近,想起来都是玉人一对,可是这时候两人的心却没办法走在一起。
箫琰想起前夜缠绵,再想想现在,脑海中无比清晰的,并不是她柔软的腰身,玲珑的曲线,亦不是她娇艳的红唇,起伏不定的呼吸,而是他那天在古墓里舒醒时,见到的那双冷漠的眼睛,司徒剑的眼睛。
“箫氏?哼!”每个南禹人提起姓箫的,都是这般模样,他已经习惯了,所以他没有接话,只那么木讷地着他,他原也想说声“多谢”,却在看见这样的表情,听见这样的语气之后,改变了主意。他无声地看着,想听听接下去这老头儿还能说些什么,却意外地听见了五个字。“离开那丫头!”
离开……卫嫤?
“老头子救你,也可以杀你,你若是有还有点自知,就早些离开,那丫头,只会是段家的媳妇儿。”司徒剑坐在火炉边,好像说着一件与他无关的事,但那字字句句,就像一盆冰水,将他刚刚燃起的热情完全熄灭。
他听到那句话,仿佛傻掉了。
予聆,段予聆,段氏贵胄并未消亡,相反,他在京师重地混得风生水起,又有谁会知道,昔时圣武皇后的就人,竟会在天子眼皮底下大摇大摆呢?
“嫤儿,在大梁国里,女人一旦嫁了人,心里就不该再有别的男人,我才是你的相公,你别忘了。”
他的语声很柔,但听起来凉丝丝的,他的手指很热,但目光里却有些冷意。狂乱、嫉恨甚至于仇怨,在他心中蒸腾奔跑,他将她紧紧地按在怀里,几乎要将她刻进身体里。他以前自己不会嫉妒,他以为自己生来就是南禹子民,他以为以女为尊的生活方式他也能接受,可是不是……他似乎有一种预感,如果对方是予聆,便根本容不下他。那时他又该何去何从?
卫嫤抬脸去看他,却被他低头噙住,一个毫无头绪的吻砸了下来,直接将她砸晕了。
“喀,喀,喀喀喀……”
地底下传来了一阵细微的碰撞,就在四嘴相接之时拨响了警铃。两人同时一惊,迅速起身退后,却猛感地面松动,四五条黑影齐齐破土而出。清晰的机甲碰撞声响彻夜幕,箫琰抖直了手里的软剑。
“没想到在这儿还能见得到,呵!”卫嫤翻掌吐出一道劲风,带着绿叶卷动,凝成了一颗巨大的球。而球体飞快转动,将更多的树叶摄入其中,就在那些机关人还在摇晃的时候,球体离手,万千绿叶如利刃般立起,似无数齿轮滚动,向着围上前来的机关人砸去。
卫嫤叫了一声:“中!”反手拉起箫琰,几个起落跳出了战圈。
“喀!砰!”分散的树叶插入机关人的机节,顿时破坏了机关人的灵活,几个转弯不便利的机关人砰砰咚咚地摔在了一起。而卫嫤与箫琰却早已退到了树上。
脚下的泥土不停地翻滚,无数机关人就像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与在碧水坞里看到的不一样,他们一个个头顶发光,带着锃亮的犄角,如此放眼望去,便像是军队里冷傲的刀锋。借着红月,这光亮更悚人。
“大小姐,可是属下有错,令大小姐心生不快了?”一个嘶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几乎抬升到了与两人藏身之处相若的高度,卫嫤回头,却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们光顾着对付包围而来的机关人,竟没发生齐思南是什么时候来的……他就站在那儿,站在一座巨大如山峰的机关兽背上,直挺挺的。
那机关兽做得像个大蜘蛛,却造有八条腿,最前面两条腿是全乌金塑成,虽然黑得离谱,却盖不住冷锋出鞘的杀意。六人高的大蜘蛛,一步步徜徉在草木丛中,所到之处,皆被夷为平地。齐思南那只血红的眼睛无神地盯着她,仿佛盯着个落网的猎物。
卫嫤手上没有神兵利器,光凭着箫琰的软剑,太勉强。
“为什么戏耍老夫?又为什么不告而别?”齐思南操纵着机关兽一点点走近,巨型蜘蛛每动一下,就引发地面震颤,而离得再近一点,卫嫤才发现,那只机关兽并不是完整一体的,它的每一个关节中间都嵌着个人,都是活人,而关节中抖落的粉末,在空气中弥散,五颜六色的,就像烟花一样。
那些活人并无意识,只是遵照齐思南的指示,一点点地释放出不会发光的烟花。
而箫琰却在其中的一个关节当中,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敏儿。
第147章 胁迫
卫嫤站立的枝头比齐思南的视线略低,仰头处,或可看见他环抱的双手,还有右手里紧握着的拨浪鼓。
拨浪鼓与街头巷尾挑货郎卖的那种并无两样,只不过红色的漆面已有些斑驳,显得老旧。
巨型机关兽的脚步声盖住了小鼓的“咚咚”声,直到离得近了,卫嫤才听到一点点细小的碎响。
“声煞?”
她下意识地看着敏儿,又看看机关关节里坐着的其他人,心里的答案终于慢慢浮上来。她
原也以为敏儿不会说谎,却没想到世间还有种逼供的方式,是可以绝对控制人心的。敏儿起初说自己的父母是被官兵所杀,其实都是假。那不过是齐思南编排好的说辞,因为在卫嫤暴露身份之前,他们之间只是路人。
现在却已经有些不同了。
配合着蛊毒的效果,所有人都像没有了三魂七魄,血红的月亮下,只有机甲关节的碰撞,与拨浪鼓清脆的响声。两边的距离在不断地缩近,身后仍旧有大量的机关人从地底冒出来,而面前……眼下是进不得,退不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从来没想过我跟你走,也没答应过你什么,你怎么想怎么做都是一厢情愿,何必?”她握紧了拳,冷冷地道,“我也从来不知道所谓南禹宗族,竟是这样丧心病狂,居然连个孩子也不放过!”她死死地盯着敏儿那双无神的眼睛,隔着空气里弥散的蛊毒,指节,因为用力过猛而喀喀作响。
齐思南怪笑一声,道:“呵,大小姐,你没试过选择。没见过绝境,当然随便就能说出这样大义凛然的话来,而我可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便是从那极恶的地狱,挣扎回了人间,你说……我心里怎么可能还有那可悲的善意?”
“你混蛋!”卫嫤指着齐南思的鼻子,“因为自己要活下来,就要去伤害别人?就要累及无辜?就要把这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赶尽杀绝?你跟我说碧水坞的人都死了?依我看,要是真的死了才好,免得再在这世上害人!”
“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那我也不必再辛苦解释?不错,蝼蚁尚且偷生,我们要活下来又有什么不对?这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否则大梁国不义之师强行北伐又是何意?那些做官的踩着别人用鲜血铺成的大道,不顾一切往上爬,又是何意?便是卫梦言,你敢说他这一生从未滥杀无辜,手指从未染血?大小姐。你太天真,天真得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你才好。”齐思南摇了摇头,却将目光投向了她身后的箫琰,阴阳怪气地笑起来,“姓箫的,你很好。有胆背弃南禹宗族。有胆染指宗主……你可真是像极你那个不要脸的爹!”
箫琰捏着手里的长剑,贴在卫嫤身后,传音道:“嫤儿。我数三声,你听到之后立即退后,这里交给我,他全身都是毒,你奈何不了他。”
“哼。我现在要是就这样走了,才叫白痴。他口口声声称我为宗主,难道还敢造反不成?我要是中了毒,他可还有脸回去?再说了,就他这副德性,我真的很想扎扎实实揍他一顿!”
卫嫤看了看手心,重又将拳头捏紧了,冲齐思南道:“他已是我相公,你骂他即是骂我,骂我就是骂宗主,齐思南,你胆子不小!看招!”她这一声“看招”来得毫无征兆,齐思南万万没想到她会亲自撞上来,一时间撤不下蛊毒,反倒有些措手不及,而卫嫤运气护体,一个大跃步,人已当头砸下。
齐思南大惊失色,伸手欲要挡拒,没想到卫嫤这一掌竟是以十分劲力拍在了他身上,他没能闪开,也无暇闪开,他似乎就听见了骨骼摧折的声音,响得清脆。
“砰!”
他的身子飞了出去,手里的拨浪鼓也掉在了地上。机关兽立时就不动了。
卫嫤没想到齐思南这样经不起拍打,不禁有些吃惊,她掠下机关兽再次上前揪住齐思南的衣领,却猛地看见一股紫烟冲着面门扑来,原来那巍然不动的巨型机关兽突然像是发了疯似地向她冲来,若不是她闪得快,那粗重的大脚便要将她踩得扁平。
齐思南闷哼了一声,在地上滚了几滚,不动了。他果然武功全失,眼下在卫嫤手上便是走一招也很勉强。
卫嫤伸足铲起齐思南远远抛开,这时头顶已响了起兵金交鸣之声。箫琰不顾那些乱喷的蛊毒,掠上前来与那机关兽战在一处。袍襟飘摆之际,五颜六色的烟雾便像云朵一般绽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而无数机关人也像潮水一般向着交战的中流地带涌去。放眼处,是密密麻麻的一片。
“箫琰!”
卫嫤很快就不见了箫琰的影子。
机关兽失去了主人的控制,立时像没头没脑的苍蝇乱扑腾起来,有控制蛊毒的人从关机中掉出来,被它一脚踩得粉碎,黑色的脓血溅出,逼得卫嫤连续退了几步,她转头才发现小树林最后一片草木都被践踏无存,而她身后,是一丛丛林立的机关人,正挥舞着手里的寒刃向箫琰立足的地方扑去。
她只得借力,在飞纵之际再次到达了机关兽的最顶端。
“箫琰,你在哪儿?箫琰!”
被踩爆的尸体,发出沉闷的撕响,像是水响,又像是木梗断裂的声音。她站在机关兽头顶,举目四望却依旧看不见箫琰的影子。
箫琰的轻功很好,他应该可以很好地照顾自己,应该……可是围攻的机甲实在太多,他就像被关进了笼子里的鸟,飞不起来了。
“箫琰!”她跃前两步,突然一阵劲风扫至,四五只机关人竟顺着机关兽的腿爬上来,舞着手里的寒刃朝她劈去。她闪身而过,脚下却有些打滑。机关兽身上的覆甲远比想象中来得光滑。她打了个趔趄,差点从上面摔下去。
她的鞋子太薄太轻,放在此地。已经完全不合时宜。
“嫤儿当心。”而箫琰与那机关兽最靠前的两柄巨刃纠缠着,与卫嫤遥遥相对,可是却已自顾不遐。面对潮涌的机关人,他的轻灵飘逸再无发挥之处,只能通过传音入密的方式告知自己的现状,可是这样一来,岔开的内息分走了他一半的速度,他只能以剑相格,在包围圈里左冲右突。
他的本领原是在潜伏与逃遁,论武力。他实在不很好。他从小杀人都是直取要害,最简单的方法便是割断目标的脖子,但是现在这一套完全没有发挥的余地。机关人的要害。并在脖子,而在关节与机芯。
暗夜里,却又响起了齐思南的笑声。
“姓箫的,听闻箫氏一族皆称美男,可又知道。当年南禹最美的人是谁?”
卫嫤正琢磨着要怎么让这机关兽停止攻击,一听这话便有些不舒服,忍不住插言:“总不会是你这样的丑八怪!”她已经懒得去理会地上齐思南,而将全副精力放在了对付面前的机甲群上。
齐思南躺在地上大笑不止,似乎甚感欣慰,而接下来的回答却令卫嫤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大小姐。你怎么就知道不是我?只可惜啊……南禹巫族,虽一生为凤王所用,却不得近身相伺。若非如此,当年又怎容得柳、箫二族入幕相伴……”他语气傲慢,似乎自己俨然是世间最美的男子,却因着那半边残缺溃烂的容颜,令卫嫤五味杂陈。
她手上没有兵器。不,就算是有兵器。也比不上安在机关人两臂上的乌金铁刃。齐思南的机关并不算精巧,但胜在与铸炼、蛊毒相糅和,综合起来,便是无敌。
“你住口!想借此拖延时间?小心我打得你连你娘亲都不认识!”卫嫤也不是傻的,一个被毁容的人,有意在这时提起深藏内心的痛楚,无非是两个原因:泄恨,或者拖延时间。她终于反应过来,蓦地瞪向他,几个起落,便停在了他身边。
她轻易便将他提在手里:“你让它们停下!”
那些毒烟似乎真如箫琰所说,只攻击他一人,明间拖得越发,他们的处境就越不利。她来回寻了很多次,却依旧没找到可以落脚的地方,她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嘶吼。
“你听见我说的没有!让它们都停下来!”
“大小姐,你不用担心,他没那么容易死的。顶多变成像我这样的,鬼见愁……哈哈哈哈哈,老夫一生忠直,终不为所用,没想到,没想到,到了今天……我的心愿总算是达到了。你想救他,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答应我,继任南禹宗室,成为南禹宗主。”她的力气很大,加诸内息之后的力道更是强得惊人,可是她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她看着满地被踏平的骸骨,只觉得背心阵阵发凉。而嗜血的怒火,在心头已燃烧到了极点。
她想杀人!于是她就去了!她手里还提着个人,不过一点也不影响她的速度!
“你敢威胁我?很好,我就当着你的面,杀掉你全村的人,不……应该是说,整个南禹宗族!”她伸出手心,于虚空一握,暴发出一股冷冽的杀意,她一字一句地道,“我最恨被人威胁,箫琰若是有一丝损伤,我不介意踏平整个南禹为他献祭!”
她的手指掐进了他的肩膀,鲜血顺着她的指甲一点点流出,泅湿了他灰败的衣襟。
“我以平南骑的名义发誓。”她认真注意着他,看着他眼中的惊疑越来越深,“你若真心奉我为主,当是服从为上……麻烦用用脑子!”
“平南骑!你与那夏侯老称是什么关系?”他惊恐地挣扎起来,越看着卫嫤的笑容越发地扩大。
她轻轻地道:“我不告诉你,气死你。”
第148章 坑货
卫嫤将沾满鲜血的手放在齐思南胸口用力擦了擦,转身走向村口,齐思南难以置信地望着她的背影,嘶声道:“你身为南禹宗主,居然帮着个叛民?你……真的令我很失望!”
卫嫤心间一堵,好像突然吃了个蟑螂那么恶心。
她缓缓停下步子,回头望向他,一字一字地道:“我以为你的眼睛瞎了一只,却没想到连你的心也跟着瞎了。你听好,我爹是当今大梁左丞相,而我娘是金平梅氏大当家,我从头到脚都与南禹没有半分关系。我不怕多造杀业,我再说一次,如果箫琰有什么闪失,我会毫不犹豫地令南禹遗族以命相殉!”
齐思南看着月亮下苍凉的身姿,只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他们花了十几年寻找,就是为了找到继承凤王遗命的宗主,而如今他找到了,却又能如何?
月光下那个玲珑剔透的魅影,根本不将他们十数载的努力放在眼里。
“你杀不了他们,我们南禹族人一向以武尚位,以你的武功,与人单打独斗兴许可以,但是……”但是以一敌众,这胜算却几乎没有。
他想尽最后的努力劝服她,又哪知她生性便是个蒸不烂、煮不熟的铜豌豆?
如果说卫嫤先前还对圣武皇后怀抱着三分激赏,那现在……便是一分也没有了。
她似乎笑了一下,但他看得不是很清楚。
天色太暗,风声太急,箫琰与机关人的喝斗声,好像小了不少,而卫嫤慢慢向前迈进的脚步,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晰。
要扳倒这一局有很多种方法,若是齐南思能做得委婉一点。她或许会假意答应,若是她心软一点,她或者会以死相逼……不过这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方法,她实在不屑为之。
她在齐思南探究的目光中,拾起了掉落在衰草之间的拨浪鼓。
纤纤玉指一拨,鼓声“咚咚”乱响了一阵,齐思南的脸色蓦地变了!
“你!”他挣扎着爬起来,却被一枚石子击中。他一屁股坐回了原地,大口大口地喘气。
“咚咚,咚!”
……
卫嫤把玩着那面小小的拨浪鼓。安静的容颜中,突然有了些嘲讽的意味,她悠然说道:“你果然是个半调子的偃师。连自己做出来的东西都没办法好好操控,不如,就由我来告诉你‘声煞’是怎么用的。”
话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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