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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夫呈祥-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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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屋里还能有谁敢动这些东西?小姐,你不如了她这份心。就让她去落英居好了,知事的丫鬟婆子又不是没有,干嘛非得把她留下?你不知道她多碍眼,跟我一样是丫鬟,却指手划脚的,像个二管家似的。”小枇杷指的是云筝。

“连你也赞成她去落英居?”

“服侍相爷不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么?小姐让她去,可是件好事。”

“要真是好事的话,你为什么不去?”

“我又不想嫁人,况且我娘也说了,丫头生来长相不好,不是招男人喜欢的,送出去做丫鬟还行,做主母就没戏了。小姐,我说的是真心话,她胆子又小,心眼又坏,留在这院子里只怕还会打什么公子少爷的主意,这样狐骚狐骚的性子,留在身边是个祸害。”

“你让我再想想。送出去,她能玩过过青萍么?我心里可没谱。”

“青萍姐姐怎么了?她人那么好,会欺了她不成?”

“嗯……”卫嫤迷迷糊糊地听小枇杷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慢慢沉入梦乡。

小枇杷低声叫了几声,没听见回应,才失望地起身将灯吹熄了,她退出门口,反手掩上了门。

云筝打好了水从伙房里出来,抬脸看看漆黑的房间,随即叹了口气将水盆放在路边的花架上。她没再走近,只是呆呆地看着小枇杷一步步行来,与自己擦肩而过。

“云筝姐姐,那天你不是向青萍姐姐要药油去了么?药油呢?怎么不记得拿来给我了?”小枇杷说完就离开了,只留下云筝站在原地发呆。她的手指有些发抖,迟疑了半晌,才从随身的小兜里摸出个小瓶来,是药油,却不是青萍给的。

那天小枇杷急乱之下咬了卫嫤一口,她确实是存心去讨药油的,没想到青萍却说那东西用光了。后来小姐在予聆公子面前出丑,青萍就直直在站在树荫底下,从容不迫地看着,一点上前帮忙的意思也没有。结果那一回,小枇杷挨了侯白一顿板子,小丫头便把满心怒火都发泄在了她身上。而到头到尾,青萍就是个没事的人。

她犹豫着又走了几步,耳边突然又响起了卫嫤之前说过的话:“你还有没有脑子,成日只想着要进落英居,就没想过那儿是不是有缺,你若是去了,把青萍弄去哪儿呆着?来品琴苑被我磨还是去厨房洗手做羹汤……”

她一个机灵,竟有些拿捏不住,小瓶滑出手心,“哗啦”一声碎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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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入赘

品琴苑里一大早就热闹非凡,卫嫤顶着两轮黑眼圈就只想着骂娘。

她猜对了,院子里多两个人,准没好事。

现在石子铺成的小路上全都是人头,大小丫鬟各色奴仆皆是陌生脸孔,若不是卫嫤早早清醒过来,还以为自己梦游走错地方了。

“嫤儿早,昨夜睡得可好?”梅山今天穿了一件浅绿色的丝袍,身长玉立地站在石子铺成的小路上,和旁边的竹子相映成趣。也只有他这样文质彬彬的儒商才穿得出一袭富贵气派。

“还行。”卫嫤敷衍地点点头,正自不耐烦地左右观望。就在她转头的当儿,一件庞然大物迎面袭来,眼见着就要把人给砸扁了,她本能地尖叫一声,一道灰扑扑的影子奋身扑至,豆芽细的小手臂儿用力一顶,将一张良木大床稳稳举起……

“嗬啊!”真可谓,力拔山兮气盖世!

“壮士好臂力!”梅山顺势将卫嫤搂在怀里,犹自惊魂未定,却见那“壮士”盈盈一笑,扭头露出一双贼兮兮的大眼睛来。

“原来是位小姑娘啊,真是人不可貌相!”搬抬物件的家仆们围过来一看,都傻了。

“梅六公子好,我叫枇杷,是小姐的贴身丫鬟,你叫我小枇杷就好了。敢问梅六公子,这一大早,动土兴木的却是要做什么?”小枇杷还看着那张床,心间满是疑窦,左相府的床榻睡得不舒服么?这辛苦巴巴地特地搬一张进来究竟是何用意?

“搬家?”卫嫤也是一脸狐疑。

“入赘。”梅山的回答倒十分干脆。

“入赘?喂,六……表哥,我们昨天才第一次见面,前后还说不到五句话,你这也太出人意表了。”她粗鲁地使出一招神龙摆尾,将梅山震开三四步。

“嫤儿莫恼。且听我解释啊。”梅山拦在她身前一辑,正色道,“姨父家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又不肯纳妾续弦,家里人丁不盛上下共睹,我梅家却有六个兄弟,家大业大,又与卫家缔结姻亲,这相互帮衬着也是合情合理。况且,我打小起就立志要成为嫤儿的夫君。正所谓男儿一诺,言出必行。我若反悔,岂非打自己的脸?”

“你要帮衬也不必以身相许啊。姑娘我不缺男人。”她转身欲走,恰碰见王佐从屋里出来,大概是听到她这句话,冰冷的脸上又添一层薄霜,真是越看越凉快。卫嫤往他身边过。低咒道,“走开啊,好狗不挡道。”

梅山不死心,又巴巴地跟上来,拦在她身前,十分大方地作了一礼:“嫤儿可是怪我自作主张了?我这也是看着情形不好。着急了。那个予聆公子我之前派人打听过,可比来比去,我比他好的也就是个家世。所以……哎,嫤儿你别走,听我说完啊……”

梅山说的是大实话,可是卫大小姐还没想过要嫁。

带着小枇杷走到前院,才知道卫梦言销了假上朝去了。落英居里就两个小丫头在洒扫,书房里静悄悄的。原本在卫梦言身后跟出跟进的侯白看到六公子驾临,便喜滋滋地跑去帮忙了,一时也顾不得这边。倒是青萍落得清闲,正倚在门边看书,看见卫小姐走进来,便放下手里的东西,规规矩矩地站起来行礼。

“《古今刀剑录》?原来青萍姐姐还喜欢看这个?”卫嫤扫一眼书脊,自己寻了把椅子坐下。

“不怕小姐笑话,青萍也是觉得好奇胡乱翻翻,其实也看不大懂。”青萍微微一笑,打眼色支使小丫鬟前去备茶,转头见卫嫤还在好奇地打量,不觉稍赧,低声道,“小姐是特地来寻奴婢的?可是有些事?”

“不过是来走走,你知道的,我那院子里太闹腾,留不得人,还是这里清静。”卫嫤接过小丫鬟递上来的清茶,轻轻揭开盖吹了吹,顿了顿才道,“还有一件事想问问青萍姐姐,你说……我爹爹那病是怎么样落下的?上次犯得很厉害,我看他嘴唇皮都白了。”

青萍敛眉答道:“相爷那都是旧疾了,跟夫人一样,是操劳过度。朝中诸事说来繁重,相爷性子耿直亦少不得与人争辩,这气急攻心,毛病便犯了。小姐有心,就多劝劝他,天下诸事,要理是理不完的。”

“是这个道理。”卫嫤就着茶杯抿了一口,起身行至书案前,信手将桌上的公文都翻了一遍。青萍也不阻止,只是静静地看着。卫嫤翻到最后,从下方抽出一叠拜帖。打首那一页是烫金的,端端正正地嵌着两位国舅的大名。她眼皮一跳,赶紧把东西都丢回了原位。

“你方才看的那本书借我翻几天,改日还你。”再打量青萍时,卫嫤眼里已经有了几分肯定。

单凭这份不输于大家闺秀的沉稳气度,就是云筝骑上火云赤兔也追不上的。那丫头天天惦念着要进落英居,真是白日做梦!

想着,接过了青萍呈上来的《古今刀剑录》,她便懒洋洋地溜达出去。

小枇杷正在书房外等候,见她出来便立刻迎上前来:“小姐,怎么样?云筝她有没有希望?”

卫嫤拿书敲着她的大脑袋,啐道:“她有没有希望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快没救了,我让你查山山表哥这几年在瑶州做了些什么,你可都查好了?老张那边都打点好了?尽担心别人的生死,就没看见自己的头顶还悬着把刀呢。”

“刀?我怎么没看见?”小枇杷抬头看向朗朗青天,怔了怔,才又小跑着一路跟上,“小姐,你要查的那个很容易,扶城里人人都知道梅六公子为了漕运的生意去瑶州,问一个一个准。”

卫嫤不等她说完,又敲了她一记:“你笨!人人都知道的东西还用得着你花心思去查,要是指望你,全家都完蛋了。”

小枇杷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小姐是想让我去查梅六公子在瑶山有没有胡天海地玩女人!”

“滚开!还是我亲自去问!”卫嫤把书扔给她,顺道白了她一眼。“你带着这本书去面壁思过!”

卫嫤去落英居转了一圈回来,梅山的家当还没搬完,王佐倒是大闲人一个,自己沏了壶茶,坐在园子里看热闹,云筝正陪着他说话。其实抛却成见去看,这男人还算是生得出类拔萃,与中原男子不同,他的皮肤黑一些,在阳光下锃亮如古铜。十分耀眼。而一双深邃的鹰眸,也因着这晴好的天气恬淡了几分。

没想到这个神奇的冰块男居然也会跟人聊天?而且说话的神情还那么恶心……哦不,温柔。

卫嫤受到的惊吓不只一点点。

“山山表哥。你不会是把扶城里的所有家当都搬来了吧?”从王佐那儿收回视线,又一次强烈受惊。梅山也真够狠的,假山都给运来了,一群工人正在园子里刨土,号子喊得是热火朝天。梅山一边扇着手里的玉骨折扇。一边掀着有些汗湿的丝衣,晶莹的汗滴从他粉嫩的脸庞上滑下来,分外明亮。梅山与王佐,恰好是两颗珍珠,一黑一白。

“卫小姐,求求你行行好。不要赶我们走!卫小姐……”卫嫤看美男看出了神,不期然被人揪住了衣裙的下摆,她膝盖没受力。差点就被绊倒了,幸巧小枇杷手比心快,一抬爪子就将她撑住。她才转过脸一会儿,身边就五花八门地跪了一地。

六七个芳龄女子扯着她的的裙裾狂抹眼泪儿,抽抽噎噎地不肯起来。

卫嫤低头瞧了两眼。都不认识。

相府的下人大多住在莆园,她一个月没看上十回也有八回。这些姑娘……打哪儿冒出来的?

“什么什么赶你们走?这又是怎么回事?你们根本不是我相府的人,这话从哪说起呢?”云筝见小姐被人纠缠,立即赶上前来将她们一个个拉开,向主子问过好,便沉着脸教训起来,“我相府对下人要求甚严,岂是说进来就能进来的?一大早在这里又哭又闹的,成何体统?小姐,云筝这就去请侯管家把这些不明不白地都给撵了,婢子猜她们几个多半是今天趁乱混进来的!可留不得!”

“等等,看她们几个的装扮,不像是普通的下人,先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卫嫤再一抬眼,看向那假山旁边,却见方才还在指三吆四的美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她心中隐隐明白了几分。

“回卫小姐的话,我们几个都是梅六公子的妾室。”其中有个胆子大的,带头说了实话。

“什么?妾室?”卫嫤回想那张粉嫩文秀的脸孔,又看看眼前哭得稀里哗啦的姑娘,凌乱。

“小姐明鉴,妾身几个真的是六公子的侧室,还都是梅二奶奶亲自从金平挑选过来的。平日里公子的起居饮食,都是由我等照应。”带头说话的那姑娘看起来不过是十四五岁,可却落落大方,她脸上泪痕未干,说起话来却是井井有条,只是这个消息太惊人,卫嫤已经有些摸不着东南西北了。她愣了半天,才记起要将那个罪愧祸首找出来。

这入赘好啊,妻小都搬来了,这不是把卫家当冤大头了?

“梅山!你特么给我滚出来!”

卫小姐这绝对不是起床气,连日里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已经快转不过弯来了。

河东母狮吼一吼,大梁都要抖三抖,王佐没想卫大小姐的功力竟有如此深厚,一个不留神,新沏的茶就到了脸上。还好他皮糙肉厚,经得起开水烫。只是脸色又沉了许多。

“嫤儿,你听我解释……”梅山在管家侯白的陪同下,灰头土脸地“滚”过来,他还是一副无辜的模样,面色惨白,“她们几个都是我娘硬塞给我的,我对天发誓,我我我,我从没碰过她们一根手指头,我也想过要让她们离开,可是她们都是姑娘家家的,只怕就这样被遣出去这一辈子就完了,所以……就让她在别院里小住!我,我从来没有想过别的女人,梅山对嫤儿表妹痴心一片,可昭日月!”

“你说让她们住在别院,这会怎么又到了我左相府?你这举家搬迁还真是……搬得彻底啊。”卫嫤已然五体投地。

“小姐,相公是诚心投奔,这……确实像小姐所说,搬得干净……妾身几个今天若不跟来,夜里就只能睡地上了……”其中一个小妾抹着手帕哭开了。

“是啊,相公他真是搬得很干净,一床被褥都没留下。”其他几个也连连附和,一脸凄绝。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爱念谁去念吧。卫嫤摸着被晒得发晕的脑袋回去补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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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端倪

提到卫梦言的病情,青萍就像是和乐青串通好的,连给出来的口供也都大同小异。卫嫤自己不是大夫,分不出个子丑寅卯,只好把满心怀疑先放到一边。

院子里实在太嘈杂,她委实呆不下去,便暂时歇在了怀梦轩。

大概因为侯白推波助澜的努力,卫梦言对梅山举家搬迁一事丝毫不见反对,像是已经默许了的。中表之亲,谁不想亲上加亲?这样做也是情有可愿,能够理解!

但是方才在落英居书房里看到的那些拜帖……又是怎么回事?究竟是什么事情,居然值得曹远和曹游二人同时投帖敬会?还有,卫梦言让那个王佐住在府里又是什么用意?

嗯,现在又多了一个梅山……

卫嫤人是躺下了,脑子却还在打转转,她以前最不擅长这些阴谋阳谋的枝枝蔓蔓,烦。

“小枇杷,上次让小魂他们去查王佐的底细,可有些眉目了?”晌午起身,云筝已备下糕点。侯白派人通知说相爷今天下朝不回来用餐了,卫嫤便乐得清闲,只是这两天奔波劳累,把胃口弄塌了,云筝备下的东西便不如她意,吃两口,觉得有些寡淡。幸好去年夏天府里腌了些桃干,还算是解馋。

卫梦言不回来,侯白也不在,怀梦轩就成了她和小枇杷咬耳朵的好地方。

“听说他家里不是在京的官,单凭小魂现在那点能耐一时也查不出来,不过听之前与小魂他们一道在曲慧坊行乞的德叔说,这王公子原是瑶州路转运使王沛臣家中的独子,王大人前些年病死了,便只留得他一人,也不知是真是假,还听说。这个王大人的原配是漠北女子,早先也是嫁过一次的,后被王大人真情打动,再有心结为夫妇,然后才有了王公子,也称得上是一段旷世奇谭。小姐……转运使是个什么样的官?这官位大不大?有人在背底里评说,说相爷放着那个多京畿显贵不选,偏收了一个地方官的儿子作学生,似有不智。”小枇杷所见所闻所猜所想一五一十地会说了。

“瑶州路……转运使……这官品秩倒是不高,但听说执掌一方权力大得很。”卫嫤脑海中掠过王佐那张深沉刻板的脸。难怪这家伙生得眉眼深刻。身材高大,原来他还有一半北人的血统。按说,北人血统低贱。根本配不上大梁国子民,这位王大人这般执着,也称得上是情种一个了,却不知为何生出这个样奇葩的儿子,整天虎着个脸跟阎王爷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左相府欠了他几万两银子呢。

不过,王佐有这个样的身子,怕也是吃了不少苦吧。

“权力很大?一个地方官权力还能大到哪去?”小枇杷分外不解。

“天高皇帝远呗,圣上管不着的地方,就是芝麻点大的官也能称王称霸,你莫忘了那曹游。他在灵州供职时不也只是个正六品的灵州通判?瑶州转运使也算是正四品的官儿,掌四方交通,主治漕运。我们面前这些柴米油盐的南来北往都要有他的通牒,你说权力大不?”

卫嫤靠在一张小摇床上,半睡着眼睛往嘴里丢着已剥好的坚果。头顶太阳有些煞,不过幸好还有凉檐挡着,园子里轻风徐来。鸟语花香,没人打扰的时候。当真快乐似神仙。

“咦,这说起来,梅六公子从那边运东西过来,也要经他同意才行?”小枇杷通了一根筋。

“不错。梅家虽是皇商,但商者贾民都是下九流,同官府硬碰硬只会自取其辱。”卫嫤答。

“小姐真厉害,懂得可真多。”小枇杷由衷叹服,却惹来卫嫤一声太息。

这哪是她厉害啊,应是多亏当初予聆步步紧逼才对。

她虽是拜了夏侯罡为师,可自小习武多半是跟三位兄长在一起,后来她被编入隐卫,才随着予聆陆陆续续学了些庞杂东西,而知熟各级各职的官员运作,只是最基本的部分。

主仆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不知不觉日已偏西,云筝从品琴苑过来:“小姐,梅六公子那边已经动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些夫人的旧物未敢搬移,奴婢只好命人贴好封条,暂存在公子屋里。只是这回园子里多了不少生脸孔,奴婢就想,要不要都把人搬到莆园里去?”

“搬莆园去?那可不行!左相府也不小,偏僻冷落的院子总有几处,把人都挤在莆园里像什么话?那是梅府的人,又不是卫府的人,怎能随便安置?还有啊,六公子不是还带了六七房小妾么?她们算起来也是小主子了,难道也跟下人一起混着住,你就不怕你的箫琰让人抢了?”提起莆园,卫嫤便有千百万个不同意。

人多是非多,万一哪天她夜里爬墙让人瞧见,传扬到卫梦言那儿可怎么办?

说到底,这圃园才是她的地盘。

“其它几处院子奴婢不敢拿主意,不如小姐亲自去看看再作定夺?”云筝想起这个也头痛,梅六公子是好说话,可是那几房小妾却相当棘手,左相府里从来没出现过“姨娘”这种生物,府内所有礼制全都是成双成对的,除了下人房,她想不到更合适的去处。

“侯叔也拿不定主意?”这种小事当然不必劳动相爷,要用宅子,跟侯白说一声就行了呀。

“侯总管……他……刚才发了好多大的脾气,小姐还是去看看吧。”云筝语气中露出了怯意。

卫嫤只好带了两个丫鬟往品琴苑去,进了园子才知道,原来是有个姓谢的小娘子死活不肯离开梅山身边,满地打滚地嚷着哭着要住进品琴苑,侯白见她是外人,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自己倒把自己憋得上气不接下气,干脆甩手不管,就这样走了。

烫手山芋就丢给了梅山。

卫嫤回去的时候。那谢姨娘还雷打不动地跪在地上,左相府里的丫鬟婆子都躲得远远地,谁都知道这时候的品琴苑是重灾区。

“嫤儿!”梅山一看见她,立即愁眉苦脸地迎上来。

那谢姨娘也不甘落人后,爬到她脚边,死死地抱住她的大腿不放:“卫小姐,奴婢不想小姐为难,只求小姐成全,让奴婢留在公子身边侍候。”

那谢姨娘生得大眼睛大鼻子,厚嘴唇。看起来还挺憨厚的,瞧着倒也像个死心眼。可是这留与不留,岂是她姓卫的一个外人可以说了算的?

卫嫤拧了拧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梅山。

梅山无奈道:“雪依,你别这样,让人看见了尽是笑话。”又转头向卫嫤,“嫤儿,你帮我想想办法。劝劝她。”

卫嫤道:“她是你屋里的人,她连你的话都不听,我说什么她定然都会当成作耳边风了。”

那谢姨娘拖行两步,凄然道:“卫小姐别误会,雪依虽然入府多年,却仍是清白之身。与公子之间并无苟且,雪依想留在这里,无非是想照顾好公子。公子万金这躯,身边总少不得人。”

梅山抓了抓脑袋,十分尴尬:“嫤儿,不瞒你说,自从娘亲塞了几个姨娘进来。我就没用过丫鬟,雪依跟着我最久。平时零零碎碎的事务,都是她在管,许是久了惯了,她才会如此执着,你若是觉得为难……就还是让她跟其她姨娘一起!王兄可以照顾好自己,我也能!”

卫嫤细细将谢雪依看了一遍,又看向梅山,沉吟片刻方道:“反正这园子里也塞满了,多你一个人也没什么……”

谢雪依大喜过望,冲着她倒头便拜,连声道:“妾身多谢卫小姐成全!大恩大德,没齿不忘!”

卫嫤了然地点点头,又道:“看得出,你家公子对你们几个也是极好的,我不为难你们,免得你们在背后说我是母大虫,夜叉鬼。且进屋来说话,我还有些东西要请教请教你。”

“奴婢遵命。”谢雪依慌坏起身。

卫嫤眼见着梅山要跟进来,便伸手推了他一把,笑道:“山山表哥放心,我就算真是母大虫,也不敢吃了你的人,你在外头等着,等我问了话就把她完完整整地还给你,保准一根儿寒毛也不会少。云筝,你且去看看其他几位姨娘还有什么要说的,小枇杷,你就在这儿陪梅六公子说说话。”

谢雪依跟在卫嫤战战兢兢地进了屋子,却不敢胡乱张望,一副口观鼻,鼻观心的样子。

卫嫤走过去,一屁股坐下,蹽脚倚在床头,微微抬起下巴:“坐。”

“是。”谢雪依低头寻了半天,才看见妆镜前那张凳子,心想着不好上前搬抬,便还是那样低头站立不动。卫嫤见她掬谨,也不好多劝,只是双眼灼灼地盯着她看,仿佛看不够似的。

谢雪依极其本分,见卫嫤不说话,亦不敢多说一句,就由得她肆无忌惮地扫来扫去,直到一身汗湿,背脊发凉,也未敢抬起头来。

“刚才我表哥说,这些年来你一直跟着他,可是当真?”卫嫤总算看够了。

“当真。”谢雪依点了点头,将十根手指搓成了一团。

“那你可知道表哥这些年忙里忙外的,都在瑶州采办了一些什么宝贝?”这才是重点。

“也、也不是什么宝贝。我家公子经常入山,说是看什么石头,好像花高价钱买回来的那些,也是一车一车的石头。但奴婢不知道那些石头是用来做什么的,只知道公子是帮京里代办货物。”谢雪依细细一想,接着又说,“说不定是圣上要的东西,奴婢记得,运这些石头的时候,那个把漕的官儿没有收税。奴婢家在金平也是贩丝的,听说只有宫里要的东西,才不会赋税。”

“宫里要那么石头做什么?难道拿去填太液池?”卫嫤百思不得其解。这也太扯了吧?梅六公子一年三季呆在瑶州,就是为的买石头?

“这个……奴婢就不得而知了。”谢雪依咬了咬唇,生怕这个答案不令她满意,过了一会儿又道,“奴婢曾有幸看过地方志藉,据载,瑶州似盛产铁矿,这些……会不会是铁矿石?”

“铁矿石?”卫嫤突然想到了什么,“噌”地一直跳得老高。

谢雪依被她吓住,二话不说便跪了下去:“奴婢该死,奴婢多嘴,说错话了。”

“不不不,你没错!是我失态才是,既然诚挚如此,我也不好再推迟,便允你在这品琴苑里住下,不需拘谨,当成自己家里就好。”卫嫤拉着地上的人儿起身,自己却抢先飞跑出去。

她蹿过回廊,抬手将梅山推了个踉跄,一把掐住小枇杷的脖子,连架带拉地揪进了屋里,抬脚一勾一带,“砰”地一声就合起了门叶。不等人反应过来,就晃着小枇杷的双肩吼起来:“小枇杷,上午我给你的那本书呢?就是我在落英居里借来的那本,放哪去了?拿给我!”

“古……古,今刀剑录……”小枇杷用力掰开箍在脖子的魔爪,扶着桌面猛抽气,“小姐,咳咳咳咳……轻,轻点儿!我差点被你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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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出府

马厩里只剩下俩牲口,一匹是乌鼻大脸的白马,一头是圆眼睛阔耳朵的黑驴。

府里本来有四辆马车,但卫梦言上朝驾去了一辆,其余三辆都只剩下空荡的车厢,没套马……因为马儿都被侯总管拉去给梅六公子搬家了。

读书人搬家尽是书,人家梅六公子搬家却尽是钱。

出府!现在!卫嫤这时只有一个念头。

她将小枇杷遣回了莆园,自己则在后院的马厩前转悠,她想把那仅剩粗丑白马拖出来,却不料这畜牲不买账,手指还没碰上马栏,这货就红了眼睛,朝她又是喷臭气又是刨蹶子,两边腮帮鼓得像癞蛤蟆似的,一副野性难驯的模样。

“黄叔,这马叫什么名堂?怎么长得那样丑?”何止是丑啊,脾气还坏得没法说,这哪里是马,分明就是头牛!

“这马还没起名呢,昨日常州烨郡王才送来的,说是常州的上等品种,皇上御赐的。”管马的黄琛受宠若惊。大小姐来马厩参观,自开春以来这还是头一遭。

“御赐的?就长这副德性?看来这皇帝的眼光跟小姐我是一样一样的。”那白马翻着大白眼,怎么看怎么像王佐。想起王佐那张臭臭的脸,卫嫤立刻就不爽了,她真恨不得现在就抽这丫的一巴掌,可又怕它挣马栏跑出来。

这马没上蹄铁,也没挂缰,大口向天张开比老虎还凶猛,马脸上没上套,但估摸着要是套住了,这张一望无际的脸可以显得更大。白马露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这架势倒像是会咬人的。

卫嫤以前接触过那么多战马,就数今天看到的这匹脸最大,都快大过屁股了。

“还有别的马吗?我想弄匹过来骑着玩儿。”卫嫤只好转头去看那头驴子。驴子长得比马儿可爱些。但就是有时候会突然冒出些傻气。能骑吧?就是慢了不止一点。

“小姐这是要出门?扶城之中有宵禁,现在放马出来,只怕侯总管不会应允,而且……相爷早就吩咐过,天黑以后,杜绝小姐出府。”黄琛深感为难,“小姐若是用得不急,不妨等到明日,梅家别院的东西今天就能搬完了,使唤过的马匹要休整一夜才利落。”

“我不出府。就只是玩玩。黄叔你也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了,品琴苑里闹得没法去,我就骑个马去花园蹓蹓。没别的意思。那丑马我不要,要不给我换匹漂亮的,要不……就这个,这个眼睛大,长得漂亮。”卫嫤故作无知地挪了挪手指。

“小姐。那是驴。”黄琛冒了一头汗。

“呃,没差没差。长得好看地都可以叫马,美人还可以叫胭脂马呢。”卫嫤动手解了拴子,把毛驴拉了出来。那白马在一旁看得眼热发狂,嘶鸣着伸头去拱马栏。可那头傻驴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它,迳自一脸本份地跟着卫嫤走出来。站定,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气派。

大户人家啊,连驴子都显得气质卓然。气宇轩昂。

“你看看,皇帝的眼光果然不好,这样性子拙劣的牲口,也有脸拿出来送人?就凭它这愚顽的模样,没有一两个武林高手还真制不住。嗯。还是驴儿好。”卫嫤暗自叹了口气。

她倒是想把这匹野马给驯服了,只是眼下还不是时机。

黄琛一脸同情地望向那大白马。

那家伙大概也看懂了他的意思。急吼吼地一扫尾巴,转起圈来,把草料甩着稀里哗啦扫了一地,一张大脸不怒自威。

曹琛只好结结巴巴地道:“这驴,确实比这匹马……好看……小姐如果不觉得它笨,就骑着玩吧。”相府里一般用不着驴子,只是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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