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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藤架下,春暖花开--车祸现场-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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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藤架下,春暖花开……车祸现场
  楔子
  是夜,带着深秋特有的萧瑟与凄冷,浓重覆于十里长坡,更秃显出那抹慌张跳跃的白影。
  一脚深一脚浅的向前跑,少年一身白衣,怀里揣着团白色的小动物,时不时回头张望。
  那只小动物转着大眼睛从他怀里探出头,看不清前方,仰起脖子,犹豫再三还是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下巴。少年紧绷的情绪顿时松了下来,低头冲它笑了笑。
  放慢脚步,他最后停在了树林前,把它抱出来的时候,不自觉地吸了口寒气。
  放它到地上,顺了顺它的毛,“乖,你回家吧,记得告诉你的同伴以后不要去林子的东南处,那里有很多陷阱,好了,快点走吧。”拍拍它的背,少年拢了拢衣领,站起来,回过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村子。
  它咬住他的裤脚,始终不愿意他走,不停地呜呜叫。少年蹲下,食指在它额上轻轻地揉了揉,“去吧,我会记得你的,乖。”
  一身雪白的毛,尾巴围至前腿处,耳朵一立一塌,它歪着脑袋看着他。
  “我要回家了,你也去吧,快一点,要是被老板发现了肯定会很生气的。”
  突然它站起来,碧色的眸子微合,纯白的尾高高扬起,一脸地戒备。
  少年不明所以,“你……”
  “你答应过我什么?”略显低沉的嗓音,令少年原本就冷得有些僵硬的背忽地抖了抖,“你这又是在干什么?”
  “老、老板……”
  大掌提起少年的衣领,“你到底在做什么!”忽地用力一推,少年一个趔趄就扑倒在它旁边,咬着唇又要站起来。
  “我……”
  “把它抓回来,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立刻!”手指直指那只雪白的小东西,眼睛却始终都看着少年,“你应该清楚它有多重要。”
  叹口气,少年转过身,很不甘心地弯腰抱起那只温顺的动物,“老板,能不能……”背对着他,少年低下头,那只雪白的动物习惯地伸出舌扫过他的下巴,这是它表达感想的方式。
  “不能。”
  没有任何预兆的,少年狂奔入林,怀里拥着它,毫不迟疑,哪怕这次被打死,他也要放了它。
  虽然颠簸不断,它却始终仰着头看他,看着他紧皱着的眉,额上沁出的汗珠,碧蓝的眸里漾出别样的柔光,更往他怀里偎去。
  那夜在树林中穿梭的白色身影最终染上了浓浓的赤色,倒在潮湿的泥土上,艰难的呼吸。雪白的动物身上也是不轻的伤口,惊慌地在他身边跳来跳去,可无论怎么蹭怎么舔,他都只是微微勾勾唇,连眼睛都没办法再睁开。
  离他们不远处,一具千疮百孔的尸体,死相惨烈。
  那夜,呼啸整片林子的唳声嘶哑悲恸。
  一
  深夜,月明,花繁。
  一袭紫衣,他靠着紫藤花架,假寐。
  木门吱呀被撞开,呼呼的喘气声,来者慌忙逃窜的声音搅了不少花草的好梦,当然也包括他。
  睁开紫眸,他冷漠地看着跑到花架后面躲起来,抖个不停的小家伙。
  “你是谁?”脾气很不好地踢踢它翘起的屁股。
  它抬起小脑袋畏缩地望着眼前的人,眨眨眼,暗色的眸子转来转去,舌头舔了舔唇,然后再看一眼,接着又把头埋在花架后面,只露出一半的眼睛和屁股。
  “没人告诉过你狐狸不该这样躲着的么。”要笑不笑地扯扯嘴角,紫衣人继续踹它的屁股,它吃痛呜咽一声,哀怨地看着他。
  “是没人说过。”不满的嘟囔,它从花架后面出来,“又没人教我。”
  类似小孩子的声音,紫衣人轻瞥他一眼,“躲什么这么狼狈?你不小了吧。”居然这么低的道行,还敢出来乱跑。
  “蛇啦,好大的白蛇。”它伸出爪子刨了刨胸前的毛,“我吓到了。”
  它毛色很奇怪,除了胸前一簇是火红色外,都是雪白的。
  “可是隔壁医馆的白蛇?”紫衣人不甚在意的理理衣衫,“怎么会突然化成原形的?”
  小狐狸摇摇头,“不晓得,她也吓坏了,呵呵,现在想起来又不觉得可怕了。”好似恢复了一般,它开始在院子里乱跑,“喂,你怎么能听懂我说什么啊?”它突然又出现在面前,问道。
  紫衣人高深地瞧它一眼,“因为我道行比你高,笨。”语毕,也不理睬它,径自走到墙边听了听,轻轻合上木门。
  “这边的门通哪里的?”以尾巴扫了扫已经院子另一扇很老旧的门,小狐狸一脸好奇,“喂?”
  “我不叫喂,”走到它身边捞起它抱在怀里,“这门是从那边封起来的,应该是个大的院子吧。”
  “为什么会封起来?”小狐狸歪歪头,爬到他肩上,扬起尾巴,时不时扫扫他的脸,“连通了不是很好的么。”
  “有不想见的人。”抓住它的尾巴在手指上绕来绕去,毛还是很舒服的,果然还是只小狐狸,“应该说是不想见这院子里的人。”
  “哦,人真的好奇怪哦。”它一脸无趣,“对了,你也是狐狸么?”上下打量他,“你看起来比隔壁的那条蛇还美耶,枉我专程来看她是什么模样。”
  “我不是狐狸,”却有一大半属于狐狸,这不好解释,暂且不提,“你说你专程来看白蛇?为什么?”还真是不怕死的小鬼头。
  小狐狸一脸鄙夷地看他,“这你都不知道,她是为了报恩耶。”
  “报恩又怎么了,报恩的不是多了去了,她就这么好看?”听他说得好像很严重一样,“你们狐狸不是也有么?”试探性地问它,顺便扯扯它的尾巴,再把它拖回怀里。
  “哈?你也知道哦,看来他好出名耶,可惜他不是雌的,如果是雌的,你说是不是就可以和他一起了!”他好激动地跳到地上,一口气说了好多个他,然后很不好意思地瞟了瞟紫衣人,“你听不懂是不是?我告诉你吧,”他得意地说道,“我们狐类里有传说,跟那白蛇的一样,也是报恩的,他来报恩就没有回去过了,听说是一只白狐呢,有好高好高的道行,修行了好多好多年,好美好美的一只呢。”
  紫衣人笑了笑,双手环胸,“你好像很向往……傻孩子,你真觉得那么美好?”他转过身状似不经意地笑了笑,“有可能结局跟你想得完全不一样,你还相信么?”
  “切,你说得好像你很清楚一样。”小狐狸撇嘴,“才不相信你。”
  “随便你。”紫衣人抬头看了看天色,“你该回去了,别吓着人了。”
  “我很吓人?”小狐狸郁闷地声音,巴住他的衣服,“你看清楚点,我哪里吓人了!”
  “不用看了,吓人就是吓人。”紫衣人厌恶地拍下它。
  “我可是火狐耶,吓人,你说的什么话啊!”死死咬住他衣摆,左拉右扯,愤怒么?可能是吧。
  紫衣人一脚踹开它,“我管你是什么狐,跟你说不要吓到这院子的主人了,你听明白了就马上给我滚!”
  没防备被踢着翻了个圈,撞上台阶停下来,小狐狸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慑到,不知怎么回应。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虽然是第一次见到他,但是,气氛不是很好的么,怎么……
  “天快亮了,你走吧。”皱着眉再次望了望渐白的天色,“走吧。”
  小狐狸傻了眼,刚才那个吼得好大声好大声的人,不是他么?那现在这个笑得跟花一样的温柔男子,还为他拉开了木门耶……
  摸不着头脑被推了出去,吱呀一声,门就合上了,门外趴着莫名其妙的小笨狐,门的这一边,紫衣人在门口停了会儿,然后回到花架边上,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一阵轻烟,顿化无影。
  二
  这里是沈府最最偏远的一个别院,大概只有府里有心的人才会记得,记得去把门给封死了。那里面住着沈家唯一的男丁,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娘亲是个丫头,而且还是在老爷无意间留下的种,恐怕早已是呼风唤雨的角儿了。
  说来也奇怪,正妻崔琳为怕夜长梦多,就让管家把那怀了身孕的女子赶到别院。想来她当年生大小姐的时候,没少吃补药,被人呵护着捧着,试想没有任何人的帮助,一个孤身女子,更是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将自己怀里的孩子养得到出世,一个丫头的月钱也不多,她也暗中观察过了,这丫头的朋友不多,夫人一发话,自是无人敢伸出援手,这便是看那丫头自生自灭,谁知道,她竟然能活到那孩子出生,而且还无病无灾养到了双十年华,粗布糙衣的,那小子竟也生得白白净净,靠着卖院子子里的花为生也在她娘过世后算是过得下去,时不时也去做点劳力活,借着送花去书院,自己也沾了点诗书礼仪什么的,连先生跟他交流的时候,也发现他悟性极高,断言绝非池中物。
  他自己到是不以为意,他为人随性,做事也随喜好而动,只是确确实实比起别人来聪慧那么些,于是他也常常帮着穷人们给远方亲人写写书信,替店家抄些无关紧要的书册,日子也过得十分惬意。
  只是有一点他觉得不如意,就是那院子里那株看起来就特别高贵的紫藤花,密密地缠着花架,却是自打他了世以来就没开过花。听娘亲说,那院子原是满地野草,那时她自身都无法保证,哪里有那余闲时间去照顾花草,自是从未打理过,只是他出生的那夜,满院子的花竟然来个大变样,繁茂得前所未有,特别是那株华贵的紫藤,最盛。
  听娘说得那么美妙,也不似在哄骗他,他也就相信了。却是他如此尽心照顾的二十年来,竟一此都未开过,这让他不免沮丧。若说他的培养方法不正,那其他的花为何都能盛开,还能卖得好,这不免让他郁闷。
  关于花的这一点,只要有人问他,他也不会避人,所以很多熟悉他的人也同样熟悉他院子里的紫藤花。
  今天的花卖得不错,沈言之拍拍手上的灰尘,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言哥哥,言哥哥,等等我啊!”远远的就传过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今天还是没有开花么?”
  一个玩得一身尘土的孩子跑了过来,问他。
  点点头,沈言之笑了笑,“是啊,它脾气可不好了,现在都还没开花呢。”说着孩子气的撇撇嘴。
  “哦,我听娘说,你园子里的花好有灵性的,她说多跟它说说话,可能有效果呢。”小男孩偏了偏头,好动的走来走去,“她说你卖给她的那株茉莉开得好漂亮呢,而且很通人性,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明白地抠抠脑袋,“反正她就这么跟我说的,也要我这么跟你说。”
  “嗯,好。”说话?可能么?跟一花,不实际吧,不过人家也是好意,“回去替我谢谢你娘啊。”帮他擦擦鼻子上的灰,笑着拍拍他。
  “好,那言哥哥,再见了。”挥挥手,一脸纯真笑容的孩子跟来的时候一样一溜烟跑着回去了。
  一身素衣的少年在他拐过转角的时候走了出来,收起折扇嘴里喃喃着三个字:沈言之?
  满院的春色终是关不住的,这是打开门后,沈言之的第一念头。
  先不说这是他长大的地方,就只说着满园子的花好了,完全是自生自灭型的,即使没有照料一样开得娇艳,总觉得有股特别力量在维系着,甚至连他自己也被维系在内,说不在意,活得自在,那都假是的。
  每一朵都有自己的特色,随便拿出去,都足以让人屏息,甚至那些大户人家爱花之人更是惊奇。
  不可能一直享受这样生活的,总有一天会到头的吧,其实如果能够再清贫些,凄苦些,或许他会更安心。
  “请问可是沈言之沈公子么?”
  门口站着一位华衣少年,稚气切清秀的面庞以及闪着好奇目光的异色眸子,气息间扑鼻的清香,在瞬间迷掉了他的眼睛。
  “是在下,请问?”
  “哦,我是慕名而来的……呃……你叫我锦都就可以了。”完全对那些陌生的对话不熟悉的某只笨狐狸,反正笑得可爱些就可以了,“我听说你的花草都很……呃……漂亮。”探头看了看院内的景色,原来在白天看来是这样的哦。
  锦都?“那些花草啊,”顺着他把门拉开了点,好让他可以看得更清楚,“其实我并没有太专著的去照料,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都长得很好。”
  繁华似锦。是这个词吧。
  锦都看着里面所有繁茂的花草,那些灵气就来自最墙角的那个花架,攀着墙沿,却没有在外面露出一丝痕迹。想自己当时误闯是因为它所放出的屏障,自己那么自觉地冲进来。
  “我可以进去么?”锦都指指院子,认真地看着他,询问。
  “当然。”
  让开道,沈言之在合上门后,上赶着到屋内去鼓捣茶。
  锦都则趁这机会慢慢度到紫藤前,小小声,“喂喂?”顺便用脚踢了踢架子,见没任何反应,更是嚣张扯扯叶子,弹弹待放的花朵,“活着吧?出来啊?”
  只见叶片一个摆身,手指上就留下了一条长长细细,不容易被发现,却会疼久的口子。
  “喂,不至于吧,很痛耶。”把食指塞到嘴巴里吮着,含含糊糊地嘟囔。
  沈言之再次出来看到就是锦都很不满意地嘴里咬着手指,一手戳着花骨朵,还稚气地说着什么,不由得噗嗤笑出来。原来,真的有这么傻的人,会对着花说话。
  “笑什么?”噘着嘴,锦都一脸不满得看着靠在门前的笑得开怀的人,“那能这么好笑。”
  “没有没有,用茶。”把茶递过去,沈言之还是忍不住肩一耸一耸,“你刚才跟它说什么来着?”指指墙角那株脾气诡异的花,“它回你什么了?”
  不提还好,一提他就来气,“他脾气一点都不好,都不理我的。”端着茶的手突然换了一只,抬起另一只,伸出食指,在言之面前晃荡,“看到没,这就是它的杰作,哼。”
  由于他晃的太快,言之实际上啥也没看到,但还是很认真摆出研究的姿态,“是不怎么通情达理,要不你再去跟它好好说?”
  “我当然会去跟他好好……喂,你什么意思啊你。”咬牙切齿地瞪着沈言之,“哼。”
  “手给我。”
  “嗯?”
  任他抓过自己的食指,看他借着光仔细分辨,“是这里?”以指甲轻轻压了压,“我反是没见过它伤人,上点药就好了,等一下。”他抬起头,笑着对锦都说。
  本来可以告诉他,没关系,伤口自己会愈合的,自己的复原能力一等一的,却不知为何,什么也没说。锦都在原地看着他,又回头看了看墙角的紫藤,心里翻来覆去的。
  入夜后,等到沈言之吹熄烛火,一道白影就从墙沿窜出,门路清晰地停在架子下,趴下,守着。
  一直到夜已经好深好深,房间里传出言之均匀的呼吸声,花架才有了动静。
  本来已经昏昏欲睡的狐狸,顿时来了精神,一眨不眨地盯着架子,越等越觉得不对,怎么又没动静了?
  “喂,你出来啊?”不爽地蹭了蹭毛,“你不出来我就一直等着。”哼哼,就不信你不出来。
  天色即将泛白,耐不住,花架又开始有些晃动。
  眼见这有效,狐狸马上追击,“哼哼,你不出来,我等下就挑他出来的时候化成人形,就吓……啊……”
  陡然被人倒吊着提起来,话没法说全,立马转了风,“尾巴,尾巴,啊,疼,大人你手轻点,那是我尾巴,可不是草啊,痛!”
  “你刚才说吓谁呢?白天我就不说你了,怎么晚上还来?”使劲提了提,还是那一袭紫衣,随手一扔,狐狸旋身安全落在不远处,“你还是早点走的好,别吓着人。”
  “怎么又是这句,”狐狸蹭到他身边,“你不是说要说故事的么?”讨好地带着瞻仰的眼光膜拜他。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讲故事?又不是说书的。
  “你说过的,真的。”一脸地确定,他咬住他的裤脚,“千真万确啊!”
  紫衣人看着他渴望的表情,身体突然一僵,“你去问结局了么?”
  哀怨地瞟他一眼,小狐狸把自己缩成一团,表示自己非常郁闷,“问了好多的,他们都说我傻子。”
  谁会相信一个传说,说不定跟本就没有那只雪白的狐狸,肯定是说来刺激我们的。
  ……
  早告诉过你不要听了,干吗来问这么傻的问题。
  ……
  哪里来的结局?哼,准是人家看你傻,耍你玩的。
  ……
  你又不认识别人,怎么知道他会不会骗你?
  ……
  哈,那你干吗来问我们,不如直接去问那人啊,说不定人家真愿意为你捏造一个非常美丽的故事呢?
  ……
  你有这闲工夫打听,还不如找个清净地方好好修炼呢。
  ……
  不要再到处跑了,也不要再围着那些个传说什么转圈圈,听到没?
  ……
  ……
  不用动手指,他都能很清晰地察觉,这些绝对是狐狸被泼的冷水。
  “你不是不相信么?干吗还去问?”紫衣人靠着花架坐下,拉住它的尾巴往怀里拖。
  狐狸发出不满的呜咽,“不晓得啊,可我就是想问问。”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就是想知道,怎么个由来,又是怎么个结束。
  “真的很想知道?”抚着它的毛,细细以指梳理,紫衣人望着天际那一抹白光。
  “嗯。”坚定地回应,狐狸伸出舌舔过他的下巴。
  浑身窜过颤栗,紫衣人眼一湿,泪就那么滑下来,落进它的毛里。
  曾今,它也是这么做的吧。很信任地,这么做过。
  “你明晚来吧,我会告诉你这是一个怎样故事,并且,保证是真的。”
  “真的?”
  “当然,不过有一个要求。”
  “嗯,嗯,你说。”
  “不要吓到他。”目光柔柔扫过正对着的房间,“什么都别做。”
  虽然不懂后半句的意思,小狐狸还是乖乖巧巧地答应了,然后屁颠屁颠地离开了。
  三
  还是深夜,不同于往日地剑拔弩张,这次只有细细的说话声。
  一个紫衣人,抱着一直白色的狐狸,仔细地说着什么,他的眼神飘得很远很远。
  “那是一只痴狐狸,跟你说的一样,有很高的道行,也有很美的样貌,可这都是你们知道的之后的事了。”
  “那之前的呢?”
  “之前?之前它生活在树林里,那不远处有个小村庄,本来是种田的,后来城里有人出高价买狐狸皮,正好在村庄不足十里的地方就有它们出没,村里人其实并不贪心,所以没有大量的捕杀,但是风声终究是放出去了,树林里不久就布满了大量的陷阱和抓捕器具,他就这样被抓住了。那时它还只是个很小的狐狸。但因为是白狐,毛色亮泽,被认为可以卖很高的价钱,就是太小了,再加上被抓捕的时候挣扎得过于凶狠,腿上的伤太严重,所以准备养一段时间,再杀掉。
  “他们把它扔给了一个小孩子照料着,那个孩子是他们捡回来的,吃得半饱,穿的半暖,也就将就着活着。最开始的时候,它防备着他,弄得他身上的咬痕抓痕不断,他也不抱怨,很好脾气地每天替它换药,哄它吃饭,也跟它说话。后来慢慢的,它放松些警惕,无论什么时候,饿了或是渴了再不然就是伤口又疼了,它都会去告诉他,睡着都要把他弄醒。
  “一个月过去了,好不容易伤口被新长好的皮肤裹住,那里的毛还没长好,黑心的商人来了,查看之后可能是觉得要很完整的皮毛价钱才不会跌,只吩咐他继续好好照料就走了。
  “小孩每天都跟它在一起,渐渐开始互相依赖,嬉戏玩耍,甚至连睡觉都是抱在一起,像是有了情感的累积,有时甚至不需要人的言语和狐狸乱七八糟的肢体动作,都能心有灵犀。”
  “好幸福。”这是小狐狸插进的一句话。
  紫衣人抱着它点头,“是的,那时它才知道什么叫幸福。”笑了笑继续说,“就这样食物分着吃,一起玩耍,狐狸慢慢发现他似乎有了什么顾虑,在担心着什么,它没问,直到有一天他急冲冲跑回来把它早就痊愈的腿再次包起来,吩咐它躺好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动。然后它就看到商人进来了,小孩跟商人说,伤口再次感染了,没好彻底,毛又掉了些,商人有些狐疑地看了躺着痛苦呜咽的它一眼,跟他说过几天无论它好没好完全,都要杀掉剥皮。孩子点头称是,说一定会把它交出去的,商人才满意地走了。”
  “后来呢?他真把它交出去了?”狐狸急着追问。
  “后来?后来你就该走了,天快亮了。”
  “他到底有没有把它送出去啊?你先说嘛,说了我再走。”死死巴住他,就是不撒爪,非得问个明白。
  “不走的话,明天没得听了。”撂下话,紫衣人撤开双手,胸前挂着的狐皮哀怨地动了动,不情愿的下了地。
  快到门边的时候,它又回过头,“每次都叫你喂么?你叫什么啊?我告诉沈言之的那个名字是真的哦,我真的叫锦都,你呢?”
  “紫乐。”简短地回答了问题,先它一步消失。
  “紫乐。”喃喃念叨着,它也轻易攀上墙,在鸡鸣的前一刻离开。
  “说吧。”
  “……”
  “说啊,它到底有没有被送出去啊?”
  “……”
  “紫乐?你在吧?”
  “……”
  在是在的,不过锦都真的不怕他生气不再给他讲故事?
  “我说锦都你真的觉得它能听得懂么?”
  双手环胸,沈言之不甚了解地看着他。基本上锦都每日都会出现,每日都会来跟它说话,弄得言之很好奇,到底,它有没有回应过他。
  “你不要烦啦。”挥挥手,像在赶什么似的,锦都皱眉吼,“紫乐?你在吧?”
  “紫乐?那是什么啊?”
  “名字啦,他的名字。”
  “名字?它的?”紫乐?“你取的?”言之有些惊讶。
  “名字肯定是人家自己的啊,怎么会是我取的。”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真的是不是他取的?
  “他自己说的啊。”好奇怪好奇怪地瞥了他一眼,锦都翻了翻白眼,“你怎么那么傻?”
  “是你傻还是我傻?人怎么可能跟花对话?”言之终于还是问出口了,以前只是觉得好玩,现在到是怀疑起锦都是不是有什么心疾。
  斜他一眼,锦都摇摇头,“谁说我是人了?” 勾起嘴角,凑近他,侧脸抚过他的,“你就没觉得我是……啊!”
  “锦都?”下意识去拉快要跌倒的他,言之一个不防被他连累同样狼狈地栽倒。
  刚才被他碰过的地方有些泛红,不过沈言之不会在这时候说,实话是,刚才的锦都确实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不过疑虑却在他跌倒瞬间消失,即将跌下去的时候,锦都的表情很惊慌,他只觉得好笑,并无其他感觉。
  言之笑着地陪躺,问锦都,“你刚才说我应该觉得你是什么?一个容易跌倒的小笨蛋?哈?”
  “好痛……”锦都龇牙咧嘴地抚着腰,“嘶。”艰难地尝试翻动身体,疼得完全不能正常说话。
  看他一脸脆弱的样子,言之心里不由一紧,“锦都?哪里痛?”小心翼翼环过他,“没事吧?”
  “腰……”虚弱的声音。
  “这里?还是这里?”忙不迭帮他轻轻按着,轻声询问。
  “咳咳,啊,痒!好痒!”本来就忍笑的锦都,腾地窜起来,鬼吼鬼叫地喊痒。
  沈言之顿时脸一沉,转而笑着大力把他拖回来,“痒吧?嗯?要不要更痒一点?”压他在身下,完全不留情地搔他的痒。
  “啊!沈、言,啊!之……呜,痒!好痒,哈!救命!呜,饶了我!啊!呜……”
  满地打滚的锦都又哭又笑的,沈言之原本绷着的脸看到他哀怨且委屈的眼神后完全破功,没了刚才的报复心理,下手自是轻了许多,锦都见有转机,马上轻轻抽噎附带有点红肿的眼神,看得言之不由心生怜意,伸出手挑开那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唇顺势就在他额上轻点了一下。
  锦都瞪大了眼睛,有些傻气地看着眼睛满含笑意的沈言之,再反射性看向身后那株沉默的紫藤。
  “快起来,地上凉,这天色也不大好。”见他傻傻地,沈言之也不多说什么,估计已经习惯了。
  愣愣地被他拉起来,他还是一脸茫然,径自抚着额,“你……方才……”
  “嗯?”帮他拍着华服上的泥土,言之轻扬眉角,“我方才有做什么?”
  不是装傻,只是,锦都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本就是狐身,早已知晓情事,更是靠此来修炼,每每被奚落,只因自己本无心于此。
  “没,不过是在下闪了腰,撞了额。”不着痕迹略过他身边,“今日打扰,不便之处,多有得罪。”杂七杂八凑出来生分的一句话,把沈言之堵在当场。
  锦都自是收拾好自己,匆匆而去。
  今夜不寻常不因无月色,也不因沉闷地空气,更不因即将落雨周遭潮湿的泥土。
  仲夏,本事紫藤开花的季节,却一朵也不苞。
  紫乐让沈言之睡得沉了些,于是早早出来在院子里走动。
  第一次等着那只小狐狸来,心里感觉乱糟糟的。今天院子里发生的那幕,让他不禁有些后怕。
  如果当时他没有及时探出藤蔓拉扯锦都已经露出的尾巴,他怎么会跌倒,又怎么看出言之原来是……若让“他”知道,是能安眠了?还是更不能安心?
  正想着,木门被推开了。
  锦都除了白天正大光明从门进出外,这是晚上首次以人形站在紫乐面前。
  “我来听故事的。”
  “基本我还是比较喜欢,你毛茸茸的样子。”伸出手比了比大小,紫乐撇撇嘴,“看你这么高我还真不习惯。”
  其实锦都即使站在他面前也矮他半个头。
  “不管我什么样,你都喜欢拉我尾巴。”锦都没好气地说。
  还真敢说,“哼,我不是跟你说过,什么都别做,是你自己不听劝告的。”言下之意便是,你自己活该别想怪别人,“我下手算轻的。”
  “你那算轻?!”锦都一脸不敢苟同。
  “不然你以为我下的死手?”哼哼,下死手你早就不知道哪里投胎去了。紫乐一个甩手,长袖堪堪擦过锦都脸颊,“死手我才不会那么温柔。”
  “你为什么护着他?我不相信一个七岁就没了娘爹还不认的孩子能活得比外面乞丐好。”这完全不合逻辑。如果他有心,早下手了。
  “我再说一次,我可不是狐狸。”紫乐不耐地解释,“怎么,不听故事了?不装小可爱了?那多没乐趣。”
  “我……没装过。”锦都带点恨恨的目光瞪他,“我只是讨厌被骗。”
  “如果我说没骗过你呢?”
  “……”
  “不相信就算了。”紫乐若无其事地左顾右盼,“那你走吧,这样我就骗不了你了,门在哪里不用我指了吧。”
  锦都静默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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