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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妻手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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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人多,池铭还真没注意到兰家人,此时顺着陆三公子指的方向看去,不由“哎呀”叫了一声,接着冲众人拱拱手,告了个罪,方匆匆往前殿廊下而来。

先前这一幕尽收兰湘月眼底,她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对池铭的欣赏又加了几分。

对于古代这种等级森严的阶级制度,其实兰湘月也有着很深刻的了解,不用别的,只说《红楼梦》中,林黛玉薛宝钗鸳鸯等人原本是多么美好的女孩子啊,可是在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之后,却全没有半分的尊重,完全就是把这个老太太当做一个耍物般,尤其是黛玉,更讥讽刘姥姥是一只母蝗虫。

同样是贵族女子,但现代的兰湘月可完全不能认同这种做法,但是从当时的社会环境来考虑,可以确定作者这样写,乃是因为并不觉得女孩子们如此对待刘姥姥是不好的品质,也就是说,即使曹雪芹落魄了,在他的心中,阶级等级的贵贱就该是这样的。

士农工商,乃是封建社会里最基本的四个阶级等级,之后的优伶,娼妓,乐户等都是归在贱民行列,所以又被称为下九流。而这卖唱的老者自然也属于贱民一列,旁边的富商公子们虽然在等级上其实也是拿不出手的,大多属于垫底的商户,然而人家有钱啊,所谓钱能通神,在这经济高度发达的架空时代里,等级虽然表面上没变,但所有人心中早已潜移默化的将商人地位提高到了几乎和官员士族等同的地步。

所以就算是被人誉为浊世佳公子的段明睿,看到那老者摔倒,也只是在一旁吟吟而笑,并不觉得上前帮助对方就能够体现出自己的风度气质。那么多人里,只有池铭上前,而且他甚至细心的想到给老头儿银子让他去看看伤势,这茂城首富的三公子,以纨绔风流闻名,然而兰湘月却看到在对方纨绔风流的表象之下,还有一颗古道热肠的善良之心,这让她对池铭的好感急骤增加,当然,无关爱情,只是对这样一个仁义男人的欣赏,在那么多高高在上的富家公子甚至还有一个高山仰止般的贵族公子段明睿面前,池铭在她心中的形象是那样的鹤立鸡群光彩夺目。

池铭还不知道准媳妇心中因为自己刚才的举动正赞赏有加呢,他反而有些紧张,虽然帮了老者的忙,可他也知道自己在朋友们心中的形象有够丢人的,不过他也不是很在乎,他要是那种在乎别人看法的家伙,也不会执意要娶萧怜月为妾,甚至大大方方就让全茂城的人都知道他有多爱那个清倌花魁,爱到连娶的妻子都是要当做摆设的地步了。

不过此时看见兰湘月,他却还是有些紧张,生怕未来老丈人和准媳妇觉得自己刚刚的举动丢人现眼,因挠挠头,正要说话,果然就听兰录不悦道:“那样一个贱民,你何苦去帮他?那么多人不动手,就显得你仁慈?你这样做对你以后的前程没有好处的。”

“是,多谢叔父教诲。”池铭连忙躬身,却听兰录身后的兰湘月淡淡道:“爹爹也别太古板了,这是在佛寺,佛家有云:众生平等,莫说一个人,就是禽兽牲畜,在菩萨眼中也是生命。池公子这样做,恰是仁善之风,爹爹何必苛责?”

兰录回头望了女儿一眼,哭笑不得摇头道:“我不过是怕他和朋友们格格不入,所以才提点了几句,就惹得你不高兴了?这真是怎么说的?果然女生外向吗?”

“爹爹你说什么啊。”兰湘月抚抚额头,小声道:“那么可怜的一个老人,幸亏是他先去扶了,不然我就要去扶的……”

“混账东西。”忽见兰录瞬间变脸,厉声低叱道:“你是什么身份?若敢做出那样伤风败俗的事,休怪我逐你出家门。”

兰湘月叹了口气,一向慈和的兰录此时竟是声色俱厉,显然并不是开玩笑的。由此可见这万恶的旧社会是有多么残酷无情了。不过,总也有善良的人。想到此处,兰湘月便忍不住向池铭看过去,却见他手放在一旁,悄悄对自己打着手势,一面对兰老爷笑道:“叔父,大姑娘不过是玩笑而已,千万别当真,是了,你们怎么过来了?如今这大觉寺人满为患,这会儿又是晌午时分,现订素斋已经来不及了,不若和小侄一起吧?”

☆、第二十三章

兰录面色这才缓和下来,点了点头,又对池铭道:“行了,你朋友们还在等你,你过去吧,那段公子非寻常人可比,你若是能和他结交,也是你的运气和荣幸。我们四处随意逛一逛,你过一会儿来找我们也不迟。”

“是。”池铭恭敬答应去了,又悄悄向兰湘月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和兰录顶撞,见对方轻轻点点头,他这才放心笑着去了。

“至于吗?不过是刚定了亲,这也不是就板上钉钉做准的婚事,姐姐至于就为了那池三公子牺牲自己吗?连那样话都能说得出来,也难怪爹爹差点儿被你气死。”眼看着父母和路姨娘等都走在前面,兰湘雪故意落后几步,嘲笑着兰湘月。

兰湘月却是眼皮都不抬,淡淡一笑道:“我愿意。女生外向嘛。妹妹怕也是想有这个机会吧?不过前提是你得先找着一个像池三公子那样优秀的,不,不对,前提是你得先找着一个男人。”

“你……你真是无耻。”兰湘雪气得一愣,险些破口骂出声,却见兰湘月眉毛一挑,甜甜笑道:“知道我无耻还总来我面前自讨没趣,妹妹岂不是犯贱吗?我是宁愿无耻些,也绝不肯犯贱的。”

“你……”

斗嘴兰湘雪哪里是兰湘月的对手,气得俏脸煞白,只能色厉内荏的跺脚道:“你……你这样的不知羞耻,我……我要去告诉爹爹。”

“去啊。”兰湘月才不会害怕呢,微微一笑道:“你就去告诉爹爹我有多无耻,你看爹爹会不会信?”

又是这样,这个女人就是吃准了父亲的性格。兰湘雪生气却又无可奈何:的确是可恨,这女人之前营造的那些软弱孤僻清高形象都十几年了,现在自己和父亲说她变得如何如何无耻,父亲根本不会相信。更何况之前兰湘月才在陆家寿宴上大放异彩,如此才德兼备的女孩儿,哪可能是放荡轻浮之人?如果不是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她也不肯相信的啊。

不能去父亲面前告状,斗嘴又不是兰湘月的对手,兰湘雪也只能暗自生气。好不容易捱到晌午时分,池铭就来相请了,一面笑着对兰录道:“原本昨日和母亲说好了,今日她也要来礼佛的,所以才订了一桌素席,谁想今晨早起,母亲身体微恙,竟是不能过来。若不是叔父以及二位姑娘过来,这桌席面还真就浪费了,幸亏还没匀给别人。”

兰录笑道:“我就说嘛,你是和朋友们过来的,哪有单独订一桌素席的道理?原来却是如此。果然我们来的还算及时,不然这么多人,你这桌素席只怕不知被多少人争着要呢。”

池铭笑着应是,又听沈氏笑道:“你不是陪朋友们吗?倒不好为了我们冷落人家,还是快回去吧,那段公子可不是普通人有机会结交的……”一语未完,忽见段明睿和陆三公子带着几个年轻人都走进来,陆三公子便笑着对兰录道:“知道世叔在此处,小侄们特来见礼。”

兰录连忙站起身道:“不敢当不敢当,呵呵……”虽是谦虚着,然而看到段明睿都主动前来,这让兰录的心里得到了空前的巨大满足:这位是谁?京城侯府子弟,一品尚书的公子,名满天下的青年才俊,竟然也过来给自己敬酒,虽说人家只是随大流过来而已,但仍然让兰老爷心里乐开了花。

寒暄了几句后,段明睿就将目光转到兰家姐妹身上,只见兰湘雪正目光灼灼看着他,见他看过去,羞得连忙低了头。兰湘月却是一直微垂着头,也不看面前这些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他心中不禁有些惊讶,暗道一个小小商户的女儿,竟然也有这份定力吗?就是京城贵族千金,若是骤然遇到这样的场面,也难免会微微失态,她一个商户女,竟是端庄秀雅至此,真正难得。

他本不想和兰家姐妹说话的,都是女孩子,自己再怎么高贵,也难免唐突了。然而看到兰湘月这淡然样子,心中倒涌起一丝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忍不住便开口笑道:“兰姑娘聪慧过人,才华出众,不知这几天,可有没有新的诗作?不敢求墨宝,哪怕念出来给我们学习学习也好。”

兰录和沈氏一愣,接着一个沾沾自喜一个咬牙切齿,段明睿竟然特意问兰湘月的新诗,由此可见女儿在这贵公子心中,那是何等的地位?当下兰录便把目光转到大女儿身上,正要说话,却被沈氏拉了一下衣袖,这才想起自己不能太过欢喜,倒像是上赶着巴结人家似的,因只微微咳了一声,没有说话。

其他人也都觉得十分惊讶,池铭眉头微微一皱,心里有点不舒服,目光落在兰湘月身上,却见她也不抬头,只是轻声道:“那天不过万般无奈之下的侥幸之作,已经贻笑大方了,素日在家我也不以这些东西为要。”

段明睿面上略微露出失望之色,但是转念一想:这才正说明这位姑娘是真正端庄的闺秀啊,那些听见赞美就沾沾自喜,恨不能更上层楼赢得更多赞誉的,不过是轻浮浅薄罢了,又有什么优雅可言?

因心中更加尊敬,便转过头来,和兰录又说了几句话后便告辞离开,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往外走,池铭看了兰湘月一眼,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也和兰录告辞,跟着朋友们离去,这里兰录便捋着胡须笑道:“呵呵,借咱们月儿的光,爹爹今天也算是风光了一把。”

兰湘月心想这算什么风光?也太妄自菲薄了吧?嘴上却没说什么。沈氏不动声色看了她一眼,也没言语,路姨娘和喜梅刚刚看见这么多青年才俊,吓得躲在角落里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此时听见兰录夸兰湘月,便对视一眼笑开来。兰湘雪则狠狠剜了姐姐一眼,那声冷哼到底没敢出口。

大觉寺的素斋是出了名的,兰湘月吃的很开心,无论何时何地,能够享受美味都是一件令人快乐的事。因此用完膳后,兰录被几个老朋友拉过去下棋聊天,路姨娘提出要和她去后山赏菊花枫叶时,她也就同意了: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嘛。

大觉寺后山的菊花开得很好,枫叶也红的非常精神,一点儿都没辜负人们对它们的赞美。

兰湘月和芙蓉路姨娘颖儿等一路走来,看的也是流连忘返,颖儿人小活泼,看那菊花开得好,便要去摘,却听兰湘月笑着道:“好好儿的花,你非要攀折下来做什么?”

“给姑娘戴啊。”由颖儿转动着的眼珠子便可知道,这小丫头之前可不是为了主子着想,只是想摘花儿玩而已,后来怕姑娘训斥,才又来拍马屁。

“你啊,就少弄那些幺蛾子了,要爱护花草树木知不知道?”兰湘月笑说了一句,忽听身后传来一个清脆动听的声音道:“向来只说怜花惜玉,没想到兰家姑娘竟也是个怜花惜树的妙人。”

“咦?你怎么也在这里?”分别了才没几天,兰湘月自然不会将陆三姑娘的声音忘记,因转过头来,微微一礼道:“三姑娘可是也来赏花?”

“我叫陆婉儿,姑娘叫我婉儿就好。”却听陆三姑娘爽朗一笑,紧走几步上前,她身边也围着几个姑娘媳妇,看衣着打扮应该都是富贵家庭里的女眷。

彼时大家一一见礼,令兰湘月惊讶的是,这当中的两个年轻少妇竟然就是自己未来的妯娌,池铭的两位嫂子,见那两名少妇不住打量自己,面上虽有笑容,眼中却冰冰冷冷,她便叹了口气,暗道看来这池家可不是个好呆的地方啊,好在我只是负责过去当摆设的,只要日后不和她们争权夺利,想来她们也不至于就闲的没事儿,非来撩拨我。

正想着,就听陆婉儿笑着对颖儿道:“你以后记住了,你们姑娘最爱惜花草树木的,尤其是菊花,一个赋予菊花‘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风骨的女子,又怎么会不爱菊呢?兰姑娘你说是不是?”

兰湘月微微一笑,淡淡道:“也不独独是菊,牡丹芍药,梅花兰草,各有千秋各有风情,我都爱的。”

陆婉儿哈哈一笑道:“那你幸亏是个女孩子,不然若是男的,定要是一颗花心大萝卜的。”话音落,众人都笑起来。兰湘月也觉着这个女孩子十分的明媚爽朗,虽然上一次彼此见面时,她似乎有些瞧自己不起,不过这大概也要归功于沈氏和兰湘雪不遗余力为自己抹黑,自从做了那两首诗后,这姑娘态度立刻就转变过来了,还当真是爱憎分明的很。

既然遇上了,自然便走在一起,女孩儿们又起哄让兰湘月作诗,兰湘月哪里肯?正说笑着,便见沈氏和兰湘雪以及另几个女眷也走过来,两支娘子军汇集在一起,队伍顿时显得庞大,于是已婚的妇人们便聚在一处,只留着婆子丫头们护卫这些天真烂漫的女孩子各处游玩。

☆、第二十四章

陆婉儿却又有鬼主意了,俨然一个娘子军领头的,对女孩儿们叫道:“今儿来的人不少,段公子我三哥还有池三公子他们也来了,哼!既是聚在一处,怕是又要谈诗作赋的,走,咱们再去丢一丢他们的脸。”

女孩儿们未必是有几个真有她这豪迈的,但是“哪个少女不怀春?”这都是有数儿,能和那些风趣俊俏的公子哥儿见面,哪怕只看一眼,自然是个个芳心萌动,因此都响应了。唯独兰湘月,一听又要斗诗,连告辞都不说,扯着芙蓉和颖儿就要开溜。

谁料陆婉儿要斗诗,怎么能少了她这个“冲锋陷阵”的斗士?早就盯着她呢,一看她果然又要像上次一样开溜,连忙命人抓住了,一面就笑道:“兰姐姐,你是最有才的,这会儿不给咱们当先锋官,却想脚底抹油?门儿都没有。”

“没有门,有窗户也行。”兰湘月只是要走,拼命挣脱着两个拉她的丫头,一边佯怒道:“这是做什么?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

女孩子们都笑弯了腰,陆婉儿亲自上前扯着她道:“死心吧,窗户也没有的。”

兰湘月正色道:“三姑娘,不是我说你,俗语说的好,凡事适可而止,上次咱们都出了风头,这一次何苦还要不依不饶的?万一人家做出好诗来,岂不是被打了脸?难道你真以为那些人就做不出好诗词吗?不过是上次让着咱们罢了。”

陆婉儿嘻嘻笑道:“适可而止我也知道的,只是俗语也说,事不过三,这一次咱们去才是第二次嘛,等到有了第三次,第四次我定然会适可而止的。”

“对对对,我们也是这样说的。”女孩子们立刻附和,只让兰湘月恨得牙根儿都痒痒,心想女戒女训这些女孩儿都读过没有啊?怎么这样豪放呢?

“咱们都是女孩儿,将来你们一个个也要嫁人的,你们又都是这茂城有头有脸人家的千金小姐,传出去,让人家知道咱们这么好斗,又不给男人们面子,将来你们一个个嫁的出去吗?”

兰湘月还在苦口婆心,却见陆婉儿红着脸跺脚道:“兰姐姐说什么话呢?真羞死人了,我们还小,才不管以后,就是要让男人们不敢小瞧我们,走走走。”

我去啊,还有天理吗?你也好意思脸红?还说什么“羞死人了”?你特么哪里有半点儿“羞死了”的表现啊?咱们都是旧社会温良贤淑的姑娘家,说话靠点谱儿行吗?

兰湘月在心里默默吐着槽,只是眼看陆婉儿这会儿如同一只小母老虎般拉着她不放,真正是上演了一出现实版的“美人凶猛”,因此没奈何,只好一边被她拖着走一边暗暗想对策。

忽听沈氏在后面叫了一声,只说是兰录找她。兰湘月如蒙大赦,心里虽知道沈氏只是不想看自己再出风头,却仍觉着这蛇蝎妇人比平时可爱多了,因此连忙告了一声罪,拉着芙蓉和颖儿兔子般的一溜烟儿跑了回去,总算是逃过一劫。

“我看着姑娘好像不愿意去,所以特意出声替你解围。”回来后,却见沈氏笑吟吟等在那里,得意解释了一句。她心中也得意非凡,暗道活该,我让你装贤淑温婉,让你装闺秀端庄,你既是不愿去出风头,我成全你啊。如何?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吧?

兰湘月知道她心里所想,于是满面诚挚的感激道:“多谢太太替我解围,这些女孩儿们实在是太厉害了,我可奉陪不起。太太还逛不逛?不逛我们一起回去吧。”

沈氏见她面上没有半点儿失落,不由得也疑惑起来,微笑道:“不了,刚刚我还和张夫人她们约好了打牌,你们先回去吧。”

“佛寺里打牌?”兰湘月似是不懂的问了一句,沈氏立刻意识到自己这个随口扯出来的谎言有多蹩脚,不由得脸一红,连忙强笑道:“可不是?大家聚在一起,一时高兴,倒把这茬儿忘了,我却要去提醒她们一声。”说完头也不回的去了。

芙蓉和颖儿在后面都偷偷的笑,颖儿小声道:“姑娘真厉害,奴婢还从没看过太太这样狼狈的模样呢。好了,现在人都走了,咱们继续看花吧。”

话音未落,被兰湘月在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听她冷哼一声道:“还看?你个不知足的小蹄子,赶紧给我回禅房好好呆着去,等傍晚的时候回家,你掀开马车帘子,路上有的是景致让你看。”

颖儿撅起嘴巴,还要据理力争,忽听芙蓉咳了一声,这小丫头方不敢说话,泱泱跟着二人去了。兰湘月看着她,忍不住摇头笑道:“瞧瞧这嘴撅的,能挂两个油瓶了。说来也真是奇怪,颖儿怕你还多过怕我,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我才是主子吧?”

“姑娘太纵着她了,奴婢管教她倒是比姑娘还要严厉,她自然就怕奴婢了。”芙蓉笑着答了一句,话音未落,忽听前方一叠声的惊呼声响起,主仆三个互相看了一眼,连忙跑过去,只见几个仆妇打扮的人团团围着不知什么东西,正惊慌乱叫。

兰湘月连忙快步走上前,仔细一看,方见一名老妇人躺在地上,一个中年女人正使劲儿掐她人中,却是没用,因此众人全都乱了套,有的奔回去不知道找谁报信儿,剩下都在这里麻了手脚,不知该如何是好。

“老夫人怎么了?”兰湘月见那老太太穿着打扮不俗,料定不会是普通进香的民妇,且不管是不是民妇,这会儿毕竟是躺在地上,若是能帮忙自然是要帮忙的,因此便问了一句。

一个仆妇便哭道:“不知是哪里来的猴子,冷不丁在树上跳下来,抢了我们老太太手里的果子,它倒是跑了,我们老太太却吓得晕厥过去……”

不等说完,忽听另一个仆妇撕心裂肺的喊道:“天啊,老太太……老太太没气儿了……天啊……”

话音未落,这几个女人就全都软倒在地,脸上连一丝血色都没有了:若是让老太君就这样归了西,她们这些服侍的人一个都别想逃过去,全得陪葬。

“是因为惊吓?”兰湘月喃喃自语了一句,又问身旁仆妇这老太太素日里有没有心口疼之类的症状,只是这会儿哪还有人肯搭理她?一个个全都是万念俱灰,只想着自己要交代什么遗言了。

不管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这个时代碰瓷儿的老太太应该还没有吧?兰湘月咬了下嘴唇,当机立断上前,立刻半跪下来,伸手约略摸了一下肋骨,确定位置,两只纤纤玉手便呈十字状按在老太太胸前。

从前做义工,基本急救是必须学的一套技术,心肺复苏术是急救的重中之重,她很熟悉,甚至有一次遇到一个溺水的女孩休克,便是她用心肺复苏救活的。

那些仆妇呆呆看着,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不由得一个个都炸了毛,拼命上前阻止,一边怒叫道:“你……你是谁家女子?好生大胆无礼,我们老太太都这样儿了,你……你好大胆子,快住手,不然告诉我们公子,要你的命。”

兰湘月正往老太太口中渡气,一个不防备,发髻就被抓散了,这也幸亏芙蓉和颖儿拼死挡在她面前,不然的话就靠兰湘月这小身板儿,早被这几个强壮仆妇丢出人群外了。

☆、第二十五章

“你们懂不懂事啊?我是在救她。”终于倒出时间的兰湘月大喊,手上动作却不停,耳听得仆妇们忽然静了下来,她忽然想起现代的医生自我保护守则,连忙又加了一句:“不过我不敢保证能救活。”

这一句话又让仆妇们炸了锅:是啊,从没听说过人死还能复生的,这女孩子分明在信口雌黄,不敢保证能否救活,那到时候她自然也可以作践了老太君的身体后,轻飘飘说一句‘死透了,救不活’后便离开,倒害得她们又添了一层罪过。

芙蓉和颖儿头发早散乱了,衣衫也被抓出了几道口子,只是两人基于对自家姑娘的绝对信任和维护,因此半步不肯退,拉着手把兰湘月死死护住,为此身上不知挨了多少拳脚。

正在这乱成一团的时候,忽听身后猛地一声沉喝:“都住手。”赫然竟是段明睿的声音。

仆妇们立刻停了动作,其中一个连滚带爬到了段明睿身边,指着兰湘月叫道:“公子,这女人……这女人好大胆,她对老太君的尸体不敬,还说是救人……”

不等说完,便被段明睿抬脚踢了个跟头,见他面色铁青阴森森道:“你说谁是尸体?还没有大夫赶过来,兰姑娘还在施救,你就敢说是尸体?”

一语未完,忽听身后一声佛号,接着大觉寺的主持了然大师带着几个和尚匆匆赶到,他们已经听到去报信的仆妇的话,这了然主持也是精通医理的,因也顾不上和段明睿说话,便来到老太太面前,只拿手一探鼻息,面色便苍白了下去。

段明睿只看他的神情,心里便明白了,只觉着身子如同坠在冰窖里一般,他身后众多男女也都面面相觑,此时此刻,除了风声,围着的几十人竟没一个人敢发出声音,真正是落针可闻。

“姑娘这是……”

了然主持刚刚已经探了鼻息,自然知道这老太君确实是没气儿了,见兰湘月还在按压渡气,不由叹了口气,同时心中也有些不解,暗道这女孩儿还真以为她有本事令死人复生吗?虽然是好心,然而这样按压尸体,却难免是有些侮辱尸体之嫌疑了。

只是出家人自然不会妄下断言,因此主持还是问了一句,却见兰湘月鼻尖上的汗水一滴滴落下,一面气喘吁吁道:“老太太是被猴子忽然间吓得猝死过去,只要她的心脏是健康的,用心肺复苏术,或许可以救活。”

段明睿看了池铭一眼,却见这大少爷也十分茫然,一边喃喃着:“心腑什么术?这是什么啊……”显然也是毫不知情。

段明睿终于镇定下来,叹了口气,他轻轻走上前,淡然道:“兰姑娘,生死有命,还请……放开我外祖母,我……我要带她老人家尽快回去。”

兰湘月充耳不闻,继续按压,她有一种直觉:没问题,可以救活的。

“兰姑娘……”段明睿的声音又沉了几分,暗道这女子怎会如此不懂进退分寸?人都死了,她还在这里做……做这些徒劳无功的事,就算是好心,也未免太无礼了吧?枉我之前还觉得她很好。

“别吵。”

当段明睿叫了第三声“兰姑娘”之后,他终于得到了兰湘月的回答,就俩字儿,无比简洁。

这俩字儿登时就惹得段明睿大怒,他可是光耀无比的贵族公子,什么时候被一个女人这样不客气的说过,尤其这女人还在对他外祖母的遗体做那些奇怪而无礼的事情。

“兰姑娘,请你立刻放开我外祖母,不然的话,即便你是一个女子,段某也必然将你告上公堂,定你一个不敬尸体之罪。兰姑娘……”

耳旁风,都是耳旁风。兰湘月根本没空去细思段明睿在说什么,随着双手按压,她似乎能够感觉到那颗心脏似乎开始微微的搏动,这让她无比兴奋,段大公子一番声色俱厉的训斥,全被她当做耳旁风了。

“你这个疯女人。”段明睿彻底怒了,上前就要一把拉开兰湘月丢出去,吓得池铭也连忙蹿出一步,他倒不是为了阻止对方,毕竟这事儿好像是未婚妻做得不对,他只是想着在段明睿暴怒的想要对兰湘月拳打脚踢时替她挡一挡:那个人淡如菊的女孩儿如何捱得起拳脚?自己这皮糙肉厚的,这会儿不保护她,还等什么时候?本来娶她回去当摆设已经很对不起人家了。

段明睿确实是愤怒的有些失去理智了,抓住兰湘月的肩头衣服便扯了开去,他的力气不小,芙蓉和颖儿也不敢拦着他,因此兰湘月瘦弱的身子直接就被他扔小鸡似的扔了一个踉跄,幸亏被池铭接住,只是脚仍然绊在了一颗石头上,只有上半身猝不及防的倒在池铭怀中。

“你这个家伙,刚刚明明都有心跳了,走开。”

却见兰湘月顾不得脚上钻心的疼,疯了一般回身把段明睿推出去,接着趴在老太太面前又开始做口对口渡气。

这一举动把所有人都惊呆了,就连暴怒的段明睿,都是把两只眼睛瞪得跟金鱼似的,不敢置信的瞪着面前这个披头散发的女孩儿。

“天啊,太好了……”

忽听兰湘月欢叫一声,接着便用手去探老太太的脖子,了然主持也是神情肃穆的用僧衣包裹住老太君手腕仔细探查,却听兰湘月喜道:“好了,成功了,住持大师,腕脉只怕还细弱,你过来摸摸颈动脉,老太太确实恢复心跳了。”

了然主持面上也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他呆呆望着兰湘月,不过到底是得道高僧,定力非常人能及,惊愕过后,便微微点头道:“姑娘,腕脉也可以探到了。”

话音落,便听老太君咳嗽了两声,段明睿连忙抢上前去,眼见外祖母咳嗽两声后慢慢睁开眼,他也是一脸不敢相信的神情,又看老太太似乎是要坐起来,就赶紧扶起,一边紧张问道:“外祖母,你觉着身上如何?”

“有些心慌无力。”

老太君又咳了一声,目光从四周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的人身上掠过,不由得疑惑道:“我……我刚刚怎么了?是了,一只猴儿突然跑出来,抢了我手上拿着的果子,我……我吓了一跳,之后就人事不知了,怎么……这是……”

“老太太你刚刚都死了,是我们姑娘把你救活的,可你家人还不讲理,看看把奴婢们和我们姑娘打的……”这种时候还敢“仗义执言”的自然是颖儿这不知世事的小女孩儿,兰湘月连忙拦住她,老人最忌讳一个死字,所以不能在他们面前说这样的话。

老太君却没有如何生气,只是也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而了然大师则肃容站起,冲兰湘月双掌合十宣了一声佛号,接着郑重道:“姑娘技艺神乎其神,这起死回生之术,向来只存在于传说中,但不知姑娘是如何做到的?”

“咳咳咳……”忽然又一阵咳嗽声响起,池铭不满的瞪着受人尊敬的大和尚,心想你这老家伙忒不懂事儿了,这种秘技哪有随便告诉人的道理?

兰湘月忍不住就看了他一眼,心中觉得好笑,暗道到底是救苦救难的高僧,见到此种技艺想到的是能够普度众生,所以问出来也是理直气壮毫无愧色。池铭那货却是出身商家,讲究的是闷声发财,有什么绝招和秘方,那是严防死守绝对不肯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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