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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妻手记-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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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丫头掩嘴笑道:“池大人让谁去报信儿都成,只是不该找洗雨姐姐。我们家大人正在为那题抓耳挠腮呢,还架得住洗雨姐姐过去?拉着就不让走了,非要让姐姐帮忙把那题解开,洗雨姐姐无奈,这才打发奴婢来回大人信息。”

池铭惊讶道:“你说什么?洗雨……洗雨什么时候这样厉害了?怎么我都不知道?她……她能帮着你家大人解题?”

小丫头笑道:“具体奴婢们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反正我们家爷说的,洗雨姐姐数学虽然不如他,可有时候提点一句,便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思路,而且我们爷在洗雨姐姐身边,格外便能凝神静气,这人要安静沉稳了,不骄不躁的,可不是就变聪明了呢。”

池铭眨了眨眼,心想还有这回事儿?那……秦书呆莫非对洗雨有意?不行啊,他们家那个门户,洗雨哪里能攀得上?因一边想着,便往门外走,又问跟在身后的小丫头道:“你们大人这一次下江南,怎么没把你们老太太一起带过来啊?”

小丫头笑道:“我们大爷说了,这一次下江南,我们爷是要做事的,哪里能照顾周到老太太?所以还是让老太太留在京城府中的好。我们老太太也是这个意思,说我们爷有池大人和夫人照顾着,她没什么不放心。我们爷也不反对,这可不就带了几个丫头小厮,便随着大人的船一起过来了呢。”

池铭点点头,心想我得提醒湘月一声,让她好好做做洗雨的工作,人家老太太这样放心把儿子交给我们,别再让他和洗雨有了什么古怪,回去秦书呆再闹起来,可就不好交差了。

因这样想着,又觉洗雨跟在兰湘月身边,不是那不知自爱的人,秦东林也不是什么好色纨绔之徒,这样一想,好像自己是在杞人忧天似得。

因一路思量着来到醉月楼,彼时于明海和知府衙门里十几个官员已经等在那里,他们身后也站着一溜人,看衣着打扮,应该就是扬州有名的乡绅和那些大盐商了。

池铭这会儿却又做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和同僚们打招呼,对那些盐商和乡绅也绝不像在于明海面前表现的那样鄙视,只不过寒暄中仍是透着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敷衍,至于眼神中强掩着的不屑,自然也瞒不过这些人老成精的家伙的眼睛。

众人簇拥着池铭来到二楼包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池铭看上去是有些微醉了,之前那股君子之风便渐渐没了,言语中也透出些轻狂骄傲,一个劲儿吹嘘着自己在京城的“战绩”。

众人面面相觑着,心下都在暗自分析这幅轻狂样儿是真是假,却又听池铭抱怨道:“明亲王爷对我真是极好的,就是谭阁老,太严格了,也不知是哪个缺德的,在京城到处造谣说我要宠妾灭妻,我……各位,我不过是……偏爱了我那小妾一点儿,你们说,这算个什么事儿?各位在家中,难道宁愿对着一本正经的黄脸婆?我那妾侍,是我……是我最开始就喜欢了的,为了她,不知和父母闹成什么样?也实在是孝道不能违,我没办法,才娶了我那妻子,其实……其实就是放在家中做摆设,让她帮着管理下后宅。嘿嘿!各位别看我年轻,可我那后院中,真正是妻妾和美,你们说,连我正妻都没说什么,甘心做这个摆设,谭阁老他……他多的什么事?我不信……我就不信他在家,难道不喜欢那些千娇百媚的妾室姨娘?男人嘛,谁不知道谁啊。”

众人都嘻嘻哈哈附和着,也有那老成的人假模假样劝着池铭道:“池大人,您喝醉了。”

“什么喝醉?我……我才没醉,我当日在茂城,还只是个纨绔子的时候,那也是……那也是千杯不醉。”池铭拍着胸脯,然后站起身,脚步踉跄道:“那个……我先去趟茅厕,等我回来咱们再……再喝……”说完方跌跌撞撞出了门,座中一名司库连忙站起身道:“各位大人,我去照顾下池大人,看他的确是喝醉了。”

“嗯,你隔着远远地看着没事儿就行,这花前月下的,怎么知道池大人就没有点什么巧遇?可别让你给妨碍了。”于明海笑呵呵的嘱咐着,话音未落,众人都大笑起来。

妈的,这装模作样还真不是轻松的事儿,用湘月那句话是怎么说的?对了,演技,我这演技还是不太过关啊。嗯,也不知道今儿排揎了谭阁老一番,他老人家会不会记恨在心,谭将军说了,老大人的心眼可小着呢。看来回京后着实得带点别致东西去赔罪,不然也不用别的,他老人家给我几双小鞋穿,我估摸着就得吐血而亡了。

池铭一面踉踉跄跄的走着,一边在心里寻思,等解决完个人大事之后,又故意在茅厕外假装抬头看了会儿月亮,磨蹭了半日方往回走。

走了不一会儿,便到了这醉月楼后院的假山池旁,忽听一个细细的声音道:“公子……公子且来扶奴家一把,我……我脚崴了……”

嗯?美人计?

池铭心中猛然就是一翻个儿,暗道梳风这个乌鸦嘴,看我回去怎么罚她,好的不灵坏的灵。不管,反正那声音也不比蚊子哼哼大多少,我现在又是酒醉之人,假装没听见,嗯,就这么办。

于是那在假山旁坐着的如花女子便眼睁睁看着池铭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任凭她在这里细声细气的叫,对方却是充耳不闻:是喝醉了的关系吗?不对啊,喝醉的人没听说还影响耳朵的。

“公子,我脚崴了,麻烦来扶我一把。”

想到金主们的吩咐,这女子顿时也顾不上什么女儿家轻声慢语的矜持了,扯开喉咙就喊起来,这一次池铭再装听不到,那就太过了。没奈何只好转回身,瞪着两只眼睛,一步步往这边走过来,一面道:“你是谁?怎么坐在这里?”

“公子。”绝色女子松了口气,连忙叫道:“公子快伸手扶奴家一把,奴家玉楼春,是今晚过来献艺的舞姬,只是因为贪看景色,让丫头们先回去,却不料竟不小心崴了脚,不得不在这里坐着,幸亏公子过来……”

这玉楼春幽幽诉说着,面上表情也是恰到好处,看的池铭心里直赞叹,暗道看看人家这演技。不过此时他心里早有计较,不等这女人说完,他便猛然直起身子,扯着喉咙叫了一声“妈呀,狐狸精啊……”然后撒腿就往回跑。

玉楼春的声音一下子就像被人掐断了似得,不敢置信看着池铭跌跌撞撞的一溜烟儿跑走了:她……她有说过什么吗?狐……狐狸精?怎么就得了这么个身份?是,她知道自己千娇百媚,可……可这个池大人也太离谱了吧。

玉楼春越想越气,索性站起身,对假山后喊道:“行了,人都跑了,你们两个蹄子还看什么?咱们赶紧回去,我就不信了,今儿竟然降伏不了这个笨蛋。”

等到她们也走了,那尾随池铭而来的司库才从花树后现出身来,摸着颌下胡子,眼中满是深思之色,好半晌,方摇头笑道:“有意思,这个池大人,还真是有点儿意思。”

“狐狸精,快……快打出去,你们是要害死本知府吗?”

等到那司库回来,就听见二楼上别提多热闹了,池铭的喊声在一众声音中显得是那么一枝独秀,高亢入云。

司库嘴角忍不住就抽抽了两下,暗道这位池大人还在装醉吗?只是……这会不会太过火了些?呵呵,那玉楼春也算是名满扬州,可是被人叫做狐狸精,这恐怕还是第一回吧?唔,别说,这女人是青楼花魁,不知勾引了多少有妇之夫,叫她狐狸精似乎也不为过。

这名叫杨筹的司库一边上楼,一边还有心思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等到了包间,只见里面乱作一团,玉楼春衣裳发髻散乱,嘤嘤哭着辩解道:“奴家不是狐狸精,爷,您冤枉奴家了,您看看,奴家没有尾巴……”

“千年狐狸精,的确可以修炼到尾巴都没有。”池铭冷笑:“妖孽,你以为这便可以瞒得过本官吗?”

第二百零一章

啧啧;演的还挺像。杨筹心下赞扬着池铭的演技,再向周围看去;只见同僚和上司以及那些盐商乡绅们;一个个全都是囧囧有神看着这一幕,竟连上去帮手都忘记了。

看见杨筹回来,众人才回过神;眼看池铭还在那里举着酒杯大叫道:“狗血,拿黑狗血来;本官今日定要让这妖孽现出原形。”大家这才一拥而上,把池铭摁在椅子中;这里于明海对玉楼春道:“你还不快出去?”

玉楼春委屈的退了出去;池铭兀自叫嚣着,座中人纷纷劝慰;江显礼没好气道:“行了池大人,狐狸精已经跑了,你不用撒酒疯了。”

“跑了?真是太可惜了。”池铭摇了摇手中酒杯:“可惜本官手中没有黑狗血啊,不然定要叫她形神俱灭。”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江显礼气得眼前都冒金星了,看着于明海小声叫道,却见于明海也是眉头紧锁,显然不知池铭这是在装疯卖傻,还是真的喝醉了。

好在没有玉楼春,席间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这一次众人不敢再劝池铭喝酒了,一个个言语小心试探着,偏偏这会儿池铭又变正常了,虽然舌头稍微有点儿大,但是思路基本清晰,说话也是一板一眼的,只让所有人都摸不清头脑,暗道这货到底是干什么啊?若说他是撒酒疯,这会儿怎么又正常了?若是装的,那该装到底啊,这种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除非他是傻子才会不明白,可皇上不会派一个傻子过来扬州当知府吧?

众人憋了一肚子的疑问,都快憋出血了,最后还是一个盐商忍不住,看着池铭笑道:“池大人,实不相瞒,刚才那艳色无双的女子,乃是我扬州燕子楼的花魁玉楼春,咱们特意把她叫来,是为了给大人助兴的,您……您怎么就认定了她是狐狸精呢?”

池铭严肃的看着这个盐商,正色道:“哼!我那爱妾说过,凡是颜色比她漂亮的,都是狐狸精。我觉着这话没错,凡人女子,哪里还能有比我家怜月更美丽的?所以那女人一定是狐狸精没错。”

话音刚落,便听“咕咚……咕咚……”两声,原来是两名盐商实在没想到竟是如此匪夷所思的理由,一个不小心便滑下了椅子。

“池大人。”于明海也是哭笑不得,暗道妈的,这位大人的那个爱妾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啊?这种话也能说出口?偏偏这池大人还真信。难怪人人都说他宠妾灭妻呢,只听这两句话,明摆着是让他那小妾给迷昏了头啊。

不过即便如此,之后那个什么千年狐狸精可以修炼到没有尾巴,黑狗血可以让妖精现形之类的说法又是从哪里来的?总不会这池大人和他爱妾在床上*之时,两人说的甜言蜜语都是讨论怎么让狐狸精现形吧?

当于明海把这个问题问出的时候,从池铭嘴里得到的答案已经不是让众人吐血了,差点儿就让他们把心肝脾肺肾都给吐出来。因为池铭这货竟在那里振振有词的道:“怎么知道的?那都是因为我平日里看的书多啊,这些知识,是在一本叫做‘降妖记’的书里看到的。我说诸位大人,你们平日里也要注意补充一下自身知识啊,咱们都是官场士林中人,素日里不读书,来往应酬如何能提高自身形象?切记切记,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到最后,这货竟然还语重心长的给大家上起课来了。只是《降妖记》?这是什么?听名字应该是坊间流传的那些传奇脚本或是小说吧?这种书也能学到知识提升形象吗?他们是做官,不是做道士啊。这池大人真是喝醉了吧?不然他怎么能把这种话说的面不改色?

一瞬间众人全部化身“吐槽王”,只是这吐槽只能在心里偷偷进行,没办法说出来,可算是把这群家伙憋得够呛。

这场接风宴真他妈累啊。眼看池铭谈兴越来越浓,众人几乎都要哭出来了,真是不知道,这池大人还是个坊间传奇小说的爱好者。以后要贿赂他,是不是除了金银珠宝外,还得附赠几箱小说?嗯,这个主意可以好好考虑考虑。

正在心中盘算着,忽然就听远远传来梆子响。池铭本来都端起酒杯了,听见这声音不由得一愣,接着猛然放下酒杯站起身,沉声道:“现在是不是已经二更了?”

“唔,刚到二更,不着急不着急,我又让厨房做了几道菜,配着这杏花村酒是最好的。”于明海连忙劝着,却见池铭脸上变色,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急急叫道:“不行,本官要回去了,和怜月说好的,三更之前必定到家。各位大人慢用,我先走一步了。”

话音落,都不给众人挽留的机会,于是这些大人物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新任知府大人像是一只被猎人追赶的兔子似得,一路蹿下了二楼,转眼间就消失在黑沉沉的夜色中。

“怎么……怎么回事啊?这池大人就那么爱她的那个小妾?”江显礼拨浪鼓般甩了甩脑袋,显然还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话音刚落,就听杨筹呵呵笑道:“难怪人人都说这位池大人丝毫不顾名声,在府中几乎就是宠妾灭妻,我原本还不相信,如今看见这情形,却是不由得我不信了。”

于明海和江显礼面面相觑,忽听这江公子不耐烦道:“这个池铭,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于大人你看出来了吗?”

于明海心里苦笑,暗道能看出来的那得是千年狐狸精的道行,我他妈哪有啊?表面上却仍是不急不躁的模样微笑道:“江公子不用着急,今夜一场接风宴而已,能看出什么来?咱们且再静观其变吧。”

池铭走了,这些人在这里呆着也是无趣,于是三三两两的散去。这里杨筹和他的至交好友,掌管粮库的司库官林朗也是结伴往回走,待到了自己家门前,林朗左右看看无人,方问杨筹道:“依你看,这位池大人是个怎么样的人物?江明的仇,可是到时机报了吗?”

杨筹摇头道:“先不用急,我觉着这池大人很有意思,当时我是跟在他后面,那玉楼春想引诱他,他高叫着狐狸精一路跑了。之后的应对,插科打诨,让人摸不透脾气,这不失为应对美人计的一个好办法。如此看来,此人若非太蠢笨,就是有大智慧。咱们等了三年多,难道还怕再多等一年半载吗?总而言之,保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别到最后,不能给江明报仇,还把咱们自己搭了进去。”

林朗点点头,于是两人再无话说,彼此拱拱手告别,他们两家是挨着的,因各自叫开院门,一径去了。

且说池铭,一路回到知府衙门中,只见东跨院的屋子里,还有一个屋子亮着灯,他不由得苦笑道:“这书呆子倒是惬意得很,研究学问到这个时辰,害我在那里孤军和老狐狸们周旋着。”

一面说,便进了院门,见靠院子南墙的厢房还亮着灯,正房却是一片漆黑,他便疑惑问开门的婆子道:“厢房里是谁呢?这会儿还不睡?”

婆子咳了一声,垂头不语,池铭本待再问,但是看见婆子这模样,心里便猜出来了,知道亮着灯的厢房定是萧怜月住的房间,而兰湘月的正房这会儿早已没有光亮,显见得是睡着了。”

池铭心里清楚,这是兰湘月故意给自己泼冷水,不然以前自己但凡遇见这种事,她彻夜不眠也要等着自己,听自己说经过,然后夫妻俩好好商量一番。偏偏刚来扬州,这样紧要的时刻,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探底的鸿门宴,她倒漠不关心了?

哼!以为这样就可以浇熄我对娘子的真情吗?真是太天真了。

池铭冲正房努努嘴,好像是面对着兰湘月似得挥了下拳头表达自己决心,接着便进了素日歇息的书房,自顾自换下衣裳准备睡觉。

忽听门外脚步声响,接着梳风端着点心茶水走进来,看见他要换衣裳,便上前帮了一把,一面笑道:“其实奶奶没睡呢,爷若过去的话,也是能和奶奶说话的。”

“不过去了。”池铭捡了一块点心放进嘴里,在酒楼上喝了不少酒,正经饭菜倒是没吃多少,这会儿便觉着有些饿。

“爷这是和奶奶赌气呢?”梳风替他整理好了衣裳,站直身子正色问,却听池铭笑道:“你又来试探我?行了,不用为我和你们奶奶费心思,我不是赌气,只是顺着她的意思罢了,既然早就决定慢慢等她对我有情,哪有这么容易放弃的。”

“爷您真是……”梳风摇摇头,亲自倒了一杯茶给池铭,似是恨铁不成钢般的看着他,咬着牙小声道:“难道您连烈女怕缠郎的意思都不懂?若就像您和奶奶这个样子,不温不火的,说不准这辈子真就让奶奶熬过去了。奶奶是个淡泊如水的人,您不能也淡泊如水啊,你得做那大火,把她的淡泊都烤干了,在她心里点了火,让奶奶也喜欢您,你们俩才能水到渠成啊。”

第二百零二章

池铭迟疑了一下;皱眉道:“真的是这样?那……那我要是一味缠着湘月,她会不会着恼啊?”

话音落;却见梳风不说话,只是深深看着他;池铭不由得就有些慌了;小声道:“你别看着我不说话啊,到底……到底是怎样?你们奶奶该不会是和你们说腻烦我了吧?”

“爷……”却见梳风伸出手抹了抹眼睛;开心笑道:“爷不用慌张;奴婢是替爷开心呢。俗语说,关心则乱。您能这样想;显见得是真把奶奶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了。您如今;可算是真正懂得这情爱真谛;那岂是谈风弄月就能成的?想当日;您喜欢萧姨娘,可没有过这样患得患失的时候,可见你那时对她,只是一时迷恋,并非真正情爱。”

“是这样吗?”

池铭也迷惑了,喃喃道:“可是每每想起她,想起那些过往,我也会觉得心痛。”

梳风道:“那正说明爷是个重情义信诺的人。说起来,萧姨娘是自己作死,若是她有奶奶一半的好,这会儿只怕爷也过了对她的迷恋期,转成真正情爱了。偏偏她自己不好,把爷推开,才能成全爷和奶奶,可见爷和奶奶才是真正的缘分。”

池铭沉默,认真思索着梳风的话,好半晌,见这丫头还站着不动,他方醒悟过来,拿起茶水一饮而尽,一边笑道:“好丫头,果真爷从前没白疼你,如今竟能做我的军师了。行,我知道该怎么做,这是怎么说的?莫非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成?我枉做了一场纨绔,到最后,该怎么去追求湘月,竟还要你指点迷津。行了,快去睡吧,这都快三更了呢。”

梳风笑道:“奴婢虽然跟了奶奶,只是对爷的忠心没有变过,奴婢永远记得,在奴婢最艰难危急的时刻,是爷救了奴婢。这份恩情,即便让奴婢粉身碎骨来报,奴婢也万死不辞。”

“好了好了,这话若是让冷锋听到,还不得恨死我啊。”池铭呵呵一笑,挥挥手让梳风出去,这里琢磨着忠心丫头的话,越想越觉着有道理。

且说梳风,从池铭房里出来,没走几步路便停下脚步,皱眉回头道:“冷锋,出来,你竟然跟踪我不成?”

话音落,却不见周围有人现身,梳风跺脚道:“出来,你还以为能瞒住我吗?哼!我刚出门就发觉你在背后盯着我,奶奶说过,我们……我们之间这种叫心灵感应,你再不出来,我以后就不理你……”

这一回不等说完,就见冷锋从身旁房檐上猛然跳下来,难得一向漠然的面孔上,竟有一丝红晕,借着廊下的灯光,倒是能隐隐约约看到。

梳风便忍不住笑了,来到他近前,在冷锋脑门上戳了一指头,小声道:“还敢和我弄鬼,虽然我没有你那么厉害的功夫,但是只要你看着我,我立刻就知道。”

冷锋不语,好半晌方沉声道:“最艰难危急的时刻,是什么?”

梳风一愣,接着便笑开来,一边往前走一边悠悠笑道:“怎么?你吃醋了不成?笨蛋,莫说爷这会儿喜欢的是奶奶,便是早先,没有奶奶没有萧姨娘那会儿,他也没打过我们的主意,如今更不可能了。”

“不是吃醋,只是……想知道。”冷锋原本就沉默寡言,如今在梳风面前却也没有改善,他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能够听懂。

果然,梳风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便低头微微笑开来,喃喃道:“傻瓜,都是过去的事了。那时候,我爹爹因为一点小事,被人打死……”

梳风的过往在这府中不算什么秘密,然而冷锋却是第一次听到。目光如水般看着面前心爱的女子,这女孩儿一直都是快乐活泼的性子,每次看到她开心,自己也都是开心不已,可是他却从不知道,原来这个明媚的心上人,竟有那样惨痛的过去。

梳风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感觉到了周身弥漫着的杀气,她吓了一大跳,连忙拽了冷锋的袖子一下,小声道:“已经过去好多年了,你不要这样,更何况,爷也帮我报了仇,所以你就该知道,我这辈子,虽然……情给了你,但是这忠心,我……我却是要给爷的。”

梳风一向大胆,但说出这句话后,却仍是羞得不敢抬头。忽听头上冷锋漠然坚定的声音道:“不会让你粉身碎骨万死不辞,因为……有我。”

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什么样的甜言蜜语能比得上沉默寡言的冷锋的这句话?梳风抬起头,带着眼泪重重点头,然后抽噎着道:“其实,我有时候想一想,是我拖累了你,我给人家做奴婢,但你是个英雄人物,却不该做奴才,虽说爷和奶奶不把你当奴才看,但终归是我,把你圈在了这里,不然的话,你应该是啸傲山林,自由自在的雄鹰才对。”

冷锋微微一笑,笑容有些笨拙,却是无比满足温暖,他看着梳风,轻声道:“有你……就足够了。居无定所的日子,也没什么好,我喜欢有个家。”

梳风点点头,又用手擦了擦眼泪,这时候才发现冷锋穿着的是黑色夜行衣,她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小声道:“你……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冷锋没答话,只是从怀里拿出一张纸票子,递给梳风。

“干什么?神神秘秘的。”梳风接过纸票,凑到廊下灯笼旁一看,顿时便忍不住惊叫出声,然后她一把捂住嘴巴,瞪大眼睛看着冷锋小声道:“你……你哪来的这么多钱?”那张纸票原来竟是一张银票,上面的金额赫然是三万两。

“杀人赚的。”冷锋答得淡定,看见梳风一下子苍白的面色,他连忙道:“江湖上的人。和朝廷还有大人夫人都没关系。我原本就是个杀手,如今来了扬州,消息陈知道了,问我愿不愿意接买卖,我就接了。你放心,我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冷锋从没有说过这么多话的时候,可见是很怕梳风因此误会自己。然而毕竟是杀人大事,梳风看着银票良久,方抬头道:“江湖上的人?就是平日里奶奶看的传奇脚本里的那些飞檐走壁的侠客吗?”

“我不是侠客,是杀手。”冷锋强调,却见梳风皱眉道:“这些人即便是作恶,可一定要你来杀吗?朝廷是有律法的,难道就不能绳之以法?”

“江湖和朝廷,是两个世界。我们讲究的是江湖事江湖了,江湖人江湖死。这些败类,朝廷若派出一等带刀护卫,倒也能杀,但皇上不会管这些的。”

梳风点点头,素日里听兰湘月和池铭讨论小说,似乎也说过这些江湖中人只要不破坏太大,朝廷是不会管他们的。如此看来,这倒等于是另一个世界的事,冷锋为自己,已经受了太多委屈,他是这样厉害的人,却为了自己甘愿委屈住在这深宅大院中,自己根本没资格剥夺他遨游江湖的权力。

只是虽如此说,到底还有一丝担心,因举着那银票道:“你杀一个人,便能得这么多钱,可见那人也是厉害的,你去杀他,不知冒着多大的风险,我……我很怕,你以后还是不要做这种事了。”

冷锋想了想,慢慢点头道:“好,以后不冒险了。”这话里意思很明白,以后我只杀有把握的,需要冒风险的生意,我就不接了。

也只能这样了。梳风叹了口气,知道自己不能得寸进尺,因看了看冷锋浑身上下,一点儿血都没溅上,不由又起了好奇之心,小声道:“你……是不是很厉害?在江湖中很有名?”

“嗯!”冷锋倒是一点儿也不谦虚,点头道:“无人不知。”

其实这种说法还真是谦虚了,剑无痕这个名字,是可以让许多江湖恶人腿肚子抽筋儿的。上次在客栈,要不是他突然病的差点儿死过去,也不可能让毛贼给偷走所有银子,以至于堂堂江湖第一杀手,不得不挨打还债。

这里梳风却像是明白了什么似得,点头笑道:“怪不得,怪不得当日你报出名号,那些黑衣人却不认识你,结果你就断定他们不是江湖杀手,原来就是因为这个。”

冷锋点点头,没有再多说,再说,好像就有点不谦虚了啊。

他们两个刚遇到的时候,池铭还没睡下,自然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及至好奇到门口,正看见冷锋和梳风相偕离去的身影,这货看着那并肩而行的两人,心里就别提多羡慕了,暗道梳风这丫头从来就是正直伶俐,上天到底也没负她,冷锋虽然是个面瘫,但对梳风却是真的好,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不用问,面瘫这种词,池大人自然也是跟着兰湘月学习的。

第二日一大早起来,先到餐厅用饭,就见兰湘月已经等在那里,只是脸上两个淡淡的黑眼圈。池铭便打趣笑道:“怎么?我昨晚回来的时候,看你房里的灯都灭了,显是已经睡着,怎么今儿黑眼圈倒出来了呢?”

第二百零三章

兰湘月瞪了他一眼,知道这货是故意的;因便淡淡道:“没什么;虽然睡得早,不过这些天在路上习惯了;冷不丁安定下来;还有些睡不踏实。”一句话便把这事儿给带过了。

池铭呵呵一笑,也没戳穿兰湘月,夫妻两个安安静静用了一顿早饭。

接着换了衣裳;池铭便来到衙门中,自然是要“装一装”勤勉形象的;于明海也丝毫不意外;池铭也是漫不经心,若这些明面上的账能查出手脚,皇上和明亲王也不用为扬州知府的人选绞尽脑汁,最后把他给派过来了。

于是这一天看着安排的挺紧密,但事实上也没干什么事儿便过去了。傍晚池铭回到后院,屁股还没坐热,话也没和兰湘月说上两句,就有人来报说:“江公子前来拜见大人。”

“江公子?是谁啊?”

池铭没好气,这好不容易才得了个空儿和妻子培养培养感情,结果就有人来打扰,什么江公子海公子,他真想把人揍成不能动公子。

“这人你大概不能怠慢了。”却听兰湘月微微一笑,然后对来报信的小厮道:“去请江公子厅上奉茶,说大人一会儿就到。”

小厮答应着正要去,忽然又被兰湘月叫住,听她笑眯眯道:“这位客人,倒是要叫他等一会儿的,若是江公子问你你们爷在做什么?你怎么说?”

这小厮是通儿的表弟,也是个聪明伶俐的,如今接了通儿的班,此时一听奶奶这样问,心里便明白了,连忙笑着道:“这还用说?爷自然是在萧姨娘屋里,萧姨娘这会儿正和爷说话说的高兴,所以就只能劳贵客稍等片刻了。”

兰湘月笑道:“不错,就是这样说,去吧。”接着转回身,对池铭道:“若我没猜错,这位江公子大概就是扬州大盐商江尚仁的三儿子……”

不等说完,便听池铭惊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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