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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妻手记-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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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洗雨叹气道:“奴婢虽和她要好,但还到不了让她为我这么做的地步。梳风的性情奴婢先前和奶奶说了;当日爷还没让萧姨娘进门的时候;她便说过爷,不过爷都只当耳旁风。后来萧姨娘进门;我们两个去服侍;不到几天;梳风便看透了姨娘的为人;那会儿奴婢劝姨娘,她还讽刺奴婢说,将来保准是好心赚个驴肝肺;哪成想她一语成真,奴婢可不真就被赶出来了?梳风不屑姨娘为人;说早晚有一天;要让爷知道她的真面目,就为这个,她还曾经当着姨娘的面儿挤兑过我,气得我差点儿和她绝了交情。想想也真是可笑,只怕姨娘因为我温顺,就把我当成那口蜜腹剑的小人。因为梳风直来直去快人快语,倒把她当做性子鲁直,反而不在意了,其实梳风性子直是直,心思却细密,又聪明,姨娘小看了她,如今到底连要命的把柄都攥在她手心里了吧?”

兰湘月点点头,又问了梳风的一些来历,听洗雨说她从前是个孤女,父亲是给人家做长工的,结果有一次因为弄坏了一件东西,被那主人家打了一顿,窝火加上身子骨本就不好,当天晚上就去世了,她连埋葬父亲的钱都没有,只好在路边卖身,偏偏遇上那打他父亲的富家子弟,要买她回去做妾,她至死不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池铭出现,纨绔救美之后,这厮性情上来,撺掇着池镛就把那个名声不好的富商家给弄落魄了,算是帮梳风报了仇。

兰湘月听见这些,便对昨晚梳风忽然出现时的奇怪态度有了了解,看来这丫头说自己的那些话,都是故意正话反说。那么,是因为昨天看见自己对文婆子和蔼,所以她才有些好感,决定帮自己这一回吗?若是如此说来,倒说得通。

想到此处,心中已经思虑妥当,对洗雨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梳风都主动告诉我到这个地步了,我也不能辜负了她一片好心,就这么办吧,咱们按兵不动,萧姨娘若要害我,咱们就等她自己跳出来。”

洗雨点点头,想了想又叹气道:“只是不知道梳风那丫头究竟有什么法宝,这万一到时候不能帮奶奶证明清白怎么办?”

“我相信梳风不是不分轻重的人,你放心吧。”兰湘月微微一笑说道,却让洗雨红了脸,小声道:“奶奶说的不错,梳风心里是最有数的,真是惭愧,我这个和她多年姐妹的反而都不敢尽信她,竟是奶奶对她这样信任,既如此,那咱们就等等吧。”

兰湘月淡淡一笑,她固然是觉得梳风可信,所以才会这样做,然而更重要的一个原因,也是她仍对洗雨和梳风还怀着点戒心。这样说好像有些太辜负两个丫头,然而却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以兰湘月此时处境,一步走错,便可能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了。她没有害人之心,但也绝对不敢像傻大姐似的那般豪迈,人家说两句好话就信了,以至于最后万劫不复。

如今这个局面,她已经看出萧怜月是铁了心要害自己,再没有能够彻底掐住对方死穴一棒子打死的情况下,静观其变是最好的。就算洗雨和梳风要搞鬼,自己严密提防着,想来她们也没有机会下手。不过她心底还是倾向于这两个丫头是真在帮自己的忙,如此就更好了,只怕一月之内,是定有一番热闹好瞧的。

心里既然已有了计较,兰湘月便索性稳坐钓鱼台,在那里看着萧怜月上蹿下跳,使尽手段要和自己“亲近”,她心态平和,倒还罢了,只是绮兰馆一众丫头,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看见怜花小筑竟然送上门被自己等人踩,岂有不笑的?因此这几日,原本因为主子受宠所以趾高气扬的怜花小筑的丫头婆子们,个个都是低眉顺眼,好不窝囊。

只是这情况看在洗雨眼里,便有些着急,劝兰湘月道:“奶奶,您这样风吹不动水泼不进的,姨娘便是有招数,又怎么能使出来?倒还要给她个机会才是。”

兰湘月笑道:“不用急,姨娘岂是没有手段的人?看着吧,她很快便能与我亲近上了。”说到亲近二字,故意加重了语气。

果然,萧怜月眼见着这么拖不是办法,只可恨兰湘月防范的太过严密,没办法下手,因这一日,便让香篆芳草假装拌嘴,让池铭听见,这厮自然要问怎么回事,萧怜月便含悲忍泪的把兰湘月不让自己进绮兰馆的门儿之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最后哭道:“爷当日怎么答应我的?妻妾相安,可我如今伏低做小,陪着笑脸,便换来这么个结果?若是如此,就请爷死了心,日后我和她必然是再不往来,更别提什么妻妾齐心协力了。”

池铭一听,这事儿不小,于是连忙就去了绮兰馆,知道兰湘月素日是依礼正行的,况这事儿说起来其实也怨不得人家,因也没敢高声,到了里屋,见妻子正安安静静在那里看书,便说了几句闲话,接着方笑道:“怎么怜月这些日子要过来,你却拦着不让呢?上好的机会,你们两个若是能融洽相处,让大嫂二嫂看着三房同心协力,她们也不敢挑拨离间了,岂不好?”

兰湘月斜瞟了他一眼,含嗔薄怒的模样只看得池铭心中一荡,却听妻子冷笑道:“你那位姨娘我可不敢招惹,她如今怀了身子你不知道?万一招进来,在我这里出点闪失,这罪过我担得起么?你个呆子,让人撺掇着两句便跑了过来,难道不想想萧姨娘从前和我什么模样?不过见面点个头招呼声罢了,从她有身孕后,那形景,除了太太,越发连大奶奶二奶奶都不放在眼里,怎么如今却忽然要和我亲热起来?我这人胆小,宁愿谨慎些让她骂我,也绝不惹火烧身。”

“叫你这么说,怜月是抱着害你的心思?”池铭皱眉,兰湘月知道他心里有些不高兴,果然,就听他接着道:“怜月是有些任性贪婪,但若说害人,她还不至于下作狠毒到这个地步,湘月,你是不是太多心了?”

“爷既这么说,倒叫我怎么答?”兰湘月站起身,拿起桌上的小喷壶随意浇着窗台上几盆花儿,一面悠悠道:“既如此,爷便让她过来吧,我不拦着就是。”

池铭欢喜道:“还是湘月懂事,如此我便承你的情了。怜月大概就是怀着身子的缘故,脾气越发古怪,这些日子我也陪着小心呢,有什么办法?忍耐十个月,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就好了。你放心,我必不叫你好人难做的。”

一面说着,便也走过来,挨着兰湘月看她浇花,忽听妻子道:“做什么来挤我?屋里这么大,不够你站着吗?”

池铭笑道:“谁挤你了?连你袖子边儿还没挨上呢,不过是闻着这香气好。这又是你自己做的香?怎么没闻过呢?好啊,竟还和我藏私不成?”

兰湘月放下小壶,瞪了他一眼,冷哼道:“少来胡扯,这是花儿的香气吧?我虽然做香,却是从来不熏衣服的。好好儿的衣服上,没事儿熏得那样香气浓郁,哪里好闻了?你也说句良心话,算一算,从我这里搜刮走了多少香料?一大半都不肯,如今好意思说我藏私?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哈哈哈……”

池铭哈哈大笑,他就是喜欢兰湘月和他这样自由无忌的说话,因闻言便笑道:“看把你小气的,我肯用你的香料,也是因为你做得好,这是夸你呢,还不领情。难道我白用的?前些日子送来的那五彩锦,等闲人家也没有,怜月那里也不过只得了两匹,我想着你这屋里人口多,还要送回去给你们太太一些,所以多送了你一匹,还不领情。”他说的太太便是路姨娘,从沈氏消失后,兰老爷就将她扶正,如今许是老了的关系,兰录也不再似年轻时那样爱重女人的颜色,夫妻两个守着一个家,恩恩爱爱的倒也有些意趣,闲时兰湘月也常去走动,兰录知道了小龙的事,也是十分高兴的,只说自己百年后,这一摊子家业都要交给兰湘月,到时候便让小龙打理着。

夫妻两个在这里说笑了一回,池铭心里只觉着似是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他到底也是个风流才子,兰湘月又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即便没有爱恋的像萧怜月那般深,总也有些感情在,因看着妻子鬓边头发有些散了,便用手抿上去,一面笑道:“你这里头发有些散乱,且别动,让我帮你梳弄梳弄。”

“谁用你来献殷勤?难道不知男女授受不亲的?”兰湘月忙拍下他的手,自己进里屋照着镜子将头发抿好,却见池铭追着进来道:“什么话?你我难道不是夫妻?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呢?”

“虽是夫妻,却是有名无实的,你忘了?”兰湘月斜睨了池铭一眼,又开箱子拿出一匹带着竹叶暗纹的月白色素缎道:“是了,前儿太太给了这匹料子,我算着给你做一件长衫是极风雅的,剩下的还能给小龙做套衣服,你来看看,喜不喜欢这布料?”

“这算是投桃报李,谢我那三匹五彩锦吗?”池铭走上前来,看见那素雅之极的布料,也十分欢喜,因觑着兰湘月的神情问道,却见对方一撇嘴,含笑道:“美得你,三匹锦缎就想换我亲手给你做的衣服?这是为了谢你之前送的那盒子首饰罢了。”

池铭这才反应过来,那盒子首饰却是价值不菲,拇指大的南洋珍珠项链就有两,还有几对翠玉镯子,当中一件凤尾钗更是做工精细考究,他素知这妻子的性格是气中又带点小小可爱的贪婪,因便一笑道:”那算什么?你用心给我做这件衣服,条大到年根儿时,我还有好东西送你,如何?〃

第九十九章

兰湘月正要问是什么东西;忽然就听院子里脚步声响,接着“咕咚”一声;就听红袖的声音响起道:“这是做什么?大白天不看路,倒让台阶绊了一跤;鬼撵了么?”

池铭和兰湘月互相看了眼;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连忙出了外间;就见通儿满头满脸的汗,一看见池铭;便大叫道:“爷;不……不好了,老爷……老爷和大爷让人抓了;连咱们家的铺子也被查封了好些,二爷现正在太太屋里头,太太昏死过去了一回,您……您快去看看吧。”

这真是平地起风雷,登时震得池铭和兰湘月就有些懵了,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也不及换衣服,就连忙往上房而来,未等进门,便听见一阵阵凄惨的哭声,却是岳氏的声音。

夫妻两个进了来,只见刘氏呆呆坐在椅子上,如同木雕泥塑也似,看见他们来了,不过是眼珠子动了动,满眼的泪流下,却硬挺着不肯出声,一旁林氏正劝着岳氏,池锋站在地上,脸红脖子粗的直喘气,却是一言不发。

“二哥,究竟是怎么回事?娘……娘你怎么了?别吓儿子……”一看见屋里这幅情景,池铭不由得也慌了手脚,一时间手足无措,刚问了池锋,就又要去安慰刘氏,忙得真个不堪。

“太太,心里悲苦就哭出来,这样会憋坏身子的。”兰湘月只见刘氏的情形,心中也道了一声不好,连忙冲上前来,冲着她大吼一声,总算是把刘氏给吼得回过神来,怔怔看着兰湘月,再看看大儿媳妇和二儿媳妇满脸是泪的模样,她这才“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边叫道:“老天爷,怎么会这样?老爷是去给朝廷献粮的啊,怎么会出这种事?老天爷,你到底长不长眼睛?”

池铭和池锋都慌忙要上来劝,却见兰湘月飞快从丫头手里接过湿巾,替刘氏擦着头脸上的汗泪,一面道:“你们快商议对策,太太这会儿让她大哭一场,比憋在心里强。”

如此忙乱了一阵子,兰湘月才知道事情经过:原来池斌要向朝廷献粮,却不料这次来督办此事的官儿竟是和当朝太后的娘家有一点儿关系,那人贪婪又黑心,听说了池家的富有,不由动了歹念,竟罔顾池斌一片公义之心,硬是栽赃陷害他向北匈那边走私,当即就派人把池斌池镛抓进了大狱,池锋因为没怎么涉足过家族的生意,倒是逃过一劫,据说是那官儿的话:绝不放过一个走私贩子,却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池斌池镛走私之罪,倒还不至于罪及家人,所以先放池锋回来。

虽是如此说,然而因为两国形势紧张,一旦被抓到走私,那是可以当场格杀的。因此池铭和兰湘月也都白了脸,这会儿还是傍晚,原本轻松自在的池府,一下子就被笼进了巨大的阴影中,连听到了信儿的下人们都惶惶不安起来。

兰湘月将池铭拽到一旁,正色道:“休听那混账官儿说的好话,公爹和大哥是绝不会做这样给家族招祸的事的,咱们家还用得着走私来赚钱吗?既如此,定然就是他贪图咱们家的财富,栽赃陷害,做下了这样的事,哪里还有放过咱们的道理?如今这不过是惺惺作态给别人看,以示自己公正廉明。等到过几日,他定要拿咱们池家开刀的,还须早作打算的好。”

池铭沉声道:“没错,既然能栽赃陷害说爹爹和大哥走私,下一步或许便可以制造出通敌卖国的证据,到那时,咱们家才真正是灭顶之灾。可恨啊,从来都知道树大招风,只是这些年来,我们一直谨慎,就是这一次,也不过是要为朝廷做贡献,却是换来这么个结果,怎么不让人寒心?你说让我早作打算,只我如今脑子都木了,却哪里知道该做什么打算?”

兰湘月也不做声了,她只是穿越女,终究不是万能的,这时候又能有什么好建议。抬头看了夫君一眼,只见池铭已经红了眼眶,目中泛泪道:“那监牢岂是个好呆的地方儿?不知道爹爹和大哥在那里面要吃多少苦头,可恨,早知今日,当初便不该荒废了时光,若是能早些用心向学,跻身官场,如今或许也可保家人一个平安……”一面说着,便落下泪来。

兰湘月叹了口气,池铭有多厌恶八股文章她是了解的,能让这货在这种时候后悔没在八股上头用功,可见他心中的担忧痛苦到了个什么地步。

这一夜便是在这样的惶惶不安中度过,第二天天不亮,池铭就起来了,和池锋两个去刘氏房中安慰了一回,接着哥俩便离开池家,去各处寻找门路,只剩下女眷们在家中焦急等待消息。

这种情况下,饶是兰湘月宠辱不惊,也有些心神不宁,忽听丫头来报说路姨娘到了,她知道对方是担心自己,忙接了出去。

果然,路姨娘也是听兰录说了信儿后心中担忧,所以过来看她。母女两个说了一回话,兰湘月自然要宽慰她放心的,顺带让她回去也多劝慰兰录,不要担心,只说吉人自有天相。接着路姨娘便离开了,却是知道她心里不自在,因此中午饭也没在这里吃。

下午的时候,陆婉儿也过来了,看见兰湘月便一把抓住了她,一叠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听我三哥说起,差点儿把我活活吓死,怎么就惹出这样事来?可有解决之道了?”

兰湘月摇摇头,陆婉儿看上去倒是比她还急切的样子,在原地上踱了两步,喃喃道:“当日那般劝你,你只当我是仇人,若是能嫁去段家,何至于有今日这担忧……”不等说完,见兰湘月面孔冷下来,她便又叹了口气,握着她的手道:“好了,是我一时关心则乱,说错了话,你不要怪我,如今倒是想办法要紧。我听说……”

说到这里,便似是有些犹豫,兰湘月苦笑道:“你若有好办法,就说出来,难道这个时候儿还忍心来吊着我吗?”

陆婉儿咬着嘴唇道:“不是为了吊着你,只是因为知道你的性情,恐怕说了也是白说。我听说,段公子,不是……如今该叫做段大人了,他不是中了状元吗?如今回来祭祖,前天才到茂城的,我三哥还过去恭贺了一番,好歹你们夫妻两个和他都有些交情,倒不如求他在这当中通融通融?”

兰湘月眉头微微一皱,暗道段明睿?他又来茂城了?这事儿该不会是他心有不甘从中捣鬼吧?转念一想,便有些惭愧自己小人之心,虽然在她心里,池铭的性情比段明睿好,然而那却也是个谦谦君子,应该不至于就能做出这样歹毒的事情来,更何况,若真是当朝尚书要与自己家为难,那除非去告御状了,不然的话,池家恐怕是万万逃不过这一劫的。

想到此处,便叹气道:“多谢你来告诉我这消息。只是我如今已经嫁为人妇,断断不能去见他的,等我们爷回来了,我和他说一声,看看能不能让他去段公子府上走一遭吧。”

陆婉儿点点头,看了她一眼,却是欲言又止,兰湘月知道她想说什么:池铭可以说是段明睿的情敌,而且还是赢得不费吹灰之力那种,段明睿就算再大度,恐怕也未必愿意帮这个忙。

“不管如何,如果有需要帮忙而我能帮上的,尽管开口。”陆婉儿最后离去时,抓着兰湘月的手腕真诚地说,令她十分感动,从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陆婉儿虽是女流,却也有不输须眉的豪气和义气,让她感觉这个朋友没白交。

“一壶酒,一竿纶,世上如侬有几人?”

池边的假山石旁,段明睿斜倚山石,明亮双眸眨也不眨的盯着钓竿,一边随口吟着当日兰湘月随口说出的那句词,忽的轻轻一笑,喃喃道:“虽如此说,我却总是不甘心,没有半分逍遥心态,兰姑娘,你说怎么办?我总是忘不了你啊。”

“公子,付大人递了拜帖,要求见公子,公子见不见他?”忽听身后随从声音响起,段明睿倏然收了钓竿,微笑着站起身道:“见,怎么不见?就等着他呢。”

信步来到花厅中,看着那满头大汗的付大人,段明睿微微一笑,淡淡道:“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为状元郎办点小事,这是奴才的荣幸,怎么会辛苦?”那付大人见了他,连忙站起身,谄媚笑道:“当今圣上对公子当真是圣恩隆厚啊,竟然特许假期让公子回来祭祖,这可是从未听说过的殊荣……”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段明睿一挥手,打断了付云的话,这付云的母亲便是他母亲的陪嫁,后来出了奴籍,考了个进士,仗着侯府权势,加上他自身会钻营,如今倒做了一个五品的知府,只是别人在他面前毕恭毕敬,段明睿自然不会。

“已经全都办妥当了,奴才不过暗示了那裘钦差两句,他立刻便动了心,把池家父子给抓了起来,难道公子没听到信儿?”付云嘿嘿笑着,很得意的样子。

“信儿自然早就接到了。”段明睿轻轻啜了口茶:“不过你该知道,我要的,并不是把那两个人抓起来。”

“自然自然,奴才也提醒了裘钦差,这事儿要谨慎,如今那父子两个在牢中住着单间,吃着好酒好菜,比在外面还逍遥自在呢。”

段明睿点点头,微垂着视线道:',如此甚好。”话音落,便将茶杯放在桌上,淡然道:”这次你事情办的不错,我回来前还和父亲说起过家里这些下人,最有出息的便是你了,不用急,慢慢再历练几年,你的出头之日在后头呢。”

作者有话要说:傲呜,段公子彻底黑化了。不过大家不用着急,明天这场风波就会结束,继续萧姨娘作死的节奏。之所以半路插了这么一杠子。是有目的的,明天大家就知道了。

第一百章 :

付云一愣;接着便是喜出望外,连自己五品知府的身份都忘了;竟“扑通”一声跪下来,颤着声音道:“是是是,奴才一定好好干;不敢辜负尚书大人对奴才的厚望,但凡能再进一步;奴才一辈子也不忘主子的大恩大德。”

段明睿微微一笑;亲自扶起付云又闲话了几句;方命小厮将人送了出去。他这里踱到窗前;推开窗子看着外面深秋景色,那东南墙角的几盆菊花已经凋零大半;却仍是倔强在风中挺立着。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深深叹了一口气,段明睿摇头苦笑:“兰姑娘,若是让你知道我用这样的手段,只怕心里会瞧我不起吧?”

旋即苦笑收起,他的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手指轻轻扯着窗台一盆冬青的叶子,一丝冷笑浮上嘴角,喃喃道:“不过,你虽然有风骨,但是池铭嘛,在父兄家族的生死存亡面前,他还能剩下几分风骨呢?”

“爷回来了。”

耳听得门外红袖翠竹的声音响起,兰湘月连忙放下手中绣绷,起身迎到门前,见池铭面沉如水的走进来,她心下便是“咯噔”一下,沉声道:“怎么?不顺利么?段公子不肯帮忙?还是你根本没见到他?”

“别提那个混蛋了。”

池铭大吼了一声,不但吓了兰湘月一跳,更是把随后进来的芙蓉吓得手中茶杯都摔在了地上。

“找人收拾下,没事儿。”兰湘月安慰了芙蓉一句,便跟着池铭来到里屋,关切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池铭目光复杂的看了妻子一眼,一张俊脸都扭曲变形了,兰湘月还从未看过他这样怒气冲天的模样,心下不由得更是一沉,果然,就听丈夫恨恨道:“我怀疑这次的事情,根本就是他一手制造的。”

“啊?”兰湘月惊叫一声,她虽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却没想到池铭会说出这样的惊人之语,因连忙上前道:“为什么会这样说?你可是觑出什么了?”

池铭深深看着妻子,忽然伸手轻轻抚了抚兰湘月的面孔,苦笑道:“我真是瞎眼的,如今只恨上天为何不让我先遇到你?明知道你才是真正爱护我,了解我的知己,为何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只让它全都在怜月身上?”

哎哎哎自作多情了啊。兰湘月心里嘀咕了一句,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是正色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听见我这样说,竟一点不怀疑我是嫉妒之下陷害他?”却见池铭又苦笑了一声,喃喃道:“当日的段公子,可是倾倒了茂城所有的女孩子,陆三姑娘为你不肯嫁入段家,到底嫁给了我这样的窝囊纨绔,听说气得两顿没吃下饭。到如今,他状元及第前程似锦,我却是倾家杀身之祸就在眼前,这种话就是说到怜月面前,恐怕也不信,要替他辩白几句的。你却仍是这样说,足见你一片赤子之心,为何我竟没先遇上你?造化弄人,何至于如此残忍。”

兰湘月看着这货在那里一个劲儿自言自语,索性不说话了。果然,池铭感叹完后,又长长叹了口气,这才恢复了咬牙切齿的模样,握拳咬牙道:“段明睿那混蛋,他答应为我父兄通融,还他们一个公道。”

“那就好啊,他如今是状元,他的家世又那样显赫,他父亲更是当朝一品尚书,只要他开口,就算是太后的亲戚,也未必不得掂量掂量,你怎么……”兰湘月听池铭这样说,绷紧了的心弦骤然就是一松,欢喜道。但是转瞬间她就明白过来,脸上笑容一收,沉声道:“他有什么条件?”

“他要我……休妻。”池铭怒不可遏的低吼了一声,而这句话,也终于让一贯淡然的兰湘月苍白了面色。

“他让你……休妻?”她喃喃道,只见池铭点点头,愤愤道:“我和他说,哪怕是让我倾家荡产,把池家资财地产全数双手奉上,只要父兄无恙家族平安,我也心甘情愿,可是他却不要。”说到这里,他不禁惨笑一声,摇头道:“这混蛋固然卑鄙无耻,只是他对你,倒也可见出几分真心。”

兰湘月也怔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在她心中,固然是十分痛恨段明睿用如此下作无耻手段来要挟池铭,然而池铭说的也不错,连池家的富有都不屑一顾,却只是心心念念要把自己弄到手,这倒的确可算得上是一片痴心。

“那又如何?难道打着痴心的旗号,便可为所欲为,行这样阴损无耻的手段吗?”但是说到底,兰湘月是不能原谅这种逼迫的,只是现在恨也好怒也好,都没有用,当务之急,是要救出池斌和池镛二人,保住池家的基业。

目光看向池铭,虽然知道现在问这种话对这个男人无比残忍,但是兰湘月确实很想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如果是别的男人,哪怕是段明睿,她都不会抱着一丝希望,家族父兄的生死存亡和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这种选择题对于古代的男人来说,真是再简单也没有了。

但正因为是池铭,所以她就忍不住抱了一丝希望。果然,只听池铭斩钉截铁道:“只要你不愿,我就不休妻。”

“那妾身便多谢爷了。”兰湘月微微一笑,眼泪却已是夺眶而出:自己总算没看错人,即便将来池铭在巨大的压力下又改变了主意,她也不怨恨对方了,因为她知道这一刻,池铭是真心不肯妥协的,他没有因为自己是他不爱的女人,便拿去交换家族父兄的性命前程,一个古代男人,能有这样一刻的奋不顾身,她就没有枉费对他付出的信任。

夫妻两个都没有再说话,他们都明白事情的危急,这种情况下,兰湘月固然是没心思去多看萧怜月一眼,就连萧怜月又何尝不是将之前那些陷害的念头放下,只一心关注着事情进展。

这些日子里,池锋池铭兄弟两个也是不停的奔走寻求门路,然而有付云从中作梗,人人都知道他背后势力,又有谁肯施以援手?连番下来,只弄得兄弟两个憔悴不已,却是半点门路都没寻着。

眼看父兄的案子就要上报刑部,一旦刑部下了定论,那除了告御状,真就是没有别的挽回办法了,只是告御状这种事不过是戏文里说的,从古到今,哪里听说真有人能告成御状的?所以池家人已经绝望了。

在这种情况下,对段明睿开出的条件,池铭竟没向人吐露过一个字,便是对萧怜月,也不曾说过,足见他心中虽爱对方,却也深知对方人品,所以怀了警惕之心。

对他的这份保护,兰湘月是十分感动的,她再清楚不过:这事儿一旦走露了一点儿风声,就算池铭不肯妥协,刘氏只怕也恨不得把自己绑了送去段明睿那里,换回池斌池镛性命了。

论理,她似乎应该牺牲自己换回池家父子和他们的锦绣前程,只是兰湘月作为一个穿越女,实在是没有这样大义凛然的觉悟。她想的全是应该怎么样主动出击,逼得段明睿不得不收手,只是这强弱之比实在太过悬殊,以至于除了牺牲自己之外,她竟然也想不出丝毫办法。

兰湘月在这里忧心如焚,池铭却是比她还要煎熬一千万倍,为了兰湘月,就要牺牲父兄,他能忍心吗?可若是为了换回父兄性命,就将那个弱女子弃之不顾,任段明睿将她强行霸占了去,他同样也开不了这个口,何况自己承诺在先,又怎能在最后关头毁诺,将贤妻推进万丈深渊去?

这便是性情中人的烦恼了,既狠不下心,又没有两全之策,不过短短几天功夫,池铭内心受着万分煎熬,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嘴上全是燎泡,那形容,将刘氏和兰湘月都吓坏了,拼命劝慰,替他做清火败毒的东西吃,却是半点儿作用都没有。

转眼间便过去了j□j天,池铭这里打死不说,奈何这事儿不是他瞒着就行,那边段明睿显然是非常了解池家人的心理,见池铭不肯妥协,便渐渐放出风声去,于是慢慢的,池家人便也都听到了这个“风声”。

虽然不敢确定,却终究是一缕希望,刘氏池锋岳氏林氏等都逼迫起池铭来,急火攻心之下,这货终于撑不住了,病来如山倒,竟是一下子便卧床不起。

看着丈夫所受的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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