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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妻手记-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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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哭闹着,然而她心里却是有些恐慌,暗道萧怜月啊萧怜月,你真是进了门便得意忘形了是不是?明知道池郎就是这样好逸恶劳的性子,还逼他上进,和他哥哥抢铺子地产,这些东西,只怕给他他都要往外推的,哪里肯主动去沾边儿?何况如今万事袖手就有钱来,何等逍遥自在?你想让他上进,想弄点权力来彰显威风,也得循序渐进,慢慢想个什么法子让他自己认识到这权力重要性,怎么就和他吵起来了呢?

一心中想着,就暗暗打定主意,要慢慢在池铭身上下水磨工夫,当务之急,还是先顺着毛捋,找个什么机会,再软语温言,把这头驴哄回来才要紧。

不说萧怜月在这里暗暗盘算,只说池铭。乘兴而来扫兴而去,一时间站在怜花小筑外,四下里茫然看着,也不知该往哪里去,忽听斜对面的绮兰馆传来一阵叮咚琴声,悠扬婉转,且琴声中一派喜乐安然之音,只让他郁结的心情都微微舒展了开来。于是略略沉吟一下,便往绮兰馆来。

“咦?爷今儿怎么有空过来?奴婢还当爷这会儿正在怜花小筑里和萧姨娘温存着呢,毕竟想了多少日子,总算是到手了,哪里舍得离开一时半刻呢?”

红袖正在廊下给那鹦鹉喂水,看见池铭进来,便上前笑着打趣,她从前就是池铭的贴身丫头,这主子有什么事能瞒过她们去?因此方有这话,只听得池铭苦笑不已,连道:“胡说”,又看了房里一眼,方小声道:“刚才是你们奶奶在弹琴?”

“是啊。”红袖微微一笑,却见门帘一掀,兰湘月走出来道:“我在窗前就看见爷进院子了,怎么不进屋?看你刚进来的时候儿面色不太好看,可是在老爷那里挨训了?”

池铭听见这轻轻柔柔的声音,方觉精神了几分,摇头笑道:“没有呢,爹爹素日里也算是疼我的,我又不管事儿,无端端的怎会挨训?”

说着话就进了屋,芙蓉奉上茶来,池铭坐在椅子里啜了一口,低头思索良久,方抬头看着兰湘月道:“湘月,你觉着,家里的生意和地产,我是不是也该管一些?”

兰湘月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怎么忽然想起这个来了?”

池铭道:“你别管,你只说我是不是该管些事?如今我心里也犹豫着,实在拿不定主意。”只由这一句话便可得知,虽然因为萧怜月的话生了气,但池铭心中,却也在想着为她改变。

“这话不好说,要看具体的情形了。”兰湘月见池铭十分认真,便放下茶杯正色道:“首先得看看大爷和二爷是什么样人,我刚进门,若说了解,还得是你了解他们,不过素日里听姐妹们谈论茂城这些青年才俊,你大哥二哥的名声倒还算是好的。”

池铭笑道:“你信他们么?人心隔肚皮,焉知他们不是哄着我?”

兰湘月笑道:“这我还真不知道了,究竟我也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不过我倒是觉着,似爷这样精明的人,大爷二爷即便是哄你,能哄你一时,未必哄得了你这么些年。”

池铭神色一动,忍不住就看了兰湘月一眼,喃喃道:“精明?你觉得我精明么?不觉得我是傻子?什么事儿不管,只拿钱便满足了,这样不求上进的我,你不觉得是个傻子?”

“不用做事便能拿钱,这样的人是傻子?”兰湘月瞪大眼睛,然后“扑哧”一笑道:“若是这么说,我倒情愿我是傻子了。爷也不必在我面前装傻,你要是傻子,我今日也不能顺顺利利嫁进池家门。”

池铭听了她的话,也忍不住一笑,得意道:“也是,若非我安排了张青去你们家,你们太太也未必能那么快就让你爹发现了形迹。”说完又道:“你刚才说我要管事,这要看具体的情形,如今我告诉你,我觉着两位哥哥都是刚正的人,绝不会哄骗于我,似这般,又该怎么做呢?”

“爷今儿奇怪,怎么在这问题上竟较了真儿呢?”兰湘月忍不住摇头笑笑,接着道:“大爷二爷既是好的。爷若是觉着自己做生意或者弄地产是把好手,就该去和他们商量着,要份儿产业打理,这也是帮他们的忙,卸卸他们肩上的担子,大爷二爷是忠厚的人,看见弟弟知道为他们分担事情了,自然只有欣慰的份儿,不会疑惑你是夺权。若爷觉着自己不是这行当里的料子,那就还是暂时安心做你的富贵闲人,只拿钱得了,免得到时候不但帮不了大爷二爷,还给他们添乱,让他们不得不在你身后收拾烂摊子。”

“着啊。”

池铭一拍大腿,便冲着兰湘月竖起了大拇指:“真真还是湘月你了解我,我也就是这么说的,可偏偏怜月她……唉!说起来,我和她从认识起,到如今也有两年了,一年三百六十日,倒有二百六十天是在她那里厮磨着,可她了解我,竟还比不上你这个和我只见了几面的人,我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明明也是个聪慧的人。”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萧姨娘虽聪慧,只是恕我直言,她和你的一些想法并不相同,这出发点不同,看待问题自然也不一样了,俗语说的好,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呢,怎么能怪她不了解你?”

兰湘月大大方方的道,池铭则在旁边不住点头,对她道:”真真你这是一语中的。唉!怜月这个人,什么都好,唯有名利心重了些,其实有时候她的心思我不是不明白,只是想着她从小儿受苦,被卖进那样地方,这贪心点儿也算是正常,所以不和她计较。”作者有话要说:打倒萧姨娘显然不是一嗽而就的事,毕竟本文可就这一个炮灰女配,所以咱们用打脸细无声的方式来慢慢解决她吧,吼吼吼

☆、第七十三章

兰湘月笑道:“人无完人;萧姨娘容貌倾城,舞姿绝世;为人又知情识趣;便是不能与你志同道合,看在这些好处份儿上,你也就忍了吧。”

池铭叹道:“我可不是忍了呢?不能志同道合我不怕;我只怕她别越来越得寸进尺,最后弄到我也忍无可忍的一天……唉!如今想来,我当日那样纵容宠溺她;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兰湘月没说话,默默喝着茶;只是在心里冷笑一声;暗道适可而止么?就看你那怜月姑娘是不是利欲熏心之辈了,若是那样的人,你放心,总有你忍无可忍的一天。

池铭和兰湘月说了这一席话,原本阴郁的心情好转了不少,再细细回想这妻子的话,从头到尾,不遮不掩,实事求是,没有半分挑拨离间,就是对萧怜月,她还说人无完人,如此胸怀坦荡磊落,真正是让他又敬又佩,一时间,甚至忍不住生出了一丝“恨不相逢未爱时”的感觉。

如果自己先遇到的是她,那么自己还会爱上怜月吗?池铭呆呆看着兰湘月,心中这样的想法只是一闪而逝,随即他便有些羞愧的挠了挠头,暗道池铭啊池铭,怜月进门不过一天,你就想着这样的事,纵然她有些错儿,你也太无耻了些,这不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是什么?

想到此处,便咳了一声,恍惚眸子恢复清明,看着兰湘月道:“这两天你在这家里如何?两位嫂子都是嘴巴厉害的人,什么时候冲撞了你,你别太在意。”

兰湘月笑道:“我可不是不在意呢。本来么,你在家里游手好闲白拿钱,这夫唱妇随,我也可以说是和你一样的,还有什么不满足?就是受人家几句风凉话,也算不得什么。若大嫂二嫂讽刺两句就安心了,不会生出别的怨恨,那还正好儿呢。是了,我说这样话,你必然说我软弱,只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生活的,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想让我去和两位嫂子争锋,那趁早儿打消了这主意吧。”

池铭又是一拍大腿,忙不迭点头道:“正经你说的有道理,都是一家人,言语间让一让有什么?尖儿人人都想拔,若因此争执起来,还有没有安宁日子过了?娘子你太谦虚,你说自己是软弱,在我看来,这哪是什么软弱?分明是看得通透,是大智慧呢,可惜怜月没有你这份儿心胸智慧,不然她也不至于庸人自扰了。”

兰湘月一开始便疑惑池铭怎会问自己那样的问题,如今听他说来,心里便明白了,这定是萧怜月受了岳氏林氏两句话,不忿之下找池铭诉委屈,逼着他和哥哥们夺权呢。因便淡然笑道:“萧姨娘过去是花魁,整个青楼里的女子以她为尊,如今受了点委屈心情不好也正常。”

“只是诉委屈也就罢了,偏偏她劝着我,要我去跟哥哥们要铺子要地产来管,你说,这可不是胡闹呢?”池铭冷哼一声,却听兰湘月笑道:“萧姨娘也是为你好,逼你上进,这你要是还恼她的话,可是不识好歹啊。”

池铭冷笑道:“我哪里是恼她逼我上进?就如你说的,我难道连个好歹也不知?我恼她的是,她也太看轻了我哥哥们,只……唉!罢了,和你说你也不懂,横竖这事儿我心里有数,和你说了这一席话后,我更知道该怎么做了。”

兰湘月听他这么说,也就不再追问。这里池铭喝了茶,就要和兰湘月下棋,却听她笑道:“你正经去哄一哄萧姨娘吧,她刚进门,不管是做错了什么,你就这么晾着她?她岂有不害怕惶恐的道理?”

池铭道:“我太知道她的性子,这会儿去哄,绝哄不好的,只会哭得更厉害。再者,若要家宅安宁,必须兄弟齐心,这一点说起来容易,可你看古往今来,但凡是那大富大贵的家族,有几个人能做到?好容易我上辈子不知烧了多少高香,这一世让我落在这样一个和睦家庭里,我虽爱怜月,却也不能完全任她拿捏,不然将来她胆子大了,离间了我和哥哥们,那便是大祸事,所以这一次决不能放纵着她。你快去拿棋盘棋子来,咱们杀两盘再说。”

话音刚落,忽听院里通儿的声音响起道:“爷,老爷叫您去书房,说是有事吩咐。”

“又有什么事吩咐?刚刚去前院的时候儿不说。”池铭咕哝着站起身,又对兰湘月道:“今儿我在你这里吃午饭,你让人去厨房告诉一声,把我的饭菜端到这里来吃。”

兰湘月答应了,这里池铭转身出门,直到走的不见了影子,芙蓉就对兰湘月笑道:“别说,还是奶奶的眼光准,爷虽然爱萧姨娘,这是非对错却分得清楚,进退分寸也把握的好,奴婢原先还担心他痴迷萧姨娘,会失了立场,如今才知道,我竟是杞人忧天了。”

兰湘月一笑,扬着下巴道:“那是,不因为他是这样的人,我难道肯嫁进来?受气么?”一边说着,就把红袖叫进来,让她找小丫头去厨房通知饭菜的事儿,她这里就继续绣着自己的香囊。

眼看又绣了一个花瓣,只觉着眼睛有些发涩,便放了绣绷子,对芙蓉道:“做了这一阵子针线,这会儿只觉着脖子发酸眼睛发涩,我出去走一走。”

说完就出了门来,到院里假山水池旁看了回荷花,那小小水池里的几株荷花此时已经抽出了荷箭,碧绿莲叶又大又圆,上面几个水珠儿滚来滚去,煞是有趣。

接着又往右边院子里的两棵大银杏树下徘徊了一回,怜花小筑里有两棵高大垂柳,她这院中却是有两棵大银杏树,兰湘月很喜欢这两棵高大银杏,只看那大树长得茂盛,便知秋天时定会有一树金黄的美景可欣赏了。

因在院中走了小半个时辰,舒展了下四肢,正要回房里,忽然就听院外“咕咚咕咚”的脚步声响起,接着池铭一头闯了进来,衣衫发髻散乱,看见兰湘月,便扑上来抱着她大叫道:“娘子救命,娘子救命啊。”

“怎么了?”

兰湘月吓了一大跳,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竟将池铭这一向重视形象的纨绔子给吓成这样,当下她自己都吓得心脏差点儿停摆。

“爹爹听信了大哥二哥的谗言,认定我是家里唯一能够靠读书光宗耀祖的人才,替我请了先生,要我从今日起就闭门读书,啊啊啊……娘子,我不要读八股文,我会被活活闷死的。都怪我看错了大哥二哥,呸!我还一直以为他们是好人来的,还说他们刚正,结果如何?他们这是杀人不用刀砍人不见血啊,娘子快救我,你去爹爹面前求情,就和他说我不是读书料子,你是远近闻名的才女,只要你说我不是读书的料子,爹爹必然相信的。”

池铭悲愤的眼圈儿都红了,巴拉巴拉一顿说,只把兰湘月气得差点儿就软倒在地上,心里真想狠狠一脚把这货踹出十万八千里外去:吓得本姑娘心脏都要停跳了,结果是因为这样一件事,我圈圈你个叉叉啊……

兰湘月差点儿就在心里骂脏话,因面无表情盯着池铭,就见这货还在那里气愤的喋喋不休,咬牙道:“不行,只说我不是读书料子还不行,这样虽然我可以不用读书,但也太便宜了大哥二哥那两个混账哥哥,嗯,娘子就说他们才是读书的料子,唔,陷害一个就够了,剩下一个还要打理家族产业,赚钱供我吃喝玩乐。好,让我想想,到底陷害哪一个好呢?大哥擅长做生意,不能陷害,家里银子就指望着他;二哥擅长种地,唔,今年爹爹还打算捐粮,也不能陷害他,不然地亩不能高产,于咱们家的长远之计有影响,哎呀,这可真是为难啊……”

“为难什么啊?”兰湘月翻了翻白眼,冷笑一声道:“事实不是明摆着吗?全家就你这么一块闲肉,而且爷的诗词歌赋,那也是茂城闻名的啊,公爹做出这样的决定,再英明不过了,你不读书,指望着谁去读书光宗耀祖?”

“什么?”池铭吓得脸色都苍白了,连连摇手道:“娘子,你……你可是我的妻子,万万不能和大哥二哥沆瀣一气陷害我啊。那个……我……我也不是这当中的料子,我……要是把这重担交在我身上,你就是我池家的千古罪人……”

不等说完,就听院外一人喊道:“三爷,您就别躲了,老爷吩咐了,您再躲,奴才就要带着人去把您绑着去书房了,您看您这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

“放屁。”池铭在院内跳脚高声叫道,优雅公子的形象半分都没有了,如同个泼皮似得嚷道:“要我去念那八股文,除非我死了。”

说完他一把抓住兰湘月的胳膊,神情坚定道:“娘子听见了吗?要我读书考进士,为夫我宁死不从。”

兰湘月哭笑不得,将胳膊从池铭手中抽回来,毫不同情道:“人生自古谁无死,念不念书都得死。爷啊,你就安心去吧。”

“娘子,你太无情了,你这是谋杀亲夫。”池铭一脸悲愤的看着兰湘月,似乎没料到她竟会如此“无情”,于是一甩袖子,果断坚决的大踏步冲进屋里,显然是去找地方躲藏了。

在院外喊话的是池斌身旁随从武陵,原本因为这是后院三少奶奶的院子,他还不敢造次,然而眼瞅着这三少爷就是利用自己这种心理,下定决心躲藏不出了,他无奈之下,也只好在院外高声向兰湘月告了声罪,接着便带着三五个家丁走进来。

兰湘月引着武陵和那几个下人来到屋里,见红袖和芙蓉都在屋中捂着嘴巴偷偷笑,她便淡淡问道:“爷躲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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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红袖和芙蓉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指悄悄指了指里屋窗下那张美人榻底,兰湘月微微探身一看;好嘛;这榻底空间有限,池铭整个人塞在那里,还有块衣服下摆拖了出来。大概是池铭也有察觉,只是一晃眼的功夫;那块下摆就被拖进去了。

兰湘月忍不住便笑出声来;只觉池铭此时真是个可爱的二货;因转身对武陵道:“爷就在那美人榻底下呢;你们去拽出来吧。”

武陵等人真是扎手扎脚的浑身不舒服;这可是三少奶奶的卧房啊,三少爷也太不懂事儿,你说你躲到这种地方,不是让我们做下人的为难吗?因此为了速战速决,也顾不上池铭这主子少爷的身份了,武陵上前如同拖野鸡般把人拖出来,几个家丁一拥而上,簇拥着他就往外走,都出了院门儿,还能听到池铭悲愤的控诉:“谋杀亲夫,兰湘月,你这是谋杀亲夫,我和你没完……”

“哈哈哈哈……”

兰湘月笑得直不起身来,原本红袖和芙蓉还忍着笑,结果一看,好嘛,三少奶奶都笑得没有形象了,咱们做丫头的还在乎什么啊?因也都是笑得不行。须臾间翠竹进来,看见她们笑得一个个东倒西歪,连忙问是怎么回事,听红袖说了经过,只把这丫头也笑疯了,上气不接下气对兰湘月道:“奶奶……奶奶真是威武,爷如今落在你手里,可算是……可算是前途无量了,哈哈哈……”

“对,是前途无亮,从此后他就别再想着什么风花雪月了,老老实实去读他的八股文吧。”兰湘月笑得没心没肺,对于池铭遭遇了今天这样的“灭顶之灾”,她显然是毫无同情之心。

“姨娘,香篆回来了。”

芳草打起帘子,走到萧怜月身边小声禀报,她和香篆都是萧怜月从红袖楼带过来的陪嫁丫头,当日池铭那样丰厚的赎身银子,也足够她带两个心腹丫头出来。而洗雨梳风原本是池铭最喜欢的两个大丫鬟,爱她们稳重和平,爽快伶俐,也没有太多争锋心思,所以才给了萧怜月,只是如今在她面前地位却明显是比不上香篆和芳草的。

“哦?快让她进来。”萧怜月从榻上起身,放下手中书,一会儿,香篆进来,她便急切道:“可打听到了?爷到底在哪里呢?可是在奶奶的房里吗?”

“奴婢就说姨娘是在这里白担心,姨娘还不信。”香篆抿着嘴儿笑道:“今日白天闹得那样大,姨娘也分明听见了,这不是还关在书房里用功呢。老爷现派的两个家丁看着,只怕这会儿还在那认真攻读,哪里就能去奶奶的房里?”

萧怜月这才松了口气,因又慢慢将身子倚在榻上,喃喃道:“爷是最厌恶八股文的,如今老爷让他读书,这固然是好,不过他只爱那些诗词歌赋,未必就能是这行当里的材料。若是一味浪费了光阴,倒不如还是先把家里产业握些在手里更实惠些。”

香篆连忙道:“虽如此说,只今儿姨娘和爷是怎么闹翻的?叫奴婢说,这事儿不能急,要徐徐图之,将来日子长了,爷认识了大爷二爷的阴险用心,他才知道姨娘是为他好呢。”

萧怜月冷笑道:“我如何不知道?今日也的确是我太急了些,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罢了罢了,既然老爷要关他读书,且让他煎熬几天,那时节我再过去安慰他,他才知道我的好呢。”

香篆笑道:“奴婢也是这样想,只可笑奶奶大概是想抱紧老爷太太的大腿,听说爷躲到了她那里,就是她把爷藏身位置出卖的,这一下,不知道爷怎么恨她呢。”

萧怜月笑道:“可不是?这是上天都在帮咱们。不然若让爷躲来了我这里,我倒是怎么办呢?不把他供出来,就是和老爷太太作对;供出来,爷又不高兴。这样两面都不讨好的事,正经该让奶奶来做,不然正妻的位子是这么好做的吗?呵呵呵……”

最后一声冷笑,到底还是透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香篆和芳草彼此对看了一眼,虽然主子从来没露过口风,不过她们两个也能猜得出来,以这位主子的好强个性,她是绝不甘心只做一个姨娘的,嫁给池铭这样的商人之子,那绝对是一开始就奔着正妻的位子去,不然她才不会这样委屈自己呢。

“子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唔……知者……”

“啪”的一下,光滑长棍猛然拍在桌上,一脸严厉的袁老先生死死盯着池铭,声音森寒道:“三公子,这就是你昨晚‘夤夜苦读’的结果?”

“那个……我……我也是刚刚开始背这些劳什子,从小儿学的那点早就忘光了,你总得给我个适应的时间吧。”池铭不服气的叫,下一刻,他听到老先生冷笑着道:“适应的时间我自然会给你,不过若是三公子利用这些时间去睡觉,那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

池铭心中一惊,暗道这老东西怎么知道我昨天晚上根本没读书就上床睡觉了?可恶,之前不是给了那两个看门的一人二两银子吗?到底是谁出卖的我?

“胡……胡说,谁……谁睡觉了?”心里吃惊,面上却还分辩着,只不过那结结巴巴的语气早已经严重出卖了他,袁老先生冷哼道:“公子怕是还不知道吧?那两个家丁,早已得了池老爷的吩咐,你用多少钱收买他们,池老爷就用你双倍的价钱来收买消息。你自己想想,比财力,你能不能比得上令尊?”

“我……”

池铭一句粗话憋在嗓子里,差点儿没憋昏过去,接着就听袁老先生又悠悠来了一句:“就算你能比得上令尊,听说大公子二公子也表态了,不惜一切要让你求学上进,中举人进士光宗耀祖,为此他们愿意倾囊相助,三公子,你要和你三个至亲的人比谁钱多吗?”

“他们干脆把钱都给我得了,我买也给他们买个进士出来。”池铭的悲愤已经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了:多少年啊,他一直就是悠游自在游手好闲,只负责拿钱吃喝玩乐,原本以为这样逍遥的生活会过一辈子,结果呢?这一辈子还没过到一半儿,爹和哥哥就露出狰狞獠牙来了,素日里对自己也算是百依百顺,现在一需要自己牺牲,那简直就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啊,有这样做亲人的吗?杀父仇人也不过如此吧?八股文啊,他们这是要生生磨死自己对吧?

“混账。”袁老先生那光混木棍儿一下子就敲在了池铭手背上,大怒道:“科举乃是国之根本,你竟以铜臭污之,当真是无可救药。”话音落,老头儿怒气冲冲回了座位,拿起那宽大戒尺在桌子上狠狠一敲,冷森森道:“三公子绝顶聪明,奈何这聪明没用在正经地方,既如此,莫怪老夫严厉以待了。所谓严师方能出高徒,为了不辜负池老爷一番诚意苦心,也只能如此。明早之前,将一部《论语》背熟,不然别怪我手里这戒尺不容情。”

“什么?背熟?这怎么可能?”池铭大叫,挥舞着两只胳膊严重抗议:“先生以为这是吃大白菜呢?一夜之间背下整部论语,我要能做到我就是神童了。”说完见袁老先生面色越发铁青,这货又凑过去嘻嘻笑着讨价还价:“那个,背三篇吧……”

“三篇?你也好意思说?”老先生的戒尺差点儿没戳着池铭鼻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十岁稚子一天晚上都能背三篇,你如今弱冠之龄,也好意思说自己背三篇?”

“三篇不行,那十岁的孩子背三篇,我比他大十岁,我背六篇总行了吧?六篇啊,是论语啊,圣人之言,那是多么深奥?这个……贪多嚼不烂,一下子让我背那么些,这是揠苗助长,欲速不达啊先生……”

池铭“苦口婆心”,最后不知是袁老先生不耐烦还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终于减免到一夜背十篇。即便如此,池铭心中也暗下决心,回去先暴揍那两个家丁一顿,然后今天晚上就背五篇,只说自己尽力,先试试这老先生的底线再说。

袁老先生的底线很快就被试出来了。

“呜呜呜,娘,你看,就是少背了五篇《论语》,我这手都快被打烂了,你看看这手心肿的,这还能看出是手吗?比猪蹄子还胖,这根本就是馒头了,呜呜呜……娘你要给我做主啊……”

将近晚饭时分,一家人聚在上房院中,就连几个房中的姬妾姨娘也都在这里服侍。池铭坐在刘氏身边,把自己被打的红肿的两只手伸给她看,这三少爷从出生起也没吃过这样苦头,此时真是疼得眼泪都下来了。

“我的儿,怎么就打成这个样子?从小儿到大,我还没舍得打过你呢。”刘氏看着池铭的双手,顿时又惊又怒,站起身叫着“来人”,便要去找袁老先生兴师问罪。

话音未落,就见池老爷和池镛池锋走进门来,看见眼泪汪汪的池铭和怒气满面的妻子,池斌便沉下脸对刘氏道:“你叫人做什么?”

”老爷您看看,您请的是西席还是强盗?看看把铭儿都打成什么样了?“刘氏余怒未消,却见池老爷看了那两只”猪蹄”一眼,冷哼道:”严师出高徒,铭儿从小到大都让你给宠坏了,惫懒惯了,不给他来点儿狠的,指望他能好好读书上进吗?你给我坐下来,从此后,他读书的事情不用你过问,这袁老先生是远近闻名的名师,能请了他来教授这不争气的东西,不知道费了我多少口舌,若是你把人给我气走了,我唯你是l;P3。〃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觉得小池在他娘的庇护下能逃得过这一劫吗?哈哈哈,我好挽鉴熟I'M7一小泪禹春的向斯n呵

☆、第七十五章

“那……那也不能这样打人啊。”

一句话;池老爷在这家中的位高权重便表现出来了。刘氏虽然仍是气愤;语调却降低了八度。结果就见池老爷瞪了池铭一眼;冷哼道:“挨打也是他自找的;耍滑头,不用功;不打能行吗?”

“老爷,虽是这样说;然而三弟都悠闲过了这么多年,这忽然就要他用功;哪里能一下子收的住心?这老先生也太严厉了些。”岳氏仗着自己长嫂的身份,也忍不住帮着刘氏说话;果然得到这婆婆赞许的目光。

这一次却不是池老爷说话了;池镛看了妻子一眼,冷哼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听爹的安排就是,没事儿别胡乱插嘴。”

兰湘月站在一旁,她心里自然明白岳氏说这话并非什么长嫂的慈爱,不过是怕池铭真靠读书出人头地,那他在这个家里可就是真正的一家之主了,到时候别说池镛池锋两个商人之子,就是池老爷,也要听这儿子的。士农工商,虽然商人如今的地位暗地里高出不少,然而却还是无法和士子相比,士子也不过是个秀才,若是中了进士做了官,那是什么样的荣耀?到时候只怕全族都要唯池铭马首是瞻。

不过这两个女人究竟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池铭说的那两位刚正的哥哥究竟是怎样人?是不是真如他所说的,能够和他兄弟齐心共同让家族繁荣昌盛的靠谱男人。因兰湘月目光便悄悄在两位大伯子的身上溜了一圈儿,心中倒也是暗暗点头,暗道池铭这厮虽然在选女人的眼光上不怎么样,不过对他哥哥的评价应该还是中肯的,最起码从面相和目光上来看,这两个男人神色平和目光清明,应该不是什么奸恶之辈。

他这里想着,那边林氏也忍不住开口了,虽然有岳氏的前车之鉴,但她实在是太紧张,一点儿也不想让池铭有出头机会。结果自然也是得了丈夫训斥。只听得兰湘月都暗暗摇头,心想这两个嫂子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吧,不管心地好不好,这心机其实不怎么样,不然你就算再怎么着急,难道连个时机眼色都不会看么?

这里刘氏原本不敢顶撞池老爷,然而有了两个儿媳妇的话,再看看池铭的手,她也顾不上了,因垂泪道:“老爷,咱们家便是现在这样,难道还不够好?必要逼着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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