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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妻手记-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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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姨娘笑道:“我只说她当时,若是知道她后来这些所作所为,不是说没良心的话,就死两三回也足够的。唉!小荷幸亏是让你救了,不然迟早像絮儿一般,被她活活儿折磨死。”

她说到这里,就听一旁芙蓉插口道:“也不独絮儿,姨娘难道忘了晴儿?大冬天的,不知怎么惹了她,跪在院子里活活儿冻死了。只是说起来,二姑娘这些狠毒手段也是跟太太学的,姨娘刚刚说秋姨娘,我听府里的卢嬷嬷说过,那秋姨娘虽是有些不端庄,素日里却是个胆小的,她看见耗子还怕的要死,哪里敢拿着耗子去吓唬太太?保不齐就是太太趁那样机会要除了她,也是说不准……”

路姨娘不等芙蓉说完,就瞅了她一眼,摇头道:“你这丫头也是跟你们姑娘学的不成?怎么说话也这么大胆了,那些事情是你一个丫头能议论的?”

芙蓉便不做声,兰湘月则低头沉思,路姨娘就又转回头道:“姑娘,您听我的,虽说太太和老爷这次的事有些唯利是图,终究也是为你好,我看那段公子对姑娘也是真看中了……”

“姨娘,芙蓉,我和你们说一件事情,但是不许和任何人说,因为这事儿实在是太过重大,你们明白吗?”兰湘月眼看路姨娘又要喋喋不休的老生常谈,连忙打断她。她也是刚刚决定要把池铭说的那件事告诉这两人,一则这么些日子观察以来,路姨娘和芙蓉确实是对自己最忠心的,两人也并非那头脑糊涂爱碎嘴的人;二则这往后的事情都要自己来处理,没有个帮手实在是不成,若不说出真相,只怕路姨娘和芙蓉还以为是自己不满这婚事而任性,再阳奉阴违,那就真是耽误自己的终身了。

路姨娘和芙蓉见她这样的郑重,不由都疑惑起来,互相对看了一眼,芙蓉便忙站起身,走到门外看看四下无人,这才折回身,只听兰湘月郑重将池铭的话对她们重复了一遍,只把路姨娘和芙蓉惊吓的混飞魄散,张着嘴瞪着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

“姑……姑娘,您说的这可是真的?这……这话可不能乱说,若……若让老爷知道了,只怕咱们在这个家无立锥之地了。”路姨娘还是害怕,却听兰湘月道:“池铭费了好一番工夫才调查出来的,应该不会骗我,除非他想娶妹妹回去闹的他们家鸡犬不宁。总之,咱们如今也不是就要去爹爹面前告发,无凭无据的,这后果难道我不清楚?如今咱们要做的,就是等着他们自己露出马脚,池铭不是说过吗?他们俩现在可还是有首尾的,只是从前无人知道,如今这张青既被设计来了咱们家,爹爹动不动便要出去,我就不信他们能忍得住。”

路姨娘和芙蓉总算镇静下来,路姨娘便咬牙道:“若真是如此,断断不能让老爷被她欺骗了去,我今后也注意些,芙蓉你也看着点儿。只是有一条,这事儿就咱们三个知道罢了,别人先莫要说,免得打草惊蛇。”

兰湘月笑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原本连你们也不想告诉,就是唯恐你们害怕担忧,只是若只靠我一双眼睛,难免还是不周到,这才告诉了你们得知。还有一条,就是那每天晚上的宵夜炖品,姨娘说我胡思乱想也好,草木皆兵也罢,我总觉着,似是有些不寻常。爹爹虽然年纪不小,可素日里身体康健,还不到这样大补的时候儿,何况这几天出去,我常听爹爹说近日少眠多梦,力气似也不如从前。说实在的,我也料着太太不至于大胆到这个地步,怎么说爹爹和她也是十多年的夫妻,然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又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咱们自然还是周密些的好。”

芙蓉点头道:“姑娘这话也没错儿,且那炖品都不经别人手,全是太太身边的春雨亲自来弄,那是太太身边最心腹的一个人,若不是姑娘说,奴婢也不会多想,只是这一来,倒也有几分疑惑了。”

路姨娘皱眉道:“还是多心吧?太太又有什么必要要害老爷呢?难道老爷长命百岁,赚一辈子的钱给她花不好么?”

兰湘月淡然道:“自然是好的,只是做贼的人难免心虚,姨娘想一想,万一那二妹妹真不是爹爹的骨肉,你说,太太心里能不担心么?铤而走险也是正常的。”

路姨娘道:“若真是铤而走险,这些年也不知道有多少下手的机会,还等到这会儿呢?”

兰湘月道:“的确,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所以那炖品,我也觉着我是多心……”不等说完,忽听芙蓉“啊”的低叫一声,接着小声道:“万一……万一真是太太动了手脚,也不是没有缘故。姑娘之前为了救小荷,害二姑娘挨了老爷好大一顿教训,甚至打了她,老爷可是从没对两位姑娘动过一根手指头的,那之后,奴婢看着老爷对二姑娘就不似从前那般宠爱了,二姑娘说话又直,时常还被老爷训斥……”

“是了,若是这样,可不就一切都对上了呢。”兰湘月和路姨娘都是恍然大悟,只是再仔细想想,还是难免觉得匪夷所思,只两人心里终究是信了兰湘月的话,从这以后,便打起精神来,暗中偷偷观察沈氏和张青的举动作为了。

恰好这一日兰录又出门,路姨娘原本是不喜欢往沈氏上房中去的,不过晨昏定省实在逃不过才去,如今怀了这样心思,自然便要多去几次,因午后坐在屋中便默默想理由,好容易到下午时方想出一个,就往沈氏这里来,只说兰湘月的婚事如今要好好斟酌,却不料只得了沈氏冷冷一句“这不是你管的事,我和老爷自会拿主意。”便让她退了出来。

路姨娘心中愤愤,又无可奈何,也没看见张青,可说是一无所获,越想越气,然而转念一想,暗道我如今竟也是因为大姑娘,而变得这样刚强了?分明从前受气的时候也不少,那会儿怎么没这般过不来过不去的呢?

一边想着,自己也苦笑起来,站定脚步四下望望,也不想回屋里,有心要去兰湘月那里,又怕自己忍不住絮叨惹她心烦,想了想,便往小妾喜梅这里来。

刚进院子,就听屋里传来一阵阵的哭声,路姨娘大吃一惊,连忙进去道:“好端端的,这又是怎么了?莫非你娘家那边还有事?”

喜梅的丫头看见是她,连忙笑道:“姨娘快来劝劝吧,从太太那里回来就一直哭,奴婢也问不出什么,也不知该如何劝。”说完便走去倒茶。这里喜梅方起身让座,又拿帕子擦眼泪,哽咽道:“也没什么,我只是自伤身世罢了,想着咱们这做姨娘做妾的,可不就是贱命呢,太太是主子,是打是骂都要受着。”

路姨娘看她脸上有微微的红,不由诧异道:“怎么?太太打你了?为的什么?这阵子老爷多数在家,她可收敛了不少啊。”

喜梅让她一句话说的又是掉了眼泪,喃喃道:“盼星星盼月亮盼着老爷回来,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这个吗?少受些气少受些打骂,谁知还是和从前一样,你问我为什么?我究竟也不知道,若是知道,这两个巴掌挨得倒也不冤枉,如今却是连做出气筒也做的莫名其妙,你说,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第五十九章

路姨娘大吃一惊;忙拉了她的手道:“可不要生出这样心思;好端端的,怎么就想到死了呢?究竟是怎么了?她素日里又要当家主母的声名;怎么会连个缘故都没有就打你?”

喜梅道:“我哪里知道?先前想起一件事,就去请示她,结果进了院子;看见张管家从她屋里出来,面上仿佛还有怒容;我心里害怕;知道这定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因也不想做出气筒;就要回来。却不料她不知什么时候在门口,看见我转身走;就又叫我回去,不等我说一句话,就给了我两个耳光,只说我如今不把她放在眼里,是要造反,要我悠着些,别以为老爷如今在家里,她就不敢拿捏我了,又说早晚也要卖了我,才能换得清静,竟是不容我分辩一句。你说,咱们是什么身份,这么些年来小心服侍着,唯恐出了错儿被发卖,步了那几个的后尘,难道这还忍得不够?如今找不到理由,就开始不讲理了吗?若是这样,我岂不是迟早也要被卖了?”说着又哭起来。

这里路姨娘却如同被雷轰了一半,整个身子都木了,心里只想着兰湘月说过的话,又把刚刚喜梅的话在心里咀嚼了一遍,忽听喜梅道:“你怎么了?别担心,我如何能和你比?你是当日太太身边的陪嫁,就是她恨你,少不得也要压着,在老爷面前博一个贤惠大度的名声。”却是喜梅看她木木呆呆的样子,以为是被自己吓住了,反而安慰起来。

路姨娘心乱如麻,也不和喜梅解释,只反复问着她看见的那一幕。喜梅被问了好几遍,最后无奈道:“你这是怎么了?我进了院子就看见张管家出来,也没听他们说过什么话,想来总不会是什么好消息,所以才让她拿我当踹脚窝子的,你这么反复问……”

说到此处,忽的想到了什么,不由面上变色,左右看看无人,这才凑近了路姨娘悄声道:“不……不是吧?莫非你怀疑……你怀疑太太和张管家……这怎么可能?他们两个只是表兄妹……”

说到这里,却是再也说不下去。喜梅虽不识字,然而这些年,戏却也听过几出,那戏台上的才子佳人,往往便有表兄妹历尽艰辛终成眷属的,她想不起两人身份也就罢了,如今既是想起来,又哪有不疑心的?于是心下也是惊疑不定起来。

路姨娘见她起疑,生怕她冲动之下行出什么事,反而让沈氏和张青生了警觉,因连忙摇头笑着敷衍了过去,又让喜梅不要胡思乱想,不然就真是作死了,如此连蒙带吓唬,总算是把喜梅给安抚下来,不过对方心中是否彻底打消了疑虑,这却连她也不知道了。

当下路姨娘也没了主意,连忙就将这事儿和兰湘月说。究竟连兰湘月也不知道那两个人怎么会闹不愉快的,只是听了路姨娘的话,她觉着沈氏和张青这不愉快闹得大概不轻,因仔细结合实际想了一番,隐隐约约却也有了个头绪,暗道是了,那张青既是池铭想办法把他给赚进来的,太太自然吃惊,她是女人,胆子应该也没那么大,岂有不害怕暴露之理?尤其爹爹最近总在家中,所以她的意思大概是要撵张青离开,但张青在外面漂流了这么多年,忽然间就安定下来,可能不想走,因此两人意见相左,才吵了起来,这原本也很秘密,谁知喜梅竟然过去撞见了,虽是她什么都没听到,只怕太太心气也不顺,自然要朝她撒气的。

这分析倒也很有道理,兰湘月还想着要不要提醒喜梅一声,让她素日里小心些,不过转念一想,喜梅什么也没听到,这又不是让她撞破了太太和张青的事,所以太太要杀人灭口,自己大概是电视剧看得多了,所以才这样草木皆兵。

因自己还嘲笑了一番,暗道这哪里是经过风浪的现代穿越女,遇到点事情就一惊一乍的。却不料第二天早上起来,来到沈氏上房,就不见喜梅来请安,沈氏生气,让身边丫头去寻喜梅过来,言说定要好好教训她一番。兰湘月在旁边坐着听了,心中只觉有一股不好预感,果然,过不一会儿,芸喜回来禀报道:“太太,喜梅身边的丫头也说今天上午就突然不见她,只当她去散心,却是这会儿也没回来,如今也正在府里找呢。”

沈氏皱眉道:“这是什么话?好好儿一个大活人,难道还能不见了?不过是因为我昨日打了她两下,所以赌气呢。罢了,且不管她,咱们先吃饭,我看等她寻思过来,来我这里怎么请罪。”

兰湘月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心不在焉的扒了两口,便回绣房来,彼时小荷和颖儿也都知道了这事儿,都在那里议论着,只说稀奇。兰湘月却是心往下沉,暗道如果真是像自己猜测的那般,喜梅真的死了,那沈氏就真是太毒辣了,自己也再不能慢慢悠悠,谁知道那心如蛇蝎的女人一旦狠了心,会不会连兰录也想法子除掉?他们夫妻之间,要害人实在再容易不过。兰录虽然也是商人,有些贪婪,却仍有底线,比沈氏好得多,万一兰录真要死了,那自己除非是离家出走,不然再也逃不出那老虔婆的手掌心。

因这一上午在房中看书,却也静不下心来,只让芙蓉注意着打听喜梅去向,将近晌午时分,忽听远处有嘈杂声,兰湘月忙命芙蓉出去查看,结果芙蓉还不等出门,就见路姨娘一头撞进来,面色都是青白的,看见兰湘月,眼泪便夺眶而出,嘴唇哆嗦了好半晌,方哭嚎了一声:“姑娘,喜梅……喜梅死了……”

“什么?”

虽然早有预感,然而当预感成真,兰湘月也忍不住豁然站起身,不敢置信的看着路姨娘,却见她也是身子颤抖,芙蓉和颖儿小荷也全都愣住了。

好半天,兰湘月才最先回过神来,忙亲自倒了一杯茶,放在路姨娘手中,沉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姨娘慢慢说。”

“今天早上喜梅不见了的事,当时你也在上房,是知道的。”路姨娘喝了口热茶,也是慢慢镇定下来,方沉声道:“后来她的丫头到处找也没找见,太太只说她是不是逃了?因命人在城里悄悄找寻,照样没有消息。却不料才刚有人在井里打水,结果……结果就觉着那桶似乎总碰着东西,伸头一看,才看到井里漂着个人……”

路姨娘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兰湘月也只觉身子一阵阵发冷,从前看电视看小说,看那里的女人们斗得你死我活,人命有时候都算不上什么,一开始还觉着心有戚戚,但是到后来,根本就麻木了,宫斗宅斗里不死几个人,那还叫斗吗?

然而今天,当这种事情活生生就发生在自己面前时,当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昨天还对自己笑,今天便彻底消失了时,她却真真正正感受到那一阵阵彻骨的寒冷残酷和悲伤愤怒。

“姑娘……”路姨娘看着兰湘月,一边擦眼泪一边哽咽道:“都是我沉不住气,这样事情本不该告诉你的,你这么大点儿人,哪里禁得住这样吓……”

不等说完,忽的就被兰湘月抓住了手臂,听她沉声道:“姨娘,所以我不能嫁去侯府,如今不过是一个商户之家,太太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便能行下这样事。若是侯府,那后宅争斗的激烈和黑暗更是可想而知,那里的女眷又有哪一个是等闲之辈?只有我这么个商户女,一旦嫁进去,岂不是真的跳进了火坑里?姨娘,我决不能嫁去侯府。”

路姨娘先前还觉得段明睿是个好人选,然而经历了这事儿,她也想明白了,只是心中还有一点犹豫,叹气道:“我的傻姑娘,便是嫁进池家,又有什么好的?他们家也比咱们家有钱有势得多啊,池三公子又痴迷那个花魁,那风尘中打滚出来的女人,还有什么好相与的?太太……太太不就是现成的例子?”

“但池家再有钱有势,也只是个商户之家,我们家和他们还算门当户对。而且池铭这个人虽然喜欢萧怜月,却并非痴迷到昏了头,他也算是个有情义担当的男人,段明睿太冷静太理智了,若是有一天,要牺牲我为他换功名富贵,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兰湘月握紧拳头,这样说虽然对段明睿或许有些不公平,但是她自信这个结论虽不中亦不远矣。她不喜欢那样冷静理智的男人,对于他们来说,再怎么喜欢一个女人,也不会倾尽全力去爱,需要牺牲心爱女人的时候,就算有一番痛苦纠结,最后还是会牺牲,就如唐明皇。他对杨贵妃何等痴恋?然而马嵬坡下,还不是“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女人要这样的男人做什么?还不如要池铭这种不要江山只要美人的家伙。

听她这么一说,路姨娘也只有点头的份儿,忽见兰湘月踱了几步,然后站定了对对芙蓉道:“给我换衣裳。”

路姨娘和芙蓉忙道:“姑娘要去哪里?”话音落,就听兰湘月淡然道:“我要去看看喜梅的尸体。”

“什么?”路姨娘吓的一下子跳了起来,张开双手拦在兰湘月面前,把头摇的拨浪鼓一般,连声道:“这可是胡说,姑娘怎么能去看她?那……那可是死人,连我都不敢看的。”

兰湘月只想确定喜梅是不是真的淹死,然而路姨娘和芙蓉都上前苦劝,她也慢慢冷静下来,暗道是了,我去看又能有什么用呢?我又不会验尸,除非是中了剧毒或是被掐死,这样痕迹我也能看出来,但既然我能看出,别人又何尝看不出?若说是昏迷了再投进井里,那就要专业的仵作了,不解剖尸体查看肺部,只用肉眼又怎么能看得出来?

☆、第六十章

这样一想,方把心思渐渐歇了;却又突发奇想道:“有没有办法报官?让官府来插手。只要验出喜梅是被人谋害;也许查证之下;能找到蛛丝马迹;甚至干脆就把太太给揪了出来;到那时;也省了咱们费事。”

路姨娘摇头道:“这更难了,老爷太太不出头,难道你我去报官?断没有这样道理。更何况;若是太太行下的事;必定周密,报官也未必有用。再说喜梅今天早上也说过受气不如死了的话,万一和太太没关系,是她自己寻死,咱们这一闹,在家里还有立足之地吗?若说她的家人,也必定不敢去告官的,真是自己寻死的话,那就是诬告,太太若恨上了,使些银子,足够让他们万劫不复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究竟要怎么办?太太和张管家也不是傻的,要揪他们小辫子,让爹爹发现谈何容易?”兰湘月真有些暴躁了,恨只恨自己穿越成女儿身,要做什么都不方便,甚至连门都难得出一趟,就是诸葛亮,这般坐困愁城之下,也是一筹莫展啊。

正烦躁着,就听路姨娘小心道:“姑娘,既然张管家是池三公子送进来的,或许……找池三公子再想想办法?”

“又要靠他吗?”兰湘月皱眉,她也不想频繁去麻烦池铭,更何况,张青已经进了兰府,池铭也插不上手啊。

正想着,忽然就听院里一个丫头道:“大姑娘,池府来人要见您,太太这会儿不舒服,所以让奴婢把人领到这里来了。”

“池铭的人?”

兰湘月惊讶了,暗道有没有这么巧啊?正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来了?因忙命芙蓉迎出去,就见先前来过一次的那个妇人走进来,仔细回忆了一下:唔,好像这女人是池铭的奶妈,那应该就是非常心腹的人了吧?

路姨娘等和林嬷嬷彼此见了礼,便和芙蓉等都退出去,一时间屋里只剩下两人。林嬷嬷一开口,兰湘月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这何止是池铭的心腹,简直是心腹中的心腹。

“这些日子我们老爷犯了头风病,一家人都闹得人仰马翻,三公子实在脱不开身上门探望,所以派奴婢过来,说是问问大姑娘有没有什么差遣?若是有,尽管开口,我们公子一定尽力而为的。”林嬷嬷含笑开口,目光微不可察在兰湘月身上打量了一番,见她不慌不忙淡然自若,不由也在心中竖了个大拇指。

兰湘月微微一笑,让林嬷嬷坐了,亲自端茶过来,方坐下笑道:“嬷嬷回去替我多谢三公子,我们太太竟还放您进来?我倒真是有些奇怪,这些日子我看她越发不堪了。”

林嬷嬷轻轻一点头,淡淡道:“沈夫人看上去确实是不想和我们再有更多牵扯,不过好在她总还有弱点,段公子的首饰布料再好再多,又怎么比得上白花花金灿灿的元宝更惹人心动?反正现在话也都没说死,不妨先把钱收了,日后就算有事儿,想来我们池家也不会小气到来算这些账。”

兰湘月叹了口气,摇头苦笑道:“真真我都不好意思说了,怎么说她也是我的继母,也只有请嬷嬷多担待。”

林嬷嬷忙笑道:“这是自然,沈夫人行出的事,和姑娘什么相干呢?我心里倒是可怜姑娘,这么多年,也不知您怎么熬过来的。”

两人闲话了几句,兰湘月心想反正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池铭看来也是说话算数,说了尽力而为,就确实尽力了,这样重要关头,也容不得自己高傲。因就把喜梅的事情说了出来,只把妇人听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郑重道:“好,奴婢这就回去和我们公子说,若是这样,此事倒不能再拖,恰好我们老爷也有意过完大寿便来下聘,若是在此之前,让沈夫人……”

余下的话她没有再说,兰湘月却明白她的意思,自然也是盼着能把沈氏赶出去,自己和池铭的婚事才有转机,因此也郑重谢过。林嬷嬷看她模样不似作伪,原本心里就疑惑,不明白兰湘月为什么要放弃段家嫁进池家去,只是这好奇在心里转了几转,终于还是没问出来。

送走了林嬷嬷,兰湘月在这里坐着发了一会儿呆,想了无数种可能性,最后却也没什么好办法,还是只能继续加紧观察,见机行事。

且说池铭,听了林嬷嬷报的信儿,这货就有些坐立不安了。暗道我把张青弄进去,原本是为了让那一对奸夫淫妇露出马脚,让兰伯父知道后把他们赶走的,谁知这张青才去了几天,一条人命就没了,这还了得?再等几日,是不是就又有人没命了?合着我倒不是帮大姑娘,倒是去害命造孽的。

因此这货也开始绞尽脑汁冥思苦想起来,对于兰湘月此时处境,他倒也有几分了然,只是苦于两人没办法随时随地的互通消息商议对策,想来自己都有些束手无策,只靠着兰湘月一个女人,在家里自然更是孤立无援了。

他这边替兰湘月发愁,偏偏池老爷的头风病也是越来越厉害,连着几日,头痛的时间越来越长越来越难忍,他这是陈年老毛病,请了多少名医,也不见效验。无非是吃药忍耐,一个月到两个月的时间里,自然就痊愈了。

原本也只是吃药,却恰好有一个世交子弟上门探病,就说起京城太医院一个擅长脑科的老太医告老还乡的事,因此池老爷就忙命池铭快去请来。

那老太医姓李,居住在距离茂城二百里外的青山州,池铭心里虽记挂着兰家的事儿,然而老爹这病看着也厉害,耽误不得,两位兄长又都十分忙碌,看来看去,家里唯有自己这么块闲肉,他不去谁去?因此也只好快马加鞭,到了老太医那里,少不得奉上重重礼金和各种稀奇贵重礼物,再加上池铭人长得好,嘴巴又甜,老太医原本懒怠出门的,然而让他几句话哄得高兴,不到半天,倒是当儿子般待,第二日便高高兴兴跟着他一起往茂城来。

这李太医实在是年纪大了,不然以他的医术,皇帝也不会允许他告老还乡。池铭顾忌着老人家身体,也不敢走快,直走了一天,傍晚的时候才走了不到百里地,虽然为人子者心急如焚,然而算算行程,若是还往前走,这一夜倒要在野外过了,因此池铭无奈,只好在这通达镇找了家客栈歇着,又让小二好好喂马,言明第二天要赶路的。

几个人进到客栈里,恰逢晚饭时分,这一楼做餐厅的大堂倒是坐满了人,池铭见李太医有些喘,可见老头儿赶路累得不轻,心下十分过意不去,忙订了天字号的上好房间,先把老头儿送进去歇着,这才下楼来,先跟小二点了几样饭菜,让送去李太医房里,他这里却要在一楼大堂用饭,正踅摸座位呢,忽然就听一个声音道:“贤侄怎会在此?”

池铭回身一瞧,心里就乐了,暗道这还真是巧,于是连忙赶上去,亲热道:“兰叔叔怎么也来了此处?我爹爹头风病犯了,因我去替他请了个大夫,这不走了一天才走到这里,想着再往前走,倒是没有打尖儿的去处了,便索性在这里歇一晚。”

兰录关切道:“哦?你爹爹的头风病又犯了吗?”

池铭见他关心模样不似作伪,想起自己家对兰家的那些帮助,立刻计上心来,摇头叹气道:“可不是?就因为前两日我大哥不知怎么惹了他老人家生气,这一上火,好嘛,连着好几天,头痛欲裂,吓得我们全家慌得了不得,我这是听说青山州有个好大夫,于是连忙寻了来,这会儿在家里还不知怎样呢。他这病就怕生气上火的熬,素日里小侄劝了多少次,让爹爹看开些,有数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难道他还能让人人都顺着他的心意做事不成?再不肯听,不然的话也落不到这个地步。”

此话一出口,兰录心中有鬼,当即就是“咯噔”一下,面上却强笑道:“是啊,池老爷年纪也不小了,更该注意养生保重才是。”

池铭叹气道:“我爹也知道这个道理,就是脾气上来,便忘了。”一边说着,早看见靠窗位子上的客人起身离座,通儿果然不负他这个机灵通透的名字,三两步跨过去,就把那桌子占了,池铭便对兰录道:“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叔叔,真是意外之喜,请叔叔过来吧,这顿自然该小侄做东。”

兰录心中抱愧,如何肯坐?只说累了,就想订间房,让人把饭送去房中,他这会儿倒有些后悔,暗道自己怎么就那样沉不住气?一进门看见池铭,这……这想也不想的就喊出来了呢?不然现在也不能打这个麻烦。

然而池铭早打定主意要在他身上下点功夫,哪里肯让他离开,恭恭敬敬亲亲热热把兰录到底拉到了座位上,小二过来,他就捡兰录喜欢吃的菜肴点了十几样,又要了一瓶上等竹叶青,一面笑道:“我知道伯父最爱这酒,好在这虽是个镇子,却是四方客人不少,因此才有这三十年的竹叶青,不然寻常小镇也难看到。”

兰录惊讶道:“我就这么点爱好,贤侄就都知道了?这……这菜肴似乎也是我素日里喜欢吃的。”

池铭笑道:“都要成一家人了,小侄再狂妄不懂礼,也该打听打听未来岳父岳母的喜好啊。这都是从前登门时,和夫人打听来的,小侄记在心中,原想着等将来叔叔登门时照单招待,却没想到这会儿便派上了用场。”

这话却是有些轻浮放浪,然而全茂城的人都知道池三公子是个什么样的浪荡性子,兰录倒也不以为意。就是心里十分难堪,看着眼前池铭如此热情,想到自己却是打定了退婚主意,心里这个羞愧就别提了,连最喜欢的菜酒吃喝到嘴里,都是味同嚼蜡。

☆、第六十一章

“刚刚叔叔说累,我看着您精神挺好啊;何况您这年纪又不大;我请来的那个老太医才是真正的累;走到这里都添了喘呢。”池铭和兰录闲话了两句;就把话题往对方身体这方面引;他倒不知道兰湘月怀疑沈氏给兰录吃的宵夜的事情;这样无凭无据的凭空臆测,兰湘月也不可能告诉别人。只不过是想着把这个话题打开来,怎么再能慢慢引在沈氏身上;到时候透露几分沈氏和张青的关系;不求别的,只要能引起兰录疑心,将来他回了府,细心留意之下,或许都不用兰湘月费事,便能识破那对奸夫淫妇了。

兰录哪里知道他心中打的主意,只道池铭是真的关心自己,连这样一句话也放在心上,因感动的一塌糊涂,暗道这孩子虽说品行有些不端,但其实还蛮细心的,素日里除了喜欢一个青楼妓女之外,也没有听说过别的劣迹,若是对月儿也能这般上心体贴,以兰家和池家的交情,这也不失为一段良缘。

正想着,听池铭又问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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