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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男主女主爱上我-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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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龄尚小的叶璟哪里是她的对手,她随口调戏一两句,他都羞得快从头顶冒烟了:“闭嘴!”
  “好好,我不说了,一把骨头瘦得可怜,也没什么好看的。”
  “你——”
  沈晴看他真的要急了,连忙岔开话题:“这以前是我的房间,不过我这些年也鲜少用到卧房,就给你用吧,他日收拾好别的房间,你再搬走。”
  “嗯。”叶璟似乎没什么意见,早熟的性格让他不想住在女人的房间,之所以答应下来,是因为难以启齿的原因,他莫名地喜欢这个房间的味道,喜欢被褥之上沾染的淡淡气息……
  他坐在圆凳上,皱着眉头捋平裙摆上的褶子,努力回忆着大家闺秀的母亲的姿容仪态。在他的心里,既然要做,就要做最好的,既然扮女人,他就必须贤惠温雅得让别人挑不出错。
  双脚并拢,鞋面不能露在裙摆外,脊背平直,视线下垂。若是忽略那睡得歪歪扭扭的发髻,真是十足十的淑女风范。
  连沈晴都明显一惊。她一开始还担心叶璟这种天生的主角不能接受她的安排,会闹一会儿小脾气。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适应了下来。难道天生就更适合做女孩子?
  她促狭地冲叶璟笑了下。
  叶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看表情就没什么好事,于是狠狠瞪了她一眼。
  沈晴在丹火边烤了一会儿,有用灵气逼退周身寒气,这才靠近叶璟身边,随手给他扎了个小辫子。
  她身上暖烘烘的,叶璟悄悄朝她身边靠近了一些。
  “过些日子千北外门弟子会被允许进入各峰拜师,你跟着他们一道——”
  沈晴话还没说完,叶璟皱着眉头打断她,声音虽然还稚嫩,带着奶气,可是语气却分外凌厉:“你要我拜谁为师?”
  “当然是我呀。”沈晴得意道。
  叶璟的不满立刻烟消云散,他沉默地考虑片刻,淡淡道:“拜师可以,叫你师父不行。”
  “为什么?”沈晴颇为失落地透过镜子去看他,叶璟低垂着眼睛,不跟她对视,沈晴威逼诱惑所有手段都用尽,叶璟依旧不问所动,她只好蔫蔫地离开。
  房门关上的下一刻,镜子里模样如同花骨朵的小女孩猛地抬起了眼睛,视线如同锋利的利刃一般。
  ——并没有什么原因,只是敏锐地觉得,自己不想叫她师父。那种差了一辈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若是她让他叫她师姐,或者姐姐,他定然会如她所愿,他不舍得让她流露出失望的情绪,但是师父这个称呼,让他觉得力重千钧。
  …
  即使叶璟百般不情愿,这师徒的名分确确实实地套在了他的头上,像是野马被套上了辔头,只是他素来心思沉,他不说,便没人能看得出他的心事。他每日除了修炼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娱乐,也厌烦类似于讲故事、做游戏的浪费生命的行为,完全没有五岁的小孩子该有的活泼。
  沈晴有时候会担忧地看着他,但是很快就会感慨:“这大概就是主角的与众不同吧。”而后无奈地放弃干预他的想法,蹲下身纠正一些他修炼过程中的不足。
  叶璟如同干瘪的海绵一样,孜孜不倦地学习着,吸收养分,而他又尤为喜欢好勇斗狠,沈晴一个辅助职业的丹药师,哪里懂得那么多,很快沈晴就觉得教无可教,无奈之下去请教了夕照峰的峰主高昭,借了一堆书丢给叶璟,让他自己琢磨。反正叶璟主角光环加身,沈晴也不担心他能不能看懂。
  叶璟去对此有些不开心,他觉得沈晴没以前那么关心他了,这让他很不舒服。听人说女人都是喜新厌旧的,难道她也对他喜新厌旧了?
  叶璟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没长开的面孔,有些黯然。
  直到门派内部选拔到来。
  千北的门派选拔,分为外门和内门,叶璟拜在丹峰,自然参加的是内门的比试,但是他年纪尚幼,只有十岁,还是丹峰弟子,从以往的经验来看,丹峰弟子的武力值一向低得可怜,所以颇被轻视,从未被他的对手放在心上。
  直到他如同地狱修罗一般,将一群修为比他高,法宝比他多,资质比他好的师兄弟一个不留地全部击败,这才被人重视。台上的喧哗和荣誉让他平静,他更期待的是,台下的阴诡。
  又是一日比试结束,叶璟孤身一人返回丹峰,身后有灵气波动传来,叶璟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头也不回头地继续朝前走。
  所谓门派选拔,即便赢了,又能带给他什么好处?
  筑基丹?沈晴疼爱他,他要多少筑基丹都有,嗑一颗扔一颗都没问题。灵石?灵石倒是有点用处,可是他并不稀罕。换师父,他更是从未想过。
  身后的阴森杀气越来越重,他轻轻勾起唇角。
  再走往前一百步,就有个绝佳的打家劫舍,黑吃黑的地点,非常僻静,鲜少有人过来。只是他答应沈晴午时回去,办完这件事,说不定会迟一些。不过她素来一沉迷在灵草丹药之中就忘了时间,说不定根本就不在意。
  五十步……二十步……十步——
  叶璟突然停住步子,他眉头皱起,回头仔细看了看。
  咦?人呢?
  都跑哪里去了?
  放弃了?
  他四下寻找了一番,原路返回,只见那三个跟踪他而来的少年正跪在低头,双手抱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沈师叔我们错了,师叔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放过我们吧呜呜呜呜。”
  叶璟冰山般的小脸明显一阵呆滞。
  沈晴回头看见他,有些吃惊:“小叶子怎么回来了,是不是没有找到师父父所以不开熏,宝贝乖,快回去,师父父马上就好。”
  叶璟打算黑吃黑的计划被彻底破坏,他转身,淡淡应一声好。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温暖的小情绪升腾起来,慢慢地泛滥成灾。
  他以为沈晴不在意他,原来竟是因为她一直以来把他保护得太好,所以他才会有时间胡乱地悲春伤秋。
  他难得抱着沈晴撒了个娇,放纵自己享受了一会儿那软乎乎的怀抱和爱抚。
  第二天早上,他惊慌地从旖旎的梦中惊醒,发现自己正端坐在蒲团上,桌案上檀香嫋嫋,掩盖了空气中令他心惊的气息。
  叶璟近乎于惊慌地和沈晴辞别,说要出去历练,沈晴一而再再而三的挽留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沈晴以为他叛逆期到了,厌烦了自家师父的管教,只能如他所愿。
  叶璟在外历练如鱼得水,对于突破困境,收服小弟,他总能得心应手,虽然经历过几次困难,但是都被他化险为夷,而且在小辈弟子们中间威望越来越高。他也沉浸在升级打怪的剧情之中,偶尔回去看望沈晴,都一副躲闪的样子。
  直到有一次,他听见了两个小弟子谈话,得知了夕照峰峰主高昭和沈晴在一起了,兴许过些时日就要对外宣布,他浑身都僵住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去的,只知道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沈晴身后。
  沈晴正忙着打开丹炉,看见叶璟回来,颇有些惊喜:“怎么今年这么早就回来了?”
  叶璟没有回答,他只是展开手臂从后边抱住了沈晴,她身上有灵药的苦涩味道,他把头埋在她身上,任凭她怎么喊都不肯抬起来。
  沈晴以为他在撒娇,只能无奈拖着他继续忙活。
  恰逢此时,房间外响起了高昭的声音,他弄到了些罕见的灵草,邀请沈晴前去辨认。
  叶璟双臂又紧了些,小少年力气颇大,这一收紧,险些把没有防备的沈晴勒得喘不过来气。好在他很快觉察到自己时空,又松开了手臂,声音闷闷的:“赶走他。”
  “……就一会儿,我去去就来。”沈晴明显对那所谓的罕见灵草非常感兴趣。
  “你要什么灵草,我也可以给你找,你赶走他好不好?”叶璟声音更闷,听起来竟像是委屈地要哭出来一样。
  “好好好,这就赶走他,宝贝没有掉豆豆吧?不许哭啊。”
  “不要叫我宝贝。”
  “可你就是师父的宝贝啊。”
  叶璟浑身郁气终于消散,热气却上涌到脸上,他知道自己脸红了,把头抵着沈晴后背,不许她扭过脸来看。沈晴以为他真哭了,吓得哄了又哄。
  叶璟垂着眼睛,悄悄勾起笑容。
  ——你要什么,我都想给你,灵草可以给你找来,笑容只给你,怀抱只给你,甚至我整个人都可以给你,只要你不离开。
  
  第73章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
  叶璟一边躲着沈晴,一边又忍不住依赖她,他有时候想将她推出去,推得远远地,可是真的这样,自己却又被无边的痛苦包围。这种矛盾的心理折磨着他的神经。
  沈晴似乎知道了他陷入执惘之中,她询问过他,都被叶璟以各种理由遮掩过去。沈晴摆出师父的姿态,想教育他一些东西,可话刚开头,她突然顿住,自己低头苦笑起来:“你以后是注定的主角,很多道理我想跟你说,但是又觉得你不需要,我若是同你说些人世间繁复的道理,却不仅没令你开慧,反倒让你苦恼,这可如何是好?……也罢了,一切随你。”
  自那以后,沈晴再也没有跟他谈心的想法。
  叶璟却没将她的纠结放在心上,他只觉得,这是沈晴不想对他的成长和未来插手太多,她想把自己从他的世界里撇清,仿佛他是什么毒药一般。意识到这点的叶璟有悲哀浮上心头。
  她有次醉酒,对他说,所谓师徒一场,不过是他和她相互依偎一段时日,而后他长大,她老去,这般渐行渐远的一个过程。叶璟跪坐在她脚边,闭着眼睛将头靠在她的膝盖上,柔顺地让她抚摸自己的头发,一个字都没有说。
  叶璟敏锐地觉得,她似乎在计划着什么,这是在提前给他做铺垫,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她想离开他。
  叶璟的身躯微微颤抖,他握紧自己的拳头,指甲陷入肉里,粘稠的血液泅在手心,血肉模糊成一片,只有这样他才能压抑住质问她的冲动,他安慰自己,她兴许只是醉酒胡言乱语而已。
  他平静片刻,用头蹭了蹭沈晴抚摸她的手掌,仰头冲她笑了下:“不是这样的,那是人间的说法,我们追求天道追求长生,可以永永远远在一起。”
  沈晴描摹着他的脸,眼底一片熏然笑意:“……到底是小孩子。”
  “那沈晴你答应我,答应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叶璟软下嗓音,引诱着她。
  酒醉的沈晴很呆,很好说话,叶璟要她说什么,她都乖乖地重复。
  “说你喜欢我,不会离开我。”
  “你喜欢我,不会……唔不会离开我——”沈晴困倦地要睡着了。
  “不是你喜欢我,是我喜欢你,再说一遍?”叶璟道。
  她眼睛眨了眨,艰难理解了片刻,刚欲开口,却打了个哈欠,她翻身闭上眼睛,再也坚持不住地沉醉过去。
  叶璟叫了她两声,确定她真的不会醒来,他看着她垂在一边的右手,他的脸上还残存着它划过的温暖,他侧过头,将她的食指含入口中,舌头碰了碰,然后用力咬了下。
  沈晴唔了一声,轻轻皱了下眉头,但是没有醒来。
  “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你总是看不见我长大。”叶璟淡说道。
  沈晴听不见。
  渐渐的,沈晴仿佛托孤的意图越来越明显,叶璟本来就敏感,此时更是忍耐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她不能离开他,不能!
  若是她真要离开他,那不如先死掉吧,死的人是永远不会先开口说离开的。
  然而当一切真的发生了,他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根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开始怀疑这是假的,这是沈晴布置下的障眼法,她一定还活着,是那个脏兮兮的毒人在骗他!他甚至怀疑沈晴也在骗她,但是他又觉得,她怎么会真的狠下心来?他是她唯一的徒弟,唯一的宝贝啊。
  他开始长年累月地不回去千北门,他四下寻找沈晴的消息,每到一个地方,首先就打听有没有沈晴的消息,经历了几十年的失望,他终于渐渐死心,但是却陷入更深的迷惘之中,他开始自虐一样进行秘境探险,痴迷各种各样的险境,只有身体的疼痛和生死一线的痛苦中,他才能暂时忘却,忘却自己是个克死父母克死师父的丧门星。
  再度与沈晴相逢,是在他去救陆吹墨的时候。
  他对于陆吹墨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但是依旧选择和她订立婚约,主要是因为他总能从陆吹墨身上找到些影子,很容易让他联想到沈晴,叶璟想这也许是上天怜悯他吧。
  他虽然不喜欢陆吹墨,但是他却想娶她,即便是摆在身边,闲来无事看看她,也觉得是好得,另一个原因,则是他需要一个霸道强悍一些的正妻,去将他身边那群烦人的莺莺燕燕清理干净。是的,整个大陆人人艳羡的桃花运,在他眼里全是累赘。他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极端自私,无论对陆吹墨,还是对于那群不求名分的女人们都极不公平,但是这是最好的办法。
  当他看见沈晴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才意识到为什么总觉得陆吹墨身上有沈晴的影子。
  那是她亲手养大的小姑娘,她的恶劣,她平日的小动作,她的眨眼逗弄人的可恶,都被陆吹墨学了个十成十,若不是从小就在沈晴身边与她朝夕相处,陆吹墨岂会如此和她相像?
  叶璟看着沈晴哄着陆吹墨,满脸心疼地给她抹掉泪水,抬头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开口质问自己是不是欺负了陆吹墨?
  欺负?
  诈死抛弃抛却他这么多年不闻不问!总说他是唯一却又有了陆吹墨!而如今再次相聚,他所有的欣喜,恼怒,质问都没有说出一个字的时候,她却问他是不是欺负了陆吹墨?!她……她好歹冲他笑一笑,好歹先抱抱他说一句师父回来了……
  再也压抑不住自己,他竟然有如练气层的稚童一般灵气暴走了。如利刃切肤的疼痛从四肢百骸传来,他咽下喉咙里一口腥甜。他知道自己已经快被求不得的滋味逼疯了。
  殷纪望的出现,更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殷纪望喜欢沈晴,从他对待沈晴的态度就能看出来,若是旁人,叶璟不介意稍微动动脑子然后结果了他,但是偏偏是殷纪望,这男人看似病弱,又是个瞎子,实则高深莫测,叶璟根本摸不清他的底细。恰恰相反,是那个男人一直莫名其妙对他有杀意,沈晴居中调和,才让他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叶璟在那时候知道,除非他放弃自己心中那点不可言说的忤逆情丝,否则他和沈晴直接,或早或晚,都会决裂。
  可他不想放弃。他明明知道,只要像陆吹墨那般忍耐着,抹去这段畸形恋情存在的证人和证据,收敛求而不得的戾气。他就可以安安稳稳待在沈晴身边。但是叶璟无法做出这样的选择,他宁愿一切大白于天地之间,宁愿把自己的一颗心硬生生抛出来给她看。
  即使结果会鲜血淋漓。
  泥泞的沼泽有大风卷着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席天大雨兜头直下,他浑身湿透,袖角和头发都结了一层薄冰,微微一动,便有簌簌的冰渣落下来。
  不远处有慌乱的脚步声传来,叶璟被扰了沉思,微有恼意。他抬眸看去,却见一个白袍道人,正朝这边飞跑过来,时不时还回头看一看,面露担忧。
  他很快发现了叶璟,微微愣了下,似乎不相信在这种地方会遇见他,好半响才试探问道:“叶师兄?”
  叶璟周身灵气一荡,身上寒冰、雪粒、泥垢尽数干净,他看向来人,神色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冰凝冷然:“秦掌门。”
  秦无垢连忙摇手:“叶师兄万勿再用掌门相称,小弟已经过界湖踏入五根界,千北也已经有了新的掌门,小弟如今只是个再无俗务压身的普通修士罢了。”
  叶璟对于他的话并无意外,他淡淡问道:“大陆最近如何?”
  秦无垢叹息了一声:“自从大战爆发之后,四下生灵涂炭,修士们都觉得如此不是长久之计,有能耐的都从界湖离开了。只是走界湖岂是什么好办法?五十个里边只能过去一个,说不定还是缺胳膊少腿……大陆和东海,要彻底凋敝了。”
  叶璟点点头。
  秦无垢琢磨了下他的脸色,小心说道:“叶师兄,我刚刚过来的路上,瞧见你师妹——呸呸——口误,瞧见陆吹墨了。”
  “她?她在干什么?”
  秦无垢咽了下口水,紧张道:“她在追杀苏凤凰,出手好生可怕……”
  叶璟眉头微微扬起。
  苏凤凰擅长斗法,当年在大陆的陆吹墨在她面前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如今陆吹墨竟然已经可以追着苏凤凰吊打了吗?而且他来到五根界之后,曾经和沈晴、陆吹墨有过一次偶遇,出于魔修对于佛修的敏感,他能感知到陆吹墨已经重修佛道。
  佛修所求的皆是不沾因果的大慈悲,她怎么可能还会狠辣地出手杀人?
  难道苏凤凰也掌握了她的什么秘密,所以落得像是雪女一般的下场?
  叶璟露出讥讽的笑意:“带路,我去看看。”
  
  第74章
  
  沼泽荒原深处,时不时会听见一声巨大的响声,仿佛山崩地裂。
  秦无垢在前边引路,冷不防脚下地皮一动,竟是不远处的地皮硬生生地被掀开,地面陡然陷了丈余深,周遭一片狼藉,灰鼠尸体遍布,满地泥泞混杂着鲜血,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秦无垢撇嘴嘶了一声,看向半空之中缠斗的两人:“苏凤凰已经再无余力,空自苟延残喘而已。”
  叶璟赞同地点了下头。
  苏凤凰委实是没有一丁点力气了,她的法宝用完了,灵石也用完了,甚至连最后的保命手段也使了出来,鲜血顺着嘴角留出来,她随手一抹,有气无力地一边格挡陆吹墨,一边道:“你到底要怎么样?当初我同你抢夺灭神剑,是我不知死活,我愿意跪地求饶了解这段因果,但求……”她咬了下唇,忍了屈辱,“但求饶了我一条性命。”
  陆吹墨淡然垂眸看她,她似有疑惑,微微蹙了眉,她抬了下手掌,将陷入苏凤凰肋骨里的灭神剑收起。
  苏凤凰痛苦地咳嗽两声,嘴角留下一串鲜血。
  满身漆黑的剑灵夜奴跪在沼泽上,双手抬起接过主人丢过来沾血的长剑,安静侍立一旁。他侧头看了一眼叶璟这个方向,但是并没有出声。
  陆吹墨双眸微睐,唇角上扬,眉目疏淡,那面庞乍乍看起来,竟带着些慈悲的滋味:“苏姑娘不必如此,我追上来,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苏凤凰又是一口血沫子吐出来。——问什么不能好好问?非得在人胸口插一刀才能问?忍着欲哭无泪的冲动,她抹掉唇边鲜血,“什么问题?”
  “当年你我在云间城相遇之前,你可曾去过雪域见过雪女?”陆吹墨道。她声音平静,似乎问出口的只是个寻常问题。
  苏凤凰一愣,不相信她对自己千里追击,痛下杀手,竟然是问这么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一时怔忪在原地,没有回答。
  陆吹墨柳眉轻敛,微有不耐。
  “没……”苏凤凰浑身一凛,忙道,“我并不知道谁是雪女……在当年前往云间城之前,我确实是曾经去过一趟雪域,但是只是为了追捕一只银狐,我在雪域上并未见过任何人,哦,不对,我好像见到过一个女人——”
  苏凤凰正拼尽全力为自己开脱,曾经目下无尘的傲慢荡然无存,眼神姿态尽是小心翼翼。她不知道自己说的话陆吹墨听进去了没有,时不时抬头看着陆吹墨神色。
  叶璟呵地一声,轻笑出声。
  陆吹墨抬眼看去,眉眼之间没有一丝波澜,她再度抬起灭神剑,信手一挥,利刃入肉的刺啦一声响起,听的人牙齿发软。
  曾经骄傲不可一世的苏凤凰应声倒地,连元神都被吞噬掉,生前存在的痕迹一丝不剩。
  跟在叶璟身后的秦无垢连连皱眉:“陆吹墨怎会变得如此心狠手辣?她……她不是据说修了佛吗?”
  “灭口而已,于心狠手辣何干?”叶璟轻声道。
  “灭口?灭什么口?难道连我们的口都灭吗?”
  陆吹墨已经走近了,叶璟看着她纤尘不染的高洁白衫上红梅点点,懒洋洋劝诫:“何必呢?她已经说了,不过是偶尔路过雪域,并未看见雪女,你亦要赶尽杀绝?”
  陆吹墨不奇怪他知道,“若你是我,你会如何?”
  “不存在这种可能。因为我不会掩藏自己的心意,人生在世,苦乐自当,爱恨自在我心,我不会花力气去遮掩。”
  叶璟猜测到陆吹墨为何杀雪女,雪女生于雪域,可窥人心,可以在人极端虚弱的时候,幻作人心里挚爱之人。当年叶璟险些在雪域丧命,见识过她这个本领,也因此同她牵扯不清。他知道陆吹墨那点和他一样的肮脏心思,只是陆吹墨比他顾忌得更多,所以藏得也深,她知道一旦心思暴露在阳光下,很多事情便再也没有挽回之地,所以她不愿意像叶璟那样去豪赌一场,她宁愿去处理掉所有证据,让她的师父相信,她永远是那个只有孺慕之情的小徒儿。
  陆吹墨神色未变,连低垂着的眼眸都未抬起半分:“正因为如此,你才落得如此一无所有的下场。”
  这戳到了叶璟的痛脚:“你!”
  陆吹墨继续道:“我懒得同你争吵,将他留下,你可以走了。”她指了指秦无垢。
  秦无垢瞪大了眼睛,不知自己怎么惹了这个煞神。
  他手上功夫连苏凤凰都不如,肯定在她手下走不过几招,想想刚刚苏凤凰连元神都被吞噬的下场,秦无垢一阵恐惧。
  叶璟讽刺一笑:“你索性也将我赶尽杀绝,岂不是更干净?”
  “我有此心,却并无必要,事到如今,你说什么,沈晴都不会再信,只觉得你是在嫉妒,随口污蔑于我。”陆吹墨道,“不过你我师兄妹许久未曾切磋,倒是甚为想念,今夜月色正好,不如尽情切磋一番,无需留情,生死且由天定。”
  “正有此意。”叶璟道。
  叶璟话音刚落,一阵劲风拂过,秦无垢险些被掀一个跟头,他抬头一看,一黑一白两道光影已经交缠在了一起,肉眼几乎看不清身形。
  他想起刚刚陆吹墨的话,有意琢磨下逃跑路线,却见那个一直跪在陆吹墨脚边黑发黑脸的剑灵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似乎他若不听话,下一刻就会扑上来掐断他的脖子。
  灭神剑的剑灵啊……
  秦无垢琢磨了一番自己的那点本事,嘴角一抽,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继续仰着头看两人的招式你来我往。
  道道灵刃波痕如同凌乱的水纹印在天空中,秦无垢不得不时刻注意着,以防被两人误伤。
  陆吹墨半路佛修,初露锋芒。叶璟则老谋深算,一招一式背后都有陷阱等着陆吹墨跳,虽然从实力上来讲,叶璟略胜一筹,但是陆吹墨凭借着佛修对于魔修天然的压制力,却也能够不落下风,只见她大开大合地破开叶璟的布局,招式来往之间颇为冷静,早已不复当初。
  叶璟想起了当年那个对她穷追不舍的小姑娘,想起她依偎在沈晴的裙边趾高气扬的得意模样,再看如此掩盖所有情绪,仿若木偶泥胎的白衣女人,只觉得世事蹉跎,一步错竟成步步错。
  “小墨。”叶璟突然出声道。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般平和地叫过陆吹墨的名字。
  陆吹墨抬起眼睛,不动声色又是一道金刚杵袭来。
  叶璟侧身躲开,叹息一声,道:“你这般下去,不过折磨自己,即便入了佛道,心怀如此心思,又能走多久?你我毕竟相识一场,索性我替你了结这些。”这是叶璟对陆吹墨最后一丝善意。在他看来,不能活出真我,同死根本没有区别,甚至是生不如死。
  他手心毁灭之力的紫光缓缓汇聚,妖冶地如同地狱焰火,欲焚尽一切。
  他话音刚落,出手招式再无一丝余地,可谓步步杀招。连在下边观战的秦无垢都后背发寒,连忙罩起灵气罩护住自己,即便如此,也觉得自己是在狂风暴雨间飘摇的小舟,随时都会被暴走的灵气撕成碎片。
  陆吹墨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反倒在如此摧枯拉朽的攻击之中,安然地闭上了眼睛,只听她口中默念口诀,古老神秘的字眼从她口中吐出,在空中汇聚成金钟大吕,罩在了她的周围。竟然阻挡了他的一招攻势。
  叶璟意识到陆吹墨实力今非昔比,好在他也没想过一击即杀,很快就酝酿起第二次攻击。
  就在此时,叶璟突然觉得手上突然一软,似乎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击打了一下,将他全部的力道都松松卸去,四周弥漫的毁灭之威也像是融进水里的棉花糖一样,瞬间消失无踪。他心中一紧,四处张望,发现刚刚想趁机偷袭自己的陆吹墨也是一脸疼痛地捂着手背,她已经意识到来人是谁,面上恭谨乖顺,垂首立在一旁。
  一声咳声传来,叶璟定眼看去,只见一颀长的身影由远及近而来,那人银发高束,眸带寒光,他看了陆吹墨一眼,道:“沈晴闭关,你便安分一些。”
  陆吹墨似有不甘,开口辩解:“我若伤在叶璟手下,自去请罚,不必师公记挂。”
  殷纪望冷然地看她一眼:“你若受伤,她必不忍苛责,只会冲我摆出焦急委屈面孔,徒惹我心疼。”
  陆吹墨嘴角微抽了下,闭上了嘴,恭谨行礼,后退两步站在他身后。她这位冷漠的师公根本对她的死活根本不关心,他只管他的沈晴会不会软乎乎地冲他笑。
  叶璟也已经认出了来人,眸中瞬间只剩下了一片冷淡雪色,他沉默片刻,见殷纪望的视线扫来,这才垂首行了晚辈礼:“涂山胥托我向您问安,他说殷家兄长很是记挂您。”
  殷纪望看向他。
  得益于涂山胥的啰嗦,叶璟知道这人的伤疤在哪里,也知道怎么戳才会更疼。他满意于殷纪望的静默,微微垂首,掩抑住自己的得意。
  殷纪望不说话,抬袖挥手,一阵怪风卷来,叶璟只觉得眼前一黑,头晕脑胀,周围景致陡然一变,眨眼已在百里之外,他胸腹中一阵翻滚,轻轻一咳,嘴角竟淌下血来。
  秦无垢也刚勉强站起身来,见周围已经没了陆煞神和她身边剑灵的影子,不禁长出了一口气,瞥见跪地咳血的叶璟,他心中一紧,连忙上前询问。
  叶璟摇手示意无碍:“惹怒那人而已。”他回忆了下刚刚汹涌的杀意和森严得几欲捏碎他骨头的力量,淡淡地感慨,“涂山胥说的对,他不是不想杀我,而是受制于人,暂时不能杀我。”
  秦无垢也见到了殷纪望,他回忆了下刚刚那人远远化解陆吹墨和叶璟之间难舍难分的攻势,举手投足只觉深不可测,他叹了口气,劝解道:“叶师兄何必自讨苦吃,那人修为高深,何苦惹恼他,不让自己好过?更何况既然他对你并无杀心,以后躲开他就是,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
  叶璟含笑地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男儿行事理当勇往无前,激流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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