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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妙]智能帝国-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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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就是撒加。
他坐在他的位置上,面带那恼人的微笑,双目半闭,10根修长的手指指尖对着指尖,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大厅里终于安静下来,威斯康丁等人终于发现他们的虚张声势起不到预计中的威慑作用,气势反而受挫。
“撒加大人,”威斯康丁用略带责备的口吻说,“遇刺身亡的可是您的父亲,您就没有一句话说么?”
撒加“哦”了一声,方才睁开眼,作状地答道:“我倒是有话说,可诸位大人的话怎么说也说不完,我这作晚辈的又不好打断长辈的话,只好等各位说完后再说了。”
一句话令威斯康丁等人大为光火,撒加分明就是藐视他们!
“……那好,”威斯康丁耐着性子说,“现在我们听听撒加大人的高见。”
撒加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没有推辞。
“各位大人对我父亲的关心,我非常感激,虽然来得迟了些吧,不过总比没有的好,”撒加话里带着明显的讥讽,“我也非常同意你们的话,这是一起阴谋的前奏,要彻查也是肯定的,不过这好像和我接手父亲大人的产业和股份没什么冲突。凶手要查,可我父亲那边的工作也不能停,是吧?”
威斯康丁等人互望一眼,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
“撒加大人是没明白我们的意思?”欧多西斯冷笑着,刻板僵硬的脸上扯出一副很不友好的表情,“史昂大人是在您的地盘里遇害,他一死,您就马上要求接收他的遗产和股份,恐怕不太好吧?”
“又不是我杀的,有什么不好?”撒加直截了当地说。
“天知道,”威斯康丁哼了一声,“撒加大人的总部大厦不是守卫森严么?加上您本身又是一个万夫莫敌的高手,什么人敢来您的眼皮底下干这么大的事?除非……哼!”
“除非怎样?”撒加故作不解。
“您自己心里有数,就不用我多说了。”威斯康丁冷笑着端起他手边的酒杯。
“您心里想的,我能有什么数?”撒加双手一摊。
威斯康丁明白撒加是故意激他,看他们这些反对他的老股东究竟敢不敢把话说到明处,他不禁在心里再一次冷笑,这个后辈,太看不起他们了!
“除非,”他那肉墩墩、圆滚滚的身子突然从宽大舒适的皮软椅里弹了出来,“您亲自下手弑父!”

会议厅里一下子变得异常安静……

撒加仍旧不慌不忙地微笑着,表情平静而愉快,他与正朝着他吹胡子瞪眼的威斯康丁对视片刻,然后把视线转到一个不合适的人身上。
之所以说这人“不合适”,是因为这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卷入这场争执中,和没多说话的撒加比起来,他更加安静,几乎就没说一句话。
这个人就是穆先生。
他正坐在他的位置上专心致志地泡他的茶,连头也不抬一下,看上去根本就对这场争执不感兴趣。
撒加这时候看他就等于分神,和与人交手时分神一样,实在是很不应该,可那意味深长的一瞥却是真实地映入了所有人眼中的。
只一两秒后,撒加便把视线转回来,仍瞧着威斯康丁,那眼神是再明显不过的鄙夷。
“说我弑父?”他哈哈一笑,“这个罪名可不小。”
“否则,史昂大人为什么会死在最不可能的地方?”威斯康丁一双浅蓝色的小眼睛逼视着面前这个气焰嚣张的年轻人,“要我们相信您的清白,您得拿出证据!”
撒加下巴一昂,又是哈哈一笑:“我就等着威斯康丁大人这句话呢!人不是我杀的,我凭什么要解释或者证明?现在是您……欧多西斯大人、巴尔大人、菲迪南大人、约什大人,你们的意思也和威斯康丁大人一样吗?好吧,我就姑且当你们5位大人的意见是统一的,现在是你们仅凭着主观臆断就指我为弑父凶手,需要拿出证据的是你们,不是我。”
一席话说得威斯康丁等人没了言语,他们面面相觑,先是望向穆先生以目光寻求支援,然而穆先生似乎打定了主意置身事外,于是,他们只好硬着头皮强撑。
“我们并不是说您就是凶手,撒加大人,”一向在董事会里扮演“和事佬”角色的巴尔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道,“只是建议您在这个非常时期,对接手史昂大人遗产的事暂缓一下,等我们查出真凶严惩后,您再接手史昂大人的遗产也就名正言顺了。”
“你们无法否定我的合法继承权,又拿不出我弑父的证据,我现在接手父亲的遗产难道就不名正言顺了?”撒加冷笑,“那么,2年前菲迪南大人继承他父亲的遗产并加入董事会时,你们怎么就没话说?”
众人顿时语塞。
“据我所知,外界怀疑菲迪南大人弑父夺取遗产的声音直到现在都很没消失,我不相信各位大人就没有听到,”撒加将讥诮的目光逐一扫过威斯康丁等人,“如果说父亲死了儿子就有弑父之嫌,那么菲迪南大人岂不是该被逐出董事会了?”
“这是谣言!谣言!”菲迪南愤怒地拍着大理石会议长桌。
撒加咧开嘴,嘿嘿笑着,那样子很是得意。
“您别跟我发火啊,菲迪南大人,”他说,“我现在可是和您一样受人冤枉的呢!只是道出一件很不合理的事罢了。”
“没错,没有证据就无端端地说继承了遗产的儿子是杀害父亲的凶手,这太荒唐了!”恼羞成怒的菲迪南不顾一切地大声嚷嚷道,“这照这个理论,那在场各位岂不都成了弑父凶手了么?”
菲迪南这一嚷嚷来得实在太突然,威斯康丁等人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场面因为菲迪南情急之下、无意识的倒戈而陷入了令人始料未及的尴尬。
……穆先生仍在一帝心安理得地啜着他才泡好的茶。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威斯康丁等老股东都会极力反对撒加继承史昂的产业,可他们根本没办法否决撒加的合法继承权,所以不管怎样,撒加成为董事会里第二大股东是在所难免的事。
一件阻止不了的事,他不想插手,与其在这里浪费唇舌,还不如好好考虑之后该怎么对付得了势的撒加。
“我很清楚有些人是怎么想的,”撒加道,“父亲大人遇刺,我再倒台,这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箭双雕,我们父子两人名下26%的股份和亚洲东北部、非洲北部经营区就成了一块一伸脖子就能够到的肥肉,每个人都恨不得扑上来咬一口,那么,这些人,我是否也能怀疑他们有杀人嫌疑呢?”
……
一时间,竟没人敢回答。
谁敢轻易回答?搞不好一回答就成了撒加口中的杀人嫁祸的嫌犯了,这些老股东们原本打算用“史昂死在撒加的大厦里”这张王牌来刁难撒加,可没想到被撒加反将了一军。
“撒加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威斯康丁没了说辞,只好瞪着撒加质问道。
“您瞪我做什么,威斯康丁大人?”撒加皱起眉头,作状地笑道,“我又不是说您,我知道您不在我所说的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的行列中,您是我父亲的朋友,自然也是会相信我、支持我的,对不对?”
威斯康丁愣住了,目瞪口呆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撒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欧多西斯等人有些焦急地看着他;就连穆先生也抬起眼来看着他。
威斯康丁终于张开嘴,却好像忘记了该说什么似地光张嘴不出声。
撒加脸上带着玩味的微笑,头一歪,将下巴倚在自己的一只手掌上:“威斯康丁大人,难道我说得不对?”
……威斯康丁的目光从在场所有股东身上逐一扫过,终于将嘴闭上,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紧接着,他做了一件令大多数人都没想到的事。
他再次张开嘴,哈哈大笑起来!
“撒加大人说得没错!”他边笑边说,“我怎么可能会反对我最好的朋友唯一的指定继承人继承他应得的遗产?我刚才说的只是和撒加大人开玩笑,哈哈,过头了点,撒加大人不会介意吧?”
那一瞬间,所有的人都知道:撒加赢了。

……
“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
在会议厅旁边的偏厅里,欧多西斯对威斯康丁和菲迪南大发脾气。
“一个让人一激就乱了阵脚,一个说话不经大脑,最后都站到了我们的对头那边,”欧多西斯的表情和他的声调一样冰冷生硬,“难道两位大人都忘了我们当初商量好的,决不能让那个嚣张狂妄的小子得逞的?”
菲迪南站在窗边,背对着其他老股东,呷着杯子里的威士忌,一脸的郁闷,几乎就要从杯子上咬下一块玻璃来,倒是威斯康丁显得相当冷静从容。
“你着什么急?”他不紧不慢地吸着雪茄烟,淡淡地道,“撒加那小子想要他老子的遗产,就让他拿去好了。”
“你傻了?”欧多西斯急了,“我们就这样让他骑到我们头上?”
“他以前也没少嚣张过,”威斯康丁满不在乎地道,“拿了史昂的股份和地盘,顶多就是更嚣张一些,有什么了不起?你以为我们撒手了,就没人盯着他了?”
巴尔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从嘴里抽出水烟袋:“你是说……”
“那小子继承了他老子的遗产,他手上就有了26%的股份,加上北非和亚洲东北部那么大的地盘,完全有实力和穆竞争董事长的宝座了,你以为穆会坐视不理?”
……有好几分钟,谁都只看着威斯康丁不说话。
“你们以为,”威斯康丁扯着一脸的横肉冷冷地道,“刚才我们一致反对撒加那毛头小子时,穆为什么一声不吭?他是想让我们来对付那小子,然后自己坐在一边捡现成的,哼,那个断腿鬼,最喜欢玩这一套!”
“……自己是最大的股东,他妈的老是把我们这些小股东推出去干这些掉头的事!”片刻后,欧多西斯咬着牙道。
“依我看,撒加那小子得了势对我们来说未必是什么坏事,”威斯康丁从嘴里抽出雪茄,喷出一个大大的烟圈,“他得了史昂的股份和地盘,就在企业内部形成了和穆两股大势力相峙的局面,我们不妨静观其变,让这两个人自己去斗,如果他们斗了个两败俱伤那就最好,就算还剩一个,你们以为他到时还有什么余力和我们争?”
“……嗯,有道理。”北美经营区代表约什点头道。
“我们就保持中立,让他们自己去争,我们就坐山观虎斗,”菲迪南脸上的表情也舒展开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两个年轻人以为自己有点本事有点运气就不把我们这些老股东放在眼里,哼,”欧多西斯气哼哼地道,“这次我们不插手,让他们,一个手断腿断的残废,一个心理变态的毛头小子,两个人自己斗去。”
“他们两个以前就因为PPX—023的事结了仇,”巴尔道,“本来就是要斗个你死我活的,其实我们一开始就应该这样做了。”
约什很有风度地笑着耸耸肩:“我们的失误,不过现在开始还不晚。”

半个月后,一系列复杂的法律手续生效,撒加继承了史昂名下14%的智能联合企业股份、亚洲东北部(包括俄罗斯、中国、蒙古、日本等国)经营区以及一笔数目不对外公开的遗产,此外,还有大量有形及无形资产,至此,撒加成为了智能联合董事会第二大股东,掌管全董事会最大的经营区,实际势力几乎可以和第一大股东穆先生齐肩。
亚历山大——
撒加坐在他的办公室的一张大沙发上,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个纯银制的精美酒架,酒架上搁着开过的小半瓶红酒,旁边还放着一个盛着半瓶红酒的滗酒瓶和两杯红酒。
门铃响了起来,路尼的面孔出现在门铃视频上,撒加示意他自己推门进来。
“撒加大人,”路尼进来,在他面前立定,“您找我?”
撒加点了点头:“也没什么,刚得了一瓶好酒,找你陪我喝几杯。”
路尼向来都是绷着的脸上总算泛起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我今天怎么会有这样的荣幸呢?”
撒加嘿嘿一笑:“看样子你今天的心情也不错。”
“还好。”路尼回答。
“我认为只要心情不错就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撒加道,“难得的是今天我们的心情恰好都不错。”
说着他做手势叫路尼坐下,路尼一见茶几上的两杯酒都已经准备好了,心知不好推辞,于是在他旁边的小沙发上坐了下来。
酒是已经滗过的,还经过一段时间的“呼吸”,撒加对酒果然相当内行。端起那盛着小半杯红酒的郁金香杯时,路尼注意到那瓶酒架上的红酒标签上有着“AOC”的标志。
“果然是黑品诺的佳酿。”路尼浅尝一口,叹道。
“杜雅克庄园的勃艮第,”撒加闭着眼回味着那绝妙的口味,“虽然算不上是最好的,不过也非常不错了,最好的酒,现在还不是喝的时候。”
路尼笑了一笑,向撒加举起酒杯:“恭喜您成为董事会第二大股东。”
撒加也举起杯子,可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要说恭喜么,我倒觉得你更应该恭喜。”他淡淡地笑着撇了撇嘴。
“我?”路尼不解地道。
“是啊,”撒加笑道,“难道从我那老爷子和我之间的夹缝中暂时得到解脱不是件值得恭喜的事?”
“撒加大人,我……”路尼酒杯几乎没拿稳,正想解释,被撒加一个手势止住了。
“用不着在我面前来对老爷子那一套,”他脸上仍然挂着那抹淡淡的笑意,“你一定认为我恨不得你这个被老爷子派到我身边的眼线死,不过在我看来呢,我对你比任何人都更宽容。”
路尼苦笑不语。
“……要知道,撒加大人,”他思索良久,终于说出了一句很大胆的实话,“在您身边也不是件轻松的事。”
撒加笑了一笑:“不管怎么样你算是解脱了一半啊,等哪天我死了,你不就完全解脱了?”
路尼又再苦笑,他不得不苦笑。
撒加没有进一步解释,而是继续品酒,不知是美酒还是他正深陷其中的暇想令他已有了两分微醺之意……
“我的宝贝……也是爱喝红酒的,”他半闭着眼,喃喃地道,“我们第一次一起喝酒,喝的是西西里亚低地红葡萄酒……他喝红酒的样子,特别美……”
路尼只觉得自己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虽然对撒加和那个合成人奴隶之间的关系已经习惯,而且他也个人也觉得PPX—023有着不逊于他所见过的任何一个绝色美女的容貌,可对撒加提到这个合成人奴隶时所用的那些肉麻言辞他还是有些不敢领教。
撒加径自陶醉着,也不睁眼,便懒洋洋地道:“我知道你和其他人一样,看不起他。”
路尼不敢承认,不过也不好否认。
“像你们这些没见识的人,发现不了他的好处是正常的,”撒加冷笑道,“可我这里要告诉你的是,我既不是一个同性恋也不是一个好色之徒,如果我从一开始就喜欢男人,那么我们之间用不着这么费事,如果我只是冲着他那张脸,那么长得漂亮,甚至比他漂亮的人实在太多了。”
过了很久,路尼放下已经空了的酒杯,缓缓地道:“我知道他是艾雯博士身边最忠实的死士,也是一个出色的合成人杀手和战士,可说句得罪您的话,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他失去了身为一个合成人战士的最起码尊严。”
话一出口,连路尼自己都觉得自己太大胆,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不过,说出的话已经收不回来了。
撒加有些意外地睁开眼睛看着路尼,片刻后才重新露出那从容到有些慵懒的微笑。
“你要是因为这个看不起他,我倒还比较看得起你了,”他咯咯笑道,“顶多就是笨点而已,但不像我想像的那么没骨气。”
路尼不解地望向撒加。
撒加在路尼询问的目光中笑了一笑,道:“你以为他对我顺从是因为他的意志已经崩溃,精神已经丧失了?你以为他现在为什么会服服贴贴地留在我身边?”
路尼很识相地保持沉默。
撒加有些失仪地灌下一大口红酒,咽下,方才不紧不慢地乘着酒意道:“他留在我身边,是在等机会。”
机会?路尼更糊涂了。
撒加淡淡一笑,举着杯子,从下往上地欣赏着那摄人心魄的红。
“他在等我坐上智能联合董事长位置的那一天,”他一字一句地道,“董事会里,穆、威斯康丁、欧多西斯……哪一个没有想坐上这位子的野心?我要坐上董事长的位子,肯定会有一番激烈内斗,等到我当上董事长时,企业一定元气大伤,到时,他只要杀了我一个人,就算企业不垮,也都差不多了。”
路尼愣愣地坐在那儿,听着撒加每说一个字,每听一个字,他的心都凉一截……
“不可能……”
撒加从容不迫地笑着,他应该是很早以前,不,或者可以说是一开始就知道卡妙留在他身边的动机,可他似乎甘之如饴。
“我死之后,剩下的交给那不中用的联合政府就能解决,这比一个一个地去刺杀董事会的股东来得实际。”他缓缓地道。
“可是……”路尼惊道,“可是……”
“可是什么?”撒加剑眉一扬。
“可是……”路尼差点找不到说辞,“可是……这绝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撒加啜着杯中的红酒,问。
“难道……他就不念和您的情份……”路尼不敢再说下去。
撒加哈哈一笑。
“所以我说你不懂,”他轻蔑地瞟着路尼,“这就是我爱他的地方。他不论何时何地都清楚自己该做什么,而且永远不会为私情而迷失。知道我该死,他就一定会杀我绝不会手软,他的意志比任何人都强,在这个世界上,人类也好,合成人也好,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他?”
路尼矇住了,整个人几乎快要背过气去,他原以为史昂的死换得了他暂时的平安,没想到的却是令他陷入了又一次的危机中。
撒加要是还在,他还有一个栖身之地,要是撒加一死,身负合成人兵种设计师的他终有一天只能沦为平息民愤的政治牺牲品。
撒加没有理会路尼,起身,突然大声地、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有几个人比得上他?”
那样子,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整个世界听。
路尼面色铁青,低垂着头,不语。
“后悔以前没帮老头子除掉他是吧?”撒加背对着路尼,冷笑道,“省点心吧,你后悔不着。我说过,我这条命是他的,我的一切,他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我的地盘上,他爱杀谁就杀谁,就算要杀我,也没人能阻挡,否则,阻挡他的人就会死得很难看。”
“……”
路尼很想说如果任那个合成人奴隶这样做,不但撒加自己的性命,连整个智能联合企业也会给赔进去,可是他没有说出口,因为撒加非常清楚这一点,尽管路尼难以理解这种超出人类理智范围的感情,可他已经明白,如果说撒加有什么目的,那就是用他性命的终结和整个智能联合企业的毁灭作为礼物送给那个合成人奴隶PPX—023。
……这实在太疯狂了!
不仅如此,路尼还想到了另一件事。
卡妙的最终目的是要等撒加当上智能联合的董事长、智能联合也因为董事长之争而元气大伤时杀死撒加,使智能联合走上毁灭一途,因为他要做的是“等待”,所以他一直都安安份份地待在撒加身边,那么,现在史昂的死会不会是因为卡妙着了急,不愿意再等而一手所为的呢?
这个,撒加心里是不是也有数呢?

……
当撒加推门进来时,恰逢卡妙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他没有多看撒加一眼,背过身往窗边走了几步,继续用毛巾擦拭着那头仍在滴水的长发。
撒加不露痕迹地一笑,关上门,走过去。
“我来。”他出其不意地从卡妙手中“夺”走毛巾,盖在他的头上,力道适度地揉搓着那一头石青色的长发。
卡妙也不拒绝,闭上眼,任由撒加修长的手指有力又温柔地在自己的头上、发间、耳鬓、颈部各处按摩着……
“宝贝,是你做的吗?”撒加突然问出一句莫明其妙的话。
卡妙很清楚撒加是指的什么,不过他仍然像没听到一样,不吱声。
等了几秒,确定得不到回答后,撒加才满不在乎地笑了一笑。
“没关系,”他说,“是不是你都不要紧,只要你高兴,怎么都好。”
……将卡妙的头发擦到半干后,撒加随手扔下毛巾,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则在他面前半跪着,好直视他的眼睛。
“我有东西给你。”他神秘地对着卡妙微笑,那样子甚至有点像一个兴致勃勃的孩子。
说着,他从衣袋里掏出一个软皮首饰盒,打开——
盒子里的软皮垫子上嵌着两枚配套的白金对戒,样式简洁,上面各镶着一大两小三粒钻石,在那打磨得十分光滑锃亮的白金指环上放着炫目的光芒。
撒加面带微笑,从盒子里取出其中一枚较大的戒指,套在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接着,又将那枚较小的戒指取出,轻轻捧起卡妙的左手,将戒指套在那只手的无名指上。把这一切做完之后,他像完成了一个神圣的仪式般,带着无比幸福的微笑,用自己的左手把卡妙的左手捧到唇边,郑重地吻了上去。
卡妙微蹙眉头,还是不说话。
“结婚是男人和女人的事,我们用不着,可我想戒指还是必要的,尤其……”撒加说到这里顿了顿,微笑着又道,“我希望它能成为我们之间永恒的一个见证,戴着它,你会一辈子在心里记住我,想忘都忘不了,就像这个。”
他说着伸手探到卡妙的右耳耳边,逗弄似地拨了一下他一直戴着的那枚红宝石耳坠。
“你戴着那个女人给的耳坠,就永远都忘不了她,”他说着收回那只手来,按在自己胸前,“我戴着从你那里得来的耳坠,我就永远都忘不了你。我希望,至少只是希望,你戴着这枚戒指,就永远不会忘记我。”
卡妙搭拉着眼皮不作声。
“答应我,”撒加笑着再次把卡妙戴着戒指的左手捧到唇边,“永远都不要把这戒指摘下来。”
说完,他继续吻卡妙的手,从手背到掌心,从每一根手指的指腹到指尖,不放过任何一个他能吻到的地方……
隐忍中,卡妙的眉头蹙得更深更紧,对他来说,撒加的温柔只是自己达成目的的障碍,因此,撒加对他越温柔,他就越会下意识地逃避。
……他差点就要硬生生地从撒加的亲吻中抽回自己的左手!
但是撒加很及时地停下了,也许是感觉到了卡妙的手上生出的那一点僵硬,他盯着卡妙看了一会儿,把卡妙的左手轻轻地放回他的膝上,然后拉过他的另一只手,一起握在自己的双掌中。
“我不是想把你当成女人来对待,”他柔声道,“我只想对你更好一点,也许我的方式不对。”
卡妙仍然保持着那冷冰冰的沉默。
“所以我希望你能开口跟我说说话,”撒加继续道,“告诉我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还缺少什么,需要我做什么,你知道为了你我任何事都肯做。”
卡妙还是不说话,他的目光慢慢地移到撒加的左手上,那根手指上原本是戴着另一枚戒指的,可现在已经换成了对另一个人誓言的见证。
他已经记不起撒加是什么时候把那枚结婚戒指摘下来的了……
撒加见卡妙一直盯着他的左手看,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抬起那只手,笑了一笑,道:“已经过去的事,再怀念也于事无补,不过我还是感谢她和孩子,如果不是他们,我不会遇见你。”
卡妙脸上终于泛起一丝惨淡的苦笑。
“如果你死了,”他开口道,“我是不是也永远不能把它摘下来?”
撒加没料到卡妙会突然开口说话,更没料到卡妙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愣了一愣,随即笑着回答:“我希望如此,不过死后的事,我没办法干涉。”
卡妙冷漠的表情中又渗入了些许茫然,他抬起那有些空洞的眼睛看着撒加。
“如果我死……”
才刚说出几个字,撒加的手便掩住了他的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行了,宝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也永远都不会把戒指摘下来。”
“……”卡妙沉默。
撒加又拉起卡妙的左手,让他的掌心贴着自己的脸轻轻摩挲。
“我说过,”他的微笑中带着一种怪异的成份,“死后的事,我没办法干涉。”

……

葡萄牙,里斯本——
联合政府7年前在这里设立了一幢办公大楼并派重兵把守,对外宣称是他们的环境监测部门驻欧洲的支部,可事实上,这幢大楼在建成的一年后便由另一个特殊的政府部门悄悄入主了。
“亚洲东北部的经营权和那14%的股份已经顺利移交了吗?”
诺大的办公室中,连秘书在内总共只有4人,一个面貌上有明显亚裔特征的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后,面色凝重,刚才那句话就是他说的。
“动作真是够快的,看来儿子想继承老子的遗产想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吧?换了我也许比他还急,”隔着办公桌,一个面容俊美的青年人淡淡地笑道,“智能联合里举足轻重的一个大人物死了,就等于一张桌子突然被人砍去了一条腿,不管是董事会里的哪一方势力,要下手都必须得快,否则牵扯出来的事情更多。”
“他们再快,也没办法一下子解决他们现在面临的所有所有问题。”俊美青年身旁坐着的一个一身戎装的黑发男人道。
办公桌后那年纪较长的亚裔男子轻叹一声:“我们自己的问题也不少吧?这场莫名其妙的战争已经把我们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资源和民众的信任消耗到了最低。”
说到这里他没有再说下去。
“这就是我们需要智能联合的原因,”那黑发军人道,同时脸上泛起一丝自嘲的冷笑。他的面容和他的目光一样犀利,本就给人一种不易亲近的感觉,这一笑,更是让人不敢直视,“讽刺的是,这些问题都是他们自己一手造成的。”
“修罗将军,现在战况如何?”亚裔男人问那黑发
那黑发军人略一场眉,道:“不太乐观,不过还好能撑住。值得一提的是合成人反抗组织现在已经成了我们一支不可缺少的战力,不久前,他们在喀布尔牺牲了3000人进行自杀式防御战,将2万多合成人联军的精兵部队拖住了近40天,为喀布尔4万5千军民的安全撤退争取了时间,而那3000人却全部战死、无一生还。”
立在亚裔男子身旁的秘书不由得抽了一口冷气。
那被称作“修罗将军”的黑发军人注意到了秘书一瞬间的失色,表情中终于泛起一丝暖意。
“差点忘了,不应该在女士面前提这么残酷的战争,”他的话里甚至带上了一点调侃的味道,“我是个军人,职业习惯,还请见谅。”
那金发雪肤、俏丽可人的年轻秘书笑了一笑表示并不介意。
“还是回到智能联合董事会里的内讧上去吧,”黑发军人又道,“上面不是说要安排人和那些股东们面谈一次么?定下来没有?”
亚裔男子摇摇头:“我和他们通过电话,但他们都拒绝以真面目见人。”
“说起来,听说监察官先生和这次被刺的那个股东有点交情。”那留着长长深蓝色头发的俊美青年道。
亚裔男子道:“也谈不上什么交情,只是见过几次面罢了。”
“他的儿子继承了他的产业之后,已经是智能联合董事会的第二大股东了,不知道可不可以从他身上着手?”
亚裔男子想了想,道:“我会去试试,只是不知道成功的几率会有多少。”
“我听说那个被刺的股东生前是智能联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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