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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妙]智能帝国-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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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织小姐是希望我替你保这趟镖吗?”莎尔拉看着纱织那双美丽的眼睛问。
纱织脸上浮现出一丝闪烁的笑意,她毫不躲闪地对上了莎尔拉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一字一句,柔声说:“恕我直言,莎尔拉小姐大概做不到。”
莎尔拉愣了愣,她没想到面前这个如同天上的白云一般温柔高雅的少女竟会说出如此锋芒毕露的话,看来她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说的不错,”她大大方方地承认,“我没本事在智能联合的爪子里跟他们争食吃,既然纱织小姐知道这一点,那找我又是为了什么呢?”
“那是因为我想委托一个人保我这趟镖,可是我找不到他,而且从传闻来看,他也未必会接受我的委托,听说莎尔拉小姐和他很熟,所以我希望……”
她没有再说下去,莎尔拉却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原来是要她当中介人啊!她在心里叹着气。
纱织看着她,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期盼,可莎尔拉却不自然地垂下头去啜着杯子里的桑格里酒,籍此躲开她的目光。
“……纱织小姐,”当对方终于忍不住要开口时莎尔拉突然抢先了一步,“你的意思我已经完全明白,你想找的人是谁我也知道,可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为什么?”纱织难掩面上的惊讶之色,不甘心地追问。
莎尔拉沉默着,她在考虑措词,怎样才能完整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又在最大程度上守住朋友的隐私。
“他这一年来的状态不好,一直没有接任何生意,”她终于回答,“而且……他自身都难保了,更遑论是保你这趟镖。”
纱织静静地思索着莎尔拉的话,良久,她才昂了昂头,不慌不忙地说:“我就要他。”
莎尔拉瞪了瞪眼,随即苦笑,这个娇滴滴的大小姐骨子里还真是够倔。
“他的状态不好可以想办法恢复,他身处困境也可以先行解决,可我这趟镖非他不行。”纱织的声音依然温柔,但却坚定得有些强硬。
莎尔拉眼珠子转动着思考对策。
“请您大可放心,”纱织继续说,“我会按保镖行业的公价付您双倍的钱。”
莎尔拉“哼”了一声,冷笑道:“纱织小姐,你别瞧不起人,我莎尔拉向来不收无功之禄。”
“我并没有轻视您的意思,请别误会,”纱织笑道,“只是我知道您那位朋友是个极难说动的人,要请得他出马少不了您的帮助,说不定还得耗去不少人力物力,您当然不会愿意白忙一场,我也不好意思用一点蝇头小利来打发您这样的人物,对不对?”
“纱织小姐,我还可以给你介绍其他能够胜任的人选,不会比那个人差,这世上也不止他一个人有能力和智能联合对着干,如果硬要选一个不在状态的人来保你这么重要的镖,那只能是把自己的性命和你手里的东西往智能联合口中送。”莎尔拉再一次试图劝这个看似乖顺实则强硬的少女放弃。
“我就要他。”纱织微笑着重复了一遍。
“纱织小姐,你这又是何必……”
“因为他是最好的。”纱织说着,用饮料杯中的玻璃棒沾水在桌子上写出一个由4个字母拼成的名字——SAGA。

两天后,莎尔拉带着这个神秘的紫发少女来到亚历山大。
……
“你真是胡闹!”
加隆发火了。被莎尔拉誉为“连只鸡都杀不死”的加隆对人向来没什么脾气,一向大大咧咧惯了,就是被人打了一耳光也可以用几句玩笑话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尤其是在莎尔拉面前,他别说是公鸡,就是一只小鸡也杀不死,可他现在是真的发火了,而且是对莎尔拉发火。
“你不知道他现在什么样子?要他去保这个小姑娘的镖?说不定两条人命连带那个什么东东都一下给玩完了!”
莎尔拉不慌不忙地慢慢啜着加隆给她端来的冰茶。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她悠然道,“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加隆那只点着脑门的手猛地一下甩开:“难道你没告诉她我家老大身上的伤还没好透吗?”
“身上的伤可以治,”莎尔拉不以为然,“她已经明确表示,只要不是十年八年的,她愿意等。”
“那这里呢?”加隆用食指戳戳自己的心口。
“你别跟我说这个,”莎尔拉做了个制止的手势,“他要是条汉子,就得凭自己的力量来克服。”
“……那,”加隆终于狠下心使出杀手锏,“他现在随时随地都可能吃枪子儿呢?”
莎尔拉放下杯子,斜眼盯着加隆:“这就是我答应那小美人的主要原因。”
“……”加隆语塞,同时也准备听下去,他知道莎尔拉不说没来由的话。
莎尔拉向门口探了探身,确定纱织没有躲起来偷听,她多少还是得防着这大小姐一点。
“你我都清楚撒加的本事,”她示意加隆凑近些,放低声调说,“其实要解决这件事对他来说并不算太难是不是?”
加隆嘿嘿冷笑:“那你认为他要怎么解决哩?现在那杀千刀的家伙连根头发都找不到,对空气解决呀?以前是一出门就担心会挨枪子儿,现在可好了,在家里都差点呜呼唉哉、嗝屁着凉,你倒说说看,该怎么办?”
莎尔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总觉得……他是怕了。真心的努力被这样毫不留情地驳回,也许他受的打击太大了。”
“你把我老大说得太不堪一击了吧?”加隆不屑地翻着白眼,“敢当着众人的面承认和那块石头有一腿,这丫就已经够大无畏的了!”
“你才不了解你家老大呢!”莎尔拉满不在乎地挥挥手,接着又若有所思地说,“他这次太认真,而他……做得又太绝……”
加隆沉默,他虽然也认为这种做法太过分,但也不敢保证自己站在那个人的立场上不会做相同的事。
一年了。
这一年里发生了很多事,而这一年的时间似乎很短,又似乎很长。
莎尔拉抬起头看着加隆:“所以这事迟早得解决,不能永远这样下去。”
加隆搔搔脑袋,他再也无法反驳莎尔拉了,反正这小妮子是他天生的克星。
“而且,”莎尔拉又有些得意地笑着眨眨眼,“有那小美人在,那个人也不好轻易下手是不是?”
加隆也开始头痛。
“我跟你说,那家伙疯了,他……”
“他不会,”莎尔拉打断了他,“他不会伤害无辜的,从某种角度上说,他和你哥一样,都是个不折不扣的死心眼儿。”
“……”加隆再次语塞。
“所以,带我去见撒加。”莎尔拉笑眯眯地拍着加隆的肩膀。
“……你就这么确定他在我这儿啊?”好半天,加隆才嘀咕着挤出这么一句话。
莎尔拉点点头:“我还真就这么确定。”
“为什么?”加隆还是不甘心。
“切!”莎尔拉又不屑地挥挥手,“你也太小看我了吧?他每半年都要来给他老婆孩子扫一次墓,你当我不知道啊?”
“……”

“……为什么非找我不可?”
墓碑前的高个子蓝发男人继续着他的清理工作,头也不回地问。
莎尔拉向身旁的纱织递了个眼色。
“因为您是最好的。”纱织不改那淡淡的、自信的微笑。
蓝发男人这才转过脸来,看了她一眼。
“我最好?你听谁说的?”声调冰冷而淡漠。
“很多人都这么说,”纱织微笑着说出很早以前就准备好的话,“毕竟您名声在外呀!”
“用不着给我戴高帽子,”撒加说,“我不吃这一套。”
纱织笑而不语。
“你们走吧,”撒加继续清扫着墓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莎尔拉冷笑:“你就是静得太久了。”
“不关你的事。”撒加淡淡地回答。
纱织走上前两步,对撒加深鞠一躬:“撒加先生,拜托您!”
“不。”撒加回答得很干脆。
“为什么?”纱织追问。
“我现在不行。”撒加回答得很直接。
“莎尔拉小姐对我说过了,”纱织道,“我可以等您把您的事情解决。”
“没那么容易,”撒加黯然道,“我花了半年时间,没用。”
“可是……”
“没有可是,”撒加打断了她,“不行就是不行。”
说着,他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撒加!”莎尔拉追出两步,“你就不听听委托内容?”
撒加一步也不停,不接的委托,当然也就不用听内容。
他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
“撒加!”莎尔拉大喊道,“智能联合也和这事有关哦!”
这下撒加停了下来。
“不要再和我说智能联合的事。”他冷冷地说。
“你怕他们了?你想半途而废吗?”莎尔拉追上去。
撒加不语。
“那就是说以后智能联合想为了他们的阴谋杀什么人,想可以像杀雅塔卡玛那些合成人一样杀吗?”
撒加浑身一震,蔚蓝色的眼中射出一道异样的光芒。
其实到现在,到底是不是智能联合杀的人,撒加还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也就是抱着“不能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的念头,他才活到了现在,莎尔拉很清楚这一点,她故意这么说,把雅塔卡玛基地里那起悬案和智能联合牵扯到一起,估计撒加不能不听下去。
……
“这就是祖父托我转交的东西。”
看着面前的黑色铁箱,撒加没有说话。
加隆围着放铁箱的桌子转了两圈,没看出有什么特别。
“祖父曾说过,如果它落到智能联合手里,后果将不堪设想,临终前一再叮嘱我,就算是拼上性命和家族的一切都一定要把它送到澳大利亚一位姓穆的博士手里。”
“姓穆的博士?”莎尔拉脱口而出,“你是说穆先生?”
纱织不解地睁大眼睛。
“是不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留着和你一样的淡紫色长发,看起来很年轻的那个欧吉桑?”加隆忙不迭地问。
纱织脸上露出些许尴尬的神情,她看了看加隆,又看了看对面一声不吭的撒加,在心里比较着这对孪生兄弟的不同。
“是的,”她点头,“虽然我并未见过本人,但祖父对我说起过他的外貌特征。”
众人的目光又都落到那黑铁箱子上,心里猜测着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他们这份好奇心不是没来由的,这个黑铁箱子令他们不由自主地想起艾雯博士的遗物、一年前雅塔卡玛发生的惨剧,还有……同样是遗物,同样是智能联合想要得到的,同样都要交到穆先生手里。
撒加久久地盯着那个箱子,突然开口问:“你的祖父有没有说过为什么要把这个箱子交给穆?”
纱织微蹙秀眉,摇了摇头。
撒加眯着眼打量面前这个漂亮的日裔少女,牵动了下嘴角,道:“那你还愿意为了这个箱子卖力,甚至拼命?你真的相信问都不问就相信你祖父的话?”
他那冰冷又充满了不屑的态度使纱织有些不悦,她哪里知道她的这份不问缘由的忠诚和执着让面前这个深沉、冷峻又有些忧郁的男人想起了藏在他心底的那个最令他心痛的人。
“撒加先生,家祖父的临终遗嘱难道还不能成为理由?”她盯着撒加的目光变得凌厉,“那好,让我说些你们男人比较能接受的、大义凛然的理由吧,智能联合现在正在全球实行经济垄断,还自己建立了军队,已经能和联合政府对峙了,过不了多久他们准会进而实行政治垄断,要是全球都落入他们的控制,我们人类世界还有什么希望?您认为我该把祖父留下的东西双手奉上是吗?”
“纱织小姐,”莎尔拉忙起身相劝,“他不是那个意思……”
“莎尔拉小姐,多谢您带我来亚历山大,不过我想我还是白跑了一趟,”纱织说着站了起来,向众人深鞠一躬,“如此麻烦您我非常抱歉,我看我找错人了!告辞!”
她抓起手提包,抽身就向大门走去。
“慢着。”撒加突然叫住她。
纱织在门口停住脚步,回过头。
“……你的委托,”撒加头也不回,一字一句地说,“我接了。”
纱织有些讶异地看着这个孤僻而古怪的男人,心里疑云顿起,他看起来不像是经不起激将法的人,当然更不像一个没有立场没有主见的男人,为什么之前对她的委托断然拒绝还出言讥讽,现在却这么快改变主意了呢?
“别问我为什么改变主意,”撒加看也没看她一眼,却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总之我接下你的委托,就会全力以赴。”
沉默片刻后,纱织回到原位坐下。
“尽管不明白缘由,可我还是非常感激您,”她说,“我会付高额报酬的。”
然而撒加毫不领情:“既然提到报酬,还是收起你的感激吧,这只不过是交易而已。”
刚回到脸上的笑意又僵了一下,纱织发现自己完全无法理解面前这个男人,虽然有着英俊到能令绝大多数女人一见倾心的面容,高大健美的身躯和深沉迷人的气质,脾气却是坏得要命,性格也古怪得透顶,相比较之下,这个粗枝大叶的弟弟还更讨人喜欢些。这样一个男人真是传闻中最强的冒险家吗?既然是最强的,为什么现在会变得这么颓唐?既然是最强的,他的生命又如何会到威胁?
可以肯定的是,他有很重的心事。
“我还有两个条件,”撒加说,“你要是能接受,交易达成,如果不能接受,你另请高明。”
纱织做了个“请说”的手势,等着看这古怪的男人会开出怎样苛刻的条件。
“第一,我现在的状态,的确没法同时保护你和这箱子的安全,所以,我要找一个帮手。”撒加伸出第一根手指。
纱织点头,心里觉得这个条件有些出乎意料地轻松。
撒加接着伸出第二根修长的手指:“第二,对于那个人的一切,以及在任务完成之前我和他之间所发生的一切,你不许过问,更不可以插手。”
“……”疑惑中,纱织点点头,但还是问,“那个人,可靠吗?”
撒加点点头,不语,可表情变得有些黯然。
纱织思索过后,爽快地说:“好,你推荐的人我信得过,我们这就动身去找他吧,我们在哪里能找到他?”
撒加又摇摇头:“不知道。”
“你说什么?”纱织几乎要跳起来,他自己要找的帮手,居然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那这个帮手要怎么找?
“我会找到他,”撒加再次看穿了纱织的心思,直截了当地解答了她心中的疑问,“你用不着等太久。”
说着他便走回房间,锁上门。
……整个晚上,他都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停地打电话、发送电子邮件、在网上收集信息,连晚饭都没下楼去吃,加隆和莎尔拉对此都不以为然,说这是他的习惯。
第二天一早,他已经收拾好一切,叫纱织和他一起上路。
纱织一边收拾行李,一边疑惑地看着把东西一件件搬上车的撒加的背影。
“他昨天都没有睡吗?”她不禁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算什么?”在连接着十部显示器的电脑前忙碌的加隆不冷不热地插了一句,“他还有一连10天不睡的记录。”
纱织微微蹙眉,显然是不信。
“所以我说你来得不是时候,小美人儿。”加隆最后一句话里多多少少有一些让人不舒服的成分,这令纱织有些不解,在她的印象中,昨天加隆对她还尚好,今天却一下子就变了,难道他哥哥彻夜不眠是她造成的?
她想着转头又看了加隆一眼,只见那个一直都是笑呵呵的男人只将视线停留在面前的显示屏上,再也没有看她,脸上竟浮现起一丝轻视的冷笑。
尽管心里有些不悦,但她毕竟还是个心胸豁达的人,一笑置之。
“我们要去哪里?”上车时她问。
“巴西。”
此后撒加再没有说过一句话,路上,他一直沉默,双眼定定地望着前方,像是在出神地想着什么。他自己和莎尔拉都说过,他的状态不好,身为一个外行的纱织一直都不明白他们指的是什么,可现在她明白了,自己的预感没错,这个男人有很重的心事,以至于他无法集中心力投入别的事,此时如果突然冒出一帮人来袭击他们,或是有人暗地里偷袭她,也许他能很轻易地把他们全都消灭掉,可他无法保护自己的安全。在这种情况之下,找一个帮手是很明智的,只是不知道这个帮手会是什么样。
然而当撒加带着她通过空间走廊而没有遇到任何阻拦时,她还是隐隐感到这个男人的影响力超乎了她的想像,要是换了其他人,哪怕是十几个甚至几十个,要护着她从空间走廊通行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事。从这一点,她已能猜到他的实力有多强。
可这么强的一个男人,又是谁会对他造成这么大的打击,又有谁能威胁到他生命的安全?聪明如纱织也实在想不通。
他们来到了巴西第二大城市里约?热内卢,又马不停蹄地驱车而行,纱织很想再问要去哪里,不过当她看到撒加耳里塞着耳机在收听着什么,又不好随意出声打扰,于是也只好沉默。
……车速一下子快了许多,她不禁转过头去,只见撒加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地严峻和焦急,她猛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想问,可视线落到撒加那双微微颤抖着、几乎要把方向盘握碎的手上时,几次到嘴边的话又咽回了肚里。
不多久,他们的越野吉普车在一家小酒馆门口停了下来,撒加跳下车便急不可待地冲了进去,纱织只好跟着,她毕竟是大家闺秀,不能这么风风火火地,因此走得较慢,进大门时,她条件反射地抬头看了看酒馆的名字——迷幻水晶。
她跟进去时,没有见到撒加,于是找一个酒馆的伙计打听。
伙计很冷淡地往后门指了指,没有多说什么。
纱织更觉得奇怪,一般的酒馆伙计对客人,尤其是她这样衣着华贵的客人应该很殷勤才对,可这家酒馆伙计的态度太不合常理了。
她本能地觉得这和撒加有关,因为她和撒加同来,所以不受欢迎,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撒加在这里不受欢迎?他来这里是找他说的那个帮手么?在一个不欢迎他的地方?
穿过后门来到后巷,她正好看见撒加和一个只有一只眼睛的绿发少年说话,两人都像认识对方,但样子很不客气,像是随时会争吵起来。
“不算今天这次,你之前已经来过21次了,”绿发的独眼少年面上的讥诮之色再明显不过,“我都替你算着。”
“知道我的来意就好,”撒加背对着她,声音低沉阴郁得有些可怕,“告诉我他在哪里!”
“这话你问过不下百遍了,”独眼少年冷笑道,“我很有耐心地再回答一遍——我不知道。”
“你撒谎!他现在除了你这里无处可去!”
少年那只独眼里忽地闪过一丝怨毒,脸上的肌肉也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这使他看起来竟意外地狰狞。
“你也知道他现在无处可去,这是谁害的,你比我更清楚。”少年那同样冰冷的声调里也渗入了一丝愤恨。
纱织看到撒加背对着她向那独眼少年举起了双手,像是要动手打人了,可那双举起的手却在不自觉地颤抖着。
良久,他才开口,一字一句地道:“……不用你说,我很清楚,而且一辈子也忘不了!”
“那你觉得你还有资格来问我他的下落吗?”独眼少年恢复了平静,问。
“你这么说,就是说你知道他在哪里!”撒加不可抑制地提高了声调。
“没错,”独眼少年毫不退缩,“我知道他在哪里,可我绝不会告诉你!我绝不会再让你有机会害他!”
沉默片刻后,撒加低声问:“他对你说了什么?”
独眼少年再次冷笑:“你认为,他现在还能说出一个字来吗?”
“我从没想过要害他……”撒加黯然道。
“那他现在一副不人不鬼的样子是拜谁所赐?”独眼少年突然跳起来大叫,“你没想害他都能把他害成这个样子,要是你有心害他又会怎么样?”
……即使相隔一段距离,纱织也能听到撒加那沉重、凌乱、带着不规律颤抖的呼吸声。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撒加终于强行压下了胸中那翻江倒海一般的情绪,“我得马上找到他,他很危险!”
独眼少年冷笑。
“你……”撒加忍无可忍地揪住独眼少年的衣领,“刚才你没听私家电台的新闻吗?”
独眼少年似乎感觉到撒加不是在虚言恫吓,皱起眉头。
“他去刺杀智能联合的股东了!”
……
车在飞速行驶中。
纱织还记得那独眼少年在撒加说出那句话后眼中的惊惶之色,她很想问他和撒加口中的“他”是谁,不过看撒加的脸色就知道不用问了。
街上很乱,到处是骚乱的人群和来来回回的警察和警车,略通葡萄牙语的纱织大概听得出当地的某个大人物刚刚被刺了。在这个动乱的社会中,合法的新闻媒体抢第一手新闻和发布第一手新闻的速度绝对比不上私家电台,这种私人建立并运营的电台虽然规模比不上合法的新闻媒体,但他们在当地拥有相当多的眼线,一旦发生什么有新闻价值的事就会立即通过手机通知到他们那里,紧接着,私家电台的骇客就能在几分钟之内从任何一家企业或是政府的间谍卫星偷到一条线,得到现场的详细情况,于是事情发生一个小时内,私家电台就能做成一条完整的声讯新闻。纱织分析那个被刺的大人物,应该也就是撒加口中的智能联合的股东十有八九都已经死了,自智能联合建立以来,不要说刺杀股东的事发生得少之又少,单说成功的例子,这倒还是第一次。
如果这个刺杀智能联合股东的人就是撒加要找的帮手,那么他在能力上还真是无可挑剔,纱织于是把自己的好奇心转移到分析和这个人同行的利弊,这样她不至于一路上惴惴不安,也用不着打扰自己身边这个不好惹的男人。
撒加的全身和神经都紧绷得像一根快要拉断的弦,他觉得一年来自己从来没这么紧张过,一方面是因为担心那个人会出什么意外,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半年没见了,现在的他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还像半年前那样?他想起艾尔扎克说的那句“不人不鬼”,心里又开始隐隐作痛。他不敢看他那个样子,他会时时想起他变成那个样子是自己害的,可是又不能不见他。半年了,半年没见面,这半年对他来说就像半个世纪,他想见他,想好好爱护他,想好好和他相处,想让他忘记过去所以不好的记忆……可是他已经尽力了,天知道这半年来他放弃了所有工作,想尽一切办法找他、给他传信息,告诉他雅塔卡玛的事是误会,他没有同智联合合谋来害他,更没有把那把该死的脉冲手枪给米罗来害他!可他给的唯一回应就是下一次的狙击。
他很冷静,意识到和他近身搏斗是赢不了的,所以选择了狙击。
他也很有耐心,半年里只对他开了4枪。
第一枪是在加隆的往宅里,隔着玻璃窗,他用他手中的“沙漠之鹰”一枪打在他的左胸。那一枪十分狠毒,他在那原本就已经威力强大的玛格鲁姆子弹上作了特殊处理,制成了达姆弹,子弹一射入身体就会爆炸,饶是他的心脏位置偏上,那一枪也险些要了他的命!
2个月后,他才能勉强行动。
中枪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知道他恨他之深,已经到了欲杀他而后快的地步。
然而他不愿意放弃,躺在病床上时,他就不停地想办法联络他,试着解释误会,可很快便等来了他的下一颗子弹。
一颗从远程狙击枪里射出来的冰弹,如果不是胸前那枚红宝石吊坠,子弹早就射中了他的肺叶。那颗子弹里还加了麻醉药,是想使他的肺部麻痹,让他窒息而死!
所以他只好穿上了防弹衣。
于是第3颗子弹成了唯一一颗没有伤到他的子弹,虽然射中的位置正好是他心脏的正确位置。
他在心里对他大声疾呼,想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他知道,可是那一次比一次更冷酷的子弹却在不断地瓦解他的意志。
想见他,想当面向他解释、向他道歉、向他赔罪,可是没有回音,他的心已经随着他失去的声音一起封闭了,拒绝再和人类交流。
他现在真真正正地成了一部杀人机器。
第4颗向他脑袋射来的白金子弹就是证明。
如果不是那根链子断了,如果不是他俯身去捡那枚他视如生命的吊坠,那颗子弹会射穿他的脑袋。
现在终于能见他了!终于能见到他了!

在一家废弃的木材厂前,车停了下来……

“你在这里等着,我不叫你不要乱动。”撒加带上微波雷达接收器跳下车。
纱织很想说些什么,可她很聪明地闭上了嘴,点头。
于是撒加转身向工厂里走去,微波雷达上只显示了一个生命反应,如果艾尔扎克说得没错,那就是他。留在原地一动不动,要是正常状态的他,这个距离里有人靠近应该会立即察觉吧?他怎么了?是受伤了吗?撒加拼命控制住狂跳着的心,尽量放轻脚步往那边慢慢地靠近。
撒加才离开视野范围,纱织立即下车,尾随上去。她不敢跟得太近,怕撒加发现,却因此很快跟丢了。
她慌慌张张地在昏暗的工厂中一路小跑,凌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厂房中引起不小的回响,就像有一个无形的人在身后追着她似的,她又惊又怕,总担心黑暗中会突然跳出个什么怪物一口吞了她!好不容易看到前方出现一片亮光,她急急忙忙地奔上前去,却被地上突然出现的一条黑影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原来这是她自己的影子。
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刚才紧绷着的心一下子放松了许多,朝着那唯一能令她安心的亮光慢慢移了过去。
走出厂房,她便看到远处一个似人形的黑影。
是人吗?她不敢肯定,毕竟距离远了些,灯光也不够亮,周围还有一堆堆的原木挡着视线,想着,她靠近了些。
……应该是个人,远远地倚着一堆原木而坐,垂着头,一动不动。
……靠得更近了些,纱织看出来了,那是个人,只不过一点活人的气息都没有,像是死了,不难看出那张侧面细致美好的轮廓,若真是死了还挺可惜的。
纱织四下里望了望,这么空旷的木材厂,不会有其他人的,撒加要找的,不会就是这个死人吧?
她正想着要不要上前去看看,撒加出现了。
他从另一边,慢慢地、小心翼翼地走到那人面前,站定。
灯光太暗,看不清撒加的表情,他只是站在那里,垂着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坐在地上那个死人,看上去很有些哀悼死者的意味。
昏黄的灯光把这一立一坐、一生一死的两具躯体拉成了两幅漂亮的侧面剪影,纱织一时间竟看得痴了。
……
靠着原木堆而坐的那具“尸体”突然动了动,慢慢抬起头来,原来竟是个活人!
接下来发生的事简直令纱织来不及反应——
她听到了一声枪响!
紧接着,撒加自她的视线中一闪身,竟消失不见了,一直坐着那人也一下子跃了起来,身形一闪,也不见了!
然后纱织又听到好几声枪声、子弹在金属上、原木上擦出的声音、两种截然不同却又相互交织的急促脚步声……令人心惊肉跳!
……又一声枪响过后,一切归于平静。
“……”纱织呆在原地,四肢禁不住微微颤抖,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才好像是打起来了,是撒加和那个人吗?怎么了?撒加不是要找那个人帮忙的吗?为什么会打起来?还动了枪,不像是闹着玩的!现在没有动静了,是有人受伤了吗?还是……
她终于鼓起勇气,向那边的原木堆迈开步子,想过去看个究竟。
可她还没走出三步,撒加已经再次出现。
他双臂里横抱着一个人,一身暗军绿色的长衣、黑色的长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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