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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琼瑶]善气迎人(完结)-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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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便随军抵达了京城,他日思夜想偏要到今早才能得见,这种近在咫尺却如远在天涯的感觉着实让人难耐,被思念疯狂折磨的帝王恨不得伸手直接将钟表往前拨快几个时辰才好。
心里不断腹诽,乾隆快步走到殿内一面西洋水银落地镜前,将自己着装,上下左右的仔细审视一番,而后朝境内映射出的大总管问道:“朕看着还行吧?”
大总管低头,掩饰再次抽搐起来的嘴角,小心答道:“皇上英明神武,气势迫人。”
乾隆满意的颔首,抑制住内心的急切,步伐略快的朝太和殿进发,临走时特意交待吴书来将册封克善为端郡王的诏书拿好。
吴书来在帝王视线的监督之下将诏书卷起,小心翼翼的放进明黄色锦盒内,双手捧在怀里,亦步亦趋随行帝王身后。
他瞥一眼怀中的诏书,心情复杂。这份诏书早在一个月前,捷报传来的那天就开始起草,大军归程的一个月中,帝王又经过了无数次的修改,每字每句都反复斟酌,添减,力求将世子功绩和优点尽数展现,直至昨晚才最后定稿,由帝王亲自誊抄,检视无误后慎重的盖上大印。而犒赏其他将领的诏书则由吏部官员代笔,上缴帝王批阅后集中放置于太和殿御桌之上。
若到了现在,吴书来还看不清皇帝这几月来心神不宁是为了谁,他就白做了大内第一总管这么多年。万岁爷对世子竟看重到了这等地步,莫说视如亲子,哪怕真是亲子,也稍嫌太过了!观万岁爷刚才养心殿种种表现,不像去见臣子的,倒像是去见心爱的姑娘的!
想到这里,吴书来脑子‘嗡’的轰鸣了一声,以往帝王同世子相处的情景不断在眼前闪现,巨大的不安袭上心头。他,他莫不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了吧?
但到底是贴身伺候了乾隆这么多年,心理素质相当过硬,看着前面步伐不断加快的帝王,吴书来收起脸上惊疑的表情,心情再度归于平静。左右他是个奴才,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成了,这些个阴私他没命去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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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殿里,克善偕同福康安站在武将一列,边小声的叙话,边等待乾隆临朝。他微眯双瞳,不着痕迹的快速将殿内众臣扫视一圈,见到和刘统勋站在一处的永璂,嘴角高高扬起。
永璂早发现了世子,频频向他看去,满脸的渴望,见世子正同一名神采奕奕的高壮少年聊天,并没注意自己,心里正失落的很,突然见到他望过来的目光和脸上熟悉的笑容,立刻像找到主人的狗狗般欢快的奔过去,眼睛闪闪发亮。
“克善,你终于回来啦!我好想你。”永璂的笑容很憨很傻,说出口的话一如既往的直白,不懂得修饰,引得克善身旁的福康安表情奇异的向他看来。
黄带子,又同克善如此相熟,这大概就是十二阿哥吧?性子果如阿玛说的那般直爽。福康安心里暗忖。
永璂被福康安看的颇为不好意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话又露相了,脸红了红。
半年不见,小屁孩长高了,长黑了,口才却丁点没长!克善内心既无奈又好笑。知道福康安常年在外领兵,小孩又初入朝堂,两人定是不认识对方,忙伸手为他俩引见。
引见后福康安连忙朝永璂施礼,永璂态度谦和的受了,反又对他见礼,让福康安对永璂的第一印象更好。这个十二阿哥为人恭谦爽直,比那鼻孔朝天的五阿哥强到哪儿去了,皇上这次总算没看走眼。
待两人相互见礼后,克善方才拍拍永璂肩膀低声询问:“十二阿哥回来多久了?如今已经上朝听政了吗?”
永璂挠挠耳尖,一脸苦相的回答,“比你早回来三个月,一回来皇阿玛就让我跟着上朝听政。”好多事听不懂啊!比上书房读书辛苦千万倍!他拧成一团的包子脸明晃晃如是说。
克善睇他一眼,轻笑一声开解:“万事开头难,你日前没接触过这些,自然觉得无从下手,皇上既然叫刘统勋大人带着你,你若有不懂之处只管问他就好,时间久了自然会越来越轻松。你现在是不是感觉比三月前要进益很多?”
永璂蹙眉回想,片刻后一脸释然的连连点头,“克善说的是,感觉的确比三月前轻松很多。”世子回来就是好啊,一下就找着主心骨了!
克善伸手想去摸他的小秃头,手抬到一半才醒悟到如今两人身在朝堂,这种动作很不庄重,又改为去拍他手臂,赞许道:“这就是了,再过段时日,十二阿哥必会更加得心应手,独挡一面。”
永璂被克善夸的小脸通红,嘴角止不住的咧开,回他一记灿笑,语气带着崇拜道:“我不聪明,当然要勤奋一点啊。你们才是真的厉害,这次在大小金川战功赫赫,皇阿玛可高兴了,等会儿他一定会好好奖励你们一番。”
福康安连忙摆手,谦让道:“十二阿哥谬赞!能上场杀敌,为国效力,是我等武将职责所在,不敢承皇上嘉奖。”
克善睇一眼突然谦虚起来的福康安,凑近他耳边低声戏谑道:“富察小将不要谦虚,等会儿一个镶黄旗满洲副都统是跑不了的。”那声‘富察小将’从世子嘴里缓缓吐出,调侃意味儿十足。
被一个半大小孩压了一头,还见天的被他称‘小将’,这是福康安内心永远的痛,他表情纠结了一会儿,方才弱弱的咬牙回道:“多谢世子吉言。世子也不要着急,说不得册封世子为郡王的诏书等会儿就发下来了。”
这话纯属戏言,除了连连点头表示认同的傻小子永璂,没人拿它当真。毕竟世子才13岁刚出头,哪怕14岁后出宫自立门户,按惯例,也要等到弱冠之年才可袭爵,如今顶了天去也不过领一个六部的差事或虚衔罢了。
如是想着,待乾隆进殿,将犒赏诸将的旨意一一宣示下去,克善手捧册立自己为端郡王的诏书目瞪口呆。
领受着周围人看过来的,错愕的,审视的,质疑的各色目光,他瞥一眼御座上双眸满含抚慰期待的帝王,微微笑了,笑的意气风发,光彩夺目,而后动作极其自然的将诏书纳入怀中,竟是毫不心虚的受下册封。
管别人如何猜度,这爵位既是那人精心为他筹谋的,他便不会拒绝,亦不想拒绝,他的能力摆在那里,这位置,他坐的心安理得,定不会让王座上的人失望。
一直锁定克善身影的乾隆看见他朝自己绽放的璀璨笑容,看见他眼里的坚定自信,看见他云淡风轻的接下郡王之位,无视周遭一切质疑,心如擂鼓,巨大的欢欣,爱意,堵在胸口不得抒发,逼得他暗暗急喘了口气,不自觉捏紧掌下御座的扶手,克制住想即刻拥他入怀的冲动。他一早便知,克善断不会让他失望,这份尊荣,合该是属于他的。
无视掉诏书颁下后朝堂中轻微的议论声,乾隆瞥向吴书来,吴书来知机,连忙高声唱和:“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议论声渐小,众大臣见得胜归朝的诸将都无异议,文官首列的刘统勋更是一动不动,纷纷歇了上表的心思,站在原地保持沉默,不约而同的暗忖:这端郡王小小年纪便隆恩浩荡至斯,加上他在此战中展露的心计手段,今日绝不能轻易得罪了去!13岁出头就是郡王,过个两年,人指不定就位列亲王了。
乾隆表情威严的环视众臣一圈,见无人出列上表,满意的点头,沉声吩咐道:“下朝。”而后起身快速离开殿内。
皇帝一走,朝堂上紧绷的肃穆气氛立刻松弛下来,大战中与世子相熟的将领纷纷围拢来向他道贺,连刘统勋也凑过来,说了几句勉励之言。多亏了永璂的大力宣传,他对世子的印象那是相当的好。
待相熟的人散开,一旁用艳羡的目光审视他这‘大清有史以来最年轻异姓郡王’的大臣们也三三两两的过来,说几句道贺的话,拉近关系。
世子风头一时无两。
好不容易应付完一**道贺的人潮,世子按揉额角,表情疲惫的向早已等候多时的永璂走去,却被突然冒出的努达海拦住。
世子皱眉,面露不耐的问道:“他他拉将军有事?”
努达海神情憔悴,踌躇半晌后犹豫的开口:“努达海恭贺端郡王晋封之喜。郡王近来可好?新月近来可好?”显然,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听了他的问话,瞥见他一副痴情不悔的哀怨状,克善心里膈应的慌,蹙眉,正准备开口教训,却被踱步上来的永璂抢了先。
“郡王好不好,一看便知,将军这话问的着实有些多余。还有,新月格格人一未出阁的少女,不劳他他拉将军整日惦念,还将她的闺名挂在嘴边,被别人听去了,于格格清誉有损。”语气一反平日的亲切和蔼,带了三分不耐,七分严厉。
被十二阿哥插口训诫一番,努达海惨白了脸,嘴巴张张合合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一时怔楞在原地。
克善不耐看这个老男人表演深情的戏码,心内为雁姬不值的同时,表情冷冷的朝他拱手告辞。待离得努达海远了,他才转头,仔细审视身旁永璂的表情,狐疑的问:“今日心情不好?态度那么冲!”待人如此严苛,即便是贵为皇子,放在永璂身上也是非常少见的。
永璂听见克善问话,脚步一顿,眼里流露出几丝苦涩,半晌后,顾左右而言他的回道:“你出去许久,大概不知我皇玛嬷回来了吧?等会儿你和我去给她老人家请个安,她喜欢孝顺又守规矩的小辈,在宫中生活,讨她喜欢很有必要。”
小屁孩!一句话就露馅了!克善心内好笑的暗忖,直接开口戳破他心思,“是不是你皇玛嬷对你不喜?你难过了?”说到请安时一副哀怨状,是人都看的出来。
“你小声点,这还没出太和殿呢!”永璂脸色一白,连忙紧张兮兮的低声提醒,而后表情挫败的说:“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你!?皇玛嬷是不喜欢我,更不喜欢我皇额娘,我们不管做什么都讨不了她的好,五哥和令嫔娘娘犯了那么大的错她都能原谅,真不知道为什么。”
瞥一眼兀自烦闷不已的小孩,克善略略思索后俯身凑近他耳旁低语:“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若她真的重规矩,就万不会容忍你五哥和令嫔那样的人。无非是抬起一个,压制一个,她好从中制衡,独揽后宫权势罢了。你与你皇额娘一个是后宫之主,一个是中宫嫡子,名正言顺,与她权势有碍,自然是被压制的一方,她不好生敲打你们才怪。”这太后权势欲未免太重了!
克善一番低语过后,永璂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后,抑制不住的深沉悲哀涌上心头,这就是皇家,没有亲情,只有权势,他越是了解便越是心冷。
见到永璂心灰意冷的表情,克善轻嗤一声,不以为然的低声开口:“出生是无法选择的,坐在这个位置便要承受它带来的一切。努力抗争,让自己过的更好才是正理。想想你皇额娘,想想那些需要你,依靠你的人,你就该更加强硬,更加出息,让人不敢轻视才对。你看,太后现在除了打压你皇额娘,难道还能对你做些什么?你如今领了差事,在皇上面前是自称‘儿臣’的人了,她身在后宫,管不到你前朝的事儿,更压制不了你,只能想方设法的让你皇额娘日子难过以此膈应敲打你罢了。你不要去管她是否喜欢你,更别想着向她妥协靠拢,以此讨好她,这只会让她变本加厉。将我这话仔细同你皇额娘分说了,为了你,她再难也会受着,左右不过看谁熬的过谁,她有的是时间。”最后这话恁的大胆,想来,只有肆意如克善,只有面对永璂,他才会如此直言不讳。
永璂起初被世子的话吓了一跳,很快回过味儿来,竟拍着他肩膀,低低笑起来。跟克善相处这么久,他也不是全无长进,至少性情上多了些不羁和洒脱,听见克善大逆不道的话,第一反应不是驳斥,而是快意,几月下来积累的抑郁,憋屈,在这一刻,在这低笑声中,尽数释放。
看着兀自笑个不停,边笑边拍自己肩膀的永璂,克善莞尔,暗道几月不见,这小小少年稳重了,成熟了,有了几分嫡子的肆意和尊荣大气。
两人对视,又笑了一会儿,这才收敛表情,款步离开太和殿,刚走出殿门,便见吴书来表情焦急的远远迎上来。
“哎哟喂,小郡王,您怎么这会儿了才出殿啊?皇上让奴才寻您半天了!”吴书来匆匆跑到克善面前,又是打千儿,又是哈腰的快速说道,竟连向永璂行礼都忘记了。
克善见吴书来表情焦急,皱眉问道:“皇上找我可是有急事?”
“那倒不是。”吴书来摆手,“只是请小郡王去养心殿叙话。您也知道,您一去这许久,皇上想念的紧。”说完,瞅见他身边的永璂,连忙再次打千,行礼,表情很是尴尬。没办法,皇上这会儿正虎着脸在养心殿等着呢,再找不见人,满殿的人都得吃挂落,他也是急懵了才忽视了十二阿哥。
克善闻言,心内稍安,伸手道:“既是如此,咱走吧。”说完,看向永璂,用眼神询问他是否一同前去请安。
永璂想着克善去了,定是要同皇阿玛说上许久的话,没他什么事儿,他还是不去凑那个热闹了,因而连忙摆手拒绝。
吴书来见十二阿哥主动拒绝了小郡王相邀,心里松了口气。若他今早的猜测是正确的话,这会儿带了十二阿哥一同前去,万岁爷非把他生吃了不可!
领着新出炉的小郡王,吴书来紧赶慢赶回到养心殿,见到乾隆乍然露出的激动神情,快速起身亲迎的急切动作,吴书来隐到郡王身后,垂眸腹诽:万岁爷,您这下真栽了!为了小郡王着想,您日后好歹悠着点儿,莫要表现的这么明显,奴才们难做啊!奴才们不是瞎子!
乾隆不是不懂得为克善考虑,但在养心殿,在他自己的地盘,他不想压抑。事实上,若不是顾虑克善年岁还小,不识情·事,有可能被他的热情吓到,他恨不得立刻将人拉进自己怀里一诉衷肠,然后细细密密的亲吻个够。
十五岁,朕顶多只能忍耐到你十五岁!看着款款行来,俊逸非凡的少年,他内心抑郁的忖道。
43、排头
克善许久不见乾隆也很是想念,看见亲自上前迎接自己的帝王,脸上笑容一改往日的淡然,透着满满的欣悦和欢愉,膝盖一弯,就要跪下行礼,被帝王先一步伸出手去拽住。
“朕不是说过了吗?私底下无需这般多礼。”将人拉至自己身边,乾隆眉眼舒展,笑容宠溺,手柔柔拂过少年头顶故作嗔怒道。
与乾隆一起,克善总感觉极为安心舒适,此刻微眯了双瞳,略略羞赧道:“许久不见皇上,一时激动,竟忘记了。”
克善不知,对着乾隆,他说话并不像往日那般保留三分,心里有什么尽皆诉之于口,不加修饰。他这不作伪的真诚态度,对对方全心的信任和话中隐隐透出的思念之情,极大的愉悦了帝王,让他止不住朗笑起来。
克善真是个宝贝!他料想的没错,一步步打碎这少年的心防,待真正走进他心里,得到他全部的爱恋,那种感情必是热烈到极点,纯粹到极点,专一到极点的。他们是同一种人,不爱则已,爱了,便毫无保留。对这份决绝到极致的感情,他日夜的期待着,疯狂的想要得到!
努力抑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爱意,克制住想要更加贴近对方身体的欲·望,乾隆笑完,嘶哑着嗓音摆手道:“罢了,下次记住就是,若再这样多礼,小心朕罚你。”
揽住少年的肩膀,乾隆缓步偕同他进殿落座,看见吴书来先一步紧紧挨放在一块儿的两张椅子,他朝对方投去满意的一瞥。
吴书来微微垂眸,得意的暗忖:这就是咱家在这大内一直立于不败之地的原因啊!
两人坐好,乾隆亲自倒了一杯茶水递到少年手边,不忘殷勤的交待:“慢着点儿,小心烫!”一个帝王,如此小意温柔的对待一个少年,若让旁人见了,非得吓掉眼珠子。
克善微笑着点头,缓缓啜饮一口,并没有察觉两人动作之间透出的亲昵和随意。
待克善喝完茶水,放缓情绪,乾隆才不紧不慢的开口询问:“下朝这么久了,你不回阿哥所,干什么去了?朕许久找不见人。”
克善放下茶杯,抿抿被茶水浸润的水亮的粉色薄唇,柔声解释,“和永璂在太和殿前叙了会儿话,因而出来的晚了。”
乾隆眸色深沉的盯住克善水嫩的嘴唇,喉结微微颤动一下,而后艰难的转开视线,敛目,捏紧手边的茶杯,语气略显僵硬的说:“就那么急吗?有什么事也等回了阿哥所再说不迟。”
说完,他睇一眼少年表情,见他面容恬淡,没有不喜之态,这才继续开口:“永璂如今不用去上书房读书,跟着刘统勋在户部学习办差,再者,你如今是郡王了,身份贵重,日后也会较为忙碌,这伴读之职朕就给你免了,你看如何?”到底不舍对少年太过专横,临到头来还得问问他意见。
克善摆手,毫不在意的回道:“皇上做主就成,克善没有意见。”永璂如今确实不需要他陪伴了,政务方面,一个乾隆,一个刘统勋,足够引领他成长起来。
两人说到这一段,吴书来眼角抽了抽,内心腹诽:皇上,您这醋吃的,都没边儿了!人家那是纯洁的伴读关系喂……您也要花这心思给人拆散咯……
乾隆见克善表情淡然,回话时态度直爽,略微阴郁的心情再度愉悦起来,伸手从茶几上拿起一份单独放置的奏折,展开后用指尖点点,温声道:“你这份战后财物结算的折子朕已经看过了,内容详实,疏无遗漏,朕很满意。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辛苦罗列出这些数字,朕即便谁都不信,也不能不信你。”
被帝王最后一句话说的内心暖暖,克善眉眼弯弯,笑容温雅中带了几丝明媚,“皇上信任奴才是一回事,奴才尽好职责又是另一回事。做这份财物总结报表,一则为让您省心,二则,为日后处理战利品时有据可查。既然战前要做好军备预算,战后自然要做好军备结算,这叫有始有终。”
乾隆展眉,抚掌朗笑道:“好!好一个有始有终!如此管理军备财物,朕日后何须为贪墨军饷事件屡禁不止而发愁?克善,你真是朕的宝贝!得了你,朕实在是幸运!”舒心太过,竟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吴书来默默捂脸。
克善却全没往别处想,只微红着脸摆手谦虚道:“皇上谬赞,为您分忧本就是奴才的分内事。其实,这种方法不但可以运用到管理军备后勤上,也可广泛运用到六部之中。六部每年调拨的财物没个定数,其中被贪墨浪费掉的银钱不计其数。若每年开年让六部之首拟一份预算方案出来,写明今年全年计划要做些什么事,每件事各需多少银钱,将花费总量计算出来,呈报朝廷,由朝廷组织精于算学的人才审核过后批复下去。年终时再上交结算报告,查验工作进度,审计财务状况,拨款剩余多少,剩余的款项如何处理;拨款短缺多少,是何原因造成短缺,谁人为此负责,如此种种俱都解释交待清楚,以此作为考核政绩的凭据。到那时,即便不能杜绝贪墨和浪费,这些情况也会大为改善。”
克善说完,眼含期待的看向乾隆。对于乾隆执政期间国家财政混乱不堪,贪墨浪费极其严重的现象,他看不顺眼许久了。
乾隆在少年语音未落的时候便垂首沉吟,眉头越皱越紧,显是很认真在考虑少年话中的每一字每一句。半晌后,他眼神灼热的看向少年,手轻捏他脸颊,语气热切道:“朕真想看看你这小脑袋瓜里还能装下多少奇思妙想!这个办法极好!只是,一时间在六部同时施行,恐怕会引起朝局动荡。再者,这精于算学的人一时也无法召集到很多,需要一定时间筹措才行。这样吧,这套管理办法,你先在兵部施行一年,卓有成效后朕再推广到其它五部。如今的兵部尚书正是阿桂,他日前也上表朕,借调你去兵部,将那套管理军备的办法制成法度沿用到八旗各大营当中。你若去了他那里执掌这个差事,他定会支持你。若还有他解决不了的难事,尽管来找朕,朕为你做主。”
政治嗅觉向来很敏锐的乾隆第一时间便洞悉到了这种管制办法对改善如今大清财政状况起到的巨大作用。若真正施行起来,不止六部,几乎在朝政的各个领域,这个办法都可沿用。这样的改革,动作不是太大,只略微增加了各部的工作量,因而,到时推广施行下去,受到的阻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然而起到的效用却是显著的。
第一时间受到肯定,克善再次见识到乾隆雷厉风行的执政手段,内心震荡的同时也为他对自己的信任而欣喜,当即表情肃穆的点头应下这份差事。虽然未来会很辛苦,但为着不让眼前这人失望,他一定竭尽全力。
见到少年眼中明白透出的自信和坚毅,乾隆止不住内心满满的自豪和欣悦。他看上的人,果然足够优秀,足够耀眼。今日他能破格晋升少年做郡王,依仗的正是少年的优秀,他相信少年能弹压的住种种质疑和非议。否则,刚才朝堂之上,阿桂,傅恒,刘统勋等朝中文武元首早耐不住跳出来反对了。这郡王的位置,若说是他为少年精心筹谋的,不如说是少年凭着自己的真本事挣来的。
两人就预算法案的施行又讨论了些细节问题,瞥见少年眼睑周围的一圈淡淡黑青和他白皙俊颜上隐隐显露的倦容,乾隆心疼的收住话头,大拇指指腹万般温柔的摩挲过他眼帘,温声道:“好了,今日就议到这里,连日来随军疾行回京,你也该累了,即刻回阿哥所去休息吧!兵部的事不急,朕先和阿桂打好招呼,待你休憩三五日,养好身体再去。”
被帝王温柔的摩挲眼帘,克善心里感到轻微的不自在,待他收手后,垂下头去,脸颊微微泛红,启唇道:“听十二阿哥说太后回宫了,奴才给太后请过安再回去休息。”虽然对永璂口里的太后不喜,但在宫中生活,礼数务必要做到完美。
乾隆闻言,虽然心疼克善,也不好再劝,只能蹙眉道:“既是如此,朕正好无事,随你一起去吧。”说完起身,握住克善的小手将他径直往慈宁宫带去。
殿内侍从在吴书来的指挥下,鱼贯随行在后。
吴书来偷眼朝两人紧握的手频频看去,再觑小郡王表情,竟还是无知无觉,一派自然,他按揉突然疼痛起来的额角,为帝王的命苦默哀几秒。这得忍到什么时候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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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里此刻正热闹的很。小燕子和紫薇正满脸委屈的跪在太后面前述说着什么,五阿哥站在太后左下首,心疼万分的盯着小燕子,时而愤愤朝皇后睇去几眼。皇后偕同永璂和新月站在太后右下首,表情无奈的向她看去。晴儿则在太后耳边低语,似在劝慰。
“皇上驾到”的声音传来,打破了殿内的吵闹,众人连忙跪下摆好姿势,只等乾隆进门后问安,唯独太后老神在在的坐在原处喝茶。
乾隆行到慈宁宫门口便恋恋不舍的放开克善柔滑细嫩的小手,略略前行几步,率先跨过门槛,见到殿内齐聚一堂的众人,讶异的挑眉,而后同太后问安,见太后点头,便不紧不慢的在皇后身边坐下,示意众人起身。
克善跟在乾隆身后,侧身避过众人跪拜,而后站出来给太后请安。太后神色淡淡的点头,叫起,随意问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便叫他退至一旁,表情凉薄,态度冷淡。
如此明显的冷淡态度引得乾隆眼神晦暗的瞥她一眼,心情立刻阴郁下来。帝王心气儿不顺,不能光明正大的对生母发作,自然要拿旁人开刀。他转眼看见殿中还跪着的小燕子和紫薇,神色莫测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太后慢条斯理的用杯盖刮走茶杯上浮起的茶渣,徐徐开口:“你自己问问这两个孩子。”
乾隆皱眉向跪着的两人看去,迎上他冰冷的目光,两人不自觉抖了抖,颤颤巍巍的开口,再不见方才的满腹委屈和理直气壮:“皇后娘娘叫我们学规矩,大家明明动作都是一样,容嬷嬷偏偏不罚新月,单罚我们,我们觉得……觉得不公平。”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竟给人心虚之感。
太后心里暗暗冷哼。这两个也就是窝里横,明明刚才还口齿伶俐,说的皇后哑口无言,这会儿就心虚了!真是扶不起的阿斗!若不是看在这两人深恨皇后,个性又单纯冲动好哄骗,一来事儿便每每激的皇后发疯失态,是给她当枪使的不二人选,她才不耐去理会这两个不知哪儿来的野·种。话说,皇后脾气长进了,都这会儿了还不见失控,让她刮目相看。
乾隆听了她们的话不置一词,闲闲的喝着侍从进上的茶水,任两人跪到膝盖酸软。
等了半天不见皇帝开腔,太后坐不住了,只得伸手扶起两人,表情和蔼,语气亲昵的数落道:“快些起来。你们这些傻孩子,单看皇后赏罚不明,处事不公的一面,就没深想她的苦心?你们好歹是皇上养女,挂着皇室名头,代表的是皇室脸面,规矩自然要严一点,怎么能和一个连宗室都算不上的格格相比?罢了罢了,这事儿就这么过了,日后学规矩用心点就是。”
这话连消带打,既仿佛数落了皇后,又仿佛在替她开脱,还暗指新月在这宫里身份低微,连带贬斥了一番克善。没办法,谁叫克善最近风头正劲,又是永璂的伴读和助力,敲打他那是必须的。
乾隆闻言皱眉,大力摩挲骨节上的扳指,眸色幽深的向太后看去。
打压永璂,他可以理解,无非是永璂身份贵重,又有皇后身后的母家支持,太后插不进手,不比永琪容易掌控。面对太后刁难,永璂该自己去想办法化解,若连这点本事也无,他尽早不用考虑册立他为储君了。但因而牵连克善,让克善遭人贬低打压,这是他无法忍受的。领地意识极其强烈的乾隆感觉自己的底限正在遭受挑战。
然而,暗地被贬斥敲打一番,心气儿极高的克善比乾隆动作更快。
他敛眉,垂眸,动作优雅的出列跪在太后面前,语气诚恳道:“奴才谢太后娘娘宽宏!太后娘娘既往不咎,皇后娘娘宽和相待,这是您们仁慈,奴才们受皇家庇佑,却不能心安理得的领受这份仁慈。既是格格们说大家规矩都一样,都该罚,家姐自是不能独善其身,克善代家姐领下责罚,以正宫规。”你们想要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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