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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当你家门口发现一只纲吉-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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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糟糕的邂逅
男人觉得自己以往的生命中没有哪一天能够比今天更倒霉。
他好不容易躲过了那群人的追踪,拖着受了伤的手臂东拐西拐,还要注意不要让手臂上流淌的鲜血滴落在地以防被人发现,眼看家门口就近在咫尺,上帝还要给他开这么个玩笑?!
谁能告诉他眼前这个坐在他家门前的毛茸茸的东西是什么?!为什么这个东西就死死地坐在他家门口的台阶上了呢?!啊,不要以为你抬起大眼睛看我,我就会心软了?!
男人,或许尚可以称之为少年的人,一把掀起自己头上的帽子摔在地上,伤口的阵阵疼痛以及一天下来做任务的劳累都使他额发上汗水涟涟。
“喂,小鬼,你挡到我开门了。”
语气恶劣之至烦躁之至。
然而那顶着一窝乱绒绒碎发的家伙竟然一副没听懂的样子依旧是张着大眼,看起来十分好奇的样子盯着他面前这个一身黑衣服的少年。
少年实在无法忍耐,他一下子拉起这个毛茸茸的小东西,顺势就要往台阶下面撂。
这下可算是惹了大麻烦。
就像是突然拉下了电闸,那家伙瞬间尖叫起来,叫的那个撕心裂肺震耳欲聋,让少年差点鼓膜震破脑部充血而亡。
手忙脚乱之中,少年只得用那只受了伤的手臂捂住了那家伙的嘴,剧烈的动作牵扯到伤口,少年疼的倒吸一口气。然而眼下他却没有顾及这些,反而十分迅速地将那小鬼压在怀里,轻手轻脚地挪到庭院外,小心翼翼地掩藏在一丛浓密的灌木后面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灿烂的夕阳摇摇欲坠,将整个天空都熏染成橙红交错的颜色,然后洒遍了大地。两旁的住宅区静静地矗立在夕阳下,街道上也只是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而已,除此之外,并无异样。
少年这才松了一口气,略微放松下来紧绷的神经。然而这时,一阵细小的抽泣声传来,吸引了少年的注意。那抽泣声先是断断续续的、极其微弱,然后越来越大,眼看又有爆发之势。
少年不得不把视线转移到怀里的那一坨软软绒绒的东西上。他不耐烦地扯出那家伙的后领将他从自己的怀里揪了出来。
“你哭什么,嗯?”
“呼、呼吸……纲吉不能呼吸了……呜呜……”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从那张小小的粉红色嘴巴里吐出,小孩那圆嘟嘟的脸因为长时间闷在少年的怀里憋出了两抹红晕。他那大大的褐色眼睛水汪汪的,眼眶周围微微泛红。他的鼻子下面还托着一条亮晶晶的不明液体。
真是一副蠢样。
少年不自觉地皱了皱眉,略带嫌恶地将小孩放在地上,然后拍了拍胸前起了些褶皱的衣襟,转身就要往庭院里迈步。
却冷不防被腿上的重量拉了回来。
他无比郁卒地看着死死抱着自己小腿的小孩。
“我说,你是哪家的孩子,你不回家反倒在我家门口坐着干什么?”
少年抖了抖自己的腿,那小孩纹丝不动,他只好忍着自己快到临界值的怒气问道。
“纲吉……妈妈……呜哇!!!”小孩抽噎着扯出几个模糊的字眼,却突然一下子大哭了起来,这样子的嚎啕大哭立刻引来了行人异样的眼光。
“阿拉,怎么能这样子欺负小孩子呢?”
“就是啊,看那个人相貌堂堂西装革履的样子,谁知道心眼那么坏欺负小孩子,真是人心隔肚皮啊。”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听到不远处几个妇女的窃窃私语,少年顿时尴尬起来。他顾不得自己手臂上的疼痛,再次一把捞起粘在自己腿上的小孩夹在腋下,步履沉稳地走进庭院,然后迅速跨上台阶,开门,将门反锁起来,把小孩放在地上,动作一气呵成。
少年扯下脖子上的领带随手挂到衣架上,脱下浸染了血液的西装外套和白衬衫扔到卫生间里的洗衣机上,然后走进卧室,从衣柜里的抽屉中拿出一个急救箱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开始给自己处理伤口。
少年的手法非常娴熟,看得出来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他□□的上半身轮廓非常优美,健美而不夸张的肌肉在少年的身上均匀地分布着,只可惜有几个伤疤横在那里,触目惊心。
有细长而深刻的剑伤,有小而圆的枪伤还有被别的什么利器划过的伤痕。
少年毫不在意地在手臂上的伤口处撒了些药剂,然后用镊子夹着医用棉在酒精里面沾了沾,堵住仍有丝丝鲜血流出的伤口,又拿起绷带将手臂缠了一圈。
幸好只是擦伤……但是这样子差点被子弹打中已经好久没经历过了呢,少年拧着眉头的表情很是沉重,难道是自己的实力退步了?
还是说自己今天点儿实在太背?
他看了一眼呆呆地坐在自己对面的小孩,别过脸去,狠狠地咒骂上帝,操他妈的。
“给我好好说,你为什么坐在我家门口。”少年恶狠狠地瞪着对面的小孩,看见小孩一张嘴,话还没吐出,眼泪又有决堤的倾向,便连忙补充了一句,“不许哭,再哭我立即就把你扔出去。”
“呜……”小孩蹭了蹭鼻涕,似乎是感受到了少年恐怖的眼光,打了一个哆嗦,强忍着眼泪,抽抽搭搭地说:“妈妈……妈妈让我坐在这儿等她……呜……可是,纲吉都……都等了一天了……妈妈……妈妈还不带纲吉回家……纲、纲吉害怕……纲吉不敢乱跑……呜呜……”
啧,等了一天了吗,很有可能是被遗弃了啊。
少年略带同情地看了一眼仍然止不住哽咽的小孩——可是即便如此,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喂,你几岁了?”少年打断对方的哭泣。
“呜呜……纲吉今年五、五岁了……”小孩老老实实地答道,声音奶声奶气的却又透着一股认真,仿佛是在幼儿园回答老师的问题一般。
五岁?应该已经明白不少事了吧。
“你……”少年望着对方湿润的像是一头被捕的小鹿一般无辜害怕的眼眸,狠了狠心说道,“很有可能被你的母亲抛弃了。”说出来的话直刺人心。
对方却是全然没有听懂的样子,愣愣地看着他。
“就是说……你妈妈不要你了!”少年心头突然涌上一股烦躁,他别过头去,不再看对方的眼睛。
小孩沉默了几秒,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更加汹涌的哭声。
“呜哇!!!你骗人!!!妈妈才不会不要我!!!”小孩像是听到了什么最为恐怖的事情般嚎啕大哭,“呜哇……妈妈……我要妈妈……”短小的四肢无意识地挥舞扑腾着,仿佛是掉进水中快要窒息的人。
少年头痛欲裂地看着对方的反应,开始后悔自己是不是不该告诉这孩子这个消息……
“别哭了!”他朝着小孩喝道,然而对方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悲痛里,对外界世界全然无反应。
他霍地起身,走到电视柜旁边翻翻找找,最终抓了一把糖果扔在小孩面前,这些糖果是平时他为了补充血糖维持头脑清醒备下的。
“给你,吃糖。”简短地抛下几个字,少年倚在柜子旁,看小孩的反应。
小孩果然被茶几上摊开的花花绿绿的糖果吸引住了,他瞥过头看了一眼少年,似乎是在确认自己的行为是否能够得到允许,然后小心翼翼地拿起一颗糖,剥下红色的糖纸搁进茶几旁的废纸篓里,才将糖果放进嘴里吮吸着。
看起来还是蛮有教养的,少年闲闲地想着。
趁着小孩终于止住了痛哭的这当儿,少年走进卧室拿出了一套休闲服,他边换衣服边对着那孩子说道:“把你的脸洗一下,我们出去一趟。洗手间在那边。”
然后他抓起一把糖揣进自己的兜里。
“哥哥,我们是要去哪儿啊?”小孩一边吮着嘴里的糖块,一边带着好奇地问牵着自己走在前方的少年。
然而少年却并未回答他。
小孩却丝毫不气馁,一个劲儿地抛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哥哥,你家里怎么就你一个人呢?你妈妈呢?”
“哥哥,你几岁了?”
“哥哥……”小孩还想问什么,却被少年的脸色吓得说不出话来。
“给我闭嘴!”少年俯下身子,居高临下地睨着这个啰嗦不停的小孩。他就奇怪了,明明刚刚还在为等不到妈妈哭得那么痛心,怎么这么快就忘了?真是个蠢小孩。
小孩被这么一吼,眼角立刻又泛红了。
少年咬了咬牙,一字一句地道:“我、的、名、字、是、里、包、恩,我、不、是、你、哥、哥!”
“哥哥……”小孩刚要说什么,瞥见少年危险的眯起的双眸,连忙改口:“里、里包恩……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里包恩直起身子,看着不远处的建筑物,道:“警察局。”
小孩困惑地眨了眨眼,问道:“可是为什么呀,妈妈说只有坏人才去警察局呢。”
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浮上里包恩的嘴角,他说道:“哦,是吗?”这么说倒也没错,毕竟自己这个杀了不少人的杀手可算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了吧?嘛,不过今天,他可是去做好事的。
一个少年牵着一个小孩的组合很是引人注目,然而里包恩毫不在意,他径直走到报案处,将小孩放到一旁的椅子上,简单明了地描述了一下自己遇到这孩子的经过以及这孩子被父母抛弃的可能性。
“那么,把这孩子放到这里就没我什么事了吧。”
得到警局工作人员的肯定回答之后,里包恩一脸轻松地起身准备扬长而去。
却没料到那小尾巴竟然还跟着自己。
“喂,你不要跟着我了。好好地待在这里,他们会帮助你找到你妈妈的。”少年毫无愧意地说道,即使他心里清楚得很,永远不会有人来认领他了,然而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真的吗?”小孩的眼里瞬间盛满了喜悦,那张脸立刻笑成了一朵花,一扫之前的阴霾,“哥哥果然是个好人!纲吉会好好在这儿等妈妈的!”
又听到那个讨人厌的称呼,这次他却没再纠正,反正再也见不到了不是吗。
他笑笑,道:“嗯,你要乖乖的。”
说完,他转身就走,再也没有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
☆、开什么玩笑?
当里包恩投入到下个任务,刚刚踩点完毕,回家计划着行动方案时,家里的座机突然响了,他不禁有些纳闷,这个电话一直都只是摆设,很少有人打,如果有工作上的事,是会直接打到他的手机上的。
他不解地拎起了话筒,也许是打错了,他这样想着。
“喂,是里包恩先生吗?”对方却直接否定了他的猜测。
“是我。请问您是?”
“噢,我是警察局的。三天以前,您曾经领一个孩子到我们这儿,对吧?”电话里声音客气而官方。
“嗯是,没错。有什么问题?”
“是这样的,我们经过调查发现那孩子的父母早在几年前就已经从本市户口中注销了,也就是说已经死亡了。您那天说这个孩子是被他母亲抛弃的说辞是无效的,您能再来警察局录一下口供吗?”
什么?那个孩子的父母早就死了?!他有些不能消化这个消息……那个孩子明明说是自己的妈妈让他在那儿等着他啊……怎么可能?
他在撒谎?
不,不对,那个孩子哭的那样撕心裂肺,不可能是装出来的。而且他也不认为一个五岁的孩子能有心机去撒这样的谎。
有一种不详的猜测在心里酝酿,里包恩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也许这孩子的身世比自己预想的要复杂得多——可这关他什么事?真是可笑,他是个杀手又不是侦探。
“先生,您在听吗?”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耐。
里包恩耸耸肩头答道:“只是录个口供?我今晚会去的。”毕竟,还是不要和警察产生冲突好吧。
真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这个孩子……里包恩不无烦恼地感叹着。
纲吉见到他倒是十分高兴的样子,他捧着咬了一半的汉堡包,跳下凳子,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口齿不清地喊道:“哥哥!”
又来了,笑得这么开心,不知道你要是知道自己的父母早就死了的消息会哭成什么样,里包恩恶劣地想着,然而他却不打算把这个噩耗告诉他。
“叫我里、包、恩。”他纠正道。
“是……”对方小声答道,他想问为什么,可是看了看里包恩的脸色还是按捺下自己的不解,悄悄地爬回长凳,抱着汉堡啃了起来。
里包恩不再管他,他跟着工作人员走进里面的办公室,扣上了门。
“即使你们再让我叙述一遍,我也还是那些话——那天傍晚我下班回家,然后看到这小孩坐在我家门口——当然我之前从未见过他——他亲口告诉我,是他妈妈让他在那儿等着,可是他等了一天也没等到,这种情况下我也只能把他带到警察局。事情就是这样。”里包恩双手环胸,直视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警官,气势逼人。
“可是他的父母的的确确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对方也是毫不示弱地重申道。
“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里包恩挑了挑斜飞的剑眉,心生不满。
“您是他唯一认识的人,这几天里除了叫妈妈,这孩子喊得最多的就是您的名字了。”对方的语气软了下来,眼神里有一丝恳求。
“所以?”
“所以……我们在经过慎重考虑之后,希望您能抚养这个孩子——您的条件正好符合,年满18周岁,又有经济来源,这是您之前报案的时候留下来的资料……”
“这不可能!”里包恩不等对方说完就断然打断了他,“凭什么就让我抚养他,而不是把他交给孤儿院?”
“您是知道的,我国的法律规定,只有在毫无办法的情况下才可以将儿童交给孤儿院或者福利院,因为在那种条件下也不利于孩子的身心健康……”
“我再说一遍,他怎么样跟我毫无关系,我只是碰巧在家门口撞上了这个孩子,仅此而已——说起来,既然你们那么有爱心,为什么不自己抚养这个家伙,嗯?”里包恩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双手撑着桌子,身子前倾,那双漆黑的凤眼眯起,迸射出危险的光芒。
“先生,请您别激动,”对方摆了摆手,示意里包恩坐下,略带无奈地说道,“警察□□是很麻烦的,要经过层层审核和制度考察,呃……还会对我们的工作产生相当大的不便……请您谅解!”
“那就随便把他扔到大马路上好了,等哪个发善心的妇女把他带走好了。”说着,里包恩嘴角扯出一个恶劣的弧度。
“……您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对方还未说完,里包恩推开椅子,说道:“抱歉,今天晚上我还有事,就不陪您聊天了。”他扭头就走,不给对方再次开口的机会。
推开门的时候,里包恩看到那个名叫纲吉的孩子一个人坐在走廊上的长凳上,他依旧穿着那天见到他时穿的橙黄色可爱的卫衣套装,只是已经变得脏兮兮了,本该鲜艳的暖色调变得暗淡。他两条腿耷拉下来,悬空着没有挨到地板,两只小手蜷曲着老老实实地放在膝盖上,他的背弯得很厉害,几乎都要趴下来,他的头垂得很低,乱糟糟毛茸茸的碎发完全遮挡住了他的双眼。
此时走廊前头的值班室只有一个警察在面无表情地抄抄写写,走廊后面的办公室也只有那个被里包恩甩在身后的警官。没有人搭理这个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里包恩的心里突然涌上一阵极度的烦闷感,这股烦闷来得是那么的汹涌以至于他恨不能即刻冲出去,大口大口地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仿佛很久以前,有这么个相似的片段在他脑海里闪过。
然而他的双脚却不由自主地走向这个静静坐着的孩子。
“喂。”他出声道。
那孩子被他冷不防的声音惊扰到,一个颤栗抬起了头。过长的刘海从额头滑落到两侧,露出了那双褐色的大眼。
一双充斥着恐惧、害怕与自我厌弃的眼睛,眼眶甚至泛着红色。
里包恩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嘁,根本不像刚刚表现得那样啊。
“又哭了?”他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小孩呆愣了两秒,然后使劲揉了揉眼睛,瘪瘪嘴,声音里还带着哭过后的颤音:“纲吉才、才没有哭,妈妈、妈妈说男子汉是不许哭的……”
“呵。”里包恩被这个孩子的举动逗乐了,他难道不知道现在自己两眼红得跟兔子似的?况且竟然还心心念念着自己的妈妈,真他妈的一副蠢样!他突然很想大声告诉他他的父母早就死了,然后看着这孩子是怎样的嚎啕大哭、歇斯底里,就像是欣赏凶猛的猎豹是怎样撕咬一只兔子般有一种残忍的快感。
正如他曾经被对待过的一样。
“纲吉,”他第一次这么称呼他,他看到那个孩子的眼睛里突然浸上了一层喜悦,像是宠物们被人类呼唤时的那种依赖的喜悦,就要到嘴边的话不知怎地又不忍心说下去。
可是,他迟早是要知道的吧。
“你知道么,其实你的父母早就已经不在了……在你很小的时候。”他蹲下去,直视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
“不在?”纲吉懵懂地看着他,困惑不解地重复着,“纲吉不懂……”
里包恩难得耐心地解释道:“就是说,已经死了,死,你懂么?”
“就像是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变成了天上的流星吗?”大眼睛眨了眨,纤长卷曲的睫毛忽闪忽闪犹如蝶翼,在瞳孔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可是,妈妈还没有变成流星啊。”
“那个女人,不是你的妈妈。”里包恩紧紧地盯着纲吉的面庞,将他每一丝表情的细微变化都尽收眼底,“只是一个收养了你又将你抛弃的狠心妇女。”
“不是我的妈妈?”小孩的表情呆呆地,显然对里包恩的话不能理解。
“对,不是你的妈妈。你不是她的亲生儿子。”里包恩重重地说,仿佛要将压抑许久的某些东西一同砸向对面这个无辜的孩子,“你是她捡来的孩子,而她现在又不要你了!”
他看到孩子本来就大的双眼蓦然瞪得更大,里面剔透的色彩仿佛瞬间被蒙上了层层的灰尘变得黯淡无光,眼泪顷刻间涌流出来。
哭声震天。
“喂,怎么了?”里包恩的嘴角挑起一抹讽刺的笑,“刚刚不是还说男子汉不许哭么,嗯?”
对方却只是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对里包恩的嘲讽没有丝毫反应。
“嘁。”里包恩不屑地撇撇嘴。他双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不甚温柔地拍了拍纲吉的脑袋。
他跟一个孩子较什么真?说起来也不知道刚刚哪根筋不对,竟然渴望从一个孩子身上满足自己的报复心理,又不是每个人都像当初的自己那样,倔得要死。
欺负一个5岁的孩子,他也真是的,难不成是最近的生活太无聊了?
这么在心里冷冷地自嘲了几句之后,里包恩迈开长腿打算走人。他不打算再耽误时间了,晚上还有行动。
“喂,你……”却被人从身后叫住,“你做了什么,让他哭成这样?”
“啊,不过是告诉了他事实真相而已。”里包恩耸耸肩,表情看起来就像是谈论天气一般平淡,“警官先生,有问题吗?”
“你……你难道不知道这对一个孩子来说有多么残忍吗?!”那位警官似乎被少年漫不经心的语气气得够呛,即使他嘴里吐出的话是多么义正辞严。
“残忍?那也是他的事。何况,即使我不说,他早晚也得知道。”里包恩神色淡然。
纲吉似乎是听到了有人在谈论自己,悄悄抬起哭花了的一张脸,见到旁边又多了个人,心里的委屈更甚,大串大串的眼泪伴随着抽泣声流淌下来。
“你这家伙……”警官被他气得满脸通红,噎在那里半天吐不出一个字。过了许久,他却突然变了神色,眼睛里闪过一丝精明,“先生,我想既然是您将这个孩子的情绪撩拨到近乎崩溃的状态,您就有责任安抚他,不然这个孩子哭出了什么毛病来我们警局可担负不起。”
“哦?我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论断。”里包恩双手插兜,玩味地看着他。
“……不管怎样,是您将他弄哭的,您有义务为这件事善后。”警官的语气异常坚决。
“啧。”里包恩斜睨了一眼挡在他面前、拦住他去路的男人,又低头瞥了眼自顾抹眼泪的纲吉,然后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不耐地说道,“真是麻烦。”说完,他一把抱起长凳上缩成一团的纲吉扛在肩上,向外走去。
“小鬼,不许再哭了!”里包恩一巴掌拍上肩上小孩的屁股,喝道。
“呜……”那孩子一个瑟缩,哭闹声小了许多,渐渐变成抽抽搭搭的哽咽,“妈妈……我要妈妈……”
断断续续的呢喃声比嚎啕大哭更让人烦躁,里包恩那修长的剑眉皱了皱,然而却没再吼他。
他脚步飞快而稳健地走在业已被深黑的天幕笼罩的街道上,目不斜视地说道,也不管肩上的小孩能不能听得到:“蠢纲,我只允许你在我家待一个晚上,等到我明天做完任务回来后,你就要回警///察//局去。”
“蠢纲?”纲吉止住了抽泣,似乎是对这个新的称呼感到非常好奇,声音闷闷地问道。
“对于称呼这种细节别在意。”里包恩道,“我说的话你听懂了吗?”
“听、听懂了。”纲吉答道,“可是,里包恩你要做什么任务呢?是去帮老奶奶送面包吗?”
“……”里包恩有一瞬的无语,他是不是该夸一下这蠢小孩读的童话故事还不少?
“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任务哦。”里包恩挑起嘴角,笑容在帽檐投下的长长阴影下显得阴冷,“搞不好还会被大灰狼吃掉呢。”
“哎?!!!”
“蠢纲,你这是做什么?”里包恩坐在沙发上检查着自己的装备,他把那把自己用了多年的CZ75□□拆卸下来,填充好子弹,又十分娴熟地组装起来。
站在一边的纲吉低着头,一只手紧紧地拽着他的西服裤脚。他抿了抿唇,磨叽了好久才小声说道:“里、里包恩,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做任务啊?”
里包恩诧异地看了一眼使劲地盯着自己脚尖的小孩,哑然失笑。
“蠢纲,你知道我是要去干什么吗?”他问道。
“知道,是去做任务,很危险的任务。”小孩很认真地回答。
“知道很危险还要去?”里包恩眯起细长的双眸,他拿起刚刚组装好的□□,顶上小孩圆润的额头,加大力道迫使小孩抬起头来,“就像这样,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吗?”
□□冰凉的触感使纲吉打了个哆嗦,他困惑地摇了摇头,□□坚硬的金属外壳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一道淡淡的红痕。
“这个啊,可是个要人命的东西哟。”说着,他抬手朝着右斜方给了一枪,随即,那里摆放着的花瓶“啪”地一声摔了个粉碎。
猛烈的刺耳声响吓得纲吉一个震颤,他的双手像扒住用以寻求安慰的玩偶娃娃一般死死地扒住里包恩的小腿,整个人都扑了上去。
“呵,真是又蠢又笨的胆小鬼。”里包恩不屑地看着抱着自己的腿瑟瑟发抖的小孩,讽刺道,“刚刚那枪,如果不注意的话可能就朝着你的脑袋打过去了呢。还要去么,蠢纲?”他恶意地问道。
“纲、纲吉……”小孩抬起头瞅了瞅那碎了一地的花瓶碎片,他像是终于意识到了那个金属制的短小精悍的玩意儿有多么大的威力,嗫嚅着没了下文。
他松开了抱着里包恩小腿的手,慢慢地退后了几步,然而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又扑了上去,大声说道:“可是纲吉不愿意再被抛下了!纲吉不愿意再等一整天了,里包恩不要抛下纲吉!”声音还带着哭腔。
小孩那红肿未消的大眼又盈满了晶莹的水渍。
呃,真是麻烦……里包恩有些头痛地看着纲吉,他将□□装进腰间皮带上的暗格里,理了理自己的西装外套,然后站起身,两只大手稍稍用力,抱起拽着自己裤腿的纲吉,伸展手臂,让他离自己有一段距离。
“听我说,我是要去干正事的,带着你只会干扰我的工作。”里包恩故作严肃地看着对方那似懂非懂的脸庞,“如果纲吉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一定不会希望打扰到我工作吧。”
“可、可是……”对方水汪汪的大眼闪烁了几下,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什么。
“好了,我不会抛下你的,放心。” 至少是今晚。
里包恩抬手抚了抚纲吉茸茸的碎发,在心里补充道。
他把小孩放在沙发上,拉了拉礼帽的边沿,压住自己额前的几缕碎发,指了指电视柜旁边的冰箱,道:“饿了的话就去冰箱里找吃的。”
说完,便潇洒地走出去,“咚”地一声关上了大门,隔断了小孩依依不舍的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事”多磨
里包恩将车停在一个不起眼的停车位上,灌木丛的阴影正好将他那通体黑色的跑车遮盖了起来。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21点50分,还好,并没有在那小孩的身上耽误多少时间。与他事先计划的一样。
这次的任务并不复杂,仅仅需要把一个夜夜流连于夜总会的商界巨蠡以一种车祸的假象做掉即可。雇主是一个不愿透露身份的女性,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冷漠而淡然,同时透着难掩的苍老之态——想必是那肥头大耳的家伙的糟糠之妻,因为丈夫喜新厌旧便萌生杀意,顺带嫁祸于车祸以顺利获得亡夫遗产吧。坐在车内等着目标人物出现的里包恩无聊地猜测着,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方向盘,他再次低头看了看表。
22点整,时间正好。
他经过几天的跟踪和调查,已经摸清了那个即将死去的男人的行动规律,每晚这个时候,男人一定会从那个高大的流光溢彩的写字楼中走出来,然后驾驶着他那恶俗的红色保时捷驱车直入那家叫做“天上人间”的夜总会。
如此张扬浑身充满铜臭的男人,怕是不会料到自己的妻子要杀了自己吧?
真是可笑而又可悲的人生啊,里包恩装模作样地感叹道,嘴角弯起一个讥讽的弧度。他的双眼却突然眯起。
他看到那个男人和他的司机出来了,如他所料地走向自己的爱车。
里包恩悄悄地发动引擎,由于安装了□□的缘故并未发出很大声响,更何况这个时候,大街上仍然有一辆辆呼啸而过的汽车带来阵阵噪音,已经足够作为掩护。
他跟在男人的车后20米,打算就这样一直跟他到目的地,然后趁着男人进去纸醉金迷的时候,伪装成他的司机的样子接近他的车,偷偷在车上做手脚,这样一来引发一场车祸就相当容易了。以他的手法,也能够保证绝对不会给警///察留下任何线索。
虽然整个方案对于里包恩来说实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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