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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同人]编剧在红楼(完结)作者:落月无痕-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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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更加入味。”
  旁边有一个丫头笑道:“柳哥儿真是同我们家的甄爷一个样儿。怪不得你二人如此投缘。他也说过如此的话,说这瓜果若是由自己动手,先是埋土,再候着它长花结果,等瓜熟蒂落,那吃到嘴里的滋味也是很不一样的。只有一点不同,这茶水瓜果,他却是一定要姐姐妹妹喂了方才觉得更加的香甜。”
  柳湘莲笑笑,只摇了摇头,但也不再多说什么,只说:“今日我来纯属意外,明日我便另有他处去,你们也不必同他说起了,省得他第二日虽是听说了,却因见不到而别扭。到时候你们少不得哄上几哄,谁也不痛快。”
  “柳哥儿还是喜欢云游四海。”
  柳湘莲笑着说道:“四海之大,地广物博,有很多东西是府里见不到的。”
  柳湘莲的气度胸襟,侠骨豪情,是甄大编剧第一次亲眼见识,亲身感觉。不禁生起了佩服之心,心想,若是能与这样的人结交,当真是人生一大乐事。确是好友一个!
  便听柳湘莲转身问:“那些娃娃估计着是会被送回老家的。你又待如何?”
  甄士铭指了指自己:“我?”
  柳湘莲笑:“傻了不成,除了你,难道是这些姑娘家们。你要是将她们放回老家,看那宝玉会不会同你拼命。”
  周围细细碎碎响起一片笑声,清脆的让甄大编剧耳根子一烫。
  他咳了一声,说:“我也要回去。”
  他已经想好了,原是他想着如何去得京都,但后来马背上一番醍醐灌顶,甄士铭改了主意,想着先要回甄家,待家中事情处理干净再前往贾府不迟。何况三月十五不过是月余后的事情,也算近在眼前。他终究是不能听之任之。
  既然入了这门,但觉其中之事每任其发生一件,心中便不顺畅一分。
  既是要全盘参与,倒是要参与个彻底。是天定还是人力,总也得慢慢磨着才是。
  虚空道长一番话隐有真意,姑苏城外赖头和尚早有提醒,是他一直糊涂。
  这剧本,不该由他记录,得由他来执笔。
  警幻仙子虚空中那一袭话,他初时忘的一干二净,近日倒想了起来。
  时人只知戏幕悲喜,不知人生疾苦,与其旁观喜乐,不同亲历一遭,那便是如此了罢。
  



     ☆、甄府留客不知由

    此时又有小厮上来,说要领甄士铭和柳湘莲二人前去正厅。
  甄士铭便跟着他们去了。
  正厅也分为三间,是以虽说不过就在隔壁,却也不是走两步就到了。快要到时,甄士铭听到里头传来有人的讲话声,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声音,带着笑意。
  “要将那些娃娃分派回家,怕是要费不少的人手。依我之见,不如先将他们好生安置,问清原籍,再将告示向下分发,让丢了孩子的人家自己来领,岂不省事。”
  “倒也确实。只是既然有人来寻,城里的人必然也会增多,这治安问题……”
  “父亲何必着急,一一嘱咐下去,叫人好生注意可不了事?”
  “既然如此,这事就交由你去办。”
  “知道了。”
  也就在这时,甄士铭跨过那廊角弯,小厮示意他二人在门外等着,先进去通报:“老爷,柳哥儿和那个孩子来了。”
  他口中的老爷,自然就是甄府的一家之主,甄应嘉。
  甄士铭定睛看去,却见一面方额阔的男人,威严端坐于首座,虚空道长站至一边,朝他望了过来。甄应嘉身侧立了一个人,面上始终带着笑,可不是那身姿风流的甄家哥儿。原来他竟是甄应嘉的儿子……亦或是女婿?
  甄士铭原本想问柳湘莲,但甄应嘉已经示意人过去了,他只好闭口不言。
  贾雨村说甄家是一个富而好礼的人家,极为难得。甄士铭原本还以为能见着一个面慈目善的当家之主,没成想也是一个威严的别人都不敢大声讲话的人。他真是太天真了!
  甄府如何,里头有几个儿子女儿,甄士铭真的是不知道。不知道的甄大编剧只能像傻子一样站在那里,权且先看湘莲如何行事。
  甄应嘉并不见多少动作,只是打量着甄士铭。倒是那称甄应嘉作父亲的哥儿笑着说道:“一段时日不见,湘莲又长高了,这次可是立了大功。”
  柳湘莲并没有见到熟人一样的欣喜若狂,只笑着行礼:“见过甄老爷,琪大爷。我也没做甚么,真正立了功的却是这位小哥儿。”
  甄应嘉便问甄士铭,几岁了,是哪里人。甄士铭稍微犹豫了一下,却也都答了。
  当听说甄士铭也姓甄时,这位甄家的大老爷有了些笑意:“原来是本家,确是聪慧。”
  记得当初贾雨村是说不敢高攀的,但是甄大编剧说不出口,甄士隐一家虽然也姓甄,但其行为气度却真的是真真的,在此种风气中极为难得。要说他甄家高攀不上这位甄家,倒不如说不想高攀。于是甄大编剧笑了一下,只说:“小府之人,哪里称本。”
  甄家的哥儿叫什么,甄士铭到现在也不曾知道。却听他说:“我看这位面目有些熟悉,说不准便是和我们有缘。父亲这一问,倒还真问出些关系来。也许是旁支里头走远了的亲戚。”
  嗳哟哥儿,你这话说的真是太高了。甄大编剧不吱声,只拿眼去瞟柳湘莲。但见他朝自己眨眨眼,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
  虚空道长此时便说:“既然那些孩子的下落都已安排妥当,贫道就先行回观,不便再多作叨扰。这位甄小哥儿……”
  甄士铭忙要说我和你一起走。却听那甄家小爷道:“这位哥儿就留下来罢。横竖也是一个安顿,他又姓甄,便当是亲戚上门也是该招待的。且等日后他家人寻了来。”
  甄士铭目瞪口呆,忙向虚空道长使眼色,却见道长一声无量寿佛,走过来摸了摸甄士铭的头,说:“既然有人留你,也只能留下。日后总会走。”
  他说完,便带着柳湘莲径自出门去了。
  似和尚道人这种不拘礼的作派,甄府里的人似乎已经习惯,也不多说什么,早有等候在外的小厮引了人去。
  柳湘莲出门前,又跑了回来,拉了拉甄士铭的手,小声说:“道长让你留,总不会是害你。你不要怕,日后再相见,我便带了佳人给你瞧。”
  甄士铭苦着脸,心说,日后再相见,只怕要好几年以后。
  他可以自己回姑苏,真的。
  于是甄士铭便拱手施礼道:“多谢甄老爷厚爱,但居于府上心中实在难安。何况家里不见了人,恐怕要一顿好找。我……”
  “这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事,修书一封快马加鞭给你家里送去。总比你两只脚来的快。”甄家那不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婿的哥儿说着朝下面的丫头道,“带客人去北面拾香居,让拢香袭哥两个照顾着,不许怠慢,先莫告诉宝玉,省得他心里只顾惦记着同人玩耍忘了功课,也打扰了小客人。”
  那丫头应了是,随即拉了甄士铭,便要下去。
  甄士铭简直觉得没有比这更荒唐的。他一个七八岁顽童,如何竟要这么大排场这么好的待遇,森森的让他有种羊入虎口的即视感。甄家对他也未免太殷勤了罢?
  还是说,是他把人想的太坏?
  糊里糊涂一头雾水的甄士铭此刻反驳也反驳不得,只能跟着丫头小厮走了。
  待到几人走远,甄家的哥儿才朝甄应嘉道:“父亲如今不用再担心了。前日母亲去庙里烧了香,庙里的师父解得甄府近来将得一人可解此运。如今岂不是应了验。”
  甄应嘉摸着胡子,若有所思道:“果真如此。只是,那贾府所说,却是要一个女娃娃。这孩子虽然眉心有痣,也是甄姓,却是个男孩。”
  “这好办。我看他容貌绝佳,眉眼风流,不比女娃差,又是男孩,便不会再有儿女情长这般的烦恼,倒来的爽快,想来反比女娃来得好,老太太也能想通的。”
  甄应嘉又思量一事:“他是个有人家的人,不知父母是否同意。”
  “能进荣国府当伴读,是普通人家求不来的荣耀,有什么不愿意。我且修书一封派人送去他姑苏老家,将事情讲明,估计没有哪一家的人不希望自己孩子飞黄腾达。倒是他的福气。何况此事一解,夫人也不必日日搂着宝玉同老爷横眉冷对。这是两全其美了。”
  如此,甄应嘉也不再多说,只道:“你且好生处理。宝玉那边不要让他知道了。这孩子惯会闹事,省得他又不定心。”
  甄家的哥儿含笑应允:“小婿省得。”
  亮了大半宿的甄府又熄了灯,各自回房。
  原来,那甄家的哥儿确实不是甄应嘉的儿子,而是他的女婿,叫封琪。为人干练,上下打点的向来很叫甄老爷满意。每每拿女婿同儿子比较,总是恨铁不成钢。
  日前世家交好的贾府出了一桩子事。
  老太太的心头肉宝贝疙瘩突然间身子不爽快起来,只说在梦中见到一个好妹妹,眉心一点红痣,体态风流,两人梦中相玩十分愉快。梦醒了只有宝玉一人,他便想的紧,身体也不适。全家上下急的很,找人来问,说是入了梦魇,要想化解,必得寻其极亲系中一人,且得有那梦中人八分容貌,才可安了此事。
  家里人就问宝玉,那孩子容貌如何。宝玉一说,众人听着,竟有几分似是蓉大奶奶。可惜她并不算得亲系,身旁也只有一个弟弟。正不知如何挑选才好,宝玉又道,似是那娃娃说她姓甄。还笑着和他说,你是贾,我是甄,本该缘份由此生,奈何你是假里寻真,我是真里作假,镜花水月无处寻,偏巧荒唐此生。
  这可好办了。
  老太太立时发话,派人去江南甄家,要从他的子弟中挑一个孩子出来给宝玉作伴读。
  又有亲眷说,要得极亲之人,怕要甄老爷的子弟。
  甄府得了消息,夫人立刻找遍了族里的子息,竟没有一个好的。
  甄老爷原想,把儿子送去,给贾家当一年半载伴读,一是了了此事,二是给了一份人情。可夫人怎么会同意,要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梦母子分别如此之久,岂不是割了她的心头肉?
  如此,这事就一直没有定下来。
  如今贾府的人还在府里,只管吃吃喝喝等消息。反正无论如何,他只管领一个甄姓的孩童去交差,至于时间长短,不在他关心的范围之内。
  甄府正在为此事发愁,偏巧上天送来一人。
  初时见到甄士铭,别说是封琪,就是甄应嘉也在心里疑惑起来,莫非这烧香拜佛这等妇人之见果真有用?除却他是一个男孩子,别的岂非都和贾府的要求相同?
  封琪惯会看人眼色,立时就定下了主意。
  这才有了上头那一出。
  恐怕甄士铭怎么也想不到,转了一个弯,所谓的殷勤是这样的主意。
  这该是后头的事了。
  此刻甄士铭莫名其妙的被安置在香软的被褥中,依然百思不得其解。然而他很快就释然了,又不是吃了他,就是甄府有所图,总也不会把他给卖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船到桥头自然直,倘若没有船,就游呗。
  他闭上眼,不再多想,只心中念叨。
  钦差金陵省体仁院总裁甄家,富而好礼,有子宝玉,生性好胭脂女儿色。有师雨村,不堪其风,下维扬,入巡扬盐使林如海家。得其推助,遂入京,补应天府一缺。
  入位第一事,乱叛葫芦案。
  甄士铭霍的睁开眼,黑暗中目光隐含冷然。浅浅的月色映照在他的脸上,更衬洁白如玉,眉间一点浅红痣,鲜色。欲滴起来。
  月色渐移,他望了半晌,复又闭上眼。
  



     ☆、修书姑苏说贾府

    第二日阳光明媚,甄士铭睁开眼来,外头帘子响动,响起了清脆的笑声:“甄小哥儿醒了?”随着笑声,便进来两个如花似玉的丫头,穿着打扮,更甚昨晚暗中所见。
  甄士铭仔细一瞧,有一个就是昨天搭话的丫头,十三四岁那个。
  那丫头笑起来明波眼,柳弯眉,很喜人。她就是拢香,原本在夫人身边做事,很得夫人喜欢。就是因为能干,这才被甄老爷借来给甄士铭用几天。
  甄士铭原先也不大喜欢让人服侍,一般都是自己来。可此甄府不比彼甄府,凡事不像在自己家,可以随意自如,只能让她二人捧着帕子擦了脸,再把衣服一件一件穿好了。
  脸盆是描金绣花盆,甄士铭突然间想到了贵妃用的盆,描金走凤,恐怕也就是如此。除了没有凤,还有什么不同呢?单单就一个脸盆就足以看出甄府的财力地位,倘若让皇帝看到,不知心中会生出怎么样的想法。
  自古功高不能震主,权钱不能过天。一个人的富贵胜过了皇帝,岂非是自寻困境么。
  甄士铭由着拢香袭哥两人给他穿着衣服,思绪却飘到了不知是什么地方。心里倒生起一个念头来,一般戏剧之中,一砖一瓦都是情境,倘若镜头着重拍了一个人的脸,那这个人必定是要做一桩事的。一如大戏中,通常是细致到连一双筷子也要放出来的。实际可能剧本所写,将其描绘成是雕龙绘金银筷,但是真给了特写,又有多少人会在意这一双筷子的含义呢?
  不过,这个可以被观众忽视的细节,却不能因为被忽视而少了。就好像是假设拍一个宫殿,虽然不认识其中器俱摆设,但总不能因为不认识而让它空空如也。
  甄士铭正在乱七八糟的想着有的没的。身上衣服已然穿好。
  他走到镜前一看,顿时愣了,转身道:“我昨天的衣服呢?”
  拢香说:“哥儿昨天的衣服着实是脏了,还有几处破的地方,怎能穿的。”
  甄士铭瞪着镜子里的自己,抬了抬手,又转了身看后面。有些说不出话来。
  镜中一人发丝束至顶编成辫拿一顶镶玉翠冠束了,冠上垂下两条丝绦,大红色。身上是浅湖柳色绸面袄,腰束百鸟啼鸣扣带,脚蹬厚底绿面锦靴。眉自细长如剑不失锋,眼似寒星两点,唇不点而润,面如冠玉,眉间浅色红痣更胜抹额亮色。
  甄大编剧有些目瞪口呆,摸了摸自己的脸,脸没变,但为啥感觉全身都在金光闪闪。
  果然佛要靠金装人要靠衣装?
  话说回来这身衣服……很贵吧……
  自觉穿着朴素的甄士铭表示再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有钱人。
  当然,真正的有钱人他还没有见到。
  袭哥赞叹道:“真是好俊的模样。我原以为柳哥儿和宝爷已是少有,甄小哥儿也不逊色。夫人看见想必是很欣喜。”
  夫人?
  甄士铭正要细问,就见拢香推他向前,道:“先不说这些。前头摆好了早饭,甄小哥儿看看哪个爱吃,哪个不爱吃。别的回头再说就是。”
  饭菜拿大漆盒子装了放在一边,此刻见甄士铭出来,袭哥和外间的几个丫头把一碟一碟的吃食都摆了出来,满满一桌不带重样。看的甄士铭心里头直打战。
  直到被推在那里开吃起来,他还在想,为什么有一种临别一餐的感觉?
  米粥精致小菜可口,还有香香糯糯的糕点,不过甄士铭吃的如哽在喉。他道:“你们府里真是大方,难怪处头皆说甄府富而好礼,此话果然没错。”
  袭哥比拢香要小一些,俏面大眼,比之拢香的老成干练,反多了小丫头的灵动调皮劲。她抿着嘴乐,瞧着甄士铭的模样,觉得很有趣一般,也不怕人说闲话,一个劲的看。
  甄士铭嚼着一个暖糯团,问:“我脸上有花?”
  “倒不如说长得似朵花。”袭哥笑着揶揄。
  拢香推了她两把,或真或假的训斥:“别以为不在那头候着就没规矩了。”
  甄士铭大约吃了些,招呼拢香她们一同来用,她们却是不肯的,他也就作罢了。倘是宝玉之类混的熟的,想必丫头们一则不用忌讳,二则宝玉也定能使的出方法来哄其笑乐。这一点上,其实大部分男人都该和他学学。他道:“甄老爷还在府里么?”
  袭哥问:“老爷出了门,你去见他做甚么。”
  甄士铭道:“我总得提一下何时回家。”
  拢香笑道:“不必担心,琪大爷一大早的就派人送了书信快马赶至姑苏城,约莫着或是晚上,再晚明天也该有人回来回信了。分发下去的公文老爷也在办,那些丢了孩子的人家总会来领。哥儿且安心呆着,这里不好么?”
  甄士铭问道:“甚么书信?”
  袭哥嘴快,道:“可能是先说一声叫你家里人不要担心罢。没准让你在这里多住些日子,我看老爷的模样很喜欢你,正巧咱们宝玉也有个玩伴。”
  甄士铭暗自皱了一下眉头,总觉不是这么一回事。
  拢香叫人进来把盘碗杯筷收拾了,递过帕子给甄士铭擦嘴,便道:“今日夫人带着宝玉去庙里进香。几位太太一起去了,家里没甚么人。甄府也大,你不要乱跑。房里有书,若是有甚么想要的想吃的,只管叫外头的人送来,倘若我不在,袭哥总在,你喊她一样。”
  话已至此,甄士铭还能说甚么,他就算想说甚么,能听他说话的人也都不在。
  饭毕,自有下头的人来收拾,很快就拾缀了个干干净净。拢香是夫人房里的大丫头,办事极为利索,心思也细致。既然是大丫头,就如同是一个地方的管理层人员一样,总有事情要忙,也如她所说,她把袭哥留给了甄士铭,自去忙他事不提。
  甄士铭在房里坐了一会儿,觉得无事,便拿了纸笔,随便在那里写着字。他的字是在甄府里偶尔兴起练练的。大约是前身执笔练的还算不错。基础打的好,他随便一写,倒也勉强看的过眼,自然,除了正楷,也不会别的字体。
  他画了一条线路,姑苏,维扬,金陵,京都。又在每个地方标上了主要的人名。年限此刻不可考,但就撰书其中之一所说,应当是在二三四年以后,才有黛玉入府一说。不知是否如此。甄士铭先在姑苏作了一个标记。
  消磨间,顿饭的功夫一日很快就过去了。
  傍晚时分夕阳晕黄。
  甄士铭实在闲着无聊,就出门去走走。袭哥怕他不认识路,是以陪着。
  袭哥随口道:“似哥儿这般眉心有痣的怕是没有了罢。”
  甄士铭想起另一个眉心有痣的人,便想说并非如此。但此刻袭哥的心思被一旁的梅花引了去,他说的话袭哥并没有听见,也就罢了。
  只在心中暗想,日后到了京中,得先找那葫芦庙里的和尚才对。
  此时出了拾香居,前方绿荫绕湖,湖上架着曲桥,湖中心是一座亭子。在这里放眼望去,风景极好。甄士铭上了桥,见那亭中有两三人,正在谈笑。一男两女。
  男人是坐着的,两个丫头模样的是站着的。
  他仔细瞧了瞧,只见那男人行为粗鄙,神情不似正经之人,便很好奇:“那是谁?”
  袭哥原想拉着他走,但此刻已然晚了,便只能说道:“是贾府来的客人。”
  说晚,是因为那个男人也看到了甄士铭,顿时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来大呼:“果真如此?”他边说着,边大步走来,狂喜的神情都让甄士铭忍不住退了两步。
  那个男人把甄士铭上下打量了两三遍,不住的拍着大腿:“妙啊,妙啊。你们府里既有如此人物,怎不早的说了来。我也不用逗留如此多的时日。”
  甄士铭隐约觉得有些内情,刚想问,便听一个年轻而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倒非有意隐瞒,不过此事还请到书房一叙。”
  甄士铭回头一看,可不是那封琪。



     ☆、知杨措问信书房

    却说那甄士铭一回头,便见着封琪朝着他笑。他自然也听到了刚才那一番话,虽然一时半会儿还不大明白是甚么个意思,但总归是和他有关的罢。
  比如,甄府如何对他礼数周全。
  袭哥见了封琪,便连忙福身行礼了。
  封琪摆手示意她带甄士铭回去,便说:“日头下了天冷,你先带着哥儿走。太太今日还不回来。晚上大约还是拢香和你照顾着。老爷前头有事,要待会才回。我们去书房等吧。”
  最后那两句话就是对贾府的人说的了。
  贾府那人叫杨措。
  贾府子弟也多,宁荣两府直系下来就有贾敬贾赦贾政等,再有下头延绵下来如贾珍贾琏宝玉贾环一辈,下头再有贾兰等不提。直系尚如此之多,不要说是旁系。杨措就是贾府旁支中的一人,要真算起来,那门亲系可真不知连到哪个旮旯子里头。他沾着些亲戚的缘故时常跑去府里打秋风,打着打着倒也熟悉起来。
  贾府自认财大物大,些许俩银子花出去自然算不得什么,便似凤姐给的那刘姥姥二十两银子,她们自然是不在乎这些许。于刘姥姥之类便似是得了一年的收入了。但平白无故也不能白养着人不是。这不上头下来一桩差事,原来是要叫贾赦去办,贾赦便交给了儿子贾琏。贾琏不想远动,偏又娶进来一房聪慧灵俐的媳妇儿,正给他解了这个难题。
  贾琏的媳妇儿自然是王熙凤。贾琏懒于管事,凤姐便直说他糊涂。此刻不把事儿办好得老太太欢心,可不是糊涂。她捞了这个差事便上了心,事关老太太的宝贝疙瘩,如何不仔细着。正巧那杨措又拎着得来的些许东西摸上门来,便是送了凤姐一桩大好事。
  杨措原籍也是金陵人士,虽没进过甄府,但旁远的也见过几回。他又收了凤姐不少的接济,便接了这桩差事,来甄府里选人来了。
  早前甄府里的娃儿都出来看了一个遍,也有俏丽美颜的,但终究和贾府想要的有差。虽说在甄府吃吃喝喝日子过的也舒坦,但若是完不成这项差事,只怕回去要给凤姐剥了皮。是以几日未得,杨措心中也焦虑。只能暗骂贾府里的人吃饱了没事儿干,仅因一个荒唐的梦境便要去寻那梦中的娃来,这岂非是去大海里捞精卫?
  那日他同甄家老爷商量着,倘若真是寻不得,听闻甄老爷膝下一子,也生的神采不凡,是那些凡夫俗物不好比的,不成法的情况下便先带着甄家小子回去复一复命再说。若是不成,可以再送回来。倘若老太太心里欢喜,自然也不过月余的功夫,只等这事了了,也可派人把小子接回去,岂不是两全其美么。
  这办法虽说了出来,奈何夫人不同意,扑到了门坎上厉声哭道:“便是天皇老爷要将我儿带走,我也是断断不能同意!”
  甄家老爷频频叹息:“妇人之见!妇人之见!”
  这事也只得先这么拖着了。
  杨措心中烦闷,心想着若再不成,随便寻个模样不差的孩子好带回去交差便是。哪里那么多的唧唧歪歪。只要甄府闭口不言,谁知这孩子到底是与贾府亲厚几分。
  可真是上天掉了一个大元宝给他。
  偏巧在这时让他见到了甄士铭。
  除却这是一个男儿身,并非是一个女儿身,但别的已然令杨措相当满意。他几乎是脚不点地的就跟着封琪去了书房,不时还回头大笑。心中得意非常,这差事可办得漂亮。
  甄士铭皱着眉头,去问袭哥:“去姑苏送信的人回来了么?”
  袭哥道:“我也不知。或许没有那么快。”
  她不过是一个心里没甚么想法的丫头,比之拢香,处事上差了三分,但又多了三分天然,此刻看甄士铭心中很有疑虑的样子,以为他是想家了,便安慰道:“那是前面的事儿,不会通报到后头来,晚间你可以去问问琪大爷,或者叫拢香姐姐代为留心一下也无不可。”
  甄士铭嗯了一声。还不想说啥,却见那小丫头片子笑着掩口:“我看你成日里装老成像个小大人,也不过是牙都没换好的奶娃娃,不过一日间的功夫便巴巴的想回家。真不知那时你是如何独行千里路勇斗王八船的。”
  “……”
  大约是觉得有趣,袭哥又是个小孩脾性,一块香帕捂了口,就笑的没停了。
  甄大编剧幽怨的望了她一眼,心中却说,路且只走了十分之一,斗那王八船的是冷二郎柳湘莲柳小哥儿,难道这不过一日间的功夫前头竟传成了这种夸大模式?流言这种东西果然是小看不得。这个尚且不论,如今他身在这甄府遇到这贾人算是个怎么回事来着啊亲。
  晚间用了饭,甄士铭问起拢香是不是有回信的人来了。金陵到苏州不算太远,现代车程约是两个多小时,高铁就更不用说,个把小时就到。甄大编剧虽说不知道马的脚程,但想必一日间一个来回应当也是有可能的吧。大概。也许。问了再说。
  拢香说一直在后头忙着,并不曾留意,待过后收拾了再出去看看。于是甄士铭就拐着弯儿的问了那贾府的人。说:“看似十分尊贵。”
  拢香笑说:“进了甄府的人,如何能不尊贵。便是阿猫阿狗,也有不同的。普通人家养着的那就是畜生,皇亲贵族养着的那就是神物,便是连吃喝拉撒也比寻常东西高一等。”
  这话说的轻轻软软,言下之意,却是所谓看狗也要瞄主人,如此这般的不屑之意了。
  甄大编剧忍不住对这个俏丽能干的丫头看了又看,重新审度了一番。
  这话与其说是讽刺人,倒不如说是直接讽刺了这样的社会现象,便不止如此的封建社会,拿到现代来说,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一个小小的丫头如心思如此清明,真叫人刮目相看。倘若这甄府丫头尚且如此,不知那金陵十二钗又是如何的惊才艳绝。
  甄士铭突然产生了一种比之立于书外更为直接的兴趣出来。若是女子皆如此,那宝玉所赞姐姐妹妹不似人间俗物倒是说到了人的心坎里。
  甄士铭记着封琪说的喊着那杨措过后去书房相谈,心知肯定是和自己的事情有关,但也知道他们必然是不会说的,便想摸清书房所在,偷偷前去查看一番。
  正巧房里香没有了,拢香出门去拿,袭哥进来送茶。甄士铭喝了一口,问道:“这拾香居就如此之大,想必甄府别处更是另有洞天,相当的壮观。这里原本就是待客用的么?”
  袭哥收了茶,交给了外间的丫头,笑说:“原本也是一直空着,但也不是谁进来都住着的。偶有几日宝玉在那处闹的不听话了,老爷便罚他到这里来静心写作。”
  甄士铭拐着弯的把话往地方上引,笑着道:“那看来这里离老爷的地方挺近,也好教他时时察看,不然如何来的方便呢。”
  袭哥果然接上了话题,便说:“不算近,这里偏,所以清静。”她想了想,又自言道,“但要这么一说,也算得近了。毕竟这里离别处的院子都远,但过了翠竹轩碧阳湖,就是老爷的书房。如此一算,果然也算是时时在老爷眼皮子底下。嗳,竟没有留意。”
  小丫头片子说着说着,竟是乐了起来:“以后好叫宝玉晓得,别以为在这地方也似无人管着,原来就在老爷手底下。”
  碧阳湖就是他们今天过的那片湖,只是翠竹轩是哪里,甄士铭是一头雾水了。
  他有一次去横店,为了找找写作灵感,特意报了团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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