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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 终点-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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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之前的我不好说,不过这个人有可能。”小花找个地儿坐下来,他身上也有伤,不过看上去要好得多,“还记得崔奶奶提过的那个以前老九门里非常冷酷的人吗?他真的是,杀人不眨眼,人命对他就和畜生的命差不多……”
“所以……”
“那人我没见过,不过那家伙的眼神……给我的感觉就是那样,被他看着……”小花有些神经质地咬自己的指甲,皱着的眉头让他看上去很不安,“我觉得自己就跟畜牲差不多,随时都会被他斩杀那种。”
“……”
“你们不是说他会老吗?吴三省也说,他和那些变怪物的人不同,我觉得说不定,张起灵和以前那个人是同一个人呢。”小花一摊手说,“你看,老九门在广西找东西,冒了那么大的风险找到东西,结果全军覆没,就连自己家族的势力都保不住了,一夜之间的颠覆,那个人的失踪;先别墅后来的张起灵有没有记忆,不过他的出现,并且寻找记忆……如果说是偶然我觉得未免太牵强。”
然后,失忆的张起灵为了找回记忆,跟着文锦去了西沙考察,结果再次失忆……再后来遇见了我们,去了西王母国……又一次……
这就像是一场轮回一样。
“似乎他总是在失忆呢。”我苦笑起来,一种异样的感情弥漫开。好像有什么一直在捉弄闷油瓶一样,每次都要找到了,却又一次失去。
我还记得他说的那句话:“没时间了。”
没有时间的,是他找寻的东西,还是变成文锦那种怪物的时间。
或者是别的东西?
“是啊,先别说那个家伙在找什么,这么一次又一次的失忆,每次都差临门一脚的感觉……他小子是受什么诅咒了吗?”似乎胖子跟我都想一块儿去了。
“你们在那里伤感什么,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吗?”小花翻个白眼口气不好的说,“这样推测的话,闷油瓶活着的时间,比推测的还长,真是那样的话……他在找什么,他为什么会失忆,还有……为什么他没有像那些人一样变成怪物,或者他真是特别的?”
我突然想起三叔没有说出口的话,他对闷油瓶莫名其妙的敌意……
“呃……”太多的问题一齐挤进脑袋,我有种超负荷的感觉,“先别说这些了,三叔去哪里了?”
“他?他爬山去了。”胖子指着青铜树说,“蹭我们被砍来砍去的时候,他一个人爬上去了,也托他的福,把那个鬼神一样的家伙给引过去了,我们才有命在这儿包扎伤口。”
粽子群还在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不过他们看起来很不安稳,似乎随时想冲进来把我们都咬死一样。
“这树邪门儿着,你看那……”
我双手用力,感觉到手下冰冷的东西有些震动,然后被我分开。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让我想起云顶天宫那会儿的青铜门,闷油瓶就那么随着阴兵的队伍走进去。
并没有回头,我想叫他,想要追过去;但是门关上了,而且那么沉重的门,只是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打不开的。那一次,我觉得再也不会见到那个人了,但是……他还是出来了。
说自己见到了终极,然后回来了。
那时候他看到了什么,他明白了什么?
为什么,他后来不希望我加入那些事情?
因为他失去记忆了,我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其实就算他有记忆的时候,也不会给我说吧。
他说不告诉我是在在保护我,是这样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并不是傻瓜,无论是什么事情,我也想知道事实的真想,我不只是待在他的身后,只做等待他保护的人。
我睁开眼,然后把出现在我面前的门完全推开。
厚重的门发出沉闷的声音,感觉上很像云顶天宫那扇门,打开之后,是一片黑暗……闷油瓶那时候走进去,是不是也和我有同样的感受呢?
那种被黑暗吞噬的感觉?
很奇怪地,我有种和闷油瓶同步调的感觉。
能够体会到他的感觉,走进门的不安和觉悟。
踏出步子,地面上回荡起金属般质感的声音,四周太安静了,一点声音都没有。
视线一点不明朗,但对我来说却是有力的。
只要我相信,那么它就是存在的。
我跨出一步,又是一步……逐渐地我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踏上阶梯的感觉。
每一步,我都往上走那么一点,阶梯就在我的脚下,会这么一直沿着树杆往上延伸,一直到达顶端。
答案就在那个地方。
我不知道我走了多久,重复着同样的动作,除了脚步声和我自己的呼吸声什么都听不到,而我自己也什么都不想。
并不是无声,却觉得很安静。
然后我开始思考一些事情。
关于我过去的二十多年,关于那些发生的离奇的事情。
文锦、三叔、解连环、西王母国、那些怪物、那些粽子,录音带里看到的人,那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还有闷油瓶。
原本零碎的事情,逐渐排列起来,事情的先后也有了顺序,现在就差一条主线将他们串联起来,而这条线就在我眼前了。
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我都回去接受。
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闷油瓶。
我在思考。
就像我刚才说的,我并不是傻瓜,只是不想去思考太多。
而其中一样,最重要的部分。
就是我和闷油瓶的关系。
胖子笑话我迟钝的可以。
我不否认,可是他们说我天真无邪,那可就是冤枉了。
我并不是天真,只是用不明白去掩饰已经变了味儿的关系,男人和男人……能有什么样的未来?
就算现在在一起了,以后呢?
出了这斗,我们依旧要面对世俗。
在多的风花雪月终究成空,几千年的人都经不起的时间折磨,我……就能受得了吗?
我对自己并没有那么大的自信。
既然受不了,那一开始不接受就好了。
原本……我是这么想的。
或者是下意识这么想的,所以闷油瓶对我的好,我都记着;然后用自己的一切办法去报答,只要我能够还他,不欠他……那么我就可以不爱他。
本来……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我听到空间里传出我自嘲的笑声。
在我自信满满觉得这样就没问题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还的更多了;闷油瓶对我的好,对我的特别,这是我那些小恩小惠还不来的。
到了最后,能够抵债的,只有自己的心了。
不等我察觉,我已经把这东西给他了,而且还不会觉得讨厌,我还真是无药可救了。
听他说了一句喜欢,还没来得及回答呢,心就已经给他了。
那时候,闷油瓶一个人跑去挡粽子;心里升起的恐惧和担心,看到他没事儿,又火大的情绪……就连自己都感到意外,自己会为一个人做到这个地步。
我该怎么说才好?
自己不知不觉间,既然这么在乎这个人。
我自觉是个平凡人,只能过着平凡的生活。取个平凡的女人,然后结束平凡的一身。
如果遇到2012那样的灾难,不用等洪水来,我第一批就投奔毛主席了。
因为从小就有着这样的想法,自然对什么都是波澜不惊的。
可没想到就是过上了这么不平凡的生活,卷入这么多不平凡的事儿,还喜欢上……这个一点儿也不平凡的男人。
我真不知道该哭该笑。
既然已经成定局了,那么就接受好了。
我算是洒脱的了,这么些日子,下了无数个斗,遇到了各种怪事儿,还假扮过三叔。人自然是长进了不少,也懂得了活一天算一天的道理。出了斗之后,还要怎么面对这个人,怎么面对别的人,我暂时都还不想去考虑。
就像现在,我还能这么享受这份安静和黑暗。
计算出去之后天都会塌下来,那也是等出去之后的事儿了吧。
头顶模糊地出现的光线。
我抬头忘上去,距离出口还有段距离,真相就在眼前了。
如果这次还有命在的话……我想要试着回应一下闷油瓶,然后告诉他,等出去了之后,我老爸老妈还有二叔那关……他去想办法。
出口就在眼前,我加快步伐往前跑,隐约地我好像听到谁在说话的声音。
青铜树的内部,全是我的脚步声,乒乒乓乓地被扩大了不知道多少倍。我始终盯着出口,那个地方亮堂堂地,还能看到些白雾往里面飘,我希望外面……闷油瓶他们都还没事儿。
突然脚下一空,我连反应都来不及做,整个人失去平衡就往下掉。
不知道什么时候,阶梯没有了。
我手忙脚乱地乱抓,倒还让我抓到出口的边沿,好容易稳住自己别往下掉。
那下面可是深不见底的,我就怕这么一掉,直接掉到阎王殿里去了。
吓得我一身冷汗。
可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手臂肌肉抗议似地痛的厉害,还颤抖个不停,就连一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
脚下全是空的,蹬哪儿都没个借力的地方。
我落下去只是时间问题。
我心里没了底,就连个像样的想象都做不出来,这东西就是这样,一瞬间觉得没东西,那么做再多的想象也是徒劳,人心本来就是这么不确定的东西。
我苦笑一下,明明答案就在眼前了,结果我这么不中用……
手再也撑不住,最后颤抖了一下,还是松开了。
“啪!”我连看着出口远去,再闭上眼做个人生回想都来不及,刚松开的手,又被人抓住。
熟悉的人,熟悉的脸,可我愣是没把他和那个人给联系在一起。
“闷……小哥……张起灵?”
我语无伦次的叫他,只因为他眼睛里尽是我不熟悉的东西。
残忍、无情、冷漠……
这真是那个总是没表情,眼睛里尽是忧郁,望着头顶感觉天都要塌下来的人吗?
如果不是因为他身上还穿着我们分开时那件衣服,我还真会以为他只是个长相相似的人。
闷油瓶没知会我,而是用力把我拉上去。
说是用力,我却觉得他连力气都没怎么使,像提口袋似地把我整个人都抓了上去。
我直愣愣地盯着他看,一会儿不见,他发生了什么事儿?
“闷油瓶,你怎么……”手腕被他抓的很痛,好像要捏碎我骨头似地。
这太不正常了。
也太不像……
“大侄子!”三叔的声音炸开,我突然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闷油瓶没想到有这个变故而松开手。
我被撞出去好大一截,摔在地上。
同时摔在我身上的还有一个人,随即而来的是某种不祥的粘腻感。
“三……三叔?”我撑起身子叫人,看了一眼就傻了。
三叔的左边身子就跟泡在血里一样,背上……从腋窝下面一直到脊柱,拉了好大一条口子,被切开的肌肉恐怖地收缩着。
有种扒开就能够看到内脏的错觉。
而且……而且……
三叔整个趴在我身上,右手应该是垫在我身下才对。
可是……可是……我瞪大眼睛,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我下面是空的,就连搁着骨头的感觉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颤抖地转动脖子,血沿着地面画了好长一段路。
然后在血线的尽头,我看见有只胳膊掉在那里,就跟开玩笑似地。
五个指头无力地弯曲着。
掉在……很远的地方。
但是……三叔在这个地方,满身是血的……到处都是刀痕,很明显地……被砍的……深可见骨的……刀痕。
闷油瓶逆光站着,就站在我眼前。
还是那副没表情的样子,可挡在刘海下面的眼睛里却是冷漠,比这个地方还有寒冷的表情。
看人的样子……畜生都不算。
这个人是……是谁?
“你……是谁?为什么三叔会……三叔……”我手掌下的人在颤抖,很厉害的颤抖,伴着粗重的喘息声,我似乎能够感觉到他的心跳声,非常剧烈的心跳声。
我埋头,虽然视线还是不受控制地盯着眼前提着刀的人,可是我在尝试着看倒在我身上的人。
三叔……
三叔……
他快死了……
快死了!!!
“吴邪……”很微弱的声音响起,我抱着怀里的人,连个回应都做不到。
三叔连埋在我怀里,我知道他连撑起来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咳咳,我看不见了啊……大侄子……别……信他。”
我抱着人,很重……真的很重。
压得我连喘气都觉得困难。
三叔虽然老了,但是很硬朗,整个人瘦瘦的,可爬个树,翻个山崖却很轻松。
真的跟猴子似地,我小时候一直觉得我三叔会飞。
因为在困难的地方,他都可以很轻松的前进。
所以……他不应该是这么沉的,不应该是这么死沉地压在我身上。
就跟个死人一样,连动一下都做不到……不应该的。
三叔只是想找到真相,三叔他只是想……然后在一起回去的。
三叔他年纪大了,虽说是做土夫子的,但是到了这把岁数也该金盆洗手,做个翘脚老板。
享清福的时候了,所以……所以他不应该是这么狼狈的,一身血污连个尸体都不完整的倒在某个怪异的地下城里。
不应该这么样的……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没能杀掉他吗?我已经遵守诺言,打开封印了,而你还没杀掉这个人呢。”一个人的声音响起,平静地甚至带着愉快的口气,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真不错一样。
原本盯着我的闷油瓶回应似地侧头看向一边,若兮侧身坐在一边的青铜台上,她的后面有一大块冰。
水柱从上面淋下来,瞬间冻结成冰,然后被水柱击碎的部分散落开,立刻消融在空气中。
这地方一点都不冷,气温甚至有些偏高,可越是靠近那块冰,越是能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凝水成冰的冷,腾水成气的人,这种冷与热的交融很诡异,却让这里的温度保持在适宜的范围。
闷油瓶没有回应若兮,而是放下刀走到她身边,就那么直立地盯着冰面。
若兮也不在意,只是随意地摆弄躺在她旁边,那个人的头发。
那个人是凯特,整个人的皮肤都是青白的颜色,早就没了生气。
可若兮就是那么认真的看着他,像是在看着什么无价之宝一样。
他们两个人,一站一坐,分明看着不同的地方;脸上的表情更是南辕北辙,一个冷漠无情,一个温柔似水。
可是在我看来都是那么残酷的表情。
像是没有心一样,带着面具的人偶。
一时间,我有种他们都疯了的错觉……因为执着于什么,而疯狂了。
冰里面有某样东西,因为是很透彻的冰,即使是埋的很深,我也能看到。
里面有一个人,虽然因为冰面的关系有些视觉差,但是里面的确有个人,我只看了一眼……就认出的男人。
那个……梦里的人……那个杀掉了某个人,让闷油瓶露出绝望表情的人。
我记得……那个人很残酷,也很可怕。
可是他现在睡在冰冷,睡在里面……毫无防备的。
“你看,我没有骗你吧,那么你是不是也应该遵守诺言了呢?”若兮很轻柔的开口说,之间她一直盯着身边的人,那份爱恋的样子,在凯特活着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见过。
“我拿不到他。”闷油瓶开口,还是那个声音,却不像是他。
“你杀了吴邪,我自然会给你打开。”
闷油瓶看我一眼说:“你打开,我会杀了他。”
“真是个不友善的合作者,这样吧……你去给他致命伤,我会在他弥留的时候打开冰层,这样他死了,而你也得到想要的了。”若兮微笑着谈价钱,明明和初见她的时候是一样的表情,一样像邻家女儿一般的温柔模样,这时间看来却邪门儿地透着凌厉。
那双眼睛里全是恶毒。
不是对我,而是对着闷油瓶。
怎么会……
他们……在梦里,在梦里的时候不应该很要好吗?
明明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哎呀,吴邪……你的表情看上去很吃惊,觉得不可思议吗?”若兮转过头看向我依旧是那副温柔的样子。
“你……你是谁?和张起灵为什么?”
“不是都告诉你了吗?”若兮摇摇头,像是在说我朽木不可雕一样,“我给的那块墨玉,可是记载了一切的东西。”
若兮放开凯特,挪动了身子,像是从高台上下来了,不过她行动很怪异地摇晃了一下,从青铜台的那边走过来,像是靠着身体在挪动腿往前走一样,非常怪异的动作。
“只可惜你弄丢了那块玉对吗?然后什么都还不知道,真是可怜……应该不是你故意想要弄丢吧。”
若兮走进我视线。
我惊地抓紧三叔的外套,这不可能……怎么会……这……这……
“吴邪,你的表情很好。”若兮挨近我,我突然有种被蛇盯住的青蛙一样,无法动弹。
若兮仔仔细细地看着我的脸,像是在确定什么;等了一下才低头看着我怀里的三叔:“他已经死了,找到了答案,这样的结局……他也该满意了吧。”
我麻木地低头,看着一条蛇尾缠上三叔的身子。
银色的鳞片很刺眼。
缠绕之间,我看到每片鳞片的边缘都是锋利的金属光泽。
蛇尾把人缠紧,我看着三叔被卷到一边,想要伸手去抓,却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吴邪,别挣扎了……你只是普通人。”若兮绕道我身后,环着我的肩膀,像是对亲密的朋友一样开口。
覆上来的手满是冰冷。
她是蛇,她有一条蛇尾……不是人。
我瞪大眼睛:“你,你不是人?”
“不,我是……”若兮笑着回答,“我是人类,不过比你们更加高贵的种族,与你们这些愚民不同。”
蛇尾猛地一甩,将三叔的身体丢出去,撞在冰层上,他像破布一样落在一边。
“三叔!”
“别难过,吴邪……他已经死了,留在这里的只是一副皮囊罢了。”若兮抬手按住我想要起身的动作,她的声音始终环绕着我,像呼吸一样轻柔的声音。
三叔……死了。
我应该感到难过,或者是害怕……
可是现在只是平静,觉得心就会这么沉睡下去的平静。
“他……死了。”
“对,死了……所以没关系了。”
“没关系……”
“对……”
“哐当!”我猛的震了一下,不知道哪里发出的声音。吓地我往后缩了很大一截,躲开若兮伸向我的手。
那女人嫣红的手指从我眼前划过。
乍看之下像血一样,透着不祥的色泽。
我越过若兮看过去,闷油瓶捡起掉落在地的刀,头也没回地往冰柱再砸上去。
伴着撞击声,冰上落下些冰渣,但是怎么看都是徒劳的;那冰层也不知道有多厚,他这么动作一点效果都没有,刀刃撞击在冰面上发出类似悲鸣一样的声音,就像闷油瓶在做的事儿一样,明明是徒劳的,明明没什么表情。
可就觉得很伤心。
心里像失了一块儿一样。
“别费力气了,你做再多都是徒劳,这冰你是砸不开的。现在的你,并没有这个力量。”若兮转身,又回到高台边上,人窜高之后撑着石台边沿看着闷油瓶。
“可是你似乎不乐意为我打开它。”闷油瓶也不留恋,放下刀走到若兮跟前,蹲下来直视着她。
那眼神和口气都和平时大不相同。
他真的……已经找回全部的记忆了吗?
为什么会是这么……冷酷的样子?
闷油瓶用刀尖挑起若兮的下巴,虽说是直视,却有种居高临下的错觉。
“你的愿望,我会为你视线的。”若兮也不担心闷油瓶会直接这么用刀刺穿她,迷醉一般地看着闷油瓶的脸,“伏羲……”
我一惊。
若兮的称呼……难道说闷油瓶他真的是……
两个人有了协定,闷油瓶转头看向我,没有犹豫地他跳下高台走到我面前,低头看着我。
眼睛里尽是我读不懂的深邃,恐惧感悠然而升。
这不是我熟悉的闷油瓶,虽然闷油瓶也常常是面无表情的,但他从来不曾露出过这样……冷漠的样子。
完全没有掩饰的残酷。
我似乎在哪里看过这样的人,可是他就不是闷油瓶
“你……是谁?”
我愣愣地盯着人,看他露出疑惑的表情,看着若兮滑下高台,窜到我们这边,银色的尾巴在微光中像龙鳞一般漂亮。她攀住闷油瓶靠在他背上,就着这样的姿势她看着我,露出邻家女儿一般的笑容。
就这么看,怎么都觉得讽刺。
“对,杀了他……我为你打开冰柱,只要你将刀子插进他的肚子,我就为你做。”
若兮的声音像是能够催眠人一样,闷油瓶缓缓地抬起手,那把若兮送的刀子,在光线下泛着金色的光,我始终没有仔细研究过这把刀,没想到会在这种环境下把它看个仔细。
刀柄上有雕绘,像是缠绕的龙,又不是很像,虽说每片鳞甲都雕的很清楚,不过和我们意识中的龙不太一样。刀刃有三指宽,刃很薄利的很,这不是用看就能成;闷油瓶一点儿力气都没使地推着刀,可它就那么轻易地刺穿我的衣服,慢慢地送进我肚子。
那感觉很痛,痛地我整个人都在颤抖,但更多的感觉是麻木。
更胜绝望的麻木。
我始终盯着闷油瓶,痛楚让我的视线不清。
至始至终他的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冷漠……带着淡淡地困扰。
至少他并不是完全的残酷不是吗,杀了我……他还会有些……疑惑。
刀切开肉的声音很清晰,带着某种粘腻感,一点点地深入;我看到若兮露出满意的微笑,然后离开闷油瓶,独自回到高台,然后抬头看眼躺在一边的凯特,把手贴在冰壁上。
原本闷油瓶怎么敲打都没用的冰柱,就这么自个儿龟裂开。
冰屑都落下来,微光下还挺漂亮。
我不知道闷油瓶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冰里的那个人,在我看到的记忆中……那个人是如此的残酷。
但是……闷油瓶为什么还是要找回这个人。
明明……已经不再了,明明已经死掉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暴君。
是为了什么,喜欢吗?
闷油瓶,喜欢他吗?
若兮慢慢地将冰整个都弄掉,我看到那具尸体倒在若兮怀里,若兮一手拿住那只木盒,一手抱住人。
她背对着我们,看不到表情。
不过她停下了动作,像在端详这个人的脸。
那人没有记忆中的傲慢与残酷。他非常安静地躺着,表情也很平静。若兮就那么低着头没了动作。
时间在慢慢流逝,闷油瓶始终没有回头确认,明明他是那么在乎……若兮也没动,我能够听到的,只有水滴声,落在冰面上的敲击声。
我想要抬手,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冰很冷,可我一直不觉得。
这一会儿功夫,我又觉得整个人都凉透了。
自身体内侧偷出寒意。
“……好了,他没事儿。”若兮这么开口。
闷油瓶转头过,看向高台。
被他的动作牵连,刀滑出我肚子。
没了支撑点,我倒在地上,我听到水声,眼前全是鲜红的色泽。
我快死了……心跳的声音如雷。
我张口,呼吸也变得困难。
我知道的……我的时间快到了。就像三叔那样,知道了自己的死期,很快这种痛苦的感觉就会过去,然后……就……
我抬眼看向三叔的方向,他背对着我倒在很远的地方,难道是刚才那样摔到哪儿了,腿很奇怪地扭在一边。
我想到三叔始终对我说的,别相信闷油瓶。
我知道,他想说的并不只是这个。
不止是闷油瓶,做土夫子的……除了自己,谁都不能相信。
任何人都会背叛你。
可我就是狠不下这心。
胖子……小花、潘子、黑眼镜,我都想要去相信,这是同生共死下建立起来的信任。
果然是我太天真了吗?
我抬眼想再看看闷油瓶,可他背对着我走回高台,这时候那个人比我重要多了。
“吴邪!”
我好像听到胖子的声音,人家说要死掉的时候,就会出现类似走马灯一样的东西,除了回顾你的人生,更多的就是想念那些在乎的人。
家人还有朋友……
我当胖子是朋友吧。
所以这时候也会想起他。胖子他贪财又怕事,自称摸金校尉,还真没有比他更适合这职业的了,骗人的本事一堆,心也够狠,能到手的明器绝对不会放过。说命是我救回来的,所以才会那么帮我,可 他老早就救过我不知道多少次了,要说这一加一减早相抵,或者说是我欠他的命更多一些。
“三爷!”是潘子的声音,我很想对他说声抱歉,因为没能保护好三叔,竟然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
如果我再有出息那么一点儿,也许能够救回他也说不定。
我仿佛能够看到潘子绝望的样子,蹲在三叔边上的人。
潘子就是这样,和忠犬一样。
不怕死地就那么执着的跟着三叔。
还有小花,总是死鸭子嘴硬,舌头像裹着辣椒一样,心眼儿却不坏,性格真别扭。
最让我搞不懂的就是黑眼镜了,成天笑的跟面瘫一样,还带着那副眼镜,明明不是盲人,这漆黑的环境,也不怕真像瞎子一样甩了。
还有外面那个臭小子,给我弄些西贝货就不说了,还成天偷懒,想说 扣他工钱,就那副脸馋样儿,到最后什么都懒得多说了。
父母一直希望我老老实实地过日子,可我从小就喜欢跟着三叔混,最后把自己也栽进去了。
希望他们别怨三叔就好。
最后是二叔,他人虽然严厉,可是很照顾我,其实他很想着我,如果没他照应着,我开着那个拓本店,就我那水平,也能难在那块地上留着。这道上的东西,说不清的。
我身边就这么些人,不算多也不算少。
反正够我回想完,不会搞那种等等别死,还有人没说到的乌龙。
我想笑,却连自己撤没撤嘴皮子都不知道。
对了,还有一个人……
自从我开始下斗,思考他的事儿就是最多的。
到现在,我却不想再谈论他。
喜欢也好,可怜也好。
早说不清了。
所幸……不说了。
我感觉有人在摇晃我,小心的感觉让人觉得有些伤心。
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漂亮脸蛋:“我醒了,已经醒了,女娲。”
“不,没什么。”女娲有些慌张的摇头,然后小心地看着我露出微笑。
“你睡的太久了,跟老年人一样了,那可让人受不了。”
我摇摇头,笑的很轻松,当自己知道时间的终点的时候,什么彷徨的事情都结束了。
“本来就是老年人了,而且我也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
“不会!不会的,不会的!神农还要陪着我们很长的时间,你不会这么走掉的。”女娲抓住我的手用力的摇晃,眼睛里尽是伤心和难过。
“傻孩子,时间到了……就该走了,生死轮回本就是天数,你是掌管生死之人,应该要懂得这个天命。”
“可是!可是……伏羲还没有回来!他还没有找到那个人呢!你再等等,他一定能够找到人的,没问题的!”
“已经……足够了。”
果然,一切都是我的错,让这两个孩子如此痛苦……还有那个孩子。一开始忽略的东西只因为觉得麻烦,但是到头来一切都变成了劫。
却是我一手造成,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我的死亡能弥补这一切的过错。
“我想再见见他,在我死亡之前。”
“所以,伏羲已经去找他了啊。”
我摸摸女娲的头,这个漂亮的姑娘不应该哭的这么脏兮兮的:“傻瓜,我想见得人是伏羲。”
“咦?”
“虽然,他是我的孩子,可事实上我并没有抚养过他,于他我只有愧疚;而你们才是我一手养大的孩子,在我看来你们更像是我的孩子,在我走到终点之前,我只希望你们能够平安,而对他……我只能说声抱歉了。”
我轻轻地叹气。
这些话并没有任何欺骗,这么多年来我与那个孩子并没有太多的感情。
所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突然,门帘被人扯开。
投进的光芒让我有一瞬间无法视物。
“伏羲?”我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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