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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高手]九万里风-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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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高乔两人趁他们说话亦在后排寻了个座位,乔一帆才说:“……怎么也没见着叶修前辈?”
高英杰正给他倒茶,听到了便答:“啊,我听说是一大早便出去迎轮回诸人了。”

这一边,周泽楷、江波涛与轮回虚空诸人,正乘了双鬼的缩地之术向江州而来。这术既能日行千里,自然也和一般骑马行路不同,只见周遭风景连续跳跃,而脚下之途便不可胜数。这术法并非不耗法力,只是现在事情既急,亦不是因小失大的时候。如此这般,行到第三日头上,便已到了江州地界。李轩道,若在下去,只恐失了准头,反去得远了,剩下路途必须走过去才好。
众人自然同意,分辨了东南西北,就按之前打听好道路向前而去——倒确实是离江州不远了。刚走了不到小半个时辰,就看见前面路口大石上,正坐着一个人,虽然天晴日朗,也打了柄黑沉沉大伞,却不知是怎么回事。
周泽楷便微笑起来。
那人见到他们,从石上站起,手一翻收了伞,道:“兴欣叶修,在此恭候诸位大驾,远来辛苦。”——虽然是对众人说的,但说话时候眼睛却只看着周泽楷。
周泽楷回了个礼,道:“多谢。”——他心里虽然高兴,但边上许多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李轩吴羽策亦上前还礼。众人寒暄一过——就连孙翔也勉强上前打了个招呼——便往兴欣山庄而去,结果远远看去,前院墙还塌了一块,明显还正在修补之中。叶修解释了几句和昆仑道士之间争执,众人虽然不语,心中亦有计量——当日在场几人,如叶修、苏沐橙、方锐、王杰希,他们都是交过手的,这四个人之外有加了唐柔、魏琛等人,对付三个昆仑道士便已狼狈至此,可见这些修仙之人的可怖之处。但这些事情只是心里想着,并不好直接说出来,也就一起默默进了山庄。周泽楷则是看了那缺口之后就一直默默看着叶修,叶修则露出“别担心”神情——似乎昆仑道士对他而言,并非那么值得担心的事情。
这般,众人进了兴欣山庄前厅,又一番寒暄不提。最后大家落了座,叶修才咳嗽一声:“这次接近年关,还劳动诸位远行,我心里有点儿过意不去。不过这事情实在关乎大局,也就免不了要大家舟车劳顿一番了。”
结果底下也不知谁说了一句:“别这么客气,好不习惯!”——仔细一看,却是方锐。
“净拆我台。”叶修说一句,又道,“不过今天主说的人可不是我,大家不用担心被我气着。大眼儿,你来。”说着利利索索走回去,便将话头交给了王杰希。
王杰希也不推辞,走到厅前,道:“便仍是之前所说、阴阳二气失衡一事。我调查此事数月,终于回了一趟蜀山。按理说,异兽丛生,乃是阴气过盛之象,但若非有相当数量阳气,是绝不可能引出此等阴气的。既然十年之中,异兽不见消失,而这所谓‘失衡’,就必然是有人截留了阳气流通。”
此话一出,虚空座主李轩先站了起来——他来自地界,对这般阴阳平衡最是在意:“王堂主意思可是,这阴阳失衡是有人从中作祟?”
“不错。而且那些作祟之人——便正是修仙门派。”
王杰希这四个字刚出口,就听见外面一阵破空之声——竟是有数十的道士御剑而来,落在了兴欣庭中,看其服色,正是昆仑弟子。为首一人,身背长剑,脸色肃然——竟正是那日在庙中被罗辑叫师兄的道士。众人正紧张,却见这人已率先走进厅中,竟是对着王杰希拱了拱手:“还请这位道兄继续向下讲。”
“哦?难道这位道兄,也肯听一听我这蜀山逆徒说法?”王杰希竟不惊不慌,只道。
“哪个敢说我徒儿是蜀山逆徒?”却没想又一道声音传了过来,为首一个白胡子老头御剑下来,到得庭中——身后也跟着一串儿道士,却是穿着和王杰希身上一样服色。一边看着的陈果本来捏了把冷汗,但仔细一看,这两拨人似乎都没有丝毫敌意,便大着胆子出来,问:“诸位道长,可落座吗?”便又指挥外门弟子搬了椅子进来。这下偌大一个前厅,全坐得满满当当了。
王杰希亦是神色不动,直言修仙门派据浮岛、游云海而敛阳气,本是为了修道登仙,却没料到导致天地阴阳失衡,酿做动乱之始。而那其后,若以正确方法,便是度异兽之魂于地界,渐渐平复阴阳;然而昆仑与诸修仙门派议,却选得是另外方法——只叫众人收集异兽肢体、冶炼武器,这看似是给予普通人攻击异兽之良方,实际上却是使得阴气在人间越聚越多、不得发散。
“为何如此?”这四个字却是韩文清问的。他一张脸已经黑到极致,放在膝盖上的手亦握成了拳。
“吾等虽然修仙,毕竟不能断却升仙之欲。”却没想,王杰希的师父先开了口,“吾等商议,只以为借此机会,便可集阳气、化三尸、塑金丹而结元婴……现在想来,这一决议,不过是吾等利欲熏心罢了。”
此话一出,大厅中一阵嗡然议论,便连昆仑蜀山两方弟子也都各自面露惊讶惭愧之色。王杰希点了点头:“当初之时,谁也没想到会有何等后果。直到昆仑门下修大衍之术的张以川、罗辑师徒以大衍之术推算而出,如此下去,竟是个玉石俱焚之势。”
这话一出,厅中可就不是嗡然做声,几个昆仑弟子直接站起来,面色忿然,被领头之人瞪了一眼方才坐下。而罗辑亦从自己位子上起来,走到厅前,道:“——便是如此。这十年,阴阳二气在人界积累,已经渐要超过人界所能容纳之上限。若不尽早使二气各返于天、地二界,只恐最后这人界便像这纸袋——”他提起一只上面还沾了些油渍纸袋,却使个小法术,灌风进去,便看纸袋渐渐膨胀、膨胀,直到内容过大,便“膨”地一声裂了开来。
一时之间,刚才还聒噪的厅内,便静得连掉一根针也听得见了。罗辑摇摇头:“这算式实际再简单不过,只是我们全为利益所迷,竟没一个人更早看出。如今之计,只有一条生路。”
“小娃儿,这可是你以大衍之术算出的最后生机?”便连王杰希师父问出这句话,脸色亦是极是沉重。
“不错。”罗辑定了定神,道,“——那便是,重建天地之通。”





第25章 大宗师第九(上)
【大宗师第九】

江湖上诸人谁也没想到,这一年的华山剑试,竟是不及夏日,便要在三月初三摆开了。武林盟盟主冯宪君本来之前就受了不明人士警告(有人说,几个月前在江湖上出没的盾剑和刺客也去了武林盟一趟),日日忧心不已,便连他那将军肚也微不可查地瘦了一小圈;更加上这次上面要来人,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把个平时只知颐指气使的冯盟主弄得忧心如焚,就怕有哪点儿不妥当得罪了贵客,连年都没过好。
这到底是在赶什么啊?简直催命。裹着厚厚的大衣,冯宪君一边腹诽一边指挥武林盟手下收拾场子——山风既冷,他本来可以在山下别院之中好生待着,跟诸门派之人套套关系,可现在……啧,也不知道那左司谏到底抽得哪门子疯——
最后他总算觉得各处都算清洁有致,大概能入得了京官的眼,这才坐着滑竿下去了。本来山中气候便是寒冷,诗云“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此时山中放眼望去,只有白石上缀着些墨绿松柏,看着竟比往日还要显得肃杀。冯宪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看着这山景,自己也打了个寒颤,就好像有一股缭绕不去阴气正从地底下沁上来……偏偏他抬头看去,又是白日昭昭,也不知道这阴气怎生来得?
他想了想,终究没个头绪,总之是坐着滑竿,下去到了山下别院。也不知怎么回事,一旦绕到山南,方才那种阴森气息便不见了,反而觉得暖融融活泼泼,竟是比往日还要和暖。冯宪君顿时轻快不少,也不去想刚才阴气的事了。
刚进了院门口,就看见之前他安排的曹广诚匆匆忙忙跑过来:“盟主,盟主,左司谏大人来了!”
冯宪君当即就脚下一晃,好歹被仆人扶了一下踩站稳了:“——我不是叫你先陪着他吗?人呢?难道你就叫他和那帮、那帮江湖草寇混在一起啦?”
曹广诚在这初春的天气里面,头上还禁不住地冒汗:“盟主,这,这我拦不住。”
“我不是跟你说过,要千方百计——”冯宪君说着,甩了袖子就往屋里走,“真是没用!”
“盟主——”曹广诚还想解释,但冯宪君哪还有心听,急匆匆就往前厅走,只担心叶修又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来,这回惹的可不是他了,而是京里的大人物,这要呛呛起来可怎么办?
结果他还没走过去,就听见正堂里似乎……还笑语欢声的。他稍微放了点儿心,又想着还是不行,就算现在听着还好指不定待会儿出什么漏子——
结果后来冯宪君后悔了一百次,他怎么不听曹广诚将这件事解释完呢。如果说还有什么事情,能比“叶修捅出了漏子”还可怕的话……那就是,突然出现了两个叶修。
还正“相谈甚欢”的样子。
冯宪君忽然觉得这次华山剑试便就是给他添堵的;或者他真的年纪已大,便连白日里也见得到鬼了——想到后面这一种可能,他顿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就一头栽了下去。
事实上,正在以一种很委婉的方式唇枪舌剑的叶家兄弟(这俩人居然还难得考虑了脸面),根本没注意到冯盟主进屋了这件事。而正在以各种方式消化“原来叶秋还真有这么个人而且俩人居然还这么像这不就是欺诈吗?江湖里有一个叶修已经够可怕的了又出来一个简直要命啊”(黄少天语)这一事实的江湖诸位侠客,也有意无意地忽略了冯盟主进门并闹出了一些动静的事实——最后还是曹广诚匆匆忙忙找了进来,最后折腾半天,才总算和刘皓一起将冯盟主给扶了下去。
结果冯宪君年纪大了,这么一折腾,第二天腰疼得厉害,怎么也起不来床。眼看就是剑试正日子了,他躺在床上正发愁,就听见仆人说左司谏随从来了。
于是冯宪君道了声快请进,便看见一个相貌忠厚老实,看着也并不十分起眼的男人走了进来:“冯盟主,我来替我家大人传个话。”
冯宪君听这声音只觉得说不出耳熟,勉强在仆人扶持下靠在枕头上,道:“客气了,请问您家大人有什么吩咐?”
“他说冯盟主既然身体不适,还是不要勉强登山为好。他这次来,本来便是料理华山剑试一事,自然熟悉规则;冯盟主便自在此地将养便好。”
“哎呀,这怎么使得……”冯宪君还想客气几句,忽然意识到了对方念“冯盟主”那三个字时候的熟悉尾音、是在什么时候听到过,那最后一个字尾音就像被掐进了喉咙里一样。
却见那人只笑了笑:“冯盟主既然如此晓事,自然得保平安。”这句话,却和他当时与盾剑一同闯进武林盟时候说的话别无二致。冯宪君只吓得脸色苍白,看他施了一礼便离去了。
出去之后杨聪便看见与他同来白庶正抱着胳臂在外面等他,见他出来便问:“你便不怕那盟主指出你身份?眼下这些帮派之中,呼啸轮回我们都是去过的。”
“放心,只是让他安分一些罢了。”杨聪平静道,“更何况我们奉官家命令而来,又有何惧?”
“……这次之后,究竟将如何?”白庶随他往外走,又低声问道。
杨聪只揣起了手:“我们这一班人,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
白庶哼了一声:“若听命行事,我们现在还在京师呢。”
杨聪回头瞪了他一眼,道:“谨言慎行,——今天还有一堆事情要办呢。”说罢便继续快步向前走去。

而等杨聪白庶两人和叶秋一起来到山顶擂台之时,各大门派的人都已经各自落座。叶秋着了正色的青绿礼服,踏进场中之时,架设在场边数面大鼓登时而鸣,竟是混着山风烈烈,在一片白山青树之中竟起了一片肃杀之气。
鼓声之中,叶秋踏上北侧主席,先拈了三炷香,毕恭毕敬插在香炉上,然后又接过左右斟过清酒,先向天、次向地而敬,最后在将这一杯酒恭恭敬敬供于案上,如此复三次。便在这一阵鼓声烈风之中,天空之中亦已阴云翻滚,便似要引一场急雨一般——但却并没有落下来。
叶秋站在高台之上,目光缓缓扫过台下诸人。这并不是他惯常能见到的景象——事实上他从没想到过自己竟会来旁观这一场华山剑试,还是在此时、此处。
只是这是他那个几乎从来不求人的混帐老哥,少有地、向他开了口的事。
他的目光扫过兴欣山庄坐席,和坐在正中的叶修目光相交。
——帮你办成了这件事,到时候可要依约回家啊。
叶秋想着,才上前一步,朗声道:
“奉官家上谕,为如今武林之中,人才辈出,英雄竟时有限于门派、不得展示其才学者。故而,此一次华山剑试,不论门派。但有欲以武学以较高低者,依序而上,以擂台而论高低。若无异议,这便请诸英雄于台上一展高低。——请。”
看台之上一片寂静,这突兀的变化竟似没有激起任何反应,众人早已对这一突兀的决定心照不宣。而叶秋微微一笑,亦和杨聪、白庶于北面高台上落座。
鼓声又响了一通。在其将歇未歇之时,从南侧蓝雨看台之上走下一个少年,身上背了一柄重剑,他紧走两步,到了擂台之上,扬声道:“在下蓝雨卢瀚文,江湖人称‘流云’的便是。不敢说自己武功高明,只愿在这擂台上,与天下英雄一战!”
场中静一晌,便又一人从中草堂座位中出来:“在下中草刘小别,愿以手中追魂,与卢小兄弟一较高下。”
结果台上卢瀚文反而有点腼腆起来:“刘大哥,我上次说要跟你比试,你还记得啊?”
——这么一问,感觉之前的紧张气氛顿时就消散无踪了。刘小别叹了口气,索性一时燕子三抄水落到台上,手中剑已出鞘:“——既要比试,如何那么多话?来罢!”
“是!”卢瀚文眼睛一亮,手中重剑也出鞘。而四周鼓声,便像助威一般,一声又一声地响了起来。


三个月前。
“——按照昆仑蜀山说法,便是要借天下英雄之力,重汇天地阴阳之气,再兼以法阵,以催生建木、沟通天地人三界,使阴阳二气自由上下,以免人界危殆。”张新杰条分缕析说完,眼睛一扫众人,“——便是如此。诸位还有何问题?”
却见百花谷新谷主于锋举起手来:“若如此这般行事,纵使建木成功而生,以后又将如何?”
“若阴阳二气得以平衡,自然,异兽也会渐次而退。”王杰希接过话头,“只是,一旦人神鬼终得交通,自然不可能尽复旧观。”
“也便是说,此后总会有异兽了?”烟雨楼主楚云秀问。
“不错。”
“但是若不行这一步,只恐事态便会令人难以想象。”肖时钦沉吟一下,“恐怕,我们也并无其他选择。”
“我倒是仍有一个疑问。”蓝雨阁主喻文州插了进来,“若按之前商议,以虚空界所载建木之基作根,与西岳华山的兵戈之气相应,以我等引天地阴阳之气,上和昆仑所载建木之枝相应——可诸位怎么能保证当日昆仑便会浮于华山之上呢?”
“没错没错,我看那帮道士虽然说要回去商量但真不知道他们靠谱不靠谱,之前那几个上门挑事的也让他们带走了若是回去再生枝节会不会出问题?”黄少天也跟着问道。
“我以为,”罗辑站了起来,虽然仍然带着些畏缩不前,但说话的声音却是大了许多,“我以为不会。若是师兄……还有我师父在的话,一定会在那一天到华山之上的。”
“我亦可代蜀山弟子保证。”王杰希并未起身,话语之中却极是笃定,“——便算拼尽蜀山全力,也一定要保证当日成功。”
“——那么看起来就没什么其他问题了是不?”叶修道,“诸位,这笔买卖不比寻常,若往常我们还能卖卖关子、做点儿手脚,这次可真是不成,一旦玩砸了,便是覆巢之下,再无完卵——这道理大家都懂,我也不再说了。”
“去去去还用得着你说!”黄少天立刻道。
这时候张新杰继续解释下去:“按这计划,便是每人分别依自己武功阴阳之性、一次上台;凡上台者,均不可留力,首要之务便是摒弃成见,不含私怨,而以引阴阳之气、建天地之通为要。若赞同此议者,请附议。”
张新杰说到这里,后退一步。而叶修立刻接上:“——自然附议。”
第二名却是谁也没想到的轮回城主周泽楷。往常寡言青年今日不知怎地,也没有等自家副城主,便道:“附议。”
“附议附议当然附议。”黄少天便想弥补被抢了的话头一样,一连串的话迸了出来,“我蓝雨阁自然附议,这种事情开什么玩笑,真要天塌了难道还要高个儿去顶嘛呸呸呸乌鸦嘴当然还是天不要塌最好了!”
“便如少天所言。”喻文州微微一笑,道。
“附议。”王杰希平平添上。
“当然要附议。”楚云秀笑若春花,但也带了几分爽朗,“天下之事,天下人担,便我一个女流之辈,也有这般认知。”
“雷霆院亦附议。”肖时钦微微欠身。
“附议。”虚空双鬼异口同声。
“我们亦附议。”于锋道,邹远亦点了点头。
“——附议。”最后,唐昊也补上一句。
张新杰和韩文清对视一眼,便朗声道:“那么便如此定了。三月三日,华山之巅,还要托赖诸位,共襄盛举。”
众人都道一声好,便也各自寒暄着散去了。肖时钦亦带着戴妍琦过来招呼,看见叶修与张新杰,又问:“我还有一事担忧,只此事似不好说,我便只在私下问问。诸位策划此事之时,可曾想到如何于武林盟交代?”
叶修伸出食指,装腔作势地摇了摇:“山人自有妙策。”

……所以妙策便是他的兄弟么。
肖时钦一边以机关偶人挡去楚云秀连串击下的法术,却不由在瞥到高台上叶秋时候走了一下神儿。楚云秀手中藤杖轻轻一顿:“肖院主,你可是觉得我这几道雷火符还不够力道吗?”
“楚楼主客气了。”肖时钦连忙道,“您这手符术巾帼不让须眉,江湖上已是人所共知。若不是站上这块擂台,我亦不敢轻易撄其锋芒。”
“肖院长总是过于客气。”楚云秀面上笑着,眼里却没笑,“我呢,也有几分女人家小心眼。当日里跟人约定好的事情,结果半途没成,我心里就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儿不痛快。”
肖时钦这才明白,原来三四个月前他和戴妍琦传递消息失误,导致没能在当时将苏沐橙从嘉世带出——这件他早以为过去了的事情,实际上还在这儿等着他呢。但是也没话可说,他大大叹口气,道:“我是觉得,那家伙一定诚心诚意、想要赔罪,还希望楚楼主高抬贵手。”
“肖院主如何这般客气?”楚云秀手中藤杖又是一顿,三枚火符已是自她面前浮动而起,“——既上了擂台,便得各出全力。若非如此,怎对得起华山剑试这四个字呢?”
肖时钦一笑,知道楚云秀主要还是拿旧事来戏耍于他。他手仍藏在宽大袖摆之中,也不见动作,便又有两具机甲火炮,自他身后凭空现出:
“那便,——请教了。”
说着,这两架机甲火炮竟疾驰向前,动作煞是诡异难测。楚云秀连发三枚火符,竟也没能拦住,最后索性藤杖一挥做个半圆,竟在身前展了一道电光构筑的围篱。那两门火炮不及发射,便已被电光所击,滋滋地冒了烟再难行动。楚云秀刚以为得手,却听身后有人叫着:“——楼主!”她猛抬头,便看见天上飘过来两个冬瓜仿若、黑不隆冬物体,刚飞到她头顶,便瞬也不瞬,一口气投下数十烟火弹来。
楚云秀不及骂娘,只想果然是最毒男人心,连着在地上翻了几转才避开——她藤杖又一挥,竟是在这间不容发之刻刷出一道“天雷地火”,一时之间,符术之威、烟火弹之势皆尽齐发,倒把个偌大擂台,弄得个乌烟瘴气,几乎连人都看不见了。好容易半晌烟雾散去,众人才看,却是楚云秀趁这瞬间逼到肖时钦身前,一支藤杖已经抵住机关师喉咙口:“如何,服不服输?”
“楚楼主果然不让须眉,在下自然认输。”肖时钦机甲术本利于群战、不擅进攻,他大招又已用尽,认输亦是理所当然。楚云秀去了藤杖任肖时钦下去,却不停一歇,又看见对面虚空席上,李轩已缓缓步出。
“在下虚空座主‘逢山鬼泣’李轩。”李轩上了台,慢慢抽出他一柄阴属四轮天舞来,“便由在下领教楚楼主高招。”
“客气。”楚云秀口上说着,却做个稍待手势——自是将刚才在地上躲避时弄得凌乱的衣衫首饰整理停当,才重新持杖,在地上顿了一顿,“——座主请。”
李轩却并不着急进攻,只道:“虚空一界,欠楚楼主偌大恩情。这点,我们虚空上下,总是铭记在心。”
“哦?”楚云秀一笑,“这便是不与我争斗之意么?”
李轩摇摇头:“如若有日,自当报答。但擂台之上,自然不可留手。”说着,已是身子压低,拉开了架势。
“那便好。”楚云秀一笑,藤杖一抖,又打出两朵雷火之符。
台下许多人并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而只有几个当日留下来,商议如何画阵法的人才知道这两人究竟打得是什么哑谜。






第26章 大宗师第九(中)
——那还是整件事情都定了下来之后。王杰希、罗辑并着二人各自师长,总算画出一副周密的阵法,便将武林中所有擅道术阵法的人都找了来,商议如何布阵。
“若是这等规模,便出动我们全员,”喻文州看了图之后,计算一刻,道,“亦得用上两月之余才能完成——这还是日夜赶工之后。”
“这可不成。”李轩脸色顿时黑了,“虚空浮岛,现在只能撑得住不足十五天了。”
“若破了袖中乾坤之法,便会如何?”楚云秀插进来问道。
“当时天地变乱,我虚空被从鬼界生生剥离,上面住人,多数不过是见不得阳光的小鬼。”李轩自然也知道现在无论如何,赶工估计是不可能的,但仍然禁不住忧心忡忡,“——虽然将虚空浮岛置于深谷之中,亦非不可,但这些跟着我们飘荡而来的小鬼恐怕就……”
这话说出来,众人皆尽沉默下去,吴羽策、李迅、盖才捷诸人更是低了头不再说话。最后却是楚云秀拍了一下手:“若是不得见阳光——就叫它不见阳光便好了啊?”
喻文州、王杰希听到这句话也一愣,但很快便明白过来楚云秀意思:“楚楼主是说,要以法术、发云气,以避日头?”
“不错。我家祖传苗疆之法,便有此一术。若成云翳,便是夏日正午晌头太阳,也是一毫透不过去。”楚云秀一笑,“——唯有一个代价,不过是,我这三年之内,都不可动风水系法诀罢了。”
——这话虽然说得轻巧,对一个符修意味着什么,在场众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不过楚云秀只摇了摇手:“别这么看我。若三月三日,各凭术法阴阳引天地之气相和,我这般诸术俱全,反而是派不上大用处。不若先封禁了风水一系,也好纯以阳气相应。”
李轩吴羽策各自静了一晌,竟对着楚云秀一躬到地:“——这个情,虚空双鬼一定承了。”
“别说得这么严重。”楚云秀一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帮助你们,难道不是也为我自己积累功德?”

——虽然如此,在擂台之上,李轩也并未留手。楚云秀刚才和肖时钦战了一阵,其实已经累了,不过还是一阵天雷地火狂轰滥炸,也将李轩弄得稍稍狼狈。李轩送了楚云秀下台,便将太刀入鞘,问:“——下面是哪个?”
中草堂席上,高英杰一颗心跳得如擂鼓相似。他轻轻地以手在身侧擦了擦,最终还是站了起来。
“中草堂弟子高英杰,”他说,尽力让自己声音在这山间平台上传递开来,“——向前辈请教。”
这举动确实多少有些出人意料。其实刚才,自卢瀚文、刘小别开场之后,小一辈人纷纷下场,现在留在席上、未出过场的人其实已经没有几个了,高英杰便是其中之一。
为什么呢?
高英杰自己也说不清。
或许,只是想要试试看,自己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吧。甚至不是因为老师的授意——而只是因为,想要知道能走到哪里。
怀抱着这样的决心步上擂台,高英杰想起的,其实是那一日在城外,与乔一帆并肩抵挡昆仑道士的一战。
那一日他受伤在先,虽然及时以急救千金方治了,总是内里还残着暗伤,功力只余下了七成。既如此,他当时只想着,便算拼到灯尽油枯,也无论如何要保住乔一帆性命。
可是那已经化身鬼剑的少年却在两人被发现的最后一刻,紧紧地抱了他一下。
他说,英杰,便算我性命不要,也一定保你平安。
那样的、被鬼气所侵的乔一帆看起来是陌生的。而他持一柄太刀,和那道士战在一处的身形更是陌生的。
不,并不是那日的高英杰并未使出全力。
他自然也已经尽己所能——但是,在被乔一帆又一次救护下来的时候,他忽然想——是否,自己还欠缺了什么?
比如说,一份事到临头、面临绝境,也绝不畏缩、永不后退的决心——
他这么想着,走上了擂台。
对面的虚空座主正看着他,手中太刀缓缓出鞘。
高英杰心神一敛,执弟子礼,深深一揖:“在下请教李座主。”行礼毕,他后退一步,手中已捉住三只火符并了拂尘。
蜀山一系符术,与他人所不同,便在能以拂尘做短兵器与人交接,而符又事先加以炼制,竟可以一字而发,甚至比楚云秀施法还要来得快捷。他的师父王杰希,当年在华山之上,便以这一手铁拂尘并符法绝技惊人眼目——而高英杰虽然师法于他,走得却是更朴实路子。眼下他与李轩相互交兵,竟是单凭一柄拂尘,不落下风——可见之前江湖风传,言中草堂主座下徒弟极是天才,便果然是真。
但是李轩又岂是易于之辈?和友人吴羽策不同,他从来便是阵斩两道兼修,此时既然上阵,自然是以斩技为主——而他于太刀上纯熟,又岂是高英杰能比?两人交战片刻,终于被李轩捉到空儿,一记“冰封鬼斩”,竟是出其不意,挟一股森然冰寒直攻高英杰下盘。高英杰急退,却到底晚了一步,被剑尖捎中,竟是腿上一疼,再低头看,迅速蔓延寒冰竟然已经将他右边腿脚和擂台石面结成一体。再看对面李轩刀劈十字,显然是各色阵法便要层叠而下。说时迟那时快,高英杰一张火符已经朝着自己脚上落下——也不顾自己皮肉亦被烧伤,便一个翻身滚开,竟是险险擦着暗阵避了过去。他并不敢放松,立刻起身,手一挥,五张符纸做五芒星状飘开——一道璀璨星芒凝五行之力,朝着李轩直射而去,将虚空座主催动一半阵法逼得胎死腹中。李轩后退几步,看着高英杰腿上伤势:“你小小年纪,倒是狠得下心。”
高英杰不说什么,只是握紧了拂尘,心中浮起的,仍是那一日乔一帆的背景。
这边兴欣台下,叶修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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