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五年·光辉弥散by歧路螺旋-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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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思就是说，未来的五年间，我们又失却黑暗啦。”静笑得一派天真无邪。

☆、　　落幕·无惧轮回　
　　当从竹宫静的口中得知，还有五年永昼在等待着人类的时候，六道骸着实的愣了一下，不过随后，很快的，他就恢复了平常那样的表情。
　　世界就是这样的，他漠然的想道，手不自觉的抚上了自己的左眼，不按照常理出牌，祸福相依。有时候会使你落到一个幸运的让人眼红的局面，有时候又会让人深深地坠入到噩梦的深渊。
　　但唯一不变的，就只有这个‘用失去换取获得’了。
　　这句话可以衍生出无数个富有哲理性的句子，但归根结底的意思却是一样的。
　　哈，世界秉承着这个原则，忠诚的实现着，并且将所有人都耍了一遍。
　　六道骸忽然觉得有点可笑，是为了那些数着离末世结束还有多少天的举动，他扯了扯嘴角，想要像往常一样翘出一个轻蔑而不屑的弧度，并且大笑出声来，但却发现自己的脸部肌肉像是得了什么肌肉僵硬的症状一样，根本动不了。
　　他抿了抿嘴，仍然尝试着露出微笑，而这一次成功了。
　　不过现在，他却不想大笑出声了。
　　露出一副丧家犬的摸样，真是太可笑了。六道骸环视了一圈，发现几乎所有人的眼里都或多或少的带了点极度惊愕之后的怔松。
　　这种表情很难看啊，太碍眼了。这么想着，他于是也这么说出来了。
　　“骸，你太淡定了吧！”泽田纲吉很艰难的吞了吞口水，他似乎想要竭力是自己冷静下来，而询问六道骸为何这么不同于人大概是一个好方法，“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惊讶？！”
　　六道骸想了想，说道：“我并不觉得很可怕。也并不恐惧。”
　　“怎么可能！”泽田纲吉很认真的反驳道，“虽然现在技术慢慢的从落后状态走出来，并且还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进步着，但还远远没有回到末世之前的水平，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虽然已经没有了永夜的困扰，人类并不需要再为粮食种植没有阳光的问题而困扰，但在永昼的条件下，情况又是不同的了。”
　　“暴晒会使大地干旱，水源干涸，植物同样生长不了……只要一想想这些问题。就……”泽田纲吉并没有把话说完，但相比所有人都了解这个字后面跟着的话语——因为他们就正在经历着这种情绪。
　　“Kufufufu，杞人忧天。如果未来让你们恐慌，那不想也罢。”六道骸如此说道，心中默默的补充，仅仅只是自然灾害，这还不算什么呢。
　　真正的可怕是不能想象的。多方面思考固然好，因为那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证存活率，可一旦这多方面假想使你感到恐慌，并且屈服于假想所构造的恐惧之时，这未雨绸缪，还是不要的好。
　　因为科技人员十分给力在人类还没有弹尽粮绝的情况下研究出了解决的办法，所以着末世实际也并不怎么恐怖，至少在六道骸心里，对于这个所谓的末世，他游刃有余。
　　不觉得怎么危险，也不需要担心自己的生死存亡会出什么问题，所以六道骸可以不假思索的表示，他不惧怕永昼。
　　说到底，人类总是想要活下去的。六道骸并不脱离人类这个行列，他也同样的，患有这类通病。
　　每每在战斗之前说的那一句‘我从轮回的尽头归来’，也并不只是单纯的耍帅，除了必要的恐吓敌人的心理之外，其实都是在坚定着自己的决心。这句话寓意着‘我必将活下来’。
　　要说是惧怕死亡，这句话说对，也不对。六道骸这么想道，他只是渴求生存而已。
　　轮回之眼给予他六世轮回的记忆，早早的催生了六道骸的心智。在他的意识空间里，若撕去那一层波光雀鸣的外表，展现出来的就是传说中地狱。标志性的物件全都能在此窥见。只要一入睡，他就会出现在意识空间里，静静的坐在镜台上面观看着这六世的经历。
　　轮回六世的经历大多血腥且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悲苦背叛，六道骸看了十年，已经看腻了，在有了新弟子凪之后，他的新兴趣就是去串凪的门。虽然与自己的意识空间一样，都是黑天血海，但是那座悬浮着的钢铁城堡却是让六道骸十分的好奇。
　　他从来就没有见过这种重装型的巨大热武器，在西西里，几乎没有人会使用重装型的热武器的，黑手党们一般都是使用机枪型热武器，而且来来去去就那么几种款式；少部分实力强劲的人则使用冷兵器。
　　而虽然他可以通过被强制契约的人的眼中见到航母与坦克，但毕竟隔了一层电视屏幕，那种辉煌雄壮的气势，那种目空一切凭借着强大的武力碾压所有人的感觉纷纷都被隔离了。于是这种演练便变得无聊了。
　　于是严格来说，在凪这里看到的，还是六道骸第一次亲眼看见真正的悬浮要塞的样子。
　　并且做得分外逼真，如果不是在一些小细节上面还留有余白，环与环之间镶嵌有些模糊，六道骸还真的不能辨明真假呢。
　　因为这样，六道骸于是动了想要凪做弟子的想法。
　　后面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不过呢，凪这个人的确是六道骸生平见过的最奇特的人了，初初一看时，他觉得创造出这种两个种景象相互平衡的意识空间的人，必定是一个很有幻术天赋，悟性很高的人，而接触之后，就更加让六道骸惊讶了。
　　凪有着成为幻术师的天赋是不错，但相比起六道骸自己，则是差得远了，这可让六道骸失望透顶了，他原本的计划是找一个天资卓绝的接班人，不过他既然已经许诺下了要凪成为弟子，就不会轻易的后悔，他还是认认真真的教导着凪关于幻术的一切，引领他走进这个新的世界。
　　“骸大人，您很失望吗？”当时的凪歪了歪头，虽然能信任对方，毕竟还没有到很亲密的程度，他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六道骸，冷淡的说道，“为什么？”一路平坦的音色直到末尾才稍稍上翘，制造出这是一个疑问句的错觉。
　　“Kufufufu，我可爱的库洛姆哟，是的。”六道骸十分坦然的承认道，他并不担心凪在听了他的这句话之后的心情会变得怎么样，他诚实极了，“对于你的幻术天赋，说实话我确实是高估了。”
　　“是这样吗，我知道了。”凪仍然面色冷淡，说话用着敬语，一板一眼，“感谢您一开始对我的期望，但一个人的实力并不只单单的看一方面的，我将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使您感到您的选择并没有做错。”
　　“有一个衡量的天平，它用来计较人的价值。人生来就手握一枚筹码，这枚筹码是天注定的不可更改的，可我却会在这枚不可改的筹码之后，增加一枚又一枚的筹码上去。”凪很认真很郑重的说道，“请您相信我，我必会使自己的价值超出常人。”
　　六道骸并不怎么相信，他旋转着三叉戟，以漫不经心的语调对答：“Kufufufu，是吗？那我期待着你展现的价值哟，可爱的库洛姆。”然后，他接上了刚才的幻术教导。
　　“……”凪抿了抿嘴，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到了最后还是吞咽下了语言，他拳头紧了紧，继续听着六道骸的讲解。
　　唔……还是给骸大人看看成果好了。
　　凪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在往后的日子里很认真的学习幻术，一整天的时间都很有计划的利用分配起来，一直坚持着。
　　任何事情从开头到成功都需要有一个积攒的过程，总是要到厚积薄发的，凪对此有十分深刻的认知，他总是能有耐心将一件事情一直坚持下去的，并且具有不为内外部因素打扰的专心致志。
　　当凪积累到了一定境界的时候，六道骸检查了他的幻术程度，就开始教导他下一个课程了。
　　“幻术的依靠为人类的精神力，而人类的精神力却并不是无穷无尽的，”六道骸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这个世界上却不单只有人的精神力，也有物的精神力，而现在你需要学习的，就是如何在物的精神力的基础上，加入你的精神力并且使周围的环境发生扭曲变形成你所需要的那样。”
　　“好的，骸大人。”凪想了下，闭上了眼。
　　四周空间有些微的扭曲，在六道骸的下一个眨眼时，他发现周围的环境变成了黄昏时候的花园。
　　“不错，库洛姆。”六道骸道，他看了看四周，点评了一下构造的环境还有那些不完美的，有纰漏的地方，随后就叫他自己练习了。
　　“是，我会努力更正的。”凪点了点头。
　　他们师徒之间的相处一直都是这样相敬如宾的，虽然有些时候会显得很疏离，但各自心里面是都清楚的，他们很是信赖对方——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那种。
　　若果没有世界末日的话，凪和六道骸两人将会以这种的友达与师生并存的关系持续下去，并且永远都没有突破的一天。
　　不过人生就是那么无常，谁也估计不了下一秒它的心情。
　　六道骸意识是意识到了，但他撇了撇嘴，并没有做出任何的举动。他依旧维持着平常对待凪的那一份态度，似乎意识到之前和意识到之后的差别并没有多少。
　　“Kufufufu，我可爱的库洛姆哟，”解决完永昼危机的六道骸回到了他的黑曜基地，懒懒坐在转椅上，他意示凪坐在沙发上，沉吟了一会，说道，“我需要郑重的告诉你一件事情。”
　　“请您说，骸大人。”凪看着六道骸严肃的面容，也不禁微微正坐起来。
　　“人类还有五年的永昼需要磨练。”
　　“是的，姐姐已经告诉我了，我已经知道了。”
　　“接下来，继续和我一起战斗吧，我可爱的库洛姆哟。”六道骸朝凪伸出手，道。
　　凪稍稍有些呆怔，随后他一脸坚定的将手搭上了六道骸的手：“好的，骸大人。”
　　我信任着你，如果有你守护着我的后背，我可爱的库洛姆，那么不管面临如何的困境，六道骸如此想道，依旧能无惧生死轮回。
　　作者有话要说：　六道骸主场！
　　世界末日使人类陷入极度恐慌的境况，在这时候显得异常冷静理智的凪就很是鹤立鸡群了，六道骸欣赏着凪的这份性格——诱因。
　　而之后层出不穷的怪物们都为他们两个制造了很好的相处环境，俗话说同生共死一同战斗是培养感情的重要途径——推动。


☆、　　落幕·昨宵梦魇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张主要就是为了玩‘咬…喉…结PLAY’的说。（请谨记这一条）
　　本作者的节操似乎碎了一地怎么破，良心也在谴责自己啊！
　　唔，正文完结了，接下来就是童话世界的番外了。番外不定时更啊。
　　不管过程如何的惨烈，人类最终还是坚强地存活着，挺过了世界给予的五年永昼。
　　将任务物品连同接下任务的那张纸一起交给情报部门的人，凪轻轻的吐了口气，朝自己在彭格列发配的房间走去。
　　他现在有点累，需要休息一下。
　　现年二十三岁的他现在仍然作为一名幻术师效力于彭格列，身份是彭格列十世，泽田纲吉的雾守之一，容貌清秀，虽然那奇特的发型令凪看起来有那么点柔软，但周身的气质却是极为的冷凛，可能还稍微带了点统御万军的豪气。礼仪方面挑不出什么错，武力值在凪的勤奋努力下，还是能傲视大部分群体的。
　　目前的状态处于，事业得心应手又因为过早完成离规定时间还很远而无所事事的阶段。
　　虽然很享受难得的，没有任务的假期，但凪仍然艰难的，超级不舍的决定离开它的怀抱，在度过了懒散的一天之后，他向顶头上司，彭格列的十代目泽田纲吉申请了任务。
　　“唔，不用勉强哦，库洛姆。”泽田纲吉暂时放下了手中批改公文的笔，善解人意的说道，“这是难得的一个假期，库洛姆已经够努力的了，稍微休息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啦。”
　　“很感谢您的关心，Boss。”凪摇了摇头，拒绝了泽田纲吉的好意，“可是我并不习惯花一天的时间浪费在无事可做上面，然后看着太阳东升西落，彩霞过后群星密布。”
　　“原来如此……”泽田纲吉了然的点了点头，“按照库洛姆你的性格来说，怕是最讨厌浪费时间的人了吧，也最不愿意做这样的人。”
　　与凪同龄的泽田纲吉虽然也有着和凪同样无害的样貌，但因为长期处在最顶端的位置，周身不可避免的带上了上位者特有的气势，这就使得所有人见到了他的第一面，首先关注的不是他的脸，而是整个人坚韧果决的气质。
　　不过，在伙伴面前，他还是会下意识的收敛。
　　寒冬是给敌人的，暖春是给同伴的。
　　此时的十代目轻轻皱着眉，一副十分苦恼的样子。
　　凪觉得自己不应该去探听自家Boss的隐私，他无视了泽田纲吉看着他欲言又止的神色，直直的道：“Boss，请问，有适合我的任务吗？”
　　泽田纲吉翻找出来了一个任务夹，一般呈上来的任务夹都是比较高级，比较难解决的人物的。他抓着红色任务夹，叹了口气：“库洛姆，我最近很烦恼啊。”
　　“……您为何事而烦恼？”凪顿了顿，见泽田纲吉大有‘听我说完我的苦恼再给你任务’，只得顺着泽田纲吉的话接了下去。
　　凪的话就像是一根针，瞬间将泽田纲吉内心装着烦恼的袋子刺破，他开始吐槽道：“库洛姆，奈奈妈妈最近要来操心我的恋爱了QAQ！她给我介绍了一大帮的女人相亲怎么办？！”
　　“这很正常。”凪以学术的语气说道，“父母总是会对孩子过多的操心。当孩子未成年之前，他们总是会担忧孩子早恋；可是当孩子成年之后，他们又担忧孩子太晚恋爱。您的境遇并不在少数。”
　　但是我对她们无感啊！泽田纲吉内心呐喊道，即使奈奈妈妈给他介绍再多的相亲对象也没有用啊！他斜瞄了一眼凪，没说话。
　　“您……不喜欢您的相亲对象们？”凪看着木然状的泽田纲吉，悟了，“您可以和奈奈阿姨明说，她不会不听您的想法的。”
　　“帮我想想该怎么办吧，我不想和她们其中任何一人谈恋爱啊。”泽田纲吉苦恼的摇了摇头，随后，他补充道，“至少现在我不想。”
　　现在死亡彭格列是处于上升阶段，凪觉得自己理解泽田纲吉的想法，作为一名英明的首领，是不可能因为一己之私，儿女情长而放弃事业的——至少换做是凪，他也会像泽田纲吉那么做的。
　　更何况，他们是做黑手党这个职务的，各种火拼太寻常，一不小心就会死人，如果这么早早的就娶妻生子，很可能给自己增加了一个弱点，累赘。
　　他想了想，道：“奈奈阿姨已经帮您预订了时间，对吗？”见到泽田纲吉点头，他接着说道，“既然已经不可更改了，那您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接受——请不要摆出如此一副苦瓜脸，您若是真的不想接受，就全都拒绝，并且在之后借一个理由开办一个宴会，在宴会上，您可以清楚的宣布您目前无心结婚的想法。”
　　“真是好主意。”泽田纲吉将任务夹递给了凪，满面笑容的说道，“谢谢你，库洛姆。”
　　“无事。”凪摇了摇头，“举手之劳。”
　　“库洛姆，我真诚的邀请你参加宴会。”泽田纲吉握着凪的手，棕色的眼眸满是真诚与恳求。
　　“……我知道了，Boss。”
　　“时间就定在五天之后。”泽田纲吉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抓着凪的手很长一段时间了，他感叹道，“库洛姆你真是太可靠了！”
　　“我知道了，Boss。”不解风情的凪皱了下眉，“您能放开我吗？我需要去做任务了。”
　　“……”泽田纲吉暗地里撇了撇嘴，装作若无其事的放开了，“抱歉，库洛姆。我太激动了。要记住，三天后开始宴会。”
　　凪对泽田纲吉点了点头，而后拿着任务夹出去了。
　　这次的任务并不怎么难，凪花了两天时间就圆满的完成了任务，还将这件事推给了彭格列的敌对势力。
　　他将任务书交给了情报部门，随后看了看时间，想了想，还是先回到宿舍里去找静，前两天她去出任务了，恐怕没有人告诉她明天泽田纲吉办宴会的事情。
　　静就住在他的隔壁，凪礼貌的敲了敲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他轻轻推开了门。
　　“姐姐，这次的任务还好吗？”凪坐在椅子上，问道，“没有受伤吧？”
　　“不算难。啊，对了，”静摇了摇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站了起来，走到小桌子前去翻找着自己的包包，“这个东西给你……我亲爱的凪，这是我出任务的时候，从一个很奇怪的少女手里买下的，说是什么能梦想成真的玩意。”她的手里拿着一颗蓝紫色的玻璃球，单从外表上看，是很美丽的一件物什，静耸了耸肩，拉着凪的手将这颗珠子放到他手心里，说道，“不过呢，我并不怎么看重这个——梦想成真什么的，骗谁呢。不过颜色倒是很漂亮，于是我就买下来啦。”和凪的眼睛颜色很像啊，静在心里默默的补充道，“今天是凪的生日，送给你。”
　　“……谢谢姐姐。”凪有点惊讶，他似乎从来就没说过自己的生日……不过管他呢，他的眼神柔和，道了声谢，随后举着玻璃珠看，的确是很漂亮，他将玻璃珠放到口袋里，想了想，道：“等等姐姐，我也有礼物给你。”
　　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在包裹里翻找了一下，将早已经包装好礼物拎出来，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给静的生日礼物，虽然他们各自都没有告诉过对方自己的生日，但凪就是觉得自己和静的生日是同一天。
　　“今天也是你的生日，姐姐。”
　　“谢谢凪OVO！”静开心极了，她拿过凪递给她的礼物，心中异常欣喜。
　　“唔，对了，姐姐，”凪想起来来找静的初衷，“Boss他明天要举办宴会。”
　　“好的，静知道了。”静点了点头，“静也会参加的。”为了凪不被其他人骚扰。
　　既然已经通知完毕，“姐姐，我先回去房间了。”
　　凪回到自己的房间，他从口袋里拿出那颗蓝紫色的玻璃珠子把玩着，随后将它郑重其事的放到了床头。
　　他安然的睡下了、
　　有点热……难道是发烧了吗？
　　凪拧紧了眉，他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重，思路像是被人用胶水全都糊在一起一样，没有任何分辨的能力。
　　唇上忽然贴着一块东西，柔软的触感，干干的却很温暖……是什么？
　　一条软软的东西顺着微开的唇缝溜了进去，这种触感很像小时候买过的果冻冰棒，失却了冰的坚固，随便一晃都能使它变形。只是这果冻一样的东西却没有那种又凉又爽口的感觉，相反，还很热呼呼的。
　　牙齿似乎也被舔过，那触感也是如凪所想的那般软绵，这令他勾了勾果冻，想要将它更加深入，那果冻滑腻的很，不过还是被凪勾着带进了嘴的更深处，然后……下意识的想要咬下去，再尝一尝那熟悉的，怀念的味道——苹果味的果冻冰棒早在末世之前就停产了，那个时候的味道毕竟太久远，依然记得不太清楚了。
　　在咬下去的那一刻，那果冻一样的东西就窜了出去。
　　紧接着，凪感觉到喉咙一带，特别是喉结的那地方，出现了湿而热的触感。那种感觉……就像是泡温泉的时候，将下巴以下的地方全都浸在热泉水里面，很是舒服。
　　仍然是那个又软又湿又热的东西在捣乱。
　　凪的思维虽然很混沌，但基本的感知能力还是有的，喉咙一向是人的致命点之一，隔着薄薄的一层皮，声带，食道，大动脉都在里面。这么脆弱的地方即使被轻轻□□着，也不是那么好受的，目前来看，虽然这东西没有露出任何杀意，但凪仍然是戒备起来了。
　　那东西□□了好一会，直把凪脖子的那块区域全都舔的湿漉漉的，就离开了。
　　他松了口气，正想着已经是脱离了折磨了，但两排坚硬的，像是牙齿一样的东西降临了，凪有点颤抖。
　　人体最坚硬的两个部分，一是牙齿，二则是指甲，它们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撕裂皮肉，使鲜血直流。凪感觉到了一句恐慌，不祥的预感成真。
　　牙齿在啃咬着自己的喉咙，轻轻的，却给凪带来灭顶的恐惧，当他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泣出声的时候（凪忽然觉得奇怪，自己的自制力并不会那么差啊），终于，它停了下来。
　　它在一个位置舔了舔，然后毫不犹豫的用牙齿叼着，就像捕猎者叼着一块肉一样，上下的撕咬磨砂起来了。
　　凪简直要哭了：“请您不要这样……”
　　但是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真的，请您别再这样了，”凪很小声的请求道，“这么做事不行的，请您停下来……”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凪面无表情的睁开眼，他抹了抹额头，感觉到被单里那种独特而粘稠的感觉，眼神开始变得特别阴郁。
　　那、都、是、些、什、么、东、西！
　　都、去、死、好、了。
　　他点燃了靛色的死气之炎，将一切都毁尸灭迹。
　　彭格列举办的宴会来了很多人，不知道是否是听从了谁的旨意，这些人身边或多或少都带了一个年轻的，适龄婚配的少女。
　　格局大概只能用这几个字来形容：伪装得很到位。
　　当凪走进会客厅的时候，他完全被彭格列的‘奢侈’而惊呆了。
　　别的不算，就单那八个席位上，正中央分别摆放着一盘完整的烤乳猪，就足够凪垂涎了。
　　凪的眼睛亮了起来，他面无表情的盯着那几盘烤乳猪，眨也不眨。
　　“那个……库洛姆，你不要再看了。”山本武捂着脸凑到凪旁边，小小声的说道，“那些都不是真的肉啦，是厨师用素食装点出来的，看起来像是烤乳猪，但实际上还是素菜。”
　　凪：……超级失望。
　　“是这样吗，真是十分感谢啊……”凪点了点头，很沮丧的移开了视线。
　　山本武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选择了缄默不语。
　　这个时候，宴席开始了。
　　泽田纲吉先是做了几句客套的开场白，类似“谢谢各位的到来，你们不会失望的”“祝你们玩的愉快”云云的，随后他见场面气氛差不多了，深吸一口气，便准备将啊的话说出来了，谁知道就在泽田纲吉开口的上一秒，他手中的话筒就被抢了。
　　泽田纲吉转过头来，眯着眼危险的看向来人，然后又若无其事的转过了头。
　　居然是九代目啊怎么破！
　　九代目老当益壮，他也不客气，很豪气的说道：“嗯，早前老夫听说了十代目要办一场宴会，当时老夫就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凪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
　　其余人各个面带了然兼深意的笑容。
　　凪有点不安，他悄悄的看了眼会客厅的大门，很小心翼翼的朝那个方向移动着。
　　“十代目果然是老夫心中最符合的彭格列继承人啊，他想得与老夫所想一模一样。”九代目慈爱的微笑，“年轻一代的宴会，我们老家伙们就不要搀和了，来，随老夫到另一个会客厅商量事务。老夫可是老当益壮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谁不明白的？
　　妥妥的相亲大会啊！
　　某几个人的脸黑了。
　　凪保有基本的礼仪，他原先想着等九代目他们都离开了，再维持着彬彬有礼的形象朝大门走去，只是他到底低估了女人们的战斗力。
　　还没等到九代目他们离去的时候就已经有那么几个女孩子围过来了，当老一代他们全都离场的时候，凪周围已经围得水泄不通了。
　　彭格列的雾守之一的妻子，这身份，还是有很多人争夺的。更别提这层称号后面所带来的庇佑。
　　看到凪身边的境况，某几个人的脸，黑的更严重了，阴沉的可怕，简直是要杀人的节奏。
　　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在一起陪伴，依靠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