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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击的巨人]永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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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长不知道是不是喜欢饭后喝酒的类型哪?印象中都是看到在喝茶… …麻烦的男人…』在茶铺与酒铺间交战了许久,艾连决定给兵长买瓶白酒,儘管这大概会用上他今天换到的所有钱,不过也算是给兵长的小礼物。
  
  『… …儘管臭著脸,兵长还是会很高兴吧?他就是这样,刚开始要习惯还花上了长时间哪。』嘖嘖他几乎能想像兵长嘴硬的说:买这回来干嘛?跟小鬼喝一点尽兴。
  
  称讚我吧!称讚我吧!内心雀跃无比的艾连几乎要跳著进入酒铺,前脚刚要迈入铺子,却觉得后颈一紧,谁拉住了他的斗篷,几乎要将他的帽子扯下,艾连反试射性的就是把帽子往前拉,侧背的袋子随转身的力道向后甩去,打算撞了那人就是跑──
  
  连看都不敢偷看,没想到那个人却直接拉了他的手腕,硬是旋身甩到暗巷裡,艾连全身绷得死紧,心想是要不顾一切暴露身分的逃跑,还是暴露身分但爆打那个人?
  
  暗巷裡的小情侣以為是新增的同伙,发出噰喳喳的讨论声,那人一个劲的跟他们喊,语气裡还带点笑:「──哎呀那个我军人来著的,跟媳妇很久没见了,能不能给点空间呀!」
  
  说著便是把艾连往身子裡一揽。
  
  他被按的老低的额头正巧敲在那傢伙的下巴上给疼的头昏脑胀。
  
  「识趣的年轻人们真可爱不是吗?喂喂可别打我,你这衝动的个性是跟里…那矮子学得没错吧?真是,被拐走后就变得不可爱了呢~小艾连。」
  
  听到自己的名字,艾连紧张得向他作嘘,抬头一看,这不是──!
  「汉吉分队长!」虽然放下了头髮但绝对不会错!
  
  「就说了,不告而别不是好孩子该学的呢~」汉吉摆了摆双手,一脸嫌弃,「嘖嘖,我说那些小兵们眼瞎啦?这麼差的装扮还认不出来?」汉吉双手叉腰俯身探近艾连的脸颊,「瞧瞧这脸不是露出来了吗!」
  
  「你、你是怎麼、我… …」艾连双手用力来回拨了拨帽子,一脸惊讶。
  汉吉一脸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可是从头到尾──透彻的研究你好几十遍哪!」
  
  她看了看心神不寧的艾连道;「放心,我就是看见你想打声招呼聊聊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艾莲犹豫了会,但如果是汉吉分队长的话… …是可以信任的哪。
  
  他本来是想说:既然见到面了以后再聊吧,他得赶路回家了;没想到脱口而出的却是:「分队长,您还想要再做实验吗?」
  
  他看著汉吉瞪大眼睛,说:「关於我的实验。」
  
  艾连嚥下口水,他从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能耐能够说出来。
  这薄如蝉翼的纸彷彿给孩子的手指沾了水戳出破洞。
  
  与此同时,到了市集却没有认真找刀匠的里维盘腿坐在喷泉旁,回家的路有很多条,他只带著艾连走过这条,也吩咐只能走这条,所以没理由等不到他,索性坐了下来,他环胸如虎般盯著来来往往的行人。
  
  嘈杂的声入耳,这儿人声鼎沸。
  
  有个人坐到了他身旁,同样披著斗篷看不到脸,身形壮硕的男子里维仅是瞥了一眼,便无心在意。男人从兜裡摆下手裡的酒瓶问:「喝吗?」
  
  里维抬起眼,问:「… …难不成你们现在閒到能放假了?」
  
  那男人轻笑几声,「没你说的那麼閒哪,不过是偶尔的偷懒而已。」
  
  里维哼笑,「这世上可有那麼巧的事啊?怎麼你久久一次的偷懒就给我碰上了呢。」
  男人的指甲敲在玻璃瓶上叮噹作响,「那只能说明你邭獠缓茫?锞S。」
  里维伸手取了酒瓶,对嘴饮了一口,酒水辣的他的舌根发烫,「切,你可别给我带衰,艾尔文。」
  他抹了抹同样辛辣的嘴唇,摇了摇酒瓶,「这酒你得请我,我现在可没多餘的钱花。」
  
  「全补贴到家用裡了是吧。」艾尔文睁著眼煞有其事得如斯说道。
  
  里维扯开嘴角,亮晃晃的液体从嘴边液下。
  
  与此同时。
  在暗巷的艾连压低音量如此说道。
  
  「我确实不知道莱纳他们死亡的事情是怎麼来的,但分队长我的身体… …的确有些不对劲。你摸了我的手感觉到了吧?」
  
  汉吉脸色一沉,的确… …
  
  「体温的异常一直持续著,就连现在自己都能感觉出来了,但这还是小事…」艾连突然神色慌张地说道:「不知為什麼,我现在非常害怕变成巨人,分队长… …我有一种如果变成巨人后会回不来的感觉,很可怕,就像是会失去自我--变得跟你所说的莱纳他们一样!」
  
  「变成不会思考、没有意志的巨人。」
  
  艾连止不住地颤抖,无论是人类还是巨人,如果丧失心智,他还是甚麼?
  汉吉问:「里维知道了吗?」
  艾连摇摇头,说:「别告诉他,兵长就算知道了也只是徒担心而已。」
  汉吉嘆了口气,「你先来我的地方,我替你抽血后,你再回去吧。」
  
  那少年说。
  
  「这大概是我能替人类所做的最后的贡献了。」
  
  庆幸的是他没有因為抽血的伤口而暴走巨人化,艾连拖著脚步,心想都这个时间铁定要被兵长训了。
  
  「我说你啊,玩得还、开、心、吗?」
  早就等得不耐烦的里维一脚踏出挡住艾连的去路。
  
  「啊--!」不方便叫兵长那太显眼了,也不行叫出名字唔真是难受死了!艾连支支吾吾了半天,「本来想给您买礼物的,可是一转身就忘了在哪家店了所以… …」
  
  「礼物?」里维捏起眉毛,提高音调。
  「啊、嗯!」艾连点头如捣蒜,脖子都要脱臼了。
  「不需要你给我回家就是了。」
  
  「不过您怎麼会来呀?」艾连小心翼翼悄声地问。
  「… …不為什麼」
  「啊、难不成是在担心?」
  「… …废话多了!」
  
  他已经有好久不主动牵上那个男人的手了,就怕自己的体温给冻坏了这段感情。
  入秋后他的温度也终於能够自欺欺人了吧?
  
        
第22章
  一捲风,色如菊的雪淹没了站在原地的他,昂首。
  
  有人转身了,没给落叶堵住咽喉的他搭把手。
  
  那人,就这样白白地转身了。
  
  他做了场梦却记不得了。
  
  里维从沙发上悠悠醒来,活动活动颈关节,习惯性地看了圈眼前,尔后冷风吹来,一个个疙瘩突起在手臂上,他抓起沙发背上的外套俐落的一手套了进去。
  
  繽黄的落叶给吹进了屋内,他拢高了领口,暗忖:该加一扇门了。
  
  里维走近了他们囤放罐头与乾粮的地方,取了两个小罐头,随后掏出腰间小刀就是撬开上头的铁片,他沉默一会,继续俯身寻找前阵子艾连收起的餐具。里维习惯在艾连之前醒来、起床、準备早餐,怕是给人下毒一样,凡事自己来,而艾连赌气地称那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行為。
  
  他想,大概吧?但他会说那是因為情况不够可靠,你小鬼连洗澡都会企图把自己淹死了?还跟他谈安全不安全。
  
  没多久里维找到了汤匙,举著瞧了老半天看样子还能用,木汤匙在这个地方实在不卫生了点,而他们也没有閒钱换金属製的,再度短暂地哀悼了卫生与他们的离别,里维拿起放著汤匙的罐头回过身,準备叫醒艾连。
  
  他想,这小鬼今天是睡懒觉了,平常他们都会在前后醒来,今天却连个动静也没有。虽说是早晨,但天色仍暗了些,再加上他们本来就是在地窖裡没甚麼光线能进来,里维以為是自己没看见艾连今回窝在哪睡了?但他仔细地看了,甚至闭住呼吸听了,然而甚麼也没有。
  
  连个吐吶鼻息声都没有。
  
  如果这时他表现惊慌失措,那麼还不如一拳给巨人打死。
  
  他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简直是下意识地,拿著罐头,弯腰探出了出入口──那本该是门的位置,他看原来那小鬼早就醒了,这也是偶尔会发生的事情。
  
  艾连仍穿著他那件破旧的短上衣与长裤,胸前的绳都破了,露出一小块晒得不均匀的肌肤。他坐在树下、地上,身边尽是坠落的黄叶,痴痴地望著前方,看的双眼发直,而里维顺著他的视线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不知他在望向何处。
  
  前方是一片早就枯萎、正化為来年春泥的草原。
  
  里维走向前坐到了艾连旁边,同样是席地而坐,比起自己,他穿得少了,肉眼就能看见手上的疙瘩,他顾不得卫生便把罐头放在地上,但没出声喊他。
  
  因為曾经听某个人说过,有人的魂若是出去了,惊扰会要了他的命。
  
  好多次了,他看著艾连坐在这裡,金色的眼在空洞裡映著枯黄的叶,却不代表任何意思,他只是傻了般地往前瞅,没特别意思。
  
  风吹的冷了,里维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地给艾连披在身上,他搓了搓自己的手拥著身体,彷彿能够锁住一点儿温暖。
  
  他对自己这麼说,一个夏天过了。
  
  鸣蝉不鸣,啼鸟不飞。这山像秃了般的寂寥,连水都冻的手又肿又红。
  
  所有的东西都尽是坠落,破碎,秋季彷彿真有点令人大失元气的无力。
  
  这小鬼的走神,印象中已经有几个星期了。起初他以為他是坐在外头睡著了,却发现眼睛是睁著,他先是喊了几声,声音不大但足以让两人听见,不过艾连没有应答,那模样令里维不敢触碰他。
  
  事后询问那小鬼也记不得自己有过走神,也是呢,有谁走神是记得的呢。他当他是累了,却发现次数愈来愈多。
  
  里维曾经私底下藉由艾尔文找到了汉吉,向她询问艾连的事情,不过汉吉面有难色地说,这事范畴太广了,他们对巨人瞭解的太少、知道的太有限。
  
  这种无解的心慌却也不是心慌,就是心没有了底也没有了盖子,随著心跳,直截通往无尽的深渊。
  
  「兵长?你怎麼在这裡?」
  
  里维闻声抬头,他回来了。
  
  「我还想问你呢,坐在这裡发呆想冻死我啊?」
  
  「欸?」艾连疑惑地搔了搔脸颊,外套连带掉落,他慌忙地捡起外套,看著里维大叫:「天啊,兵长你不冷吗!」
  
  「你以為是因為谁啊?东西捡起来,进屋裡吃。」里维一声令道,自顾自地走回头路。
  
  「等等!请先把外套穿上!」兵长竟然光著膀子啊!是给风吹了多久,连鼻子都红了!这待会肯定是要流鼻水了!
  
  艾连忙捡起罐头,把外套搁在手臂上三步併作两步快速跟上。
  
  回到地窖裡,艾连一整个忙碌了起来,先把兵长安顿在沙发上,给他穿好衣服外套,食物摆到了面前,就连汤匙都换了一根。
  
  「兵长请先开动吧!我去把柴捡进来生火。」他看著里维,在那双眼睛的默认下,说完拔腿就是去把门口推著的柴捡了回来。
  
  里维看著他生好火,说:「我觉得我们需要一扇门,要不然冬天就糟了。」
  
  「是呢。」艾连吃著罐头附议,「不过这裡够牢固吗?会不会给雪压垮了?」
  
  里维斜了一眼,「那也只能到时候再跑了。」
  
  艾连啊了一声,「兵长我们需不需要买些药材回来啊?感冒就不好了。」
  
  里维心想本来不感冒的给你乌鸦嘴说到最后都感冒了,「随便你,反正到时候用到的人不是我。你就穿暖点吧你。」里维哼声讽刺。
  
  艾连对那冷言冷语没怎麼在意,自顾自地说:「可是没钱了… …等我明天猎点野兽看能不能卖个毛皮换钱。不过原来这就是过冬的感觉啊…我们需要弄个火炉吗?」
  
  「哼,如果你想把这裡烧了,请便。」里维朝小火堆裡靠了靠,他刻意让艾连不弄成大火,这裡全是木製材料,又没水可以灭火,小点的火灾还有办法,大点的就等著盖雪屋过冬吧。
  
  不过天气变冷,就比较方便保存肉类了,但相对的,作物类的摄取就会减少。生活果然处处充满困难。
  
  「艾连你顺便去请人缝些皮草,光靠这些布衣没办法在山上过冬。」
  
  ──哇!兵长这是在认真考虑生活上的事情耶!艾连几乎双眼发光。
  
  「怎样,你有要补充甚麼?」里维被看得受不了,一把扔过空罐子。
  
  「啊啊,别用力捏啊!这些拿来当容器的!」艾连心疼地捡起地上的罐子,瞧瞧上头都有指痕了,兵长可怕的怪力。
  
  里维:「囉嗦。」
  
  那少年可当那是甜言蜜语,一点也不在意。
  
  气候变化的很快,估计一两个月后就会开始飘雪了,食物著实是个很大的困难,艾连跟里维这几天勤奋的猎了不少动物,割下皮草,能先处理的肉类就先醃製或风乾,但好在天气转冷了不会那麼快发臭。
  
  艾连将一捆捆的皮草绑在一起放进了麻袋,跟兵长报备他要準备下山了。
  
  里维虽然觉得这小鬼最近很爱往山下跑,就连轮到自己去市集採买的时候都会抢著代替,不过他只当那是小鬼的好动跟玩心而已,因為艾连最后还是乖乖地回家了。
  
  在艾连离开地窖后,他準备执行例行的巡查,这裡本来就是军团的所属地,虽然现在搁置著没拿来使用,不过还是以防万一。里為探出了地窖口,除了风声,左右皆為昨日寂静。
  
  艾连到了市集俐落的办好了交代的工作,他把钱袋放入兜内,低头躲过一群忙碌的调查兵团的士兵,他拉低斗篷的帽子瞥了一眼,往汉吉的地方移动。
  
  就像定期复诊一样,在那天过后,艾连一有时间就会向汉吉报到。
  
  汉吉再经过那起事件后,仍是调查兵团的分队长,但那位置坐的很不稳,新兵几乎一面导向那个代替米克的分队长,除此之外她的研究室与金费也被缩减了,除了几位老兵还跟在他身边做研究外… …她算是给上层半冷冻了吧?要不是艾尔文,估计连分队长的位置都不保。
  
  「分队长,我最近恍神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也没甚麼食慾,总觉得想一直晒太阳,没了太阳就浑身难受。」
  
  汉吉:「次数变多可以举例吗?」
  
  艾连:「一天大概会有四、五次是我不知道自己在做甚麼而度过的,而我一点也想不起来… …」
  
  打猎的时候、睡醒或是睡前、进食或是… …
  
  「那些时间可长可短,但我忘了我是谁。那感觉并不是这里只剩下我一人,而是我从不在这里一样。」
  
  他想问,那是丧失意志吗?却问不出口。
  
  汉吉想了想,她看了看艾连却也觉得与平常没有不同,嗯她伸进艾连的斗篷裡在衣领处摸了摸,「这是甚麼痕跡?」
  
  艾连把衣领拉了出来方便更好观察。汉吉捉著衣领靠上前去,仔细的搓了搓,甚至闻了一下,然后肯定的说:「这是血的味道。」
  
  血?他非常肯定自己没有流过血,当然兵长也是。艾连跟汉吉说了,因此汉吉只好猜测:「是动物的血吗?」
  
  「可是我今天没有狩猎了啊?」
  
  汉吉沉默许久,面色凝重地问:「你今天还有过恍神吗?」
  
  艾连摇摇头却不敢确定,或许他已经到了连自己失去意志都还不晓得的地步了。
  
  他开始害怕,其实他还有一件事没跟汉吉说。
  
  而在森林裡的里维却在潮湿的土地上发现一排排仍然新鲜的脚印,那鞋印的样子是他永远不可能忘记的,军团统一的军靴。
        
第23章
  错不了这鞋印才踩上去没多久。里维蹲下,从有深有浅大小略微不一的鞋印判断,大概有三四个人,脚步看起来挺乱的应该是没甚麼大目的而上山。他起身环绕四周,早就没有人跡,里维伸出脚用鞋底抹掉鞋印,直到地上一点痕跡也看不出端倪才罢休。
  
  他直起身子,双手俐落地掏出把军刀,步伐成极為静悄的猫步,连踩在落叶上都不发点声响。他在心裡冷笑,儘管没有米克嗅觉的本领,多少观察能力还是有的,最后里维不费吹灰之力选择一个方向走去。
  
  这时他第一次希望艾连能够晚点回来,好让他完美的解决掉该消失的杂鱼。
  
  与此同时,汉吉开始认真思考是不是该把艾连的事情上报给艾尔文知道,因為怎麼说这孩子也是匹巨人啊… …她该是以大眾的安全為行為準则才不会有辱军人的身分。
  
  艾连看了看显得有些坐立难安的分队长轻声地道:「我大概有点懂了… …」
  
  汉吉一脸疑惑,艾连摇摇头对汉吉说:「每当我回过神来,那些动物在我手裡总是支离破碎。」艾连指了指衣领上的血渍。
  
  他相信自己若是正常,就不会平白无故產生这股念头,这念头如潮水般来的很快,一下子就把他灭顶,连口气也不能换,他一下子懵了拔不出思绪,就淹在裡头了。
  
  艾连开始跟汉吉说是怎样晴朗无云的日子,他从陷阱裡回收了哪些动物,又亲手猎了那些,然而有某些是兵长所不知道被他私自处理掉的。
  
  目光一远,那画面至今回想起来依旧令人作呕,野猪的肠子臟器掉了一地像沙包一样软烂软烂,猪头给拧断了直到原来位置的反方向躺在背上,皮甚至给扒了一半,彷彿这玩意根本不是野猪,而是披上野猪皮的某种生物。衣裤上的血是洗不掉了,他的指甲缝裡都卡进了猪血,在河裡抠了好久才洗刷乾净。
  
  等他会意过来时,牙缝裡牙齦上、舌根与整个口腔都充斥著腥味,艾连从两块分离的内臟上看到切口是齿痕后,吐的连胃酸都出来了。
  
  继第一次的经验,艾连往后狩猎时都脱掉上衣,尽可能地保持整洁回家。
  
  汉吉沉默了一会开口,「…你有什麼特别的感觉吗?」
  
  特别的感觉?他听著想笑。
  
  艾连说:「死吧…我想要他们死,我只想用尽蛮力敲碎一切、撕碎一切,分队长。一种很强烈的念头在脑裡產生,我连拒绝的力量都没有,只能任其摆佈。」无奈地说:「一开始我还会害怕,但是最后渐渐的麻痺了。」
  
  艾连在心裡想苦笑,他甚至觉得不用继续压抑自己而感到解脱。他接著说:「每次到最后我只想著赶快把尸体清一清埋一埋,好快点回家… …」
  
  汉吉虽然心慌觉得很不妙,却仍旧安慰道:「别多想,至少你的行為是向著森林裡的动物。」
  
  艾连苦笑,「那是因為在场刚好都没有人类让我动手,下一次可无法保证哪!」才让汉吉连安慰的笑容都做不出来。
  
  他们再度陷入沉默,艾连看著已经满头大汗的汉吉,想了许久最后一字一句地说:「分队长,我想杀人。」
  
  那态度十分坚定,炽热的双眼甚至看的汉吉忍不住想移开视线。
  
  「──我想杀人,不知道為什麼,大概是另一个自己的欲望。」
  
  艾连垂下双眼,看著曾经卡满血液的指缝,似是花了一翻力气才能完整说出接下的句子,「──但是我也不想杀人哪,分队长。」
  
  他用极為哀伤的眼神看著汉吉,「你能够帮帮我吗?」
  
  「在我真的要开始杀人前… …」
  
  「…先杀了我。」
  
  他向前抓住汉吉的手,冷如冬天溪水的温度令汉吉脑袋一嗡,她本来希望脑袋能因此当机,却还是听见了艾连的话。
  
  「这次是真的了,别让我犯下这种不可饶恕的罪。」
  
  *
  
  杀戮并非人类本性,但对人类来说是巨人的天性。
  
  巨人之所以称不上是杀手的原因,是因為他们残酷的行為不具任何意义,就跟探讨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又追究回了这个生物存在的定义。
  
  為何会有如此逆天的生物?
  
  自然界裡动物因狩猎而活,生与死是需要理由,进而维持生态平衡的存在。
  
  几十年后,在短暂的和平时代裡,有人提出假说闹了个不小的风波,他大声地问巨人的存在是不是也包含在这个所谓的生态平衡裡?所言即是巨人的存在是必要?人类的死也是必要?
  
  那个小毛头双眼闪烁摆摆手,说他没有根据,就是简单又大胆的猜测罢了,你们爱怎麼折腾是你们的事。
  
  他的裤头给夹了本破旧的册子,这个前人已经臆想到却没有提出的假说,让他给摊在日光之下。
  
  巨人折腾著人类的肉体也折腾人类的心灵。
  
  *
  
  里维发现他渐渐往他们所居住的地窖移动,他皱起眉,最后停在一棵树后地窖的门口就在不远处。
  
  果不其然,几个穿著自由之翼披风的人影晃了进去,第一个念头是他们终於被发现了。但里维仔细一看在心裡冷笑,连个立体机动装置都没有绑,这些小鬼难不成白吃粮,脑袋发育不全。
  
  要没了立体机动装置,三四个小兵岂是里维的对手?
  
  确认了人数、装备,他藏在好几个树荫裡移动,最后摸进了门边,地窖本来就不大,现在所有人都进去了刚好一网打尽,里维双眼一利,一翻身就是朝最靠近门边的小兵后颈砍下,一个闷哼在地窖裡算大动静了,其他人回过头,彷彿见到罗剎般瞪大双眼,话还没到口,里维一个低蹲瞬间爆发力朝接连的小兵衝去,
  
  没两三下全倒地了,他直直感嘆素质大不如前。
  
  他想这地方是不能久留了,把那些歪歪倒倒的小兵绑在一起拖出了地窖往森林深处走去,他到了一个洞穴,看也没看就把他们全扔了进去。
  
  这时他才想起,艾连这次下山也花太久时间了。
  
  才刚这麼想,碰的一声从林子裡传了出来,里维赶忙抬头一看,糟糕一道黑色烟雾在空中散开,管他是代表甚麼讯息,里维直觉糟透了。紧接著林裡一个骚动,随即阵阵马蹄声响了起来。
  
  可恶被设计了?
  
  一眨眼,这次的人数可就没小看前兵长的实力了,一伙人将他团团包围,各个都绑了立体机动装置手举长刃,他听到為首的一个士兵说,分队长要活捉他。
  
  分队长?哼大概是接米克位置的那个老头,他冷哼一声,「想拖住我?也不想想你们有几把刷子哪?」
  
  「想死的就通通过来啊?」
  
  為首的士兵也不是省油的灯,反讥「為了钓出巨人,你这个饵的确值得我们流点血呢,里维前兵长。」
  
  切,那小鬼如果回来了,就真的遭了。
  
  「啊啊、我会在他回来前,就解决掉你们的,用不著担心。」
  
  里维身上的暴戾之气虽然令眾人不敢轻举妄动,但怕甚麼呢?我们有的是装置跟刀刃,还怕这个肉躯之身不成?
  
  随著一个怒吼的令声,一场廝杀就此展开。
  
  而另一方,正準备向汉吉道别的艾连才刚起身,门就被猛力推开了,他与来者瞪著双眼互看。
  
  阿尔敏喘著大气把视线从艾连身上移开,说:「──分队长,芬奇分队长带兵进森林裡了,说是要去捉里维兵长!团长被上层给绊住了离不开,让您赶快去了解状况!」
  
  汉吉骂了一声,就看见艾连把阿尔敏撞倒在地上,发疯似的跑了出去。
  
  阿尔敏张著嘴,组织不了句子,但那双眼裡是透彻的恐惧,但看他牙一咬,一溜烟从地上爬起跟著艾连的方向跑去。
  
  汉吉狂骂了好几声,也追了出去。
        
第24章
  「艾连,上马!」阿尔敏驾著马跑到艾连身边,他们俩交换过视线,艾连利索地按著马身一个跳跃,翻坐上去,他在阿尔敏身后说:「… …谢谢。」
  
  这句道谢包含了各种情感、各种意味。
  
  阿尔敏听在耳裡却没有答话,他握紧手裡的砩笨辞胺剑谛闹卸宰约核担饩浴允亲詈笠淮瘟恕
  
  ──我的朋友。
  
  阿尔敏在艾连的指示下得知他们藏身的地方就是先前的地窖,用不著几分鐘他们已经离目的地很接近了,艾连出声让他停下,不远处不断传出的鏗鏘声显得十分刺耳。
  
  艾连阻止了打算跟著前进的阿尔敏,让他回去找艾尔文,他说:无论发生甚麼事,只要有艾尔文团长在,就能够保护兵长。
  
  他喃喃自语地说,至始至终我都是个自私的人,最后还是得看回现实,这次兵长就真的拜託你们了。
  语毕,阿尔敏沉默许久,目光很淡,最后终於如一缕最后的日光消失在眼裡,他向著艾连说:我知道了,我们再见吧。
  
  有时话语总是说者有心,听者无意;又或者是,听者有心,说者无意。
  阿尔敏以為自己的性格是变得冷清、冷酷了,但他最后还是忍不住给彼此留了希望,再见,是再也不见或是再次相见。
  
  艾连一愣,点点头便头也不回的向林子跑去。
  
  友情试金石,可按照人世间的规律,任何的感情浓烈度到达高峰后便只有变淡的宿命,有时越淡越能持久,有时却淡的被各种疲劳给消耗殆尽。
  
  阿尔敏坐上马背,用力踢了马肚时,觉得全身一震,嚕龂}的马蹄踏在枯叶上飞驰,风吹开了阿尔敏的头髮让脸给亮了出来,他想大概是风太大了把细砂吹进眼裡,开始不由自主地落泪,他说这全是纯粹的生理反应,直到最后喘不过气的哭嚎声终於在鸟飞绝的林裡传开。
  
  他俩的友情是不是给人生的苦练给磨平了?
  但无论结果如何,阿尔敏抹了把眼泪,最后一声哽噎在喉裡,他都是下定决心了。
  如果这些是目标的代价,那麼便拿去吧,儘管苦痛哀伤,他都还不是最悲的那个人。
  
  艾连本来都想好要先躲在一角判断场面,等待时机看否带出里维全身而退,然而这美好的算盘却给内心的激动给拨乱了,他仅是用餘光看到里维,全身残破狼狈不堪,脑袋一热,一头闯进调查兵团的地盘上。
  
  正专心对付飞来飞去的士兵的里维看了猛是一惊,想也没想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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