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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殿父子)untouchable无法触碰-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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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离开……”
“——你要离开？！”
一句话，男人全身仿佛被闪电击中，霎时间大脑空白！震惊之外，男人更多的却是狂风骤雨般的愤怒：
“你要离开？！离开？！我对你不好吗——放弃尊严，放弃工作，想尽了一切办法讨你欢心，四年如一日，为你担惊受怕得无法安睡，生怕你有任何不满，生怕你出什么意外，生怕你被别人抢去——可你居然还是要离开我！！！！”
面对男人狂怒的控诉，少年空白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痛苦的表情。仿佛终于找回了思维，少年颤抖开口的声音中有难言的苦楚：
“既然你认为为我所做的这些都是一种牺牲，为什么还要把这痛苦继续下去！开始就不要来招惹我，做一个陌生人，我们现在也可以相处泰然！”
“你是我的孩子，生来注定就是我的！想要我们做陌生人，不可能！！！”
“——我不想做你的孩子！”
——戛然而止的空白。
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中，杀生丸双手捂住了眼睛，眼泪循着苍白的手指留下，他“呜呜”地哭起来：
“为什么我要是你的孩子？我讨厌成为你的孩子！我讨厌身体里流着你的血液！如果有选择，我真想将自己的血液全部放干，让一切重新来过……”
——啪！
男人看着杀生丸脸上红肿的印记，又有些不可置信般看看自己扬起的手。全身都在颤抖着，男人的表情却已经再次恢复冷漠，他静静道：
“你没有选择——一切都晚了。即使你讨厌，也必须在我身边，我不会放你走的。”
临走之前，男人冷冷的回头，没有感情地看着少年：
“对你说那些，并不是向你叫嚣我付出了多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你可以继续选择无视。只是希望你知道，我也是有心的，我的心也是肉做的，即使我爱你，也不容许你如此践踏。”
说完后的男人头也不回的走了。剩下少年，无力地蹲下来，将头埋在两膝间，发出受伤的小兽一样无助的呜咽。
又一个宁静的晚上，可是杀家注定不能平静。
“哥哥，爸爸和妈妈又在吵架吗……”
男孩子瑟缩在杀生丸的怀里，低低说道。每当外面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男孩子的身体就会颤抖一下，茫然无助地往杀生丸怀里钻。紧紧抱住了杀生丸的腰，犬夜叉小小声地反反复复道：
“我讨厌这里，我讨厌这里……哥哥，我讨厌这里……”
听不到男人的声音，但十六夜尖利的女音却听得一清二楚。从她的语言，根本不像争吵，只是一连串毫无逻辑的诅咒，好像发疯了一般尖声狂吠着，在这黑夜中让人毛骨悚然。
“哥哥，我真的好想离开这里，我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犬夜叉开始抽泣。杀生丸只是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他，沉默的望着房间里的黑暗。
一年多来，每一个发生争吵的夜晚，都是他们两个相依为命。十六夜和那个人不是相爱着的吗？杀生丸不明白争吵为什么发生的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每一次争吵时十六夜疯狂的表现，好像让杀生丸嗅到一丝异样的端倪。心中似乎隐隐明白了什么，杀生丸却不愿用那些去安慰自己。每当犬夜叉开始哭泣，一遍遍的喃喃着要离开，他的心好像也划开了一道口子，开始流血不止。
——啪！！！
楼下忽然又传来东西狠狠碎裂的声音，好像是瓷器破裂。然后接二连三的粉碎声，伴随着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楼下好像乱成了一团，居然还听到了仆人的声音，在劝阻着什么。杀生丸的心不安地颤抖起来——忽然不知为什么非常担心那个人！随着粉碎声越来越响亮，事态似乎也在恶化，杀生丸再也镇静不住了，嘱咐犬夜叉乖乖待在房间，然后就冲了出去！
满地的碎片，在灯光下闪耀着寒冷的光，已经让杀生丸的心加速跳动起来！披头散发，五官扭曲，被仆人们抓住双臂，此时的十六夜与平常完全判若两人，她仍旧像恶鬼一样挣扎着嘶吼着，仿佛又回到了刚来这里的那个下午，让人不由骇然！
杀生丸刚冲下楼梯口，面色阴沉的男人看到了他，眉毛一皱“你怎么出来了？！”——说时迟那时快，十六夜忽然挣脱了仆人的束缚，拾起了地上的一块碎片就冲了过来！
杀生丸何曾见过这样的场景，一惊，觉得女人那双眼睛居然是恶狠狠的瞪着自己、正冲着自己来的！神智这一恍惚，忽然听到仆人们的惊呼声“老爷！！！！”，杀生丸又回过神来，却在瞬间全身冰凉——寒牙皱着俊眉，左手按住了右臂，那里，一条长长的伤口，鲜红的血液正从中汹涌出来！
手中的碎片尤带着殷红，女人袭击成功后癫狂的笑了起来！仆人们再也没犹豫，上前来将女人扣住就强行拉上了楼上的房间，其他几个仆人则上前去扶住寒牙，还有的仆人打电话叫医生，整个大厅一片混乱！
杀生丸呆呆地站在原地，客厅中央的一滩鲜血触目惊心。心脏痛苦的抽搐起来——一种深深的悔恨忽然填满了少年的心房。
☆、Untouchable……Chapter ten（14）
只亮着一盏金色复古台灯的安静房间，门忽然轻轻响起了。非常有规律的三下，好像在思虑着什么，响过，就静静停下。
听到这有特征的敲门声，男人已知道门外是谁，却忽然不想去回应。然而，门却自己开了，那个小身影慢慢走了进来。
“……还疼吗？”
无意识地咬着下唇，迟疑地站在门口的少年终于轻声道。
“无碍。”男人头也不抬。
面对着男人冷淡的表情，少年脸上露出一抹痛苦的神情，他低声道：
“对不起……爸爸。”
男人身体微微一震，抬起头来，好像在不解的思索着少年从未使用过的那个称谓中隐含的意义。一晌后，却苦笑的摇摇头：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杀。即使要道歉，也该我对你道歉，事实上我从来想不到我也会有打你的那一天，我非常的懊悔。”
少年木然摇了摇头：
“不，爸爸……是我错了，我不该说不想你做我爸爸，你，是个很好的爸爸，我很幸运，有你这样的爸爸……”
“……真的吗？”
男人疲惫的脸上强牵出一抹笑容，沙哑的声音低声喃喃着，丝丝自嘲：
“为什么得到了表扬，我却感觉不到一丝高兴……”
抬起头来，男人强撑着微笑地望着站在阴暗里的少年，声音努力轻松地道：
“——无论如何，我们这算是和解了吧。”
少年迟钝的点点头。男人向少年招招手，少年迟疑一下，木然走过去，走到桌前时，男人站起身来，伸出手臂，就像所有父亲揽住孩子一样轻轻揽过少年的头。在男人低下头的一瞬间，少年以为他会在自己耳畔低声说什么，心脏猝然狂跳起来！可是那欲吐的气息刚刚绽露一分端倪，就被主人收回——千言万语只化为一个无声的吻，温柔落在少年的脸颊上。
那如同隐入黑夜的雨点般轻柔的触感，却比任何时候更剧烈地拨动了少年的心弦。他呆呆的睁大了眼睛，淡淡的余温好像还留在脸颊，那个人却已经放过了他，重新坐回了椅子里，恍若无事一般继续低头翻阅起自己的文件。
他知道那是示意自己可以离开了。少年却在这里时候万分的不想离开。他还有太多希望弄清楚的事情：他想知道最后那句被男人吞下去的话到底是什么，他还想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轻易宽恕自己的放肆……为什么十六夜口口声声说爱着他却会伤害他，如果是不爱他为什么要同意跟他结婚，既然结婚为什么要争吵……
“爸爸，我还想要问你最后几个问题。”
“……”
“你爱过妈妈吗？”
“没有。”
干脆的回答甚至让少年反应不及，他的大脑困难转动，艰难地道：
“那么……这个新的……”
“我不爱她。”
再次干脆的回答又一次打碎了少年的预期。为什么可以这样轻易的出口……可是，既然不爱，既然无爱……为什么可以，为什么要……
“为什么要跟她们结婚……”
寒牙终于从文件中抬起头，看着那站在黑暗中纤尘不染的少年，无力的微笑起来，悲凉地开口：
“杀，我知道你在责备我。可是——她们何曾爱过我？十六夜你已是见过了，你的母亲，也只是把我的爱当做一种征服和虚荣……即使每一个人都在毕生寻求温暖和依托，实际上，大多数时间却花在彼此伤害。杀，你还太小了，不懂——我们都为生活支配，为背后共同的目的走到一起，真正依靠忠贞不渝的感情支撑起来的婚姻有多少呢？”
重帘低垂的房间，少年再没有说话默默退了出来。
是的……不懂，我只是个孩子。大人们那样深思熟虑的感情世界我难以理解。我只知道一个词：从一而终。在爱的这条道路上，不允许背叛，不允许欺瞒，一旦牵手，就要走到尽头。
脸颊上，那猝然到来又猝然逝去的温情，好像蝴蝶的韶华易逝。
——可悲的！既然注定要花大部分的时间相互伤害，为什么还会想要锲而不舍地追逐？
少年站在门外，泪水从眼眶中怔怔汹涌了下来。
杀生丸很久都再没有看见十六夜。他知道，她必然是依旧存在于这个房子中的，甚至隐隐感觉到，她就在那个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里，不被允许踏出一步。无论如何，杀生丸不关心。寒牙和十六夜之间的事情，杀生丸已经不想去过问丝毫。
上次的冷战“和解”后，杀生丸和寒牙又回到了开始那种和平相处的平静状态。寒牙一如既往的宠爱着他，就像一个父亲宠溺着孩子，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可是，双方好像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有了上次惨痛的教训，两人关系中那一种微妙平衡，谁都不愿再去打破，一旦打破可能迎来的又是一场争吵甚至不欢而散。
“哥哥……”
小心敲开了他的房间门，从门外探进来一个小脑袋，看到男孩子脸上的表情，杀生丸就能把事情知道个一二了——犬夜叉多半又闯什么祸了。
如今，寒牙再婚给这个家庭带来的唯一影响就是这个男孩了。杀生丸一直记得初见时男孩子的双眼，每当看到犬夜叉，那张明明也经历了磨难却总是能挂着大大幸福笑容的面庞，单纯，无暇，总能让杀生丸莫名感动。在他心目中，现在犬夜叉就是这个家庭中唯一“干净”的人了——杀生丸几乎是把所有希望寄托在犬夜叉身上，使尽一切努力保护他，让他代替自己幸福，过上自己相望却不敢过的生活。
“怎么了？”
“……这个。”
男孩子拉着杀生丸的手一路跑到了杀家后院的小门，杀生丸站在门口，男孩子一个人走了出去，很快，又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什么东西回来。杀生丸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在男孩怀中蜷成一团的雪白色毛茸茸的的东西。
“……”
“怎么样？”犬夜叉热切的看着杀生丸，“是不是很可爱？”
雪白色的毛球，两只黑亮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杀生丸，那眼神，也好像小孩子一样单纯而无邪。
“哪儿来的？”
“学校里做卫生时捡到的，不知道怎么跑进学校来的！我看它这么可爱，又这么可怜，就把它抱回来了——怎么样嘛，哥哥？”
杀生丸知道犬夜叉接下来想要说什么，他一定是想要把这只狗抱回来养。可是，微微有些洁癖的寒牙根本不可能忍受这些既掉毛又有气味的动物，家里从来不准养宠物。
“的确是很可爱，但是……”
杀生丸考虑着应该怎样委婉拒绝犬夜叉，一边无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摸摸狗狗的鼻子。恰在这时，狗狗忽然伸出粉红色的舌头，“哧溜”地迅速舔了一下杀生丸的手指，然后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歪着头“无辜”地观察着杀生丸的反应。
看到那双滴溜溜的黑眼睛中，竟似乎有恶作剧成功的狡黠神色，杀生丸一时间哭笑不得。也是在这一刻，他忽然心软了，道：
“先放到冥加那里去，晚上我再去说说。”
☆、Untouchable……Chapter ten（15）
这种事情的定夺，最终还是不得不去求男人。杀生丸从没求过男人什么事情，第一次求男人竟就为着一只狗来了。杀生丸抱着那只被犬夜叉取名为“雪花”的狗，忐忑不安地来到寒牙的房间，所幸，“雪花”也很乖，似乎知道事关重大，一直安安静静，一声也没有发出。
“进来——……那什么？”
坐在书桌后面的男人抬头看见了杀生丸，随后目光就定格在他的怀里那个东西，微微皱起了眉头。
“狗狗，我在放学路上捡到……”
“不会有寄生虫？”
“冥加已经给它洗过澡了……”
男人的眉还是皱着，低下头继续工作，道：“还到主人那里去。”
“爸爸……”看到男人态度如此坚决，杀生丸不得不更加软下口气：“找不到主人了，不可能就这样把它丢在外面……”
男人没有反应，少年只得进一步哀求道：
“我每天都会给他洗澡，绝对不会让它有异味，如果你发现家里有一根狗毛，再把它赶走也不迟……”
果然还是禁不起少年的哀求。男人抬起头，看着少年无助的样子，终于在心底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
“……只能养在花园。”
杀生丸从男人房间里出来，老管家正站在走廊上等着，看到少年一脸喜色，上前道：“老爷同意了？”
“嗯。不要放进家里来就好！”
“那就按老爷说的做吧。”看着杀生丸难得像孩子一样露出欢欣的脸庞，冥加也不禁笑了，不再说什么。
其实，为什么寒牙不喜欢养宠物呢？看着寒牙长大的冥加再清楚不过了：不是他不喜欢，而是因为寒牙对猫狗严重过敏。寒牙小时候就因为接触宠物引发了严重的过敏性哮喘，虽然后来住院后康复了，但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接触过宠物。这次，如果不是杀生丸来求他，他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同意养狗的。
这之后，“雪花”就正式成为了这个家的成员。冥加为它在花园搭了个狗窝，犬夜叉和杀生丸每天放学后就来这里和它玩。不过，渐渐地，把雪花抱回来的犬夜叉就倦了，不再像开始那样热衷；而杀生丸对于雪花的喜爱则是一日胜过一日，雪花的洗澡梳毛吃饭清理，几乎全都由杀生丸一人包办了。雪花对杀生丸也是越来越亲密，杀生丸上下学，它都会准时等候，不在杀生丸身边时就会十分消沉，而杀生丸一出现，它就会瞬间变得欢欣鼓舞。
寒牙绝不承认他在和一只狗争风吃醋，但每当看到少年和狗如此亲密时，说不清的嫉妒心情还是逃不脱。又一次，雪花非要追出大门来跟着少年上学，寒牙一怒之下叫冥加把它锁在狗窝里。少年并没有反对，只是对雪花挥挥手示意，耐心微笑着，结果上一秒还差点把狗链挣断的雪花下一秒就乖乖地跟着冥加回狗窝里去了。仆人们都惊讶于雪花的听话，男人心中那种莫名的不悦反而更加强烈起来。
“倏……”
熟悉的黑色轿车在站在路边的少年身前缓缓停下，比平时约定到达的时间晚了近半个小时。少年扫了一眼驾驶座，发现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寒牙已经跟他说过今晚无法来接他，也许是临时换了一个司机吧。杀生丸没有在意，拉开了后排的车门，正准备上车，却在这时从后排椅子下面窜出一个雪白的影子，飞快的扑进了杀生丸的怀里！
“——雪花？！”
少年发出讶然的声音，看着怀中那只几个月间长得越来越巨型的犬类。可是，从不被允许出门的雪花怎么会在车的椅子下面？
杀生丸安抚着怀中的犬类，想要抱着它一起坐进车里去，谁知雪花却在这个时候发起倔脾气来了，死命地咬着杀生丸的衣服，不让他进到车里去。
虽然雪花平常也喜欢跟杀生丸开一些玩笑，但也从没有在这种时候胡闹过。雪花的异常让杀生丸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难不成车里有什么？所以它才拼命阻止自己的进入？
前排的陌生司机也进一步加深了杀生丸心中的不安。虽然不知道其他人怎样可能得到这辆专门接送杀生丸的车，杀生丸忽然间决定还是不要上车的好。
杀生丸抱着雪花退后了一步，小心地对前排司机道：
“麻烦你，我今晚去同学家里，你先回去。”
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声音如同机械一般冷冰冰：“对不起少爷，老爷吩咐我一定要准时把您接回去。”
“……你告诉他我去同学家了，他不会责怪你的。”
杀生丸说完，车里再没有了回应，然而也没有要开走的意思。杀生丸走上前去想要把后排车门再关上，却在这时——陡然从后排车内伸出一只手，一把拽住了杀生丸的手臂，把他拖向车里！
杀生丸完全没有注意汽车的后排居然还坐着一个人，猝然被拽住，杀生丸剧烈踉跄了一下差点从马路牙子边缘摔下去！那只手的力气非常大，拉着杀生丸时，杀生丸根本挣脱不开，就这样一分分被拖进了车里！
紧要关头，旁边一个雪白影子冲了上来，一口狠狠咬在了那人的手臂上！车内一声凄厉的惨叫，接着，铁一般的拳头就落了下来，正打在了雪花的眼睛上，鲜血很快就从雪花的眼睛中迸射出来！雪花被那猛烈一击打偏了身体，却好像没有感受到疼痛一样，一声不响的死命咬在男人手臂上，丝毫没有放松！
“妈的！一个小鬼你搞不定！”前排的人转头大骂起来，“快点！有人注意到这边了！”
“谁他妈知道你什么时候把这狗放上车的！妈的……！”
“你他妈的对一只狗客气什么！给它娘的一刀子！”
车内的男人发出咒骂声，另一只手开始在后面摸索起什么。慌乱之中，男人抓着杀生丸的力度放松了许多，杀生丸趁机就从那铁爪下脱身出来！然而，他刚刚喘过一口气，忽然听到车内传来一声痛苦的呜咽——少年的瞳孔倏然发大——一个黑影被从车内踢了出来，划过一道弧线，摔在了路边。接着车门就被粗暴地关上，黑色轿车绝尘而去！
途径的路人终于注意到了这边，然而都只是朝这边看一眼，然后就默默地绕道而行。杀生丸全身哆嗦着，一步一步走近那个在地上蜷成一团的影子。双眸被那身体下面的一大滩深红刺痛，杀生丸小声地喊着它的名字，而那个雪白的物体只是一动不动。少年蹲□——
只见它的背上，赫然是一条长长的血肉模糊的伤口，深得甚至可以看见里面的森森白骨！
杀生丸的心好像就在那瞬间被“哗！”地一下划开一条大口……
杀生丸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哭得看不清前路，凭借自己单薄的身躯抱着那只浑身鲜血的沉重巨型犬，到了一家郊区的宠物医院。医生为少年为狗都吓了一跳，连忙给雪花做处理，杀生丸浑身发抖的坐在手术室外，到了晚上九点多，终于得到了结果——雪花得救了，但是它的左眼永远失明了。
少年带着狗精疲力竭地回到家，已经十点多了。迎接他的，是为了寻找他而急得快要发狂的男人的雷霆大怒。当寒牙知道少年是为了一只狗而“失踪”这么久时，他几乎是怒极反笑：
“——杀、生、丸！我在你心中还没有一只狗重要？！”
“雪花是为了——……！”
少年脱口而出想为雪花争辩，可是说到一半，下半句却被他咽进了喉咙。“——雪花是为了救我而受伤的！”为什么要救我呢？这样下去就不得不向男人坦白自己遭受了绑架的事情，可是如果真把真相告诉男人，男人一定会发疯一般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两个伤害自己的人找出来的！杀生丸并不想让男人为自己如此大动干戈。
作者有话要说：五一之前真的是非常非常的忙TAT不过我还是会找出一切时间码字的，尽量做到日更！希望最晚在五一假期间，一定要把这篇文完结！
☆、Untouchable……Chapter ten（16）
“当初我就不应该同意你把它带回来！冥加，把那只狗扔回花园里去！以后都用链子栓牢了，不准放它离开一步！”
杀生丸犹豫间，老管家已经上前来想要接过他怀中的巨犬，杀生丸一惊，连忙护住雪花：
“不行！它已经受伤了应该得到照顾！晚上这么冷不能就这样把它放到外面……”
“你们愣着做什么？！”
“——不行……！！！！”
挣扎着，巨犬被仆人从他怀中强行夺走！眼睁睁看着雪花被抱走却毫无反抗之力，杀生丸的心一下一下剧烈收缩着，被愤怒冲昏了头的少年转过身去，看着那个冷冷指挥一切的男人，那句话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
“你——真是冷血动物！”
男人显然愣了一下，随后，竟然再次笑了出来！一边笑得喘不过气，一边道：
“你现在认识到这一点还不算太晚！我会让你有更长的时间好好体会一下我的残忍！”
第二天早上，杀生丸清晨就起床，跑进了花园。站在狗窝前，他却如遭晴天霹雳——狗窝里居然没有雪花的身影！
整个花园都没有雪花的身影，整个杀宅都没有！少年停也没停就直接冲进男人的房间，站在刚刚起床的男人面前大吼：
“——你把它藏在哪里了？！”
正在打领带的男人轻轻怔一下，在阳光中，回过头来给少年露出一个温柔和煦的微笑：
“你们不是心有灵犀吗？你，可以找找。”
雪花失踪的每一天里，杀生丸就像着了魔一样，精神恍惚，茶饭不思。寒牙看到他那样，居然也只是冷冷的笑着，不去理会。
在雪花丢失的第七天，晚上，杀生丸做梦的时候，忽然梦到雪花了。
梦里，黑白的画面，好像一出哑剧。雪花的左眼还是好的，背上也还没有那一道伤疤，它还是那样顽皮可爱，在花园里跑啊跳啊，一边频频回头看看少年，但是不会再欢快的扑到少年的身上来。杀生丸就默默在画面之外，默默看着雪花的嬉戏，一直看了整个梦境。直到梦境快要结束，杀生丸才发觉什么——雪花，好像一直在引导着什么……花园里的那一个角落，雪花一直在向自己暗示着什么……
梦惊醒的时候，时钟显示才凌晨五点多。杀生丸的心脏跳得很快，“扑通！扑通！”，简直像要跳出胸腔！他飞快地起身下床，跑进了花园里。凌晨五点时分的安静花园，天还刚蒙蒙亮，有一层非常阴冷沉重的雾气笼罩在花园中，好像那黑白梦魇中挥之不去的死寂，深深的恐惧与无助也随之渗入了杀生丸的骨髓。他不费劲就找到了雪花在梦中反复向自己暗示的地方，其实就是那一片金盏花圃，花的颜色已经冻僵在灰色晨霭中看不清晰，只是在瑟缩着，一片一片地无风自摇。少年跪在了地上，就藉由自己的双手，拔起了那些花。土壤很松，好像前不久刚被动过，少年一边哆嗦着一边发疯一样往下刨。事实上，他没挖多深，手指就碰到了那个东西。当他慢慢将那一整块金盏花圃都挖开，那整个东西曝露在他面前——少年踉跄站起身，剧烈呕吐起来！
雪花——从外观他绝不敢承认那是雪花，但他知道那一定是它——就那样身体诡异扭曲着，僵直地躺在冰冷的土壤之下。四肢被折断，舌头长长伸出了嘴巴外面，失明的左眼，血还干涸在眼眶，右眼，眼珠则不正常地向外暴出着，好像正盯着杀生丸看，愤怒的向杀生丸述说着自己的冤屈！
是——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是我害死了你！！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不会受伤！！如果不是我为了一己之死隐瞒了你受伤的真正原因，你也不会孤零零被丢在花园！！！——是我、是我害死了你！！！！
再也无法忍受那右眼注视的一秒！杀生丸一个转身——却撞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杀生丸抬起头看向那个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在看到男人的面容时，眼泪再也无法控制地迅速涌了出来！
“我……总算见识到你能残忍到什么地步了……”开口，沙哑的声音却都已经好像不属于自己。
那个人并没有回答，一只手将全身颤抖的少年强行搂到了怀里。而那双隐藏在阴冷雾气后的黑色眼睛，没有人看见里面的惊疑。
杀生丸彻底病倒了。他像着了魔一样，从早到晚不吃不喝，睁大眼睛面无表情瞪着天花板。然而在男人出现时，他会忽然回过神来，歇斯底里地大哭大闹，把目之所及的一切东西砸向男人，直到男人离开视线他才会再次平静下来。
——为了病人的好，你还是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每次换一个医生都得到这个诊断，让寒牙觉得他自己都要得歇斯底里症了。可是暴躁过后，他还是无可奈何地得接受医生的安排，只有在少年彻底“被沉睡”后才能悄悄进入房间，看一看少年苍白削瘦的睡颜。即使在睡梦中，少年的眉毛也一直皱着，好像在忍受着回忆的折磨。
那一晚，又是那个梦，像哑剧一样凌晨寂寞阴冷的花园，一个人也没有，他独自站在金盏花坟墓的边缘。花儿都被他连根拔起，花儿的根须却都长到了那具尸体里，藕断丝连的，怎么也去不尽。雪花瞪着他，用那唯剩下的一只眼睛，暴凸的眼球，斜斜瞪着他，控诉着他的无情。
他忽然觉得自己又要吐出来了，喉咙却被什么东西掐住，连气都喘不过来！他不由得张开了嘴，吐出了舌头，大口大口想要喘气——却在那一瞬间，他被猝然醒悟的极大惊悚攫住！——他在一瞬间明白雪花是怎样死的了！雪花那诡异的姿势，和自己现在一样：嘴巴大张，舌头伸出来，无力地喘气，甚至眼睛都因为压迫而暴出——雪花、雪花就是被、就是被……
“呜——咳咳咳！！！——呜……”
陡然从极度恐惧的梦境中跌出，少年的窒息感却没有得到解放！脖子——脖子依旧被什么东西紧紧掐住！视线一片模糊，喘不起来气来！少年开始无意识的挣扎起来：一个黑影正在自己的上方，铁爪紧紧勒住了他的脖子，可怕的力气，他根本挣不脱！
——是谁？！是谁想要置他于死地！就像置雪花于死地一样！
说不出话，呼救不出，连意识都越飘越远、越飘越远……恍恍惚惚中，他听到了那笑声，愉快的，癫狂的，“咯咯咯咯咯咯”地响起，那是真正的恶魔的笑声！说不出话来，连思维都快停止运转，杀生丸却在那一瞬间、比其他任何时候都雪亮地认清了真相——派人袭击自己的人，杀死雪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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