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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芳龄三岁半-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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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海暗自搓手,嘴快咧到后脑勺去,“干爹疼儿子儿子心里清楚,若是儿子有朝一日发迹了,一定不忘你的大恩大德好好孝顺你。”
  ………………………………
  第六十二章出了岔子帐就算你们头上
  闫不离对胖海孝敬的这些话,其实也没几句信得过的,只是他老了,在御前也伺候不了多久了,在值这么多年,他得罪的人不少,不能临了临了命还不是自己的,他得为自己的后路早做打算,胖海算是他这些徒弟里最机灵的一个,他提拔他,认他做干儿子,就是想自己老了能有个依靠,可胖海这机灵劲儿,用好了是福,用不好只会叫他这条命送的更快。
  这干亲两个是互相防备,宫里头,权利才是真章,亲哥俩儿为了在皇父面前冒尖儿还争的你死我活呢,何况没血缘关系的父子俩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要真论感情,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胖海从闫不离房里出来,转个弯儿碰上蔚敏,骨头瞬间就软了,在她面前一跪道,“奴才见过郡主。”
  蔚敏甩甩袖子叫起,“你们爷俩儿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本郡主?你这鬼鬼祟祟一趟又一趟的,是干什么呢?”
  “奴才哪儿有事敢瞒着郡主啊,这不初来乍到么,绕出去熟悉熟悉,这几天不太平,奴才们赴汤蹈火都是为了郡主的安危。”
  鬼话连篇,蔚敏赏了个白眼给他,“本郡主可不管你跟闫不离耍的是什么花招,绣坊那边若是出了半点岔子,这笔账我都算在你们头上,我的手段你们可清楚的很,你说本郡主若是往皇上耳朵眼儿里进进谗言,你和你干爹脖颈上的这颗脑袋,还能保得住吗?”
  胖海呵着腰说不敢,“这可是皇上吩咐下来的差事,奴才们又都是为皇上卖命,事关国体,兹事体大,就是借奴才十个胆儿,奴才也不敢生事啊,郡主就放心吧!”
  太监说话,都是唱戏敲铜盆,不着调,信他的,他能给你带沟里去,蔚敏好歹也在宫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了,皇上身边的这些奴才,什么性子,嘴上挂了几两油,她摸的清清楚楚。
  “你这些鬼话,说去哄别人还成,拿来搪塞我,你觉着我会信?胖海,本郡主其实挺欣赏你的,你比你干爹聪明,你干爹做这个位置已经够久了,他在走下坡路,你往后的路还长呢,别一时猪油蒙了眼,站错了位置,到末后,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胖海除了笑还是笑,“郡主抬举奴才了,奴才永远都站在皇上这边,奴才进了宫,最大的念想就是伺候好皇上,别的……不做他想,也不敢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蔚敏伸手在他头上揉了揉,“瞧这张嘴甜的,跟着你干爹真是里里外外都学了个透透彻彻,今儿本郡主跟你说的话你记住了,绣房那儿你跟闫不离说让他别动歪心思,否则本郡主就跟他来个先斩后奏,你觉着皇上会为了一个老掉牙的太监怪罪本郡主吗?”
  一个要害,一个要保,两个都是主子,大主子心里疼着小主子,两个人意见相左,难为的还是他们这些手底下办事的奴才,孰轻孰重一时还真就掂量不清。
  ………………………………
  第六十三章玉面玲珑心
  胖海花花肠子多,心中计较自然也少不了,他想取代闫不离的位置,可闫不离究竟还对他隐瞒了多少,他还不知道,没把握的事不好冒险,况且蔚敏郡主是皇上看上的人,要陷害冯夜白也是皇上的意思,至少在这件事上他和闫不离是同一立场,这件事若是办好了,在皇帝面前可是头功一件,那他升迁也就指日可待,但冯夜白又是蔚敏点名道姓要着这的人,他要是稍微往蔚敏这儿偏一点,叫闫不离办不成差事,让他在皇帝面前砸了招牌,就能借此机会扳倒闫不离然后自己往上爬……
  难也难啊!机会摆在眼前,可究竟哪条是生路,哪条是死路,他现在还看不清。
  慢工出细活,绣坊的工程不急不躁,一针一线都要仔细斟酌之后才能下针,绣两下还要比对着前面的,绣的人都胆战心惊,生怕一针出了差错,都得跟着掉脑袋。绣坊的管事绣娘叫江辞,跟冯夜白有过那么一段,后来分开了,也不像旁的那些女人一般对冯夜白纠缠不休,她也算是冯夜白最欣赏的女人,据说家里有人是宫里四执库的姑姑,所以绣工上是一绝,跟冯夜白分开后就开了间绣坊,两人常来常往倒是难得。
  绣坊里一个小姑娘,生的玉面玲珑心,见着冯夜白心里喜欢的不行,留心多看了他几眼,手上出了差错,回过神来,针脚已经错出十万八千里去,江辞柳眉倒竖,气的七窍生烟,“叮嘱你多少遍,怎么就是记不住呢?你一错不打紧,都在一件衣服上,后面的都得跟着重新拆过,我看你是不想要你这颗脑袋了。”
  小姑娘跪下认错,害怕掉脑袋,爬到冯夜白脚下,揪着他裤腿哭的泪流满面一个劲儿求饶,“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冯夜白没踢开她,就是声音透着不耐烦,“有这功夫在这儿哭,重新来过,你这脑袋也保住了。”
  江辞眼光多毒辣的人,一眼就看出这小丫头的心思,叫人来把她拉走了,拢一拢斜卧的髻道,“这不是男人该来的地方,你没事别来这儿瞎晃悠,顶着这张脸出来,这的姑娘难有几个静的下心来干活的。”
  冯夜白蹙着眉头,瞧着很是不快的模样,“皇帝派了个内官来找茬儿,环环相扣我得盯紧着点儿。”
  江辞唔了声,“可我瞧着你不是为这个发愁啊……你跟你媳妇儿怎么样,卫沉央之前我也见过她几回,挺有灵气的小丫头,就是心智长不大了,不然跟你还挺配的。”
  “得亏了她爹是个夫子能把她教成这样,可这丫头死心眼儿,犟起来没谱,跟她说也说不通,非说她爹的家才是她的家,上回出去玩儿叫人挠了一脸的伤回来,跟她千叮咛万嘱咐,她就是不往心里去,还学会抖机灵了,不教训教训她,日后要是变本加厉,谁还能治得了她,这不,今儿跟我闹脾气,打又打不得,骂她跟你急,我是真的没法子了。”
  ………………………………
  第六十四章人中龙凤能看上你
  江辞头一回听说还有冯也拿她没办法的女人,冯夜白是谁啊,他要是拿得出心思跟你玩儿,能把人迷得死去活来,琴棋书画人家不仅懂,还是样样都拿得出手的精通,该正经的时候正经,不正经的时候,邪气都是从骨子里冒出来的,举手投足都是祸国殃民的气质,人家爹娘生的好,天生一副好皮囊,又有本事,放哪儿不是抢手货,可这满城的女人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么个男人,到头来居然会便宜了一个傻子,枉她们自诩美人儿,佳人,还比不上一个傻子,活打脸吗不是。
  江辞笑道,“你啊,身边虽然不缺女人,可你一点儿也不懂女人。”
  冯夜白哭笑不得,“她也算女人?”
  江辞掖他一眼,“你没把他当女人?你若说你对她从未有过非分之想我可不信,人家姑娘长的也不差,水灵灵的,身段掖还没长开,等长开了,有你的好口福。”
  冯夜白没法儿否认江辞说的,俩人之前在一块儿是因为互相吸引,分开是因为他强她也强,更像是友人,江辞不是那种会依附于男人的女人,但女人最了解女人,这一点总不会错。
  江辞知道冯夜白身上有很多秘密,可他不愿说,她就也不问,但他和朝廷之间的这点儿破事儿,梁无玥那个大嘴巴,多多少少也跟她透漏了些,按说皇帝把自己的贴身内官派过来,早该出点儿什么乱子了,可到现在还没听说有什么动静,太不正常。
  “这日子安稳的太邪性了。”
  冯夜白捋了把袖子道,“安稳不了几天了,你这儿我日夜派人守着,你自己也留心看着点儿。”
  江辞笑笑,一转身,头上玉钗簪子碰打到一块儿,脆生生的音儿,“放心吧,我能拿自己脑袋开玩笑?”走出两步又扭过头来问他,“今儿晚上还回去吗?”
  他拧着两条眉毛斟酌了许久,这两天准出大事儿,回去了也不知道那小丫头气消了没有,索性晾她几天,等她急了,开始找人了,再哄哄她,恩威并施,总不至于拿捏不了她。
  “不了,今天在这儿睡。”
  江辞撂个笑脸儿给他,扬声叫了句小柒,“收拾间客房出来,冯公子今儿不走了。”
  方才绣差了劲的小丫头一听,抿着嘴笑了笑,被她连累了的几个丫头扫瞪她一眼,讽道,“还不死心呐?冯公子是人中龙凤,能瞧的上你?”
  “怎么就瞧不上?咱们走着看,到时候我发迹了,可别指望我提携你们攀高枝。”
  “你还是先把命保住再说吧,咱们一天的努力就被你这三针两脚的给废了,今天晚上,不吃不睡也得把这些绣出来。”
  说归说,闹归闹,活儿还是要干的,命保住了才能肖想其他的。
  胖海大晚上的睡不着,满街溜达琢磨着怎么才能想个折中的法子既能把闫不离扳倒又能在皇帝面前露脸请赏,不知不觉就溜达到了冯夜白的家门口,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翻身上屋顶,熟门熟路摸到沉央房里,又摸黑找到床榻,晃晃榻上的人道,“醒醒……醒醒……”
  ………………………………
  第六十五章给夫君惊喜
  沉央半夜被人晃醒,揉着眼睛坐起来,黑灯瞎火的看不清人,她怀里抱着枕头,准备随时砸过去,“你是谁?”
  胖海吹亮火折子,一小簇火苗照亮两个人的脸,沉央看了又乐起来,“你又来啦?又是来变戏法的吗?”
  他来这一路都没见着冯夜白,有些奇怪,“你夫君没回来吗?”
  她摇摇头,“没有。”穿上鞋,拿着胖海的火折子把蜡烛点燃,兴兴的问他,“这回我们变什么?我想吃玉露羹。”
  胖海过去把蜡烛吹灭,“你一点蜡烛别人就发现我们了,被人发现了告诉你夫君,他会生气的。”
  沉央失望的哦了一长声,“夫君不跟我玩儿我不让我出去玩儿,我讨厌他。”
  “那你讨不讨厌我啊?”
  “你陪我玩儿,还给我变吃的,不讨厌……喜欢你。”
  放宫里,别人说喜欢他,他根本不会往心里去,漂亮的场面话,谁不会说,信就是给别人机会害你,可她说的他相信,沉央没有花花肠子,还是个一根筋,从头通到尾,跟聪明人尔虞我诈的算计久了,跟这傻呵呵的待着那才叫得劲儿。
  就是不知道这傻姑娘要是知道他要害她夫君,会是个什么表情,八成会像小老虎似的扑上来打他吧。
  胖海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葫芦形状,塞着木塞,宝绿色,精致的不得了,“这个给你,你小心藏起来,别叫任何人发现了,就带在身上,然后明儿去找你夫君的时候,偷偷往他们绣的衣服上洒一点,记住,是偷偷的洒,要等没人的时候才能拿出来。”
  沉央接过来瓶子问他,“为什么要偷偷的洒?这里面是什么?”
  “里面装的是香粉,洒上去,衣服会变的很香,到时候给皇上穿了,皇上闻了会高兴,皇上一高兴就会赏赐你夫君,这样你就立功了,你夫君就会更喜欢你。”
  她张着嘴乐,乐完了又问,“可是为什么不能让夫君知道?”
  胖海捏捏她的脸,“这叫惊喜,你现在不告诉他,等他受了封赏你再告诉他,他会更高兴。”
  只要能让夫君高兴她就能让夫君带她回家,这是好事,能让人高兴的事就是好事――不对,是惊喜,她要给夫君一个惊喜。
  “我知道了,我不会让别人看见的。”她做出偷偷摸摸的老鼠的姿态,“我偷偷摸摸的洒,皇上高兴,夫君也高兴。”
  胖海被她逗乐了,又嘱咐她,“等明天你夫君回来,你就装不听话,使劲儿闹腾,直到闹的他没法子了带你去绣坊,等去了,你再找个没人的时候偷偷洒香粉。”
  沉央使劲点点头,“我知道了,我记住了。”
  “好乖个丫头。”胖海心里忽的暖融融起来,一个骗子,一个傻子,撺捣撺捣也是一出好戏。
  他把她牵到榻前蹲下身来给她脱鞋,临走前又给她掖了掖被角,宫里的规矩严谨,这一套章法他早就烂熟于心,这照顾人的本事刻在骨子里了,还真是对谁都能做的无微不至。
  ………………………………
  第六十六章那我还要等多久
  第日一早,冯夜白回来换衣裳,沉央走一步跟一步跟在他身后,他换衣裳,她就在旁边儿殷勤的递这递那,他吃饭她就端茶倒水,他看书她就一本一本的往他跟前捧,那词儿叫什么来着?对!狗腿子!她这样儿,活生生就是一个狗腿子。
  昨儿个还跟他闹,说不跟他过了呢,他以为她还要再闹上几天脾气,没想到好的这么快。她瞪着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等冯夜白实在静不下心来看书了,这才挑眉问她,“不是不跟我过了吗?你还杵在这儿做什么?”
  她一紧张就爱撇手指头,嘟着嘴囔囔,“跟你过,你带我出去。”
  冯夜白把书撂下了,哼哼笑了两声,“跟我谈条件呢?”
  “不是,不是谈条件,我……我想跟你出去,保证不乱跑。”小拇指被她撇的向后折过去,红的不像话,可她尤不自知,下手还越来越狠。
  “别撇了,再撇手指头都被你撇断了。”冯夜白拉过她的两只手,放在手心里慢慢揉直到揉出了火热的感觉,才拢过她的腰,叫她坐在自己腿上,“跟我说说,前头不是还恨我恨的牙根儿痒痒吗?怎么这会儿这么快就好了?”
  沉央轻轻划拉着他手心,声音淳淳的,“你说了,我听话就带我出去玩儿。”
  冯夜白故意装糊涂,“我说过这话?”
  她笃定的点点头,手指头在他手心里搅啊搅,搅乱了一池春水。
  “那你还恨我吗?”他握住她细软的手指轻轻咬了一口,细细品,还带着香儿呢,真好,她浑身上下什么都好,真是哪哪儿都叫人爱。
  沉央拨浪鼓似的摇摇头,“不恨。”她好怕他会一口把她的手指咬断啊,说完又补了一句,“本来也没恨你。”
  本来也没恨他,这句话说的衬人意,冯夜白朗声笑道,“那你想上哪去?”
  “你去哪我就去哪。”
  “会绣花吗?”
  她怔忡了下,摇头说不会。
  冯夜白带着她往外走,“那正好,带你过去学学,学会了给我也绣个玩意儿。”
  她要让皇上高兴,皇上高兴了夫君就高兴,夫君高兴就能带她回家,她脑子里就这一个念头,别的话都听不进去,高兴坏了,坐在马车上也不安分,看着街上卖这卖那的铺子,心里直痒痒,可怜巴巴看一眼冯夜白,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冯夜白把帘子放下来,按着她坐好,“等我忙完这一阵,再带你上街玩儿,我说到做到,你可不许再跟我闹了。”
  “好,我不闹了。”她叠手放在膝盖上,脊背挺的直直的,开始做规矩,才老僧入定的安分了一会儿,又不老实了,肩背全都塌下来,垂头丧气问他,“那……那你还要多久忙完啊!”
  指望她有定性,那是白费心,冯夜白唔一声,那意思不清不楚,猫爪子一样挠着沉央的心。
  沉央靠过去,扯了扯他袖子又问,“那我还要等多久啊?”
  他模棱两可的回她,“快了。”
  “那快了又是多久啊?”
  ………………………………
  第六十七章跟皇帝没关系
  她就这点闹腾人,性子急,没定力,从冯夜白嘴里问不出个准确的时间,就拖着他的手闹人,搅的他也不得清净。冯夜白昨晚上没睡好,现在被她一闹,零星那么点睡意也没了,假作生气的瞪了她一眼。
  沉央被他这么一瞪吓住了,不敢再说话,老老实实坐着,夫君凶起来太可怕,她还是不问了,把夫君问烦了,就不好了。
  绣坊的姑娘熬了一晚上,这会子都回去补觉去了,只有几个管事的还在忙活,皇帝的龙袍上一条张牙舞爪的龙才绣了一半,两件凤袍也才开始起头,沉央打进来起就左顾右盼,胖海说要等没人的时候再偷偷洒香粉,现在就没人,所以她要趁现在偷偷洒香粉。
  可是夫君还在呢,被夫君发现了,就不叫惊喜了。
  恰这时,江辞打帘从里头出来了,美人将醒,带着一脸惺忪,张嘴打个哈欠,睨了眼沉央道,“呦!终于肯把夫人带出来给我瞧瞧了?”
  冯夜白捻着龙袍上锈龙须的那部分针脚,不在意的嗯了声,“还没开工?”
  “昨儿忙了一晚上,总得给人留时间补补觉吧,不然神志不清,出了岔子,赔的可不止一个人命。”又招呼沉央,“听说你跟你夫君置气了?来,跟我说说你怎么气他的,叫我高兴高兴。”
  沉央长长“啊”了一声,扭头看冯夜白。冯夜白攥攥她的手道,“别搭理她。”又一指明间的软榻,“你先坐那儿玩会,我跟她说几句话。”
  江辞倒是很善解人意,叫坊里的丫鬟给她布置了点心甜羹,才随冯夜白一道慢慢向后去。
  “你这趟得进宫吧。”
  他目光定定看着太后的那件凤褂,哑了半天才道,“摊不着我去,谁霸揽的差事谁去,我全着是帮自己人,跟皇帝半个铜子儿的关系都划不着。”
  江辞哦一声,尾音卷了两转,“这会儿和太后是自己人了?”
  “是蔚敏,遭皇上惦记了,说这趟差要是办不下来,就派人来拿我脑袋,也就她傻,我能那么轻易就被人取了脑袋?皇帝下个套儿给她钻,她就傻乎乎的往进跳,不想她进宫做只金丝雀,就得有模有样的把差事办下来。”
  “我当你薄情寡义不在乎这些呢?梁无玥说人家刚来那会儿你可是六亲不认的,原来热乎劲儿都藏着呢,那她呢?知道吗?”
  冯夜白揉了个线团在手里把玩,他现在心里乱的很,就跟这揉杂了的线团一样,理不清个头绪,“叫她知道一准儿又觉得是亏欠我的,横竖都已经这样了,就当是我还她的情。”
  江辞道,“表哥表妹也是一段佳话,你纵使交了差也就是替她挡着这一阵,皇帝既然动了心思,就没那么容易死心,往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机会海了去了,你保她这一阵子不算保,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这句话不懂?依我看,干脆一并娶了,跟现在这位做个平妻,两全其美。”
  ………………………………
  第六十八章反正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冯夜白和江辞到了后堂说话,给她送吃喝的丫鬟把东西放下也没了踪影,现在这前面就她一个人。她往嘴里塞了两块糖糕,拿出胖海给她的小葫芦瓶,多剔透的绿啊,她揭开木塞凑鼻子一闻,还真是怪香的。
  只要把香粉往这些袍子上一洒就好了,她慢慢挪过去,手还没抖呢,身后却有人出了声,“你是谁?在这儿干嘛?”
  沉央赶紧把手背在身后,被发现就不叫惊喜了,她努力把手藏起来,磕磕巴巴的道,“没干什么,我……我等夫君。”
  猛的蹦出来的这位就是看见冯夜白失魂落魄错了针线的那个,叫瑛子,美则美矣,就是面相有些冲人,沉央怵她,慢慢向后挪,“我跟夫君一起来的。”
  瑛子慢慢儿逼近她,“你手里拿的什么?”
  “没有东西。”
  “没有东西?”她歪着脑袋看她身后,“那你把手伸出来给我瞧瞧。”
  沉央伸出一只手给她看,看完了背回身后,再伸另一只手给她看,看完了,一抬下巴,故作镇定道,“你看,我手里没有东西吧!”
  瑛子哼哼两声抱臂看她,“你当我傻呢?两只手一起伸出来给我看。”
  两只手一起伸出来就露馅了,沉央摇摇头不肯听她的。瑛子瞪圆了眼睛,这下就更显得面目狰狞了,“伸出来!”
  沉央坚定的拒绝,“不,就不!”
  “我看你就是来捣乱的吧,说!你手里到底藏了什么?你要是不说我可动手去抢了。”她嘴上说着,人却已经到了沉央面前,伸手就去抓她手臂,沉央一只手握着葫芦瓶,一只手去推她,但她一只手总归不敌瑛子的两只手,很快就败下阵来,葫芦瓶被瑛子抢到手,凑到鼻子上闻了闻,香喷喷的,也没什么不妥啊。
  瑛子扭头翻了眼狼狈的沉央,“不就是香粉吗?多稀罕似的,你早拿出来我还至于跟你动手吗?”
  沉央顾不得打理自己,伸手向她,“把瓶子还给我。”
  她这么护着这瓶东西瑛子反倒觉得不简单,又拿远了些,问她,“这香粉是最次的下等货,一个铜钱能买一大盒呢,味道散的也快,不如……我替你扔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沉央一听要扔,心下一急就动手去抢,瑛子故意耍她,在绣桌前躲来躲去,一面躲,一面把瓶子里的东西往天上洒,白花花的粉末被扬上天,最后全落在桌上的龙袍凤褂上,一圈追下来,瓶子就空了,瑛子得意的晃晃手里的瓶子,示威似的故作姿态,“哎呀,全洒了,都怪你,你追我干什么?你不追我,这里面的东西就不会洒了。”
  沉央气红了眼,“你……你还给我,抢别人东西,坏女人!”
  “好,还给你。”瑛子把瓶子扔给她,分明看准了她的位置却故意偏了几寸,一扬手,剔透的绿色葫芦瓶在沉央脚边粉身碎骨。
  “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是你自己没接住嘛!怪不得别人的。”
  ………………………………
  第六十九章你自求多福吧
  沉央蹲下来捡地上的碎片,边捡边咬牙,捡完了站起来,吃人的表情瞪着瑛子,“坏女人!你是坏女人。”
  瑛子看了眼她手里的碎片,把她的手包起来紧紧握住,碎瓷片棱角锋利,瑛子又使了大力气,沉央的手被扎破,血不住的流,她疼的受不住,眼泪憋在眼眶里,抬起另一只手,狠狠一巴掌抽在瑛子脸上,“你是坏人,抢别人东西,还……还……”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血肉模糊的手,眼泪终于砸下来,“你还弄伤了我的手。”
  瑛子还没从沉央抽她巴掌的手劲里回过味儿来,等回过味儿来了,脸上表情便愈渐狰狞,“你是个什么东西?偷偷摸摸到绣坊来,居然还敢在这里撒野,信不信我把你交给姑姑,让她把你交给官府。”
  “我不是偷偷摸摸来的,我是跟我夫君来的。”沉央扔了手里的碎瓷片,有几块儿扎进肉里,她不敢碰,轻轻一碰就疼的要命,“是你先打我的,应该把你送进官府才对。”
  瑛子仗着自己是绣坊的人,背后又有江辞撑腰,管她哪儿来的野丫头,谁知道她夫君是谁,反正今天她打了她,就没有那么好说话,“好,你说你不是偷偷摸摸来的,那你跟我去见姑姑,若姑姑也不不认得你,那我就把你当作贼送到官府,让官老爷剁你的手指头。”
  还没等拉着去见江辞呢,江辞便顺着声儿回来了,以为是丫头们之间闹矛盾,人还没出现便先喝道,“一早起来都干嘛呢?超超超,再吵都给我滚!”回来了一看,是瑛子和冯夜白那个小媳妇儿,俩人已经扯到了一块儿,瞧着狼狈样就不难想象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瑛子!你给我住手!”
  瑛子看准了机会先告状,“姑姑,这丫头是个贼,我刚看见她在这儿偷偷摸摸的,您搜她的身,一定偷了东西藏起来了。”
  江辞上去把两个人分开,反手给了瑛子一巴掌,“瞎了你的眼,咱们这里何时进过贼?”
  “姑姑……”瑛子捂着脸,委屈的不行,“姑姑,我是亲眼看见的,她手里还拿了一瓶香粉,我问她的来历,她只说自己是跟她夫君来的,其他什么也说不清楚,她一定有问题!”
  江辞怒道,“这是冯夜白的媳妇儿,冯家正经的大夫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问清楚缘由就动手?你自己去找冯公子赔罪去吧,;我是管不了你了,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自求多福?她哪里知道她是冯夜白的夫人,问她她又不说,原本不知道冯夜白有夫人的时候心里就爱慕着,知道冯夜白的夫人是个傻子之后就不知是爱慕了,一个傻子都能嫁给冯夜白,她为什么不可以?本就对冯夜白存了心思,想着找机会去会会他那个傻子媳妇儿,若能把那个傻子哄高兴了,冯夜白也会对她高看一眼,没人愿意跟个傻子过一辈子吧,到时候她再加把劲,事就全成了,可现如今――江辞让她自求多福,那意思就是没她的活路走了。
  ………………………………
  第七十章问你怎么回事说话
  冯夜白去后堂选皇后和太后的手帕要用到的丝帛,半途又想了些其他的,一晃神就耽搁了些时辰,可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再回去,就又除了岔子。江辞正给沉央包扎伤口,地上跪着哭哭啼啼喊“姑姑救命”的瑛子,地板上的血还没来得及擦,沉央嘶嘶到抽气,一个疼字也不敢喊。
  江辞睨见冯夜白回来了,抬抬下巴对瑛子道,“呶,正主儿回来了,要求饶去求他,求我没用。”
  瑛子膝行几步,跪保住冯夜白的腿,一张脸哭的是梨花带雨,“冯公子,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冯公子,我愿意伺候冯夫人给冯夫人赔罪,您饶了我吧,求求您了。”
  “这怎么回事?”
  沉央低着头,不敢看他,也不敢说话,她怕冯夜白又怪罪她惹是生非。
  冯夜白看见她这副模样就来气,这丫头还真是个惹事精,回回出来回回出事儿,就没有一回是顺顺当当的,他这回跟着出来了,就离开那么一会儿就又把自己给弄伤了,她还真是好样儿的。
  他耐住心疼,沉着脸过去,打眼往那伤口上瞧了眼,那个心呦,疼的直冒血,这哪是划在她手上了,分明是在他心窝子里捅了一刀,她疼他比她更疼,“哑巴了?问你怎么回事,说话!”
  江辞拢拢沉央颤巍巍的肩道,“你小点儿声……瑛子把她当成进来偷东西的贼了,俩人闹腾起来,打了一架,也不知是摔碎了什么东西,扎着手了,人就跪在那儿,横竖你想怎么罚都由着你,光对着她发脾气也没用。”
  “让你说话,别人替你讲的不算数,怎么回事你原原本本的跟我说一遍,说!”冯夜白要发起火来,那可真够人喝一壶的了,沉央往江辞身后缩了缩,寒噤噤的,明明不是她的错,为什么夫君要冲她发火?
  江辞充和事佬,让冯夜白消消气,“谁说不是一样,反正都已经这样儿了,你再冲她发脾气也没用,赶紧先领回去看大夫是正经。”
  沉央怕冯夜白一生气又不让她出门,紧忙把伤手藏起来,吸吸鼻子把泪擦干,仰头,一脸倔强样儿,“我不疼,手一点儿也不疼!”
  瑛子着实是怕了,说话间就发落到她头上了,但看他对自己夫人也是一样脸色,想来对夫人也不是多宠爱,遂话锋一转,开始喊冤,“冯公子,我一时眼拙,没有认出夫人是我的错,可夫人始终不肯说自己是谁,手里还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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