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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芳龄三岁半-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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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给他找过女人,什么样的都找过,他也试过,若就是简单的发泄发泄,好不好坏不坏的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可现在不行,现在嘴刁了,要求也不低了,怎么办呢?心里头塞满了,这个人他不能要,可怎么才能把她从心里剔除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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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九章他是不是对你不轨了
沉央是个反应很迟钝的人,好些事情,她看只看得到表面,往深了是个什么意思,她懒得去想也想不明白,冯夜白跟宇文潞之间的暗流涌动她就是个睁眼瞎,看不明白,满脑子疑问还一脸傻相,“你们俩有什么好谈的啊?他怎么回事啊?奇奇怪怪的,就是没事儿找茬,你别理他不就行了,反正是在京城,他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
冯夜白揉揉她脑袋瓜,挑着一边唇角笑,“你还怕我被他算计了不成?你放心,他没那个脑子,就算有,算计我他还差点儿道行。”
她倒不是担心这个,抿唇琢磨了阵,欲言又止,从他怀里接过小金鱼,西南角上刮起了风,她怕孩子吹风受凉,冲他点点下巴道,“那你快去吧,早点儿谈完早点儿了事儿。“
冯夜白看着她脸色不大好,心里头直犯嘀咕,生气了?不至于,他又不是去见大姑娘,况且她肚量也没这么小,说生气够不上,可那是为什么呢?猛然进一个念头窜上来,难不成是宇文潞那小子做了什么?
“你从方才起就不待见他,他怎么着你了?你跟我好好儿说说,是不是对你不轨了?“
从没见过他这么急赤白脸的模样,沉央扭着脸躲开他的手说,“没有的事,你想什么呢?他敢对我使坏,我不打死他,我就是觉得他这个人不正派,好抽风,不正常的时候一阵接一阵,跟他搭上关系准没好事儿,你可悠着点儿。“
没对他做什么就好,他放心就放心在她不是那吃亏的人,担心也担心她吃了亏不说自己受着,也不知从哪儿泛起来的一阵子心疼,他抱着她的肩,怎么都不觉够,“原先说要带你回汝南的,可现在京城出了变故,可能要耽搁一阵子了,我知道你想家,可是没法子,这边不处理好了,咱们回去待得也不安生。“
沉央理解他,她从没跟他无理取闹过,向来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尽管心里头很是失落,可还是忍者没表现出来,嘴角轻扯出个勉强的笑,不再说什么,抱着小金鱼回去了。
冯夜白觉得亏欠她,她要是跟他吵跟他闹,甚至拿出脾气来哭哭啼啼的骂他都好,因为这样至少会显得她有生气些,可她不哭不闹,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平静且知足的接受了这一切,她越是这么不声不响的,心里头积攒的失望就越多,她越失望,自己对她的歉疚就越大,或许不该就这么轻易承诺她,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看到过希望。
王府里没遣散出去的下人大都是能叫人信得过的,宇文潞在这儿一点儿也不客气,完完全全把这儿当成了自己家,亲自去膳房要了点儿下酒的饭菜,又抱了一坛十八仙,到西花园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着,等冯夜白过来。
他都打算好了,等冯夜白过来之后好好儿跟他说道说道,跟他交个底把自己的想头都说出来,管他后果是什么呢,再不说出来,他得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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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章同病相怜
瀛洲就住在西花园这边儿,他如今好不容易心里腾出个空能装下别人了,可这回老天爷也不肯成就他,第一回是遇见晚了,救人的时候用尽浑身解数也没法儿再把人救回来了,这回呢,是来得及,却没法儿救,冯夜白容不下一个害他的人再身边,原说杀了了事的,后来是沉央求情留她自生自灭的,他是喜欢纳玉,也想救她,可这件事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了,还是冯夜白和沉央的家事,纳玉要害的是他们,要如何处置自然由着他们,平心而论,这个结果对纳玉来说可能是最好的了。
纳玉被关着,可日日伤情的却是他,所以说这人呐,动什么都成就是不能动心,一旦动了心,那就离死不远了,不是真的死,可那感觉就像往你身上捅刀子似的,比捅刀子还疼,不见血,却能叫人生不如死。
两个同样伤情的人在园子离碰上,男人么,一壶酒就能聊到一起去,称兄道弟,更何况,同时天也沦落人,都是爱而不得,同病相怜的人更能惺惺相惜,聊起来也能说的到一起去,这厢碰上了,互相看一眼,瀛洲鬼使神差的坐下来了,宇文潞也不问他是谁,富于的酒杯拿出来一个给他,斟满了,跟他碰一杯,有感而发,“这喜欢一个人呐,就跟喝酒一样,头一次喝兴许不觉得有什么好喝的,又苦又涩,还辣口,可这滋味儿就是后面慢慢儿咂摸出来的,等你品出这个味儿来了,就爱不释手了,放不下了,可这个时候也就晚了,好酒啊早就被识相的人端走啦,什么都不剩,只好自己回去砸吧砸吧,靠着先前的舌头上留下的那一点儿酒味儿活,咱没那个福气,消瘦不起。”
瀛洲本来话不多,喝完酒打开了话匣子,嘟嘟囔囔也打开了话腔,“自古以来就数这个”情“字最熬人,引的多少英雄好汉竞折腰,凡是人都有七情六欲,有七情六欲的都逃不开这个,这是人一生必须得经历的劫数,都逃不过。”
宇文潞看他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样,说话也文雅,感慨之余,又好奇,“你也受伤了?你也喜欢一个女人没法儿跟她在一起吗?”
瀛洲专注于手里的酒,他说什么听不进耳朵里去,隔了半晌,抬抬袖子擦眼角,再抬头,眼眶子红彤彤的,一杯酒干尽了,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宇文潞头回见男人哭,俩人同病相怜,他心里也难受,这不是也强忍着呢么,瞧见瀛洲哭,搞得他鼻子也酸酸的,眨巴眨巴两下眼睛,眼前突然雾蒙蒙一片,水湿水湿的,他身上揣着帕子,方方正正一条,爷们儿用的藏青色,自己拿来揩揩眼角,折一折,把干净的那面递给他,“你别嫌弃,好歹擦擦,男儿有泪不轻弹,咱们这样叫别人看见了会笑话的,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又不是小姑娘,心里有不痛快,喝酒发泄才是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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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一章说完回去办正事
瀛洲也不嫌弃他,把脸上的泪痕擦干净了,帕子还给他,顺便一揖手道,“在下瀛洲,见过世子爷。”
知道他的身份啊,也行,省得他介绍了,瀛洲瀛洲,这个姓氏不多见,紧着认识的人里挑,也就曾经的医学圣手瀛藏是这个姓,瀛家的那点儿事他知道,这时候再戳人家的伤口不合适,抬手扶他一下,摇摇头,“你知道我是谁还过来?不怕给自己惹麻烦?”
“你们争来争去的天下与我无关,既然恰巧碰上了,说两句话又不碍的,况且,我也不是为了世子爷才来的,我是看上这酒了,想找个人陪我喝酒罢了。”
宇文潞说巧了,“我也是,借酒消愁,正好碰上你,咱俩搭个伴儿,互相开解开解也是好的。”
瀛洲奇奇怪怪看他一眼,大抵是想不明白他能为什么样的姑娘伤情,又或许是觉得他这样的人应当不是个长情的人,不能长情又何来深情呢?
宇文潞不怯场,大大方方迎上他探究的目光,眼巴巴的跟他对视了半晌,把自己的手递过去给他,“你不是大夫吗?你给我号号脉,看我是不是病了,我怎么总觉得这心里头堵得慌呢,就跟压着块儿大石头似的,压的我喘不过气来,难受的要死。”
压根儿不用诊治,这是心病,心病得需心药医,寻常的方子治不了他,瀛洲没理会他的手,“我连自己都医治不好,又如何去医治别人呢?“
冯夜白到了西园这边的时候宇文潞和瀛洲都已经喝的七荤八素摇摇晃晃不省人事了,虽然不知道这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是怎么喝到一起去的,可想来原因都是同一种,整整一大坛十八仙,喝的底朝天,一滴都不剩。
宇文潞还好,不至于神智全无倒头就睡,看见他来了,踉踉跄跄扑过来,张嘴就打了个酒嗝,冲的他直皱眉。
“冯……嗝,冯夜白,你怎么现在才来……我们都……都喝完了……嗝…。“
冯夜白嫌恶的推开他,“醉成这个鬼样子,你不是有话要同我说吗?我来了,有什么话你尽快说,说完我还得回去办正事呢!“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办正事“宇文潞炸毛了,酒坛子扬手一摔,”啪“的一声在他手底下粉身碎骨,”你……你不就是有个媳妇儿嘛你,臭显摆什么啊显摆,爷告诉你,爷……爷不缺女人,也不稀得跟你争,爷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没说出口,人脑袋一歪,砸在他肩膀头子上,呼呼喘两口气,带着浓浓的酒味儿,清醒意识也不剩下多少了。
冯夜白把他推开,扫扫肩膀,这果然是打了沉央主意的,酒后吐真言,男人对这个女人有没有意思,看看他眼神就知道,说话行为都能骗得了人,就唯独眼神骗不了人,他对沉央有这个念头绝不能纵容姑息,得毫不留情的把他这个想头给掐了,他也知道自己的劣势,就是年纪比沉央搭上许多,等他老了,她还年轻,到时候他把她教出来了一定遭人惦记,所以从现在起就得把一切可能都扼杀在襁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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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二章你全家都不行
宇文潞比不得冯夜白的沉稳,他年轻气盛,心里头藏不住事儿,喝了酒就开始絮絮叨叨,酒后吐真言嘛,有什么说什么,“我有时候是真的挺羡慕你的,你看,你有媳妇儿有儿子,这媳妇儿虽说长的是清秀寡淡了些,可就是越看越好看,我以前也有过女人,况且也不一定比你少,环肥燕瘦,什么样的我没见过啊?你这个人吧,说话不好听,都是男人,你说你非得激我干什么啊?说我不行,你才不行呢,你全家都不行,上回我叫来禄打着你的名号去找了两个姑娘来府里,我就是想让你看看,我不是不行,可是没想到啊,阴差阳错,倒是害的你们夫妻闹别扭差点儿分开,不过我一点儿也不后悔,谁让你平时净挤兑我来着?活该你们吵架闹和离!”
这件事从那之后他就一直在查,有点儿线索却怎么也对不到人身上,以至于他到现在都还是一头雾水,没想到啊没想到,罪魁祸首居然是他,宿王看着挺沉稳个人,头一回见宇文潞也是一派正气,可却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么不着调,还打着他的名号找姑娘,活腻歪了不成,回头人家姑娘知道了他的身份再往上头一告,他死不打紧,还得连累他一家子给他陪葬,这人真是没救了,活着的唯一一点儿用处就是捅人心窝子的,他不把人闹腾的鸡飞狗跳跟他一样,他心里不痛快,狗屁世子爷,就是一害人精。
冯夜白脸都黑了,揪着他领子把人提溜起来,阴恻恻的扬起半边唇角,“你方才说那两个姑娘是你找来的?”
他还傻乐呢,咧一嘴大白牙,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可不,我就是想气气你,就是可惜,最后还是让你俩和好了,没把你俩分开还是挺遗憾的。”
原来是打着让他俩分开的念头,是挺遗憾的,让他的如意算盘落了空,他和沉央非但没分开,现在还好得很,有了儿子也齐全了。
冯夜白就知道他这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叫曹德纶打盆凉水来,把他浇醒,大冬天的,一盆子凉水浇下来,等都不用等,酒立时就醒了,宇文潞猛地打个激灵,甩甩头,瞪着眼睛看他,“冯夜白!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你干什么你?”
冯夜白抱臂看他,半讽道,“醒了?刚才醉了自己说了什么还记得吗?”
醉了跟醒着连一个人都不是,他哪儿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啊?茫然两只眼,滴溜溜转一圈,愕然摇摇头。
“不记得了?”连架势都没摆,冯夜白一拳挥上去,直接给他脸上来了一下。
宇文潞没站稳,跌跌撞撞向后倒,没倒下,他脚往后一撑,稳住了,一抹唇角,见血了,眼里腾起两团火,握了拳头就朝他冲过去,“你找死!“
曹德纶还没看清呢,这俩人就已经扭打在一起了,宇文潞招招往冯夜白门面上招呼,拳拳狠戾不留余地,冯夜白反应迅速,一拳都没挨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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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三章想撬他墙角
宇文潞的拳脚功夫也不差,打小又是在军中长大的,一招一式都带着杀劲,每一下使出去,都能带起拳风阵阵,可他出招太急,下盘不稳,又着急猛攻,一来二去的就露出来破绽来了,冯夜白稳扎稳打倒,瞧出了他的破绽,一个扫堂腿横踢过去,再多一招都不用,干净利落就把人给撂倒了。
“我还当是哪个不着四六的打着我的旗号叫了两个姑娘来府里恶作剧,原来是你,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净干这些小孩儿都不稀得干的事呢?你爹单教了你一身功夫,没教你怎么做人吗?你要是觉得活够了,这会儿进宫,正好跟你叔叔前后脚上奈何桥,费那功夫干什么?想死还不容易吗?”
上回那件事他本来想一直瞒着的,弄巧成拙太丢人了,他这喝醉了酒就乱说话的毛病改不了,刚才一尽兴几喝多了,瀛洲的酒量不行,几杯下肚就不省人事,剩下的那些全是他喝的,这下可好,不用人严刑逼供,他自己就全招了,不打自招,更没脸了。
他理亏,不能说什么,从地上爬起来,想反驳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刚才的气势偃旗息鼓,真是臊的没边了,怎么净干这没脸的事呐?一次又一次的,让沉央知道了她得怎么看他?他这个人在她心里指定就完了,本来对他的印象就不好,现在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
“想要媳妇儿自己去娶,你们这一家子都什么毛病?成天惦记别人家的?要点儿脸吗?“先是他爹,这回又打他的主意,都是姓宇文的,一家子,这毛病也是代代相传,光是说说就叫人恨的牙痒痒。
宇文潞已经臊的没脸了,站起来扑扑衣裳,跋扈不起来了,像霜打的茄子,念儿头巴脑的,“上回的事,只是我一时疏忽,若不是忘了这茬儿,至于让你抓住把柄?“
到现在还死倔着,冯夜白冲他扬了扬拳头,压着声儿道,“你说你对沉央是个什么想头?今儿当着我的面儿,你好好儿跟我说说。“
什么想头?想撬他墙角!可这话能说吗?说不出口,本来在他面前就已经没脸了,再说自己看上他媳妇儿了,今天这事准没完,他刚才喝了一程子酒,已经想明白了,别人的就是别人的,其实真得到了,也未必是那个味儿,不都说家花没有野花香吗?他这也就是一时新鲜感作祟,等过了这阵就好了,他都想好了,回去比照着卫沉央这样的再找一个,女人么,有什么不一样的啊,他就不信自己走不出去这个坎儿。
他话问到这儿了,他可不能承认,拧一把衣服上的水,故作大方,“卫沉央?我对她?先不说我看不看得上她,就凭她已经嫁为人妇还有了孩子这一点,爷就不能对她有什么想法,你当人人都跟你一样是瞎子?“
这番话说的气势如虹,他挺直了脊梁骨,自觉这番话说的漂亮,应当是为自己挽回了些颜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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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四章脸都丢光了
这顿酒吃的伤痕累累,冯夜白下手太狠,他完全招架不住,他不可能随他信口开河说什么就信什么,眼神骗不了人,他分明看着眼神是不对劲的,这会儿觉得折面子了才否认,晚了。
“要不说你们宇文家的人一脉传承,都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呢,这就是我不爱跟你们兜搭在一起的原因,京城这儿没你的什么事,你赶紧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不用他说,宇文潞确实也不想在这儿待了,还有什么脸在这儿待着啊,脸都丢光了,得赶紧回去,回去也不能直接回他父王那儿去,他好好儿的一个大男人,让他成天窝在军营里,不能放出去打仗算怎么回事啊,到时候直接到阵前去,杀敌人泄愤,也好过自己心里窝窝囊囊堵得慌。
宇文潞脸上挂彩,走的时候没敢走大路,顺着西边儿的羊肠小道走的,他这副狼狈相,不想给人看见,世子爷在别人眼里还得是那个嚣张跋扈的世子爷。
冯夜白和宇文潞闹得动静这么大,愣是没惊醒瀛洲,他酒量浅,这一觉睡下去恐怕还得些时候,瀛洲喜欢纳玉,可现在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这对他来说确实很受伤,可是世间安得两全法?周全不了,他遗憾过一次,这一次也注定好不了。
曹德纶垂手站着,瞥一眼瀛洲问他,“王爷,奴才叫人把瀛洲先生送回房吧。”
前头拐个弯儿就是关纳玉的院子,他到这儿来想去看看纳玉,然后碰上宇文潞在这儿喝酒,心里一时郁郁难解,就坐下跟他喝了几杯,没想到喝醉了,大致经过应该就是这样的。
他背着手思虑片刻问曹德纶,“纳玉的病怎么样了?还能活多久?”
曹德纶道,“听园子外看守的人说,这人恐怕是不行了,瑜儿一盆一盆的往外倒水,那哪儿是水啊,就是血,一天从早到晚,咳声就没断过,总能听见里头有人在哭,这病凶的很,估摸着也就这几天的事了吧!”
犹豫着,小心翼翼觑了眼冯夜白的脸色,他脸上不见有什么波澜,这才又道,“前几日她吵着闹着要见您,说有话要跟您说,奴才见您正忙,也没敢打扰您,就没通禀。”
他脸上照旧平静无波,扫了眼瀛洲道,“叫几个人,连夜送他回汝南吧,别叫人发现了。”
曹德纶不明,“王爷这是……”
“好歹医好了沉央,怎么说也算是我们家的恩人,让他守在这儿也是徒增煎熬,倒不如眼不见为净,回去开他的药庐,时候长了总能忘记的。”
曹德纶诺诺应个是,招来两个小厮过来吩咐几句,把瀛洲架走了。
冯夜白不用猜也知道纳玉要跟他说什么,她做的这一切不但是为了她自己,更是为了她弟弟,她寿数将尽,心里唯一割舍不下的也就是她这个弟弟了,自然是要求他放过她弟弟,小孩儿懂什么啊,孩子是无罪的,只是生错了时候,他现在有了自己的孩子应当更能理解她的心情。
………………………………
第五百六十五章你们家小姐怎么样了
冯夜白也没那么狠心,罪不连家人的道理他知道,况且,放过一个孩子没什么,日后也不怕他来寻仇,他姐姐不是他杀的,自生自灭,没道理怪别人,况且是非黑白,小时候慢慢儿教,大了未必是养不成的白眼儿狼。
再说他现在自己有了儿子,心里头就有了一块儿柔软的地方,里面存着仁慈,好些之前不会有的感情,现在多出来,身上对人的戾气少了,沉淀的越来越温和,又如何会去想怎么伤害她弟弟呢?
不知不觉就溜达到了纳玉的院子外头,里头的咳嗽声一阵接一阵,他叫门口的侍卫把门打开,正好跟出来倒水的瑜儿撞个正着。
瑜儿眼眶子红红的,看见是他,水盆子往地上一搁,噗通一声跪下了,“奴才见过王爷!”
“起吧。”他看了眼地上的铜盆,红艳艳的大半盆,全是血水,“你们家小姐怎么样了?”
瑜儿膝行几步,跪在他脚边,“王爷,奴才斗胆,求您放过我们家小姐吧,我们小姐过的苦,自从家道中落之后接没过过好日子,打小身体就不好,若不是被人拿住了软肋那小少爷威胁,我们家小姐这么善性的人,是绝不可能做这种害人的事的,只要王爷您高抬贵手,我保证带我们家小姐走的远远儿的,永远都不再回来,您看这样成吗?”
皇帝已经死了,纳玉对他也没什么威胁了,胖海现在没了倚仗,在宫里头也是孑然一身寸步难行,她的事肯定是顾不上了,就算她真的愤恨难平,想找他报仇,去找太子,太子也未必搭理她,先皇登基,以前皇帝信赖的人都要铲草除根拔个干净,现在是不会大开杀戒,可等朝中局势再好一些,免不了要一个一个肃清,纳玉既然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就不会蠢到自己往枪口上撞,她的死活,现在看来似乎是一点儿也不重要了。
再往前追究,其实她虽然是皇帝的眼线,一直藏在自己身边,真正有用的消息根本就没挖到多少,连他的皮毛都没伤到,最后一次要算计沉央的时候,还被自己逮个正着,这么看来的话,自己也没损失。
纳玉听见外边儿的动静,踱到门口,这间屋子她已经许久没出来了,不过府里的消息她听说过不少,包括沉央难产,后来九死一生给他诞下一个儿子的事,他们一家三口算是和睦美满了,她在墙里头听着既羡慕又嫉妒,人各有命,而她的命似乎一直都不大好。
“瑜儿,起来。”病也病的漂亮,虽然脸上毫无血色,可五官仍旧精致美丽,她瘦脱了相,人就像副骨头架子,单薄的好像遇风就能被吹走似的,可悲可叹,虽沦落至此,可气节犹在。
瑜儿不肯起来,哭哭啼啼,抱住冯夜白的腿就像抱住了救命稻草,怎么都不愿意撒手。
冯夜白脸上没什么变化,没踢开瑜儿,也没动怒,平静道,“皇帝死了,你弟弟这会儿应该是没人管了,回头我叫人把他带回来。”
………………………………
第五百六十六章天生注定是一对儿
别的他一句话没提,第一句话说的竟然是她弟弟,纳玉心里头一瞬间五味杂陈,什么滋味儿呢?就跟历尽了沧桑,把世间所有酸甜苦辣都尝了一遍似的,她没活多少年,心却像一瞬间老了几十岁,看开了,也看透了,没什么放不下的了,除了纳雍。
她倚在门框上,这时候手里若是有一杆烟枪,那股子风尘看尽,超脱六界之外的媚而不俗,还真有种画中仙翩跹入凡尘的感觉,这样的女人原本生来就该荣华富贵作养一生的,可她活的不容易,在人生最美的年纪,却正一点一点香消玉殒。
他们是一类人,难得糊涂就是最幸福的事,聪明人想的比一般人多,烦恼也比一般人多,脑袋里装的事情太多,反而是一种负担,他这样的人,天生注定跟卫沉央就是一对,一个聪明,一个糊涂,跟卫沉央在一起他觉得轻松,外面费脑子,回到家就是舒坦的,要过一辈子的人,自然得选最舒服的,可若是朋友知己,那纳玉一定是不二之选。
“瑜儿,听见王爷说的话没有,还不快起来。“她始终是不卑不亢的,连脸上的笑都是恰到好处的,没有因为自己现在的处境就把自己放在很低的位置上,她就是她,她不愿意,没人能让她弯腰。
瑜儿拍拍膝头站起来,怯怯看一眼冯夜白,又问,“那我们家小姐呢?王爷能不能把我们家小姐也放了?“
冯夜白没说话,瞥一眼纳玉,转身走了。
瑜儿一头雾水,这算怎么回事啊?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他能把小少爷救回来就说明他的心还是善良的,既然人还是好的,那为什么就不能高抬贵手放过她们家小姐呢?
她心里也就惦记这一件事了,有了孩子的人果然是不一样了,他能了了她的这桩心愿也好,省得她到死都不安心。
“瑜儿,你过来。“她慢腾腾转身,形容消瘦,叫人心疼。
瑜儿跑过去,扶她回去坐下,心里头隐隐泛着不安,“小姐,您有事吩咐?“
她指着床榻对面的柜子说,“里面有个小沉香盒子,你拿出来。“
这是她这么多年攒下来的积蓄,不多也不少,怎么也够在乡下置处宅子再买几处田产的了,她很早就开始为自己打算退路了,好在初始的那份未雨绸缪现在派上了用场,她这些积攒怎么也能为纳雍谋一个好生活了。
瑜儿把盒子打开,里头除了首饰就是银票,若是都兑换成现银的话,少说也有几千辆,再算上这个沉香木的盒子,怎么也够下半生衣食无忧的了,她虽然平日里并不怎么聪明,可关键时候脑子不犯糊涂,这么一看,大致就明白了,一脸骇骇的看着纳玉,“小姐,您想干什么?“
“冯夜白说话算数,等他把纳雍接回来了,你就带着纳雍离开京城,找个僻静的小镇子,置办一处宅子,剩下的钱,你用来开铺子也成,乐意买田买地也都随你,只有一点,一定要把纳雍给我照顾好了!“
………………………………
第五百六十七章你都多久没喂过我了
人情才是这世上最累人的东西,情分越重就越是压的人喘不过气来,他对纳玉,无论是一开始知道真相的时候对她的厌恶憎恨,还是后面慢慢的疏离淡忘,心底最深处总存着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他们两个,其实没有什么相像的地方,但她就是能叫他产生这种感觉,又或许是她身上的那种气节吸引着他,女人能做到她这种地步,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他回去的时候跟沉央说了这件事,对纳玉的病情也没隐瞒,反正留着她也没什么用,放她走也不影响什么,怎么重新处置,又成了新的问题。
沉央认认真真想了半天,踌躇着道,“既然放她走也不影响什么,要不干脆就放她出府吧,其实我瞧着她也挺可怜的,她做的这一切也都是为了她弟弟,虽然做的事叫人厌恶,可……她患了这种病,往后还有多长日子呢?她剩下的日子就叫她跟她弟弟团聚吧,亲姐弟,本该相依为命的,可却被迫分开这么久,也是挺苦的了。”
就知道她不忍心,这样的回答他早就预料到了,也不反对,他这辈子很少做善事,惯常把自己装成一副凶神恶煞玩世不恭的模样,人人都怕他,可后来娶了她,她性善,一点一点潜移默化的改变着他,逐渐的把他那颗固封的心也给暖化了,反正是举手之劳,他一句话的事,能成人之美,这样的事做一两次又有何不可呢?
他才点头应下,把她揽在怀里,唇凑过去,还没碰上呢,又听见她叹气,“只是难过了瀛洲先生,他心里以前一直有个娴姑娘,这么些年过的都挺伤情的,后来遇见了纳玉,刚好能填上他心里的那个缺,可惜天不随人愿,俩人才处出感情来就又要分开了,瀛洲先生是个长情的人,这回对他来说是个大坎儿,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迈的过去。”
冯夜白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嗓音低沉,愈渐沙哑,“瀛洲方才在后面园子里跟宇文潞喝酒,喝醉了,我叫人连夜把他送回汝南了,眼不见为净,不让他亲眼见证纳玉死的话他心里或许还好受些,不在身边,时候长了,就算不能忘,这份感情也能慢慢淡化对他的伤害也会小一些。”
沉央仰起脸看他,“还是你想得周到,不让他看见他心里应当是会好受一些吧!”
“别人的事都处理圆满了,各有各的归宿,咱们也不算亏待了谁,现在该说说咱俩的事了吧。”他目光灼灼盯着她看,一瞬不瞬,错开一眼都不肯,“你算算,你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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