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不死成仙-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飘出窗口,闹闹听到那个不速之客调笑,“你这宠物,也忒笨了些,真是有够掉你的身价啊。”
  闹闹暗暗发誓,等哪一天我要是化成了鬼身,一定去找你报仇。让你知道笨鸟先飞的道理。
  没功夫多想,他看到林子那边有一缕很微弱的紫光在飘,是精魄。
  使出自己吃奶的劲头飞过去,那淡紫光又慢慢的移开了。闹闹不死心的追上去,心潮澎湃。
  加上这个,再抓个两个,自己就能达成目标了,真该庆祝一下。
  那淡紫光跑的很快,突然刹住步子,转过头正对着闹闹。
  以往这种情况,闹闹会当即掉头就跑。傻子都知道这有猫腻,扑过去就是死路一条。可是闹闹还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完全忽视了那突然变强的紫光,正迅猛的靠近自己。
  只觉得伞面被挒开一个大口子,周遭立马飘出来数不清的各色光团。红的绿的紫的,各个张牙舞爪的要把自己吃进去。
  看着沿着裂痕飞走的几个精魄,闹闹慌了神,运足力气想要冲出包围圈,保住剩下的精魄。
  势单力薄的是斗不过结伴同行的。闹闹连呼喊都没有来得及,就被那些晕眩的光团团团围住,肆意的撕扯起伞面。更多的精魄一个一个从裂缝中飞出,被那些逐渐变大的光团吃掉。
  闹闹绝望的不再反抗。
  自己本身就不存在于三界之中,却奢望能有一具完整的魂魄,得到一个投胎的机会,听起来就是一个笑话。追求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的,收获的除了绝望,还有什么呢?
  枉费自己费劲了千辛万苦得来的那些精魄,到头来给他们做了嫁衣。
  一时间有些怒火中烧。
  一下子收起伞骨,趁着他们围上来的时候,猛地张开,迅速的转动,任凭那些有些断裂的伞骨在风中发出闷闷的响声。
  就算消散,也要让你们吃点苦头。
  林子外面打来一道金光,直直的劈在离闹闹最近的那团光团上,立时哀叫连天。大家伙一看金光乍现,纷纷逃窜,顾不得那还在旋转着的闹闹。
  闹闹自己也不知道转了多久,感觉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笨的真是可以。”
  熟悉的声音,可是,闹闹已经看不到了。
  



     ☆、第四节

  远山空悠,碧波荡漾,孤舟行至江上,一派的悠然自得。船头立着的男子,背影萧索,但一身墨蓝色的衫子却让人顿生好感,好奇那个人转过脸来是什么样子。
  闹闹看着自己新鲜的伞面,和那边刚刚停了笔观赏的墨蓝衫子,感动的稀里哗啦。
  他现在很后悔刚才在心底骂这妖孽长的好看,心肠一定很歹毒。眼前的一幕,恨不得让他把这话再吃回去。
  林子外站着笑吟吟的墨蓝衫子,正背了双手,一步一步走近躺在地上快要散架的闹闹。
  “哎,好好的伞就这么毁了,可惜。我来帮你一把吧。”说着就拾起那光秃秃的伞骨,带回了暮易笙的屋子。
  暮易笙已经睡着了,难得在这半夜能看到他的身影。
  那墨蓝衫子把闹闹放在书桌上,取来一张宽大的宣纸,提笔作画,一气呵成。末了对着那幅画吹了口气,宣纸轻飘飘的飞起来,找到伞骨,严丝合缝的粘了上去。
  接着又是一口气,宣纸表面立马涂了一层油,和之前的油纸伞不相上下。
  “什么都没有了,还可以从头再来。”墨蓝衫子拍了拍伞顶,隐身出了房门。
  闹闹看着自己的新伞面,心花怒放。
  什么都没有了,还可以重头再来,只要还有意念,就不算完。
  闹闹迷迷糊糊的被一只手抓着伞顶提起,柳眉微蹙,额头上挤出一个小小的沟壑,很快消失不见。
  那只修长的手二话不说,开始撕扯自己刚得到的新伞面。
  闹闹吃痛的开始大喊大叫,他家先生这是疯了吗。
  “闭嘴,你想让我打着这个画了男人身子的伞出去?”暮易笙揪着一个边边,趁着闹闹一个分神,整个撕了下来。
  闹闹很无语,为了你的心情,我活该就要再受一次罪吗?
  暮易笙的手法很快,没什么逗留,很快就又成就了一幅恢弘的山河图,重新附在伞骨上。
  闹闹撑着最后的几颗精魄,长长的叹了口气,终于在自己消散前搞完了,不然自己真是冤啊。
  暮易笙搁下笔,拿起桌上剩下的一杯女儿红,盯着窗外所剩无几的花瓣,“他倒是好意思让你顶着他自己的画像,真是不要脸。”
  要说之前墨蓝衫子对闹闹出言不逊,你骂就骂了,他绝无二话,说不定还会给你加油助威。现在不行,那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闹闹直起伞骨,刚想要抗议。兜头就是一杯子冰凉的液体浇下来。还带着醉人的香味。
  “给我老实待着。”暮易笙瞪一眼闹闹才撑起来的伞面,满眼的不满。
  阳光普照,一地的金光灿灿。在那耀眼的金光中,显出一个白胡子老头。
  年纪不祥,看胡子的长度,可能是个老老爷爷。物种不祥,说是妖,现的是金光,那是仙气。说是仙,这厮手里拿着的,像是一个女人的肚兜。仙家,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白胡子老头拿着手上那比脸盘大不到哪里去的红布,扔给暮易笙,“喏,你要找的人找到了,明日下午就能见到。倒是你沿着这上面的味道寻过去就行。不过。”白胡子老头打量一遍简陋的屋子,继续说,“让你这么费心的,我倒是想要见识一下。”
  暮易笙把肚兜拿在手上,看了看笑得诡异的老头,面不改色的收进衣袖中,对着那老头笑道,“好走,不送。”
  老头一愣,“哈哈哈,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都这样了还不知道圆滑些。好了,你既然有意遮掩,我就当没看到。不过我说小老弟,灌那么多酒,只怕他是要睡到晚上的。”
  闹闹看着那道金光又呼的一下子消失了,快的不像话。
  他一直压在心底的疑惑,借着现在的酒劲,钻了出来。
  “先生,你究竟是什么啊?”
  暮易笙整理了整理衣服,拿起床边的一个小包袱,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那个小包袱,闹闹好像在哪见过。对了,墨蓝衫子昨夜似乎从怀里掏出来的。
  墨蓝衫子,唉,多好的人啊,都忘了问他叫什么名字。
  酒意甚浓,闹闹感觉那仅剩的精魄开始有些疲倦,困意接踵而来,不由自主昏睡起来。
  梦里的闹闹很欢愉,他找到了所有的精魄,化成了一只小鬼。长的不算多英俊,但是好歹有了身形,自己很满足。他跟着自己曾经羡慕的投生大部队,挨着号的喝孟婆汤,一个一个的跳投胎井。
  前面的小鬼才下去,自己已经急不可耐的站到了井沿上。
  一个腾空,咦,怎么没有掉下去?
  闹闹不甘心,在空中又使劲跳了跳,依旧纹丝不动。
  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果然是他家先生的声音。不屑中还夹带着愤怒。
  闹闹醒了,映入眼帘的就是他家先生那张妖孽的脸。
  “和我出摊。”简短的交代,暮易笙转身就走。
  闹闹飞的慢,总是落在暮易笙的身后。这么反复了几次,暮易笙一把抓住伞柄,拉到自己的胸口,紧紧的攥在手心里。
  “这点用都没有。”
  ——————
  街上前所未有的热闹,走南的往北的,卖东西的买东西的,铺了整整一条街还不止。
  白玉石牌坊下,还站满了卖特色小吃的,香味馥郁,直冲那些行人的鼻孔钻进去。
  闹闹被实打实的拴在了绳子上,吊死鬼一样的俯视着街上的繁华景象。
  这原来就是市集。
  小摊子收拾好,笔墨纸砚也摆好,第一个客人也上了门。
  穿着讲究的书生,一通的之乎者也,讲得就一件事。他家娘子老是觉得脑海里飘着个人字,百思不得其解,想找暮易笙算一算是个什么征兆。
  没用得着动笔,暮易笙扇子一横,缓缓开口。
  “无妨,内人,肉也。今日阁下会有宴请之喜。吉兆。”那书生半信半疑的掏了钱,拿在手里想要杀杀价,哭诉一下书生的不容易,书生的贫寒。
  腹稿没有打完,一边已经跑来他娘子,急匆匆的拉扯他。
  “你怎么在这里,快点的,人家刘公子请你过府吃酒。轿子都在门外等了许久了。”
  还在踟蹰的手一下子变得干脆起来,小小的碎银子搁到了暮易笙的手边,不忘道一声。
  “阁下当真是高人!小生谢过了。”
  闹闹挂在墙上,看着他家先生收起了银子,又摆出一副妖孽的笑脸对着那些抛媚眼的小姑娘,只觉得一阵恶寒。
  他家先生对谁都是笑脸相迎,唯独自己这个没脸的。
  有脸真好,闹闹坚定了自己化鬼的信念。
  市集上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人的脑袋上飘着一缕淡淡的怨气,闹闹很想立马冲过去吃掉。掂量一下自己现在的样子,终是没有行动。
  用他家先生的话就是,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
  香粉扑鼻,呛的周围的人自动让出一条道路。
  莲步轻移,面容姣好的花魁娘子坐在了挂摊上。
  “先生,奴家想要求姻缘呢。”
  百般媚态,身后尾随的几个浪子已经软了腿,恨不得一口上去生吞活剥了这个美人。
  “月老庙,左拐第二间。”暮易笙含笑点头。
  那花魁娘子不死心的继续半伏在挂摊上,两只快要露出来的肉球有意无意的碰触暮易笙的手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住的眨啊眨,闹闹都有些受不了,他家先生依然面带暖色,坐怀不乱道。
  “姑娘自重。”
  花魁娘子眼见自己对他确实没什么吸引力,一声娇哼,小脚一跺,扭着水蛇腰又折回人群中。那些浪子一见美人走了,立马翘起狗尾巴跟上去。
  “原来是个色鬼。”暮易笙对着扇子自言自语。
  纸扇上洒了厚厚的桃木粉,使得整个扇子都是桃木色,若不是看着他家先生摇起来这般的轻松,他都要以为这就是一把桃木做的扇子。扇骨笔直,长约七寸,搁在手里刚刚好,衬得出他家先生脱俗的气质。
  人群里,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珍珍娇羞的走到挂摊前,满脸微红,对着暮易笙一俯身,甜甜的开了口。
  “谢谢公子昨日送来的朱钗。让你这么破费,真是不好意思。”
  暮易笙瞧一眼斜CHA在发髻一侧的流珠步摇,正随着珍珍微微的晃动,阳光照射下有些流光溢彩的意思,一抬手。
  “你喜欢就好。还要感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这点礼物,不成敬意。”暮易笙想到那个墨蓝衫子找这些个女人的东西时,一定是一脸的沉迷样子,忧从心来。毕竟是个男的,对女人这么了解,似乎不太好。
  珍珍又客套了几句,就挎着小篮子走了,说是要买些新鲜的蔬菜,晚上给暮易笙好好的做一顿饭感谢一下。
  闹闹是精魄,不需要吃饭。不过看到珍珍端来的那些饭菜,还是觉得应该会很好吃很好吃,因为他家先生似乎都没怎么剩下。
  结束了一天的买卖,收拾好摊子,暮易笙没有回家。
  带着闹闹进了一个小道的拐角,手指一弹,连伞带人的都被一层透明的轻纱笼罩住。
  大摇大摆的进了这镇上最大的青楼里。
  闹闹看着周围里自己很近的女人,有的坐在男人怀里,有的躺在桌子上,还有的站在花盆后,各个身穿的都很清凉,该露的不该露的都能一目了然。
  他家先生目不斜视的直接上了二楼,停在一间别致的房间前。
  等到里面的娇喘声小下来,才带着自己穿门而入。
  正在穿衣裳的男人一脸的坏笑,时不时还朝着那白花花的胸脯上摸上一把,继续提裤子。
  床上躺着的女人半眯了眼,一幅享受的很的样子。
  眼角扫到床边站着的人,吓得坐起身,躲在那男人的身后,眼色中带了恐惧。
  “自己出来,还是我动手?”暮易笙一掌拍晕面色潮红的男人,仍立在原地撑着伞,手指有意的搁在鼻子下,阻挡那刺鼻的香味入侵。
  “鬼差大人,放过小的吧。”那女人不顾自己身无片屡,跪在床上磕起头来。
  闹闹此时才明白,自己家的先生,是鬼差。
  美人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暮易笙不为动容,抽出桃木扇,作势就要扇下去。
  美人头顶立马飘出一团绿色的气体,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窗户飞去。
  咚,被反弹回地上,是结界。
  “我特意留了门,你却不走吗?”暮易笙对着那在地上翻滚的气团勾了勾手指,手中桃木扇一个完美的旋转,飞过那气团的顶端,再回到手中时,地上已经恢复如初。
  床上晕倒的美人,还趴在那男人的背上,姿势暧昧。
  暮易笙抬了抬头,“还看吗?要不要留下来过一夜?”
  



     ☆、第五节

  闹闹懒懒的在门口晒着太阳,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在床上补眠的暮易笙。抑制住自己想要扑上去的冲动。
  从青楼出来,暮易笙还是没有回家,直接带着他去了荒郊野外,蹲在一棵古树底下丢石子。
  树旁边的那条小河里,已经不知道被扔进去了多少个奇形怪状的石子,眼瞅着就要把里面的小鱼给砸中。
  打夕阳下,一个美人的身影朝着自己越来越靠近。
  抽出老头拿来的肚兜,暮易笙放在鼻尖细细的闻了闻,随手扔到河里,看着它慢慢的沉底。
  “不要过来碍事!”
  伞在那阵疾风之下,不受控制的打了两个滚,待再看过去的时候。
  夕阳如血,晚霞红透天际。前面的白衣公子背对着自己,手指不偏不倚的插在那个来人的眼球上。两行血泪沿着眼角流下,白皙的肌肤上立时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痕。那女子没有哭喊,只是定定的站在那。
  “是你带头的?”暮易笙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过来,闹闹听的不是很清楚。
  女子没有吱声。突然朝后一退,两个血窟窿流淌的更加欢快。
  暮易笙捏着两颗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一松手,任它掉进泥土里,还顺势踩了两脚。
  “女人办事总是凭着一时兴起,往往会虎头蛇尾。你就没发觉自己掉了什么东西?”抬起脚就要走过去,那女子又摸索着倒退一步。
  “什么?”声音沙哑,低沉。让人不由自主想到干涸的花花草草,枯萎殆尽的样子。
  “刚爬了鬼帝的床,就忘得干干净净。真不知道你上辈子是做什么的。”手已经抓住了女人的衣领,大力的扯开。
  河边的流水哗哗的流着,岸边的风嗖嗖的吹着,那女子被扯坏的衣襟就那么漫无目的的飘着。
  “怎么?你嫉妒?”女子索性挺了挺胸脯,艳红的肚兜离暮易笙又进了一步,已经碰到了他托腮的指尖上。
  “呵呵,嫉妒?你这种随便的女人,我只会在外面玩,绝不会带你回我的床上。因为。”顿了顿,掌心盖在那两个血窟窿上,似是调情一般的温声细语。“我嫌脏。”
  女子忍无可忍,抬起一只捂着眼睛的手就朝耳边打去。
  暮易笙一闪身,那巴掌清晰的搭在了女子的脸上,指甲划破了小口子,从耳到下巴。
  “脾气不小。你害我现在在阳间忙的不可开交,还敢对我使脾气。丽娘,是不是他平时太宠着你了?”暮易笙抓了她的下巴,一点一点沿着脖颈摸下去,摸到肩胛骨的地方,只听到咔嚓一声。那女子痛苦万分的蹲□子,说不出是先捂眼睛,还是先揉骨头。
  “丽娘,我不带你走。你既然一心想在这人间逗留,我也不难为你。你就这副摸样在这住下去吧。我们总有一天会在下边碰头。到时候,我们旧账新仇一起算。”
  对着那女子的天灵盖就是一掌,像是提线木偶一样,那叫丽娘的女子随着暮易笙的手掌站起来又倒下去,昏迷不醒。
  掌心攥的紧紧的,暮易笙唤来闹闹,朝着天空一挥手。
  “给你点工钱。”
  闹闹看到空中飘着的紫色光团,一时间都要石化掉了。亏得他家先生又说了句,“不攒点劲明天还要我自己打伞吗?”自己才从震惊中醒悟过来。
  这是那女子的精魄。
  闹闹显然不晓得,活人的精魄也可以这么提出来的,这难道不是违反天规的吗?
  暮易笙看到游移不定的闹闹,始终围着那光团打转,却不进攻。对着半空嚷道。
  “吃不吃随你。”
  闹闹当即冲向那团紫光,将它占为己有。
  晚上回到家,看到珍珍做的一桌子饭菜,闹闹心想,等有机会我也要做一桌子好菜报答先生。
  暮易笙有些累,眼窝深陷,皮肤也松弛了下来,看上去感觉一下子老了很多岁一样。吃过饭就和衣躺在了床上。
  闹闹那夜很激动,整宿未眠,就靠在床边看着暮易笙休息。数他翻了几次身,抬了几次手,皱了几次眉。
  不知不觉,外面的太阳都升的老高。
  暮易笙振作精神,盘腿而坐,调了调气息,脸色恢复最初的神采飞扬。
  发丝有些凌乱,拿起镜子旁边的木梳细细的梳了梳,满意的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
  “闹闹,出摊。”
  ——————————
  流水悠悠东逝水,蝴蝶飞飞晚晴天。
  转眼过了两个月,已经是五月底六月初的天。不冷不热,偶有暖风拂面,直吹得人痒痒的,像是有人在脸边上呵气。
  旁人家的桃花,早就已经落了花,果子都挂的满满当当了。再看看自己窗前的那棵起死回生的桃树,依旧残花犹在,果子未见踪影。
  有几次暮易笙站在窗前,扇子都已经举到了半空,还是没有下了手。
  这么煞风景的树,看着就晦气。
  暮易笙近来有些焦躁,不晓得是天气热的缘故还是扫地的阿婆见天来闲话家常的缘故。
  暮易笙总是客客气气的迎进门,周到有礼的端茶倒水,聊上半天,再笑容灿烂的送出去。
  闹闹看到他家先生转过身倒茶的时候,嘴角往上勾了勾,眼睛里也添了些嘲讽的意味。
  这阿婆也真是的,直接开口说想把孙女嫁过来不就是了吗,还要从这里绕圈子,非得逼着暮易笙开口说娶她家孙女。暮易笙是什么人,鬼差啊,娶你家孙女,那你舍得把自己孙女弄死吗?闹闹没有说出口,只在心底默默的想了想,觉得自己想的很有道理。
  自己家的先生厌烦是有道理的。没有结果的事情,先生是不会做的。
  暮易笙的坏心情,并没有影响到闹闹的好心情。相反的,不光是好心情,闹闹都有些想嗷嗷叫上两嗓子的冲动了。
  这两个月,可谓是顺风顺水。每天自己家先生晚上一出门,就跟着从窗户跑出去找精魄。往往连林子都没有出去,就会碰到些散的小精魄。这么七攒八攒的,已经汇集了不少。
  约莫着,这两天,就可以化鬼了。
  白日里太阳骤然变得有些毒辣,闹闹在墙上晒得自己有些头晕眼花,想着晚上就不出去了,在家里好好的歇一歇。反正精魄凑的差不多了,也不着急找那些备用的。
  吃完珍珍红着眼圈送来的炖土豆块,暮易笙从床榻上靠了会养了养神,就带着那把桃木扇出了门。
  闹闹被突然而来的雷声惊醒,轰隆隆的天雷一个接一个的打,雨点子和不要命似的往地上砸。闹闹感觉头顶上的屋顶都要砸穿。
  猛然间想到,他家先生会不会淋到?
  身为一把伞,最基本的职责就是挡风遮雨。闹闹时刻警醒自己,不能忘记自己的责任。眼下正是表达谢意和忠心的时候,闹闹打起精神,冲进了雨里。
  他都已经忘了,他家先生,可是个鬼差。
  林子里出奇的阴暗,黑压压的看不清所有。闹闹借着自己周身的光芒,勉强看得清前面不到半尺距离的树木,谨防自己撞上去。
  今夜的雨真凉啊。
  走了很久,一道闪电打过天际,亮透了半个夜幕。
  白光骤闪下,两道人影在树影中穿梭。
  闹闹尾随着那后边的白衣人跟上去,因为他看到了在雨中翻腾着的扇坠。
  他家先生,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越想越急,越急越快,闹闹转着伞骨,牢牢的跟着前面的暮易笙。
  林子已经消失在身后,空荡荡的山崖顶,怪石嶙峋,杂草中生,几只不怕死的水鸟在雨水里扯着破喉咙乱叫,只让人毛骨悚然。
  崖顶的边缘,站着一个长得颇为白净的公子。玉冠金带的,很有气质的样子。
  即使是在大雨里,头发早就被淋得一团糟,那人还是故作潇洒的一仰头,抹去脸上挡住视线的雨水,剑指白衣男子。
  “错都错了,你又何必这么较真?是你们犯错放走了我,为何现在又要来抓我?”男子喊得竭斯底里,持剑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闹闹躲在一块岩石后面,探了探伞骨,偷偷打量。
  “因为错,所以改。”暮易笙敞开桃木扇,扇骨齐刷刷的对准那小白脸。
  “错的是你们,为什么要找我们承担。既然让我们尝到了甜头,现在又来逼迫我们,你们地府还有没有王法?”小白脸显然有些狂躁,一柄长剑上下抖动,打乱了雨水的频率,还险些伤到自己。
  闹闹默默的舒了口气,这种人他见多了,只会干吆喝,什么实际的事也干不出来。就像是杂耍团里收钱的小哥,卖力的是别人,收钱的却是他。
  往往这种人,没有什么真才实学。这样一来,他家先生,真是安全极了。
  准备趁着暮易笙没发现,偷偷的再溜回去,把伞面尽快风干。不然明早他回来一定会嫌自己耽误事,妨碍他出摊。
  那边的小白脸却是眼尖手快,剑尖对准了做贼的闹闹。
  “既然要收,那就连他一起吧。”
  只觉得脸庞一阵火辣之感,到也不是很痛。
  闹闹看着自己手上的那团黑血。
  等等,手?
  闹闹当即跳起脚来。我有身子了!
  暮易笙看一眼□石缝里的长剑,手中桃木扇一挥,在乍起的一道雷声中,将那小白脸身上的一缕黑烟尽收扇底。
  暮易笙走到还在兴奋中的闹闹身边,撇了嘴,不爽道,“你怎么是个男的。”
  



     ☆、第六节

  人间的人,能分出个三六九等。人中之龙人中之凤,自然是拔尖的少数人才能挨得上号的。卖笑卖身的,只看钱办事,是最低等的。仙界的仙也有品级之分,小仙大仙上仙的分的清清楚楚。这化作了鬼,也要在地府里分分类。
  暮易笙坐在床上不说话,死盯着闹闹不眨眼。闹闹觉得如果他的眼睛能喷出火来,自己现在一定连渣渣都不剩。
  跟着先生回来后,他就让自己站在屋子的中央,说要好好欣赏欣赏。然后,就坐在了床上,再然后,就一直看到了天明。
  且不说暮易笙的眼睛累不累,闹闹初化作鬼身,都觉得浑身酸软,和塞进了十斤棉花一样,想要提提精神都不知道从哪下手。
  好不容易等到一句,“罢了,怎么看都是个男的。”
  闹闹直接坐在地上,捶打膝盖,活动筋骨。
  原来鬼的身子也会累,只不过好像恢复的也快些。原来鬼也会流血,只不过是黑乎乎的汁子。闹闹对这具自己盼望已久的身子,十分的好奇。
  禁不住自己一会儿用手摸摸鼻子,一会儿又揪揪耳朵,高兴极了还在地上打打滚,感受一下那种碰撞的真实感。
  滚了三个圈,就撞到了一双黑色流云靴。细密的针法依稀可见,干净的一尘不染。
  闹闹仰面对着那靴子的主人。
  “我要出摊。”
  闹闹一个翻身,晃晃悠悠的站起来。
  “啊?可是我已经不在伞里了,怎么给先生遮阳啊?”闹闹一想到这妖孽是鬼差,就能明白他是有多么的讨厌日头了。地府那种常年阴冷潮湿的地方,别说太阳了,就是稍晃眼的烛火都少见。
  这么说来,那位墨蓝衫子,也是鬼差?闹闹脱口而出,“那夜来的那位俊俏公子,也是鬼差?”
  身高的差距,直接导致的后果是,现在的闹闹正被暮易笙轻挑了下巴,微微俯视着自己。
  “也的意思是?”
  闹闹反应了一下,继续追问,“难道您不是鬼差吗?”
  感觉到下巴上的那只手越来越用力,闹闹委屈的开始不知所措。
  “我是鬼差?”不知道暮易笙在火什么,眼睛里都有些怒意。闹闹深感不妙,急忙改了口。
  “先生这么玉树临风,怎么会是鬼差,一定是大仙,很大的大仙!”
  先前看过那些去曾院外家拍马屁的人,心里还默默的鄙视之,现在自己也走上了这条不耻的道路,一时间觉得天都黑了。
  “罢了,我确实是鬼差。”
  松开那尖尖的下巴,暮易笙一背手,踏过门槛,只有一句话还在闹闹耳边响着。
  “钻到伞里跟着出来,再多说话就把你抓走。”
  说的多不如说的精,这一句正中闹闹的软肋,立马钻到那把修缮好的纸伞里,运足了气力跟上那人的步伐。
  今天的风有些软,感觉就要把自己绊倒一样,一直在半推半就的迎着自己。闹闹头一次这么兴奋的打量着走了无数遭的林子,原来是这么的茂密。
  横看过去有些阴森,竖看过去还好,粗细不一的树干一棵挨着一棵,错落有序。不知名的野花在树底下招蜂引蝶,互相竞放。
  闹闹刚赶到,暮易笙就站住了脚。
  手一伸,就抓住了伞柄,撑在胸前。
  闹闹觉得他家先生的手,比晚上的雨还要凉上几分,不愧是地底下常年呆着的,骨子里都带着冷意。
  想要开口,就被暮易笙掐了一下伞柄。
  远远的,走来的姑娘,好像晨光中迷路的精灵,让人看得有些呆。
  珍珍红着有些浮肿的眼睛,带了微微的哭腔,“我哪里不好?我哪里让你不满意吗,你说,我改还不行吗?”
  暮易笙笑了笑,“姑娘这是怎么了?在下何时得罪了姑娘?”
  “我奶奶说,说你一点也不喜欢我,叫我死心。这是真的吗?你真的不喜欢我吗?”珍珍对着那人,哭的梨花带雨。
  暮易笙紧了紧手掌,有些招架不住。
  他此生最怕的,就是眼泪。无论男女老少,人妖鬼怪,一概抵挡不住。只觉得那泪豆豆比洪水猛兽都厉害,活生生能吃了自己。
  “姑娘,在下实不相瞒,在下对姑娘,只有兄妹之情,却无男女之意。姑娘还是不要浪费大好年华在我身上了,早点寻觅良人才是上策。”暮易笙从袖子里取出那块洗净了的手帕,递给珍珍,算是物归原主。
  珍珍哪里肯罢休。抹了一把泪水,继续问,“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如果是这样,我便放手,如若不然,我就是等到死,我也要把你等到手。”
  裙角纷飞,那道粉色的倩影消失在叠嶂的林子尽头。
  暮易笙手按上额头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