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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兽都市之般若面-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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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
        原来我的内心就是这样子的,充满了不安、嫉妒和怨恨啊!
        不,那只是个面具而已。放下它,你会阅读到你真正的内心。
        那会是什么样子?
        何不试试。
        一、
        那是一个恐怖的妖怪头,额角伸出尖尖的小角,面容狰狞,眼中透出浓烈的憎恶神色,小小的鬼脸显得惊怖并且绝望。它的眼睛却是金色的,闪现着怨恨、惊恐、悲伤和愤怒交织的复杂感情。
        这种般若面具是日本能乐里怨灵系的面具,用于表现在战争之中死去的武将,杀生死后成佛的亡者,嫉妒成狂的女性的表情等等,可惊可怖的面容生动地体现出怨灵内心的怨恨、悲伤和愤怒。
        顾小月盯着面具看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把它塞到床底下的小包袝里。
        上海的夏天又闷又热,虽然阁楼上有开窗子,但白天被火辣辣的太阳烤了一天,狭小的房间像个蒸笼,大概就算把房顶和墙都拆了晚上也不会好过到哪儿。不过,比起船舱底下要好多了。
        想起一个月前偷偷爬上通往上海的货轮,藏在闷气的船底的日子,顾小月就一阵心悸。舱底又闷又热就算了,天晓得装的什么货物,又腥又难闻,快把他给熏晕过去,要不是每天晚上偷偷爬到上面透气,他一定会臭死在下面。可有一次差点没人发现,吓得他藏在舱底再也不敢出来。如果被发现了,剥皮取毛就太可怕了。据说他们这种灵狐的皮毛很珍贵,人类爱得不得了。
        顾小月打了个冷颤,觉得自己好像不那么热了。天哪,人类为什么要做那么讨厌的事情?穿着别的生物的皮毛,心里不会害怕吗?如果剥一张人皮披到自己身上,顾小月估计自己一定会吓得昏过去。
        忆了一会儿苦,觉得现在的生活也不是太难忍受。其实自己算是好运的,来到上海就遇到老板这样的好人,提供自己吃,提供自己住,虽然住的地方又小又脏又热,吃的只有青菜——店里客人吃剩的肉啊什么的老板说要拿去喂猪——但是比起在街头流浪已经好很多了。至少每天能填饱肚子,不用担心偷东西吃被抓到。想起那天偷一个馄饨摊上客人吃剩的馄饨被抓包,围观的人群又好奇又怜悯的目光,顾小月心里一阵难过。
        如果……如果能早点找到那个人,就不会这么多烦恼了吧?
        顾小月望向窗外,对着湛蓝的天空陷入美妙的幻想:只要找到那个人,就会被照顾得很好吧?会每天有鸡吃而不要总是青菜了吧?会不用再住这么热的地方了吧?会每天可以用温水洗澡吗而不是用冷得刺骨的井水了吧?
        顾小月抬起胳膊闻闻,虽然昨天晚上睡前才洗过澡,但好像又臭了。
        顾小月叹了口气,爬下阁楼。阁楼下是个小院子,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院子的角落里有一口压力井。顾小月把水桶放到井水出口底下,抬起长长的压力杆往下用力一压,清澈的井水哗得流了出来,落在桶里。这样上上下下忙碌了很久,桶里流满了水。顾小月转头望望,时间还早,没一个人,他放心了,把水桶提到墙角,背对着院子脱下老板送给他的快盖到膝弯的宽大旧T恤和短裤。短裤里面没有内裤,露出顾小月挺翘可爱的雪白小屁股。
        别人都有内裤穿吧?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有一条内裤呢?顾小月有点委屈地想着,拿起因摔裂了一条长缝而用铁丝箍起来的舀子舀了水淋到头上。
        呀,真冷!
        顾小月冷得直跳脚,嘴里咝咝抽气,光滑细腻得像上好瓷器一般的皮肤上迅速涌出了鸡皮疙瘩。他跳着脚洗完澡,把T恤和短裤按到水桶里洗干净,晾到绳上。来上海时身上那件唯一的衣服烂得不行了,除了老板给的工作服,晚上只能穿着这件T恤和短裤当睡衣。一件衣服穿两天,可不符合狐族小王子爱洁净的天性。
        顾小月正打算取下昨晚晾到绳上的工作服,一只手摸住了他裸着的屁股。顾小月吓得差点尖叫出声,另一只手迅速握住了他的嘴。浓烈的汗臭气熏得顾小月快要呕吐了。阿福和阿杰比纤瘦的顾小月足足高一头,一个用粗壮的手臂固定住顾小月的腰摸他的屁股,一个用宽大的手掌捂住顾小月的嘴摸顾小月前面软软垂着的形状漂亮的小东西。
        这种感觉好讨厌,他们身上好脏好臭。顾小月拼命挣扎,感觉后面那人的手指在一个可怕的地方可怕地打圈,顾小月急了,也顾不得脏,一口咬住阿杰捂着自己嘴巴的手用力咬下去。阿杰痛叫着拔出流血的手,打算扇顾小月一巴掌,可手抬到一半,看看顾小月的脸,有点下不去手。顾小月回头望向身后的阿福,叫道:“阿福!”
        阿福赤红的眼睛一碰到顾小月波光流动的如水双眸,不觉呆住了。那双眼睛又黑又沉,像是能吸人的魂,陷进去,仿佛进到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
        “少呆看了,惦记了一个月了,今儿一定要得手。”阿杰吐了口唾沫,把顾小月的头扭转回去。顾小月朝他吹了口气,软声叫道:“杰哥。”阿杰只觉脑子一迷糊,眼前昏花起来,隐约觉得一个漂亮的少年来到面前,像是顾小月,又不太像,光着身子,一副意乱情迷欲拒还迎的模样。阿杰心里大喜,连忙迎了上去。
        顾小月丢下那两个中了迷幻术的家伙在互相又是亲又是抱,飞快地又冲了一遍身子,穿上制服,爬上阁楼。老板堆在阁楼上的杂物被他整理得整齐,因此房间虽然小,每一样东西都在自己该在地方,并不显得凌乱。顾小月整理好床铺下楼的时候,阿福和阿杰正全身赤裸地搂在一起,气喘吁吁,汗如雨下。
        顾小月厌恶地看了他们一眼,提起水桶朝他们泼过去。阿福和阿杰打了个冷颤,从激烈的亲吻抚摸中茫然抬头。顾小月撇撇嘴,转身出门。清晨的水很冷,足够把这两个坏蛋泼醒吧?要不是老板的店里还等着他们干活,哼,干脆不要理他们,让他们好好地做那种坏事好了!

        2
        顾小月工作的地方是一家快餐店,经营早餐,兼送外卖,每天要从早上六点钟一直忙碌到晚上八九点钟。别的店员轮休,每天只用上半天班,顾小月上的是全日。顾小月第一天就发现这个问题,走去问老板,老板指着顾小月的制服说:“小月啊,你穿我的住我的吃我的,你看别人都是住自己家的。”顾小月没话说了,只好乖乖上全日的班。
        这份工作很辛苦,上午要帮助厨房准备需要的各式青菜和肉类,用餐时间一到就要骑着脚踏车顶着烈日出去送外卖,下午继续准备厨房需要的各式青菜和肉类,用餐时间一到继续骑着脚踏车送外卖。晚上送完外卖,回店里时别人已经下班了,顾小月要一个人负责把一大盆的餐具清洗干净放回厨柜,还要把厨房和大堂的每个地方都弄干净。
        顾小月在山里的时候每天要睡上十五六个小时,剩下的时间就是吃饭、晒太阳、在山林里飞奔玩耍,半夜里爬到山巅上对月吸精修炼内丹。突然之间每天工作十五六个小时,剩下的时间还要吃饭、洗澡、洗衣和睡觉,顾小月心里感慨,怪不得跑到人间玩的狐狸们一只只都哭哭啼啼回去了,做人果然很不容易。
        顾小月住的阁楼就在快餐店背后。从院子过去就是厨房。天刚刚亮,厨房里还黑着,顾小月打开厨房和大堂的灯,打开上下收缩式大门,用力推上去。
        店员陆陆续续来上班,店里渐渐热闹起来。
        阿福和阿杰出现的时候都有点狼狈,阿杰手上缠了条绷带,阿福脸上多了只熊猫眼。老板铁青着脸把他们臭骂了一顿,声称要扣掉他们这个月的考勤奖金。
        顾小月正蹲在厨房门口挑青菜,忍不住微微一笑。
        阿福和阿杰挨完骂,进厨房做事,顾小月连忙避到大堂里假装摆椅子。阿福和阿杰本来打算整顾小月,苦于抓不到把柄,肚子里暗骂:“狡猾的小狐狸!小狐媚子!给老子等着,等抓到你,看不插死你!”
        用餐高峰期一到,外卖热线就响个不停。中午白花花的太阳挂在头顶,路都快晒化了,外面热得站不住人,送一趟外卖能晒焦三层皮。谁都不愿意接这个苦差,偏偏顾客点名要顾小月送外卖,声称不是他送的就不吃。旁的店员乐得逍遥,在一旁笑眯眯看。
        顾小月郁闷地拿着订饭单,骑上脚踏车,带着快餐盒子出发。第一次学骑脚踏车顾小月摔了好几下,送了一个月外卖,现在已经骑得很熟练了,腰一塌,双脚猛蹬,两只轮子转得嗷嗷叫,转眼就把一座高耸的大楼飞快甩到身后。
        累了半天,制服被汗水淹了,湿得能拧得下水来。顾小月用脚支地,看看手里的订单,只剩一份了,顾小月长长出了口气。
        送出去四十多份快餐,也被吃了四十多份豆腐,那些人哪儿是要吃快餐,压根儿就是要吃他。女的还好点,顶多盯着他往死里看,男的就可怕了,眼光像是要吃人,顾小月一个不注意,不是脸被摸就是屁股被掐,尤其可怕的是那个漂亮的大房子里的帅男人,一天两顿订快餐,指名要顾小月送,又是搭讪又是送鲜花,刚才竟然一把把他推到墙上气喘吁吁地说:“小妖精,你要迷死我是不是?我不吃了你就要煎熬死了,你就给了我吧……”
        顾小月吓得猛地推开那个男人夺路而逃,男人叫着他的名字从后面追,幸好他跑得快,脚踏车骑得快,好不容易脱了身,到现在心跳还不太稳。
        天哪,那个人看出他是妖精了?还要吃了他!?顾小月越想越后怕,心里盘算是不是该换工作了。可往哪儿找愿意管他吃管他住管他穿衣服的老板呢?
        肚子里盘算着,到了最后一份订餐地址。
        6号楼三楼东户。
        站在门外,热辣辣的八月天,顾小月忽然打了个寒颤,全身的寒毛刷的竖了起来。有一次犯了错,被狐王的手下拖到殿下用藤条打的时候,狐王用阴冷的目光盯着他,那天他也是这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顾小月心里嘀咕:“不可能吧。那尾老狐精正和几个妖狐玩得开心,不会跑这儿订我的外卖来吧?”
        吐了吐舌头,顾小月有礼貌地敲门。
        里面没动静。
        再敲,还是没动静。
        顾小月心想,难道是送错地方了。拿起订单看看,走下楼四处看看,这栋楼的确是6号楼,刚才敲的门也的确是三楼东户啊。
        顾小月皱皱好看的眉毛,回到三楼,用力拍了拍门,感觉门有点儿松动,用力一推,竟然推开了。
        要不要进去呢?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顾小月抱着饭盒走进去,问:“您好,请问在家吗?您要的外卖送来了。”
        奇异的味道。
        是浓郁的血腥味。
        刚才那种浑身颤栗的感觉又来了。
        顾小月全身僵硬,眼珠从左边快速滚到右边,再滚回左边,轻轻抽动鼻子。血腥味儿是从浴室那边传来的,窗帘拉着,房间光线有点儿暗,只有浴室开着灯,半透明的玻璃窗上透出晕黄温暖的灯光,是昏暗里唯一的光明。里面的水管开着,水流很大,哗哗水声在静极的房间里震出嗡嗡回声。
        顾小月手心里全是冷汗,把饭盒放到桌子上,大着胆子走到浴室门口,小心翼翼拉开浴室门。
        水从浴缸漫了出来,地板上全是水。一个金发男人躺在浴缸里,胸口插了把银匕,鲜血沸腾了似的从那儿往外冒,冒出的鲜血并没有溶进水里,而是迅速燃烧起来,连带着燃烧的还有他胸膛那一部分的身体。男人的脸沉在水下,因痛苦而扭曲得变了形,像是在喊痛,鱼一样吹出一串串的水泡儿。
        顾小月瞳孔收缩,脚发软,腿肚儿打哆嗦,里三层外三层凉得透透儿的,僵立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转身逃跑。
        可惜晚了,他刚一转身,就被人提到了半空中。
        紧接着,他四脚朝天脸朝下趴地上了。
        顾小月想爬起来,发现身上忽然之间多了根绳子,绳结从头打到脚,除了手指头和脖子能动,他基本上变成一根棍儿了。

        3
        凌厉摇摇头,踢了绑成粽子的顾小月一脚,捂着小腹仰躺到沙发上。
        切,以为后面还有什么埋伏呢,原来只有一只道行浅浅的小狐精。
        说来还真带衰。一个星期前剿了吸血鬼的一个巢,正打算好好休息,竟然被一只吸血鬼追踪到家里,还被暗算了。伤还是小意思,关键丢不起这个人。
        凌厉脱掉上衣,露出精壮的身体和小腹处吊着的一根爪子。刚才那只吸血鬼骤然发动进攻,把五指插进他的小腹,被他一刀斩了手腕,再一刀插进心脏。开玩笑,这种等级的吸血鬼也敢跑龙组战士手底下过招。
        但想想自己是被那只吸血鬼伤的,又有点泄气。
        凌厉嘴角扬了扬,握住爪子露在外面的部分,用力拉出来,血呼噜一下就跟着爪子出来了。还好刚才反应快,伤口不算太深,看这伤口,估计安安生生躺上七八天就好得差不多了。凌厉拿起医药袋,穿起针,把伤口缝得平平整整的,再抹上驱魔人总部科研室部特制的药膏,最后拿布条一勒,打个结。
        真疼。
        闭眼休息一会儿,凌厉抓起桌子上的便当盒,打开一闻,挺香的,风卷残云席卷一空。吃饱了,觉得小腹那里好像没有刚才疼了,心满意足地朝地上瞧去。
        小狐精也正梗着脖子瞧他。雪白小脸上,一双黝黑晶亮的眼睛瞪得溜圆,粉嫩小嘴儿撮成个圆圈,微微撅着,一脸的不可思议。
        “看什么看?”凌厉哼道。
        这人不知道疼吗?顾小月心里好奇又害怕,抖了抖,低下头,“我不认识这里的人,是来送便当的。”
        “是么?”凌厉漫不经心地敷衍。他当然知道这小家伙是送便当的,刚才他就站在顾小月的身后,要不怎么暗算的顾小月?
        驱魔人只完成上面交给的任务,除非碰到行凶做恶的,一般不会向城市里这些精啊怪啊的出手。所以刚才虽然情势紧张,凌厉只是捆了顾小月,并没有朝他下手。现在仔细一瞧,这小家伙长得太精致了,看着就让人心里发痒,忍不住想逗他。凌厉伸出一只脚,踩住这小狐精的背。
        “不要杀我!”被凌厉的脚一碰,顾小月又抖成了筛糠的,“我……我不认识你。”
        “我为什么要放你?”凌厉问。
        顾小月猛然抬头,清澈的眼睛睁得大大:“你没有理由不放我啊!我们无仇无怨……”看到男人脸上挂的笑容,他明白自己在被捉弄,不由咬住嘴唇,黑眼珠子滚了滚,说:“你受伤了,我可以照顾你。”
        “你会做什么啊?”凌厉笑。
        顾小月眼波流动,直勾勾地望着凌厉浅浅一笑:“我会做得啊……那可多了……你想让我做什么……”声音清柔,软软得浑不着力。
        凌厉嘴角含笑,凝视这狐精的眼。
        顾小月心里纳闷,这人的眼睛怎么这么好看……越看越好看……真想钻进去……钻进去……不一会儿,顾小月足以勾魂摄魄的一双眸子变得空洞茫然,像个迷路的小孩儿。
        凌厉斜睨着他:“过来。”
        顾小月被捆得粽子似的,动弹不了,蚯蚓似的扭了几下,打个滚,骨碌到凌厉脚下,抬头望着凌厉的脸,表情一片空白,像只无辜的小狗儿。凌厉看着好玩儿,想再逗逗他,忍痛弯腰把绳子给他解了,说:“跳个脱衣舞来看看。”
        顾小月站起来,扭腰摆臀地舞动起来。虽然没有一点章法,胜在细腰窄臀,长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再配一张精致得能祸国殃民的小脸,比凌厉见过的舞蹈都要赏心悦目。顾小月一边舞,一边脱衣服。衬衫上的钮孔比较小,扭了好几下没能把扣子解开,用力一拉,扣子飞崩出去,不知道都蹿哪儿去了。
        扔掉衣服,顾小月开始弯腰脱裤子。他下面只穿了条店里的制服裤,里面是光光的,裤子一扒下来,立刻就露出了雪白的大腿和两腿间精致的小东西。
        凌厉眉头微皱,声音已经变冷:“过来!”
        顾小月的裤子只褪到膝盖还没有脱下来,听令立刻往前迈步,一下子摔了个狗啃地,撑起头茫然地瞪视着凌厉。
        凌厉眼光冰寒,冷冷凝视他。
        顾小月眼中渐渐清明,茫然低头,啊的一声跳起来。裤脚绑着腿,立刻又跌了一跤。顾小月手忙脚乱提裤子,越急越提不上,撕拉一声,裤缝扯开了。顾小月也顾不了那么多,只管把裂了口子的裤子提到腰上,转身去抓衬衣。把衬衣往身上一套,发现除了两条袖子另外多了个口子。
        “你你你……”顾小月回身怒视凌厉,又气又怕,眼圈红红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肯往下掉。
        凌厉脚一勾,又把顾小月给踩地下了。牵动小腹的伤口,疼得他直皱眉。
        顾小月这次不肯老实了,使上吃奶的力气拼命挣扎。
        “踢跳什么啊,小骚狐狸。勾了多少男人啊,嗯?你这样子真够淫荡的啊!”凌厉嘲讽着,重重踩了这小狐精一脚。狐族多修习狐媚术,可长相清纯成这样,却无耻到连内裤也不穿的实在少见。随时准备着被男人干吗?凌厉心里一阵厌烦,那一脚就踩得猛了,一脚踩下,发现脚下的小蛮腰又细又薄,大概经不起这一踩,莫名的有点发怵。
        顾小月没有发出惨叫声,但也不再动了。
        凌厉忍痛勾头看顾小月。顾小月趴得低低的,看不见脸,只见肩膀一耸一耸,面前的地上,一颗颗的水珠子坠在那儿,跌碎,已经聚成一小摊水洼了。

        4
        没死就成,凌厉松了口气,冷笑:“怎么,还屈说你了?就你这点儿道行,还敢出来晃!小小的狐媚术,哼……”
        顾小月爬了好几下都没能爬起来,好不容易站起来,两条腿哆嗦得能把虱子抖下来了,脸本来就白,这下变成透明的了,乍一看,像个轻飘飘的短命小鬼。他下巴微扬,倨傲地望着凌厉,像是王子站在高台上俯视检阅大典上丢了丑的士兵,又骄傲又冷漠又有点不耐烦和鄙夷。
        竟然被一只小狐精鄙视了!凌厉失笑,饶有趣味地注视着顾小月。
        顾小月浑身无处不在诉说着他有多害怕,脊背却挺得直直的,英勇无畏地看着凌厉,似乎在说:要杀要剐随你便。
        没见过这么硬气的狐精,还真有点儿意思。凌厉挪挪身子,让自己躺得舒服点儿,“回深山去吧,不要再用你那三脚猫的狐媚术了。要是你肯答应这个条件,我就放你走。”
        顾小月呆了一下。
        “没听懂?”凌厉笑笑,“你那点功夫差得太远,遇到高手反而会被对方控制,刚才就是好榜样。狐精不好好在深山里修行,跑城里来干什么。”
        顾小月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我找的人还没找到,不能回去。”
        凌厉咦了一声,“找男人啊?内裤都不穿,啧,被男人插很爽吗?”
        “我是来找我爸爸的!我不穿内裤……是因为没有内裤!”顾小月忍无可忍,怒叫了一声,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委屈,嘴一扁,眼泪哗哗流了下来,但他立刻死咬住嘴唇,把脸一转,决不肯在这个坏蛋面前哭出声。
        他出来的时候其实带的有全套衣服,可船在上海靠岸时,他躲在装货物的箱子里下了船,从箱子里爬出来时被船员发现,急急忙忙逃跑,衣服和钱全部弄丢了。挨了好几天的饿,好不容易遇到现在的老板,肯给他工作,供他吃穿住,但老板只给他一套制服、一件T恤和一条小短裤,并没有给他内裤。他的薪水是由老板代为保管的,说是别人都有交保证金,他没有钱交保证交,就由三个月的薪水里扣。
        三个月后他才有薪水,才有钱买内裤。他已经很辛苦地赚钱养活自己了,又不是自己不愿意穿内裤,为什么要被人这样嘲笑?这个坏蛋不但让他出丑,还弄坏他唯一的一套制服,还羞辱他。
        顾小月虽然很努力地不愿意哭出声来,可想到这个样子没有办法回店里去,衣服烂成这样也没法向老板交待,也许会被赶出来,失去工作,失去住的地方,这一个月辛辛苦苦流的汗大概也是白干了……而且,腰好痛,好像是断了一样……顾小月小小的肩膀耸得越来越厉害,眼泪争先恐后往外涌,哭声被喉咙压迫着,变成兽鸣般的呜呜声挤出来。
        凌厉尴尬地看着这哭成泪人儿的小狐精。原来是找爸爸的啊,看来玩笑开得过火了。可是,没有内裤,这是什么破理由啊?凌厉怀疑地看看顾小月,这小狐精哭得这么伤心,似乎不是骗人呢。
        凌厉问:“你没钱买吗?”
        废话!顾小月冷冷横了凌厉一眼。
        凌厉又问:“你不会偷吗?”
        顾小月泪蒙蒙的眼睛忽然睁大,看怪物一样瞪着凌厉,眼神在刚才的冰冷凌厉之外,又添了不屑之色。
        凌厉小心肝抖了一下。老子的话有这么惊悚吗?狐精不就是天生的小偷吗?
        顾小月冷哼一声,头一偏,好像多看凌厉一眼,就会把他的眼弄脏。
        凌厉清了清嗓子,放软声音:“这样吧。我给你钱买内裤,你答应我不要再用狐媚术了。用这个修行,缺德了点。山里修行也一样的。”
        “我不要你的钱!”
        “光着屁股在街上跑来跑去,你不觉得奇怪?”
        顾小月白得纸一样的脸上爬上一抹红晕,头一耷拉,咬着嘴唇不吭声。
        看来似乎有点动摇了,凌厉又添了一把柴:“不接受啊。难不成是你喜欢光着屁股在街上晃来晃去。这嗜好变态了点吧?”
        我明明有穿长裤!顾小月恨恨地瞪了凌厉一眼,偏开脸,两只手绞到一起,绞得指头尖都白了,脸上却红得像要滴下血来,咬牙切齿地说:“我打不过那些坏人。我……我只会这个……”
        凌厉怔了一下,看看顾小月精致的小脸,再看看顾小月的细腰窄臀和修长笔直双腿,明白他的意思了。
        “要是我答应教你点防身的功夫呢?”话出口,凌厉奇怪自己怎么会有这想法,可就是看不得这小狐精可怜兮兮地假装坚强的样子,屁大一个小孩儿,皱着细淡的眉,抿着粉嫩的小嘴儿,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叫人看着心里就酸酸的难受。
        顾小月低着头不吭声。
        凌厉有点不耐烦,眼一瞪:“你一个小狐精,傲什么傲!老子愿意罩你,你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顾小月脖子一梗:“我又没有求你罩我!”
        凌厉脸色难看起来。没面子啊!这要是搁别的小妖儿身上,绝对得幸福得傻掉,至少一个星期摸不着南北,这小狐精……哼!
        顾小月也发现气压不对了,偷偷看看凌厉脸色,心里有点犯怵。要是死在这儿,可就没办法找爸爸了。为了保住性命求饶也没什么丢人的吧?可是,面对着这个恶劣的家伙,求饶的话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5
        房里静得吓人。
        顾小月两只纤瘦的手在前面绞了一会儿,背到后面去继续绞。头越垂越低,快耷拉到胸口里了,像是要把自己找个地方藏起来。
        凌厉叹了口气,拿出钱夹子,抽出几张钞票递过去。
        “拿着!”凌厉命令,“买一打内裤,每天换一个。明天……大后天吧,大后天开始来我这儿接受训练。狐媚术不允许再用!”反正刚完成一件大任务,大概会休息很久,只当打发时间玩好了。
        顾小月磨蹭了半天,不情愿地伸手,用纤细的手指头尖儿夹住钱的边缘。
        “钱上没钉子!”凌厉气得想踹他。
        顾小月抖了抖,手指慢慢蜷住,团汤圆似的把钱皱巴巴、松垮垮握在手心里。
        凌厉强撑着去衣柜里找衣服给顾小月穿。顾小月身高只到凌厉肩膀,最小的衣服穿上也大得多,但总比穿露点装要好。顾小月一瘸一拐去卧室里换好衣服出来,把自己的衣服叠好捧在手里一瘸一拐离开。
        凌厉心血来潮,忍痛走到窗口往下望,很久不见顾小月出现,心想难道已经跑了,但就他那一瘸一拐的架势不可能走这么快啊。四下又一望,树阴下支着一辆灰蓝色的脚踏车,虽然破旧,但擦得很干净,看起来像是送外卖的男孩儿们骑的那一种。凌厉放下心,又等了一会儿,才看见顾小月单手扶腰出现在楼下。
        顾小月把撕坏的制服放到脚踏车前的篓里,从衣兜里取出刚才凌厉给他的钱,两手一分就要撕,却又停下,呆呆站了很久,用手背抹抹眼,把钱装回衣兜里,双手扶住车把,用慢镜头似的动作踢开脚支架,想把右脚伸到右边的脚蹬上,试了几次都伸不过去,停下来揉了会儿腰,继续试,仍然失败。
        那么疼吗?凌厉轻轻皱眉。
        又试了几次,顾小月放弃了,推着脚踏车一瘸一拐离开。太阳又白又亮,烤得地上几乎要冒烟,顾小月推着脚踏车一步一挨的孤单背影说不出的可怜。
        把他教得厉害点,算作补偿吧,凌厉想。
        一连三天订的都是这家的外卖,但顾小月没有再出现过,换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送。第三天晚上,凌厉忍不住打听顾小月的消息:“你们店里不是有个长得跟瓷人一样的男孩儿吗?这几天怎么都不见他。”
        “病了。”
        “嗯?”凌厉摸皮夹的手一紧。
        “三天前出去送外卖,回店里的时候天都黑透了,没骑脚踏车,推着回去的,走路一瘸一拐的,说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扭了腰,到现在还起不来床呢。唉,这世道……长得漂亮点儿,当个男人也不安全。”
        “怎么回事?”凌厉不由放慢拿钱的动作。
        “能怎么回事……制服的裤子撕了个大口子,上衣扣子也少了几颗……说是摔的,要真是摔的,怎么别的地方就没擦破一点儿皮?十有八九是被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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