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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随云x律香川)古龙同人之管家难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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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倾诉站在地上,桃花纷纷,洒在她面前,沾满艳红色的血腥味。
燕南天朝后飞去,靠在桃树上,握着剑的手一直在抖,淅淅沥沥地鲜血顺着剑身滑落下来。
“师傅——”白衣少女跑过去,对着花倾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想扶住她的身子,却又不敢上前。
邀月从陆远背后站了出去。走到花倾诉面前,也跪下来。
“真不愧是是我移花宫的继承人,”花倾诉摸了摸脸上的鲜血,“够狠够绝,比我这个师傅要高明得多。”她似乎在一瞬之间老了二十岁。
邀月跪在地上,头低地很深,她的手指嵌入掌心,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怜星已经哭成个泪人。
功夫再高又有什么用,人心,往往才是最难测的。
花倾诉了然地笑笑,她把手上的指套取下来,递给怜星:“起来吧,从今以后,怜星就是移花宫的宫主了。而你,一生辅佐宫主,永不得出宫,你要是违背师命,伤害怜星的话,就拿心上人的性命来抵罪吧,师傅可是在黄泉之下,好好看着呢……”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只有面前的邀月和怜星才听得到。
陆远也随之赶过来,一身狼藉,他跑过去,想扶起燕南天。眼神拒绝了他,燕南天站起来,拖着他的剑,一步一步地朝邀月走过来,他的脚踩在地上,印出一个一个血红的印子。
没想到花倾诉就这样死在了剑下。邀月双眼通红,她背对着燕南天,坚决而冰凉地说:“你回去吧。”
“是你的决定?”还是你师傅的决定。
“我们已经,恩断义绝。”很轻地字眼从邀月的唇中吐出,在给花倾诉下毒的时候,她已经做出了抉择。
狂风吹散了殷红的布料,吹散了一种名为羁绊的东西,死在这里的,并不止花倾诉一个人。
“另外两个人,也带走吧。以后若是再踏入移花宫一步,格杀勿论。”这坚硬,无情的模样,完全像极了另一个花倾诉。
血腥味并没有因此散去。小小的怜星跪在师傅的尸体面前,抱着她的姐姐,哭的很伤心。
************
未想移花宫之行,竟如此险中求生。三人坐在马车里,赶车的人依旧是陆远。实在想不到,邀月居然也是这样的人,移花宫的事情绝对只是个开始,但是打死陆远也不想再参与其中。
律香川从宫中出来以后,一直在沉睡,不知道之前花倾诉给他吃了什么玩意。
马车里气氛比较诡异,大概是失恋了的剑神传人,心情不大好吧。
江枫的病自然也没法医了,此刻正用一双水汪汪地大眼睛,饥饿的小狗似的,盯着燕南天……的宝剑。
他眼巴巴地望着那把剑,哀哀地叫了几声:“爹……”
陆远差点把马车赶到湖里去。这家伙果然,一点也没有死里逃生的觉悟,要不是燕南天散发出来请勿靠近的冰冷气息,江枫估计已经把那把剑抢在怀里抱着,恨不得用舌头舔两下。
“接下来你要回去?”陆远问。
总要分开的,燕南天没有回答他,但是陆远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伴随着他的,只有乌鞘剑了,还有万梅山庄。
杀了花倾诉,他的名气一定会变得更大,但这对燕南天本人没有任何影响,他只在乎剑!
宝剑被盗,他一定觉得很耻辱。
拿回来的人,却是律香川。陆远已经全面展开调查,剑神的剑,到底流落过哪些地方。
然而知道内情的花倾诉死了。
还有看起来傻呼呼的江枫,抹着眼泪执意要跟着“爹”走。意外的是,燕南天并没有甩下江枫不管。
好吧,这孩子已经找到了另一个依托对象,陆远表示一身轻松,希望燕南天不会虐待他。
他看了看马车里睡得正熟的家伙,摇了摇头,差一点又被娶走了啊。
现在,回到洛阳去吧,毕竟,家里还有担心他的人在。他已经传信回荷城,至于采花贼的烂摊子,交给剑神的宝剑去解决吧。
在马车上昏睡了快一天,律香川才醒过来,江枫黏着燕南天走了,听到动静,陆远掀开帘子,说道:“喝点水吧。”
他不知道身上的衣服是谁换的,接过水,喝了两口,干涸的喉咙得到了滋润,但他的嗓音还有些沙哑,“那女人呢?”
陆远摊手,叹了口气:“燕南天杀了。”竟然就这样死了?是不是太奇怪了。
“她的徒弟,邀月和怜星,叛变了她。”这种事情并不值得开心。邀月只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谋权罢了。夹在爱人与师门之间,她终究要做出选择,却没想到,这女人连自己的妹妹也要利用,是够残忍的。
这个女人,以后必成大器。
希望,以后不要成为敌人。
“去哪?”律香川坐起来,花倾诉对他还是,手软了。所以,他还好好活着,而她却死了。不知这是一种运气,还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结局。
“洛阳——你还会回去吗?”
律香川沉默着,看了看窗外,随风摇摆的杨柳,并没有立即回答。
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陆远一向很会察言观色,可是律香川同样,是个很难摸透的人。
“你不在的时候,我英雄救美,救回来一个小姑娘,长得可爱极了,乖得很,要是你回去,她一定很开心。”陆远拉着手中的缰绳,不知道自己为何说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话,看着律香川有动静,他又补充道,“而且,陆府还缺一个管家……”
静静的湖面,仿佛落入一颗石子,泛起一圈一圈的波纹。
律香川那如水般清澈的眼眸,看向了陆远。
“那……你坐稳,我们到前面的镇上找个客栈过夜吧!”陆远摸了摸胡子,心情很好地甩着马鞭。
“还有个问题想问你,你要是不想回答可以拒绝。”陆远的声音从布帘后面传来。
“说。”
“花倾诉那老女人,有没有亲过你?”
“……”
“你怎么出来了?”陆远看着掀开半边帘子,伸出脚的律香川。他的话还没有问完,屁股上就挨了狠狠的一脚。
陆远从马车上摔下来,翻了个身,稍显狼狈地站在地上。
律香川重新拿了根鞭子,一抽,驾着马车往前去了。
“你这家伙,又暗算我!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的!快把马车停下——停下——”陆远在身后张牙舞爪地大叫。
马车上的律香川,弯着唇角,眉眼也带上了笑。他一向是个斯文人,但是斯文人也有动粗的时候,如果面对的是陆远的话。
北方的春天过的很快,夏季却漫长。
陆远也是一个爱喝酒的人,但他不贪杯。炎热的时候,坐在凉亭里,喝上一点从西域人那儿购来的葡萄酒,相当享受。给他斟酒的少女,扎着两个小辫,发髻上还挂着小;十五六岁的年纪,脸圆圆的,看起来相当乖巧。律香川穿着他习惯的浅青色长衫,在给对面花坛里的树枝剪叶子。春天的时候,树枝总是冒的特别快,其他地方已经修剪完毕。陆远朝他招了招手,“过来尝尝。”
律香川只是看了他一眼,继续用剪刀把那些过于冒头的老枝剪掉,发出卡擦卡擦的声音。
“你说他这样,是不是太没趣了。”陆远悻悻地望着太阳底下的管家,对着站在一边的张灵儿说话。“公子,大人是想说,做事有始有终,要把这一排都修干净了,他才会停下来的吧。”很懂事的女孩子,声音虽然不像百灵鸟一样清脆,但是也别有一番弄人心弦的感觉,她拿了扇子想给陆远扇风,陆远拒绝了。
“那有什么难的,拿把剑来,可以全部削平。”陆远摸着胡子,这样一下一下的修剪,实在太慢了。
“花草树木与人,也没什么区别。你给它浇水,施肥,修枝,有的到了冬天,还要把树根包起来,以免受冻,这样,它才会开花结果。”律香川斜了高高在上的陆庄主一眼。
“我想起一句话,你给它想要的,它才会给你想要的……咳,是这样吧!”陆远捏着小酒杯,顺势接下去。
律香川点了点头,他手中的活并没有慢下来,有时候做这种事情,也算是一种修身养性。一个不懂花的人,是无法欣赏花之美丽的。
“有一句诗——草木本有心,何求美人折。你剪了那些枝叶,可曾想过,它们也会觉得难受。”陆远一边喝酒,一边兴致勃勃地与律香川讨论,促狭地看着律香川,若得见他哑口无言的样子,也算是一种享受。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律香川说完这句,就沉默着把树枝都弄干净了,该留的就留着,不该留的,决不多留一根,有仆人在后面低着头收拾打扫。
那个女孩子,可以断定原随云跟他说过的人。律香川不太相信这样年纪的小姑娘能搞出什么名堂,很可能就是她背后有人,原随云对他无缘的信任,令他反而不敢掉以轻心。
其实他也觉得这小姑娘有些怪,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他想不出来,不是因为长相,而是一种感觉,就不知道,陆远有没有发现什么端倪。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听着陆远胡扯的张灵儿,却正正对上了她的眼睛。看不出隐藏了什么,但,绝不单纯地观察自己,似乎看了自己很久!律香川心中浮现出一丝疑虑,却被他压了下去。
陆远翘着二郎腿睡午觉,很逍遥自在的大少爷。
直到太阳落山,到了开饭时间。律香川跟着下人去厨房看了看,下人们陆续把菜呈上去,很满意,没出什么纰漏。
正当他要走的时候,却看见小女孩端了一大盆冒着热气的油汤,见到律总管,缓□子低着头请了安。再乖巧,也只是个没成年的小姑娘,居然敢来做这种危险的事。
律香川站了一会,说:“我来吧。”隔着几步,就感觉到这一盆东西热气熏人,小姑娘颤巍巍地站起来,脸涨得通红,似乎抱不稳了,手一抖,那一盆东西就翻了出来。冲着律香川身上浇下去。
伴随着一声尖叫,律香川眼疾手快,往后退避了一大步,却还是被汤汁溅在裤子上。
一顿饭没有吃成,张灵儿手足无措地去报完信,跟着陆远抽抽搭搭地哭
陆远连张灵儿的哭诉都没有听完,就急忙飞奔过来,“你怎么样,还能走吗?”
“烫到右脚了,还能走吧。”律香川用手按住右脚,火辣辣的疼,好像被人斩断了一样。
陆远将他扶起来,拉起他的手绕到颈后,将他抱起来,吩咐人将药箱带过去。
“坚持一下!”看到他额头冒出的细汗,陆远心里莫名地觉得好像被烫伤的人是自己。
将人扶到床上,他把下人遣出去,黏在腿上的裤管掀起,律香川伸手去拦,却被猛地紧紧握住,“别怕,不会有事的!”陆远轻轻拉起裤管,看着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皮肉都黏在了布料上,他只好用剪刀将裤腿剪开。
红肿起一圈,中央起了一些狰狞的水泡,只是皮肉伤,却看起来惨不忍睹。律香川呼吸声有些重,但是没有出声。皱着眉,轻轻吐了两个字:“快点。”
陆远拍了拍他的肩,说:“忍着点……”拿酒将伤口洗干净,涂了药,再拿纱布裹起来。
整个过程,陆远都很认真。小伤罢了,感觉到灼热的伤口凉丝丝的,律香川没说话。
“你会怎么处理张灵儿?”不管那姑娘说了什么,被泼热汤的人是他。
☆、少年你又调皮了
“你觉得她是不是故意的?”陆远将律香川扶起来,坐在床上,把端来的碗筷递给他。
“我自己来即可,”他又不是不能动,尽管被人伺候的感觉很不错,“如果我说我怀疑她有问题,你会信么?”
陆远的眉头没有松开,他可不愿轻易就断定张灵儿有问题,毕竟他早就差人弄清了她的身世,一个赌鬼的女儿,就住在洛阳城外。“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有问题,但是,有个男人死了。是个城外的农夫,他来过陆府,回去以后,就死在路上了。”
“你说的是那个养猪的农夫?”这个农夫他昨日才见过,说是为了感谢当初陆远出手相救,所以送了两头猪过来,“他有什么特别的么?”
一边吃饭一边说这种问题似乎不大合适,但对于他们各自来说,都算是家常便饭了。“他的确是个小小农夫,但是他是从华山来的。”
当今武林各门派之中,用剑的很多,然而有一个门派鹤立鸡群,就是华山派,他们收弟子很封闭,华山剑法也从不外传,有一套秘传的剑法,叫清风十三式,三十年前掌门定雨大师猝死,当时的继承人有两个,一个就是已经隐在华山几乎不出面的女道士枯梅,而一个是她的师兄寂雨,枯梅当上了掌门,寂雨却被逐出师门,他辗转流离,来到了洛阳,隐姓埋名做了个养猪人。
洛阳城里的小猪,有一半是从他手里出去的。
律香川听陆远说完,他问:“你怎么与他识得?”
“偶然成了朋友而已,现在他死了,死在回去的路上。”陆远一边吃一边给律香川夹菜,
“你的意思是,他是被人杀的。”律香川皱眉看着碗里的红烧猪肉,陆远只好又把它夹回自己碗里,他含含糊糊地说:“估计是被灭口的。”
他在此隐姓埋名多年,都没人看见他使过华山剑法,所以,不可能是被仇家杀死,很可能,就是撞见了别人的行动,而这个人的武功,比华山掌门的嫡传弟子还要高。
难道会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做的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律香川在心里默默地想,他第一瞬间都把矛头放在了那个鬼祟的小姑娘身上,并没有看见证据,但是她很可疑。
也许是因为原随云的命令。所以,总是忍不住对张灵儿警惕。
“她为什么会在厨房,又为什么会在已经没人的时候,端了一盆热汤,还洒在我身上。”律香川喃喃问道,
陆远摸了摸胡子,意味深长地说:“估计是她出去撞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事情,受了伤,躲在厨房只是为了掩饰身上的气味,至于把汤洒在你身上,很可能是个意外。”
那她为何不逃走呢,还跑过去叫陆远,而陆远,看起来并不是什么都不知情,并且,律香川觉得陆远对他还有所隐瞒。
陆远挠挠头,他当然知道寂雨是怎么死的,可是他不想说出去。保守秘密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在拿自己的项上人头作担保。
律香川若有所思,没有看到陆远脸上的表情。
此时此刻,要是做贼心虚,早就该逃跑了。然而张灵儿却跪在院子里,为自己大意伤了律香川而乞求原谅。
夜幕渐渐垂下来。
只听得见虫鸣的声音,院子里,那个小姑娘,空着肚子跪在地上,摇摇欲坠。
“难道就让她一直跪下去,你不如把她叫来问清楚。”陆远又出去了一趟,替农夫寂雨处理尸首。夏天到了,尸体不处理,会腐烂的很快。
他死的很难看,陆远有些反胃,庆幸的是晚饭吃的不多,因为他是中毒而死的,整个人都化成了一滩血水,连旁边的土地都被烧的黝黑了。这件事传得很快,他才刚死不久,华山派的人就飞鸽传书给陆远。
这种毒,很可怕,发作的很快,而且,也绝无解药,因为,它不是用药物配出来的,而是为神水宫宫主自水中提出,无色无味,一滴神水等于三百桶水的重量,门中弟子称为重水,中毒后立刻全身爆裂而死。它的名字叫做——天一神水。
令人毛骨悚然,臭名昭着的毒物,因为神水宫的宫主阴姬在石观音死后,也死了,同样是师门叛变,死在自己一手栽培的徒弟手上,而那个背叛者,也被水母阴姬杀了。此后,神水宫元气大伤,几乎不在江湖上露面了。
江湖上神秘的地方很多,移花宫是一处,天池神水宫也是一处,那种毒药怎会流传到外面,这简直不可思议。毕竟,那种毒物也是极难提取的,会造这东西的人已经死了,纵使有人想在江湖上得到,也是有价无市。
一个已经隐居市野的人,为何会沾染上这种恐怖的东西呢,陆远知道洛阳城马上就要变得热闹起来,很多武林人士都会好奇这个隐居三十年,被逐出师门的寂雨身上发生的事情。实际上他和陆远的父亲陆宏也曾见过面,所以陆远也可能会被很多好奇心旺盛的人缠住,也许是为了华山派当年的丑闻,也许是为了传说中的天一神水,也许就是冲着陆远而来。
律香川知道陆远的脸色很难看,要得到天一神水,就如同从剑神手里盗走宝剑一样困难,可是剑神的宝剑都被盗走了,那种本来已经被销毁的毒物,又怎么不可能在处理的时候,被私自收藏,并泄露到江湖上来呢。
陆远走出去,把院子里负荆请罪的女孩儿扶起来,可是她已经体力不支,倒在陆远怀里。
“公子,请原谅奴婢,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陆远把她交给手下,命他们把人送到房间里躺好,叫了个大夫来替她看身体,没有人能够在女人楚楚可怜的哭泣时候,还硬得起心肠,除非是个瞎子、聋子。
律香川还躺在床上,不知陆远出门做些什么去了,他从床上蹭起来,打开门,门外的守卫向他行礼,“大人,庄主命我等在此看守,大人若有什么吩咐,可命令我等。”
律香川看着那些穿着黑衣的护卫,抿了抿唇。他想去找那个张灵儿问话,但是陆远与张灵儿之间,似乎有什么秘密。这样单枪匹马地闯过去,并不是一种妥善的做法。而现在,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因为连轻功也无法使用了,律香川现在又伤了脚,走出这院子都得靠单腿蹦。
可是他必须要出去,而且是要去无人的地方。
“我要去如厕……” 侍卫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有些无措,好似面对的是个骄纵的姑娘一样,律香川声音也就冷了下去,“难道如厕你们也要跟着我吗?”
有人给他递了跟拐杖,他接过来,杵着拐杖就往院外去了,走起来路来也没有停顿。
直到穿过后院的拱门,去到白天他还修树枝的别院那里,才停下来,这儿离前堂很远,白天经过的人很少,到了夜晚,除了小路边树上挂着灯,别处都是朦胧的黑色,他将拐杖放在一边,然后俯身去花丛里找东西。
“你在找什么?”陆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悄无声息地靠近,今晚乌云蔽月,黑得很,律香川停顿了一下,继续翻找。
“是你的剪刀没有拿回去,还是在找我扔在这儿的酒杯?”
律香川隔了一阵,才慢吞吞地说:“我东西掉了。”
“你是不是在找一张纸,上面画着一幅画。”律香川僵住,他支起身子,有些警惕,有些怀疑地看向陆远。
“原来你偷偷摸摸背着我去逛了那么多次青楼,就为了这么一张小纸条。”陆远从怀中拿出那张纸条,举起灯笼凑上去,上面画了些奇怪的东西。小小的纸上画着一只黑色的蝙蝠。
蝙蝠四围画着一条条弯曲的线,还有大大小小的许多黑点,左上角还画了圆圈,发着光的圆圈。
自从有人跟他提起后,律香川就在留意这个地方,而霓彩楼,确实是个能买到消息的地方。
这张画着蝙蝠的字条,就是他们卖给律香川的商品,价值一万两白银。听完他的交代,陆远倒吸了一口凉气,想不到这家伙竟拿着他的银子去买张破图,“你真是个败家子!”又气又无奈地摇着头。
既然陆远掌握着他的踪迹,律香川就一脸坦然地任由陆远将他扶进屋里,有这个大活人做拐杖,他何乐而不为。他们的关系很奇怪,从同一道门里出来,一起冒过险,陆远还救过他,可是陆远又派人跟踪他,调查他。忽近忽远,互相不信任。
律香川并不知道,陆府的管家,原本的主人,是被陆远谋杀的。
“你也知道蝙蝠岛?”被陆远安置在床上,律香川忍不住拉住他的手,“我只是……听说……”
陆远似乎从下午觉醒来后就没有过好脸色,蝙蝠岛他当然知道,因为他的父亲陆宏,十八年前死在华山剑法清风十三式之下,那时候陆远才三岁,他已经追查了许久,一年前有人给他消息,说可以在蝙蝠岛上,找到破解这种剑法的秘诀。
他就没有放弃过追寻,传说中的蝙蝠岛。而如今天一神水也暴露了,似乎能联系起,剑神之剑,失传的嫁衣神功秘籍,这些如此珍贵,神秘的东西,逐渐露出了水面。他不得不去一趟,传说中的蝙蝠岛了。以客人的身份,去做一笔买卖。
“你早就准备好,要去寻找那个岛了吧。”被陆远如此坦白地告知,他反而有些赧然。
陆远道:“我本已选好人选,可是……未想她竟伤了你的腿,令你无法行动。”律香川知道他说的是张灵儿。
他没有问陆远,与他同去的人是谁,因为陆远也不会告诉他,不仅不说,而且,不准备带他同去。
因为律香川虽然有聪明的头脑,但是他武功不行,他们要做的事情是出海,去一个极其凶险之地,也许是只是个传说。
他不敢保证自己还回不回得来,也不想律香川去冒那种险。张灵儿弄伤律香川的腿,不管有意无意,也顺便阻止律香川跟去送死。
因为他不但无辜,而且珍贵。
律香川的价值,这世界上估计只有三个人知道。
他觉得自己的决定很好,没人想把自己要保护的东西往火坑里带。
但是律香川的执着,又有谁能挡得住。
陆远准备充足后出发了,律香川就在陆府养伤,打发来访客的工作交给了副总管陆仁。
张灵儿时不时来照顾律香川,帮他换药,端洗脚水。
看着她一脸认真,而且失去了往日的大胆,仿佛被吓丢了魂一样,变得木讷的姿态。律香川叹了口气,说道:“阁下不必这样装下去了,总是如此,会让律某以为自己虐待了你。”
张灵儿仿佛没听到似的,但自从陆远走后,她就一直表现的不大正常。将端出来的洗脚水放在地上,她讷讷道:“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他还不愿原谅我。”她的眼神痛苦,又绝望。
律香川并不知道她口中所说的他是谁,但是猜测可能是指使她做事的情夫。
见过江枫扮演的女人,律香川举一反三也能够分辨出女人的真假,这个看似纯真的小姑娘,其实又是个假冒产品。估计真正的张灵儿,早就已经死在了不知名的角落里,亏陆远还把他留在自己身边。
此时陆远已经离去,律香川武功又不高,所以假扮张灵儿的人,也就敢大模大样地摊牌了。
☆、我们去寻宝吧
如果一个人肯向你坦白自己的秘密,他要么就是想杀了你,要么,就是拉你入伙。律香川看这个假扮张灵儿的人,似乎还不会轻易要了自己的命,所以,她的目的就只有另一个了。
她关上门,走到绣着绿孔雀的屏风后面,发出一些骨骼伸展,咯吱咯吱的声音,似乎在换衣服。
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女子,在与男子共处一室的时候,大摇大摆地换衣服,尽管隔着屏风。
但既然女子都不介意,他这个大男人又怎会出声抱怨。然而走进去的是个妙龄少女,走出来的却是个翩翩公子,律香川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
“我邀请你随我去一个地方。”他越走越近,居高临下地盯着床上的伤患,额前的头发留下阴影,显得目光有些阴森,他也知道要去的地方,有多险恶。
律香川摊了摊手,冷笑道:“可是我脚不能行走,功夫也不高,也不会水。”南宫灵也笑道:“若不是你躲得快,可就不止单着一只脚活蹦乱跳了。”
总之现在陆远已经离开,南宫灵想要对他怎么样,都没有人可以阻挡。
所以他就跟着南宫灵,坐着轮椅去了东海。南宫灵很严肃,说:“你一定要表现的像个残废了双腿的人,最好能欺骗过所有人的眼睛,否则,我可不能保证,你的腿还能好好长在身上。”
所以律香川就在脚上盖着条薄薄的毯子,吃穿用度一律在船舱的房间内,若外出见人,都是南宫灵安排的手下推着他的轮椅,到了上楼梯的时候,就把他抱在怀里。
在壮硕的手臂怀里抱着,律香川恍若一个婴儿一样乖巧。船上除了船长,还有二十几个水手,烧饭的厨师,其他都是一些江湖人士。他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是会听到一些人互相招呼时候的对话,比如黄河帮的帮主,或者长白山来的某侠客……
用膝盖也能想得到都是些在江湖上很有来头的人。如果一群很有来头的人聚在一起,就说明要发生一些了不得的大事,而令大家因为共同目的而聚集在一起的原因,律香川能想到的,就是寻找蝙蝠岛。
南宫灵就住在律香川的隔壁,那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也令律香川惊讶了许久,竟然是无花。
听着海潮和风浪的洗刷声,要能够安安稳稳地躺在卧榻上,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何况他出海的次数极为稀少,律香川有些不习惯,但这种情况下他还是稳稳地坐在南宫灵亲手命人订做的轮椅上。
如果这时候能够安安静静地泡一杯西湖龙井,想必是极享受的。他私自买来的蝙蝠岛指示图,被陆远搜走了。在这种半逼半就的情况下跟着南宫灵上了船,若是选队友,他当然更愿意随陆远一起。
木门被敲,“笃笃”地响。伸进门的,首先是一只白玉般的手,袖子也是洁白的,很清爽,如雪莲般高洁的颜色,和尚点头朝他笑笑,然后走了进来,把门阖上。盈盈走了过来,将手中的茶点置于桌上,无花开口问道:“在这种船上一直躺着,不舒服吧。”
轻轻浅浅地笑,这个人,一直都那么温柔典雅,看起来似乎是最无害的。律香川知道这不过是表象罢了,要不是他在暗中推波助澜,兴许没有那么多人会上这艘船。
然而这种表象却常常迷惑人心,要不是也生于黑暗,隐于黑暗,律香川也难保自己不会被他的温柔所征服,他的表情一直带着微笑,彬彬有礼,似乎连杀人的时候也会带着笑。
律香川并没有看见他杀人,但是见到无花的时候,自己的心神总是有些慌乱,仿佛从灵魂深处就畏惧这个看起来最无害的男人。他在无数个夜里无法安眠,因为无花对他说过的话就想诅咒一样深深地烙在自己拼命要掩饰的地方,而这时候,只有那个如云一般高高在上的人,才可以镇住他内心的狂乱的恶欲。
律香川想起了原随云,这个少年总是能令他放下心来,也许是因为,他是个瞎子,却能活的比别人快乐,也许早就在心里承认了,只有他才不会威胁自己的性命,因为,他不屑如此,原随云是个高傲的人。
无花在笑,如果他是高洁的雪莲,那一定是最美,最温柔,同时又摄人魂魄的一朵。
律香川并不知道身体的主人是死在无花手里,而那双杀了人,白玉般的手,正轻柔地覆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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