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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神仙女同居的坏小子-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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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杰想着马上要远行,试探着问道:“此去太虚观路途遥远,她如今身体虚弱,弟子……能不能不去?”

斋主大怒,斥道:“你是哪家的公子哥?离了服侍就不会走路了?即便她要养病,你自己去也是,再说道宗也有自己的一套本事,太虚观那小道士的医术便是为师也佩服,你自己看去不去。”

秦杰无奈说道:“去便是了,师父你何必发这么大脾气?”

斋主和秦杰的对话,早已让草庐里的弟们想要发笑,待听着秦杰后这句话,人们终究是没有忍住笑出声来。

大师兄没有笑,他看着榻上的张楚楚,脸上写满了担忧与怜惜。

清梦斋里有秦杰的宿舍,张楚楚病重,他自然便留了下来,没有过多长时间,张楚楚便醒了,虽然还是有些虚弱,但至少不像夜里那般吓人,渐趋稳定。

秦杰像小时候那样说着笑话,哼着小曲,哄着她休息,周莉莉见他着实有些辛苦,接手开始照顾,让他去外面休息片刻。

其时已经近暮,夕阳红暖一片笼罩着后山,秦杰走出小院,看到白武秀双手扶腰站在湖畔模仿着孤独,不由一怔,问道:“怎么了?”

白武秀看着镜湖里的水草和水面上无数万枚金币,圆乎乎显得非常可爱的脸上满是落寞,说道:“看着你和张楚楚感情这么好,我有些感触。”

秦杰心头微动,暗想莫非是他和周莉莉小两口又在闹什么矛盾,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说道:“师兄,这种事情你不用和我比。”

白武秀正色解释说道:“我和莉莉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秦杰心想“莉莉”这么肉麻的称谓都说出口,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不由嘲弄说道:“你不觉得男人不认帐是世间恶心的事情?”

白武秀转头望向他诚恳说道:“我们就是牵牵手。”

秦杰嘲讽说道:“她只不过是个小姑娘,难道你就想对她做啥?”

白武秀微恼说道:“她和张楚楚差不多大!”

秦杰有些尴尬,沉默不语。

湖畔的泥土,在夕阳下看着就像是金色的碎坷拉,白武秀低下头去,轻轻转动着脚跟,鞋底碾出几道金印。

沉默很长时间后,他说道:“我和莉莉不像你和张楚楚,我们没有同生共死的经历,也没有时间去相濡以沫,但我们感情也很好,我看着她跳瀑布便心疼,带着她逛沈州便高兴……”

秦杰不想当感情专家,直接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白武秀抬起头来,看着他认真说道:“张楚楚今天病重,你很害怕吧?”

秦杰想了想,说道:“是的,我无法想像没有她的日。”

“我也一样,我也无法想像以后的日没有莉莉在身旁,所以我决定回董事会一趟。”

秦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年前白武秀否认自己是神话集团董事长私生子后,他便隐约猜到了这个家伙的身世,只不过今天得到确认,依前面的语境来看,他要回董事会,想必便是要就周莉莉一事摊牌。

“民间有句俗话,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我母亲早就死了,父亲还活着,莉莉自然不丑,但在我父亲眼中,出身魔教的人们肯定长的不怎么好看,这个问题要解决,我终究需要回去一趟。”

秦杰微微蹙眉,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回董事会,便有可能再也回不来?那到时周莉莉怎么办?”

白武秀看着他情真意切说道:“师弟,你是我在沈州市好的朋友,如果我真的回不来了,麻烦你帮我照顾莉莉。”

秦杰毫不犹豫拒绝,说道:“师兄,别想着用这种话便能把我套死,你的小媳妇儿终究是要你自己照顾,可别指望我。”

听得此言,白武秀大怒,喝斥道:“哪有你这样做师弟的?再说只要师父说句话,难道我会真的一辈回不来?”

秦杰想了想,说道:“不管怎么说,你也得等我从太虚观回来,到时候我们再商量,其实依我看来,让师父替你们主婚便结了,还回什么董事会。”

……

斋主这个人看着非常不靠谱,说的话依然还是那么靠谱,实际上还是大师兄的汤药果然极好,到了夜里张楚楚的体温便恢复了正常,精神也好了很多,倚在床头和周莉莉说着小姑娘之间的悄悄话。

秦杰坐在书桌旁,借着油灯的光线重看浩然气初探,总觉得有些心浮气燥,忍不住用余光瞥向床畔,看着周莉莉清丽中尤带稚气的脸蛋儿,想着白武秀先前说的那番话,不由觉得有些不忍。

春夜煦风轻拂,油灯微微摇晃,把他的脸照的有些阴晴不定,想着昨天夜里做的那个奇怪的梦,想着张楚楚的病,想着师父白天在草庐里说的那些话,他忽然心头微动,交待周莉莉照看张楚楚,便走出了小院。

离开镜湖,穿过山林,绕过瀑布,走出窄峡,便来到了清梦斋的后山、那片云海前的绝壁之间,此时已然夜深,周遭一片静寂,只有绝壁间的瀑布破石而出的轰鸣声不停回荡。伴着瀑布的声音,他走上陡峭的石径,用了不短的时间,走到曾经囚禁自己整整一个春天的崖洞之前。

师兄们搭建的雨廊承受了一年的风雨,不再像当初那般,廊间结着的紫藤果在夜风里飘拂,如同铃铛,秦杰走了过去,看见了斋主。

斋主坐在绝壁崖畔,左手是精致的食盒,食盒里摆着几两牛肉,右手边搁着一个黄泥酒壶,里面是清冽的老酒,他看着远处夜色下的沈州市,看着那处的万家灯火,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杰走到斋主身后,躬身行礼,想起去年深春那个夜晚,也是在绝壁崖畔,自己曾经和师父有过一番很长的谈话。

斋主知道身后是他,似乎也知道他在想什么,抬起手来挥了挥,示意他坐到身旁,然后说道:“想说的时候再说。”

秦杰想向斋主请教很多问题,然而看着崖畔这个高大的背影,他很自然地联想起梦里的那个背影,于是他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开口。

生活在天道盟是件很幸福的事情,生活在沈州是幸福的事,在清梦斋里的日有他这辈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幸福,所以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担心一旦自己说破那些事情,便会失去这些幸福。

第369章 永夜!

斋主夹起一块带着明亮筋丝的牛肉,送入唇中缓缓咀嚼了半晌,面露陶醉神情,待把肉香尽数抿化,赞美说道:“有酒有肉,一生无忧。”

说完这句话,他端起小酒壶美滋滋地嘬了一口。

秦杰坐在斋主身旁,用手拈起片牛肉扔进嘴里,蹙起了眉头,因为他觉得这牛肉太淡。

然而紧接着他便知道自己错了,这片看似淡而无味的牛肉,在口中竟是越嚼越香,筋肉被牙齿切断后,释放出无比美妙的弹与茸的混合触感,而牛肉本身特有的滋味,也随之渐润口舌。

“好!”他无比震撼说道:“师父这是好酒好肉。”

斋主从食盒侧拿出一个铁制的小圆酒壶扔给他,笑着说道:“别换着方式来讨酒喝,这酒寻常,牛肉却是极难吃着。崖楼里有锅有灶,刚好可以卤锅白水牛肉,妙的是,老黄可没办法爬到这里来顶我。”

秦杰知道师父口中的老黄便是那头老黄牛,想着当着黄牛的面吃它的同类,着实是有些尴尬,忽然间,他发现手中的小圆酒壶有些眼熟,仔细望去,只见酒壶表面刻着平直的线条,不正是自己用来炸夏侯的小铁壶?

“不要这么看着我,我就是觉得这小铁壶用来装酒比较合适,当然,为了防止铁污酒味,我在壶壁上涂了些东西。”

斋主把黄泥小酒壶送至唇边饮了口,说道:“刀能用来杀人,也能用来切菜,就看你怎么选择,人的嘴可以用来吃肉喝酒,也可以用来说话问道,终究还是看你怎么选择,不过这倒没有什么对错可言。”

秦杰哪里有听不懂这番话的道理,沉默片刻后说道:“师父,这几年里我一直在做一个梦,梦里的故事似乎在一步步地发展。”

斋主问道:“为什么要来问我呢?”

“因为梦里面有师父的身影。”

斋主笑着说道:“我又不是张楚楚那丫头,你何必梦我?”

秦杰恼道:“师父,我是很认真地在说这些事情,你能不能不要开玩笑。”

斋主微笑看着他说道:“那你继续说梦。”

看着斋主那双仿道能够洞悉世间一切事的眼睛,秦杰觉得有些紧张,声音微哑说道:“其实那些梦,师父您应该知道。去年今夜在这崖畔,我们谈到冥界入侵时,你曾经问过我,在我梦里冥界在哪个方向。”

斋主静静看着自己小的学生,说道:“这个问题现在依然有效。”

“我看到的黑夜……是从北面过来的。”

斋主微笑说道:“如此说来,与我这些年游历查看所得倒算相合。”

秦杰问道:“冥界入侵黑夜降临究竟是怎么回事?师父去年只是讲传说里有这些故事,却没有说到那些细节。”

“细节?当整个世界都被黑夜笼罩的时候,谁都无法看到细节,当整个文明都断了传承之后,就算有细节也无法流传下来。”斋主看着绝壁上空的黑夜,看着那些繁星,说道:“相传黑夜与白昼在这个世界间轮转交替,有时数万年光明,有时数万年黑暗,光明与黑暗的战争贯穿整个历史,上天获胜时,便是如今的光明世界,修罗获胜时,便是冥界到来。冥界入侵,白天没有烈日,夜晚没有繁星,世界变得无比寒冷,大地上的生灵只能靠地热取暖,到那时,火山与温泉还有南海里的热流,将会变成宝贵的资源,无数的战争将会在那里发生。战争持续不了太长时间,绝大部分人都会死去,因为饥饿因为寒冷因为绝望的厮杀,要知道那必然是难以想像的冷酷而现实的世界。而数十年之后,整个大地都会变得异常静寂,仿道进入了永远不会醒来的沉睡,无论人类还是禽兽,只有强壮坚毅的那些能够熬过来。这些寒冷而黑暗的年代,道门称为修罗降世,而我习惯称之为……永夜。”

秦杰看着脚下的万丈绝壁,看着星光下分外美丽的山瀑,想像着如果没有星光的夜晚,而且是无数个夜晚,不由觉得有些寒冷。

他望向斋主,说道:“如果冥界入侵,永夜与白昼的交替在历史上发生了很多次,人类却没有灭绝,只能说明就像师父您先前说的那样,有些强壮坚毅的人熬过了漫长的黑夜。我只是有些想不明白,能够熬过那等长夜的人,等若经历了一次天择,剩下的必然都是强大的修行者是,可为什么无论神话集团教典还是道宗故事里都没有这些人的存在?”

“你应该看过万雁塔寺的那些石尊者像。道宗尊者,等同于道门教典里记载的圣人,在传说中,这些人类拥有近乎无限的寿元,无比坚毅的意志,所以他们都曾经成功地熬过永夜,等到了上天重胜利的那天。”

秦杰今夜知道这些早已经被现世遗忘的强大存在,感到极为震撼,说道:“这些修行者想必便是强大的人类,只是为什么没有活下来?”

“近乎无限终究不是无限,他们能战胜黑夜,也不可能战胜永恒的时间,另外在我看来,这些修行者远远谈不上强大。”

秦杰觉得师父的说法有些问题,在那样残酷而现实的永夜之中,物兑天择,能够生存下来的当然就应该是强大的。

就在这时,斋主看着他忽然问道:“你觉得修行是上天赐予人类的礼物吗?”

这个问题很突然,与师徒二人的谈话看似没有任何关系,所以秦杰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待想明白问题之后,顿时联想到自己在魔教山门继承小师叔衣钵入魔之事,摇头说道:“至少不是所有的修行者。”

斋主看着秦杰的眼睛,缓声说道:“真正的修行者,修的是自己的心,终会修向绝对的自我,那便是绝对的骄傲,他们可以像道宗的尊者,道门的圣人那般隐藏在火山周围,依靠着极少量的苔藓,甚至只需要清水便能活下来,然而骄傲的他们如何能够接受自己变成在夜幕下瑟瑟发抖的老鼠?越强大的修行者越不会甘心,所以当永夜来临的时候,他们没有选择藏匿,而是选择了抵抗,他们抽出自己的剑刺向修罗,然后……死去。”

秦杰知道师父说的话是对的,像小师叔那等人,怎么可能跪倒在修罗座前或是藏进老鼠洞中,如果日后黑夜真的来临,三师兄肯定会第一个跳出来找修罗大战一场,然后,如斋主所说,死去。

想着那个画面,想着自己梦里的黑夜,想着自己可能便是修罗之,他觉得绝壁间的夜风变得越来越寒冷,忽然生出跳下去的冲动。只是身旁还有斋主,还有一壶老酒,几两牛肉,生活依然那般光明美好,张楚楚还在病榻之上,如何舍得?

他看着绝壁间流淌的夜云,有些惘然问道:“热海渐冻,极北地寒夜渐长,这都预示着冥界将要入侵……师父,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斋主端着黄泥小酒壶,喟叹说道:“我在世间寻找了数十年,结果还是没能找到冥界在哪里,又如何知道该怎么做?修行者终究比拼的是时间,遗憾在于余生也晚,竟是没能看到上一次永夜时的画面。”

说完这句话,他饮了一口酒,白眉微微飘起,平时显得那般随意散淡的神情中,竟是极为少见地出现了几丝忧虑。

“神话集团是上天信徒,对于这场光明与黑暗的战争,他们应该了解的多,难道他们没有做什么准备?”秦杰问道。

“谁都能看到路尽头的那抹夜色,何况是上天的信徒。”斋主说道:“我虽不知上次冥界入侵时发生过什么,但想来道门信徒为了上天的光辉,必要与修罗拼命一战,若拼命也战不过,那便藏起来保着小命,等着上天战胜修罗时再来过。”

“听着总觉得有些弱。”

“本来就是些很弱的人。”

秦杰忽然想起在魔教山门的白骨堆间,莲世界点评神话集团和知守观时,曾经讥说出的一段话:“神话集团就是知守观养的一群狗,那座破观又如何?终究还不是上天养的狗!哈哈……都是狗!

“魔教出现在千年之前,创派的那位总经理未曾经历过永夜,所以魔教教义里面也没有提到什么应对之法。”

“听说魔教也祭修罗?”

“那不是信仰,而是恐惧,魔教中人需要一个偶像,来抵抗上天的威严,只不过是心理安慰罢了。”

秦杰又想起莲世界死前说过的另一段话,稍一犹豫后,他把这段话复述给斋主听:“有人说魔教是藏在黑夜里躲避上天神辉的长青苔的石头,号称不敬上天,实际上格外畏惧上天的存在,所以上天可以允许魔教的存在。”

其实这段话还有一部分,只不过被他掐了。

当时莲世界说秦杰如果拿起小师叔留下的剑,便会因此而失去所有的敬畏,甚至对上天的恐惧,那是真正的魔道,而上天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人存在。

第370章 鬼节!

斋主白眉微飘,问道:“这话是谁说的?”

秦杰答道:“莲世界。”

“莲世界此人虽说性情乖逆,脑有些问题,不过还算有几分见识,你当初遇着此人虽说危险,但也算是机缘。”

脑有些问题,还算有几分见识。

秦杰不知该如何言语,心想似莲世界这等惊绝艳的人物,也只有师父或小师叔有资格点评的如此随意。

斋主问道:“莲世界对道宗又有何等样点评?”

“他说道宗只会故弄玄虚,和算命先生没有什么区别,而且他很讨厌道宗讲究苦修己身,面对命轮转移只会卑微等待,根本无法抵达真正的彼岸……这里说的命轮转移难道就是指的冥界入侵?”

“应该便是,如此听来,莲世界这厮不止还算,应该确实有几分见识,不过一门一派一宗一道,理念分歧自有渊源,倒不好这般霸道评价。据道经记载,在很久很久以前,早在道初识生死之事,悲伤困惑难言,不知如何解脱,又预知无数年后冥界入侵,黑夜来临之事,痛苦难言,不知如何解脱,他周游四方,刻行苦修,于某棵桂树下静坐百日,沉默思考解脱之法,试图令众生了生脱死,忘却昼夜之变,终那道悟了个法。”

秦杰好奇问道:“什么法?”

斋主看着他微笑说道:“那个法就是闭嘴。”

秦杰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里重复问道:“闭嘴?”

“不错,道的方法便是教众生沉默忍耐,视周遭一切皆为虚妄,富贵痛苦亲情别离都是假的,如此能够不以生为乐,自然不觉死为苦,不以光明为乐,自然不觉黑暗为苦,所以我把这法叫做闭嘴。”

秦杰疑惑问道:“相通之处在于?”

“挨打不喊痛,可不是需要闭嘴?”

秦杰听的直乐,赞道:“师父果然擅于归纳总结。”

忽然间他想起死在自己刀下的道石道士,又想起那个雪夜来到沈州市的道宗行走七念,皱眉说道:“如果道宗真的讲究忍耐不动,为什么那些和尚那般可恶,太虚观也有人踏足尘世?”

“这就是道法逆向造成的结果了,当年那道悟了这样一门闭嘴的法,便把这法传了下去,道宗弟还真就信了,如此一来,道心越是禅定之辈,意志越是坚定,冥界入侵又如何?漫漫长夜又如何?他们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黑?反过来想,他们连黑都不怕,还怕什么死?”斋主微笑说道:“道宗讲究避世,但这不代表他们就不能入世,而他们一旦入世,甚至要比西陵神殿的那些狂信徒还要麻烦。”

秦杰想着先前斋主话中提到的一段,好奇问道:“那道居然能够预知无数年后冥界入侵,那难道他没有能够预言到结局?”

“预言如果有用的话,我们还活着做什么?”

这句话很有深意,然而秦杰此时脑海里全是与冥界入侵相关的这些大秘密,哪里能够让斋主凭这句玄言便绕了过去,说道:“师父,这可不是讲故事的态度。”

斋主微恼说道:“若嫌我讲的不好听,我去学道法便是。”

秦杰茫然不解问道:“这是何意。”

“闭嘴。”

秦杰无奈说道:“别啊!”

“你求我。”

秦杰毫不犹豫说道:“师父,我求您了,我就想知道道的预言是什么。”

斋主忽然发现自己门下终于有了一个堪与自己比较无耻程度的家伙,不禁觉得好生无奈,又觉得老怀安慰,缓缓抚须说道:“那道游历四方的时候,曾经去过董事会,受当任大董事之邀看过七卷天书,感受到了昊天的谕示,便把自己预知到的事情,写在了明字卷上,后来那位总经理带着明字卷去荒原上创立魔教,便与那些留言有极大关系。”

秦杰吃惊说道:“明字卷上面居然有道的留言?”

“七卷天书中,重要的便是天字卷,真正有些意思的,却是明字卷,至于其余几卷不看也罢。”

秦杰忽然想到某种可能,问道:“师父您看过……七卷……天书?”

斋主的回答那是相当理所当然:“当然。”

秦杰问话的重点不是天书——明字卷一直便在清梦斋,斋主要看随时能看——而在于七卷,要知道当年莲世界受邀入董事会,也不过看了两卷天书而已。

他真的很难想像,如今世上有人曾经看过七卷天书。

所以当听到斋主理所当然的回答之后,他很是震惊无语,心想即便师父你是世上最了不起的人,但道门和清梦斋的关系如此糟糕,董事会里的道士们怎么可能把七卷天书借给你看?

斋主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说道:“我喜欢看书,当年特别想看天书上的内容,总不能说那些道士们不给看,便不看了。”

秦杰听懂了师父这句话里隐藏着的意思,倒吸一口冷气,说道:“难道你闯进董事会强行看了那七卷天书?这和强盗有什么分别?”

斋主有些尴尬,说道:“书籍乃是知识之传承,本就不应该藏诸深山不予人看,读书的事情,哪有什么强不强的?”

在世上眼中至高无比的七卷天书,在清梦斋,尤其是在自己师父看来,和普通的书籍似乎也没有太大差别,既然极想看,那便一定要看到——想着这个事实,秦杰震惊之余,也不免很是骄傲得意。

身为天道盟的人是值得骄傲的事情,身为清梦斋弟子更是如此。

小师叔在世间留下的威名,师兄们偶现红尘便掀起的风雨,尤其是斋主身上那些不为世人所知的佚事,形成了一种很特殊的氛围,无论你再如何腼腆矜持,在清梦斋这种氛围里处的时间长了,最终都会不知不觉骄傲起来。

更何况,秦杰从来就不是一个腼腆矜持的人,他啧啧称奇,然后才想起自己先前想问的那个问题:“道在明字卷上的留言到底是什么?”

“我说过,你什么时候能把那本书看懂,自然便明白了。

秦杰这才记起自己看过那卷明字卷,想着那卷天书上含浑不清、近乎呓语、什么日月轮转之类的文字,隐约猜到便是道的留言,愈发好奇那个预言到底是什么,只是以他如今境界,哪里看得懂?

清梦斋学习气氛向来自由随意,正所谓不耻下问,秦杰自然更不耻上问,直接说道:“师父,我真看不懂。”

斋主叹气说道:“其实,我也看不懂。”

秦杰看着师父微微飘拂的白眉,很是无措,心想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您看不懂的文字,您可不是普通人儿啊。

“法入末时,夜临,月现。”他转头看着秦杰说道:“之所以不懂,因为那本来就是预言,先前我说过,如果预言有用的话,我们还活着做什么?既然我们会按照自己的心意活下去,那么预言便有可能不会变成现实,既然有可能不会变成现实,便可能永远不会在我们这个世界上出现,既然永远不会出现,如何能懂?”

这段话稍微有些拗口,秦杰却听的很清楚,大概明白了师父对明字卷的态度,思忖片刻后问道:“既然道宗的预言并不紧要,弟子为什么要去太虚观?”

斋主反问道:“太虚观最出名的是什么?”

“想来应该是道士?”

秦杰在心里这般想着,却知道如果说出这个答案,必然会被师父当头一顿痛骂,忽然间忆起云正铭入沈州前的那些传闻,想着莲世界大师人生里的那几个重要节点,有些不敢确信问道:“是……辩难?”

他已经回答的足够认真且谨慎,却没料到这个答案依然让斋主极为不满。

斋主恼火说道:“你说我来我说你,那是谈情说爱的小儿女,一群修行者正事不做就在那里清谈误世,用来糊弄那些好玄虚之论的书生道士而已,都怪当年莲世界和太虚观的小道士引发了这种烂风气。”

秦杰请教道:“那太虚观最出名的是什么?”

“请柬上是怎么写的?太虚观最出名的当然就是盛典。”

秦杰有些不忿说道:“就算盛典出名,但和我有什么关系?”

“盛典便是鬼节,起始于无数年前,源头便是冥界入侵的传说,祭鬼便是最重要的内容,最开始时,是人间乞求冥界来的晚些仪式,换句话说,就是给冥界那边传话,说你们就在那边好好过吧,别想着人间这边了。”

秦杰这才知道原来盛典竟与冥界的传说有关,不由吃了一惊。

斋主继续说道:“盛典本是道门之节,后来不知因何……大概是信徒们觉得自己出面做这种事情有些丢脸,后来便渐渐衍化成了香火道音的道场,只不过随着年岁渐久,绝大部分人都忘了这节日的本源。”

“冥界如果真要入侵,哪里是说几句好话便能打发的?再说了,我想如果真有冥界,那里的人们也不会爱吃香烛元宝。”

第371章 梦中的人!

斋主重重一拍大腿,说道:“对啊!说好话有用还用修行干嘛?所以我一直在想,弄这盛典,只怕是想用道光镇住冥界。”

但凡说得兴起,人们才会拍大腿,斋主此时的心情也比较激动,只是他想着拍大腿的动作看上去有些不雅,与自己高山仰止的形象不合,所以他没有拍自己的大腿,而是重重地拍到了秦杰的大腿上。

感受着腿上传来的辣痛,秦杰脸色骤变,张开了嘴,还没有来得及呼痛,便听着师父后半段话,顿时忘了疼痛。

“镇压……冥界……难道冥界的入口就在太虚观?”

斋主完全没有注意他的神情,说道:“世间无数道观都有盛典,并不限于太虚观……而且多年前我曾去看过,没有找到什么冥界入口,你这次去不妨再找找,说不定能够解答你心中某些疑惑。”

斋主说的淡然随意,秦杰却是听的惊心动魄,想着“镇压冥界”四字,他便浑身上下不舒服,皮肤痒的厉害,似乎有些黑色的烟气,要从毛孔里渗出来,要知道道宗的人现在正在怀疑他是修罗之子,去太虚观参加盛典,岂不是等着被万丈道光镇压,难道要被压在山下五百年?

悬崖绝壁间山风轻拂,雨廊间悬着的紫藤果随风摇摆,形似铜铃却无清音,只听得“啪啪”几声轻响,有熟透了的果子坠落到地上迸出浆来,那股紫藤特有的肥腻与清新交织的异香,顿时弥漫开来。

秦杰思考了很长时间,鼓起勇气问道:“师父,修罗之子是什么?”

斋主看着师徒二人身前的夜云,说道:“根据太虚观光明经和明字卷上的记载,修罗有七万个子女,每次昼夜交替、冥界入侵之前,便会有位修罗之子降临人间,做为黑夜到来的预示和指引。”

“指引?”秦杰吃惊重复道。

“黑夜到来当然也需要指引,就如同光明需要指引一样,当然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思考,究竟是指引还是投影。”

秦杰再次低头沉默了很长时间,直到深夜愈深,星光愈淡,绝壁间的夜云变得像墨汁一般漆黑,才说道:“师父,如果我真是修罗之子,你会杀死我吗?”

斋主看着他笑了起来,再次理所当然说道:“当然。”

秦杰抬起头来望向他,眼睛里全是无辜和乞怜的神情,就如同刚睁开眼睛的小猫眯,因为饥饿和对陌生世界的恐惧而无比楚楚。

“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独一无二的,就算世间无数生命加起来,也不过和我的生命一样独一无二,师父你可不能想不开啊!”

斋主看着他严肃说道:“以一己之性命,换世间亿民之安全,这乃英雄圣人之所为,若真有那日,为师希望你能自我了断。”

秦杰自然不同意,愤愤不平说道:“我说过大师兄是仁人,三师兄是志士,我只不过是个自私的小人,连仁人志士都不想做,哪里想做什么圣人,师父你用这种话来激我,实在是有些过分。”

斋主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听着笑声,秦杰有些无措。

斋主看着他赞赏说道:“不错不错,既然是人做人便好,为何一定要做什么圣人,你这家伙想的倒是透彻,在为师看来,你既然能想的正确,将来想必你也不会做什么乱七八糟的错事,我很欣慰啊,哈哈。”

夜色中,过于爽朗甚至显得有些嚣张的笑声,在绝壁间不停回荡,然后渐渐消失,秦杰依然无措至极,不知该说些什么。

斋主看着他微笑说道:“修罗之子需要定义,却不能由人类来定义,只能由你自己定义,正如人之所以为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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