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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闺事-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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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的。”崔敬平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一丝痛苦之色,半晌之后才深呼了一口气:“妹妹,既然已经是这样了,若是我再继续在京中,恐怕往后秦姑娘便是嫁了人,人家也会说她闲话。妹妹,你的糕点铺子,我恐怕不能再做下去了。我虽然读书不行,但也不想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我想随爹娘等人一起离京。往后你要好好保重了!”
崔薇不是头一回在崔敬平脸上看到这样痛苦中而又带着一些挣扎的样子,顿时心中如同被哽住了一般,难受得说不出话来。人的一生中若是相要彻底成长,若是没有经历这样痛彻心扉的苦难。恐怕还真不容易跳脱现在的情况,崔敬平的表情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如同当年他独自一人离开小湾村时的样子,只是比起当时。脱了些稚气,更多了些坚定,但那双眼睛,却仍旧是一样明亮。
杨氏虽然还在不甘的念叨着,但她一个人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开始崔薇还觉得心中对她有些厌烦,但又想到从此天南地北,往后恐怕再见的时间不多,心里的那丝不耐也又淡了些。六月底后。崔家人悄悄离了京。同出京的还有崔敬平。原本崔薇的铺子悄悄关了起来。与此时同时,七月初时,皇上身体痊愈后便与侍御使建陆劲与定洲知府之女秦淑玉赐了婚事。婚礼便也定在了七月。如此一来,秦家得皇上赐婚。也是一件极有脸面与大喜的事儿,京中本来许氏背地里被人嘲笑了多时,此时倒是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
陆家那边大婚,皇帝特意使百官前去恭贺,崔薇自然也去了,亲眼见了一回这传说中铁面无私的陆劲,虽说传闻其三十岁许,但实则观看此人面相,恐怕说他四十岁都有人相信,面色苍白瘦弱,时常板着一张脸,眉宇间的川字型皱褶带出一股不敬言笑的严肃之色来,本来今日是他大喜的日子,可他偏偏却穿着一身六品的蓝色官袍,竟然连喜服也不穿。
其母候氏看上去年纪已经不轻了,听说其早年过寡,独自一人将陆劲拉拨长大,此时人生孩子都早,陆劲便算是年幼失父,如今算来候氏也该只是四十多不足五十岁,可她白发苍苍,脸上沟壑遍布,脸上一双八字纹,陆劲容貌随了她,只是候氏年纪大了,看起来便更是严厉得很。
今日本来是秦淑玉大喜的日子,可偏偏陆家里却只简单挂了道红彩,陆母候氏穿着一身青蓝色的绒裙,便是儿子大婚时,脸上都丝毫笑意也无,她身边站着一个面色憔悴,年约三十许的妇人,手里牵了两个约四五岁的孩子,正怯生生的站在门口迎客。崔薇过来时果然便看到陆家里连个下人都没有。这两个孩子应该是陆劲的孩子,候氏身边的妇人应该是陆劲的妾,秦淑玉大婚当日,竟然让这个妇人与孩子都跟过来,那不是成心给人添堵么?
而且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婆母没有穿着喜庆便罢了,竟然连陆劲这个新郎倌儿都穿着一身官袍,令崔薇心下更是同情了秦淑玉不少。
因这门婚事是皇上做的主,因此皇帝自然令百官前来道贺,崔薇也跟着众人一块儿前来,几个官夫人走在她前头,崔薇看到这几人递了礼单到候氏面前时,还没笑着说恭喜,那头候氏便已经冷着脸将礼单扔了回去,厉声道:“今日小儿大婚,此乃皇恩浩荡,陆家本来并无根底,若非皇上下令,老妇人本来不欲待客,这些银两夫人若是有心,何不用来接济天下黎民百姓,又何须拿到此时?我陆家虽然不才,但却瞧不上这些来往,还请夫人速速将东西收好,今日皇上下令让诸位前来便罢,若收了此礼,往后诸位有红白喜事,老妇人可是拿不出钱来!”
这一句话说得极为不客气,院外顿时许多人都惊呆了。
那送礼的夫人脸色涨得通红,嘴唇哆嗦着,一下子面色又变得铁青,身子僵硬,若不是今日是皇上下令使人前来,恐怕这会儿那妇人便要转身离开了。崔薇也觉得脑袋颇疼,有人凑了过来,一边就小声道:“这位乃是史部侍郎赵夫人。”崔薇下意识回头去看,便见到王国公府的夫人冯氏这会儿正含着笑意在与她说话,本来之前因为秦淑玉的事儿崔薇面对她时多少还有些尴尬,这会儿一看到人,她顿时抿了抿嘴,一边就笑道:“多谢王夫人提点,只是妾身来得匆忙,如今瞧着这模样,倒是不大好送礼了。”
崔薇初到京城没多少时间,又因为其中怀孕生子之故,出外会客的时间不多,京中大小官员多如牛毛,她也不是每个都认得完的。这会儿幸亏冯氏与她提点了,冯氏不论怎么说也是一片好意,崔薇心中也领情,忙也笑着与她回了一句,两人这才算是搭上了话。
“这位陆夫人说话如此铿锵有力,少不得往后皇上还得赞她一句深明大义,既然如此,贵重的也不用送了,便随便捡一样身上的给了吧。”冯氏含着笑意说了一句,崔薇往自己身上瞧了一眼,因为后头有个得太子看重的弟弟,罗玄没少给她送来一些金银珠宝等,身上戴的无一不是精品,她可不想等下送了礼出去被人扔到脸上来,因此想了想索性冲冯氏一笑,也不避着她,转头便朝身边碧柳道:“你手腕上的镯子取来给我,回头我还你一个。”
碧柳手头上戴的是一对素银镯子,外表是镂空的,是用银烫化之后拨成一条条细细的丝儿,缠成的一支镯子,重倒不重,不过胜在美观,许多京里的丫环们都*用戴这样的款式。冯氏听崔薇让人将镯子取下来时,倒是眼睛一亮,连忙也依样画葫芦,让身边的丫头取了一样首饰下来,一边让人包好了,一边就与崔薇轻声笑:“聂夫人倒是好主意,没料到陆劲今儿奉旨收钱也不要,倒真是替咱们家省了一大笔。”
王国公府已经是传承了好几代的,哪里会缺什么银子,可是崔薇却听得冯氏说得有趣,忍不住就笑了起来。两人这番说了几句话,倒显得亲近了不少,崔薇心中对冯氏也有些好感,皇上病刚好,太子却又病了,罗玄靠的便是太子,势力自然大不如前,她一个新科状元的夫人,除了罗玄之外,哪里还有什么地方值得别人讨好的,那些人果然便淡了,现在看着崔薇时恨不能躲远一些,没料到冯氏倒还未变态度。
两人都借了丫环们的首饰,那头候氏果然让人将东西给收下不出声儿了。崔薇与冯氏进了里间坐着,刚说了几句话,那头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却又过来将冯氏给唤开,崔薇正无所事事时,却听到外头有人喊,说是新娘子来了。
崔薇与秦淑玉也算是相识,连忙站起了身来跟着一路出去看。这门婚事因是皇帝指的,而皇帝又为了借陆劲而立自己威风,特意让百官来贺,许氏虽然是嫁女儿,可同样也是四品知府的夫人,自然也是跟着一块儿来了。秦淑玉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袍,头顶盖头由秦淮从轿子上背了下来,崔薇一出来时便正巧与秦淮目光对上,秦淮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与愧疚之色来,忙将脸别了开去,许氏倒是看着眼前热闹情景,有些洋洋自得,冲崔薇扬了扬眉头,满脸轻蔑的神色在看到后头陆劲母子穿着一身青色衣裳出来时,顿时有色便变了。
大喜的日子,陆劲母子二人竟然都未穿着一身喜服,许氏面色有些尴尬,又看到跟在陆母候氏身边的中年妇人,以及外表看起来比自己丈夫小不了几分的陆劲时,顿时脸色便僵住,手脚刹时冰凉。秦淑玉这会儿如同木头人一般任由人牵着与满脸严肃老成的陆劲拜了天地,便由人引着要进新房。许氏勉强笑着,周围人看她的目光里带了些嘲弄与恶意。今日陆劲成婚一事儿可算是将人给得罪死了,人人前来欢喜送礼的,却被他冷言恶骂了一通,甚至将一人的贺礼扔在地上,称其满身铜臭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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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章 弄人
那些被陆劲得罪的人看在皇帝的份儿上,自然不与陆劲一般计较,但看着许氏的目光却没那么友好了,一群贵妇人各自聚在一块儿说话,许氏这个新娘子的生母竟然被人排在了外面,一脸尴尬与冷清之色,险些将手中的帕子给拧碎了。
崔薇与秦淑玉也算是相熟,一群人聚在新房里头说着话,陪着新娘子等晚间陆劲过来,许氏满脸尴尬的站在屋中间,有些不知所措。片刻钟后,原本站在候氏身侧的妇人牵了两个孩子进来,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屋中的许多夫人们一眼,这才小声道:“贱妾给夫人请安,如今外头宾客众多,老夫人,老夫人让贱妾前来让夫人出去做饭”
这话一说出口,堂中顿时死一般的寂静。许氏如同当头被人打了一棒般,一下子便呆滞住了,连忙道:“你,你说什么?”那妇人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两个孩子也忙躲在了她身后,她哆嗦着,又抖着声音,壮着胆子多说了一句:“家中人口少,今日宾客众多,老夫人,老夫人让夫人前去洗菜做饭。”她满脸惨白之色,本来便黄皮寡瘦的,此时受了惊吓之后看起来脸色更糟,像是随时都会昏倒过去一般。
许氏眼睛里金星乱颤,脑子里嗡嗡作响,今日女儿正是大喜的日子,还没有洞房,候氏便已经将人使唤上了。许氏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那头秦淑玉却是一下子便将盖头扯了,站起了身来,一边就冷声道:“感谢母亲给我找的好婆家。我自然应当孝敬婆婆,听婆婆的话。”
一段时间不见,秦淑玉看起来整个人瘦了许多,连脸颊的丰润也不见了。一双眼睛大而无神,冷冷看着许氏的神情,让人心底里无端的泛起寒来。许氏本来心疼女儿遭遇,可没料到女儿竟然当众如此开口。顿时又气又羞,又有些愧疚,眼眶里便已经有眼泪在打起转来。她是为了秦淑玉好,当初崔敬平也不知道她哪儿看得上,身无分文不说,且又没有功名地位,秦淑玉是好日子过惯了的,如何能嫁到崔家去受那分苦。
以前是旁人见到她要给她行礼,若是嫁给崔敬平。便是芝麻粒大小的官儿她也要去行礼。许氏一片慈母心。秦淑玉怎么就不明白?她这全是为了女儿好!
许氏心头难受伤心得好似在滴血一般,被女儿如此一说,她险些痛哭出声来。她不想将女儿嫁给崔敬平那样一个一事无成的小子。她不想要女儿吃苦受累被人瞧不起,她哪儿错了?如今这桩婚事是皇上金口御赐的。又有哪儿不好?再者说了,陆劲本身有学文,又是五品官儿,他现在年纪还轻,往后前程远大,自己的一片心,女儿怎么就不明白?莫非她还会害了自己的女儿不成?
秦淑玉一边扯了盖头,一边眼睛就在屋里众人身上看了一眼,见到崔薇时,她眼睛中一下子涌出泪水来,却又被她硬生生逼了回去。许氏之前不顾她的想法,硬是逼她嫁到了陆家,陆劲一把年纪,为人严肃古板,她并不喜欢,可惜许氏却不管她心愿,说得好听是为她着想,其实不过是许氏自个儿觉得将自己嫁给崔敬平一个白丁秦家面上无光罢了!
既然许氏将自己害到如此地步,从此母女亲情自然恩断义绝!此时秦淑玉心头只觉得恨意滔天。她恨许氏不顾自己感受,又恨陆劲死板强硬,将自己与崔敬平活生生逼开。
年少时的一分*恋,若是成婚后不见得会如同现在一般炽烈,但正因为中间增加了无数的波折,才使得她对崔敬平的心越发坚定,如今又所嫁非人,她心头的恨意,自然是可想而知。如今候氏想要拿捏她,那也成,她便要让许氏睁大眼睛瞧瞧,这就是她亲眼为自己挑选的夫婿,让她瞧瞧,自己过的好不好,既然这条命是她给的,如今被陆家拿了去,也算是还辽秦家养育之恩情一场。
被女儿那目光看得心里寒冷,许氏打了个哆嗦的同时,又心里绞痛难当,她张了张嘴,刚想说话,便听到秦淑玉站起身来,巧笑颜兮:“我既然已经嫁到陆家,便应该出嫁从夫,陆大人一心为国,要做个忠臣,与直臣,我自然也该随他脚步,母亲,父亲乃是定洲知府,当日我知道父亲的事情颇多,如今看来,我深恐对不住夫家,又怕对娘家不住,因此往后便恕我不孝了!”秦淑玉突然之间说了这样一句话,虽然不是直白的表示跟秦家恩断义绝,但这也是差不多的意思了!
众人又更吃惊,那头许氏心中也又慌又羞,一般女儿家若是出嫁后便不认娘家,不止是对于自己在婆家的地位没帮助,只能受婆家人欺压,而且容易受人诟病。但秦淑玉是嫁给了陆劲,这又不一样了。陆劲在京中的名声本来就不好,人人都认为他太过铁面无私与无情,秦淑玉嫁给他,说了是出嫁从夫,她这样做原也没错!
只是女儿是许氏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如今秦淑玉一句说不认她便不认了,又听秦淑玉看她的眼神陌生无比,许氏顿时心痛如绞,本来看到今日情景,已经隐隐有些后悔的她此时见到女儿模样时,更是后悔了几分。她此时心里生出一个荒唐的念头来,要是当日她没有瞧不起崔敬平,早些将女儿嫁给他便好了,也不至于让如今母女生份。许氏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既又更难受了些,心乱如麻间,外头突然传来一声叫好:“好!娘子说得好!此后我做孤臣,我们一家都做孤家,不讨好不献媚!”
秦淑玉脸上的嘲弄之色更浓了些,突然间又开口道:“既然夫君已经说话,那你们自请去吧,咱们家从此之后不与众人来往,你们也不要再来,送礼的也将东西都拿回去!我自己有嫁妆,可以养活一家,用不着哪个来送,纵然养不活,我还有一个当知府的爹,我爹既然嫁女为荣,莫非到时见我困难,还不会给银子?谁要你们来送!”秦淑玉这话与刚刚候氏那句话说得极像,众人连着被拒了两回礼,脸面上都有些挂不住,那头隔壁又喊起好来,就连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处的候氏看着秦淑玉的目光中都带着满意。
许氏羞得满脸通红,又听秦淑玉说自家有钱,心中又怕又悔又恨,脸上哪里还挂得住,跟着众人一块儿被赶了出来。这番众人一来顿时都闹了个没脸,崔薇被赶出来倒是不气,只是为秦淑玉难受,她看得出来秦淑玉此时心中恐怕生了恨意,往后少不得要与秦家为难,明明是结亲,可是结得女儿不情愿,如今反倒成了仇人,许氏倒真是挑了一个好女婿。
众人心中的想法与崔薇差不多,不少人恨恨的看了许氏一眼,齐声道:“秦夫人真会教女儿,如今刚嫁人便如此大架子。秦知府也是有银子,之前有人告秦知府贪墨,我们还不肯信,如今看来倒是真的了!”一句话臊得许氏脸红滴血,连忙拿袖子掩着脸,说不出话来。秦淮也是满身狼狈,人人看他的目光令他心头发寒。
聂秋染自男客那边过来,将崔薇找到,一边小心的打量了她一眼,一边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崔薇摇了摇头,她能有什么事儿,被逼嫁人的又不是她,有事的是秦淑玉才是!崔薇心里叹了口气,又回头看了一眼被众人围住抬不起头的许氏与许缪的夫人童氏,这才转头看着聂秋染道:“聂大哥,咱们先回去吧!”聂秋染自然是点头,远处秦淮想叫住他,但却没好意思开口,当初虽说秦淮对聂秋染曾有恩,但几次三番消磨下来,又在崔敬平一事儿上涮了人家一回,使得崔薇的铺子现在都没开了,便是当初崔薇开铺子欠他一个人情,如今关了一个铺子,也算是还了他,秦淮哪里还好意思开口,自然只能难受的看着昔日好友离开。
陆劲成婚第二日,崔薇便听说朝中有大部朝臣都上书折子,弹劾秦固教女不严,滥收银钱。其中便是属于许氏的好女婿陆劲上的折子最多,语气最为激烈!
秦固之前便被罗玄整了一回,如今因嫁女之故,又得罪了一干朝中重臣,哪里日子还有好过的,皇帝便是明知道秦固此次冤枉,可能是受了自己指婚一事儿连累,与陆劲那样一个人结亲,就连死了也冤枉。
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皇帝知道的很清楚,秦固这事儿无辜,但当皇帝的,自然不可能说自己做错了,错的当然只有别人,只怪秦固自已倒霉,命中注定有此一劫,也唯有心头叹息一声。秦家惹了朝中众怒,自然少不得皇上要下令让人回定洲拿秦固,而另一面皇帝心中暗骂陆劲此人顽固不化,迂腐异常,但表面上却仍得夸赞他一句大义灭亲,心中却是腻歪了起来,慢慢开始疏远陆劲这个一根筋的蠢货!
PS: 第三更~~
第三百七十四章 前兆
许氏在听到皇喻,说是要捉拿丈夫回京问审时,顿时便直挺挺的昏死了过去。她如今可真正是赔了女儿又折了丈夫,更有甚者,因为秦固一案交由大理与刑部等三堂会审,许缪作为内亲,自然要避险,因此这趟皇帝干脆将许缪的差事儿也给捋了,让他回家先等待一段时间,到时再看。只是当官容易,要想再重做官,或是做到当初那个份儿上却是难,难于上青天。许缪自此也将妹妹给恨上了,结什么亲不好,非要和陆劲那样的人结亲,如今将朝中众臣得罪不说,还一个折子上去,不止秦家倒霉,连带着自己也倒了血霉。
这会儿许氏心头的怨恨与后悔自然不必再说,她虽然是恨女儿,可也开始恨起了自己,早知道那死丫头如此,何必将她嫁给陆劲那天杀的,以致给秦家惹来这样的大祸,当初秦固一案有崔薇向罗玄求情,如今秦固再次被人弹劾,又该去找谁求情?娘家也是赶许氏赶得厉害,无奈之下秦淮只得跟许氏出来在外租屋单住。
秦淮本身是进士出身,照理来说谋个职位不在话下,三年之中进士出身只得十五个,他本来大的官职不好谋,可若是想要谋个县令的缺那却是易如反掌,谁料最后因陆劲得罪了朝中官员之故,他要谋职,更是处处碰壁,别说七品官儿,便是九品,人家也是上下推诿,秦淮本来还想等到妹妹大婚之后再谋自己之事,如今看来,恐怕前程堪忧。
而这边崔薇此时也是头疼无比。当初杨氏等人是离开了,可是同样的,聂晴与崔梅两人却都留了下来。因崔梅在京中人生地不熟的,又没个外人。她又要等着陈小军出来,因此无奈之下崔薇只得将她留在了家中暂住,那头陈小军虽说令人恶心,但他毕竟不是犯在崔薇身上。教训他一顿,打他一顿使他长个记性便罢了,崔薇开始时还没想要他性命,可不知怎么的,聂秋染却是同时让人将陈小军与贺元年都给抓走了,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这段时间都没有再放出来。
崔梅一天到晚的便来啼哭,哭得人心烦意乱的,崔薇最近不大想见她。她一个大人开始哭。累得孩子们也跟着她一起哭。跟个水做的似的,三句话不离诉苦,说完又开始替陈小军求情。那模样看得崔薇又是火大,又是厌恶。最近时常住在一块儿。崔薇可算是看清楚了,崔梅的遭遇完全是她自己自找的,她既然要将自己当成一只鞋子,那也不怪别人天天踩在她身上,陈小军如今这模样,一半是她纵容的,她既然愿意做这样的贤妻受苦,自己也不拦着她!
昨日里聂秋染已经与崔薇说过今日将陈小军放出来,抱了两个孩子一会儿,那头外间有丫头硬着头皮来回话说是崔梅过来时,崔薇没有像以往一般不见她,反倒是将一双儿女交到了奶娘手上,冷声道:“让她进来!”示意两个奶娘将孩子抱走,可孩子们这会儿懂事儿了些,看到亲娘了不愿离开,都伸着手要崔薇抱,那小模样看得人心软,不过一想到待会儿哭哭啼啼的崔梅,崔薇仍是狠心的挥手示意奶娘将孩子抱走了,那头崔梅才畏畏缩缩的进来。
不知是不是常年被打,又一向被人欺辱惯了,崔梅身上带着一股极其明显的胆小懦弱之意,一进门儿时还没开口说话,眼泪便已经流了出来。崔薇表情淡然的看了她一眼,没等崔梅开口,便道:“我已经将陈小军放出来了,现在我让人给你将行李收拾好,你们俩先在京中找个地方落脚吧。”崔梅也就罢了,但她一看到陈小军便觉得恶心,自然不可能与他共处一个宅子中,崔梅一听她这话,又看她表情,流着泪,便有些哽咽道:“四妹,妹,是不是,我给你添麻烦了?我给你叩头了。”说完,连忙趴在地上又给叩起了响头来!
崔薇有些头疼的看着眼前的情景,抿着嘴唇不说话,那头碧柳连忙便皱眉道:“陈夫人,你快起来吧,你这样给夫人叩什么头啊。”以长跪小,那不是成心折人福吗,若不是知道崔梅这人胆小懦弱,遇事只知道叩头,恐怕哪个都要当她是故意的。崔梅一听这话,顿时哭的更加厉害,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般,不住顺着干瘦的脸庞往下滑,看得让人闹心。崔薇别开了头,与碧柳使了个眼色,那头碧柳便看着崔梅道:“陈夫人,你先起来吧,奴婢让人将东西给你收拾了,这便送你去与你夫君相会。”崔梅怯生生看了崔薇一眼,小声又道:“四妹妹,我,我没回去前,以后能过来再找你说话吗?”
“大堂姐是想跟我说什么?”崔薇看了崔梅一眼,笑了起来:“是想跟我说在陈家过得不好吗?”她语气轻缓,嘴角边还带着笑意,不知怎么的,崔梅突然间觉得心里羞愧,胡乱点了点头,崔薇看着她笑意更深:“若是大堂姐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帮你整治陈小军吗?”崔梅一听到这儿,慌乱就摇头:“不是的,不是的,他是我夫君,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我怎么能嫌弃自己的夫君”
“那你跟我说了之后又有什么用?既然不是要我帮你整治陈小军,莫非是要让我帮你整治陈家?”崔梅当然又摇头。崔薇对她这样的软性格没有办法了,两人想法不同,一开始便不该去亲近,崔梅光诉苦而不改变,她将自己看得卑微,便不要想人家将她看得有多好。崔梅自己摇完头,心中也觉得愧疚,抬头便看到崔薇似笑非笑的看她,知道崔薇瞧不起自己,心里不由生出一丝怨怼来。
她自己嫁了一个好丈夫,哪里知道旁人所嫁非人之后的痛苦。这女人嫁了人,以丈夫为天那不是自古以来便如此的么,天经地义的,哪里有做妻子的敢让人整治丈夫的道理。若是有人诉说,她也不用来找崔薇,讨这个嫌了。崔梅心中生怨,嘴里便道:“四妹妹,你是不知道,我也有难处的”
崔薇哪里管她有什么难处,见她到此时还是这样的想法,与她越说越觉得不耐烦,打断了她的话就道:“既然大堂姐有难处,便该与陈家人说了让他们知道才是。我这儿还有些事,就不留大堂姐了,碧柳,替我送客!”崔梅嘴唇动了动,脸上露出一丝着急之色来,刚想开口说话,那头碧柳便摆出了一副送客的姿势,笑道:“陈夫人,这边请吧。”崔梅犹豫了一下,仍是硬着头皮道:“那我出去住店,银子”声音细小如蚊虫一般,崔薇只当没听到了。
陈小军既然要跟随聂晴一路上京,要当什么风流痴情人,那么便该想到上京之后该有的后果,要住店,当然是自己想办法,既要追女人又想要让她来付住宿银子,她又不是冤大头!
崔梅见她没有答话,只当崔薇没有听到,本来不好意思再多说,但一想到自己出去之后有可能流落街头,又不由壮着胆子多说了一句:“四妹妹,你可以借点银子给我吗?我,我,我以后还给你。”崔薇没有说话,那头碧柳已经催着崔梅离开,她也只得哭哭啼啼的走了。
而大理寺里面,既然聂秋染已经打过了招呼,原本在里头已经关了十来日的陈小军才被人放了出来。因他被关进刑房中时,是崔薇特意交待过人要好好对付他的,背后聂秋染又推波助澜了一把,陈小军在牢中的日子十分难过,许多官兵看他斯斯文文的样子,没料到竟然敢闯进人府中偷窃,自然都当他背后有底,直接将陈小军打得死去活来。任他如何说自己是崔薇的亲戚,也没人肯相信,反倒被人嘲笑,若是亲戚,怎么会被人亲自抓进牢里,定是个骗子!
陈小军手中无钱打点,又被大理寺中想讨好上头的人用刑,他本来撑不住,便胡说八道了一通,只求用刑少一些,而说出口的话,便如同泼出去的水,如今他背了一个偷窃的名声,恐怕往后要想再读书也困难了!陈小军要死不活的被人从大理寺监牢中提出来时,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外头的崔梅,这一见便恍如隔世了。以往他打崔梅时可没少下重手,如今自己被人打过,才知道挨打的滋味儿有多难受。
崔梅一看到陈小军浑身穿着白色囚衣的模样,头发散乱,脸上全是血迹与污泥,身上一股臭味儿传来,心下不由发酸,难受的捂着嘴,便哭了起来:“四妹妹怎么如此狠的心,真让人将你打成这般模样!”
现在陈小军是已经怕了崔薇了,之前他还当崔薇要将他抓起来是说笑的,可是在监牢中过了十来天生不如死的日子之后,这会儿陈小军刚出牢,一听到崔梅这话,恨不能一掌抽死她,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我才刚出来,你这样胡说,是不是想让我又进去,你往后好改嫁?”这会儿陈小军心中害怕了,连听到崔薇名字也吓得浑身哆嗦,崔梅被他一骂,不敢再出声,只敢抽噎着心疼的拿了帕子替陈小军擦额头,却被他不耐烦的推了开来,踉跄了几步,险些坐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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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埋下
“给我滚远一些,你爹娘他们在哪里,还不赶紧扶我回去!”陈小军这会儿浑身难受,生平头一回吃了这样多的苦,身上被打出来的伤处好些已经化脓了,疼得钻心,令他语气有些暴燥了起来。崔梅有些害怕的看了他一眼,哆嗦着道:“我,我爹他们,已经回,回去了。”
陈小军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忍了疼,身子摇摇晃晃的走了两步,吃惊道:“你,你说什么?回去了?那我们怎么办?”崔家的人回去了,那自己该怎么办?当初一路上京时坐的可是崔家的马车,自己两人又没带车出来,手里虽然有些银子,但并不多,便是买只马都不够,京中人生地不熟的,往后要回去,哪儿来的马车?陈小军慌住了,就连崔梅也吓得不轻,她之前只顾着担忧陈小军在牢中的事儿,又担忧着没住的地方,如今听陈小军一说,才跟着慌了:“那怎么办,怎么办?”
一看到她这六神无主的样子,陈小军恨不能打死她,但浑身一动弹便疼的厉害,也没有力气与这蠢货计较了,连忙就道:“你大堂姐给你多少银子?先找个地方住下来,请大夫给我瞧瞧,先抓药!”陈小军心里火气无处发泄,又看到崔梅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恨不能给她一耳光,勉强忍住了,话里却仍是带了些火气,吓得崔梅缩了缩肩膀,小声道:“我,她没给我银子。”
这下子陈小军再也没能忍得住,忍着浑身的疼痛,一脚便往崔梅踢了过去,厉声喝骂了起来。大理寺中的门房倌看到这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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