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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奇谭] [越苏] 流光可待时追by鱼粽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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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简单吃了点,欧阳少恭便又去问诊,方家还有事要办,方如沁待他们饭毕便也走了。倒是方兰生来了便不想离开,几人围着桌子坐在。早间时他在陵越那处碰了壁,便又把主意打到了屠苏身上。他搓着手胳膊一拐百里屠苏道,“屠苏小师傅你要离开琴川了么?”
晴雪眨巴着眼睛望着他,缓缓低下头避开他目光。她不想屠苏离开,却也知晓改变不了陵越的决定。
少恭眼中精光一闪,不着痕迹的往他们那处看了眼。
屠苏难以抉择的望了几眼陵越,离开的话始终说不出口。
陵越看他为难的很,眉心紧蹙道,“天墉城诸事繁忙,我已离开日久,理应回去。屠苏自也要回到天墉城去。”
方兰生又蹭了蹭屠苏道,“木头脸,你的意思呢?”
屠苏刚想接话,却听陵越道“他是我天墉城的弟子,回去是唯一的选择。”
方兰生切了声,忽抱住他胳膊道,“那木头脸,在你走之前再教教我术法吧。你走了,可没人能教我了。”
他特意加重了没人两字,频频望向陵越。
陵越泰然自若,并不接招。
他无趣的叹气,拽紧他胳膊道,“你就教教我吧。”
屠苏抽出胳膊,退开一步目不斜视正经道,“我去找如沁姐。”
方兰生即刻败下阵来,“木头脸你给我站住!”
屠苏扭头极淡的看他一眼,方兰生双手合掌道,“我不学了行么?”
晴雪噗嗤一笑,方兰生白她一眼,“你还笑。”
晴雪便低头闷笑了几声,直笑的双肩轻抖,柳腰曼妙。
陵越看他气哼哼的样子着实可爱,不由上前一步将人半搂过来道,“先不说二小姐让不让你修仙,你知道修仙讲究什么么?”
方兰生疑惑道,“讲究什么啊?”
陵越一搭他肩道,“除了根骨天赋外,还需修身养性,你看看。。。。。”他将方兰生来回提溜转了几圈道,“你看看你这性子,没个定性的,怎么修仙。”
“那陵越大哥,我以后安定些行么?”他皱着脸问。
陵越嗯了一声,“那你现在就给我回方家,我和屠苏、晴雪还需在此帮忙。”
“那我也可以留下来帮忙。”他不服气的道。
“在这里怎样修身养性,回方家看些诗书史籍养性子。”陵越两指并拢捏起法诀道声起,方兰生便被他送到了屋外。
他摆着双手拒绝道,“陵越大师兄,我不回方家!”
陵越一笑,高声回道,“你家里应该有只小狐狸,如果你现在闭嘴的话,也许还能见到她。”
方兰生先是一惊而后一喜,“多谢陵越大师兄,我这就回去。”
晴雪双手背后微晃着身子偷瞥了眼陵越道,“大师兄怎么做起撮合姻缘这种事了。”
“有么?”陵越不置可否。
“兰生去找襄铃了,那月言怎么办?”她兀自嘟囔着,陵越拍拍屠苏,那人便跟着他去帮人抓药。晴雪哎了一声,小跑着跟在两人身后。
这一晃到了晚间,众人洗漱毕皆觉劳累,一人除外。
方兰生猛的跳进屠苏屋内,喜道,“陵越大师兄!”
屠苏正坐在床边看书,抬头看到他微微变了眼神,“找师兄什么事?”
方兰生这才惊觉屋内气氛有些不对,他环顾四周发现左手屏风处似是有人沐浴,若隐若现的身影印在屏风之上。他倾身上前压低嗓子试探道,“陵越大师兄?”
话音一落,方兰生便见那人单手一扬,屏风之上衣衫已在他手,再看那人已穿戴整齐走了出来,正是陵越。
方兰生一见他人便道,“真是陵越大师兄你啊,你让我看书,我看了一天了,可以教我法术了吧。”
“修生养性哪是一蹴而就,兰生你还需多看些时日才行。”他看了眼屋外,只见暗黑夜空,零星几点明亮,倒是让人觉得深邃迷人。
他轻叹一声,天墉城的夜也是这般的令人沉醉。
随着他那叹息,方兰生便被他推到了屋外,“早点歇下吧。”
“喂!你又耍我!”
陵越摇头,他确实不适合修仙,学些法术强身健体倒是可行,明日便教他几招。
他方沐浴完,头发湿哒哒的批在身后,屠苏放下书给他寻了毛巾擦拭。见方兰生离开,他脱了外袍仅着里衣极为豪迈的坐在屠苏身边,带来一股沐浴后特有的清爽气息。
一脚踏在地上,一脚踏在床沿,陵越歪头擦着头发,不忘与屠苏说了几句。
屠苏恍了神,想到那时在天墉城,他们两人沐浴后便也并排坐在一起,探讨一日的修行。屠苏剑法日渐精湛,陵越大为欢喜,两人总是一起探讨到夜沉月落时方会停歇。陵越曾无数次垂首去看屠苏的睡颜,眉心朱砂隐约可见。陵越伸手摸了摸,隔着温热的肌肤那印记朦胧碰触不得。心里有一丝的慌乱,他知道那印记在一日,屠苏便受焚寂煞气侵扰一日。
八年时光,他一直记得屠苏的命已天定。
他不信命,他要改命。
而如今,屠苏体内煞气大涨,他不得不承认,改命难。
为今之计,只有先行带他回天墉城。
他胡乱擦了几下头发,面色沉沉的看着屠苏道,“屠苏,从小到大,师兄从未强求过你。只有这一次,你得听师兄的。晴雪、少恭、兰生他们待你很好,师兄都知道。他们待你好,师兄心里高兴,可我更想你能好好活着。你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你要怪师兄这次太过强硬,怪师兄非逼着你离开也罢,只要你能活着,师兄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屠苏手中拿书,他的目光温和,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眼中光芒尽敛,有的只是如水般静谧的目光。他命中带煞,孤星入命,不敢亲近任何人,除了师兄。陵越给了他一个兄长能给的一切关怀,为他疲于奔命找寻遏制煞气的方法。这些,他都看在眼里。他鲜少会说感激的话,因他知晓陵越要的不是他的感激。他能做的便是练好剑道法术,有朝一日祛除煞气,和他一起踏遍山河,行侠仗义。
他这一生,不愿累及他人,也不愿惶惶虚度。
他想做自己想做的事。
活着才有可能,即便微乎其微。他不想师兄担忧,只能应下。
“好。”他不是个善于表达感情的人,即便是亲近如陵越,也鲜少露出别样的情绪。芙蕖曾说她猜不透屠苏的心思,陵越未加反驳。
屠苏神色依旧如常,平静的望着他,陵越却知他这承诺应的并不甘心。
他叹口气,抽走他手中之书,“去洗洗睡吧,你也累了一天。”
屠苏梳洗完后,夜早已深了。屋内烛火微明,屠苏缓缓走来,染上一层极淡的暖黄灯火。陵越招手让他过来,他便走到榻前坐下。
陵越手中还拿着毛巾,极其自然的为他擦拭湿发,他的动作熟练,应早已做过多次。
屠苏长发披散顺在身后,陵越指尖一挑散开他发辫,一缕缕的捋顺。他指尖轻柔,指腹不时擦过头皮揉按着。屠苏极其喜欢陵越按揉的指法,轻重适宜,带来一阵阵的酥麻感,让他不觉放松心情,沉沉睡去。
他曾担忧煞气作祟,整夜整夜不肯入眠。那时,是陵越一直陪在他身边,不停和他说话,一边帮他纾缓心情。
夜半惊醒时,能有陵越在身边,他便觉得无需担心。
陵越少年老成,行事稳重,极有大师兄的风范,屠苏很是自豪。
见他夜夜为他忧心费神,屠苏心里过意不去,便强行令自己入眠。
虽他后来夜能成眠,为他按揉的习惯,陵越却一直保留着。
他指尖独到,困意不多时便来袭,他迷蒙着眼睛轻声道,“师兄。”
这一声极低,好似呢喃,含着唇尖齿缝中。陵越嗯了一声。
屠苏困意更甚,眼神迷离恍惚,他好似看到了师兄,不由又呢喃一句“师兄。”
陵越按着毛巾轻柔的又擦了几下,伸手挑了一缕发见已经干了,这才捏了个法诀,将毛巾送到了桌前。
他侧着头,揉了揉他发,低声道,“怎么了?”
屠苏摇头不说话。
陵越便垂首凑到他耳边又问,“是困了么?”
这些年来,两人共住一屋,自是知之甚深。屠苏这神情分明已是疲乏,急需休息。
他的声音低缓惹人沉醉,贴着屠苏耳边说来,温热的气息吹到他耳轮,细小的茸毛竖起。屠苏耳尖一红,心跳如鼓。
他摇头又道,“师兄。”
屠苏这人不忍伤害他人,特别是亲近之人,却又不愿就此放弃能查出鬼面人真相的大好时机,这才左右为难。
可最终,他还是选择跟他回去。
因这,陵越觉得无比满足。
他不住呢喃,好似要将心中的不甘、踌躇全传达给他。那话落在了陵越颈边,温温热热,撩的人心口躁动不安。
陵越浑身一颤,不由轻抖起来。屠苏一垂首下巴便搭在他肩头,缓缓闭目安睡。
半晌陵越才从震惊中缓了过来,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方才竟觉得心跳异常。
此刻屠苏安稳的睡在他肩头,陵越眉心再度拧成八字,脸上带着担忧与不安。
明日,他们便回天墉城。到了那,屠苏体内煞气便能制止住么?
他伸手抱了抱屠苏,他已许久未抱他。
八年时光改变了许多,屠苏已不是那个事事依赖他的少年,他早已长大。
手中少年的身体结合有力,陵越想起他拔剑时的气势如虹,不由感慨万分。他拦腰又抱了下,屠苏下巴摩挲着他肩部,发出轻微的闷哼声,似是被扰了好梦。他这腰太过纤细了些,所幸肌肉分明满含力量。
陵越叹息一声,他也该放手让他独自去飞。
待他性命无虞后。
陵越贴着他耳侧轻言道,“等你体内煞气祛除,你想去哪里,师兄都不拦你。”
屠苏嗯了一声,也不知听没听见。
陵越将人安置躺下,这才回到自己榻上躺下。奈何他心挂屠苏,大半个时辰仍未入眠。半梦半醒之间天将微明时,陵越这才沉沉睡去。
他未想到,起床竟不见屠苏。
作者有话要说: 看在我双更的份上,大家真的仍旧不给我留言么
_(:з」∠)_
好没劲啊
还有为什么首页一直不显示第十章呢
☆、章十二:师弟兄弟
章十二:师弟兄弟
少恭与晴雪那点把戏若能瞒住他,这些年来他又怎能协助掌教真人处理天墉事务。他虽已猜透两人心思,说的那些话却是真心。
屠苏这次当真胡闹不懂事。
心系他安危才会这般强硬,若他要走也该告知他才是,这般不声不响的离开,可曾想过他会担心。
陵越坐在院中石桌饮茶,眉心紧皱。
所幸,他这师弟并没有想着一走了之,还知道与自己商量。
倒是兰生……
陵越端起茶盏又喝了一口,心中既苦又涩。当年他一转身弄丢了弟弟,以为他早已不在人世,未料竟机缘巧合被方家收养。茶杯停在他唇边,浅饮一口便被放下,他轻叹了声。
方家二小姐是个聪慧能干的女子,她未将话挑明,却也明确告知方家不希望兰生与他多做牵连。他们方家待兰生犹如亲生,于陵越而言,便是莫大的恩情。他虽想认回这弟弟,却也得顾念方如沁的感受。
屠苏虽不是他亲弟弟,这些年来,他待他却是真心实意,与亲弟弟并无区别。
他对屠苏有多真心,对方如沁便有多不忍心。
他不能与兰生相认,就让他这样无忧无虑的当方家少爷也好。他这个哥哥能做的,就是尽力教他些强身健体的功夫。他本想教他些法术,念及方如沁所言,便打消了念头。
这些时日,他与兰生的关系日渐亲密,他心中着实高兴。陵越行事严谨,对于教人武功这件事尤为严厉。当年在天墉城,无论是早课还是屠苏,他未曾有过半分的松懈,反而对着兰生,他狠不下心。
方兰生娇生惯养这些年,自是吃不了苦。陵越也不勉强他,他若想休息,他便陪在身边,与他闲说几句,欢喜便涌上心头。
人都说陵越大师兄恪守门规,行事稳重,话里行间虽是崇敬却也有几分忌惮,太过严明了些,也就对屠苏才会露出几分笑意来。天墉城弟子私下里仰慕他的人极多,面对他时却不敢造次。
晴雪曾对屠苏说,陵越此次下山,少了几分严厉,眉心亦舒展几分,倒是让人生了几分亲近之人。她又低声叹气道,若不是一心带你下山就好了。
屠苏木着脸,深深的望了眼晴雪。
晴雪摆手道,“我不是说大师兄不好,只是他想做的,我也想试试。苏苏,我们都只是想帮你祛除煞气。”
屠苏接过她手里的药材,极轻的一点头,“我知道。”
他都知道,他身边的这些人,所求的莫不过是他能平安。
他们如此,他又怎可听天由命。
师兄既已答应让他留下,他便要把握这最后的时机。
只是,近些时日,他总是很少见到师兄,夜间亦是很晚才归。
屠苏不由想到,以前也是如此。
他时常点着烛火等着师兄推门而入。他一人在后山练剑,师兄每日抽空教习自己术法剑道,待他剑术小有所成,师兄便鲜少亲自指导,更多的时候他会带来几本秘籍,由他自行参悟。若遇不解,陵越便在旁讲解。屠苏悟性极高,如此一来,修为自是大涨。
芙蕖见他手腕翻转间,长剑离手剑光如虹而去,万丈剑气不可挡激起水面阵阵波澜。芙蕖长剑在手,执剑与他对上。两人本是同龄,虽芙蕖早他几年修行,近年来这剑法倒是不如这小师弟。虽是如此,却不妨碍她与屠苏切磋几番。倒是他,念及体内煞气,双剑相交时,总是少了几分剑意,多了几分柔情,免得伤了芙蕖。
芙蕖倒也不在意,能与他切磋一番练练手,她便已知足。天墉城内大师兄从不与她交手,陵端只知整日围着她问东问西,练剑修道之事他鲜少放在心上,其他师兄弟更是不敢与她动手。她手痒的厉害,也只能来后山与屠苏切磋一二。
两人切磋时,阿翔总是喜欢在旁观战,时不时的叼块五花肉。芙蕖一收剑,朝他喊道,“胖阿翔!那是给屠苏的,谁让你吃了,还不给我走开。”
屠苏拦住她道,“芙蕖,让它吃。”
芙蕖一甩手,轻哼一声道,“你就由着它吧,枉费了我一番心意。”
屠苏看她气哼哼的样子,不声不响的走到阿翔身边,捏了块五花肉给阿翔,阿翔一叼吞下飞走了。他便端着盘在走到池边坐下,拍了拍芙蕖。芙蕖瞥他一眼,双手托腮不理他。他便又拍了拍她,看她转过脸,便捏了块肉吃起来。
芙蕖看他那傻兮兮的样子,不由噗嗤一笑“饶了你了。屠苏你看天色已晚,大师兄怎么还没回来。他说下山有事,一走就是数日,我天天等他,他怎么也不给我们来封信。你说大师兄什么时候回来。屠苏。。。。。。”
屠苏嘴里的肉还没咽下,瞪他双眼呆呆的看着她,芙蕖叹息一声,无精打采道,“慢慢吃,别噎着。你要是有事,大师兄可饶不了我。”
屠苏猛地咽下,微咳了几声喘口气道,“师兄明日便回。”
“你怎么知道?”芙蕖一喜高声道。
“师兄说要离开十日,今日已经第九日。”他云淡风轻的说了这么一句。
芙蕖哦了一声,手指轻点脸颊道,“你记得倒是清楚,大师兄知道了一定很开心。哎。。。。。他明天真的回来么?”
屠苏点头。
“那我明早便在山上等他。屠苏,我走了,你也早点休息。”芙蕖将食盒收拾好,一人离开了。
“阿翔!”屠苏喊道。
阿翔扑腾着翅膀出现,“你去跟着芙蕖师姐,将她安全送回。”
阿翔鸣叫一声,俯冲直追芙蕖而去。
芙蕖的声音隐约传来,“胖阿翔,谁让你跟来了,没有五花肉了,有也不给你,你胖死了。”
屠苏收剑一人回屋。
陵越每日处理的事务极多,归来时大多夜色已深,屠苏便养成了晚睡的习惯。
此时,虽夜黑星暗,他却没有睡,正在细细翻看典籍。
忽的,夜色中传来一丝异动。屠苏双耳一动,眼神一变,持剑急急追出。
夜色中那人一身便服尚未来得及换下,束发高挽,身形修长挺拔,剑眉朗目温柔含情,对他一笑道,“屠苏。”
屠苏持剑的手一抖,急急道,“师兄。”
陵越笑着上前道,“离开这些天,不知你体内煞气如何,师兄很是担忧,遂前来查看一番。”
他啧啧的笑了几声,围着屠苏转了几番,“现在看来,倒也无碍。”
屠苏回神道,“师兄怎么今夜便回了。”
“我不放心,事情一了便连夜赶回来了。”陵越剑柄一扬,搂过屠苏道,“走,进屋去。”
屠苏随他一起进屋,给他准备了洗漱之物,便开始铺床。
陵越走了的这几天,屠苏也是每夜给他铺床,似是习惯如此。
陵越出来时,屠苏已经将一切准备妥当。
他揉着湿发道,“现在还不能睡,屠苏我给你说说此次下山的经历。”
两人便坐在桌前,就这烛火开始说话。
屠苏手里还拿着本书,陵越也不管他听进去几分,絮絮叨叨的说了半晌,说到有趣的地方屠苏便会接上几句。陵越时不时轻笑几声,眉眼间溢满柔情,他自己却不知道。屠苏见他笑若春风,神采飞扬,心中亦是开怀。因煞气困扰,师兄弟们皆躲避他,他性子也变了许多,鲜少会笑。他这一笑,陵越便拍了拍他,意味深长的道,“师兄答应过带你下山,就一定会做到。”
屠苏点头,“我一直都信你。”
陵越抿了抿嘴,安抚似的轻捏他肩膀,“师兄明白。”
屠苏直直的望着他,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信任。
陵越心中一颤,微侧过头闭上了眼睛,复又睁开轻笑道,“你也累了,师兄不说了,睡吧。”
屠苏点了点头,两人这才各自睡下。
芙蕖一早便等在山口处,自是没遇到陵越。
她急急的寻到后山,一推门道,“屠苏!屠苏!大师兄怎么还没回来?”
屠苏衣衫已穿好,正在弯腰拿剑,一见她倒是一愣。
芙蕖亦是一愣,她眼尖见到正在安睡的陵越,讷讷半晌才道,“原来是回来了。”
屠苏带着她出门,随手关上门压低声音道,“师兄昨夜回来的,天明才睡下,便没来得及见你。”
芙蕖哦了一声,神色不大精神。她等了一早,困的厉害。
屠苏便道,“你先回去休息吧,师兄一会还得去带领师兄弟们做早课。”
芙蕖一想也是,便转身回去了。
屠苏微一拧眉,师兄这些日子都去了哪里。
晴雪看他发愣,摇了摇他道,“苏苏,想什么呢?陵越师兄好像又去见兰生了,莫不是真把他当弟弟了吧。”
屠苏疑惑的啊一声,晴雪一白他道,“陵越大师兄好像真的对兰生蛮上心的,我听人说,这几日一直教他武功呢。”
屠苏想起前几日晴雪少恭的话,师兄对方兰生倒真有几分反常,其中难道另有隐情。将手中的药材塞给晴雪,留下一句有事先行离开屠苏便夺门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种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的感觉
哎~求评论怎么这么难_(:з」∠)_
☆、章十三:喜欢你
章十三:喜欢你
陵越果真在后院教兰生武功,方兰生扎着马步,揉着肩膀喊累,陵越看日头渐高,不忍他受苦,便软了心道,“既如此,你先休息会吧。”
乍听陵越这话时,方兰生误以为他不喜自己这般偷懒,后才得知是真的许他休息。这几日他便时常囔着累,喊着饿。陵越很是纵容他,每每听他如此,总会陪他坐在屋前小憩。他这性子被陵越养的便有点有恃无恐,这武功倒也没多大精进。
方如沁既已有打算,陵越自是不便多说。离他回天墉城的日子已近,日后想见方兰生怕也难。想到此,他不由轻拧了下眉心。兰生卷起袖子直拎着衣领道,“热,陵越大哥你热不热?”
陵越一笑,一口的白牙明晃晃的,双眼温柔的看着他极轻的摇头道,“大哥不热。”
方兰生倒是一惊,陵越大哥平时总是一副严肃正经的模样,即便笑也极轻微,鲜少会露出这般开怀模样。他有些摸不准他的心思,皱着眉小心道,“陵越大哥你不会和屠苏一样有断袖之癖吧?”
他这一句尚未惊到陵越,倒是把刚准备踏进后院的屠苏惊到了,他一闪身躲在门旁,半晌没动静。那日方兰生问他这话,他不过是敷衍一句,未曾想竟被他记在心上,不知大师兄如何想,眼下他是否要去解释一二才好。再者,方兰生这话又是何意?
他抱臂靠着墙,陷入了思考中。
陵越初来时,他曾提起方兰生。那夜,他说方兰生对于修仙问道极为执着,若他见到师兄,定会缠着他教些术法。师兄也曾笑着说定要见见那人。
眼下这情形与他所料无差,屠苏未料到的是,大师兄对方兰生的态度。
芙蕖常说大师兄只待他一人好,天墉城内众弟子羡慕的、嫉恨的大有人在,他从未放在心上。
因他知晓,芙蕖所言便是事实。
大师兄虽在修炼剑道术法上对他极为严厉,私下里待他却是极有耐心,事事为让考虑周到妥当。这八年来,师兄弟间从未有过争吵。他若出事,第一个护着他的总是陵越。那时还小,他尚且不能控制体内煞气,师尊正在闭关,每每煞气发作时留在他身边的总是陵越。
陵越见过他煞气发作时的模样,那时他是害怕的。屠苏眉心点砂,双眼带煞,心智半迷失间兀自挣扎不定,那样痛苦难耐的模样着实让人不忍弃他不顾。陵越修为已有小成,捏起法诀直击他眉心一点。极阴煞气与纯阳真气在他体内流窜撞击,冰火两重天的煎熬让这少年脸色煞白,唇色已紫。陵越自知修为有限,无力支撑太久,见少年双眼赤红,不由喊道“屠苏!”
他这声嘶哑,内力耗损间吐出一口呕红,顺着他嘴角流进衣衫内,一身的狼狈不堪。
屠苏不为所动,手持木剑向他劈来,陵越直觉仰首一躲。屠苏拎剑再劈,半点不留情,陵越不再躲闪,坚毅双眼看向他,双唇微抖,不停喊道,“屠苏!屠苏!”
屠苏似有感悟,脑中想到两人随师尊修炼情形,神思渐有清明。还未待陵越欢喜,屠苏神色阴狠的朝他走来,手中之剑终是砍下。
陵越手掌极快擦过嘴角抹去血迹,踉跄上前极为平静道,“屠苏,师兄该教你练剑了。”
屠苏眉心一皱,脑中隐有两人庭院落花中同修练剑之景,他狠一闭目,那画面越发清晰。少年握剑之手微抖,身后那人持剑上前,握着他一招一式较的仔细。他回头去看那人,欢快的笑道,“师兄,你看,我这招对不对。”
他捂着头疼痛难当,再睁眼,身后哪有那人,他一惊嘶叫道,“师兄!”
陵越缓步上前迎着剑道,“屠苏,师兄昨日教你的剑法还记得么?”
屠苏迷蒙的看着他,脑中混沌一片,拧眉道,“好似记得。”
陵越又道,“那舞给师兄看看。”
屠苏方想应好,见陵越急急上前,不由又想挥剑砍下。
陵越不躲不避,他这虽是木剑,带着煞气,若被击中威力不可小觑。眼下,陵越却顾不得这些,他所想的只是不让屠苏被煞气控制。
“屠苏,师尊闭关前交代过什么还记得么?师尊说让我们师兄弟二人一同修练剑法,今日师兄让你舞剑,你也不愿了么?”
“不是这样的,师兄我。。。。。。”
“屠苏,看着我,我是谁?”
“你。。。。。你是陵越。。。。大师兄。”
“是我,屠苏,把你的剑给我可好?”
屠苏握剑后退一步,摇头道,“不!”
陵越上前又道,“屠苏,红玉姐给你新制了衣服,不去试试么?来,把剑给我,我带你去看看。”
“我。。。。。。”
“来,把剑给我。”陵越朝他伸出手,那剑离开眉心仅有半寸,稍有不慎便被剑气所伤。他抿了抿嘴又道,“来。”
屠苏恍惚间只听到他的声音,带着蛊惑却又令人安心,他想这声音真熟悉。
缓缓将剑递给他,陵越一个手刀劈下,屠苏便倒在了他怀里。
陵越不顾内力耗损抱着他奔到红玉那处,两人皆元气大伤,修养了数日这才恢复。
自此后,屠苏煞气发作之时,陵越总是第一个冲上前,他的剑也一直未曾落下。三年前那一次是例外。
屠苏不由一叹,这些年来,除了天墉城,师兄大半心思都花在自己身上。如今,他待方兰生这般,难不成真的如兰生所言,师兄真是断了袖。
这一下对屠苏触动极大,这些年来,他未出天墉城,成日未煞气困扰,对男欢女爱自是未曾上心过。他未曾上心,倒是未想过师兄可曾有过意中人。师兄一直说芙蕖尚小,他需提高修为抑制他体内煞气,怎忽的转了性,对方兰生动了心。
屠苏大为不解,心中满是疑惑,想要上前问上几句,人却似定住般动弹不得。一丝忐忑涌上心头,他闭目扶额轻叹,若是真的。。。。。若是真的又该如何。
他这踌躇不前,心中煎熬万分,靠着墙壁半天不动,却听陵越爽朗的笑声传来。
这下,他更是半点也动不得,无力的轻拍额头,他这笑是何意。
方兰生一拽他胳膊道,“陵越大哥你笑什么?难道真被我说中了,我说陵越大哥,二姐还指望我。。。。。”
陵越推开他胳膊,揉了揉他头发笑道,“你这脑子里成天想什么呢?就这样子还想修仙问道,你忘了我和你说过,修仙是不能谈情说爱的么?”
方兰生一甩手叹气道,“我看陵越大哥对我这么好,还以为。。。。。”
陵越苦笑不得,“还以为什么?我是挺喜欢你的。”
屠苏心里咯噔一下,却听方兰生道,“陵越大哥,陵越大哥,你可不能。。。。。”
陵越哦了一声,歪头打量他道,“兰生还真是可爱,大哥喜欢你,是只把你当做弟弟,你想什么呢。”
方兰生一拍胸口道,“你吓死我了,我可还是要娶襄铃的,可不能给你做媳妇。”
陵越看他说的一本正经,大笑不已,他这弟弟性子倒是与他迥异万分。盯着他看了半晌,陵越眼中柔情万丈,扫过他受伤的腕间,暗自叹息,他开心便好。
屠苏颓然靠着强,才察觉早已大汗淋漓,他深吸口气,想要转身进院,却见陵越正在端详方兰生受伤的腕间。刚迈出的步伐又撤了回来。
陵越握着他手腕,蹙眉道,“这疤痕还疼么?”
方兰生一笑,“一点也不疼,二姐若是生我气,我便挽起袖子让她看这疤痕,她便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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