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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两仪织-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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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身跳下高空,我悠然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商店透明橱窗内挂钟正指向八点,街上往来的人大多西装革履;提着公文包来去匆匆。
我仔细感应着那股极为微弱的灵压;却最终迷失在人群当中。那个灵压的主人显然用什么东西把自身的灵压屏蔽了,在高空中尚能感觉到的非常特别的灵压;在地面却被无数微弱灵压干扰到无法感知。
停下脚步,我烦恼地抓了抓头发。难道真要弄出点动静来么?
“喵……”忽然,一只黑猫轻巧地从墙角走出来,金□眼瞥了我一眼,而后路线不改地贴着墙朝我迎面走来。
我眯了眯眼睛,“猫?”传说动物是看得到灵魂的,原来这是真的么。不过不怕我的动物,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蹲□,朝它伸出手想要摸一下它,它却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扭头跑掉了。
“什么啊……”我盯着它的尾巴消失在转角,不满地拉长了音调。
绕进一处偏僻小巷之后,耳边充斥着的汽车引擎轰鸣声与人群的细碎脚步声总算减轻了一点。我一边抱着双臂从小巷走过,一边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过街头巷尾那些阴暗处躲藏着的灵体。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虚。死去的灵魂如果无法及时被送走,就有比较大的概率会变成虚或者虚的食物。城市里尤其是这样。而在这座灵子浓度极高的人类城市里,各种灵体,包括人类的灵魂和虚,数量都比其他地方要多得多。
除了这两种东西,在空气中流动的灵子当中我还感觉到了死神的灵压。那个并不强的也丝毫没有掩饰的死神,大概是派驻此地的任务执行者吧。
我抱着双臂靠在墙上闭起眼,电线杆与头顶从院子里伸出墙外的灌木将我的身形遮蔽。急促的人类听不到的脚步声从旁边跑了过去,伴随而来的还有宽阔衣物被风振起的响声。我睁开眼,果然看到穿着一身黑色死霸装的男人消失在前方巷口。
嘛,弱到让人提不起兴致。我叹了口气,果然不该让乌尔奇奥拉那么早回去的么?只要他往城市中央发射一个虚闪,一定什么人都跑出来了。
像这种事我也只是想想而已。要真的那么做了,第一个找我算账的就该是蓝染了。
远处忽然想起刺耳的救护车警报声,不一会儿,声音近了,白色救护车就停在这户人家门口。从车里迅速跳下来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和救护设备急匆匆奔进里边,几分钟后,担架上多了一个面色苍白的青年。一对大约五十多岁的夫妻从屋子里追了出来,哽咽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看不到的是,一名面色苍白的青年男子微笑着站在他身旁,泪水不停从他脸上滑落。半透明的身体在胸口处嵌着一个四方的锁扣,下方连着一截即将断裂的锁链。
那就是因果锁链。我打量着这据说是连接灵魂和肉…体的媒介物,那名青年却注意到了我的注视,并且表现出被我惊吓到的样子。
“请问您是……死神大人么?”他迟疑地问。对于人类而言,死神的存在是绝对保密的。我挑了挑眉对他知道死神这一点表示诧异。而他却对我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我只是猜的。您是来带我走的吗?”
我注意到他脸上恋恋不舍的表情,嗤了一声说,“只要不被发现的话,你想在这里待多久都可以。”无论是被虚还是被死神发现,都不是什么好事。
“你是怎么死的?”我问。这时候医护人员已将担架推入车厢,青年不自觉地朝前走了两步,有些失神地晃了晃头,说,“突发心脏病。”他转头看向他的父母,他们此时看起来情绪已经稳定了一点,至少没有哭倒在地上了。
“您能多等我一段时间吗,死神大人?”他将我之前的话完全忽略了。可我却并未感到不悦。这有点奇怪,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并将视线从他脸上虚弱的微笑移开。
我想起刚刚那具尸体经过身旁时那一瞬间所感受到的异样,决定去将这件事弄清楚。走之前,我难得好心地告诫了他。“快点成佛吧。”青年朝我点头,回以微笑。
瞬步追上救护车,我蹲在车顶将双手按在上面。以绝对距离计算,应该足够近了。可是我却并没有再一次感觉到刚刚那种感觉。
我忍不住皱眉,甚至放出小股灵压试探,却都一无所获。这时,救护车已进入了医院,后门啪地打开,随车医生一边指挥着一边皱着眉连连催促。“快点送往急救室!”“医生!病人呼吸心跳已停止!”“可恶,动作快点!”“嗨!”
我目送那名已经死去的青年被推入急救室,转身,抱着双臂走向医院走廊。医院即使是在上午也很安静,安静却忙碌。这里的意念最为杂乱,就我这么一路走下来,不到五百米的路程,就感觉到了不下十个灵魂。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与抱着病历本和药品的护士在走廊上来往穿行,我时不时为他们让开道路。虽然他们看不到我,不过如果真的撞上了,还是会有感觉的。
我斜眼瞥着擦身而过的一名银色头发的医生。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个人类感觉有些古怪。
“哐当——”远处病房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弄倒了,发出刺耳的声响。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医生!石田医生!您快过来!病人在呕血!”
——又是这种感觉!我找到了。脚下一踏,我朝那名护士呼喊的房间奔去。这是个单人病房,床上的人胸膛起伏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他的眼睛紧闭着,五官都扭曲在一起,红黑的血液混杂着内脏碎片不停从嘴里往外涌。
而一个全身半透明的人影就那么木然地站在他旁边,胸口处的铁链与床上的人相连。他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走近,发觉那铁链已经快要断裂了。铁链断掉的一瞬间,就是人彻底死亡的时候。我抬手握住那段铁链,忽然从上边传来一阵巨大的拉扯力,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再次抬眼一看,因果锁链已经断了,可是断掉了之后却仍有一截锁链从死亡的人体身上延伸出来,它连接的是——我的胸口!
“啊啊——!”只剩下灵魂的男人捂着胸口弯着腰大声尖叫。我猛地回过神,一手将介于虚实之间的因果锁链劈断,远远地后退了好几步,几秒钟后,盯着胸口隐约出现的锁结消失,我才开始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冷汗从额角淌下,我死死盯着床上那具尸体,刚刚从那上边传来的疼痛几乎让我以为自己身上真的受到了重伤——左腿粉碎,左臂截肢,小腹贯穿,内脏简直是一塌糊涂。那种痛觉本该是属于此刻抓着头发神情癫狂的灵魂的,却通过那条该死的因果锁链传递到了我的身上!
“心跳停止,呼吸停止,瞳孔散大……”银发医生用冰冷的毫无起伏的声音宣告了他的死亡。善后事宜处理地很快,一旁的护士将人蒙上白布,尸体很快地被转移了。
我平复了一下过于激烈的身体反应,感觉身体有些脱力。我想起蓝染曾经试图让我进入的那具义骸,他那时说了些什么呢——义骸会对进入的灵体做相关调整,没错,这就是义骸最本质的作用。如果我那天真的碰了那具义骸,我毫不怀疑上面会生出因果锁链!
蓝染那家伙,是从一开始就发现了么!我,不是死神,不是虚,也不是介于两者之间的任何一类,而更接近于——活着的灵魂!啧,这简直是——荒谬!
我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看来从今往后除了魔眼,我又多了一个不能见人的秘密呢。一个活着的死神(这里指职位)?如果我刚刚没有及时截断因果锁链的话,就会是一个被困在人类身体里的死神了?
我只觉得无比荒谬。
嘛,以后不要去碰尸体就好了。我打定主意,准备离开。刚一抬头,却对上了一柄拉成满月的弓。灵子束成箭矢的形状直直地指着我。
银色头发的年轻医生淡漠地看着我,单手持弓,甚至还用另一只手推了推眼镜,“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龙弦大叔这时候还很年轻啊……因果锁链的事织的猜测也不一定正确,嘛,第一人称就是这点不好,没有上帝视角……
60浦原喜助
我盯着他;不自觉地眯起了眼。即使是他已经拿出了武器;我也几乎感觉不到面前这个人的灵压。我并不擅长对灵子进行精密操纵;但是在感知这方面我还是很有自信的。然而在这个人面前我却几乎要失掉这种自信了。
“你是什么人?”我仔细观察着他手里那张看起来十分精巧的弓。人类也有对付灵体的武器么?我隐约觉得我应该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这种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对面的男人嘴角勾起;似乎冷笑了一声;一手推了推眼镜;用冷冷的腔调嘲讽地说;“战斗的时候还如此啰嗦好吗,死神?”
咻——完全没看到他有任何动作,一道蓝白色箭矢就破空而来。侧身避过,我的脚还未站稳;咻咻不断的尖利声响便将耳膜撞得生痛。
——弓箭手什么的;真是太烦人了。我索性停下来;拔…出短刃唰唰几声将袭来的箭矢全部斩断。
被斩断的箭矢维持着固态的形状掉到地板上;发出叮当不断的声响。片刻之后才慢慢恢复成灵子消散。而在我两臂之外的那些箭矢却都深深扎入墙壁和天花板,我用眼角瞥了一下,甚至看到身后的墙上有一个透光的小洞。
那个刚刚变成灵魂状态的男人已经吓得躲到墙角抱着头瑟瑟发抖,在刚刚被他自己确定死亡的病人面前动武,这个男人真的是医生吗。
我想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提不起和他战斗的欲…望。一方面是因为刚刚连接因果锁链耗费了大量精力体力,另一方面,对这种偏向远程攻击的对手我一向不太喜欢……可是,不知道刚刚的事情他看到了没有呢,如果看到了的话……
咻——铛!抬手接住被短刃挡住掉下来的箭矢,我将它放在手上掂着,这箭矢明明只是灵子聚集体,却和真的差不多质感。“石田龙弦。”我读出他胸前的铭牌,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整整一分多钟,连头发丝都一动不动。
我无趣地抽了下嘴角,“嘛,遇到你真是不走运。”我瞬步消失在原地,与我预想的一样,飞袭而来的箭矢精准地沿着我瞬步的路线扎了一地,我跳上窗台,回头对他勾了勾唇角,反手一掷,用刚刚握在手里的箭矢打落了最后一支,纵身从窗口跳下。
张开双臂,从下而上的风猛烈吹袭,我在某个楼层接力一个折向跳往旁边稍矮的建筑,几个瞬步,迅速远离这家医院。直到我站在离那个地方几百米以外的另一座大楼顶部,完全看不到那栋医院大楼之后,背部被狠狠盯视的感觉才消失。
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旁,商店橱窗清楚地照出我的样子。额上的发已被汗液浸湿,脸颊苍白,眼神空洞。太难看了啊。我眯起眼,抬起手臂搭在额上。
无论我如何掩饰,如何找借口,事实就是事实。像我这样不算活着也不算死去,到底算是什么?
“喵……”我被忽然惊醒。低头看去,一只黑猫贴着橱窗走到我跟前,正仰着望着我。那双金色的眼睛令我感到有些熟悉。是早上那只猫?我蹲□来,朝它伸出手。
它一直盯着我,但这次却并没有逃开。我试探性地将手指落在它头上,它稍微低了一下头,依然不躲不避地拿那双金色眼睛盯着我看。
“呵。”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闪过一个有趣的念头,我猛地探手揪着它脖子后边那块皮把它拎了起来。
“喵呜——”黑猫弓起身试图用它的爪子挠我,我连忙将它拿远了一点,它在我手上扭动了一段时间就不得不乖乖停下来,不知是不是我错觉,那双猫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的样子,好像要找机会把我杀掉一样。
我眯起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它,刻意在眼神里带上一点杀气。“再瞪就把你丢给那只狗!”我说的是从旁边经过的宠物狗,不知是什么品种的大型犬,它的嘴巴要是张开了,塞下一只黑猫绰绰有余。果然,黑猫的身体立刻软了下来,虽然与此同时它满身短毛也猛地炸了起来。
挺聪明的猫啊。我满意地笑了起来,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它的脑袋。
“妈妈,妈妈。你看那只猫飞起来了!”
我一僵。通过橱窗的倒影,我看到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小女孩手指直直地指着我——其实是指着我手里的猫。我撇了撇嘴松开手,黑猫迅速挣脱,三下两下消失在人群当中。
嘛,溜走了。
我站起身,拍了拍手。我想起遥远的记忆中,不知道式看过的哪本书里似乎提到过跟小动物接触可以改善心情。这句话果然没说错。
可是那本书里没有说不能随便玩别人的宠物。这是我现在遇到的麻烦。刚刚从那个被小女孩的天真言语闹成围观事件的地方离开,还没走出多远,我就感觉到了一股极其隐蔽的灵压在前方静止不动。
按照我的行走方向来看,似乎是刻意停在那个地方的?我挑了挑眉,却没有避开。一座城市里竟会出现第二个死神的灵压,真是有趣。
小巷口,穿着宽大和服踩着木屐的男人懒散地靠在墙上,白绿相间的宽檐帽和一把小扇完全遮住了他的脸,只露出一双疲懒的眼。刚刚从我手上逃走的那只黑猫就站在他脚边,见我过来,还动了动胡须一副要扑上来的样子。
他是那只猫的主人?一个会养猫、躲在义骸里的死神?有趣。我在他身旁停下来,斜着眼睛瞥向他,“死神?”
“喵——呜!”那只黑猫在朝我扑来的中途就被这个男人拦住了,黑猫愤怒地瞪着他,张开嘴毫不留情地在他的手掌上咬了一口。这次惨叫的人换成了他。
“冷静点啊,夜一桑。”他苦笑着将挣扎不止的黑猫抱在怀里,帽子掉了下来,装神秘的小扇子也顾不上了,安抚了半晌之后,黑猫才安分下来,跳下他的怀抱,极为神气地瞥了他一眼,抛下他走了。
我忍不住闷笑起来。他看了我一眼,认命般的俯□捡起帽子和扇子,拍了拍上边的灰将帽子重新扣到头上。“请不要介意,夜一桑有时候比较活泼。”他笑着,刷的一声将小扇合上放到怀里。
“浦原喜助,请多指教。”他移动脚步面向我,极为正式地介绍。
我惊奇地“哦”了一声,看他的样子,并不像是会正经做自我介绍的人呢。不过既然他这么说了,也就是他没有和我作对的意思。我看了他一眼,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浦原的表情立刻了,刷的打开的小扇遮住高高翘起的唇角,捏着嗓音说,“两仪桑,有没有兴趣……”
“织。”我总算没立刻把武器架到他脖子上,眼神里却已压抑不住地带上了杀气。
浦原只停了不到两秒钟就接着说了下去,“织桑,有兴趣到我的店铺里坐坐么?”
“店铺?”我迟疑地反问。死神在现世开店铺么。
浦原的笑容更灿烂了,即使隔着小扇看不到他的嘴角翘到了多高,我却清楚地看到了他笑眯起来并略微下弯的眼睛——好像狐狸。“是一家杂货店哟。”他放低了声音,“作为店主,我偶尔还是要出来招揽一下顾客啊。”
啧。我讨厌狐狸。我瞥了他一眼,“走吧。”
一路上浦原不停地对我吹捧他的店铺货物有多齐全进货渠道多么快捷信誉多么好……说实话,我一点都不信这种一听就不靠谱的店铺有多好。到了浦原所说的地方一看,果然,他所说的所谓店铺其实就是个挂着招牌的小房子,灰蒙蒙的毫不起眼。
察觉到我毫不掩饰的鄙夷眼神,浦原干笑着拉开了门,“进来坐坐吧,织桑。”
小小的和室,光线和通风都不好,房间边角还落着灰。小桌上有未擦干净的污垢,坐垫上也有。我迟疑地看着面前腾着热气的清茶,最终决定将它无视。
浦原挂在脸上的笑愈加勉强。最终,他将小扇打开了遮住了脸,装模作样地问,“织桑需要些什么吗?无论是义魂丸、义骸、记忆转换装置还是别的什么,这里都有最新的货哦。”
他以为我是驻守空座町的么?我凉凉地瞥了他一眼,“我只是路过这里而已,你的货我可不需要。而且要真说起来,”我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这种生意静灵庭是不可能允许的吧?”
浦原维持着笑容不说话。我挑了下眉,蹦出一个词,“走私?”可要真是走私生意,就更不可能在大街上随便拉人吧?
啪的一声收起扇子,浦原苦笑着用扇柄点着下巴,“织桑可不要这么说啊。小本生意养家糊口可是很辛苦的……”
这家伙还在满口废话。我冷下脸来,站起身就要走。我是对浦原这个人好奇,可是再好奇,我也不会是个有耐心的人。
浦原叫住了我,似乎很不习惯我的眼神,他抬手将帽檐压低,眼中却透露出一股锋芒,“可以冒昧问一下……织桑是从哪里来的么?”
哦?不问我番队,不问我身上虚的气息,反而问我从哪里来的——这可有趣了。浦原,你在顾忌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织一直坚定地认为他没有站在蓝染那边,所以……店长你还有机会的。
61蓝染与浦原
“我不喜欢和人绕圈子;浦原;”我抱着双臂冷眼与他对视;“你想知道什么?”
浦原的脸色有几分为难;我哼了一声;移开视线;“算了;告诉你也没什么。”我瞥见浦原的表情一下子专注起来;我朝他露出一个恶意的笑;说;“从虚圈哟。”
比起震惊,他表情看起来更像是“果然如此”;我对此并不感到太惊讶。事实上浦原喜助这个名字我并不是第一次听说。在今天之前,我曾在很多地方见过或听过这个名字。最近的一次是在蓝染的文件里。
浦原喜助;原第十二番队队长兼初代技术开发局局长,在静灵庭中成就达到这种程度已经差不多到顶峰了。即使他在百年前被逐出静灵庭,他的成就也不可能被完全掩埋。然而,在蓝染的文件中却提到了一个更有趣的词——崩玉。蓝染不是因为浦原喜助的成就而对他关注,而是为他的头脑,和他所造出的那个东西。
在我翻看他的文件的时候,蓝染曾对我称赞过浦原喜助的头脑。蓝染很少真心实意地称赞别人,我为此对浦原喜助有了些兴趣,可当我想要进一步了解关于浦原喜助的信息时,蓝染却对这个人闭口不谈了。
所以对于浦原的表情我丝毫不觉得意外。技术开发局初代局长的能力有多大我不清楚,可是就涅茧利这个第二任局长能够密切掌握整个静灵庭与现世的灵压异常状况并对虚的出现加以预测的情况来看,浦原掌握一个小小的空座町是毫无疑问的。
也许早在乌尔奇奥拉打开黑腔的那一刻,浦原就已经捕捉到了我和乌尔奇奥拉的灵压了吧?他问我,不过是表明态度罢了。我倒是对他这么做的原因感兴趣。
浦原握着扇子放在下巴下方,脸上扬起一个灿烂到刺眼的笑容来。“嘛,织桑,死神擅自离开尸魂界,特别是去虚圈,可是重罪呢。”
他又开始装傻了。我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浦原——”
“嘛,嘛。织桑,”浦原伸出一只手好像猫爪子那样挥着,忽然神情一敛,恢复了几分正经像,“请坐,织桑。”
“你给我听好了,浦原。”我伸出一只手指冲他比划了一下,“你再说一句废话,我就杀了你。”
浦原扯起大大的笑容,“啊呀,织桑这么说真是太令我伤心……”锵——他瞄了瞄正指向他喉咙的短刃,立刻识相地应道,“嗨,我知道了,织桑。”
“哼。”我收回短刀。顺势将身体前倾,一手撑着脸盯着浦原那张无论怎么看都显得不正经的脸,“现在,浦原,告诉我你找我做什么?”
我事先并不知道浦原在这座城市,否则也不会这么没有准备。但如果浦原不来专门来找我,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他躲在这里。主动暴…露自己,总要有理由吧。
浦原收敛了那种夸张笑容之后,看起来倒是顺眼了一点。“事实上,一开始我以为是大虚袭击现世,之后才发现虚的灵压当中还有死神的灵压。夜一桑碰到你之后,我才确定通过黑腔来到空座町的是你。”
这也就是说,他并没有发现乌尔奇奥拉吗?我在黑腔中就让乌尔奇奥拉收敛气息,打开黑腔之后他很快就回去了,而他所泄露出来的灵压,被算到了我的头上?
我盯着面前这位前技术开发局局长,心想伊藤说的对,技术开发局的话还是不要相信的比较好。
“……织桑可以告诉我,你是怎样打开黑腔的吗?”浦原看似不经意地问着,眼神却透露出他的慎重——说实话,他的伪装功夫比起蓝染,实在是太不到位了。
不过这个问题我倒不打算瞒着他,只是,要我回答他的问题,他可要付出点什么才行。我可没有配合他的义务。
“打开黑腔是我的能力,具体怎样我可以演示给你看,”浦原的眼神一下子热烈起来,却安静地等待着我下面的话,“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浦原。”
“已经死掉的人,有没有可能重新连接因果锁链?”
浦原立刻说,“绝对不可能。织桑。”他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只要因果锁链一断,绝对没有再次连接的可能。就算强行将魂魄塞入身体,也只能得到一具不能动的尸体,死而复活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他这一段话中一连说了三个“绝对”,我将原先准备问的“对死神有没有可能”咽了下去,顿了顿,换了个问题,“义骸和人类身体有什么不一样?”我艰难地组织语句,“我是说,如果死神进入人类的身体会怎样?”
浦原摇着扇子笑得一脸奸诈,“这就是第二个问题了哦,织桑……”
我咬着牙瞪着他,恨不得直接用短刃划破他的喉咙。
最终我还是让步了,我为他展示了我打开黑腔的能力。虽然这些年我对魔眼的运用越来越熟练,可是要打开世界壁障,不借助魔眼还是很难做到。在拔出短刃之后,我刻意朝前踏了一步避开浦原的注视,开启魔眼,手起刀落,一道狭长如裂缝般的黑腔出现在和室内。
浦原的灵压瞬间不稳,我褪去魔眼回头看向他,正好看他脸上没来得及收起的震惊。“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他在失神中如此说道。
过了一分钟,黑腔自动闭合。我收回短刃坐回原来的位置,带着嘲讽笑着看着朝我走来的浦原,“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浦原慎重地点点头,“当然可以。”
浦原一番解释之后,我听懂的只有一句话,死神触碰人类死尸不会发生任何事情,就像触碰其他物品一样。我忍不住冷笑。浦原或许已从我的问题中看出了些什么,可我却没有心情去做任何掩饰。
我没有继续问下去。在我看来,我和浦原之间的信任还没有达到那种程度。临走的时候,浦原极为慎重地对我说,“织桑,死神最本源的力量其实不是斩魄刀,而是魂葬。一个魂魄成为死神的标志,也是魂葬。”
我盯着他看了片刻,没有问他为什么告诉我如此重要的事情。对他点了点头,我朝前走了几步,直接挥刀打开了通往静灵庭的通道。
浦原其实是在试图肯定我是个死神的事情吧。可惜了,魂葬什么的,我早三四十年前就试过了。我用浅打或者斩魄刀印在灵魂额头上,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到达尸魂界之后,我直接回了静灵庭。一路上碰到的五番队队员都靠在墙边为我让出道路,有一些还对我鞠躬问好。似乎自从那次我打败五番队四席之后,这些人就从无视我直接跳到尊敬的程度了。
——静灵庭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比虚圈多了层虚伪外皮,内里却同样以奉行力量之上原则的地方罢了。我在心底嘲笑着这个地方的虚伪,睁着的眼视线却在前方飘荡,无处可落。
习惯性地走向五番队,习惯性地推开了队长室的门。蓝染并不在,空荡荡的队长室内一片黯淡。他常坐的地方整齐地叠放着他那件棕色条纹的外套,前边的矮桌上依旧堆满了公文。可灯未亮起,那些公文也好想是石膏铸成的东西一样,既僵硬又虚假。
我合上门,转身离开。
那天的事情对我而言不过是个意外,我并没有和浦原再次见面的打算,更别说保持长期联系。可在那之后的一天,我从外边回来,却看到一封写着“两仪织亲启”的信放在我的桌面上。
信封上没有写信人的名字,我将信拆开,才发现这封信竟是浦原喜助写来的,大致意思是他对之前我问他的问题有了新的研究进展,希望我有时间可以去现世找他。我将这封信快速扫了一遍,说实话,比起里边啰啰嗦嗦毫无意义的内容,我对这封信出现在我桌面上的方式更感兴趣。
一个可以突破静灵庭警戒无声无息潜入,尤其是在蓝染眼皮底下将这封东西放到我房间里的送信人——我忽然有些遗憾蓝染今天没有过来,否则我一定能看到一场好戏。
信中说,回信只需要放在某个特定的地方,会有人将信取走。我抱着好奇的念头写了几行字——同样是毫无意义的内容,将它放在被指定的位置。几天之后再去看,信果然不见了。
自那之后,浦原便一直与我保持着联系,虽然通信频率并不高,却一直没有断。我刚开始没猜到浦原为何如此不惜成本地与我交好,后来却逐渐明白了。
浦原与蓝染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可这两人确定是仇人无异。浦原字里行间还暗示要我小心蓝染,他也许是想把我拉入他那方阵营。我对此明确跟他说了我不会加入他那方,他却只是漫不经心地略过了我的话,继续在信里和我讲那些相对于信任程度而言太过危险的话题。
我并没有将浦原的事告诉蓝染,也没有刻意隐瞒。有一两次发现来信时蓝染也在场,我当着他的面将信收起,他什么也没说。可是我想,他一定是早就知道了。这个世上要瞒过蓝染的事情,还真是数都可以数的出来。
然而他却表现得完全不知情,和以前一样亲吻、发…泄、来往于虚圈与静灵庭——要论伪装,他也是数一数二的。
直到某一天,正在处理公文的蓝染忽然对我说,“关于人类和死神的魂魄,浦原的研究到哪个阶段了,织?”
62黑崎一护
“关于人类和死神的魂魄;浦原的研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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