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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同人]魂殇-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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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惘然。良久,终于道:“我去看看他吧……”
  
  、
  
  “我看这人,还是死了清净!”白玉堂冷哼一声,“猫儿,你作甚又去管他?便他是此次平叛功臣,也不是什么好人!”
  
  与公孙策不同,白玉堂对弋凛风早是深恶痛绝。除了展昭和晓儿之事以外,自己的命也差点因他的设计折在冲霄,那还能有一点好感?不趁他病要他命就算脾气好,听说展昭要去看他,便气不打一处来。 
  
  再想着那天若非恰好看见展昭的红衣一闪便急急回府问出他去向,还不知会出什么样的事情,白玉堂觉得一阵后怕。
  
  “本也有些事情想问。”展昭垂了眼帘,看不出眼底神色。
  
  自把弋凛风带回开封府交给公孙策,他并没再去多看一眼。便知道这一切为着某个结果,也并不是就能轻易原谅。做戏的方式有很多,为何会是……那样一种?然不管怎样,还是没办法就这样看他送了性命。
  
  “……”白玉堂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或者这也不是太糟糕……至少说明,猫儿比从前,看得开些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修了一下~~




☆、隐情

  
  展昭坐在床边,长久无语。
  
  看着这个人,心中的苦,便一波一波掩上来,让他一刻也不想多留。
  
  原来也想过,若再遇上,能堂堂正正一战,必以其血祭剑,才平心头之愤。不为自己,也为晓儿。
  
  然而如今他只剩了一口气在,似乎也没办法再那样恨。剩下的,便只有苦。
  
  白玉堂说得没错。这个人,怎样算都并非好人。
  
  可让他这样死了,的确,又不够公正。
  
  深吸了一口气,展昭终于开口:“弋凛风……”
  
  ‘
  
  于无边的寂静之海,浮浮沉沉。从前所受种种伤害,俱都散去。只有自己给予别人的伤害,还在心头,愈加酸涩。死亡是不是解脱?够不够赎罪?
  
  远方一点亮光,似是晓儿放过的莲花灯。
  
  每年中秋,都会带晓儿去小河渡边放灯。此处乡里,并没有放灯的习俗,河面上只有那孤零零的一盏,浮浮沉沉,行不多久,便被浪头打翻。
  
  顾此一生,想要守护的全部失去。今日可能护这一盏河灯,行至彼岸天际,让人遂其愿,事得圆满?今生所欠,愿此后生生世世偿还。
  
  却忽然听到有人说:“弋凛风……”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那人叫自己的名字。
  
  便为这一句,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百生千世,不得救赎,不离苦海,又如何?
  
  ‘
  
  弋凛风并未睁开眼睛,喉结却动了动。
  
  居然真的有用?
  
  展昭怔了怔。一时又想不出,还能说什么。回想起来,这人在乎的,除了晓儿,便是晓儿的哥哥。
  
  “晓儿的哥哥,到底怎么了?”
  
  ‘
  
  那盏河灯突然熄灭,化成清秀少年模样,站在酒楼门口,寂寞孤单。
  
  又是一日寻找,一日空费。
  
  看见他来寻差事,店小二手巾一甩,一口啐在地上:“晦气!”
  
  “我不要工钱……”
  
  呐呐出声,却被不耐烦的打断。
  
  “你就是不要工钱,我还怕你偷客人的饭钱。快走快走,莫耽误我家生意!”
  
  一步走错,是不是就再没有回头的机会?少年怔怔看着酒楼人来人往,身上心底,皆是一片冰凉。
  
  忽然听到背后有人问话:“小兄弟,我初来此处,人地生疏,欲请你带个路,你可愿意?”
  
  少年没有回头。这话,定不会是问自己吧……
  
  肩头却被人轻轻拍了拍。回头看,是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子,比自己大不了几岁。
  
  “耽搁你做活计,这点钱便算给你的酬劳。”那人伸手递过一角碎银,亮的晃眼。
  
  “我……”少年的嘴角动了动,本想说,我本也没活儿干,只是带路而已,不必给我工钱。可脑中闪过妹妹原来圆嘟嘟,现在却瘦下去的小脸,这话便没能说出来。
  
  然而接过银子,揣到怀里,总觉得冰冷硌人。
  
  只能一面走,一面不停嘴的把打小听过的故事,各式各样的传说,都讲了个遍。
  
  正讲的喉咙冒烟,想着这人到底要去哪出,怎么总也走不到,就有一碗甜水递过来。
  
  那银子便突然烫的怎么也揣不住。
  
  ‘
  
  “大哥,这家的桂花糕做的最好了!”那少年向他招手,眼睛亮晶晶的全是笑意。
  
  “大哥?”
  
  少年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啊呀说顺嘴了……那个,公子……”
  
  这里的人亲切,彼此都是大哥大嫂的称呼。
  
  “阿皓,以后就叫我大哥吧。”他认真看着那少年,迟疑地伸了手,拍拍他的肩膀。
  
  “大哥!”少年的眼睛笑成月牙形状。
  
  他也嘴角一扬,忽然眯了眼,抬头看天。
  
  阿皓,阿皓,你就是我弟弟啊!我愿一生,护你无虑无忧,平安喜乐。
  
  等低了头,却看见义父站在眼前,面色阴沉。
  
  “往日都是我太惯着你,”义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冷冷的笑容,“今日,必要给你一个教训。”
  
  ‘
  
  “阿皓!”
  
  “义父,孩儿错了,孩儿再也不敢了!”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阿皓!以后我再也不会跑了!永远不会了!”
  
  “我得了教训了,得了教训了……我真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义父……”
  
  “义父,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放过阿皓!孩儿求你了,求你了!”
  
  “义父,你看我……我都会,我都可以……阿皓他不懂的,让孩儿伺候你好不好?”
  
  “阿皓!阿皓!”
  
  弋凛风额上全是冷汗,喉中先发出含混的声音,慢慢竟变了竭力的嘶叫。脸上一时是愤怒痛苦,一时是柔顺哀求,身体亦绷紧起来。胸前的伤口迸裂开,血一下子沁透了绷带。展昭变了脸色,胡乱拿了麻布来帮他摁住伤口,却冷不防被拉住了右手手腕。 
  
  展昭身子一僵,从前的各样愤怒瞬间涌上心头,几乎就要一掌劈在他颈上,却听弋凛风又低声的哀求:“求你……义父……求求你……”
  
  抬起的左手攥了拳,又慢慢放下。
  
  “义父,阿皓他还小,他什么也不懂……”弋凛风的声音很低,带了点颤音,“让我来……我一定……”
  
  他顿了顿,忽然把展昭的手拉到唇边,轻轻吻上。
  
  手指被一点一点吮过,细致耐心,似乎是在做一件最认真不过的事情。
  
  血色顿时涌上展昭的脸,手却僵硬的没办法抽回。
  
  直把每一根手指都吻遍,弋凛风忽然笑了笑:“义父,这样好不好?你看,我一定比阿皓做的好。我以后一定很听话,你要怎样,我便怎样。你想要的,我都会学……”
  
  一下子,所有难以想通的关键全部明了。这样的真相,让展昭脑中一片空白。
  
  “求求你,放了阿皓……”
  
  弋凛风还在哀求,声音却愈低,最后只是伴着泪水不停地重复:“阿皓……阿皓……”
  
  紧握的手渐渐松开,展昭轻轻把弋凛风的手拨开,长吐了一口气。
  
  “别哭了……你义父,已经死了……”
  
  不知怎么,声音有点哑。
  
  “死了?”弋凛风仍闭着眼,脸上有一分茫然。
  
  “对,你义父,张王教的教主,两个月前,就已经被处斩了。”展昭缓缓道。
  
  有一瞬弋凛风似乎是想笑,然又化了更加茫然的模样。
  
  “死了么……”
  
  弋凛风偏了偏头,似乎在左右四顾,却又没有睁开眼睛。
  
  “是了……死了……是我……他……”弋凛风吐出几个零散的字,“死了……”
  
  “我也应该死……我也……该死……”弋凛风的情绪平静了一刻,忽然又化了更深沉的痛苦。
  
  “对不起,我也……该死……”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
  
  只是不断的重复这一句,不知道是对虚空中的谁在说话。
  
  展昭看着弋凛风一遍一遍诚恳道歉,额上不断滚下大颗的汗珠,嗓子越来越嘶哑,却还是不停,不停地在说。
  
  也许是对晓儿吧……连累了她的哥哥,又未能完成她哥哥的嘱托。
  
  只知道,他是真的,真的,真的,很抱歉。
  
  ‘
  
  包拯回到开封府时,已经到了快要去赶早朝的时光。
  
  “大人!”公孙策迎上来,眼下陷着乌青,显然也一直没睡。
  
  “公孙先生,弋壮士如何了?”
  
  “展护卫在陪着他,似乎能开口说话了,但还没有清醒。”公孙策带了一点喜色,“天子那里……”
  
  包拯沉默了一瞬。
  
  “天子说,若他不治,必然厚葬。”
  
  




☆、蜀中

  七月流火,蜀中却仍是酷热。
  
  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刚离开师门,带了满腔的豪情壮志行走江湖的那年。人人都知他毫发未损便逼退蜀中毒娘子,却不知他曾因水土不服肠胃不爽,在客栈躺了三天。从此以后,便避着这里。
  
  蜀道难,轻易也不会来。故而因着公务故地重游,已是九年之后。
  
  “这里真是热死个人!”张龙本就怕热,到这里后没有一天不抱怨的,“好在明日就能回去了。”
  
  “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这一趟真是难过。”赵虎也抱怨。
  
  这里的吃食,三人没有一个习惯的。要不是走前问公孙先生讨了药,现在别说公干了,还能不能好好走路都难说。再有晚间的毒蚊子,个头不大,咬出来的包可不小,赵虎不胜其烦,展昭倒一次都没被咬。
  
  “估计是因为你小子最黑……”张龙嘿嘿一笑,“可惜大人不在……”
  
  “明日居?”展昭轻念出声,回头招呼正拿包大人的黑脸和公孙先生的白脸开玩笑的两人。“这处看着不错,今日就在这里用饭吧。”
  
  张龙赵虎立刻都苦了脸。在开封府时,最盼着吃饭,因为一天到晚忙个不停,只有吃饭时候才能稍微歇歇。这次出来,吃饭倒成了苦差,一个不好就上吐下泻,愁煞三位壮士。半个月来,城里的饭馆几乎都走遍了,一向节俭的展大人都发话,只要能解决吃饭问题,银子不是问题,可惜就没找到个合意的。
  
  这个明日居,地方不大,看着倒也雅静,只是里面客人很少。展昭想着当地人喜欢的他们都受不了,说不定这个不讨喜的反倒好点,便定了这处。
  
  店小二殷勤地迎上来:“三位客官里面请!客官要点些什么?”
  
  “小二哥,随便什么清淡的来点就好。我们下午还有事,请尽量快些。”展昭笑着对小二说。
  
  店小二有一瞬失神。这位客官,笑起来真好看。连这小小酒家,都一下子明亮了几分。
  
  醒过神来,不禁有点赧然,故意地高了嗓子:“好咧!”
  
  “这家店主,不像本地人。”展昭环顾四周,对张龙赵虎道。
  
  “还真是。”张龙点点头,又挠挠头,“布置的挺……挺……”
  
  挺了半天没挺出个下文来,赵虎接过话去:“挺像展大人老家那边。”
  
  本地人好用鲜艳明亮的颜色,如山中妹子的热情,这一趟也没少教三人烦恼。
  
  这家店用着清浅的色调,于炎夏中透了一股凉意,摆设的物件都极精巧,的确更像江南一带的风尚。
  
  等上了菜,竟也是江南风味,清新爽口。三人都是好些天没吃饱过,这一回终能放开肚皮。张龙赵虎两人平日虽不喜甜,但这几日拖得够呛,也就不太在意。展昭更是觉得合口合心,尤其是一道小点麻团糖,竟是和他家乡常州的口味一模一样。
  
  餐后店家还送了一道粥品,说最是滋补肠胃。三人本已吃的肚儿圆,闻到那香气,又是食指大动。
  
  “自离了府中,好久没吃的这么舒坦了!”张龙头上冒汗,边稀稀溜溜喝粥边道。
  
  赵虎三口两口就把粥倒了个底儿朝天:“谁说不是?!可惜这趟回去,就没那么多好吃的罗!”
  
  “真是便宜了马汉那小子!”张龙愤愤不平,“一朵鲜花……”
  
  展昭轻咳一声,张龙便把后半句话咽到了肚子里,继续埋头喝粥,脸上还是有几分别扭。
  
  晓儿被展昭接来开封后,平日就在厨房帮忙。她来了一年,据周围百姓目测,开封几位校尉的腰都粗了一圈儿。马汉和张龙都对晓儿有意,结果是马汉抱得美人归,下月便要成亲。一说起此事,张龙总带了股子醋意。
  
  “又不是说去了远处。你要是诚心诚意叫声马嫂子,还怕马嫂子不给你作好吃的?”赵虎一脸坏笑。
  
  “明明比我小的多,这嫂子我可叫不出口……”张龙嘀咕一声,脸色倒稍好了点。
  
  “小二哥,冒昧问一句,你家店主,可是常州人?”展昭一面会钞,一面问店小二。这布置吃食,实叫他不得不想,会不会遇着了老乡。 
  
  小二哥摇摇头。“我家先生是鄂西北人。” 
  
  “哦……”展昭略有些失望,也就不再多问,只觉得这小二管老板叫先生,倒是挺有点意思。 
  
  “小二哥,你可知这城中哪家的金银首饰打得好?”张龙插了一句,“我妹子出嫁,我想给她添点妆。” 
  
  展昭瞪了他一眼。什么时候成了你妹子了?
  
  张龙又挠着脑袋笑:“大人的妹子,也就跟我亲妹子似的,大人你说是不是……” 
  
  展昭也忍不住笑了。看来这小子总算想开了。 
  
  赵虎埋头偷笑。这小子还真能,这一来马汉不就成他妹夫了么?美人没抢到,抢个便宜大舅子做做,倒也不亏。 
  
  小二给几人介绍了一通,几人一再谢过,又多多给了赏钱,方才去了。 
  
  走了没多远,小二又急忙忙地赶上来叫住几人,往展昭手里塞了一个油纸包。 
  
  “我家先生说,难得有客人喜欢他的手艺,他也欢喜的紧。这麻团糖本也是做多了的,几位不嫌弃就拿着。只是天气热,得早点吃完,莫搁太久了。” 
  
  展昭愣了愣。往“明日居”看去,似有人影一闪,定睛再看,又觉是自己眼花。他也不是矫情的人,既是人家一片好心,便诚心谢过接下。 
  
  晚间买完东西,三人都觉精疲力竭。
  
  “这买东西的活儿还真不是给男人干的!”张龙一阵感叹,“多亏中午吃得饱,不然早就走不动了。”
  
  “还不是你挑三拣四,这个不好那个不行,这个太简单那个太花哨的,害得我们跟你一起被小姑娘大嫂子围观。”赵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可累死爷爷了!巡街查案都没这么累过!”
  
  “嘿嘿,我这不是想给我妹子买件最称心的么!”张龙又挠头,边挰筋边问展昭,“展大人,晚上还去那个什么什么居吃饭吧?”
  
  “明日居!”赵虎翻了好大一个白眼。怪不得人家晓儿姑娘看不上张龙,说话老是半截就卡,哪像马汉,说好听的那是一串一串儿的不带重样儿。
  
  “嗯。”展昭点点头。张龙赵虎不好点心,一包麻团糖,就他一个人一下午边走边吃,居然就都吃光了。现在肚子虽不饿,想到明日居的菜式,还是觉得馋虫直叫唤。晓儿也是江南的,做菜却偏荆湖一带风味,好吃是好吃,总不如家乡的亲切。
  
  




☆、明日

  
  远远就看见店小二伸着脖子张望,一见他们过来,赶紧的迎上前。
  
  “小二哥,你猜到我们要来?”展昭有点惊讶。
  
  “哪能呢?”小二哥摸摸鼻子笑笑,“那我可成活神仙了。几位累了吧,快请里面坐,我这就沏茶去。”
  
  没一会儿三人就知道了小二在等谁。
  
  “福二哥,先生呢?”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风风火火跑进来,大声问。看见店里还坐了客人,声音一下子小下去,举止也斯文起来。
  
  “先生在厨房忙活呢!”小二笑眯眯地看着他,“我这儿有客人,你可得安安分分的,不然小心先生打你板子。”
  
  “知道知道,我到后边儿好好呆着还不成吗?”
  
  “不成,你给我到外边儿守着,后面回来的都归你管,让他们都省着点儿,别在客人面前丢了先生的脸。”
  
  “成成,我这就到门口当门神,你可把我贴牢了,别给大风刮了去!”那少年做了个鬼脸,果真到门口守着。
  
  三人看这小孩儿说话挺有趣,忍不住都笑起来。小二倒了茶来,抱歉道:“打扰各位用饭了,真是对不住。”
  
  没多久店里又来了上十个小孩子。小的看着八九岁,大的十五六的样子也有,有男有女。一个个还真挺安分,规规矩矩,不吵不闹。被起先那个孩子带着在店里分桌坐好,便交头接耳低声嘀咕。一会儿工夫,除了展昭他们那桌,其他桌子都被小孩子占着了。中午还没觉得,这会儿听口音,那小二并这群孩子,都不像本地人,倒是南腔北调的什么都有。
  
  赵虎忍不住好奇。小二去后厨帮忙了,他便招呼那领头的孩子过来:“小兄弟,你们先生是什么人啊?你们来这儿干嘛呢?”
  
  那小孩满脸警惕,眼睛滴溜溜一转,便道: “回客官的话,我们先生就是这儿老板兼厨子,我们来这儿吃饭的。”
  
  赵虎一愣。
  
  展昭和张龙都忍不住笑。
  
  一会儿菜上来,和中午的没有重样的。依旧是小二做得主,也依旧是道道可口。
  
  接着小孩子的桌上也都上了菜,虽没展昭他们的花样多,却也有荤有素,颇为丰盛。展昭叫小二哥别站着,和他们一起坐下吃饭。小二哥推了一番,也就和那领头孩子混了一桌。
  
  一吃起饭,屋里立时安静下来。一时只有吃菜喝汤的声音,倒让展昭觉得有点怪怪的。
  
  没过一会儿,大家都觉出这奇异的气氛来。一个小孩子忍不住先笑了,一会儿就所有的孩子都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展昭三人,都忍不住也跟着笑。
  
  这么一来,气氛立时松快了。
  
  展昭对小二道:“小二哥,你也莫刻意拘着他们,并不碍我们什么事。”
  
  小二哥笑着点头,一帮孩子立刻热闹起来。一时又是你抢我的菜,我抢你的肉,又是叽叽喳喳说这说那,好不开心。
  
  “小二哥,你们先生,到底是个什么人物?这些孩子,都是他弟子?”赵虎忍不住又问。
  展昭看了赵虎一眼,对小二道:“小二哥莫怪,我兄弟不是刻意打探什么,只是好奇,不方便的话……”
  
  小二哥摆摆手:“没什么不能说的。”
  
  “这些孩子都是苦命的……”小二哥叹了口气,“和我一样,没爹没娘,才跟着先生到蜀中来。”
  
  “我们先生也是外地的,一路往这里走,一路就收养了我们。”听到说起先生,小孩子们立时安静下来,凑过来说话。
  
  “先生教我们读书,写字,数数……”一个小女孩扒着手指头一个个数。
  
  “还有画画!”
  
  “还有认草药!”
  
  “还有扎纸鸢!”
  
  “还有吃饭!啊啊啊说错了,是做饭……”一个小男孩捂了嘴,惹得大家一阵笑。
  
  “还有做河灯!”又一个小女孩道,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掏出一盏莲花灯来。“我今天卖了三盏呢!”
  
  那莲花灯样子虽简单,却做得极有神韵。
  
  想起晓儿有中秋放河灯的习惯,展昭便微笑问道:“小妹妹,这河灯能卖我一盏么?”
  
  小女孩红了脸,腼腆地点点头,把手里那盏递给他。
  
  展昭自袖中摸出几片金叶子来放在小女孩手里。
  
  小女孩瞪大了眼:“不值这么多钱……”
  
  小二也惊道:“客官,这可使不得!”
  
  展昭看着小二:“多出的钱,帮我跟你家先生说,还有什么点心,都给我包一包。还有这些孩子做得东西,我也每样都买一个。你也莫多想,我妹妹比他们大不了太多,正喜欢这些。我来一趟蜀中,也没给她捎什么东西。这些带回去,她一定开心的很。”
  
  小二躬了身认真道:“这事我做不了主,请客官稍等,我这就问先生去。”
  
  展昭点头道:“那就麻烦小二哥。也请给你家先生带句话,若他得空,可否相邀一见?”
  
  过了两刻功夫,小二提了两个盒子来,一脸抱歉道:“先生说,他形容鄙陋,不敢见教于贵客,还请原宥。这些是客官要的东西,请客官看看,可还满意?”
  
  展昭虽有些遗憾,但也不愿强求,便谢了小二道:“既是你家先生所备,必然都是极好的,请小二哥帮我谢过。我等明日一早就要上路,便不久留了,就此别过。今后你家先生若去汴京,务请来寒舍一聚,展昭必扫榻相迎。”
  
  “展大人,干么不问问那先生的名字,也好查查来路。”走在路上,张龙忍不住道,“我不是怕他是坏人,只觉得做了这样的善事,还藏着掖着的挺奇怪。”
  
  “那位先生既不愿现身,自也不会告诉真名实姓,问了名字也无益。”展昭摇摇头,“世上人有千千万万,各人想法不同。他如此作为,自有他的道理。只是回去的盘缠被我自作主张用了大半,要劳两位一并受苦了。”
  
  “咳,有甚么关系。横竖还有两盒子点心呢,总不会饿死。”赵虎呵呵一笑。“要是什么时候再来蜀中,我定要多备些川资。”
  
  ‘
  
  背着晓儿上了花轿,展昭听着震天响的锣鼓唢呐,脸上浮出明亮的笑容。
  
  “晓儿哭的稀里哗啦,你这当哥的还笑的这么开心,啧啧……”白玉堂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拿扇子啪啪敲着手心。
  
  “白兄别来无恙?”展昭正儿八经地一拱手,把白玉堂噎得一愣。“白兄此刻才姗姗来迟,可是囊中羞涩,欲逃这贺礼?”
  
  “才几日不见,这臭猫怎么愈发伶牙俐齿了?”白玉堂心中嘟囔一句,面上却忍不住笑起来。自晓儿来了开封府,展昭性子开朗了许多,回复了几分从前江湖的性子,不再一味地压抑隐忍。他还怕等晓儿嫁了人,展昭又闷起来,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多虑。
  
  “你还真是小瞧五爷!横竖自你们开封府抬出去,还要抬回你们开封府来,我什么时候来不是一样?来得晚些,也好给你们省点酒钱,免得天天和那皇帝老儿哭穷。至于贺礼,早就送去新房了,还用你担心?”白玉堂桃花眼一挑。
  
  “美酒佳肴皆已齐备,白兄可愿与我共谋一醉?”展昭微微一笑。
  
  “好!”白玉堂亦是一笑,“今日你我,不醉无归!”
  
  ‘
  
  笔架上挂着一块缺了口的玉玦。本来玉玦已是缺口的形制,侧面再缺,也不知算得什么。虽是这样,与这笔架,这屋子,这人,看着都极相衬。
  
  弋凛风裹了厚厚棉袍,坐在窗前。
  
  算着时间,晓儿该要出阁了。
  
  当初救下晓儿,没有时间也并不打算向她解释任何事情,所以只是于卷住她时,便点了她的睡穴,安排了人送她远走。以晓儿的聪明,不会猜不出是自己的计划。不过以她的决然,放下便放下,也不会过于纠结。如今她有了归宿,虽只能遥送祝福,不能亲见,但有那人为她送嫁,应该无憾。
  
  自入蜀中,心情便极平和。一路来聚了这么多孩子,也不寂寞。未曾想到,于不经意中还能再见那人,虽仍是心虚愧疚,看他又回复了从前丰采,又极觉安慰。
  
  那个人,到底是比自己所能想象的,还要坚强的多。
  
  桌上一盏精致莲花灯。
  
  本想放在食盒之中,带给晓儿。转念一想,如今无论自己假死偷生的事情,那人有否告知于她,她定是已经安宁了心情。再送这物什去,岂非让她多添烦恼?
  
  正如不去见那人。能于远处一瞥,于嘈杂声中辨出他的声音,便应惜福,应对诸天神佛,尘缘因果,怀无限感激。
  
  从前种种,譬如前日死。以后种种,已于昨日生。
  
  愿他此生平安喜乐。如此。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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