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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梦里不知身是客-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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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石临风笑道:“殿下不必着急,则方才已看到一位内侍去取清水和毛巾了,殿下稍待片刻即可。则本想也为殿下擦汗,只是巾帕已脏,实在不敢奉上,还望殿下恕罪。”
刘彻方才转过身来,别别扭扭地说道:“阿则不必麻烦了,我看他们已经过来了。”他又看了一眼韩嫣,道:“阿嫣真是好福气。”
韩嫣笑道:“臣替大兄谢殿下夸奖。”
石临风看韩嫣得意的样子,整张脸上似乎都写着“我家大兄就是最好了我好高兴我好骄傲”,笑着点了点韩嫣的脑门,道:“你啊,当真是拿你没办法。”
三人说着话,水和巾帕都已经取来了,刘彻洁了面净了手,又取过巾帕擦干净,道:“如此,我们便回猗兰殿罢。”
石临风和韩嫣齐声答应:“喏。”
回到猗兰殿,石临风和韩嫣本要会自己房里吃哺食,刘彻小手一挥,道:“今日便跟着我吃罢。”于是三人到王美人那里吃了哺食。王美人显然很喜欢这两个伴读,两个漂亮干净可爱又守礼知进退的男孩子很难不讨人喜欢,于是四个人这顿饭吃得都很好。因着今日下午练习骑射的缘故,三个人都早已饥肠辘辘,三个孩子都比平日多吃了半碗饭。王美人看着三个孩子略显狼吞虎咽的吃相,不由心疼,连连道:“慢些吃,不够还有。”又亲自给三个人添饭,对石临风和韩嫣道:“你们两人陪着你们殿下读书也是辛苦了,多吃点。”二人忙谢过了。
吃完哺食,刘彻对王美人道:“阿娘,我同阿则阿嫣先行告退了,阿嫣说阿则的故事讲得很好,儿子要去听故事。”
王美人慈爱的看了他一眼,道:“去罢,你们三个本就应当多多相处才是。”
石临风和韩嫣跟着刘彻行礼道:“臣等告退。”
三个人出了王美人的居处向着石临风和韩嫣的屋子走去,刘彻笑问石临风道:“阿则准备讲什么故事?”韩嫣也满眼渴望地望着石临风,道:“就是就是,大兄今日要讲什么?”
石临风对刘彻道:“唔,臣今日讲的什么,殿下一会儿就知道了。”又转头对韩嫣笑道:“嫣儿可要猜猜看?”
不提在路上韩嫣的种种猜测和撒娇耍赖,三人不多时就到了屋里。刘彻和韩嫣一同排排跪坐在石临风面前,石临风看着两人突然有些好笑。他轻咳了一声,道:“殿下和嫣儿听好了,我今天讲的是一个美人的故事。”
一听是美人,对面两个人的眼睛都“刷”的亮了起来,尤其是刘彻,明显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石临风心中暗笑,面上还是一派严肃,开始讲故事。
他平日都是给韩嫣讲些历史上的故事,后世的就编成“很久很久以前”这种形式,今次他要给两人讲的是兰陵王高长恭的故事。
兰陵武王长恭,一名孝瓘,文襄第四子也。累迁并州刺史。突厥入晋阳,长恭尽力击之。 高长恭邙山大捷,长恭为中军,率五百骑再入周军,遂至金墉之下,被围甚急。城上人弗识,长恭免胄示之面,乃下弩手救之,于是大捷。武士共歌谣之,为《兰陵王入阵曲》是也。
石临风说到高长恭“材武而容美”时,刘彻道:“貌柔心壮,这高长恭似留侯。”又说到他以假面上战场,敌人无不望风披靡,两人脸上均浮现出赞叹之色。最后说到高长恭取下假面,满城将士欢呼,刘彻听得热血沸腾,情不自禁地拍着大腿叫道:“真乃神将也!”
待到石临风将故事讲完,两人都浮现出意犹未尽的神色,刘彻道:“此人真是大丈夫,虽然貌若女子,然而功绩可嘉。我朝若是也有如他一般的将军,则踏灭匈奴指日可待。”
石临风道:“正是。”他转头看向韩嫣,道:“嫣儿有何看法?说来听听。”
韩嫣道:“高长恭有些地方像留侯,但却比留侯更上一层,自己身先士卒,又爱护兵士,所以才能以寡胜众。”
石临风笑道:“嫣儿这是在分析高长恭大胜的原因?还有一点,大兄要叮嘱你。”他这么一说,刘彻也紧紧盯着他,看石临风如何说。
石临风道:“高长恭虽然貌美,但是他不以貌美为傲,亦不凭借自己貌美的优势去做其他的事情,而是当将军来保家卫国,其志可佩。嫣儿,你便是生得很美貌,大兄希望你能像高长恭一般,将来也为我大汉开疆略土,成为一代名将。”
韩嫣重重的点头,道:“大兄,你不必特意叮嘱,嫣儿自当效法高长恭。男儿当志在千里,嫣儿正要勤练武艺,将来征战沙场。”
韩嫣说着,刘彻拍掌叫好,道:“阿嫣你有如此志向,我当真高兴。若有一日你当真出征,我必要为你壮行。”
石临风心中略定,史载韩嫣“通胡兵,善骑射”,但他却一辈子都被困在小小的长安城内,终其一生都没有亲自上过战场。也许是因为武帝不忍他上战场,或者是怕刀剑无眼伤了韩嫣,但是这大概终究是韩嫣的一个遗憾。现下刘彻都如此说了,日后若是韩嫣真的想要出征,刘彻到底不好阻拦了。
想到这里,石临风笑道:“好啦,嫣儿你还小,该先把太中大夫教你的骑射功夫学好才是。‘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基础要打好才好夸下海口。”
韩嫣应了一声,道:“大兄说的是,我正要多加努力才是。”他眨着眼睛看看石临风又看看刘彻,道:“殿下,大兄,我们就来比比,看以后谁的骑射功夫好。”
刘彻一口答应,三人于是击掌为誓,击掌完之后相视一笑,均觉得与其余两人更加亲近了不少。
☆、生变
学习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尤其是在旁边有两个学习效率高、竞争特别强的对手的时候。刘彻和韩嫣都倍感压力,两人你争我抢,学得很快,让窦婴和程不识都深感惊奇。至于石临风,他虽然没有两人那么大的压力,但是也不想被两个小孩比下去,故而也是乐在其中。
如果说最让石临风高兴的是窦婴教授的课程中有古琴的话,最让他郁卒的则是现在只有竹简,字体也只有大篆、小篆和隶三种,让他这个写惯纸张和楷、行体的人略感不适。汉朝是一个开始的时代,也是文明初具规模的时代,粗糙和精美并存于世,让石临风这个在黄药师手下学了各种技艺的人不由心痒,若是能就此将中国的文明进程推动得更快,实在是每个人的梦想。
不过现在石临风还太小,什么事情都要等到再大些再说,他为自己在这个世界所要做的事情定下了目标:推动历史进程。
在伴读的日子里,发生了一件不论对当时还是对后世都影响深远的事。
景帝前元七年四月,汉景帝废太子刘荣为临江王;王夫人被封为皇后,七岁的胶东王刘彻以王皇后唯一的嫡子身份立为储君。
对于这个结果,大部分朝臣其实心中都不意外,某些人还是推动其进行的那只手。只有窦婴,作为太子太傅向汉景帝据理力争,争而不得之后负气而去,竟是称病屏蓝田南山之下数月。但是没有人去管窦婴这个不识形势的人了,一众官员都想着如何能巴结上如今炙手可热的王皇后、刘彻以及王皇后的娘家王家和田家。
韩嫣、石临风同刘彻一起搬到了太子宫住,衣食起同以往更加不同。此时韩嫣六岁,石临风九岁,两人再宿在宫中已有不便,尤其是石临风,已经过了“男女七岁不同席”的年龄。于是汉景帝大手一挥,韩嫣和石临风都成了太子宫的宿卫,是个郞官,于是两人就继续在宫中住了下来。
这些日子,石临风看着刘彻并无斗争得胜之后的喜悦,想想也是,王皇后如此心思深沉的人,自然不允许自己和儿子在刚刚站稳脚跟的时候出什么篓子,就连王家和田家也没有什么大的动静。皇帝还活着呢,太子若是太出风头,或者是太子的母家太过张扬,岂不是自寻死路?就算王皇后曾经有过这个念头,也在看了前太子的母妃栗姬和栗家的下场之后果断放弃了。
栗家被族诛,栗姬自杀身亡。
日子一天天过去,石临风已经快把光禄阁和石渠阁的藏看完了——有些是他前世已经看过的,剩下的就都是已经遗失的史料。现在的太子太傅是新的丞相卫绾,比之窦婴,卫绾更加谨小慎微,若是说以前窦婴还会呵责刘荣,现在的卫绾则是已经将刘彻当成皇帝来对待了——也就是说,不多说一句话。
到了景帝中元二年,临江王刘荣“坐侵庙壖垣为宫”(侵占宗庙外空地扩建宫室而犯罪)入狱,不久自杀;九月,梁王刘武刺杀袁盎等十余人,被景帝知道之后梁王大恐,不久就连惊带吓病死了。石临风心中明白,这是景帝在为自己的儿子顺利登上皇位铺路,所以一举除掉了对刘彻皇位最有威胁的两个人。只是梁王还就罢了,汉景帝忌讳他已经多年了,刘荣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也能对刘荣下手,虽然能理解,但是还是让人心寒。
石临风趁机教育韩嫣:“嫣儿,你看陛下如何对待临江王,可有什么想法?”
韩嫣点头道:“临江王殿下自己持身不正,确有该罚之处,但是……”他迟疑着,不知该不该说,看看石临风,韩嫣还是小声道:“但是陛下把临江王殿下逼得也忒狠了点。”
在临江王刘荣还是太子刘荣的时候,石临风和韩嫣对他的印象都不错。刘荣不是一个合格的皇位继承人,他的性子懦弱,深受儒家的影响,倒是和汉孝惠帝如出一辙。但是刘荣平日谦谦有礼,就算是面对韩嫣这个侯府庶子也没有什么轻蔑不尊重的态度,韩嫣对他很是喜欢。后来有一次刘荣的两个伴读栗家的两个子弟欺负韩嫣时,没等石临风说话,也是刘荣喝止了他们。刘荣此人若不是废太子,倒是一个可交的朋友。
石临风想到刘荣从生到死的过程,不禁也是心下黯然,低声道:“嫣儿,你看清楚,这就是皇家的无奈之处,父子亲情、手足之情都算不了什么,只有最高的那个位子才是真的。所以……”韩嫣黑亮亮的眼睛看着石临风,石临风一狠心还是道:“所以帝王的话不要不信,更不能全信,包括太子殿下,他毕竟也是日后要当皇帝的人,我们要更加小心才是。”
韩嫣虽然想要反驳,却也找不出话来,只好道:“太子殿下……他不会的罢?”
石临风摸了摸韩嫣的头,看到韩嫣神色放松下来,道:“虽然我们现在同太子殿下亲近,可是人都是会变的,我们不能只指望太子殿下念着咱们一起长大的这点幼时的情分,万一出了什么事,就算是太子殿下想要保住我们,也由不得他了。”
韩嫣“哦”了一声,顿了顿道:“万幸我们未生在帝王家,果然还是大兄最好了。”他突然抱住石临风,因为个子矮小刚到石临风胸口,于是把头埋在石临风胸口,声音闷闷地道:“大兄,临江王殿下也未犯什么错,为什么要把他废掉呢?太子殿下以后也会变成陛下那样吗?”他抬起头,直直的盯着石临风,道:“大兄,为何人生而要有这么多的不如意之事呢?”
石临风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因为韩嫣问到了一个古往今来的人都会问的问题,人生短短七八十年,偏偏还有众多烦恼,为何不能事事顺遂呢?石临风沉默了半晌,蹲□去回抱住韩嫣,低低的道:“临江王殿下为何被废,等你再大点就能明白了,至于太子殿下——”石临风顿了顿,道:“这不是我等臣下要猜测的问题。我们只要奋发有为,为殿下排忧解难就可以了,多行猜测殿下的心思,反而是为自己招祸。”
石临风感到韩嫣的脑袋在自己的肩窝里轻轻动了两下,是韩嫣在点头。过了一会儿,韩嫣软软糯糯的声音在石临风耳边响起:“大兄,你还未答我,为何不如意之事如此之多?”
石临风答道:“嫣儿,你扪心自问,若是没了这些不如意之事,你是否在如意之时还能如现下这般欢喜?”
夕阳的余光透过窗纸斜斜的打进来,照出满室黯然,石临风悠悠的说道:“嫣儿,你也背了《道德经》,岂不闻‘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恒也?’正是人生十之不遂心意,才让人更加努力,去追找那如意之事。”
石临风拍了拍韩嫣的背,放开他站起身来,道:“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嫣儿,你小小年纪不要多想这些事,自身上进才是最紧要的。”
韩嫣乍失了石临风的怀抱,心中一阵失落,听了石临风的话,他打起精神道:“大兄,你说得是,我们一同努力罢。”
石临风微微一笑,道:“好,自然好。”
过不了多久,韩嫣同石临风在休沐日回家时,听到了一个喜讯和一个噩耗。喜讯是韩嫣的母亲又怀上了一个孩子,噩耗则是韩颓当病倒了。
这么多年来,弓高侯府只有石临风和韩嫣两个男孩,弓高侯也算是子息艰难的一支列侯了。石临风的母亲这些年想尽了办法也没有再诞下一儿半女,于是收了心思好好守着自己的儿子。所幸石临风很是争气,而且十几年来身体康健,韩嫣又很是依赖这个长兄,石临风继承侯位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所以韩夫人并没有什么要担心的。
今次韩嫣的母亲又怀上了孩子,实在是弓高侯府的一大喜事,连韩颓当病倒带来的哀痛也驱散了几分。韩夫人虽然心中含酸,却也好好待着韩嫣的母亲。弓高侯府向来规矩谨严,许是因为祖上是韩国王室的原因,韩氏一族已经看尽了庶子争宠带来的种种祸事,所以弓高侯府从来没有出现宠妾灭妻的事。韩夫人自知自己地位稳固,又眼见儿子出息,所以乐得对姬妾们好一点,因了石临风同韩嫣关系密切的缘故,和韩嫣的母亲更是走得近。
但是一人生就有一人死,韩颓当这一次是真的不行了。
韩颓当征战半生戎马倥偬,带着韩氏家族从匈奴又回到了大汉,其中所费的心机不知几何,至于这次病倒,实在是已经撑不住了。他早年上战场留下的暗伤到了现在已经十分严重,任是石临风、韩嫣同他们的父亲如何在床前侍奉,韩颓当还是一天天衰弱下来。
石临风同韩嫣一起向汉景帝递交了奏表,希望能够暂免伴读之职,以尽孝为上,汉景帝自然是允了。
韩家,即将经历一场不动声色的权力交割。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都长大了,大概韩嫣已经有12岁,刘彻13岁,而石临风已经有15岁了,唔,jq要开始了哟
☆、祖父大人的教训
韩氏家族从秦朝末年跟随刘邦起家,始终是一个奇迹般的存在。大汉历史上从没有一个家族像弓高侯韩家一样,投降了匈奴之后再回来,然没有治罪,还在平定了吴楚七国之乱之后再次以军功封侯。而在这其中,韩颓当作为韩家的族长功不可没。
现下这个韩家的顶梁柱、众人的主心骨气息奄奄地倒在病床上,景帝特地赐下来的御医将石临风和韩嫣的父亲拉到一边悄悄说道:“小侯爷,在下无能,弓高侯……恐怕非药石所医……”御医的言下之意很清楚,就是尽早准备后事罢。
韩家一家人为了这个消息都陷入了恐慌和悲痛之中,却还要瞒着韩颓当,当真是面上带笑,心底咽泪。若说治病,石临风也并无办法,他偷偷试过韩颓当的脉息,明白任他是扁鹊再世也救不了韩颓当,因为韩颓当是熬得油尽灯枯,到了生命被熬干的时候了。
韩颓当自己倒是十分清楚,并不忌讳自己要死的事实,事实上,也容不得他忌讳了。大汉帝国正在权力交割的关键时刻,他总要把自己的身后事安排好才能放心,至于他死后之事,他却也是鞭长莫及了。当下韩颓当趁着每日父子三个来侍奉汤药的机会,抓紧时间将自己一辈子在朝廷上摸爬滚打的经验都传授给下面仅有的三个男丁。
就这样,韩颓当的病时好时坏,勉强挨过了十月的新年。一个月后,韩颓当突然觉得自己的精神大好,他心知这是回光返照的前兆,强撑着身子坐起来,命守在身旁的家奴将石临风父子三个叫过来。
等到三个人匆匆赶到之后,看到韩颓当然看上去气色不错,连面膛也红润起来,精神也显得甚是健旺。三人先是一喜,接着心中一沉,知道老爷子的时候到了。
当下三人跪坐在韩颓当面前,静静地聆听这位支撑了韩家三十年的族长最后的训话。
韩颓当咳了一声,先对石临风和韩嫣的父亲说道:“别的话我也不多嘱咐你了,你只记得,我去后弓高侯府就交给你了,你……多担待罢。”
现在的小侯爷含着泪叫了一声:“父亲!”韩颓当摆摆手,道:“不用给我废话什么‘一定能好’,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我这是要死了。我一向不与人交恶,朝堂上总还有几个信得过的老朋友在,你也都知道有谁,平日迎来送往多多留心就是。这些人平日里不显出什么好处,但是什么时候弓高侯府有难,他们能帮一把都会帮一把的。”韩颓当喘了口气,道:“可是你记住,弓高侯府不是指着这些人撑起来的,这些人都不值得信赖。”
韩颓当指了指依次小侯爷、石临风、韩嫣,道:“你,你,还有你,才是我弓高侯府日后的立身之基。你们都要记住,这世上最易变的就是人心,要想咱们家能福禄绵延,你们就得争气,不然的话任是谁都救不了你们。至于陛下那边,他心中明白,我韩家从匈奴回来之后就只能依靠他,所以我们就算不是他最信任的,在陛下心里也能排到前头。但是也别给陛下感觉我们能任他宰割,要有让他忌惮的力量。恩情、人情、感情,功劳、苦劳、辛劳,什么都行,只要不会被陛下当做棋子任意抛弃便可。我们韩家的老部署,你们三个都见过了罢?”
看到面前的三个人都默默点头,韩颓当咳道:“他们就是你们以后要掌握在手心里的力量。这个世道,什么最可靠?陛下的宠爱?看看邓通。自己的才能?看看晁错。家族的裙带关系?看看栗家!最可靠的就是切切实实握到手里的权力,就是兵权!我韩家的兵马虽然不多,但贵在精干,陛下也不敢轻易动我们。你们只要好好经营,不要轻易放弃手中的兵力,也不要势力太大引得陛下忌惮,就能保得平安。”
韩颓当的气色在渐渐消减,他说话的时间太长了,只能停下来大喘几口气对石临风道:“则儿,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虽然早慧却不以此为傲,不骄不躁,稳重踏实,很好。但是你的短处也在于此。你就是太过温和了,须知朝堂上风云变幻,你不对人心狠手辣,保不住别人对你暗地里下黑手。所以虽然咱们可以身正行端,也要知道那些暗地里的下作手段,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看到石临风低了头,韩颓当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接着对石临风道:“则儿,你不必丧气,我并没有说你的不是,这侯府到底也要你来继承,你是个立身端正的人总比是个贪婪无厌或懦弱无能的人强。我这些年冷眼看着,太子殿下倒是个念旧情的人,你们以后只要不是犯了什么天大的过错,想必太子殿下总会宽免一二的。但是还是那句话,最不能依赖的就是帝王的宠爱,今日你被他捧在手心上,看你千般万般好,明日就能将你下狱治罪。你们都是熟读史的人,我也就不多嘱咐了,记得行事前多想想前人的教训,三思后行即可。”
韩颓当说完这些话,立刻就大咳起来,撕心裂肺地听的人心中难受。石临风和韩嫣的父亲上前几步,道:“父亲大人,先别说了,先保重身体要紧。”韩颓当一边咳一边挥退了他,道:“我不碍的,你让我把话说完我才好安心闭眼。”
他转向韩嫣,韩嫣的眼睛里早已含了两汪泪,韩颓当看着韩嫣,想了一想才道:“嫣儿,你今年已经十三岁了,是也不是?”
韩嫣答道:“是,孙儿已经一十三岁了。”他一眨眼,两行泪从脸上流下来,端的是可怜可爱。
韩颓当闭了闭眼,道:“嫣儿,我没有什么要多嘱咐你的,侯府的重担自然在你父亲和兄长肩上,但这个家也有你的一份,你能争气自然是最好。你和则儿都是太子殿下的伴读,日后想必也能有个好的出身。我听则儿说你日后想当大将军?好!你多多上进,未尝不能凭自己的军功封侯。只是封侯也罢,不封侯也罢,你和则儿都要同声相应同气相求,在朝堂上互相扶持,我韩家才能在朝廷里有一席之地。若是你们兄弟自己就斗了起来,韩家就败在你们手上了!”说到后来,韩颓当的声音转为严厉,石临风同韩嫣忙应道:“孙儿自当谨遵祖父大人教诲。”
韩颓当身子歪了歪,到底支撑不住倒在了床上,道:“你们现在说得好听,我又怎么能知道你们日后会如何?”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向着韩嫣招了招手,道:“嫣儿,这几句话我本不想说,想了想,我都要死的人了,还有什么好忌讳的?这些话别人怕是不会给你说,你父亲、你兄长大概不好意思说,我该当早早提醒了你才是。”
韩嫣伏拜了下去,道:“祖父大人请言,嫣儿无所不从。”
韩颓当道:“你自小就生得好,我也没有放在心上,想着男孩儿小时好看,大了自然就变得平常了。但是眼见你出落得越来越好看,我却不由担心……”他顿了顿,道:“嫣儿,你可知弥子暇与邓通的下场?”
这句话实在太重,直是将韩嫣比做男宠一流,石临风震惊得忘了说话,韩嫣当场泪就下来了。韩嫣正要分辩,韩颓当道:“嫣儿,你不要忙着辩驳。这话是我们祖孙关起门来说,我不气些,却也并不是说你是那般人。只是你太过美貌,若是自己行止再不检点,刘家的人我还是知道他们的脾性的,你看从高祖到当今陛下,有谁是行为端正的?况且当今太后和皇后也都不是易于的角色,你若是行差踏错半点,邓通的下场便是将来你的下场。”
他又转头对石临风道:“还有你,则儿,你虽然不如嫣儿貌美,但是较之常人也更是俊秀,更兼你性子温柔沉静,说不得太子殿下也可能会有什么别的心思。你们两个人,能远着点太子就远着点,韩家走到现在,再向上升也没有太大意思,我们又不想那最高的位子,老老实实过着便可,我不求你们日后当成万户侯,只求你们平平安安过完这辈子就行。”
石临风和韩嫣开始时还心有怨愤,后来听着韩颓当语意恳切,不由都含泪拜下去,道:“孙儿谨记祖父大人的教训。”
韩颓当眼睛似闭未闭,良久摆摆手道:“罢啦,你们能听则听,不听……我也管不到你们啦。下去罢,让我歇息一下。”
父子三人都重重的磕了个头,静悄悄地退出去了,却是谁都没有走远。过了一会儿,里面的家奴出来报给现在的弓高侯,道:“小侯爷,侯爷他……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祖父大人果然高瞻远瞩,刘家都是双插头的坏蛋,祖父大人早就知道了
唔,小嫣儿被祖父大人教训了一顿,临风也是,可惜,祖父大人的叹息有道理啊……
☆、太子殿下来访
若是说韩颓当是到了岁数才去世的,石临风和韩嫣的父亲的去世实在是他自找的麻烦。韩颓当一走,韩氏宗族和朝堂上的事情都落到了现在弓高侯的肩上,就算在守孝期间,也是要疏通关系、走好门路的,还有一些韩颓当口中的“老朋友”要更加了几分小心来往。而且弓高侯是列侯,给韩颓当办的丧事虽然称不上铺张浪费,也是极其隆重的。古人讲究事死如事生,丧礼是最重的礼节之一,韩颓当走得风风光光,也是合了他的身份。
现在的弓高侯要给父亲守孝,为了给弓高侯府博一个好名声,硬硬的按着儒家最严苛的要求去做。其实现在还在汉初,儒家虽然是显学,名义上的治国方针政策还是黄老之学,弓高侯完全可以不这么折磨自己。但他坚持要按照礼节来,穿着粗布麻衣,睡在大冬天冰冷的地板上,吃的是没味儿的水煮蔬菜。弓高侯自幼到现在过得都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哪里受过这样的罪,而且年纪也有点大了,于是不多时就病倒了。
弓高侯府立时就请了大夫来看,石临风也给他把了脉煎了药,同韩嫣一起每天早晚问安,侍奉汤药,片刻不离。但是这世上最让大夫头疼的病人就是不配合的病人,弓高侯依然按照没生病之前那样要求自己,加上他本身底子就弱,结果三个月之后紧跟着韩颓当也去世了。
弓高侯去世之前,韩嫣的母亲又诞下一个男孩,被取名叫做韩说。说有喜悦之意,本来是要借着这个吉利的名字来给弓高侯冲冲喜,可惜还是没能阻拦住弓高侯的病势。好歹父亲大人虽然在守孝上糊涂了些,但是临终前分割家产却是清醒明白的,国家制度、爵位、弓高侯府是给石临风的,韩嫣和韩则各得一块田庄并一千金。为了避免争执,地契和钱财是在父亲大人面前就交割清楚的,安排好后事,父亲大人不甘不愿地闭上了眼睛。
弓高侯去世了,石临风成了新的弓高侯。韩家一下子失去了两个支柱,岌岌可危。
本来在韩颓当病倒之后石临风和韩嫣就给汉景帝上了奏表请求回家,现在两人戴了两重孝更是不能入宫了,于是又上了一个奏表,请求在家守孝。汉景帝准了,却没有免了他们的郞官的职务,挂着个名头,当个闲职。
刘彻却是很是舍不得,先前韩颓当还在的时候,两人回家只是为了侍奉汤药,平日里还是要入宫伴读的,只是不再宿在宫里了而已。但是两人自从为韩颓当守孝以来是彻底不再进宫了,现在辞去伴读身份只是一个过场而已。
自从不见了韩氏兄弟,太子殿下很是寂寞。没有人和他你争我夺地学习,新的伴读又比不上两人聪明美貌,自然不得未来汉武帝的欢心。
这一日,刘彻特地跑到弓高侯府来,说是要吊丧,其实是想念两人,故而跑来看望。因为刘彻是悄悄地过来的,故而也不怎么张扬,待到亮明身份,侯府的人哪敢让当朝太子拜祭自家侯爷,忙急急的请到后堂坐着去了。
刘彻在后堂坐着,这里僻静幽雅,是个消闲的好场所,尤其是现在是初夏方至,窗外草木茂盛却不繁杂,一眼看上去只觉得绿意森森,凉气扑面而来,端的是消暑。刘彻正坐在那里,想到一会儿就能见到久别的两人,不由心痒难耐,不知两人几月没见,变成了什么样子。瘦了吗?憔悴了吗?
坐不多时,刘彻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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