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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神话]问道太初-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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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吹过,凉意如许。竟然已是不知不觉间,变换了季节。而庙宇外的小路上,似是下了一场小雨,枯败了的植物叶片间带着点点淡淡的白雾。
    原来,已是冬季了吗?
    口腹之中突然涌现强烈的饥渴之感,便连路上的泥土,仿佛也在散发着强烈的可供食用的香气与诱惑。江宁的步伐,也在不知不觉中慢了下来。
    而前方的容楚,仍然好似没有察觉般,不住的前行着。只那步子,却诡异的刚好在江宁可供跟上的范围之内。
    好在此间市集,似乎离着龙女庙宇并不遥远。就在江宁看看撑不住就要饥不择食的将一切所能看到的东西吞入腹中时,饭菜的香味远远的传递了过来。
    浓重而强烈的饥饿感使得江宁似乎有一口能吞下整个天地的错觉,只想不管不顾的,将一切所能看到的东西吞吃下去:不管是这地上的蚂蚁泥土,还是天上的白云飞鸟。
    可当那不知何时,变得分外灵敏的嗅觉隐隐嗅到了食物饭菜、五谷杂粮的香味,这一切反倒变得并没有那么重要。甚至于,当容楚在江宁略有些疑惑与雀跃的目光中径直的走进一家饭馆,叫上一大桌酒菜却并不去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时,他亦尚能维持着优雅而良好的吃相。
    只是那吃饭的速度,却是怎么看怎么的快罢了。
    至于面子里子什么的,呵呵,那能当饭吃吗?
    更何况两世为人,江宁虽不是那等没脸没皮的人,可也算有那么几分自知之明。脸皮什么的,要丢早就丢光了。
    所以,虽然顶着某人看似没什么表情实际也没什么表情的目光貌似有那么一点点的压力极大。江宁还是很淡定的将桌上的食物,给扫荡完全。
    这种好久没吃饭的饥饿感什么的,简直不能忍!
    不过好在,原先出现的那种可以吞噬天地吃进去所能看到的一切的错觉并没有再出现,也因此,他并没有闹出什么笑话。虽然一个人吃完了一桌子的饭菜且半点没剩什么的也有那么一点点。。。。。。不好意思。可是江湖中人嘛,饭量大一点也是很正常的。
    吃饱喝足,顶着某人无甚表情意味的目光,江宁如是安慰自己道。
    不过下一刻他就傻眼了。
    因为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他没有带钱!
    出门不带钱吃霸王餐什么的,江宁表示即便是以他两世为人修炼出来的心态脸皮,只要想想也难免有那么一点点不好意思诶。
    需知道,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这一世的江宁除了最初的那几年过得着实不如意以外,之后的日子,无论是跟着华山陈抟那个老道士,还是跟着张咏这位准大宋名臣,可都是不曾受过什么苦楚的。甚至这两位都不是一般人,对江宁这活了两世的小妖孽的态度,也不一般。并不曾把他将一般无知幼童看待。
    也因此,养成了这货看似规规矩矩本本分分实则极好面子的性子。再加上一副好皮相,文才武略皆有那么几分精通,不说做个真君子最起码伪君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江宁伪君子表示,吃霸王餐什么的一个人吃了也就吃了。可若是搭上旁边这位白衣黑发看似什么也不关心的男人,那么也就。。。。。太丢人现眼了。
    江宁童鞋,还知道什么是丢人现眼,简直可喜可贺。
    至于让叫容楚的男子付钱,抱歉,他还真没想过。
    不说这人看着就一副不食五谷不知世俗财物的模样,单这人甫一进入这饭馆便大手一挥各来一份的时候。江宁便隐隐知道,这位,恐怕是真正的不食人间五谷。
    修道之人神仙之流的,好高大上的样纸。
    默然半晌,相顾无言。一时之间,气氛显得颇为诡异。
    不过也好在不论是江宁还是容楚卖相气场都不错,虽然隔着一桌子被吃得干干净净的饭菜两两对视有点微微的诡异,倒也没有什么人前来打扰。
    好在苍天在上,就在江宁琢磨着是不是以尽量委婉的语气告诉这位看着不食人间五谷实际也不食人间五谷的剑修容楚,吃饭用餐是要付钱而他刚好没有带足够的货币时。
    白底绣银纹的袍袖自空中划落过浅淡的剪影,长身立起,将一颗斗大的夜明珠抛掷在伺候一旁的店伙计怀里,白衣黑发的剑修男子淡淡的说了一句:
    “走吧。”
    卧槽,土豪,可以求包养吗!
    嘴角微微抽搐,默不作声的跟于容楚身后,江宁忍不住在心里哀叹:合着他那一般纠结全都是在白费力气自作多情?
    还有那唐叶落唐小爷什么的,把他拉出来当挡箭牌也就罢了,害得他不仅半点财物都没带还差点闹出了笑话!
    呵呵,这事。。。。。。他江宁真不记仇,真的。

  ☆、第14章 唐氏一家,命案

江宁是否真的不记仇,不到最后一步,谁也不好说。
    但某人拉仇恨的技能与程度,绝对是满点。
    酒足饭饱,用过了饭食,饥饿感过去。紧随而来的是浑身的不舒服。
    真不是他江宁有洁癖。想他初至这个世界在乞丐堆里打滚的日子,怎么着也算是吃过了苦的。虽然在这之后貌似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小小的爱干净,可真不是什么硬要讲究的。
    不过任是谁人顶着一副不知多久未曾清洗过的皮囊,除了那及其豪放不羁不讲究的,也会感到不舒服吧。尤其是在解决了饥恶的问题之后。
    虽不至于堕落到饱暖思淫/欲的地步,可江宁对这不知多久未曾清洗过的皮囊,还是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厌恶与不适感。
    前方的剑修容楚并没有停下他的步伐,却也没有走太远。更不曾使出什么咫尺天涯神行千里的手段或做出乘风御剑逍遥而去的举动。只是维持着平常的步伐,一路目不斜视的走到一间客栈之前,停下。
    缘分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
    往往前一秒你的心里还在思考着怎么教训某个让自己差点闹了笑话的人,下一刻,那人便出现在了你的面前。比如这位唐叶落唐小爷之于江宁。
    深蓝带黑色劲装短打,腰后面别了一把千机弩。唇红齿白,腰细腿长的少年郎显然并不是一个人。对着门内打了招呼,一眼望过便看到了立身于楼下的江宁,以及白衣黑发的剑修容楚。
    手中啃了一半的鸡腿抛下,直直的落在楼下某食客的饭碗里。那准头、那力度,当真不负唐门暗器名闻江湖之名。
    掌心于栏杆上拍过,飞身直直的便朝刚进门的江宁撞去,便欲上演一场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男的戏码。不想半路突如其来的飞出一根长鞭,愣是后发先至,将某位不断挤眼的唐小爷抽落在地上。惊起一众打尖的住店的吃饭的。
    便在这鸡飞狗跳中,有女郎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在喧闹的人群中响起。中气十足,却也分外的彪悍:
    “唐叶落,你今个儿要是敢跑,姑奶奶我非得让你再也下不来床!!”
    。。。。。。
    一众人群风中凌乱,半晌,有不少男子发出阵阵猥琐的笑声。
    男人么,都懂的。不过这小娘子未免也。。。。。。太过彪悍豪放了点。
    不过这笑声很快便停止了。
    木制的门户大开,从中走出一红色劲装的女郎来。长长的发丝高束,火辣傲/人的身材,裸露在外的,是充满着危险与力量的美感。白的手,黑色的长鞭,火红的衣物,眉眼间和唐叶落唐小爷有着六成的相似。
    蜀中唐门大小姐,唐元沫。
    她的身后,跟着一面目儒雅的中年人。气度清雅泊淡,充满着某种神奇而矛盾的气息,仿佛并不是一个久居高位的上位者,而是一个学堂教书的教书先生。但并没有人会因此而小瞧于他,甚至在场的不少人都猜出了他的身份:蜀中唐门现任门主,唐尧卿。
    眉眼之间,一派愠怒。冷哼一声,唐尧卿拂袖甩出一包银两,正中掌柜的胸前。带了几分不悦的语气冷冷道:
    “所有赔偿,全由老夫一人承担。”
    又拱了拱手,对着诸人团团唱了个肥诺。面上总算略微缓了过来:
    “家人无状,老夫惭愧,还请各位见谅则个。今日在场的诸位一应费用损失全由老夫承担。”
    竟是半点也没有替唐叶落开脱的意思。
    而那厢,唐元沫唐大小姐横眉怒目,下得楼来。掌中鞭柄叩击着另一手掌心,冷笑道:
    “你倒是给姑奶奶我跑一个试试!”
    长鞭扬起,重重的向着趴在地上哀嚎的唐小爷抽去,不带丝毫情面。口中带着冷冷的讥嘲,唐元沫问道:
    “怎么,不跑了?”
    “喂!母老虎,小爷我又怎么得罪你了!”
    一跃而起,矫捷的身形左闪右闪,却又偏偏不敢去硬碰那鞭子,唐小爷只得咋咋呼呼道:
    “小爷我不想成亲好像干不着你什么事吧!你不是也没嫁出去吗!”
    被逼成亲什么的,江宁在心底默默给这位唐小爷点了跟蜡烛。又想及那位青离姑娘,看来唐叶落这事,可算是有得磨。
    这厢正想着,楼上厢房之内,突兀的传来一声巨大的轰响。其轰动却是丝毫不比先前唐氏姐弟二人所造成的,差到哪去。
    这是,好戏轮番上阵吗?还是流年不利?
    掌柜的默默在心里抹了一把老泪,又掂量掂量了唐尧卿抛过来的财物,莫名的觉着其实这样的事每天都来上个一回两回的其实也不错。
    不过很快他便打消了这心思。
    “出人命了!”
    随着大街上的一声言语,众人纷纷将目光转向了楼上那紧闭的房门。
    喧喧闹闹间,有着了青色广袖流仙裙的身影自其间走出。
    三千青丝如墨,同男子般以一根遍体通翠的玉簪挽住。白的面,殷红的唇角。大大的狐狸眼间,一派的痛苦与悲凉。还有着丝丝缕缕的嘲讽。
    青离。
    虚幻的笑意扯起,显然是看到了立于门前不远处的江宁以及容楚。唇角无声的开阖,长长的青色匹练自袖中展开,击落一地的烟尘。媚骨自天成的美丽女郎御风而去。
    转眼,便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而这之后很久,才有那在楼上的客人反应过来,推开那一直被青离身形所挡住的虚掩着的房门:
    血,殷红的血。
    仿佛无有穷尽般,自房间内渗出。
    桌面之上,半趴着一个为鲜血染红了的男子。锦衣华服,背后插着一把小巧的剪子。
    大片大片的血液自那背后涌出,带着某种绮丽而不详的风情。就像生长在黄泉往生路上火红的曼殊沙华,不详而美好。
    “啊……”
    惊恐的声音又一次的传出,极大的挑战着众人的心灵与耳膜。
    而这一次,发出声音的并不只是一个人。
    缓缓摩擦着剑柄的手,并没有丝毫的动作。低垂了眉眼静静站立在一旁的容楚,莫名的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江宁亦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静静的站立在这人身旁,等待他的决断。
    唐氏姐弟的闹剧早就在第一声杀人了的尖叫响起时停止,独门的轻功不断的在这方寸之地奔走着。即使是见惯了腥风血雨的江湖中人,脸上,也有着莫名的惨白。
    “死者的死状,非常诡异。”
    “死的人,是程淮安,和他的夫人。”
    “他们的血还是暖的,但是人已经断气。”
    。。。。。。
    断断续续的话语,从见面以来就一直表现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唐叶落唐小爷口中吐出,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恐惧与不安淡淡的环绕着。却不知是来自这言语,还是来自说出这言语的人。
    他在害怕,天不怕地不怕的唐叶落唐小爷,他在害怕。
    害怕杀人的,是青离,是他所认定的心上人。
    更害怕,他认定的心上人,受到了不可知的伤害。
    这是过去的时间里所不曾出现过的,不管是极小的时候听闻父母双双死亡的噩耗;还是后来的日子里因为做错了事而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严厉的叔父惩戒;抑或是惹恼了凶悍的唐大小姐唐元沫而被其上天入地的追杀,都不曾出现过的。
    “从楼上摔下去,死在外面的,是程夫人孟氏。”
    “房间里的死者,是蜀中大户,程家大少。”
    “他们家,是随着玄宗皇帝入蜀避难而迁进来,江卿之家。”
    。。。。。。
    絮絮叨叨的话语,俊俏的脸上,一派异样的苍白。唐叶落不住的诉说着,初始时的磕绊已经褪去。他仿佛又变回了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唐小爷,只是一味的向着江宁和容楚讲述着他所发现的一切。
    并不去想象,这一切是否又是别人所想要听到的。
    府衙里的官人,已经全部到来,程氏随行的下人们,也已将事情飞快的传书给了远在益州城的程家父老。
    “别说了。”
    最先发现唐叶落不对劲并提出制止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先前追着他打的唐门大小姐唐元沫。
    俏脸泛白,张扬的眉目间,已然没有了平素的剽悍与跋扈。惨白的面色上,呈现出丝丝缕缕的脆弱,实在是让人很难想象这就是先前那位追着唐叶落猛打的蜀中唐门大小姐。
    但她的神色,却并不是十分的萎靡,反倒透露着一种说不出的坚定。这是一个遇强则强百折不饶的女郎。
    不似寻常女子般弱小脆弱的手掌拍上唐叶落的肩膀,带了几分并不常见的示弱,这位向来彪悍的唐门大小姐打断了唐叶落的话道:
    “你累了,该休息了。父亲大人他。。。。。。出了这样的事,想来今日是无法好生歇息了。你且去找个地方把行来安置下来吧。”
    却是丁点也不去问及,这位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唐小爷,为何会有这般不正常的反应。
    女人的心思总是敏感的,直觉里,这位向来顽劣的堂弟,现在非常的脆弱。

  ☆、第15章 神秘婆婆

并没有去反抗唐元沫的话语,也没有去计较这位堂姐难得的低声下气。恍恍惚惚的点了点头,唐叶落几乎是脚不着地的,向着外面走去。飘忽迷乱的思绪里,抓不到半点的头绪。
    容楚的打算江宁猜不透,但很显然的,这剑修并没有久留的意思。
    也是,对这些修行中人而言,世俗红尘中所发生的一切即便是再怎么的奇异惹人注目,于他们而言都只是虚妄。所追求的,皆比不过那莽莽天道,玄之又玄的天地至理。
    这样的道路,他,也能走过吗?
    莫名的,江宁对自己产生了丁点的怀疑。但这样的念头只是一瞬,便被他无情的镇压与斩断。
    脑海里闪过老道士陈抟的身影及这剑修容楚的种种奇异,心底有什么变得极其的活泛与火热:
    总有一天,他江宁,也要和这剑修男子一般。站立在这天地之间,纵剑逍遥,无所畏惧!
    容楚平淡而没有丝毫波澜的目光划过这客栈里的一切,抬了脚,不引起丝毫注意的向着外面走去。明明是那么出色的男子,白衣,黑发,身如利剑。全身上下都透露着高雅而不可侵犯的气息。缱绻的眉目间,有着淡淡的雍容和丝丝几不可查的冷凝。可周围的人们,却仿佛视而不见,完全忽视了这男子,任凭着他走出众人的视线。
    只不过相较而言的江宁便没有那么幸运了。
    新任益州知州所带来的少年郎,即便是自入蜀以来便因着种种原因并不曾出现过在众人的眼前,可在众人向来灵通的耳目里,还是有着这么一个人存在的。
    甚至还有人翻出了那张咏张知州往年的事迹。探出了这叫江宁的少年郎,在张知州心里所占的地位,并不一般。纵是对待自己嫡亲的子侄,也不若这位这么上心的。
    更何况江宁在唐府养伤,唐门的几位大多是见过江宁的。
    先前忙着一应的事项,未曾与江宁打过招呼。这一抬首间唐元沫便见得江宁意欲离去的身形,唐门大小姐自是不依。更不用说,江宁是陪着唐叶落出去的,却独自走失了这么长时间。张知州仁慈,并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也没有因此而做出任何怪罪的举动。可于情于理,唐门都得给张知州一个交代才是。
    “前面可是江宁江公子?”
    女郎略带惊喜的声音自后方传来,生生止住了江宁接下来的动作:
    “张知州甚是挂念公子安危,还请公子无论如何,也得在此逗留些时日才是。张知州不久便当到来。”
    美丽而又聪明的女人,并没有去问及江宁失踪的这些时日里经历了些什么。现在这副急急忙忙的样子又将去往何方,只是旁敲侧击的将选择权交在江宁手上。
    “唐姑娘所言可是属实?”
    并没有过多的客套,眼见着容楚转眼间便失去了踪影。江宁索性转过身来对着那一身红衣的女郎问道:
    “张先生他。。。。。。可还好?”
    “王大官数月前便已班师回朝离开了蜀地。年关将近,有灌江口一地的官人来报,此地庙宇神像多有毁损。张知州放心不下,便决亲自前来探查。至于我等,不过是个打前哨的。张知州的船只,想来明日便会进入此地。”
    盈盈施了一礼,这女郎待人接物上,倒并不如先前所表现得那般彪悍。极有分寸,与先前所见更是判若两人。也是,蜀中唐门的大小姐,又岂是无知鄙薄的人选?
    更何况,现阶段的大宋朝,虽然那几位嚷嚷着“存天理,灭人欲”“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什么的老夫子还不知在哪个旮旯里呆着,又或者尚未出生。可对女子的管制却也不如唐时那般开放。这位唐元沫唐大小姐以女子之身行走江湖,所付出的艰辛,更甚男子百倍。
    “天色已晚,又出了这样的事故,江公子不若在此歇上一宿。待到明日张知州到来,再做打算。”
    短短数语中,透露出的信息,着实不少:
    比如,先前唐叶落在江宁醒时所说的,关于他叔父唐尧卿和张咏合力坑害王大官的事情已经成功,要不然现在留在蜀地的就不会是张咏张乖崖;比如,治理蜀地一事,已经走上了正轨,要不然张咏张知州也无法抽出时间来关注庙宇坍塌的事项;又比如,那群船上所遇到的赐乐业人,他们的商业计划显然已经打动了张咏这蜀地的父母官,益州知州。
    因为江宁知道,仅仅单是些许庙宇神像的坍塌毁损,并不值得张咏这位新任的蜀地知州走上一遭。
    在这大宋朝,在这千年前的世界,于江宁而言,张咏是第二个于他有恩的人。不管这其中是不是有着对老道士陈抟的诺言在内。而第一个,便是业已仙去的老道士陈抟。
    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不得不说老道士陈抟的看人眼光极其标准。不管是江宁,还是张咏,都不是那等为了利益或者其他而罔顾天理道德的人。更不用说,在接受了老道士陈抟的托孤以后,这几年来张咏尽心尽力,却也是半点都不曾委屈了江宁。江宁对此自然也是感念的。
    这也是为何,江宁在听到那唐门大小姐唐元沫的呼唤之后,便停住了脚步的原因。
    接受了这位唐门大小姐的一般好意,也不矫情,在这周围寻了间客栈住下。洗好澡,换上衣物,又有那衙门里的官人前来询问了些许出了命案中的客栈里的信息。堪堪折腾到深夜,江宁方才有时间整理这些时日里来发生的事情。
    他这也算,半只脚见识到了传说中的修行世界?
    烛火下的少年郎如此做想着,并不知,在那木制的门窗之外,所有的一切,皆已为水波所淹没。
    沉睡着,所有的人、事、物,皆好似堕入了久远的梦幻,发不出半点多余的声响。
    有暗沉沉的水波,好似轻烟薄雾般,将一切掩埋。不露丝毫声响。
    睡梦里的众人略带不适的皱了皱眉头,不单单没有惊醒,反倒好似陷入了更深一层的梦幻。
    有人首而鱼尾的女郎自那水波中探出,远山春水般的眉目间,一派深沉的怨恨之色。
    白皙修长的指尖于水面上划过,长长的鱼尾在夜幕下闪动着冰冷的流光,狠狠的向着房屋最集中处拍落。
    朱提女王,梁利。
    这千年前的朱提女王,蜀王杜宇的妻子。在这千年后的时空中,在这末法之世,便如那女郎青离所言的,早已丧失了离开这世界的决心。竟然妄图以这凡俗之人的性命,为己身那束缚囚禁的怒火陪葬。
    但这一切并不是结束。
    莫说是在此方世界天地灵气尚存诸天神佛道统未绝之时,便是在这诸天万界之中,有无数穷凶极恶之徒,因着这样或那样不是原因的原因,屠城灭国,业障孽力不可胜数。却也极少会有对普通凡人出手的。
    并不是好心,而仅仅是属于修行者的尊严与骄傲,使得他们不屑于去做这样的事。
    人生百年,朝生而暮死。浑浑噩噩,不知何所来,不知何所往。于那动辄修行百千载的修行中人眼中,又与蝼蚁何异?
    而人,只要不曾损害过自己的利益,又怎会无聊到去收取那些蝼蚁的性命?
    但梁利不同。
    这是一个疯狂的女人,一个为爱疯狂的女人。
    疯狂到,可以不顾一切的让这世界为她那并不圆满的爱情陪葬。
    更何况,毁坏了龙女庙宇的江宁和容楚,给了她进一步疯狂的理由!
    她伤不了那看不清实力的白衣剑修,可这并不代表她无法杀掉只是普通凡人的江宁。
    至于这其他的生灵,不过是区区陪葬罢了。
    久远记忆里的那些王室正统教育已然远去,唯一刻入骨髓的,便只有那份独属的狠戾与霸道。女尊国度里的朱提女王,生来,便该唯我独尊藐视一切。而她的尊严与骄傲,不容侵犯!王者的怒火,卑微的凡人,只有承受、且付出惨重的代价方可消泯。
    但她显然是忘了,除去一个剑修容楚,这世间,这已经开始陷入末法之世的世界,并不是只有她存在的。
    火红的花朵自暗沉沉的水流中绽开。没有人知道,它来自何处,又是怎么出现并开放。仿佛那一眨眼间便发生了这使人猝不及防的改变。
    有白发苍苍的老妪,自那水中探出身形来。手中拎着高及腰际的粗大的木桶,缺落了牙齿的嘴角咧开,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
    “天气寒冷,姑娘,喝口热汤如何?”
    也不见其如何动作,枯瘦有若鸡爪的双手一只稳稳当当的拎着木桶。另一只却是自身后掏出一只破碗,从那黑乎乎冒着诡异热气的木桶中舀出一碗辨不清颜色的汤汁。
    “刚出锅的,可热乎了,姑娘尝尝?”
    掌下微动,那盛着汤汁的破碗便稳稳当当的向着那朱提女王梁利飞去。

  ☆、第16章 误入此界的提灯女童

流光浮动,拍落向房屋的鱼尾于弹指霎那间扫向飞来的破碗。无形的气浪翻飞,浪波滔天,却又很快的被平息,一切仿若静止。
    白衣黑发的男子指尖缓缓磨动过腰间剑柄,长身立于一处高高的屋顶之上,并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极好心的将那二人争斗逸出的不属这凡人世界的力量,一一消泯。
    极致的动与静间,鱼尾撞上盛满汤汁的破碗。乌黑的汁水分散开来,却又猛然间汇聚,好似灵蛇般一路蜿蜒,爬上那女郎梁利美丽的鱼尾。
    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接住了倒飞过来的破碗。那提着木桶的老妪亦不好过。
    额间水滴状的额饰散发出莹莹的清光,与乌黑的汤汁化作的小蛇争斗着。朱提女王梁利看向屋顶之上白衣剑修的目光里,有着掩饰不住的仇恨。
    而那厢,提着木桶的老妪面上也变了,变得极其的难看。
    因为她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自虚空中无端出现的美丽女人。
    青色的广袖流仙裙,三千青丝如墨,并没有如寻常女子般挽起,而是以一根遍体通翠的玉簪挽住。美丽的面庞上粉黛未施,却已不复白日里的惨白。
    脚尖自虚空中点过,青色的匹练在其身周分散开来。层层叠叠的,笼罩着那人不甚明晰的身形,有淡淡的清光在其身周流转。
    青离。
    “天气寒冷,姑娘,喝口热汤如何?”
    一模一样的话语,再一次从那白发苍苍的老妪口中吐出。难看的脸色只是一瞬,很快的那老妪便堆起了满脸的笑容,声音嘶哑道:
    “刚出锅的,可热乎了,姑娘尝尝?”
    同样的手法,同样的话语。率先,便打破了这凝滞的局面。
    仿佛拉响了某种不知名的信号般,场面一时混乱无比。
    丈长的红绫仿若利剑般,刺向那立身于屋顶之上的剑修容楚。高及腰际的、泛着诡异热气的木桶带着呼呼的声响后发先至,袭向虚空中的女郎青离。
    但不管是剑修容楚还是女郎青离,都没有丝毫的退避,直直的迎将上去。混战,已然开启。
    众人所没有注意到的是,在这混乱中,有一点如豆的灯光,自下方那为水掩盖了的房屋中透出。明明该是非常的醒目,却仿佛有不可知的力量将其束缚于方寸之间。使其不断地弱化、弱化,半点也不曾吸引到混战中几人的注意力。
    “也好叫这位小郎君知晓,我家主人寿辰将近,故而遍邀诸天万界有缘者前往一会。也是小郎君缘法,竟是误打误撞到了这地方。若是小郎君不嫌弃,便在此等上些许时日。待我法力恢复了再离开如何?”
    莹莹灯光流转,提了宫灯的女童言笑晏晏道:
    “小郎君既然能机缘巧合之下到得此处,想也是那等有大气运大缘法的。此方世界虽已步入末法,却也非是全无半点可能。我观小郎君气度非凡,想也是半只脚踏入了那门墙,若是小郎君有意,不若便虽我见识一下何如?”
    白茫茫一片间,有隐隐约约的灯光自这其间透出。静了心,不断地向着那灯光的方向而去,本以为会走很久很久,却不成想,仅仅是片刻便到了尽头。
    有手提了宫灯的女童,不过七八岁模样,着一身粉色的霓裳。梳着双鬟,身披彩带。衣抉飘飘,虽是一派小大人模样,却莫名的有那么几分出尘之感。
    见得江宁到来,也不惊慌。只是道了个万福,方才对着江宁言说了上述此番言语。
    白日里一般折腾,又经了府衙官人的些许盘问,虽并未有什么受了委屈的地方,可还是莫名的有种心累的感觉。大抵,这便是为什么古往今来的修仙者们,都要远离尘世斩断俗缘。
    这些时日里来发生的事情,一一在脑海中回放而过。江宁那有些许浮躁的心,亦随之沉浸下来。总归,也算认识到了自己与真正乘风御剑逍遥于天地的修道者的差距。也因此,心中那野望竟然是更加的强烈。
    长梦昏迷不知时日的日子固然不再,江宁也从唐元沫的言语里,推知到了自己在那龙女庙里,昏迷了近两个月的时光。而先前那龙女庙所处的位置,便是距离这灌江口并不遥远的一处小山村。
    没错,这里是灌江口,那位传说中的二郎神杨戬的道场。
    倒不是说这地方如何的出名,而是做为在流传下来的神话故事中出场率极高、曝光率极大的男神。阐教三代首座弟子、清源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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