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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神话]问道太初-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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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南郭镇停留的时间并不算长久,翌日天未大亮,江宁便和那宁书生一起离开了这地界。
    不过也不知是两人运气不好呢还是天道应了江宁的恶趣味以及祈祷,总之在江宁和宁书生二人离开后不久,那南郭镇里便来了一个人。
    一个满脸胡子穿着邋遢做道士模样打扮的中年人。
    燕赤霞!
    聊斋小倩故事里一个必不可少的角色,聂小倩与宁采臣爱情故事的见证者,一个心怀正义除魔卫道的道士!
    但若果不是他身上的那一副破破烂烂的道士装束,以及身后背负的七星伏魔剑,实在很少有人会将其和那所谓的道士联系起来。
    叫上好酒好肉,饱腹一顿,又将腰间挂着的葫芦沽满了酒,也不停留,只是像周围的人打听了兰若寺的方向,便离开了这镇子。
    没错,兰若寺。
    在很久之前,那还是一座十分兴盛的寺庙,庙里供奉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西天佛门的观自在菩萨。
    清净为心皆补怛,慈悲济物即观音。
    这一位在普通凡人心中的地位,甚至远甚诸天的古佛佛陀,慈恩广布为佛门在诸天万界的传播,立下了汗马功劳。
    也不知自何时始,那兰若寺中的信仰衰竭下来,渐渐成了一座鬼寺。而来来往往的香客们,也不自觉的放弃了这寺庙使其荒废起来。
    倒不是没有过做了和尚尼姑打扮的前来寻找那寺庙,想要恢复其往日的辉煌。只是令人惊悚的是,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到了那地界,最后都不见了踪影。
    只后来有那通晓阴阳风水之术朝了那方向的远远望上一眼,妖气冲天邪祟做乱!非有大道行大功力者,不可轻入!
    那燕赤霞身长八尺,又是满脸的胡子,生就一副武人的相貌。虽说双目失明,可那眼眶里黑渗渗的两个失去了眼球的血洞委实骇人。因而那双手往桌案上一拍,不说是问路,便是借些盘缠,那掌柜的只怕是也得乐呵呵的应了。无他,送瘟神尔!
    也是在那燕赤霞走了好远,身形都看不见了,那掌柜的方才反应过来:
    这人要去的,是兰若寺?!
    只不过那燕赤霞的步子看似不过寻常武夫大小,可实则,走得极快。不过眨眼的工夫,便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呼叫提醒不及,徒之奈何?
    转而又想起早上离开了的那俩俊俏后生,不由得面色一变:他们,不会也是朝着那方向去了吧?
    只愿不要真是如他所想那般,便连尸首也收不回来了。
    那掌柜的自是不会想到,事实上值此时刻,江宁和那宁书生,已是半只脚踏入了那兰若寺的范围。
    兰若寺!
    林木萧萧,清风鸟语间,一片安定和谐之色。
    梵音阵阵,散乱的钟声于耳边撞响,有剃了头发尚未受戒的沙弥、双手合十,在那油光可鉴的庙门前迎来送往。有带了仆从侍女的官家妇人在那滚滚的车轮中乘着马车远去。
    “阿弥陀佛,天色不早,两位施主可是要进这小庙歇上一宿,明日再行赶路。”
    “如此,有劳大师。”
    双手合十一礼,强忍着心下拔腿就跑的冲动,江宁抢先一步道。
    “我佛慈悲,施主不必客气。佛门广开方便之门,自是为了引渡四方有缘之人。”
    小沙弥再拜,俊脸微红,却是不好意思道:
    “小僧无状,当不得大师之称。”
    “敢问大师法号?”
    迅速赶跑身上那不知名的诡异感以及淡淡的毛骨悚然,江宁进一步问道。瞧那架势,倒是颇有几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亦或是仅仅为了在这寺庙之前多耗费些时间。
    天知道他是怎么会在第一时间联想到前世某洪荒文中那两位佛门先圣的口头禅的。此物与我有缘什么的简直不能更美好,话说他可以来句道友请留步吗?
    “小僧圆觉,法号之言愧不敢当,还请两位施主随小僧用些斋菜,再行歇息如何?”
    淡淡的话语,似乎并不为江宁的多言而有所愤怒,那小沙弥仍然是温温和和地道。
    而那厢,江宁见推辞不过,亦不愿轻易露了痕迹,自是欣然前往。只让那宁书生好生奇怪之余,又转而想到这位江兄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也不愿当着人前落了他面子。便收起了满心的疑惑,随着两人步入了寺庙。
    深山藏古寺。
    最初的最初,在佛门尚未于诸天万界中站稳跟脚之时,那些佛门的先人们为了躲避来自道家玄门的排挤与外道的迫害,多将道场庙宇藏身于深山老林之中。
    这也是诸多佛门后进骨干的最佳来源。
    而这兰若寺在它的历史上却是辉煌过了的,即使它位于这不见人迹的深山之中。
    古朴大气的寺院佛像处处透露着低调的奢华与厚重,寥寥的檀香升腾,目光里所看到的一切都仿佛添上了说不出色彩。小沙弥并不厚重的缁衣在这充满禅意的庭院中散发着道不明的光辉与韵味,便好像整个人喧闹浮华的心情也随之安定下来,一举一动皆充满着说不出的禅意。
    但这放在江宁的眼里,却是莫名的诡异与不适。只觉着处处之间都充满着矛盾与不协调。
    有风吹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转目回首间正对上一棵树巨大而古老的槐树。
    “此树乃是昔年建庙那位方丈于观自在菩萨面前所求,初始时不过尺寸大小,不想经过了这数百年竟是发展到了如此这般近乎遮蔽了天地的模样。蝼蚁草木,尚且有情。住持心善,不忍相害,倒是让两位施主见笑。”
    似是看出了江宁那一瞬间的惊色与心中的犹疑,那小沙弥缓缓而道。
    “如此,谢过小师傅指点。”
    强行收回那震惊的目光,江宁拜谢道。
    或许只是巧合罢了,毕竟那燕赤霞与聂小倩二人可还未曾出现。
    江宁如是安慰自己道。
    指尖按上腰间剑柄,便如那白衣黑发的男子所做的那样,一下又一下的、缓缓的叩击着,眼角的余光里他似乎是看见了一飘忽而曼妙的身影,隐藏在那面纱之下得到是一张妖娆而艳丽的容,瞬间枯老。

  ☆、第32章 聂小倩,佳人夜来

又或许,不仅仅是巧合?
    虽然不想承认,但江宁也非是那等自欺欺人之辈。对着这诡异寺庙以及那看似温和的小沙弥圆觉,自然是充满了戒备。
    以路途辛苦为由谢绝了小沙弥用膳的好意,早早的进入厢房做了副歇息的样子。眼见得那小沙弥的身影消失在了这视线之外,江宁方是松了一口气。
    毕竟兰若寺什么的在他后世的那个时空也未免太过有名。而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叫宁采臣的书生,以及先前那不经意间所见到的那棵几乎遮蔽了一方天地的槐树,这一切的一切都使得他不得不将其与所谓的倩女幽魂联系起来。
    江宁已不再是那末法之世的世俗武夫,更不是前世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可若真是如他所想那么他所将要面对的便是一棵修行了百千年的槐树,以及这满院不知是敌是友是生是死的僧侣,还有那黑山老妖。
    也许他并不是一个人。
    指尖于腰间的剑柄上缓缓划过,他不由得去好奇:那位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燕赤霞,他会来吗?
    燕赤霞他已经来了。
    灵巧全不似那身形与外貌的脚步在散落了的树叶上走过,并不带半点的痕迹与声响。黑渗渗失去了眼球的血洞里是一派的空茫,但那耳朵里所听到的却是一片仅用人的肉眼所观察不到的景象。
    所有的一切仿若画卷般在这失去了眼球的男子心中展开,却是好一番阴怂鬼魅之景:
    破败的庭院与凋落了的门窗相互温存着,失去的大门的寺庙上方隐约可见那门匾上残落兰若寺的三字,孤魂野鬼呜呜的哀鸣在这青天白日间唱响。
    不,天是黑的,地也是黑的。那遮天蔽日的槐树下,流淌着鲜红的液体。
    血。
    人的血,动物的血,甚至是植物的血。。。。。。在这生就了一副武夫模样的道士心眼中、鼻翼下不住的流淌着。
    “苍生何辜?”
    淡淡的话语好似风吹起的涟漪间转瞬无踪,这眼盲了的男子并没有拔剑而起。只是跟着那怨魂所化的小沙弥一步步走入这寺庙中。
    “阿弥陀佛,小僧便送施主到这儿了,施主便好生去休息吧。”
    熟悉的话语自紧闭了的门窗外响起,紧接着的是一个男子不冷不热的回应,简简单单的一个嗯字,却透露出了一种莫名的厚重与悲悯。
    这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声音,也只有那历经了沧桑的成年男子方能表现出这种厚重与深沉。
    这会是燕赤霞吗?
    熟悉的剧本一再的被大乱,江宁甚至有种分不清楚何谓真实何谓虚幻之感,可那内心里却是不断的问询着自己:
    这是否便是那燕赤霞?聊斋中的燕赤霞?杀了树妖姥姥与黑山老妖的燕赤霞?
    江宁不得而知。
    但那薄薄的一扇门窗之外已经有人给予了他最深沉的回答:
    燕赤霞。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在宁书生通报了姓名之后由那深沉与厚重的声音吐出,给江宁所带来的震撼却丝毫不亚于传说中的晴天霹雳。
    宁采臣、兰若寺、槐树、燕赤霞。
    那接下来该出场的又是谁呢?
    聂小倩?树妖姥姥?黑山老妖?
    从没有哪一刻他是那么的痛恨着自己的先见与无知。他知道这世态的发展以及所将要带来的结果,可偏偏看不清这局中人各自的命运以及这一切所发生的来源始末。
    前世的记忆已经太过久远,却又好像犹在近前。过多的版本使他不知道何真何假,似是而非间诡异的分离与重合亦使得他无法做出最真实与正确的抉择。
    所幸他并不是一个人。
    而不管这故事如何发展,那书生与狐妖最后总归大概是活着的。
    似乎是感觉到了这屋内人的种种变动,浓重而锋利的眉目毛不自觉的轻抖,很快的扬起却又放下。黑渗渗没了眼球的眼光像这屋内江宁所站着的位置投去一眼。这生就一副武夫模样却做了一副道士打扮男子终是不耐那书生的啰嗦,进了房间。
    俊脸不自觉的闪现缕缕尴尬,又望了一眼江宁所处的厢房,想及这位江兄先前一脸的倦色。这宁书生拍了拍额头,终是回房去了。
    也不知何故,自进了这兰若寺以来他便感觉到了不寻常。莫说别的,便是连平日里的诗文书卷也看不进去半点。眼睛一闭总会不自觉的出现一女子的模样:
    长发如云鸦睫如羽,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白的匹练掩映间总是不自觉的露出点点哀愁来。便好似那山野里的精魅,只要看上一眼便会万劫不复般。
    心头火燎火燎的,有什么将要蹦出胸腔。便是平日里看来再精深有意思的学问,在那女子面前仿佛也失去了表达的力量般。竟是生不出任何沉下心来的念头,只希望就这么看着这女子才好。
    甩了甩头将脑中的不切实际的想法甩了出去,神神叨叨的念叨了两句孔夫子所言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瞅着那天色竟然是不知不觉中暗了下来,前院的佛堂中灯火点点。
    拔弄了灯火,又自院中的庭院里打上一桶水来洗了把脸、定了定神。那宁书生方才自行囊中抽出书来准备温习功课。
    说来也是奇怪,这宁书生本是一个勤勉闲不住的人。便是平日里行路之时也要拽上几句文默诵两首诗词,此般进入这兰若寺来却好像存了几分心事思虑重重的样子。
    风吹动过檐下的风铃阵阵的响,破落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声音,昏黄的烛火在这夜日里显得分外的孤弱。
    指尖紧紧握住腰间的长剑,虽屋内已是一片的黑暗,可江宁却觉着说不出的安定。至少不管如何,他总归不是一个人的。
    而同样的,在那燕赤霞的房间里亦是不曾透出丁点的光亮。粗糙而满是伤痕与老茧的指尖轻拭着那七星伏魔剑的剑锋,满是胡子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多余的神色。
    他在等,等那幕后者的出现。
    暗上的烛火明灭,便是那素日勤勉的宁书生也不免生出了几丝倦怠。有大风吹开并未关紧的门户,些许阴凉。
    “起风了。”
    小小的嘀咕一声那宁书生放下了手中的书卷,直起身来走至那窗户边将门窗阖上。
    “原来竟是这般晚了吗?”
    最后的目光里划落过那俩间并不曾透漏出丝毫光亮的厢房,宁书生摇了摇头竟是生出莫名的恍惚。
    “公子读书辛苦,奴家前来夜荐枕席可好?”
    温柔旖旎的话语在这厢房中回响,甫一转身便撞进了一片满是香风的丽影里。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顾盼流转间是深深的诱惑妖媚。
    素手轻抬印入那宁书生眼前的是凝脂般的白。
    指尖一点点的划落,渐渐显出那涂抹了丹蔻的指甲来。便仿佛有什么神奇的魔力般一点点的牵引着那宁书生的目光。
    秀丽小巧的眉目轻轻的憋起,仿若幽潭般勾魂夺魄的美目中不自觉的显露出几丝不耐烦来,却被那眼睛的主人很好的压将下去。
    “公子意下如何?”
    带着几许暗沉低哑的声音不自觉的高昂起来,似是含了几分不知名的急迫,那不知何时闯入门墙的女子带了几分急切道:
    “*苦短,公子还是莫要荒废的好。”
    “不,姑娘你、”
    似是在一瞬间回过神来,那宁书生却是以袖遮挡了面目,侧着眼睛偏向一旁道: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于姑娘名节有损。你还是快快离去吧!”
    语到最后,竟然是不自觉的带了丝丝轻叱,但这也是这书生所能说的最严重的话语了:
    “夜入男子房舍,传将出去成何体统!”
    美目中不自觉的显出一道亮光,久远的沉睡了的记忆被翻将出来,又是谁在耳边一声声的斥责与呼唤使得这本不属于自己的心也在不断的抽痛与犯疼?
    “公子你、”
    指尖轻掩上唇角,这错愕与伤痛的目光并不长久,可放在宁书生眼里却是极为的心疼。
    这个女子,就是他自踏入这兰若寺的范围里来每每睁眼间所见到的那个女子。
    聂小倩!
    一个美丽多情而极为悲惨的女子,当然这些是现在的宁书生所不知道的。
    他只是觉得这女子莫名的熟悉与伤感,仿佛每一个午夜梦回间隐藏在心底的那份说不清也道不明的野望,有什么花朵在这一瞬间绽开开放。
    但下一瞬那女子接下来的动作便打了这饱读了圣贤之书的宁书生一个措手不及。似是在一瞬间察觉到了什么不寻常的信息般那女子忽然间展露出一抹极大的笑容。眉眼盈盈眼波橫转间层层叠叠的百炼无风吹动,向着宁书生的面目席卷而来:
    “食色,性也。”
    故意拖长了的声音带了些许的停顿,由这女子说来分外的诱惑性感。素白的柔胰轻抚上宁书生的面庞,看似柔弱的双手却好似有着极大的诱惑与力气,竟是让那宁采臣一时之间无可适从。
    “公子便莫要推辞了罢!”
    轻笑一声,手下划落至宁采臣胸前,微微用力竟是将其推倒与床榻之上。

  ☆、第33章 图穷匕见树妖姥姥

面面相望,心贴着心脸对着脸,宁书生的脸上泛出一抹可疑的红晕。嘴唇动了动正欲说话,却见那女子竟然是不管不顾的将嘴唇印了上来。软软的带着淡淡凉意与馨香的唇瓣紧紧的贴着,正对上的是一双略带羞意与懊恼的眸子,好似装盛了整个世界般不住的惹人探寻。
    喉头滚动,想要说些什么。敏感的手心里却察觉到一双完全不同于男子的指尖在那上面划下一笔笔的弧度。微微瑟缩了下,又见得那女子面上一派的正色与苍白,浑浑噩噩的脑袋霎时间灵光一闪,却是强打了精神细细辨认起来。
    配、合、我
    危、险
    急切的神情自那美眸中传递过来,那宁书生的瞳孔反倒是在一瞬间放大,惊惧的目光里所倒映到是凭空出现在那女子身后的狐尾。
    长长的白练飞舞,无风自动。几乎高至了房梁的白色尾巴自那女子身后探出来,一摆一摆舞动着。许是为宁书生不在挣扎的表现所取悦,眉眼微弯那女子露出一个柔美醉人的笑容来。点点白色的绒毛自那女子浓密的发丝间探出,小巧的坠了珠玉的耳朵渐渐显露出不同来,竟是某种犬科动物耳朵的模样。
    妖怪!
    狐妖?
    狐狸精?!
    面色乍青乍白,脑海中不知闪过了什么,又或者仅仅是被女子突如其来的变故所弄弄得不知所措。宁书生并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将脑袋稍稍偏移了,避开与这陌生女子的对视。却仍然还是维持着那个并不舒服甚至带了几分折磨的动作。
    但这女子是谁?
    聂小倩!
    聊斋女子中的聂小倩!
    虽然谁也无法确定这是否便是江宁前世流传故事里的那位同名同姓的奇女子、多少宅男的梦中女神,但不可否认的是不管是身材容貌还是聪明善良她都不会下于另一个时空故事里的那位女郎。
    心中警兆大起,不由分说的板正那书生的脑袋,使其正对着自己。而后猛地松开对宁书生的桎梏,自空中划出一方铜镜来,看着那模模糊糊的身影不由得变了脸色。面上满是一派不敢置信:
    “怎、怎么会?我明明已经。。。。。。”
    剩下的话语遗落在空气里,嘴唇轻轻的开阖而后蓦地转过身来对着那宁书生好奇的问道:
    “你不怕?”
    “小生坦坦荡荡,何惧之有?”
    暂且将诸多思绪压下,宁书生恢复了往日的举止样貌,虽面色之上仍然留有几分惊疑不定,却也不减其书生意气。反倒莫名间增添了些许令人折服的意味:
    “小生宁采臣,还未请教这位。。。。。。”
    斟酌半晌似乎并未找出甚合适的词语,宁书生索性仍然是如先前一般称呼道:
    “请教姑娘芳名?星夜前来有何要事?”
    “快!快走!不然来不及了!”
    身上白色的银芒闪动在这昏黄的烛火间分外的显眼,可令那聂小倩没想到的是不管怎样运转周身法力都不能如先前那般完全变回普通人模样来。脸色微变似是想到了什么,手中白练飞快缠绕上宁采臣的手臂。目光一横手下挥出门窗随之破开,却是强行将那宁采臣拉将出房间来。
    “聂小倩!”
    身形骤停,满院的枯枝败叶间有一根根丑陋而粗大的枝干自出扬起,遮天蔽日!从四面八方向着庭院中的两人席卷而来。
    天是一片黑茫茫的,几乎辨不清方向的虚空中却又好似有无数人的话语喧嚷嘈杂,最终的最终汇集成一声声恼怒而不甘的利喝:
    “你以为你可以逃得掉吗?!”
    逃?
    如何逃?
    无路可逃!
    面色宛若白纸般没有丝毫的血色,纤瘦的身子几不可见的抖动着,那名叫聂小倩的女子恐惧而战栗地恳求道:
    “姥姥,我、我不是有意要背叛您的。只是我们不要再害人了好吗?这位公子、他。。。。。。”
    嘴唇轻咬持犹疑了片刻聂小倩方才一狠心道:
    “他是无辜的!”
    “无辜?”
    似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事情般那包围了两人的树枝突然停止了所有的举动,从黑暗中走出一个人来。
    如墨的长发以一根发带松松垮垮的系着,一眉一目间皆是极尽的风华与艳丽。红衣如火,却不同于那唐门大小姐唐元沫与曼殊沙华所化之女童彼岸,那是一种超乎种族与性别的美。
    雌雄莫辨,男女皆宜。
    但当他不笑的时候却不会有任何人对此产生不屑与亵渎,因为这人所带给人的感觉太过危险,就好像一只沉眠的凶兽,半睡半醒间冷冷的打量着属于他的猎物。
    但当他笑了,你只会觉得更加的为某只走上了绝路的孤狼盯上般,全身上下都充满着警惕而不可不防的心理。即便那也许是无用的,垂死挣扎。
    恰如聂小倩与宁采臣二人此时的困境。
    殷红的唇角微动,开口的是一个男子的声音,与那雌雄莫辩的外貌极为的不符,却又有着莫名的和谐感。长眉微扬,却是冷声喝道:
    “聂小倩,本宫平日里交你的那些你都忘记了吗?还是说你看上了这小白脸?”
    脸色蓦地一变瞥了眼犹似茫然无知的书生宁采臣一眼,苍白的面容上闪过一抹羞红,聂小倩急急忙忙的矢口否认道:
    “姥、姥佬,我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
    细长的眉眼挑起,寒霜四布。如火的红衣划落锋利的弧度,黑色的藤蔓自衣袖中飞出,落至聂小倩身前,化作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那么,便给本宫亲手杀了他!”
    “姥姥我、我。。。。。。”
    面色愈见苍白,嘴唇轻咬摇头道:
    “我做不到!”
    做不到!
    做不到罔顾他人性命伤害无辜的人!
    剩下的话语虽然没有吐出,但那神情却无疑清晰的表达着她的意向,她聂小倩,绝不是那等害人性命的妖孽!
    不怒反笑,细长的眉眼宛若笔墨勾勒般舒展开来,半晌那树妖姥姥方才似叹息般的呢喃道:
    “聂小倩啊聂小倩,枉费了你聪明一世倒也不是一个笨的,怎生本宫平日里来的教导便记之不住呢?还是说,是本宫太过仁慈不成?”
    明明是男子的声线,便是那细长的眉眼也可看出略显粗糙的痕迹,可偏偏穿着者女子的衣裳,口中说着本宫本宫这样的话语,委实诡异非常。
    也不知怎么被触动了哪根敏感的神经,那一直是一言不发好似丢失了魂魄的宁采臣宁书生终是反应过来,一把撑开双手挡至聂小倩的身前指着树妖姥姥道:
    “我不管你是何方妖孽,今日有我在便别想伤害这位姑娘!”
    复又对着聂小倩安慰道:
    “姑娘不用害怕,有小生在,必不使这妖孽逼迫于你!”
    这宁书生也是个不怕死的,也不去问缘由亦或者是生死结果如何,就这么直直的挡在聂小倩身前也不怕触怒了那不男不女阴阳怪气的树妖姥姥。
    聂小倩活了这许多年,自昔日未嫁先亡魂断异乡被父亲埋在了这离南郭镇不远的林子里,后来又遭逢了一系列的变故。却是再不曾感受到这样的对待。不管这书生鲁莽也好别有用心也罢,一时之间竟然是觉着连那颗并不属于自己的狐心也跟着暖洋洋的不再有半分的不适。
    正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于唐国人而言那女儿便是别人家的、赔钱货,若是未嫁到夫家之前便夭折了逝去了,是万不可葬入祖坟的。聂小倩本是大家千金,父母琴瑟和鸣也是一段佳话。奈何生母早逝自家身子也是个不争气的,自娘胎里落下来便一直是病榻缠绵药石相伴,甚少有康健的时候。其父不忍闺女受苦,又兼之思恋嫡妻便一直没有续弦再娶。奈何聂小倩终究是个福薄的,十数年来未曾出过家门甫一远行便病倒在了这南郭镇上,最终药石无灵一缕香魂便这么飞出了躯体。
    唐国习俗严谨,对于这死了的人尤其是没有个夫家不能葬入祖坟的女子尤其苛刻。再加上这南郭镇上的人也有那么几分死板固执,竟然是说什么也不许将聂小倩尸身葬在镇上。
    其父无奈,又惦念着自家女儿入土为安之事。没办法只得听从了一游方道士的话语将她葬在了镇外树林里的一千年古槐下,其魂魄尘缘未了不得入地府,也不知怎么便落到了这不男不女的树妖姥姥手上。更是由鬼修变成了这般狐妖模样。
    辛辛苦苦好不容易调养成功的玩意儿竟是合着外人反抗自己,还是和一个呆呆傻傻的穷书生,树妖姥姥自然不依!当下便冷笑一声涂了丹蔻的手指尖轻轻划过无数枯黑粗大的枝干藤蔓向着宁采臣涌去,竟是打着活捉了这书生再好生折磨一般的心思。
    “姥姥!”
    神情凄婉的大喊一声但见那树妖姥姥毫无停手的意思,又见得那枝干藤蔓带着呼呼的声响席卷而来,当下也不容多想袖中白练飞出,带着银光迎上那枝干藤蔓。掌下架起一个透明的防护罩,却是对着满面懊恼的宁采臣道:
    “公子,快走!”
    “姑娘,你、”
    “你快点离开吧,姥姥不会对我怎样的!”
    “不行!我一个大男人怎能让你一个弱女子独自面对此妖物!”
    “小倩非是弱女子。”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第34章 回忆,青湄妖君

也不知是出于何等意向,那不男不女的树妖姥姥并没有再度出手,只是饶有兴味的在一旁看着,面上不时的闪现不知是纠结还是羡慕嫉妒恨的神情。
    而那枝干藤蔓也好似有了灵性般并不急着将猎物吞吃干净,反而是一步一步的逼近着。
    鼻翼上冒出极细密的汗珠,聂小倩也不在多言,一咬牙对着宁采臣说了一个走字,一手抄出,丈长的白练带着无可比拟的锋芒向着那枝干藤蔓而去。
    耀眼的光芒在虚空中散开,那树干藤蔓气势汹汹的迎上来,却又在即将碰撞的刹那极为狡猾的避将开来,向着一旁偏转而去,露出一个极大的破绽来。
    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白练展开,挟裹着宁采臣的身体便飞将出来,急速的逃离这范围。呼呼的风声入耳,隐隐有树妖姥姥不甘的怒骂犹在耳边,聂小倩却是带着宁采臣没命的逃命起来。
    也不知飞了多长的时间,只估摸天色将亮却是出了那南郭镇的范围,那聂小倩方才在一处平地上驻留下来,解开了对宁采臣的束缚,嗔怪道:
    “公子好意,小倩心领。只是这此间之事却是非是公子一世俗书生可以参与的。还是早早离去为妙,莫要让姥姥追将上来。”
    那树妖姥姥法力高强,便是因着某些缘故跌落了境界,本也当不会出现这样的失误。聂小倩跟随那树妖姥姥日久,自然是知晓其能力。此番唯恐其追上来,虽是害怕,却也不忍这书生受了牵连。此心记挂里却也是让这书生早些离开。
    “我走了你怎么办呢?”
    不经思考的话语脱口而出,临了那宁采臣才反应过来这孤男寡女的说上这些委实于礼不合引人遐想,不由得极为尴尬摆手道:
    “姑娘我、我的意思是万一那树妖姥姥又要逼你害人或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还有你放了我那树妖姥姥追究起来。。。。。。”
    也难为了这宁书生一时之间好像开了窍般竟然是想出这么多的理由来,只不过这几句话说完便又好像卡了壳般,灵机一闪道:
    “要不然、要不然这样你将我绑了交给那树妖姥姥可好?想必这样他就不会怪责于你了!”
    言毕竟然是伸出手来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
    “公子你、”
    漂亮的眼睛睁大,极美的眉目间一派的不解与些许藏之不住的笑意,聂小倩掩了掩唇,笑颜道:
    “小倩要是这样做了,公子你又该如何脱身呢?姥姥可不是好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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