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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全金属狂想 (完结)-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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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你有毛病啊?我特么什么时候说过要在男厕所里找女人了!”

话音未落,吴邪立刻成了走廊的焦点。

两个一百八十多公分的大男人堵在厕所门口已经够显眼了,他这么一吼更是引人侧目,四周的视线顿时让吴邪尴尬无比,宛如被捉奸的小三。他一把推开闷油瓶,朝包间逃窜。

闷油瓶当然是寸步不落的跟了上来。

吴邪脸红得要滴出血来,强压着声音指责:“你这个人有完没完,被围观了你满意了?”

“是你引来的。”

真是漂亮的还击,最厉害的是这个人还是用陈述的语气。

“你——”吴邪也来了倔劲儿,一仰头,“小爷我要是坚持不合作,又怎样?”你吃了我不成?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包房门口。正要进去,闷油瓶缺忽然停住脚步,吴邪忽然感到背后一股寒意,他回头,对上那双乌黑的眸子。

“你三叔让你听我的话。”

靠!他连电话那头的声音都听到了,听力也是bug!bug!

“三叔没说你会跟我上厕所!”三叔要是知道了,三叔的表情肯定也扭曲。

闷油瓶压根不理他的埋怨,只捡重点:“就是说你不准备听我的话?”

感到那人气息一冷,吴邪忽然有不祥的预感。

果然,接下来闷油瓶一字一句再认真不过的说:“根据规定,对于非常情况下的任务,我有权无视当事人意愿,强制执行。”

吴邪哑然。

也就是说,无论他的态度如何,结果都是一样的?

——那还问他个屁啊!





4、

这日子没法过了。

此刻,吴邪无比郁闷的站在自家门口,一米开外站着他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的孽缘。

“不是说三米吗?”吴邪冷哼着摸着钥匙。在这个狭窄的楼道里想要相隔三米,闷油瓶此时至少应该在二楼半。

“水平距离,”闷油瓶上前一步,面无表情的挡住吴邪飞快掩上的门扉,“无障碍前提下。”说完,闷油瓶大摇大摆地进了屋,留吴邪在背后咬牙切齿。

吴邪一个人住,用不了太大空间,一间卧室,一个小客厅,一个厨房加含浴室的卫生间,格局简单实用。但是这个空间内再多出一个一百八十多公分的大男人,就显得有点挤了。

好歹是救命恩人,也不是真的要为难人家,吴邪只是想挫挫张起灵的锐气,但是到头来他发现,从头到尾都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生闷气。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吴邪决定眼不见为净,转身进了浴室——卫生间到沙发绝不超过三米,他发誓。

但是尽管如此,吴邪回头的时候还是发现闷油瓶已经不声不响地站在他眼前。

这次吴邪没有说话,只是扬首,无声地做出了誓死捍卫尊严的决绝姿态。吴邪甚至想好了,这货要是敢说出洗澡也要在旁边监视的屁话,他就立刻跟他玩命——玩不过也要玩!

闷油瓶看了他一眼,目光没有停留的移向浴室之内,然后无视吴邪走了进去,迅速地检查了一圈,又若无其事地离开。

吴邪一愣,闷油瓶的行为让全身紧绷着随时准备跳起来掐架的他有些措手不及。那场景就好像一只小动物炸着毛做决一死战的准备,却发现敌人只是围着他饶了一圈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暂时没有危险,但是有几个隐患,晚点我再处理。”说完这些,闷油瓶面无表情的回到沙发上,继续研究天花板。

吴邪心头顿时五味具杂。

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闷油瓶是被委托来保护自己的,白天还刚刚救了自己的命,那一轮的摩托车特技加枪战可不是单纯耍帅的,是真的在玩命。即使自己摆脸色,他还是在尽职尽责地考虑自己的安全问题,偏偏自己还在挑这挑那,是不是太小心眼了?

这么一想,吴邪就没那么生气了,只是火头过了的瞬间心里又被沮丧填满。

归根结底,一日之间失去了自由又陷入生命危险之中,最亲的人还将自己蒙在鼓里,吴邪的整个是世界观都颠覆了,要一下子平复也不太可能。

他挑了几件换洗的衣服一头扎进浴室,没有开花洒,而是安安静静地把自己泡在浴缸里,鼻尖时不时地沉到水线以下,嘴巴在水里吐着泡泡,假装自己是条鱼。他原本想去思考三叔的事,可是想了一会儿就被蒸汽熏得迷迷糊糊,思路乱成一团不说,脑子里还来来去去都是白天里闷油瓶飞车的慢镜头,以及心底由衷的感慨:真特么帅,要是自己也能那么帅就好了。

就这样带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在自家浴缸浮浮沉沉了半个小时,直到水已经有点发冷了,吴邪觉得心情终于平复了一些。

他穿好衣服,顶着毛巾走出浴室。

闷油瓶依旧在看着天花板发呆,半个小时连姿势都没换一个。而吴邪此刻已经换上了一张还算友善的笑脸:“小哥,我洗好了,我又烧了热水,你也洗一下吧。”

闷油瓶依旧没搭理他,神情专注,仿佛天花板上有一个世界。

吴邪自认是一个脾气不错的人,但是自打见到这个人起他好像一直在暴躁,现在他很诚心的想缓解这种情况,但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握手言和也是需要两个人配合的事。吴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准备回卧室。

“有换洗衣物吗?” 

那声音自身后传来,吴邪几乎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却紧接着又听见一句“先借我,我行李还在饭店”。

吴邪见鬼似的回头,看到闷油瓶已经起身,夜空似的眸子的的确确正在看着自己。

也没时间去分析那一瞬间心头一拥而上的感动是不是有点离谱,吴邪只记得自己倍儿积极的点头,然后就屁颠屁颠的去给人家找衣服。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

热烈庆祝吴邪同志与张起灵小哥脑回路首次对接成功?

他认真觉得这是值得上新闻联播的事。

解决矛盾的办法其实只有三种:甲退一步,乙退一步,甲乙各退半步。

床只有一张。

为了避免重蹈覆辙,在睡觉的问题上,吴邪和张起灵采用了和平谈判的方式:吴邪负责“和平”以及“谈”,张起灵负责“判”,分工合理到让吴邪想撞墙。

在一连串的提问和否决之后,最终协议内容出炉:前者卧室,后者沙发,但卧室门必须保持敞开的状态,以便屋内有什么危险,后者能够及时发现。

奔波了一天,受了不少折磨和惊吓,这会儿躺在自己的小窝里,吴邪却意外的并不感到疲惫,反而精神亢奋得过火,但是这种亢奋又并非源于喜悦,而是源于不安。一天之内经历了这么多神展开,吴邪怎么也没法不想来想去。

翻来覆去了一会儿,他最后忍不住坐起身,屋外黑漆漆的也看不清楚那人睡着没有。本来吴邪提议点一盏台灯,但是被闷油瓶否决了,说这样是敌暗我明,不安全。听说过他们这种人,睡觉的时候都一身戒备,随便打扰的话会被当做敌人直接杀死。吴邪立刻放弃了走过去的想法,试探地叫了声:“小哥?”

没有声响。

这是睡着了的意思,还是“有事说事别乱叫”的意思?

出了这么大的事,吴邪心里平静下来,之前和闷油瓶冷战还不觉得什么,这会儿关系一缓和,就再也憋不住了。他干脆默认了后一种猜测,最好闷油瓶就真的睡死了,听不见他发话痨,也不用回答。

“那群人抓我到底要干什么啊?还有你们也是,找到了人又不说目的,真够奇怪的。”他深知自己的平凡,上学的时候没有老师关注,喜欢的姑娘永远看不到他,做个生意也是不温不火的,这是怎么了,突然就变成绑架目标了。他还有超能力不成?

吴邪叹了口气:“你们什么都不说,我想配合也配合不了。我是什么人,多大本事,我自己清楚。阿宁那女人再杀上来,我准得交代了。你们就不能让我心里有点底?”

见厅内一点动静都没有,吴邪认定了闷油瓶睡着,就更加大着胆子道:“三叔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呢,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吴邪侧头,向那黑暗中望了望,长叹,“要是我像小哥你那么厉害就好了,也许还能帮点忙。”至少不用这么被动。

“不用。”

吴邪一愣,看向漆黑。

他视力不行,只能看见沙发上的黑影,但是他能感受到对方的视线。

不用?什么不用?不用知道,还是不用帮忙,不用学他那么厉害?

吴邪闭上眼睛等了一会儿,然后,没太意外地叹了口气。

果然,这闷油瓶子,话说一半,又没动静了。




5、

第二天早上吴邪醒过来的时候闷油瓶已经不在沙发上了,吴邪走到客厅,发现闷油瓶正在阳台鼓捣些什么。

“小哥?”

“嗯。”

没了下文。

吴邪对这种情况已经什么想法都没有了,也不会傻到再去怄气。他现在的头脑很清明,连一点初醒的迷蒙都没有,因为昨晚睡得很不好,一闭上眼就梦见白天的事,大脑没得到一点休息。

他凑过去弯腰看,闷油瓶手上摆弄的器械他一个也不认识:“你在做什么?”

“防御。”

这是要把他家打造成太空堡垒吗?

是不是一会儿他家窗户里就会探出无数大眼睛雷达,发现可疑人士就会有激光瞄准射击,房子四周全是红外线,想要穿越防线必须要穿上黑色紧身衣根据特殊的节奏跳奇怪的舞蹈。

吴邪胡思乱想的时候,闷油瓶已经完成作业,起身离开,并把吴邪也带了出来。吴邪猜测他接下来要说的大概是“尽量少来阳台,这里容易暴露目标”之类的警告。

“你家水管漏水。”

这话题跳跃真猎奇。

吴邪愣了一下神才反应过来,忙道:“是,老毛病了,总也修不好,我放了个盆儿接着。对了,早饭想吃点什么?我出去买。”

吴邪说着去卫生间洗脸,进去不一会儿就“咦”了一声,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探头出来:“小哥,奇了,不漏了。”

说的当然那是自来水管。

闷油瓶没抬头,只是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云淡风轻地道:“顺手修了。”

吴邪当即有点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和语调:“小哥你还会修水管?”

闷油瓶看了他一眼,摇头:“不精通。”

太谦虚了!他家这自来水管的毛病换过不少师傅,都说是管道问题修不了,已经跟绝症差不多,这都能被他妙手回春。

吴邪犹豫了一下,目光别有深意的流转:“小哥,帮人帮到底,不如干脆……”

闷油瓶抬起头,乌黑的眸子盯着他。

半个小时后,闷油瓶站在板凳上把重新装好的热水器挂回原位,他看着瘦,力气居然非常大,一个人抱着那么大个东西稳稳的,吴邪帮不上手,就在下面认真地扶着板凳。

“小哥你帮我大忙了!我家这水管常年漏水,害我这热水器也落了个跑电的毛病。” 

设备挂好,闷油瓶站在上面却没有要下来的意思:“你再试试,还跑不跑。”

“回来再试,先吃饭,折腾一早上,你肯定饿了。”吴邪此刻满怀感激,一心报恩。

闷油瓶摇摇头,还是下来了。吴邪刚要说话,手机就响了,一看是胖子。那边闷油瓶不理他,一下来就去拧花洒,对着浴缸一边喷一边用电笔四处试,十足的负责。

“天真,起床没有,来开作战会议!”胖子的破锣嗓子振幅不减。

吴邪一阵头疼:“晚点不行啊,我和小哥连饭还没吃呢。”

“什么?你和小哥什么?我听不清!什么玩意哗啦哗啦的,天真你那边发大水啦?”

“不是,小哥在试热水!”

“试什么热……”胖子那边明显停顿了一下,忽然问:“你们在浴室?”

“是啊。”

“一起呢?”

“废话嘛,他不可能和我分开啊。”闷油瓶可是有任务在身的。

“所以现在小哥在放热水,你在接电话?”

“对啊,怎么了?”

又是一阵明显的沉默,胖子突然大笑不已:“你们俩大清早的不吃饭,洗上鸳鸯浴了?这进展也太快了吧?”

吴邪一愣,随即脑子一热。

“洗个屁,谁跟你说我们洗澡呢,小哥在帮我修热水器!”

战略会议临时更改地点,改到了吴邪家的早餐桌上。

胖子一进门就看见闷油瓶穿着湿了一半的背心,头发上还挂着点水珠,一副刚遭热水器蹂躏的模样。又看吴邪,正一脸赔笑地在后面递毛巾,要多狗腿有多狗腿。

胖子开口就笑:“天真你行的,敢叫007给你修水管,有魄力!”

吴邪赶紧瞪了胖子一眼,还不都是这个罪魁祸首。

刚才接电话的时候被胖子说得一激动,一不小心脚底下就一滑,闷油瓶回头要抓他,顾不上关手里的花洒,结果吴邪倒是没跌倒,两个人淋了半身的水。

偏偏这胖子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吴邪没好气:“早饭呢?”

“买了买了,这是你的,这是小哥的。”胖子把两兜饭盒往桌上一摆,一个一个的往出掏,“包子,油条,烧卖,豆浆……还有你要的凉拌土豆丝儿,早市上跑了一大圈给你买的,可记在心上啊。”

吴邪失笑:“你行不行。全市最大的馆子都请了还差一个咸菜。”吴邪和胖子倒还算投缘,说起话来也就不见外。

“那不一样,”胖子正色道,“上次那顿算工作餐,上面给报销。这顿不行啊,早市卖包子的又不给我开发票,至少要在情感上有个慰藉。再说了,千里送咸菜,这里面胖爷的情谊是无价的你懂不懂。”

“行行我记在心上,”吴邪嘴上应付着,把其中一个装了小包子的饭盒往闷油瓶那边一推,“小哥快吃,趁着胖子的情谊还热乎。”

刚要吃,吴邪又一机灵:“要醋吗?”然后没等闷油瓶吭声,吴邪颠儿颠儿的跑到厨房捧着各种调料出来。

胖子看着吴邪来来回回的忙活,自己就在一边乐了起来:“还说进展不快啊,才一宿这感情就建立起来了,昨天你可没这么热情啊天真。”

“天真来天真去的你还叫上瘾了?”吴邪就知道胖子开口又要不着调,索性也不在往心上去:“我这是知恩图报,是好客,这我们老吴家优良传统。”

“还好客呢,进门连口水都没给我端。”

被胖子说得有点尴尬,吴邪偷偷瞟了闷油瓶一眼,见对方低头认真吃东西没什么反应,松了口气,回头倒了杯水恶狠狠地在胖子面前一撂:“喝你的水,堵你的嘴!你还有正事吧。”

“有,”胖子接过水喝了一口,才慢悠悠地抽出一打子材料,“都在这儿,自己看吧。”

吴邪一眼就瞄到了首页上那张打眼的照片。

“阿宁?”

“这是上头最新传过来的资料,这娘们挺厉害,出了名的美人蛇,狡猾又刁钻,功夫和枪法都不输给爷们。”

“这么说,我遇上她不就没跑了。”说来可悲,他堂堂男子汉居然险些交待在一介女流手上。

“不会。”闷油瓶突然出声。

吴邪吓了一跳。他发现这人看着在专心发呆,其实时刻保持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状态,随时随地一个眼神儿扫过来,杀人于无形。

胖子一笑:“小哥安慰你呢。天真放心,胖爷我也会鼎力相助!”

我昨天就差点死你手上,吴邪在心里吐槽,然后视线在那摞资料上停留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飘向闷油瓶。

“小哥。”

没有回应,这是理所当然的,吴邪好像习惯了,自顾自地念叨:“这个人脸上一条刀疤,看着就很凶,又是一身肌肉,资料上还说他的拳头能打穿石头。”

“蛮力,没什么技巧。”说完,闷油瓶继续吃包子。

胖子还没回过神,吴邪已经了然地点头,指着下一个:“这个人身型矮小,动作迅如闪电,一手飞刀工夫很是到家。”

“花架子多,华而不实。”闷油瓶打开一盒烧卖。

“啧,这个厉害!国际佣兵,退伍狙击手,是真正的百步穿杨,最擅长放冷枪,搞暗杀。”

“动作很慢,近身很烂。”闷油瓶夹了一根油条。

“那这个怎么样?这个人是个职业杀手,据说善于——”

“行了行了,”胖子连忙制止,“天真,你这是红果果的在显摆吧?”他都觉得这些打手可怜了。

吴邪嘿嘿一笑:“没啊,话可都是小哥说的。”

这群人是很厉害,随便一个都能把他吴邪打趴下,但是就在昨天,他亲眼看见这些加护被闷油瓶一个人挨个儿撂倒,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这,就是差距。

——他只有这么一个保镖,但是好像比对方所有人加起来都厉害。

这么一来,似乎也没那么害怕了。吴邪美滋滋地抬头,忽然脸色一变:“哎?小哥你怎么把我那盒也吃了?”

“你又不吃。”

闷油瓶依旧面无表情,不过腮帮子被烧卖撑得鼓鼓的,像大个儿的松鼠,看着倒也没那么严肃了。
 
 

 
6、

送走了胖子,吴邪准备去店里。

还好闷油瓶没有坚持要他呆在家,理由是停留在一个地方反而容易被袭击。开着小金杯来到店里,一进门就看见王盟同学又在流着口水跟周公卖萌。吴邪二话没说走上前,用手指在柜台上敲了两下,然后冷眼看他从迷蒙到清醒最后到彻底回神。

“老、老板!您来啦?”王盟起立,立正,擦口水。

“再不来,店让你看黄了都不知道。”吴邪也懒得说什么了,指望王盟同学有觉悟,还不如指望自己变成超人来得现实。

“老板,您昨天没来,我还以为你又出远门了。”

“是出门了,不过不远。”还是被绑去的。

注意到吴邪身后一声不响的闷油瓶,王盟眨了眨眼:“这位是……”

“我朋友,暂时住我家。”吴邪正要往里走,却被一拦,他抬头,对上一双波澜不惊的眸子。

“到我后面去。”

吴邪一愣,随即明白闷油瓶的职业病又犯了。

“小哥,这是我的店,没人会在这里动手脚的。”

闷油瓶不理会,径直走到王盟跟前。

不明所以的王盟对上闷油瓶的气势立刻就怂了,手足无措起来。闷油瓶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脸色一沉。

有杀气!

一看这架势,吴邪嗖地一下冲到两人中间,王盟牢牢护在身后,活像在玩老鹰抓小鸡:“小哥你要干什么!”

“老、老板……”王盟那动物版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对面是只猛兽。

“让开。”闷油瓶沉声。

“不行!你先说你要对王盟干什么!”

吴邪有预感,这个时候让路绝对会发生难以挽回的事。

双方对峙,闷油瓶一改清晨的友善,凌厉的目光切割着吴邪,只是这份压力吴邪几乎就要扛不住了,卯足了劲儿才挺住不后退。

也不知道这么瞪了一分钟还是半分钟,就在吴邪觉得眼睛快抽筋的时候,闷油瓶终于开口道:“他身上有窃听器。”

吴邪一听立刻回身,毫不客气地把王盟从头到脚摸了一遍,果然在屁股兜里搜出一个小装置,小小的一片,乍看还以为是纽扣,很难发觉。这下连王盟自己都傻了眼:“老、老板……这……我不知道!”

吴邪没理会,看向闷油瓶:“就是这玩意?”

后者颔首。

吴邪回头瞪了王盟一眼:“笨,让人摸了屁股都不知道。”

是啊,还摸了两次。王盟同学很委屈地揉着屁股,自己也觉得吃亏了。

吴邪对闷油瓶认真地说:“小哥,我向你保证,王盟没有任何嫌疑!他顶多就是缺心眼,让人暗算了。”

闷油瓶略微思索了一会儿,移开目光:“不能鉴定安全,只能留作观察。”说的自然是王盟。

吴邪知道这已经是闷油瓶最大的让步,松了口气:“这东西怎么处理?”

“我来。”闷油瓶利落地把小片一弹,单手在怀里一套,一枪,收手。枪是消音的,高温光束一闪而过;动作是迅速的,窃听器落地前已经被烧焦,这一切都发生在两秒钟之内。

吴邪目瞪口呆。

见王盟傻了一样定在原地,吴邪赶紧故作轻松地干笑两声:“小、小哥,你别逗王盟玩了,跟真的似的,你看把他吓的,哈、哈哈……走走,难得来一趟,上楼坐坐。王盟!愣着干什么呢,泡茶!”

脚下装作不经意地把那烧黑的碎片扫飞,吴邪拽着闷油瓶跑上楼。

一上楼,吴邪就爆发了。

“张大特工!你能不能别做那么惊悚的事儿!王盟只是个伙计,他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事实上,自己也只不过是因为一开始就接受了巨大的冲击,对现在的情况神经麻痹了而已。

“那种装置必须高温销毁。”

“那你也稍微注意一下地点啊!”

闷油瓶皱眉:“不是你要信任他的么?”

“那是两回事!”

“另一回事是什么?”

吴邪气结:“你还跟我抬杠!”

气氛骤僵。

闷油瓶漆黑的眸子盯了他一会儿,直到吴邪背脊发汗,他忽然说道:“你很奇怪。”

吴邪哑然。

他说什么?他奇怪?他们俩到底是谁奇怪!能不能不要这么无情无耻无理取闹?

闷油瓶却淡然地叙述道:“是敌人,不然就是同盟,前者就要歼灭,后者需要信任,原本就只有这两种关系,任何模棱两可的判断都会给自己带来生命危险。你为什么坚持说还有另外一回事?”

吴邪忽然无话可说。

张起灵跟他是不同的,这点他早就意识到了。特殊的生活历练让他本能的把人划分为两类,不是黑就是白,生死关头,他没有精力去处理模棱两可的灰色地界,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但是要怎么跟他解释,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不可能把身边的人简单定义为敌人或非敌人。对闷油瓶也是,对方救过他的命,就算个性古怪,他已然愿意把对方当做一个朋友,还会因为对方一个友好的回应而兴奋半天。但是显然闷油瓶不这么想。对于身为特工的他来说,自己也只是一个任务要素而已,救人是工作,那么“吴邪”是一个人,一只猫,一只狗,还是一把钥匙,或者随便什么都无所谓吧?

或许猫猫狗狗还更好一点,起码听话。

这样一想,吴邪一方面感慨张起灵这日子过得真辛苦,好好一孩子简直都扭曲了,要是他非疯了不可;一方面又为这段友情的不平衡而有点失落,大概就是所谓的“理智上明晰,情感上接受不了”。

不过堂堂一爷们,这种小情绪还真就宣泄不出口。而在他思考的当口,闷油瓶已经转身去检查二楼的环境,就这么不声不响,不说话也不解释。

这哥们,他算服了。

早上还算和睦的氛围每到中午就彻底宣告瓦解,吴邪本来以为这一天都会这么尴尬难熬,却在眼睁睁的看着闷油瓶在他店里翻出两个窃听器,三个摄像头后再次崩溃。

吴邪觉得这他娘的简直不可理喻。

“他们是变态吗?”

偷窥就算了,还搞个多角度,全方位,环绕立体声?

闷油瓶看了他一眼,依旧面无表情。

“他们要观测你的一言一行,做研究素材。”

吴邪头皮发麻,该不会在闷油瓶来之前,他一直都在被这些器材盯着吧。还好,这些东西里没有从厕所找出来的,那就真是变态了。

“什么鬼研究,要做社会观察也别找我啊,老子又不是小白鼠。”

“你是样本。”

“啊?”吴邪一怔:“什么样本?”

闷油瓶果然没回答,但是这次他也没有研究天花板,而是靠在太师椅上,垂下眼帘,一副补眠的架势。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一问到关键问题就装聋作哑。吴邪赌气想要回楼下看账本,走到楼梯口的瞬间,却发现躺椅上的人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

——三米条约尚在。不必多言,那人的话都写在眼睛里。

吴邪本来不想理他,却在转身的瞬间扫到那人眼里不甚明显的血丝,心里忽地就一软。

昨天自己睡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早上闷油瓶又帮他折腾了一早上,该不会他整晚都没睡吧?再一想,这个人态度那么强硬,完全可以制止自己到处溜达,但却不声不响只是跟着,没对他有任何阻拦……

深吸了一口气,吴邪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烂好人”,明知道人家把你当猫猫狗狗,还跟着瞎操心,偏偏他就是没办法像闷油瓶那样对一个大活人彻底无视。

“王盟,账本拿楼上来。”

随着伙计一声应和,他回到在桌边坐下,见闷油瓶的眼中似乎有些意外。

吴邪叹气:“好歹休息一下,你要是垮了,那群武林高手来了,我找谁去?”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吴邪不得不承认呢,自己得依靠张起灵。要是这么不明不白的被变态抓去作小白鼠,他可就死不瞑目了。

“不会。”

又是这句,吴邪再抬头的时候,闷油瓶已经在躺椅上养精蓄锐了。

好像每次自己描述险境的时候,闷油瓶都会说上一遍,难道这其实是他的保证?或者像胖子说的,是“闷油瓶式”的安抚?

这么一想,吴邪心里果然好受了些。也罢,管他真真假假,全当自我安慰吧。

事实上,吴邪这口气松得太早了。

听到楼下的哀嚎声,吴邪飞快地冲下楼,果然看见一个顾客在门口滚来滚去,表情痛苦。

“怎么了怎么了?”

王盟慌慌张张地回报:“老板,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个人说要看货,我去库房取东西,回来就看见他这样了。你看我们现在是打110还是120?”

吴邪匆忙去看那个人,脸上泛着潮红,眼白上翻,口吐白沫,浑身痉挛。吴邪注意到那人手里的小工具,又看了看桌子下面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奇怪设备,顿时心里有了谱。

这人他记得,在附近鬼鬼祟祟很久了,估计是个惯犯,看着店面就一个人,想支开王盟去掏钱匣子,却不想着了道儿。

叮嘱了王盟叫120,吴邪回头看向张起灵,压低声音,认真无比地道:“小哥,不会出人命吧。”

罪魁祸首,再没别人了。

正在检查设备的张大特工波澜不惊的眸子中难得的多了些不悦。

“轻度电休克,死不了。”

那态度摆明了在说,区区一个贼,也敢浪费本大爷一个陷阱,给我在地上蠕动去吧。

 



7

一晃一个礼拜过去。

吴邪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一个人这么长时间形影不离,一边觉得有点习惯了,一边也开始怀疑闷油瓶是不是过于谨慎了。

这几日风平浪静,好像之前的绑架根本是他幻想出来的,透着一股子不真实感。一周下来,他和闷油瓶说过的话大概不超过十句。而另外一件事也一直让他忧心忡忡——三叔不见了。

从那通电话之后,他就再也没能和三叔取得过联系。打电话给三叔盘口,得到的回复也只是“三爷出门了,去哪儿不知道”。

某天早上,店里来了让人意想不到的人。

当时吴邪正在跟客人谈价,刚要叫王盟取货,抬头就见王盟的眼神儿溜溜的瞟到了街上,他本以为这小子又在溜号,却在顺着那方向望过去的瞬间僵硬。

那人像是看见了他,居然还笑吟吟地打了个招呼,而后三两步朝古董店过来。

吴邪顿时如临大敌,三言两语打发了顾客,扭头就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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