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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全金属狂想 (完结)-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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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叹气:“那你又怎么会卷到这事里面的?”既然解家的压力这么大,小花为什么还要参与到协会的旧事中来。吴邪还没那么自恋,不觉得单靠小时候那点情谊小花能冒险来救他。

“我有我的目的,”见吴邪变了脸色,小花丝毫不在意,“我敢跟你说,就是觉得骗你没意思,不过我的确没想针对你,不管你信不信,你可以叫你那个保镖别再用眼神剐我了。”

吴邪也不知道小花的话他能信多少,这人虚虚实实的,自己跟他完全不在一个段数。

“小哥也没针对你,他对所有人都不太信任。”

“没有吧,对你好像不错啊。”小花笑了笑,“我本来以为这次来,就是给你坟头上柱香呢,没想到你还在枪林弹雨中活蹦乱跳的。”

“语气略带遗憾啊小九爷。”

“没,见着你我挺高兴的,”小花举杯,“这句是真的。”

吴邪笑笑,碰杯:“姑且,我也一样。”

“那就再信我一句话,留个心眼,张起灵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吴邪一愣,他这才明白小花约他出来的用意。就像闷油瓶防着他一样,他也处处提防着闷油瓶。这两个人从来就不是统一战线的。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吴邪觉得小花不会突然想说这些。

小花看了他一眼,缓缓到:“我最近新拿到一批资料,是关于张起灵的。”

吴邪皱眉:“你调查他干什么?”

小花不解释,只是继续道:“协会最近一次的大规模倾听者试验,也就是二十年前。那一次,因为你三叔的背叛,试验失败了,后果是——参与实验的30个“样本”,非死即疯,疯的那些后来也都死了,只有一人幸存,那个人就是张起灵。”

吴邪被这个数据惊得无话。三十个人,只有一个幸存,这已经超出了事故的范围,近乎于屠杀了。

小花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当年他虽然死里逃生,却也差点被当做怪物关起来,发生了这样的事,你认为他对吴三省会抱有怎样的心情?你是吴三省亲侄子,我一直以为张起灵会一枪崩了你。”

吴邪已经听不进去了,他有些激动地问:“为什么要做这种实验,这不是罔顾人命吗?”

“你以为协会是个什么慈善组织?”小花眼里透着讽刺,“张起灵不被限制自由,是因为他的实验已经被放弃了。不然你以为所谓‘样本’是什么命运?你见过谁在乎小白鼠的生死吗?”

“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世界,所以我们才不愿意告诉你。吴邪,你听我一句,别刨根问底,你身边有很多人在保护你,不要枉费了他们的心意。除非……你也想落得和那些人一样的下场。”

吴邪浑身冰冷,如果小花说得是真的,那么陈皮阿四当时说的就是这件事了。他想起第一次见面,闷油瓶的眼神的确是透着些凛冽,每次提到三叔,他好像都不愿意多说,难道是这个原因? 

小花拍拍他的肩:“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当晚,吴邪果然失眠了。

隔壁的胖子呼噜声此起彼伏,隔着面墙都跟在耳边一样,可是闷油瓶就睡在隔壁床,却一点声响都没有,安静得好像不存在。

吴邪满脑子都是小花白天说的事,一闭上眼就回忆起和闷油瓶初见时的情景,他怎么也没办法把眼前这个人和恨意联系起来。闷油瓶这个人眼里鲜少有什么情绪,他淡得出尘,经常给人一种隔世经年的感觉,那是经历了生死之人才能有的透彻和淡然,虽然乍看之下觉得冰冷,可相处久了,就能感受到那冰面下的涓涓细流。他不是毫无感情的,他甚至不是不表达,只要你仔细留意就能察觉到,他其实跟正常人一样,只是过得更清明透彻。

他设想一下,如果是自己经历了这样大规模的死亡,事后又被关起来,大概不是疯了就是疯了。罪魁祸首的侄子还每天在眼前晃来晃去,岂非就是挑战着他的底线?可是当年三叔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知不知道实验失败会导致这样的后果?吴邪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无助感又涌了上来。

他千方百计想知道事情的始末,如今只是窥得一角,就觉得真不如什么也不知道。也许他们是对的,他压根就不敢参与这件事情,就该趁闷油瓶不迁怒他时候,赶紧逃,有多远逃多远。

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摸上吴邪的颈侧。

吴邪一惊,就要大叫,嘴巴却被捂住。

一个气息在耳边抚过:“是我。”

第一次的,吴邪听到这个声音,非但没有放心,反而更加紧张起来。



28

 
不过很快,吴邪就发现问题所在。

屋里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味道,那是一种他从未闻过的香味。

是阿宁?吴邪第一个怀疑的就是ESP要违约出手了。他刚要动,下一秒却连鼻子都被捂住。

吴邪心说,闷油瓶这意思是要他拿耳朵呼吸吗?头顶突然被一按,吴邪整个人就给赛进了被子里蒙了个严实,闷油瓶自己也翻身上床。

没有给吴邪太多脑内发挥的时间,就听见门锁“咔”的一声。

有人。

这回不用闷油瓶提醒,吴邪也不敢动了。

那人开了锁后却没立刻进来,貌似在等待药性挥发,足见谨慎。

床不大,放两个人,基本就是贴着了。他们俩个头差不多,吴邪躯体也没多柔软,低着头也埋不到对方胸口,只能将就着抵在颈窝,呼吸都打在对方身上。他开始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装中招,后来才醒悟,闷油瓶是不想打草惊蛇,又怕他撑不住这药性睡过去。吴邪把被子往上抻,想把闷油瓶的口鼻也收进来,结果先是撞到了下巴,好像又戳到了鼻孔……总之下一秒他那不争气的爪子就被逮了狠狠按回身后,警告意味十足。

啧,他也是好心嘛。

约莫又过了一分钟,吴邪几乎开始懵了,要不是闷油瓶一直在掐他后颈,他早就睡过去。妈的这是熏鸡啊,还里里外外熏透了,把滋味烤进肉里。

突然,门外传来动静,吴邪知道,那人终于进来了。

即使看不到,吴邪也能感觉出,来人的视线必然是在屋内扫了一圈,看到空床,大概愣了一下,看到对床,又“啧”了一声。吴邪一僵。从那人进门他就有种熟悉的感觉,他拼命告诉自己这是错觉,可是现在事实证明不是。

是小花。

按在他后颈的手掌又用了用力,示意他先看看情况。

若不是气息过于熟悉,吴邪简直察觉不出屋里多了一个人,小花的动作非常轻,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应该是走到了柜子边,翻翻找找,拿了什么东西,又原路退了回去。前后不过一分钟,门板被缓缓闭合,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如果不是胖子这会就站在门口的话。

“我说死人妖,大半夜的你这是唱的哪儿出啊?”

吴邪这才反应过来,从香味点起来,胖子的呼噜声就不见了,看来是早就堵在门口了,别说,这胖子的警戒度还真不低。

小花愣了一下,竟也不慌张,笑道:“下次我会记得。”

胖子也笑:“还有下次?”

门板开启,闷油瓶的枪已经抵在解语花背后:“东西给我。”

吴邪也早跟了过来,看到小花手里拿着的,正是自己最后一次接受ESP监测的数据材料,他难以置信:“小花,你这是干什么!”

小花见吴邪也醒着似乎有些意外,感慨:“NO。1果然滴水不露,我真该先把你引开。”

他以为吴邪在的时候比较好下手,想不到反而让张起灵更加谨慎了。

“东西。”张起灵伸手,眼神冰冷。

小花连犹豫都没有,抬手就把资料扔在地上,双手举起:“无所谓,我不是输不起的人。”失败了就该勇于面对,死磕没有好处。

胖子立刻走过去去捡材料,却见解语花忽地身型一矮,一记迅猛的扫腿几乎是贴着地面过来。胖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在触碰到材料前立即收手躲开。只是这样一来,材料就又被小花握在手里。张起灵当即要动手,吴邪却阻止道:“别开枪!”

小花似乎预料到这一点,居然对枪口毫不畏惧,转而一拳挥向吴邪。吴邪没料到他突然发难,架起胳膊抗下,却眼尖地发现小花袖口银光,闷油瓶扯住吴邪的领子向后拽,小花攻势一转,朝向闷油瓶。吴邪本能地抬手去拦,不想正好迎上袖里刀锋,手臂顷刻便被划出一道不浅的口子,血流不止。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三人动作均是本能,一时全都有些意外。

吴邪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头一次正儿八经的受伤居然是在自己人手上。男人都是嗜血的动物,一见血就眼红,他心头那股火彻底烧了起来:“解小花,你他妈疯了!”要不是闷油瓶按着,他就要再冲上去。

小花似乎也有些头疼:“你也太烂了,这都躲不开。”他原本是虚晃一下转移张起灵的注意,谁知道这傻帽真的冲上来。现在也由不得他多考虑,趁闷油瓶顾着吴邪,小花右肩一撞居然让胖子晃了个趔趄,随后冲上了走廊上。胖子立刻追上,闷油瓶在按着吴邪说了声“在这等着”就冲了出去。

“我也去!”吴邪当然不可能听,也顾不上胳膊还在淌血,硬是跟了上去。

等他追上楼梯,就见闷油瓶和小花已经交手数十回合。

闷油瓶来势汹汹,小花一个下腰低过半人高,他就势去扫闷油瓶脚下,后者跃起,凌空又补上一记自上而下的肘击。小花抗了一下,再退,单手撑着扶手一跃到五楼半,下一秒闷油瓶蹬着高出十步的台阶也跳了下去,结果小花单手一悠,又翻了回来,以为终于甩开了闷油瓶,右脚却被猛地一拽,低头见闷油瓶凌空一跃居然生生拔起一个不可能的高度,从脚底下把人扯了下来,落地的瞬间两个人都磕在坚硬的水泥台阶上,咚咚两响,吴邪听着都觉得疼。偏偏这俩人脾气都硬得可以,居然谁也不出一声,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像是在拼谁更能忍一样。

那边胖子也吃了暗亏,揉着被撞得发疼的肚子,慢腾腾地挨到吴邪跟前来:“姓解的他妈下手真黑,小吴,到底怎么回事?”

“我上哪儿知道去,”吴邪看这两人这么耗着也是心急火燎,“你们能不能先住手,先把话说清楚再打啊!”

高手过招,谁也不敢分心,自然没人理他。

“胖子,怎么能才能先让他们停下?”

胖子道:“通常这种时候,都得有个高人横空出世,将二人内力融会贯通,双双化解。”

“我他妈上哪儿找个高人去!”

“小吴你这是有眼不识泰山。”话音未落,“泰山”突然轮起门口一把折椅,呀呼怪叫一声冲了出去。这国民级大杀器被胖子两条胳膊挥得虎虎生威,碰上轻者骨折重者瘫痪,这下不只小花,连闷油瓶也不愿意硬抗。

小花逮着机会退了一大步,竟是停也不停地摸上了窗台,谁知闷油瓶如鬼魅般飘忽而来,任谁也想不透他怎么能躲开胖子的瞬间就又折回来的。小花一个不察,被闷油瓶捉住手臂,一拽,一顶,肋下最软的地方狠狠地挨了一下,瞅那力度肋骨肯定断了,小花却只是闷哼了一声,居然还是不松手,一脚蹬向闷油瓶腹部,两人各自后退一步。

此刻解九爷靠在窗沿上,一抹嘴角,眼中露出一抹道上人的狠绝:“他妈的二打一,你们真出息!”

“小花,你到底要干什么!”吴邪觉得头都大了。

“你傻啊,看不出我是来偷东西的。”

废话!吴邪简直抓狂:“谁问你这个了!你他娘倒是解释啊,你拿那玩意干什么!”

“不用解释,”小花啐了一口血沫子,正色道:“吴邪,这茬算我欠你,以后还。”

“你今天走不了,东西拿来。”闷油瓶显然不打算退步,又加重了语气。洽谈从来都不是他的风格,如果不是吴邪拦着,他刚才就已经开枪了。

小花衡量了一下眼前的形势,眸光一凛:“谁稀罕,给你们!”他突然把手里的资料一扬。纸张漫天飞舞,遮断了众人的视线,小花就趁这千钧一发的工夫一脚踹开窗子跳了下去。

“小花!”吴邪吓坏了,猛地冲过去。这里可是五楼,解雨臣你他妈真不要命了!

然而下一秒吴邪目瞪口呆。

小花不知打哪儿变出一根杆子,居然就这么撑着楼下的阳台在笔直的墙壁上猛蹬两步,借力一跃,空翻两周,羽毛一样轻巧地落在了对面的小二楼房顶,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简直就是现实中的飞檐走壁!

小花一站稳,就回过头向他愉快地招了招手,随即平地跑了两步,长杆一撑,连楼梯都不走,就直接朝街道跳了下去。一辆越野车早已停在那里,接了人便扬长而去,他们再想追已经是不可能了。

胖子气得直骂:“我就说这人妖信不得,看吧,连路线都设计好了。”他捡起窗台上的白纸一看,顿时脸色大变:“这他妈是什么玩意?”

吴邪一看,心里一凉。

那地上撒的哪里是什么实验数据,居然是花鼓戏的唱词儿,A4纸上整整齐齐排的版,小五号的字,密密麻麻。

“我说天真,这是你的脑内数据?挺有艺术细菌啊。”

“别扯蛋了。”吴邪一把抢过来。见闷油瓶盯着远处一语不发,他走上前去,再认真不过地道:“小哥,这事不怪你,怪我。”

是他拦着张起灵不让他开枪,现在的情况明摆着,数据丢了,让小花拿走不知道干什么去。但是就算再来一次,他也还是下不了狠手。他想起白天里小花说的话,他说,吴邪我不针对你,但我有自己的目的,原来是早就算好了这一步。

现场一片狼藉,窗户大开着,夜风就这么直直灌进来,吹得吴邪心里冰凉。解语花很厉害,三双眼睛盯着居然还来了这招偷天换日。从头到尾他接近自己都是有目的的,他不是不知道,他以为小花说了不针对他,自己就真的能置身事外,如今东窗事发,他只觉得自己真是担得起“天真无邪”四个字。
 
  
29

好在这里是私营医院,整个五楼几乎没什么人,他们大半夜地闹出这么大动静,居然都没引起骚动。吴邪知道这多半是ESP安排好的,毕竟他们住在这里还算秘密,没想到反而成了可以给人利用的机会。

现在,这件事更为复杂了。

他们谁也不知道小花背后的势力是哪一方,是协会,还是与解家有渊源的其他组织。无论如何资料外泄,不只对于吴邪来说有危险,对ESP也存在着威胁。

知道这件事后,阿宁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他给总部打了一通电话,十分钟后宣布了新决定:转移。

首要转移物品,自然是吴邪。

“我不知道他会泄露多少给他背后的人,但是这个地方你不能呆了。收拾东西,我们立刻就走。”阿宁办事依旧雷厉风行,根本没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中午就开车带了人来。

本来就是临时落脚地,并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带上笔记本电脑,上了车,吴邪闷闷地坐在后排,一扫往日的活跃。胖子见状,一膀子勾过吴邪,说小吴啊,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你到底还是嫩了点儿,也别太往心里去。

吴邪知道胖子是好心,奈何他现在实在是听不进去,胡乱点了头,也没吭声。

胖子一见,叹了口气说,得,平日里一个闷葫芦,现在成一双了。

吴邪被这么一说,下意识地去看闷油瓶。早上起,闷油瓶就一直没说话,一个人不知道在沉思什么,吴邪只当他是气自己。闷油瓶一路几乎是不要命地护着他,连自己人都得罪了,枪林弹雨中都没让他伤着分毫,如今给认识人划了一刀,胳膊绑得像个粽子不说,还把他千叮万嘱的东西给弄丢了。一腔苦心付诸东流,换了谁谁都得生气。

吴邪的手臂已经被包扎起来,还好没有伤到筋骨,但是流了不少血,又没有及时处理,医生再三叮嘱他要小心。只是在吴邪而言,划开血肉的疼痛比不上内心煎熬。从他卷入这事开始,周围的人就变得虚虚实实,看不清真假,连至亲的三叔都成了别人口中他完全不认识的人。他只能自己去寻找真相,可是每靠近一步,就有人告诉他,不要再问了,不要再查了,那不是他可以触摸的世界。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如今,连看起来置身事外的小花也亲自给他上了一课,狠狠地嘲弄了他一把。

到底还有谁,是他可以完全相信的。

乘车到码头只用了十分钟的时间,随即众人乘快艇离开海岛,对面的岸上,已经有一辆依维柯在等着。

上了车,吴邪注意到车上的人大半都是熟人,除了司机和阿宁,医院里常见的几个老外也在,还有一个他不认识的人,是个带黑眼镜的陌生青年。

那人笑呵呵地跟他打了个招呼,态度有点痞,但说话还客气,一口一个“小三爷”,虽然没多真心,但也不是那么讽刺。吴邪这会儿根本也没心思搭理,意思意思点个头就上了车,准备窝在后排安安静静当个伤员。

结果他下一句硬生生让吴邪又扭回了头。

“哑巴,好久不见。”

这一声当然不是喊他的,没记错的话,这是闷油瓶另一个绰号。

也许只是巧合,也许NO。1名声太大风头太盛,也许闷油瓶在道上是全民偶像,戴眼睛的和不戴眼镜的都认识他呢?

这个猜测当然是不靠谱的,因为闷油瓶虽然脚步没停,还是冷飕飕地看了他一眼。根据吴邪的经验,这个动作在闷油瓶而言,约等于“噢”、“是你啊”、“知道了”、“看见了”等等。显而易见的,这黑眼镜于他而言还真是个旧识。

吴邪认识这闷油瓶子以来,从来没听他提过别人,如今不禁好奇多看了几眼,不料那黑眼镜竟扭过头来,笑道:“小三爷有事?”

吴邪眼神被逮个正着,有点尴尬:“没什么,觉得面生,怎么称呼?”

“叫我黑瞎子就行。”

“啊?”吴邪一愣,那黑眼镜却笑起来。

“就是个名号,不用介意。”

吴邪知道自己这是一来就露了怯,“黑瞎子”当然不会是本名,一听就是道上号子,配他那副黑眼镜,倒也人如其名。

“你也是ESP的人?”

话音未落,前座的阿宁冷哼一声:“ESP可聘不起这号人物。”吴邪注意到,从刚才起阿宁脸色就不太好,简直比听到他说丢了材料时候还难看。

黑眼镜不以为意:“我就是个跑腿的。”

吴邪看他笑得很有问题,偏又挑不太出毛病,一下子断了话题,不知道再怎么问下去。他随手杵了身后的胖子一下,低声问:“阿宁怎么了?”

胖子半眯着眼已经被世路不平颠得昏昏欲睡,被杵得一个激灵,随即以一种“你真不懂女人”的目光斜他一眼:“还能怎么,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呗。”

这真是一句能让所有女人瞬间炸毛的话。

吴邪回头看见胖子正犯迷糊的时候就后悔问他了,而胖子也果然不负众望,硬是给他噎得接不上下句,音量还不小。

阿宁一字没漏全听了去,狠狠瞪了胖子一眼,吴邪都以为这母老虎要发飙了,结果她居然怒极反笑:“介绍一下,跟你家哑巴张齐名的黑瞎子,ESP高薪请的顾问,接下来的行动都由他指挥了,我只是个副手。”

“副手”俩字说得咬牙切齿,吴邪总算明白了症结所在。

他惹出了事,连累阿宁被降职,从领导成了副手,这女人心高气傲,心里定是不服得紧。黑眼镜倒是一派从容,像是对此毫不介意,还笑着道:“别,还是听阿宁老板的,用得着我的地方,说一声就行。”

吴邪也不知道这人是假正经还是真天真,他只知道,让他们这么一说就好比火上浇油,果然,阿宁一扭头,彻底不说话了。

黑瞎子却又道:“小三爷也是,有事招呼一声。”

笑里藏刀;

绝对是笑里藏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吴邪总觉得这人从一开始就对自己有些刻意,也许是好奇自己“样本”的身份?

吴邪回头去看闷油瓶,那人一上车就把兜帽罩上,抱臂坐在靠坐在后排,流海垂下来遮着眼睛,也看不出醒着还是睡着。吴邪很想过去说句话,他也真的坐过去了,可话却没说出来。肚子里酝酿了百来句解释,到了嘴边却一个字儿也蹦不出来,吴邪叹了口气,垂首扶额。

阿宁说过,NO。1从未失手。如今第一个例外就出现在自己这里,而且还是他的责任。虽然目前为止没有人责备他,可是单是这种无力感已经足以压得他喘不上气。

突然,冰凉的触感按在太阳穴上,让吴邪一个激灵,不能再熟悉了,这个感觉。吴邪抬头,闷油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靠他很近,表情略为严肃地盯着他:“头疼?”

吴邪一愣,随即才知道他是误会了,忙摇头:“没有,不是干扰。”

闷油瓶点头,又道:“你睡一会儿。”

吴邪心说您老人家好不容易开了尊口,我还能睡得着?

吴邪抓紧机会解释:“小哥,我其实……”

没人打断他。

“我其实……我——”

吴邪,你说啊,你不是一肚子话要说吗?他催促自己。

“我……”吴邪憋得脸都红了。

我靠这种时候电视剧里不都会有人来打断主角说话吗?怎么还没人拦着他?

事实上,该说的他昨天晚上就说过了,只是闷油瓶的态度让他心虚,不明情况的猜测让他烦恼不安。这会儿闷油瓶恢复如常,没一点生气的样子,他一肚子的解释立刻都成了废话,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了,他总不能说,我什么事也没有,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最要命地是,闷油瓶此刻以一种非常严肃认真地表情等着他的下文,这让吴邪觉得自己如果不说出点实质性的内容,一定会被鄙视到地底。

苦恼间,前面传来一声讪笑:“小三爷这是要告白吗?要不要我们回避一下。”




30

黑眼镜这句调笑太过是时候,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全车人都听见,吴邪尴尬得不得了,只能故作镇定地干咳一声:“说什么呢?”

那人就笑了笑,回头该干嘛干嘛去了。

吴邪能感觉到闷油瓶的视线还在他身上,这人就这样,看着细皮嫩肉的其实内心相当彪悍,一点也不怕被围观。上次那天动地的一吻也是当着胖子和小花的面,事后NO。1跟没事人一样,只有他自己在那别扭。

最后还是吴邪先投降,坦白从宽:“我没事,小哥,真没事。”

就是以为你不高兴。

这句到底没说出来。

闷油瓶也不知道信了没有,反正没再问了。隔了一会儿,就在吴邪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的时候,他忽然又出声:“别多想。”

吴邪一愣,随即点点头。

闭上眼,心里却一点也不平静,吴邪实在不想承认,闷油瓶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居然让他心里萌生出一些异样的情绪,除了感动,居然还有一丁点的委屈。事发到现在,被骂被指责被用眼神削他都觉得是自己应该受的,委屈什么的真是无从谈起。他甚至对自己说,吴邪同志,怂也要有个底线,又不是小丫头,难道还要抱着闷油瓶大哭一场再把鼻涕眼泪都蹭他身上才满意吗?哇靠这是什么,想想都害臊啊吴邪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如此这般的自我批判了一番,吴邪心里总算舒服了一些,一旦战胜了负面情绪,凄风苦雨就过去了一大半,他又自我安慰说看吧小爷还是很坚强的,也没有那么怂云云。一路想着这些有的没有的,倦意席卷加上车体颠簸,吴邪眼皮也重了起来,最后就真的靠着玻璃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吴邪感觉脸上贴着一小块暖暖的布料,蹭了蹭,布料下面也是软的,很舒服,这个触感简直就像……吴邪一怔,意识骤然清明,发现自己正软趴趴地靠在闷油瓶身上。照理以他的身高,作小鸟依人状是不太现实的,而他也确实没有。是以吴邪此刻屁股还在原地,整个上半身隔着一个座位就没骨头似的塌过去,搭在闷油瓶胳膊上,活像一根倾斜又被水泡了的房梁,而闷油瓶居然也没嫌弃,就这么一动不动,顶梁柱似的地支着他,也不知道支了多久。

——小哥,小哥我以前都误会你了,你脾气简直太好了。

吴邪赶紧撑起身体:“我睡迷糊了。”他蹭蹭嘴角,靠,还流口水了。

闷油瓶看了他一眼,就问了一句:“睡醒了?”

“嗯。”吴邪万分肯定。

闷油瓶起身,甩了甩右臂,什么也没说就下了车。

车早已经停在公路边,车上的人都下去活动了。也多亏如此,吴邪才少了一份尴尬。闷油瓶一走,他又自己发了一会儿呆,彻底醒过神来,才拉开了车门。

和他想得一样,这只是中途的休息,离目的地应该还远着。据阿宁所说,海岛上的基地是ESP在沿海唯一的一座,要想转移没那么容易,他们现在要去的地方只是一个临时场所,这个地点距离港口大概要一整天的车程,顺利的话,半夜的时候就能到达,那里有临时的设备,无论如何总要先把吴邪的数据分析完毕,抢在对方之前找到吴邪身上的问题。

吴邪想想只能如此了,而闷油瓶也没有说话,吴邪就自动理解为他默认了。

车子就停在公路边,不远的地方就有海,那几个老外在石滩边吹风,阿宁也在。胖子就在车门边靠着抽烟,吴邪看了一圈,没看见闷油瓶。

吴邪喊了一声胖子,胖子回过头,递了根烟过来,吴邪接过烟咬在嘴边,掏了火机背风点着,才下了车跟胖子并排靠着。

“我说小吴,后面的事你想好了吗?”

吴邪一愣:“什么事?”

胖子白了他一眼:“说你天真无邪你还不承认,你真就打算跟ESP混下去?”

吴邪这才明白他指的是自己今后的打算。他摇摇头:“我现在就知道这么点信息,怎么打算?倒是你,走出这么老远,你自己怎么跟上面交代?”

吴邪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天胖子的确是上了飞机的,结果听说他有事,一只脚刚踏上美帝的土地就又折了回来帮忙。胖子说过他是“片儿警”,只负责当地问题,况且他其实是协会疏通过来的力量,跟这事并没什么直接关系,胖子跟到现在,那是情谊,是为那一笔写不出两个的“兄弟”。

胖子拍他:“少他娘的在那泛酸。这事是我接的,胖爷我必须管到底,半途而废的话我那年终奖金可就泡汤了。”

吴邪心里一暖,思忖片刻,到底没再说话。这是个不靠谱的胖子,可是每次靠谱一把,几乎都救了他的命,这份情谊太重,说出口反倒轻薄了。

“天真,我跟你说真的,”胖子也收起了玩笑的态度,“将来的事,你得自己打算好了。你胖爷我自然会助你一臂之力,但是路是你自己走,你得学机灵点。”

吴邪知道胖子指的是什么事,点点头,狠狠地吸了一口烟。

胖子又叹道:“你们读书读多了,凡事就想不开,什么欺骗啊背叛啊,纠结来去,难受得还是自己。你说你又不傻,谁对你真好还是假好你还不知道吗,可就算是神仙,也得有取舍不是。”

吴邪笑道:“我他妈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有内涵一人呢。”

自己真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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