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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zero][金士]断章-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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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陷阱,连诱饵都不需要使用就能让人乖乖凑上去的直白陷阱。反正这样的交换条件对于两人来说都不过是小小的情趣而已,生活总需要有些调剂才能多姿多彩。
  士郎不可能不答应,干脆闭上眼睛将放松身体将重量分摊给吉尔伽美什后随口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这真是太简单了。”用着欢愉的语调回答的吉尔伽美什勾勒出一个异样地笑容,让人不寒而栗,这足以说明无论他究竟想做什么,一定是属于糟糕的类型,只可惜士郎并没有看见。
  夜幕降临,对于冬木市民来说,繁忙的一天又平静地进入了休歇。但是在这个城市最高的地方,一场小小的战斗正激烈的进行着。
  Saber紧绷着脸,眼睛一刻都没有从对手身上移开。咆哮的凶兽像是不知疲倦,不断朝Saber撞击了过来,虽然握着一把被黑红条纹所覆盖的长剑,却将之当做棒子挥舞。
  “真的不要紧吗?”缩着身子藏身在酒店屋顶角落的雁夜担心地问着士郎。
  还刻意消耗了一枚令咒,就只为了让Berserker必须使用由士郎投影出来的长剑,面对Saber这简直就像在自寻死路。
  “没事。”士郎没有回头,自信地回答道。
  而僵持的局势开始有了改变,Saber平静地表情上多了几分疑惑,Berserker在举手投足之间偶尔会使出几招有模有样的剑势,即使大多数时候都是机械化地朝她砸过来,最重要的是……Saber将握紧剑柄,被风王结界所包裹的圣剑并没有给对方造成什么迷惑。
  他知道这把剑的长度。
  回想起仓库那时,解开束缚的誓约胜利之剑之剑那一瞬间发出的鸣动,那时Berserker同样就在身边。他是和我相识的骑士吗?Saber忍不住想到。
  但是没有头绪,Saber想不出到底是谁如此憎恨于她,能让誓约胜利之剑有所反应的必定是常伴她左右的同伴,难道是莫德雷德?对,那狂暴的杀气和愤怒,要是没有夹杂着私人恩怨,又怎么会凝聚到这样的程度。
  “啊啊啊啊啊……”无法突破Saber铁壁般的防御,焦躁地Berserker仰天大吼。
  “看来差不多了。”士郎低头翻出手机,给肯尼斯打了条短信。很快的,Berserker的动作随之一顿,看起来无比痛苦地挣扎着扭动身体。
  “喂真的不要紧吗!”雁夜抓着士郎的肩膀,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没事,只是叫肯尼斯切断一部分魔力供给而已。”士郎算是怕了雁夜的摇晃攻击,往另一边挪了几步。
  “什么?对方可是Saber啊!”雁夜简直想跳出去叫Berserker回来了。
  “……”士郎按了按轻微刺痛的太阳穴。
  明明就在眼前了……Berserker不甘地盯着Saber的身躯。
  明明就在眼前了……他最为尊敬的王,唯一的愿望。
  明明就在眼里了……魔力的流逝同时带走了真实感,失去了躯体的便不再有资格落在王的视线之中,还差一步……不,那样的无力体会过一次就足够了!
  像是被锁链捆绑住四肢的Berserker僵硬地往前踏了一步,一直缠绕在周围的黑烟从脚底开始散去,微微一松手不顾令咒的仰止而放任长剑滑落在地上,顺着手臂涌下的黑烟飞快地凝结成漆黑的剑身。
  Saber的眼神从最初的警惕逐渐变化成震惊和不解,眼前的人,那柄无毁的湖光,熟悉到让人几乎就要悲伤地落泪的程度。怎么可能,竟然是你,为什么?微张的嘴吐露不出任何声音,消失的音符却回荡在脑海里,最终化为几个简单的词汇:“兰斯……洛特……”Saber垂下手臂,剑尖指向地面,战意消退。
  面对她所信赖和尊敬的好友,Saber想不到任何战斗的理由。
  ‘对了Saber,如果有一个你重要的朋友因为一些遗憾而陷入了非常糟糕的情况,必须将他彻底打倒甚至有可能会为此要了他的性命才能拯救他,你会怎么做呢?’
  爱因兹贝伦的花园里,即将离去的士郎突然向Saber提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我会拯救他。’Saber毫不犹豫地回答。
  ‘是嘛,那有件事可以麻烦Saber一下吗?’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士郎开心地笑了起来。
  这就是Saber此刻会在这里的理由,士郎仅仅是让她在入夜之后来到这里,遇到Berserker也以为不过是偶然,但是直到这一刻,Saber却明白了。再度握紧手中的剑,同样解除了风王结界,黄金的圣剑即使在黑夜中也同样耀眼。
  “阿……亚…………”如同鬼魅般沙哑的嘶吼,含糊不清地话语,Berserker像是在倾诉什么。
  “我听不见呢,兰斯洛特,吾友啊,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畏缩的人了。”虽然不理解的事情还有一堆,但是Saber并不想在意过多,此刻的目标只有一个。
  “亚…瑟…………王……”在Saber的斥责下而越渐清晰起来的词汇,骑士王的名字不断徘徊在Berserker嘴边,一如既往。
  “想要说什么就堂堂正正的说出来,我的第一骑士已经堕落到如此遮遮掩掩的程度了吗?”Saber皱起眉头,突然愤怒地大声责骂道。
  这是什么难看的样子,不惜丧失理智都要追求力量,甚至将最为珍贵的骑士之道弃之一旁,Saber为了这样的兰斯洛特而心痛。来自Saber的强烈怒意让Berserker愣住了,这不正是他所追求的吗?
  不知为何,无法在直视Saber的脸庞,Berserker垂下脑袋,身体向下坠去,就如同那曾经的时光,单膝跪地的骑士再一次像他的王表达出真挚的尊敬。
  “亚瑟王……请责罚我……”无数次积压在心中的请求,想要对王说出的话语终于如愿以偿的传达了过去。
  “啊的确呢。”Saber单手持剑,将左手臂垂于身侧,大步朝Berserker走来。
  真是太好了,这一次……还没等Berserker欣慰地感叹完,Saber便高高的抬起紧握的拳头,用尽全身力气朝Berserker的脸颊挥去。
  “碰!”
  Berserker整个人向一旁倒去,铠甲重重地摔在地上,头盔咕噜噜地滚落在一旁。
  被隐藏起来的紫色长发散了出来,本来应该扭曲丑陋的面容此刻却只写满了惊讶,Berserker呆愣着仰头看向Saber。
  “我很生气啊兰斯洛特,这是抛下了骑士的荣誉与高贵的惩罚。”Saber冷冷地盯着Berserker。
  “……并、不是这个啊…………”Berserker露出了痛苦地绝望,明明不应该是这个的,为什么还是不对他的背叛做出制裁呢。
  “哦?我可不记得你还有什么做错的事情。”Saber突然叹了口气。
  “但是!”Berserker低吼着。
  “够了,无论几次我都会告诉你,格尼薇儿的事你没有错,并且我很感谢你,你不信任我的判断吗?”Saber干脆地打断他,厉声呵斥道。
  “并不是那样……”Berserker无法反驳,他怎么可能不信任王的决定,那可是亚瑟王啊,他打心底里侍奉为唯一的王的存在。
  “恩,既然你现在身为Berserker,那样需要侍奉的君主就不再是我了,起来吧兰斯洛特。”Saber收起剑,单手叉腰。
  “不,您永远都是我的王。”Berserker执着地摇摇头,双眼中写满了坚定。
  为此,Saber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似乎……狂化解除了?”半吊子雁夜神情古怪地嘀咕着。
  能顺利解决士郎倒也能暂时松一口气了,只是啊比起这里,他其实更担心以帮忙为由而出门未归的吉尔伽美什,虽然那家伙说着轻松轻松,但具体要做什么却只字未提。
  士郎完全想不到他到底想要做什么,难不成是打算直接杀了脏砚吧……越想越担心的士郎猛地站起了起来,丢下句“我有点事”就直接小跑到边缘纵身跃出。
  走在被夜色笼罩的昏暗小道上,时臣不动神色地撇了眼身旁的Archer,他倒是没料到这位王会对间桐脏砚感兴趣。为了和士郎的约定,时臣决定在日落之后去拜访下盟友。
  脏砚在看到时臣时明显露出了冷笑,时臣倒也不在意对方的轻视。简单的说明了来意,脏砚在警惕地观察了一会儿有些心不在焉却已经看起来有点不耐烦的金色Servant后,还是邀请他们进入了家中。
  穿越过无形的结界时,时臣分明看到Archer分明在一瞬间勾起了嘴角,但等他疑惑地转头看去,却发现Archer只是淡淡地绷着脸。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的时臣也没有什么机会细想,只是当落座到客厅之后,他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响指。
  骤然照亮室内的耀眼光芒伴随着利器破空坠下的声响,如雨般的宝具群轻易就将干瘪的老人砸成粉碎,即使贯穿了地板也没有停止,轰然向下。整间宅邸都颤动了起来,明明是如同地震般的强烈反应,从外面看来却依旧平静。
  “王!这是?”震惊地时臣狼狈地站了起来,不顾倒下的椅子,挥去飘到眼前的尘埃,急切地询问道。
  “只不过是清理下虫子而已,那种肮脏的玩意还随意伪装成人类,真是不知好歹。”吉尔伽美什毫不在乎地轻哼道,要知道人类可是他的所有物啊,哪能容许乱七八糟的东西随意变换,此等伪物没有资格停留在他的花园里。
  啊,反正这刚好也是他本来的目的。自信满满的吉尔伽美什还在想应该用什么办法说服自己时,谁知道时臣一看到刚进入玄关的他就直接将他误以为是Archer了。
  “可是那毕竟是……”时臣并不关心脏砚的死活,那种麻烦的老家伙要是不存在了,他只会感觉到开心而已,但毕竟脏砚是间桐家的顾问,而Archer则是远坂的Servant,这其中的牵扯还真不是一点半点。
  “时臣啊,你该不会以为那虫子会这样就死去吗?真是天真到令人发笑。”吉尔伽美什正如他说得那样大笑了起来,时臣只觉得面上有些发热,刚低下头就看到裂到脚边的大洞之中,残留下来的虫子们正朝边缘角落聚集过去。
  这……
  时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让人头皮发麻的景象,这难得就是间桐家的虫术吗?
  注意到时臣的表情,吉尔伽美什随便扫了一眼便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果然是臭虫,似乎还有人类的气息存在……哈,真是令人作恶的魔术。”
  人类……听到了吉尔伽美什的话,时臣的脑子不知道为何闪过了樱的面容,像是强忍住身体地颤抖般,时臣压低声音问道:“请问英雄王,是怎么样的人类?”
  装作不解的吉尔伽美什微微皱起眉头,在看到时臣诚恳无比的眼神后才勉为其难地开口道:
  “唔,看起来是个小姑娘。”
  时臣紧紧握住了拳头,吉尔伽美什背过身得逞地笑了起来,那么还差一点。
  “时臣,身为你的同盟者本王可不希望和那样的家伙相提并论。”吉尔伽美什的口气略显不善,清楚地表达出了不满。
  流露出犹豫的神情,时臣并没有马上回答。
  “执迷不悟,那好,本王就给予你一点恩惠,让你看看那家伙的真实吧。”吉尔伽美什朝时臣不屑地点了点下巴,大有跟我来的意思。并不清楚Archer的意思究竟是什么,但时臣还是紧跟上王者的脚步,离去前突然脚步一堆,回头看着空洞,复杂的情绪充斥在心中。
  一位女性摇摇晃晃地走在无人的公园小道上,还在享受悠闲的午夜时光,突然有一群小虫子铺天盖地地朝她涌了过去,轻易就将她连着尖叫一同啃食掩埋,黑黝黝的人形诡异地蠕动了几下,密密麻麻地虫子们逐渐融在了一起,不一会一个干瘪的老头站在闪烁的路灯之下,稍微活动了一下脖子,拄着拐杖的老人就颤颤悠悠地缓缓离去了。
  将这一幕印在眼中的时臣,第一次,为了自己的决定而后悔。即使樱按照约定成为了间桐家主,但是间桐家真正也是唯一的掌控者只会是这个怪物。无论如何,为了樱的未来,间桐脏砚的存在必须消失。
  时臣已经走出了决定,本应该在的吉尔伽美什早就在虫子出现的时候便转身隐去,那种无趣的场景看不看都无所谓,收取代价才是他所在乎的事情。
  


☆、第二十九章

  碎掉了……碎掉了……身体碎掉了……
  碍事碍事碍事!
  无尽的黑暗之中,一个如同孩童般的呓语不断回响。
  想要诞生……想要诞生……想要诞生……
  去死去死去死……
  仅仅是机械地反复念叨着几个词汇,却轻易就带起浓浓的恶意翻腾。
  “吵死了,外面可没有你想得那么有趣啊。”
  半响,像是受够了那连绵不断地嘟囔,黑暗中响起了另一个相似却有些不尽相同的懒散嗓音。
  骨瘦如柴的青年垂着脑袋,身体大部分被浓稠的黑泥所吞噬。讥讽地刺耳笑声伴随着话语响起,像是想起了什么让人发笑的往事般。
  外面……外面……外面……
  空洞的意识对青年话中的词汇起了反应,缠绕在青年周围的黑泥随之绞紧。但青年却满不在乎的啧了一声,这种程度的发脾气完全比不上他生前受到的莫名虐待。
  被迫安上恶魔“安哥拉曼纽”的名字,他连死后的不得不背负着来自整个世界的恶意。啊啊但是呢,最初的愤怒和怨恨早在逐渐习惯的同时一点点淡去,连什么时候忘却都记不清,等回过神来,已经不知道应该憎恨谁的他,仅仅是最弱的英灵罢了。
  讽刺的使用着Avenger的职阶,被爱因兹贝伦召唤作为Servant却飞快地败阵。没办法,他的确很弱嘛。
  被吸入圣杯后倒是发生了不小的变故,本来就是因为人类的愿望而诞生的他,所背负的恶意和无色之物融合在了一起,本来无数交织在一起的细小意识由于负担者的仰止而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一旦脱离了安哥拉曼纽的控制,就互相吸引着融合出了全新的庞大意识——真正意义上的“此世全部之恶”,吸收了圣杯庞大魔力的恶魔。
  “所以说我讨厌小孩子啊。”安哥拉曼纽厌恶地叹了口气,并不是他想继续呆在这个地方,可惜现在他和这个恶魔还是共生的关系。
  虽然现在的此世全部之恶还没有健全的思考系统,如同初生的婴儿,靠强行读取安哥拉曼纽的记忆能看到的非常零碎,毕竟即使它拥有远朝于安哥拉曼纽的力量,本质上来说它依旧是英灵的一部分,仅仅是掌握着庞大的魔力而不知运用,无法完全突破安哥拉曼纽固守的精神堡垒。
  本来还清晰的呐喊逐渐模糊不清,却执着地嘶吼着。
  “真是,吵死了……”安哥拉曼纽低声地抱怨下是浓浓的疲惫。
  跑到间桐宅却扑了个空的士郎目瞪口呆地看着破损了大半的宅邸,不好的预感果然实现了。
  我真是个蠢货,竟然会相信那家伙不会火上浇油!暗骂了自己一句,士郎在城里找了一圈但一无所获,最后风风火火地跑回了酒店,就看到让人糟心的造事者正翘着二郎腿十分大爷地品酒。
  又是这样!
  回想起被吉尔伽美什耍了一次又一次的新仇旧恨顿时让士郎腾升起一肚子火,磨着牙瞪着神情自若的王者大有不顾一切先揍他一顿的意图。
  “哦?我还以为你跟着远坂时臣去灭虫了。”吉尔伽美什转头看向士郎,还在奇怪这货没事在生什么气。
  “……啥?”士郎把刚要抬起的拳头压回去。
  “装什么傻,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吉尔伽美什挑眉。
  “等等,你做了什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士郎连忙抬手阻止吉尔伽美什继续说下去。
  “当着他的面杀了一次那虫子啊。”吉尔伽美什理所当然地说道。
  这不对啊!按照士郎的想象,要是这么做的话明明应该拉到间桐和远坂两方的仇恨,时臣怎么就要和脏砚干上了呢?这明明不符合逻辑!
  ……算了,魔术师的脑都不正常。怎么思考都无果的士郎自暴自弃地想着。
  “好了,快支付报酬。”吉尔伽美什不顾士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自顾自催促道,语气有些莫名地兴奋。
  又是不好的预感……明明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士郎的头已经开始疼了。
  深呼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算是做好心理准备的士郎缓缓开口:“好吧,你想要什么?”反正还不是那样,能糟糕到哪去呢?士郎天真地自嘲着。
  “很好,我很早就想这么做了,把这个穿上。”摆出了计划通的脸,吉尔伽美什得意洋洋地抬起下巴高高地举起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他身后的空气逐渐扭曲出一个金色的漩涡,一套土黄色的衣物从里面缓缓被推出,掉在了沙发地另一头。
  还没等士郎觉得那颜色有点眼熟,就看到吉尔伽美什提起上衣一抖。
  哦,这不是穗群原的男生校服吗?胸口的位置还有缝补的痕迹就想我当年那套一样呢……咦?……等等!
  还没安心多久的士郎一个箭步冲到吉尔伽美什旁边,从男人手上抢过那件外套仔细瞧了瞧,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怎么会有我的校服!”士郎有点抓狂,要知道那个时候他们还是敌人啊,哪次见面不是你死我活的,自从士郎离开冬木后可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
  “早说了我的宝库拥有世间所有的宝物。”但凡有机会炫耀的吉尔伽美什从来不会放过,顺势挺起胸膛自满地笑了起来。
  “不不,这只是校服而已……”士郎忍不住吐槽他,先不论吉尔伽美什的奇葩理论,就常人的认知,能被称得上宝物的基本都是独一无二的。像这种整个学校都是一个款式的校服完全就和宝物什么的挂不上钩,当然要是凛穿过的校服的话对于她的爱慕者来说倒是……我在想这些干嘛!
  用力甩了甩脑袋,将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丢出去之后,士郎重新将注意力放在手上的衣物。
  拉起袖子和现在的手臂比对了一下,当年的自己似乎是那样矮小。回想起来,那个时候他还会在意身高之类的数字,但渐渐地,士郎都注意不到自己长高了。
  “穿吧。”吉尔伽美什撑着下巴,露出了审视的眼神。
  士郎摆出了无辜地模样朝吉尔伽美什可怜兮兮地眨了眨眼,对方却丝毫不为所动。
  啧。
  计划失败的士郎抓了抓后脑勺无奈地看着明显小很多的校服,当然,这一点才是吉尔伽美什喜闻乐见的。果然不能轻易和吉尔伽美什做交易,士郎再一次用身体来记忆住这惨痛的真理。
  背过身就直接脱掉了上衣,倒也不是害羞,只是还是不习惯在上床之外被那样直白打量的视线。
  艰难将自己塞进久违的套头衫时,士郎还有闲心吐槽吉尔伽美什的“准备充分”。
  胸口勒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外套则完全扣不起来。腰完全露出了一节,而士郎甚至不得不紧紧提住裤腰才不至于让裤子从屁股上滑下去。不用照镜子士郎就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可笑,所以在看到吉尔伽美什脸上浓郁的笑意时完全不感到意外,可是真的很让人火大。
  “哦~”吉尔伽美什用怪异的语调哼了哼。
  “够了吗?”士郎不想多理会,只想快点结束这样的闹剧。
  “这么看来,你当初还挺可爱的嘛,我怎么没发现。”吉尔伽美什像是完全没听出士郎的不满,犹自说出来评价。
  废话,那时候你见面就一副鼻孔朝天的趾高气昂,估计连我长什么样都没看见吧。士郎在心里诽谤着,说起来那时候吉尔伽美什还对Saber一口一个我的妻子云云,怎么后来就完全没听提起过。
  而且无论如何,士郎都不觉得当年的自己可以用可爱这种词汇来形容,他敢肯定吉尔伽美什十有□是故意来恶心自己的。为了不让吉尔伽美什更加得瑟,士郎毅然决定无视,同时锲而不舍地追问道:“玩够了没?”
  “当然没有,你不觉得有点可惜吗?”吉尔伽美什挑逗地舔了下嘴唇。
  士郎转开视线,拼命告诫自己当做没有看见,虽然并不知道对方具体指的是什么,但这种时候无论是什么都拒绝掉才是最安全的。
  “不。”于是士郎强压着心虚故作坚定地回答。
  可惜,这招要是有用,他现在就不会和吉尔伽美什在这里玩换装PLAY了。士郎总是企图扞卫自己的节操,可惜那玩意就像是吉尔伽美什的钱一样。无论做什么,挥挥手就没有了。
  “是嘛。”吉尔伽美什摆出了惋惜的表情,还没等士郎感叹逃过一劫,就起身一把将士郎直接抗在肩膀上。
  只觉得天旋地转,晕乎乎的士郎就感到腹部受到了重压,刚清醒点就看到吉尔伽美什的后背,还是倒着的。被吓了一跳的士郎刚一松手企图挣扎就反应过来不对,连忙在裤子滑到大腿的时候一把抓住狼狈地提了回来。
  “我可是觉得很遗憾需要弥补下呢。”吉尔伽美什戏弄地拍了拍士郎的屁股,愉悦地朝卧室走去。
  “喂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无计可施的士郎只能用语言抗议。
  “这是新追加的。”脸皮堪比理想乡的吉尔伽美什像是捕获了猎物的猛兽雄赳赳气洋洋地叼回老巢打算慢慢享用。
  “等……”还没等士郎说完,就被一声轻微的碰撞声彻底阻隔了声音,至少这次吉尔伽美什还知道要随手关门。
  烈火轻易就将迎面扑来的虫潮燃烧殆尽,脏砚引以为豪的攻势没有甚至没办法让时臣移动下位置。本就因为吉尔伽美什的突然攻击而处于虚弱状态的老魔道冷冷地笑了,算计了那么多年,终究还是无法逃过注定的命运。
  不,他不会死!
  强忍着枯老的外表所带来的不适,一次又一次的更换躯体。
  执着的追求长生不老以至于早就变成怪物的他是不可能就这样放弃的。哪怕丢掉间桐的一切躲藏在肮脏的角落苟延残喘,他也一定,不应该说必须活下去。
  就在老家伙走神的那一瞬间,一直屏息寻找时机的绮礼将手臂阻挡在面前就直直地朝火墙撞了过去,轻松穿越而过在地上翻了一个身,敏捷地弹跳起来面无表情的一把抓住脏砚的脖子,将老人伛偻的身躯直接提了起来。
  晦涩的圣言顺畅地从绮礼的口中倾吐,一身神父装的他在此刻显得格外神圣。但与其相对的是男人用着淡然的表情狠狠殴打着老人,甚至将老人的脑袋重重地撞击向地面。残忍到如同虐杀的行为和不断环绕在周围圣洁的咒文结合成一副诡异的画面,脏砚的表情痛苦扭曲到狰狞,不仅仅是因为肉体上的疼痛,更多的却是灵魂活生生撕裂开来的绝望和悔恨。
  对于脏砚而已,绮礼就是天敌般的存在。
  “哈哈哈哈哈哈!”突然老人歇斯底里地大笑了起来,像是要把所有的空气都从肺部挤出一样,让时臣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是不会就这样死去的!”近乎疯狂的话语,究竟是对谁说,脏砚自己都弄不清楚。
  在身体彻底变成滴血的肉块后,周围的一切都恢复了本来的安宁。
  绮礼扫了眼脏砚的尸体,转头询问时臣:“时臣师,这个如何处理?”
  “丢那里吧。”时臣沉吟了一下,指了指旁边的空地。点了点头的绮礼便将瘫软的尸体丢了过去,仿佛那只是一个大型垃圾。时臣举起手杖,红莲般的火焰轻易将尸首完全吞没。
  “走吧。”不再多看一眼,时臣便带着绮礼转身离开,隐没在黑暗之中。
  


☆、第三十章

  黑暗,连星光都无法照耀到的角落,一个丑陋的肉块断断续续地蠕动着。
  间桐的虫在时臣的火焰下所剩无几,全部聚集起来也不过就是这样的大小,别说人形了,连生物都算不上。它每动一下都会因为痛苦而不得不停下休息,渐渐的,移动的时间越来越少,而停止不前的等待越来越多,即使如此,它依旧还活着,靠着那一丝执念,妄图停留在这个世界上。
  用尽力气的嚎叫却连虫鸣都不如,扭曲的话语已经完全听不出内容。
  我不想死。
  脏砚一遍又一遍地宣泄出内心的欲望。
  玛奇里。佐尔根,这个活了五百年以上的大魔术师,如此却只能如此卑微的在地面上匍匐。
  正如他说过了的那样,他的确还活着,但是魂魄被绮礼所击溃的他,仅仅是依靠唯一的执念维系着和肉块的关联,就像是坠落悬崖的人所抓住的最后那一根稻草。灭亡的命运没有改变,无论脏砚如何叫喊,终究会跌入那名为死亡的深渊。
  在这里就结束吗?不,绝不!
  一直以来都忍耐着身体的不适,只为了更长的延续生命。五百年了,他已经坚持五百年了,如今却被一个小辈所葬送,那么之前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期待已久的工具已经到手,计划也循序渐进的进行着,距离达成夙愿也不过就是等待下一个圣杯的时间,区区六十年对于脏砚来说不过是弹指之间。那么长时间他一个人所背负的痛苦,被驱赶出家乡,流落到这个弹丸之地,曾经的魔道名门衰退到连一个正统的继承人都无法诞生。
  水土不服什么的终究只是一个借口,要是单纯因为这个原因而造成血脉断绝,或许还能老老实实的接受灭亡。玛奇里只是到达了界限罢了,玛奇里家族的脚步早就在脏砚那一代停下了脚步。将这个事实拼命掩盖,并且为此而顽固抵抗,是名为间桐脏砚的一生。
  微弱的光线从叶片的缝隙中散落了进来,脏砚早就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是他听到了脚步声。要是蚕食了人类的血肉和灵魂,他一定会坚持更久的。精神已经有些错乱的老魔术师如此天真地想着。
  用尽全部力气朝光亮处爬去,回光返照般的速度让他很快就看到了猎物。
  哦哦哦哦,那是……
  动作停止,脏砚维持着仰头的姿势彻底固定在原地。纯白的女人像是最为神圣的精灵,仿佛感觉到了视线般朝脏砚的方向低头看去。
  “已经改变到如此丑陋恶心的模样了呢,玛奇里。”爱丽丝菲尔平静地看着树丛下的怪物,只是那样的言辞实在不像是温柔的她会说出口的。黄莺般的动人声音唤起了脏砚沉睡已久的记忆,此刻在他眼中,出现的并不是爱丽斯菲尔,而是那个爱因兹贝伦的圣女,无论岁月如何变迁,在他心中永不褪色的那个女性。
  像是着了迷一般,脏砚的躯体微微颤抖了起来。曾经,和他拥有相同的向往眼神,共同构建出大圣杯并且为此而献身的同胞。
  “回答吾,吾之仇敌呦,汝,为何不愿意死去?”*1
  让人怀念的声音响起,脏砚突然困扰了起来,想不出来,可以回答的理由。要是结束这一切的话明明就不会再继续痛苦下去,为什么要执着于痛苦呢?
  突然,脑海里混沌的思绪中出现了答案。
  想起了!他为了那个愿望而追求更多的生命,他为了那个愿望而开始执着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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