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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请自重！-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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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姐，都来了
陈倩倩确实没走，她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手机。
手机新闻网页上，今天的头条新闻是：
海天酒店质量不过关，淹死两名无辜服务员。
下面洋洋洒洒的，都是关于海天酒店出问题的猜测，以及对童天成的声讨，对其他两座酒店质量问题的质疑。
甚至有匿名的知情人士宣称，其实海天这件事在好几天前就已经发生了，但是童天成非但没有要求退房检查，反而继续经营，这才导致那两个服务员遇难。
只在一夜之间，童天成的酒店声誉大范围下跌，客人集体退房，遇难家属站出来要求童天成给个说话，媒体追踪童天成，童天成避而不见。
这一串的事情导致童氏其他在建工程纷纷停工，童氏集团彻底陷入了僵局。
有记者在童天成家楼下蹲守，一直没看到人出来，甚至写出了童天成或许已携款携家属私逃的新闻。
往下翻，各种离奇的新闻层出不穷，都是对童氏不利的传言，却始终没有一家网站报社站出来为童氏说话，甚至连怀疑里面有冤情的人都没有。
一瞬间，L市首富童天成成了众矢之的。
这一切，郑因和童妮都不知道。
大洋彼岸，M国某大学的角落里，一个年轻的东方男人正站在墙角打电话。
“真的？”
“。。。。。。”
“我想什么办法，他什么都不对我说，我为什么帮他！”
“。。。。。。”
“好了好了，我会想办法，你先别着急。”
“。。。。。。”
“恩，挂了。”
男人烦躁的挂了电话，丢到包里，从墙角里走了出去。阳光照在他脸上，赫然是一张非常年轻的脸孔，丝毫不见一点戾气。
L市警局。
付馨坐在里，对面坐着李达。
李达已经好了，正在拘留所里等待判决。
“你再怎么问我，我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付馨抽出一张纸，念道：“你说绑架童妮的过程都是他安排的，你们接触了这么多次，难道没有一点怀疑？”
“怀疑什么？”李达道：“我只用明白，他给我的计划能让童妮落到我手上就行，其他的，我一概不管。”
“那你告诉我，那个人是男是女？”
“听不出来，他用了变声器。不过他对童妮的生活倒是挺熟悉的。”
“再说一遍你们的计划。”
李达翻了个白眼，道：“我都说了一千次了，我只用负责把童妮叫出来，说郑因在门口等她，然后带他上了面包车，去到林子里，然后等着他们拿钱来就可以了，一天之内不拿钱，我就可以直接杀了她！”
“等着？”付馨突然注意到了这个词。“你说你一直只用等着？什么都不做？”
“做什么？”
付馨想起绑匪的那几个电话。“途中你有给陈倩倩打电话吗？”
“没有！”
“那那份视频呢？你们拍到陈倩倩换衣服的视频。”
“我不知道，大概被刀疤拿走了吧。”
李达十分的不耐烦，问了几句就嚷嚷着要走了，付馨本想给他几脚让他老实点，又碍于这里是别人的地方，只能让他走了。
掏出李达的供词，前面一直没时间好好看，所以才直接来问李达，就凭李达说的这几句话，付馨有了一个非常惊人的猜测。
出门上车，付馨直奔童家。
童家这一栋楼下还住了其他的住户，记者们不敢骚扰其他的人，只能安安分分的在楼下等着。付馨开了警车一来，一群人纷纷围了上去。
“是不是童天成在家，你们来抓人来了？”
“对于海天的事情，你们调查的怎么样了？”
付馨才刚下车，就被一群人围着动也动不了，还拿着话筒不停的凑到她面前来，付馨不胜其烦，大吼道：“有事问直接去警察局。”
记者们一愣，完全想不到有这么大脾气的警察，付馨趁机上了楼。
付馨不知道，她这一来，立马让记者们有了新的素材。
一座城市有其繁华的地方，自然有其老旧的街道，L市也不例外。
在L市一座老街上，两个老人正在晒太阳，下象棋。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不少人纷纷走上前，看着两个老人玩，有人指点，有人沉默，两个老爷子都不理会，指点的人觉得无趣，抬脚走了，到了最后，只剩下一个青年。
不过一会，胜负分出，稍微年迈的老爷子输了，拍着手道：“哎哟，陈老，你还是一样的厉害，甘拜下风，甘拜下风。”
“哪有哪有，文老你客气了，客气了。”
本来不出声的男人突然道：“陈老爷子真是厉害，不用谦虚。”
“哎哟，怎么说？”
那小伙子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堆，说了陈老爷子如何的厉害，如何的算计，把一盘棋讲得跟商场一样，让两个老人家不住的点头。
“不错不错，我还以为你不会象棋，没想到，你还是这个中的高手。”
“没有没有，老爷子夸奖了，我不过是秉承那一句老话，观棋不语真君子而已。”
男人哈哈大笑，道：“两位老爷子怎么在这里下棋，现在的老人家不是都喜欢带孙子吗？”
文老爷子摇摇头，叹道：“老了老了，家里的孙子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陪着我们这些老头子算什么，对吧。老陈。”
“嗯！对！”
两个老头子相视一笑，重新摆好棋局，继续下棋。
海天。
童天成正在办公室里和小秦谈论股份的事情。
“我手上还有多少股份？”
“百分之五十一。”
“五十一啊。”
小秦点点头，把一份股份报告递到了童天成手上。“从前阵子童氏动摇开始，就一直有人暗地里收购其他股东的股份，一共有两个人，一个名字叫陈屏全，一个叫房悬，现在陈屏全手上有百分之20，房悬手上有百分之十九，这两个人是大头，其他的股份还在其他股东里。因为童氏不太安稳的原因，其他的股东见到有人买，纷纷抛了出去，让他们钻了空子。”
“这两个人什么来头。”
“一直是L市名不见经传的人，调查显示他们前阵子账户上出现了一大笔存款，他们用这笔存款分别买下来了其他股东的股份。”
“这件事你上一下心，好好的盯着他们。”
“好的。”
等小秦一走，童天成点开电脑，连接了视频。
视频那边，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男人。
男人脸上一道疤触目惊心，脖子上却很风骚的纹了一朵红花，刀疤与红花结合在一起，颇有些不伦不类，正是前阵子绑架陈倩倩的刀疤。
“我交给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钱呢？”
“东西给我，我马上给你打钱。”
“可以。”
不过一会，童天成收到了一份文件。
细细的翻完整个文件夹，童天成的脸色由白变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办公桌振的嗡嗡直响。
“童先生，别生这么大气啊。”
“什么玩意，我给你钱让你去调查，你居然就给了我这么点东西，这是什么？海天的质量调查报告？还是我的发家史？我这一辈子发生的事情，我比你还要清楚。”
视频那头的刀疤笑笑，道：“童先生，我前面只说可以调查，可没说过什么都能查到，现在我能给的，就是这些。”
童天成重重的哼了一声，道：“那你继续查，查不到不要和我要钱。”
男人哈哈笑了几声，关了视频。
童天成无力的跌回椅子上，抚着额头，从抽屉里抽出雪茄，点了慢慢的抽。
他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童天成思考的同时，郑因正和付馨陈倩倩面面相觑。
郑因板着面，站在窗户上看下面的记者，付馨和陈倩倩坐在沙发上寒暄，而这个家的主人，则被关在了主卧里，喊天不应，喊地不灵。
“陈小姐，你的伤？”
陈倩倩拨拨刘海，遮住额头上的纱布，道：“好很多了，谢谢关心。上次就那样被送到了医院去，就没再见到你，也没机会和你说，谢谢你救了我，真的很谢谢。”
付馨摆摆手，手指十分有规律的在桌子上敲了两下。“分内之事，而且救你的不是我，是郑因，你应该谢谢她。”
“你们都有份，都要谢。”
“不过我倒是很佩服陈小姐，你一个人居然敢单枪匹马的去救童小姐。当时绑匪让你换衣服之后，你又一个人闯进林子里，自己找到了地方，还真是。。。。。。女中豪杰啊。”
“我当时只想着一定要把小妮救出来，其他的，我就不管了。他们让我换衣服，然后给了我一个路线让我走，我当时还很害怕呢，好怕自己找不到那里，就救不了小妮了。”
“哎，总之，一切都过去了。”付馨扯扯嘴角，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不如我先送你回去吧，这里人太多了，下面还那么多记者，人多口杂。”
陈倩倩看看郑因。
郑因掐熄手上的烟。“我送你。”
付馨站起身，看着郑因，笑得特别的开心。“交给你了。”
两人都这么决定了，陈倩倩多说无益，只得跟着郑因回去了。
两人一走，付馨就串进了主卧。
“童小姐，我有话问你。”
童妮正躲在被窝里生气，听到付馨进来，马上滚了出来，抓着付馨就要出去。
“我要出去，我要去找我爸爸。”
“别，我现在要和你说的事情，比你爸爸还要重要，你冷静下来，好好的听我说。”
“说什么？”童妮非常的暴躁。“现在有什么事情比我爸爸还要重要。”
“绑匪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小姐，暴风雨
“说什么？”童妮非常的暴躁。“现在有什么事情比我爸爸还要重要。”
“绑匪的事情。”
听到绑匪两个字，童妮一下就安静了。“绑匪？”
“对！现在的问题有些棘手，我们调查过李达那段时间接触过的人，还查过李达和幕后的那个人来往的电话。那个人很狡猾，给李达的电话号码只用过一次，确定了李达会和他合作之后电话号码就丢弃了，从那以后一直是用得网络电话，我们也根据网络电话的IP查过，但是电话都是在网吧里使用的，找的还是那种不实名的网吧，流动性太强，根本查不到。”
童妮听明白了；圈着手一脸鄙视的看着付馨。“那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告诉我什么都查不到？”
“NONONO。”付馨摇摇手指，道：“我现在只想问你，你还记不记得你被绑之后的事情？”
“被绑？记不得了，我当时不知道被他们喂了什么药，一直是迷迷糊糊，晕头转向的。”
“那。。。。。。你记不记得你被打的前后所处的地方？”
“我都说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一定记得的。”
“我就记得被人打，然后清醒过来之后，听到有人打键盘的声音，还有人走来走去，李达当时威胁我，说如果我再说话就打我，我就不敢说了，再然后就没有了。”
“键盘？他们那里有电脑！”付馨一惊，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是闪的太快，抓都抓不住。“电脑？他们为什么会有电脑呢。”
“喂！我要出去了，你自己在这慢慢想吧。”
“别别别，你先坐你先坐，让我好好想一想，为什么那里会有电脑。我们找过去的时候，那里并没有电脑啊。”
“电脑电脑。”反复念着这个词，付馨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直想不明白。
“那是因为她们根本没有在同一个地方。”
郑因的声音冷冷的传了过来，付馨脑子里的灵光终于被她抓住。
“郑因。”
童妮跑上前拉住郑因。“这个疯子好可怕，你总算回来了。”
郑因拍拍童妮的脑袋，道：“去做饭。”
“可是，我想出去找。。。。。。”
“嗯？”郑因一眯眼，童妮立马泄了气，垂下头乖乖去做饭。
“郑因！”付馨大叫道：“我终于想到了。”
“那是我想到的。”
“都一样，都一样。那现在所有的事情都串上了，那里没有网络，那就确定有一个人在林子外面，用原来录好的对话拨给陈倩倩，李达只用在屋子里等着陈倩倩送上门就好。”
“陈倩倩。。。。。。你有好好去查查这个人吗？”
“啊？”
郑因别开眼神。“当我没说。”
“你为什么会怀疑她？她可是受害者。而且那些人手里还有她的视频。”
“我只是觉得那天在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没有特定的指哪一个。”
“是吗？”付馨满脸不相信。
郑因不说话了，去餐厅里等着吃饭。
傍晚时候，L市下起了暴雨。
L市已经很久没下雨了，长久的太阳照得人头昏眼花，这一场雨像一场甘露，却又像一场浩劫。阵阵的冷风刮在玻璃上，树声，雨声，似乎想穿破那一道厚厚的墙壁，把人卷入空中。
在L市最高的顶级餐厅里，一男一女正坐在窗边，一边吃饭，一边交换物品。
“这是你要的东西。”
“你这么做，就不怕被抓到？”
“抓到又怎么样？从很久以前开始，这就是一场拿所有做赌博的游戏，胜则生，输则死。”
女人摇摇手里的高脚杯，雨滴被打到玻璃上，溅出一朵水花。“祝你成功。”
“谢谢。”
两人干杯，一口饮尽，然后拿着各自的东西，分道扬镳。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只是从有一方拿出所有来搏之时，就已经注定一人生，一人死，必不可免。
让别人非常高兴的一场雨，却让郑因非常痛苦。
一到下雨天，她的腿伤就开始复发。
楼下的记者被夹杂着台风的大雨吓得一干二净，付馨倒是非但没被吓走，还吓得躲在了童家，门都不想出，一脸打算死在这里的悲愤。
吃了饭，郑因动都动不了了。她掩饰的很好，其他两人没看出异常，自己做自己的事情，郑因的骄傲让她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自己的软弱，便独自坐在餐厅里，想找一个疼的不是特别严重的时候回房间。
机会很快到来，付馨去上厕所，童妮在准备饭后甜点。
郑因拨开脚，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我先回房。”
童妮回过头，挥挥手里的苹果。“不吃吗？”
她可是记得郑因很喜欢吃饭后甜点的。
郑因摇头。“好好呆着，不准出去。”
“哦。”
艰难的走了几步，直到走到拐角，郑因才放慢步伐，拖着腿慢慢的走回房间。
到了房里，郑因摔在床上，躺着很久都动不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和敲门声，郑因闭上眼，假装听不到。
敲门声停下了，门咯吱的开了，有人轻轻的走了进来，把一个什么东西放在了床头柜上。
有人帮她脱了鞋子，柔软的头发扫过脚踝，郑因知道这是童妮。
童妮没动郑因，悄悄的帮郑因盖上被子，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门慢慢的拉上，嘎达一声，关上了。
郑因睁开眼，床头柜上放了一盘水果，是每日必备的饭后甜点。
童妮习惯每次饭后半个小时一人准备一份甜点，但是郑因不喜欢吃甜点，童妮就把甜点换成了水果，这倒是很中郑因的喜好。
郑因支起身，拿起一块苹果慢慢的吃着。
头一次，郑因觉得惦记的感觉，不是愤怒，憎恨，而是温暖。现在能这么光明正大的拥有着，她比从前什么时候，都要幸福。
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郑因感觉一股非常危险的气息。
本能迫使她睁开眼，这才发现，她的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一个男人。
“郑因，我来找你了。”刀疤从床头上拿过郑因的烟，抽出一根点上。
“？”郑因坐起身，没有表现出一点不安。她很清楚，刀疤能这么平静的坐在这，外面肯定都已经出事了，刀疤如果想杀她，她已经死了。既然她没事，那刀疤来的目的就不是这个。“有事？”
刀疤点点头，把两本护照递给郑因。“童天成那老头让我给你的。”
郑因接过，丢到枕头边。“你在为他做事？”
“呵。”刀疤笑笑，脸上的刀疤一动，更加渗人了。“我只为钱做事。”
“钱？”
“对，钱。怎么样？有兴趣和我一起吗？”
郑因看着刀疤，突然掀开被子，撩起裤子，膝盖上，一道非常明显的疤痕，只是看，就能想象这条腿当年受了多重的伤。
郑因看着那道伤微微一笑，非常冰冷的笑，冷到骨子里，只一下，已经足够渗人。“可笑，这是你当年给我的，直到现在，这个伤仍旧时不时打扰我一下，提醒我你做的事情，这样的我，你觉得我会甘愿为一个废了我一条腿的人做事？痴心妄想。”
刀疤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手指触过刀疤，道：“这是你给我的，虽然不及我给你的那颗子弹，也彼此彼此。”
“陈倩倩那份视频在哪里。”
“拿到钱，那个我就没必要留着了。”
“哦。”
郑因从枕头下面掏出枪，刀疤看到了，居然也不躲，依旧是笑，手里的枪，已然悄悄抵在郑因的腰上。
“怎么？想在今天一刀两断？算了吧，半个残废，杀了你，我都觉得对不起我自己。”
“那什么时候，你肯和我了断？”
刀疤不答反问：“郑因，你为什么又和付馨在一起？她伤了你那么深，你为什么还要接受她？”
“我没有，我没有接受她。”
“那就杀了她。”
郑因默。
“有我在，你杀了她，我会救你。她那样的人，不值得你救，一次两次，你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得到，甚至为了她，吃了我好几颗子弹，腿也废了。军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就是腿。你最得意的是什么？是你的腿功，你没了腿，跑不过人家，打不过人家，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她是一切祸害的根源，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一切都会结束，杀了她，到我这里来，我会带你去做最好的治疗，你的腿会好，什么都会好。”
杀了她。。。。。。杀了她。。。。。。
“她就在门外，只要你愿意，一枪，就可以毙了她。”
郑因盯着手里的枪，那个声音反复的在脑子里回荡。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芦苇丛里，付馨远去的背影那么的刺眼，刀疤一枪打在她的腿上的时候，她的腿就已经不行了，她开始后悔为什么不和她一起走，如果走，她就不用承受这么痛的痛。但是很快，她又觉得欣慰，能救下付馨，搭上她一条命，这也值得。
“我知道你最厉害的就是腿功，我现在废了你的腿，看你怎么跑。”
刀疤的枪越来越近，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她的膝盖。郑因闭上眼，心里最后一根防线也断了。
付馨，你能这么走了，真好。
“砰！！！”
震耳的枪声贯彻耳内。
作者有话要说： 嗯，我们要探讨一下人性么。
☆、小姐，的全部
“郑因！郑因！”
郑因回过神，发现自己坐在床上，手里拿着枪，昏暗的灯光下，依稀可以看见床对面的墙壁上通了一个洞，一颗子弹极其醒目的镶在那。
童妮吓傻了，呆呆的看着墙壁不知道要怎么反应。
“我。。。。。。”
郑因一出声，童妮一把抱住郑因。“郑因，你没事吧郑因。”
“我。。。。。。我怎么了？”
“你拿着枪，一枪打到了墙上，还好装了消音器，要不然就要引来警察了。郑因你没事吧？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郑因呆呆的看着童妮，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同时，付馨扶着脑袋晃晃悠悠的进了门。“怎么了？我头好疼，刚刚发生什么了？”
“郑因！郑因！！”
郑因被连夜送进了医院，陪同的还有童妮和付馨。
医生判断精神压力太大，疲劳过度，腿伤发炎，并发症引起高烧。
下半夜，郑因病情稳定下来，却一直没醒，被安置在病房里输液。
病房门口，付馨和童妮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要怎么办。
童妮扶着头自责。“这是怎么回事？郑因的腿怎么会，什么时候这么严重的，我完全不知道。”
付馨别过头，不敢看童妮：“是为了救我，才会伤的，但是我没想到，已经这么严重了，她当时，完全没告诉过我，退伍的时候，我看着她走的，完全没有任何异常。”
“救你？”
付馨无力的点点头，撑着下巴坐在走廊的凳子上，垂着背，长长的走廊，昏暗的灯光，被埋在阴影里的脸，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非常萧索。
“你还记得刀疤吗？就是绑架你的那个男人。”
童妮摇摇头，她当时被蒙着眼睛，什么都看不到。
“我会来L市，就是为了抓他。”
几年前，郑因和付馨还是一名军人的时候，接到了一个任务，铲除西南角犯罪组织红花。
刀疤是红花的二把手，专门负责杀人越货。
郑因和付馨追了很久都没追到刀疤，几天几夜的游击战后追到了西南边陲终于找到了他的踪迹，但是队里只剩下了她和郑因。
郑因提议归队的，她们死伤太严重了，付馨不干。
“我当时觉得，既然已经来了，不抓到刀疤我不甘心，而且就剩下刀疤一个人了，我们有两个人，怎么都能抓到他，就算抓不到，也能杀了他。”
不曾想，她们中了刀疤的埋伏，郑因受了很重的伤，付馨也差不到哪里去。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归队。
可就在她们做了这个决定之后，她们被刀疤找到了。
这次换刀疤追了她们很久。
“后来，为了救我，郑因让我走，她留下应付刀疤。我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在那一片芦苇丛里，郑因决绝的脸，我当时也傻，郑因让我走，我居然就真的走了，连头都没回。”
“我很怕死，像个胆小鬼一样的跑了。等我回到队伍，又受了很严重的伤，昏迷了好几天，再回去找郑因的时候，郑因已经不在那来了。我以为她死了，伤心了很久很久，没想到后来她又回来了，我高兴的搂着她，感受到她的体温，才真正感觉到，她还是活着的。”
付馨讲完，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了，有的只是无奈，和苦笑。其实后面还有很多事，她都没有说，不是不敢说，而是太过愧疚，连说都说不出来。
童妮静静的听完，嘲道：“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好人，至少你救了我，没想到，你这么怕死。难怪郑因不理你，你先走吧，等郑因醒了，我会通知你的。至少现在，你不要再来了。”
“我。。。。。。”
“快点走吧，郑因看到你，只会让她想到从前的事情，让她的伤得更重。”
付馨依旧苦笑，拿着包走了。
童妮看着她的背影慢慢的变成一个点，直到什么都看不见。
远处又有人走了过来，童妮觉得那就像郑因的希望，刚开始慢慢的消失不见，以为看不到的时候，又重新得到了新的，可给她希望的人，却不再是想要的那个人了。
童妮坐到郑因床边，拉着她的手，努力让自己不哭出来。
她不知道那个时候的郑因是怎么活过来的，只是，那么多千千万万的不可能，都在她身上发生了，她也必须要相信，郑因这一次，会再次为不可能创造一个可能。
“你真傻，把生的机会让给了别人，还好你活下来了，要不然我没有遇见你，我会很亏的。等你醒了，你的世界里，就再也不会有她了，只有我，只有我们两个，好不好？”
床上郑因动了动，再次陷入了昏睡状态。
梦里，郑因梦到了当年。
在芦苇丛里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拖着一身的伤，身边的刀疤已经不见了，她也伤得很重，眼睛都睁不开，可是她还是得坚持，她得相信，付馨会来找她，会来救她，会把她拖出这个深渊。
她一直这么想的，也这么等着。
因为怕失去生的希望，郑因开始回想和付馨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从床下那个调戏队友的无赖，到在训练过程中层层突围，救出无数队友的英雄，再到临行时对她依依惜别的人。
付馨是那样的耀眼，头一次，郑因觉得被她掩盖光芒很值得，毕竟那个人是她所敬佩的，她有她没有的，有她郑因想得到的。
她记得那个时候付馨说。“郑因，等我们这次安全回去，你就答应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你有那么多的人，不缺我。”
“可是你是特别的，除了你，我谁都不想要。”
郑因偏着头，把手里的枪指在付馨的脑袋上。“如果有人拿着枪指着你，你还会这么说吗？”
“为什么不会？这是大实话。”付馨咯吱咯吱的笑着，那一脸温煦，比阳光还要耀眼。
旁边的男人女人纷纷围上来，唆使郑因答应。
郑因只是淡淡的抬起了枪，对着面前的靶子试了试，干净利落的打了一枪，旁边的人便纷纷散了。
而此刻，当时在旁煽动的人纷纷丢了命，只剩下她一个人，躺在这寂寞无人的荒野里，等着人来救。
又或者，是等着生命消逝。
嘴角一哑，郑因想说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良久，郑因睁开眼，抬头看头顶，一枉明月星辰挂在上头，那上面，是否有她的队友呢？
风吹一阵，郑因一闭眼，眼角一滴泪滴了下来。
郑因等啊等，等啊等，等到眼前的明月变成了烈阳，才等到了人。
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出现的是破旧的屋顶，一翻身就咯吱直响的床铺。
“嗯？”
耳朵里传来细细的说话声，声音很大，还是当地的方言，郑因听很久才听清楚。
“这人再不醒可怎么办唷。”
“不行我就找个地，给她埋了吧。哎，受了那么重的伤，能活着本身就是个奇迹了。”
“也只能这样了，我进去看看，看人醒了没。”
“你今天都看多少回了。”
“那也要看！你要是没事就再去拾点柴火回来，屋里都快没柴烧了。”
“好好好，你快进去看看吧。”
脚步声越来越近，郑因努力转转眼珠子。
“哎哟，姑娘你总算醒了，再不醒，我们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声音一近，是一张嘿呦的脸，非常苍老。戴着一块脏兮兮的头巾，穿着很奇特。
“这？”
“我老头昨天去林子里打猎，看到你独自躺在那，就把你抬回来了，但是我们这是农村，村里的赤脚医生救不了你的命，只能暂时稳定住你的病情。昨天那医生还说，你今天再不醒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还好，你今天醒了，要不然我和老头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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