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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晷-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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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钧摇摇头,“我怀疑这个契约是拆开的。也就是云家有一份,墨家也有一份。如此一来,只要当事人一死,各自传下去的就永远只有一半。但是云家的线索目前看来是已经断了,墨家的信息又只有一部分。族里虽然从十多年前开始查探与云家相关的信息,但查到姜家……”他话说一半忽然脸色一变,一手挥灭了烛火,身子已经弹向窗户,清酌只见了一道影子冲向更深的夜幕里,而墨钧则追着那道影子去了。当下不容多想,也追了上去。
  
  影子越过城边缘,几个起落,没有停留。墨钧脚下稍缓,也没了影子。
  清酌刚踩上边沿便直觉不对劲,赶忙往后一跃,只见眼前的泥土在夜色里扑起了些小尘埃,当下轻拍胸口舒了口气。她见这两人跑得急,一下子也忘了梼杌城的范围,险些着道。墨钧机关世家那自是不必提,这影子却不知是何来路,可眼下别无他法,只得先离开。机关虽然没有完全触发,毕竟还是被动过,应该已经派人来查了,她可不想跟官方的人打照面。
  慢慢转过身,云鹊在这转身间就已从背上解下,清酌的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两个黑衣蒙面的男子。夜色不浓,两人的黑衣在这夜色下显得突兀。
  一人持单刀,一人持双匕。俱已出鞘。站的位置也很讨巧,一左一右加上清酌背后的机关,就把她圈在了一个范围里。
  “想要避免一个麻烦,就得先解决另一个麻烦。如果解决的速度不够快,有可能会两个麻烦一起来。”清酌摇头抱怨,“我倒不是什么怕麻烦的人。可一想到要解决这么麻烦的事情还没有报酬拿,我就觉得很不舒心。”
  三个人暂时都没有动作。清酌余光看了看云鹊刀,皱了皱眉。她不太习惯这样的云鹊。以前只用解下裹刀布,但现在裹刀布里还有刀鞘,“虽然想问你们到底为何而来,不过你们反正也是不会说了的吧。”她耸耸肩,拔刀出鞘——
  云鹊还没露出一半,对面两人就动了,清酌冷笑,足下生风连刀带鞘砸向左手黑衣人,那人下意识用刀一挡,只觉得虎口发麻,震得厉害,那厢清酌塌稳了步子刀势下压,抽刀时顺势就把云鹊给扯了出来。云鹊往右一刀,正正砍向从右而来的袭击者。两人经此一回,皆不同程度的向后退了几步,右边的抬了头正待追刀,就先沾了一身的血。
  ——云鹊刀从右上往左下,把他劈作了两截。
  大股的赤色喷出,染了一地红。
  左边的黑衣人表情并没有多少触动,清酌还未转回身子,这满是破绽的机会不容他错过。
  清酌当然知道对手将要做什么,但她没有动。黑衣男子刀还未触及她,就软软地倒了下去,她没看他一眼,兀自去捡了刀鞘装上,才道:“你怎么还是过来了。”
  “你在等谁?”身后传来一道故作低沉的男声,清酌回过身去,皱了皱眉,“谷雨。”
  “你在等谁?”男子又问了一遍。他中等身材,穿着一件破旧蓬松的土色衣衫,脖子上围了一块围巾,围巾往上遮住脸,头上则是一顶已经豁了口的旧斗笠。说话间将斗笠摘了下来,斗笠之下,是一块更破的旧头巾。
  “总之不是你。”摇了摇头,清酌可以确定曲蘖的猜想都是正确的了。谷雨单独出现,不知道是有别的计划,还是惊蛰两个人压根就没遇见他。就清酌而言,谷雨是个让她很印象深刻的人。试问,谁会在一个没雨又没风沙的夜里戴斗笠?谁会无论冬夏的总是系着一块遮住脸的围巾?更让人意外的是,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一个气质,他竟然还很健谈。不过两人见面机会并不多,更深一些的了解就没有了。谷雨在年里是出了名的神龙见首不见尾,传闻很多,人却很少出现。
  “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谷雨耸了耸肩,清酌扫了他一眼,与往常一样,他的身上看不到显眼的兵器,再看看倒在地上的黑衣人,那人脖颈间有不正常的颜色,看来是直接被掐死的。她再一次错过了看他出手的机会。摇了摇头,清酌道:“惊蛰不是说你死了么?你怎么又没死成?”
  “惊蛰?”谷雨挑眉,“我没有见到惊蛰。只是刚刚见到了几道人影,又见到了你,才跟了过来。虽然看不太清楚,你这身板还有这云鹊,我还是认得的。”
  “你不打击下我你就不舒心是不是?”清酌扯了扯嘴角,道,“闰派你来的?”
  “不是。”谷雨摇摇头。“我只是在梼杌做个任务,才到梼杌的。”
  “哦?”清酌摸了摸下巴,这话说得有意思,因为即便不是闰给的任务,所有的任务也都是要经过闰的手的,“私活?”
  谷雨还未说什么,那边清酌立刻一副问错话的模样摆手道:“你不用说了,刚才是说漏嘴!我一点也不想知道。”听闻此言,谷雨似是松了口气,道,“此地不宜久留,还是速速离开吧。”
  
  离了城垣好一段距离,两人才在一处巷道里停了下来。
  路上清酌将惊蛰与石松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下,她心里此刻对年已经产生了不信任感,但对于谷雨却并非如此,因为谷雨总是给她一种与年关系并不密切的感觉,有传言说他在外接私活,不过不管怎么说,清酌从来也没想过她会听到这样的答案:“你说你接了三七的活?!”她低呼。
  “其实我已经一年多没见闰了。”不自然地扯了扯围巾,谷雨道:“你知道做我们这行的,只要完成雇主的意愿即可,别的都不过问。像这种特殊情况,几百年也遇不上一次啊。意外,意外。”
  “三七知道你是年的人?”
  “不可能知道。”谷雨摇头,“这点我还是有自信的。”
  “任务是什么?”
  “这个嘛……”
  “抱歉,谷雨。关乎我的小命,能不能破一次例?”清酌笑笑,语气里却满是不容拒绝。   
  “三七要我杀了雷炎。”
  “你成功了?”
  “没有。”谷雨摇头,“我在梼杌遭到了追杀,至今没有机会下手。有可能是消息走漏,也有可能,是雇主临时改变主意了。总之,现在还没有机会。”
  “这么说跟你呆在一个地方很危险。”清酌干脆地下了结论。
  “自己也在被追杀的人没有说我的资格。”谷雨语气里此时已经少了玩笑的意味,“方才那两人尸体,你检查出了什么?”两人离开前简单地检查了两具尸体。
  “没有任何标记。”清酌摇头,虽然时间匆忙,但什么也没查到这个事实还是让她有些失望。
  “我也是。但我怀疑,是姜家的人。”
  “哦?”清酌摸摸鼻尖,“你的怀疑不无道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还能什么打算?”谷雨耸肩,“除了接着刺杀还有什么打算?”
  “你不是说也可能是雇主的问题?”
  “不管怎么说,任务就是任务,当然这个问题我也会查明。”
  “那祝你好运了。两个被追杀的人还是不要在同一个地方呆太久。”清酌抱拳,“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清酌心情比刚才好一些了。
  谷雨在撒谎。她什么也没说,但谷雨提到了姜家。更不必说那漏洞百出的“三七的活”了。大概是她问了些谷雨不好回答的,才被谷雨随便拿了些什么搪塞了。清酌想不到更好的理由,但情况至少不算糟,因为谷雨不是来夺刀的。一个姑且能算作同伴的人,即使帮不上什么忙,总归还是一个好消息。
  坏消息是姜家和三七的事情,谷雨也知道。谷雨都知道了,年里大概没什么人不知道了。联系到墨钧那句“而若然真的被他查到了,即使你是年的成员,也跟不是没有什么两样。”与云鹊刀至今不知原因的争夺,让她很是有危机感。可偏偏墨钧话没说完就不见了人。叹了口气,清酌觉得自己最近一直在叹气,然而别无他法,她与墨钧也未来得及约定见面的地点,只得回到客栈等人。
  
  小巷子里,谷雨仍然没有离开。
  他躺在巷子里一架手拉板车上,什么也没盖,似乎睡着了。在清酌离开之后,他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直到一个身影踏进巷口。
  “你总算来了。”他爬起来。
  “以你的性子,肯定说漏嘴。阿酌是聪明人,会起疑心。我得确保她离开。”来人道。
  “就算她起疑心,暂时也不会有什么动作。毕竟对方目标是云鹊,而我救了她。”谷雨伸个懒腰,“我还是有分寸的,你放心。”
  “她遇到袭击了?”
  “接下来或许更频繁。她被盯上了。需要我跟着她么?”
  “你露面的话她疑心会更重。这点小角色她能解决的。”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直接跟她说,你迟早不是也会跟她说的么?”
  “我避开的不是她,是盯着她的人。”来人摇头,“可以信任的人太少了。三七的事情如何了?”
  “姜家跟雷火堂的关系似乎已经断了,另外一个消息是,姜家内部似乎出现了分歧。更多的情报很难查到,不过目前而言大致可以确定,姜家要的就是云鹊刀,但是云鹊刀的情报我却查不到更多了,似乎是被人为的清理过。昨夜斑鸠的情报显示,姜家族长出现在魍魉,随行的是他的胞弟姜茂。”
  “魍魉?他们去那个偏僻的地方做什么。”
  “不知道,但是似乎那只是一个暂时停留的地点,他们一直在西南走。”
  “西南?专朝偏僻的地方走?”来人略略思忖了一下,道,“继续让人追查,时刻注意。但目前的重点还是放在云鹊这里,云鹊看来是关键,不要让它被夺走。闰那边也是,最近的反应太奇怪了。”
  “如果闰在追查相柳城的过程里知道了一些什么,这些反应是正常的。毕竟种种迹象显示,姜家想要的东西,绝对不一般,如果闰也想分一杯羹的话……”
  “这的确有可能。”来人点头,“但人手只有我们两个,我怕斑鸠介入会让事情变得
  麻烦,如果这事能让闰都动摇的话,斑鸠知道了可就不得了。闰的事情交给你,梼杌城这里我来解决。”
  “梼杌有姜策,你不怕他认出你?”
  “他已经认出我了。”耸了耸肩,那人道:“一副我为你好的样子。真为我好就把事情全说出来啊,省得我麻烦。”
  “你知道,你其实可以不麻烦的。”谷雨跳下板车:“冬至的传言固然夸张,但我的确没见过你为了谁这么上心过。”
  “你知道,你其实也可以不麻烦的。”
  谷雨愣了一下,围巾轻轻抖了抖,似乎笑了笑,他转身,戴上斗笠,消失在巷道的另一头。




☆、九、分岔口

  清酌回到客栈只坐了两柱香,墨钧就回来了。
  他的发现与清酌一样,黑衣人身上没有任何标记,无迹可寻。
  “你接着把话说完吧。”在被盯上的情况下,如果持续地待在同一个地方是会很不安全的。事实上,房顶现在就有一具尸体。清酌知道此时最好的选择是立刻离开,但事情不问清楚,她心里又总是悬着,谁知道会不会再出现墨钧话说一半被打断的情况。
  “时间比较紧,我就尽量简短的说一下。”个中利害墨钧也明白,他亦懂得清酌的顾忌,“九瓣莲是个什么暂时不知道,但是云鹊很明显,所以调查的时候是以云鹊为中心查的。三年前,我们查到姜家也在找云鹊。如果对手是姜家,那么云家后来的一切就都可以得到解释。但姜家口风很严,事情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因而他们到底想拿云鹊做什么,至今都无法知晓。轩壤和梼杌我都是跟着姜策的。姜策在这事上参与度很大,又是姜家族长最器重的一个儿子。我一直想跟你取得联系,但你的行踪实在太难捉摸,直到轩辕阁拍卖会,我才终于见到你。那时候事情还不算怎么急,我看你后来也拿回了云鹊,就没更多与你接触,只回报了找到云家人的消息。但我来后不久就收到了线报,来了梼杌。刚到梼杌不久,又收到线报说,姜家族长与其胞弟出现在飞廉西南。”
  “你说时间不够了,是什么意思?”
  “姜家要有动作了。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墨钧道,“姜家族长突然出现在飞廉西南,这是之前都没有过的事情,更不可思议的是。在族里派人去查探之后,回报的人居然说,他们可能拿着云鹊。但我明明看到,云鹊在你这里。”
  “特征一致?亲眼所见?”
  “探听的报说,听到了云鹊在手上的信息。这两人虽是单独出行,但以目前墨家的人手,仍然不足以应付。没法进一步求实。他们携带一个与云鹊大小相符的盒状物品,即便不是云鹊,也应当是什么关键性的东西。”
  “你说……会不会有可能,有两把云鹊?”清酌犹豫了一下,脑子里满是轩辕阁取回云鹊的情景。
  “这不可能。”墨钧斩钉截铁,“我之前问过族长,族长说绝无可能。云鹊刀只有一把,天上地下,只此一把。”  
  “如此……”清酌敛眉,背过手按在云鹊,她心里有不安的猜测,但没把这些说出来,只道,“我们先离开。”
  
  二月初二。飞廉。肥遗城。
  这是一座极其不显眼的小城。事实上,虽然称呼是城,说它是村也不为过。不处在交通要道,亦无什么独特之处,仅仅是一座加入了联盟的小小的一座城。  
  城外。北面一处小树林里。
  林间稍大的空地上,急急行来了一道黑影,黑影是个壮硕的男子,他在几棵树间站定了,左右看了看,才道。
  “人齐了么?”
  “就你最晚。”男子西面的一棵大树,从下往上第三个枝桠上传出一道男声,枝桠抖了抖,依稀一道黑影站了起来。
  “年成立至今只用过一次召集令。你想做什么?”南面的大树阴影里,一个少年的声音道。
  “有话快说,我身上还有任务呢。”男子背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一个人,他眯着眼睛,面露不快。话音刚落,左手边的树影后,一名黑衣女子转了出来,她手里拿了一支长鞭,背靠着树心不在焉地把玩,“随便什么了。最好是有乐子的事,最近过得实在太没劲了。”
  “人其实……没齐吧?”男子正前方的大树上跳下一道黑影,黑影逼近了男子:“动用了年里只有三个人有资格用的召集令,但是三人中只有你一人到场……老徐,你玩的什么把戏?”
  “惊蛰。”徐彪朝他点了点头,“你若不总是这一副不管事的样子,可以用召集令的人,应当是四个才是。”
  “麻烦。”惊蛰耸了耸肩,“你想怎么做,我不想知道。这事与我无关。”
  “你这是表态了?”徐彪道。他话刚说完,阴影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出了两个人,左边的道:“我说,这什么事还没扯清楚,你们两个打的什么哑谜?”
  “简单的说。”徐彪道,“我想给各位下个单子。”
  “哦?”右边的挑眉,道,“十一个人。差九个就全到场。你那是什么单子要出动这么多人手?该不是……”
  “我要杀闰。”他这话说得轻巧自然,就像偶遇故人时谈论天气。 
  “这么刺激?”起先拿鞭子的女子微瞪了双眼,露出兴奋的神色,“不过按照规矩……”
  “按照规矩,这个人必须得是先违反规矩的。”徐彪道,“清明有事不能到场。但惊蛰、谷雨、夏至,冬至都到了。他们可以作证。”
  “我只是怀疑是闰泄密而已。”惊蛰摆手。
  “我倒是有打听到闰跟雷家有接触。关于清明的事情他的态度也很不自然。但是并没有他伤自己人的直接证据。”东面大树上一道声音如是道。
  “那你何必装死逃避。又何必在装死之后应约而来。”徐彪道,“石头?”
  “我这里倒有斑鸠的记录。但即便如此,从轩辕阁到梼杌城,闰都没有直接参与过其中任何一起事件。”戴着斗笠的男子从西面的树上跳下来,走到了徐彪身边,几乎是同时,拿鞭子的女子惊然转头,一名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边上,她朝她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冬至。曲蘖。”“秋分。习染。”
  “他当然不会直接参与。”徐彪道,“闰谨慎惯了,凡事留后路,不可能那么容易被人抓到把柄。”
  这话一出口,藏着的没有藏着的都朝徐彪靠近了一些。十一个人影,在只比伸手不见五指好上那么一点的月光下,保持了一段时间的沉默。
  
  曲蘖搓了搓手臂,她明白大家沉默的原因。徐彪的意思,是即使没有直接的证据,也要拉闰下台。对于没有直接利益冲突的他们而言,这绝对十足十是个赔本买卖,但作为这句话的见证人,十人已经被徐彪强扯上了关系。年内部虽然权力争端很小,总归还是存在的。作为元老的徐彪和闰,他们的分歧在她加入年之前就有了,不过没人料到会弄到这步田地。闰在年里是有类似亲信的人的,而徐彪对此毫无意愿,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争不起来,哪知道临到头抢地盘了,居然拉上他们这十一个——清酌不在场——中立的下水。
  她实在是很想打破这沉默,但她并没有打破这沉默的资格——她的资历在这群人里,太浅。
  “我是个刺客。你跟我废话太多,我也听不懂。”说话的是惊蛰,作为年里元老之一,他自然是够格的,“你只需要在最后告诉我结果就行了。”说罢,他转身便走,石松见了耸了耸肩,跟了上去,嘴里朝徐彪道:“我已是个死人,知道瞒不过你才过来走一走的。都做到这份上了,便让我清静些时候吧。”
  曲蘖勾了勾唇角。这两人是表态了。中立。不过话说的都留有余地,即使是装死的石松,也很给面子的只说了“清静些时候”。要是结果是闰活着,那石松大概就真的“死了”。抬头看了看天,很难看到月亮。不做第一个,不做第二个,当然最后一个也不能做。也不是不能做,是太难做。心里叹了口气,她道:“清明不到场的原因。相柳和轩壤的事情。这些你不会不知。我有我的事情要处理,这段时间也是我的休假日。不掺和了。先走一步。”朝徐彪抱了一拳,曲蘖转身离开。
  这个理由严格来说并不完整。只是徐彪与闰在年的地位其实差不多,对于年中一些成员消除在世痕迹的时候,一部分是他负责的,因而徐彪是知道她与姜家的关系的。在此前提下,他亦知晓相柳城是三七下单,以他的分析力,在曲蘖提供了这些暗示之后不可能不会想到些什么。对错与否,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其实曲蘖自己也不知道理由,也不想说得太过清楚明白。她点了点头,对于自己的这一段话,基本满意。
  而在之后有多少人留下,她完全不想知道。
  谷雨在曲蘖转身的同时也朝徐彪抱了一拳。这次他的话比曲蘖的更简单。
  “你知道,我是跟我师姐混的。”  
  
  二月初二。飞廉西南。朱厌。
  小村子里仅剩的一家客栈。大堂里。只有孤零零两名顾客。着常见的旅人装束,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闲聊。客栈没有小二,只有一个掌柜的,他趴在桌案上,昏昏欲睡。
  “一切都按照大哥的笔记。下一步,是要去相柳么?那座不存在的城……”背对大门的男子持箸的手停在半空,略带犹豫道。
  “阿茂害怕了?”坐在他对面的男子挑眉,“现在去了相柳城,也看不到相柳城了。何况需要的东西,早已经到手。”
  “那我们……”
  “绕过相柳,直奔烛阴城。”
  “但那座城。不也是……”
  “不存在对么?”
  “……”
  “我问你。你信不信大哥。”
  姜茂沉默半晌,才道:“不。我并不信大哥。从以前起,我就觉得大哥的想法太过疯狂。但……我信你。”
  “为什么?”
  “你是族长。我无条件支持你的所有决定。”
  “这是说,其实你心底还是不认可是么?”
  “这不重要。”姜茂摇摇头,“重要的是,我们已经开始,没有回头路了。”
  
  命运是什么?
  究其细节,这听上去很复杂,作用在不同的事物上有不同的解释。但其本质总是不变的。
  ——命运是即使改变了开端改变了过程,却仍然无法改变的结果。
  二月二。龙抬头。
  这一天,距离七月二十三,还有近六个月。                    
作者有话要说:一周年纪念。感谢祖国感谢人民感谢贝社感谢橘子感谢电脑君,这文居然码了一年。好吧。咱在一年前,的确想过一年内完结。不过。既然。那么目标是,世界末日前完结。还有两个月,加油……虽然是冷文,收藏不高点击不高,但是咱写得很愉快。所以希望各位看官,虽然这文更新很慢文笔很烂,也能够看得愉快。那么。以上。谢谢各位的观看。




☆、十、非云勿入

  月上梢头,风中带凉。算一算,已近年关。 
  秋日总是容易犯困,只在树下歇息了一小阵子,清酌就觉得昏昏沉沉。身边的人在说着什么话,但她早已靠着大树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迷蒙间有什么人大力地推了一下她。
  “阿酌!上马!”身子本能地爬了起来,意识到的时候,已经骑在了马上,手里捏着缰绳,跟着领头的人在林间疾奔。
  五个人。五匹马。
  
  行了不知道多久,领头的终于一摆手,道:“好了,安全了,停下吧。”  
  众人各自下马休整歇息。
  清酌对这样的情况并没有多大反应,事实上,这一年多来,他们的生活几乎都是这样过来的。不断地不断地躲避着追杀。
  只是这一次,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众人围着篝火坐着,都没有睡。年长的两人相互看了看,忽然一点头,左边的一个站起来道,“阿酌,你站起来。”
  清酌不明所以,但没有违拗他。
  那人走到她面前,忽然将背后的巨刃往地里一砸,深深埋入泥土一尺,“把它,从刀鞘里□。”
  “爹?”清酌皱眉看着他,眼里有着疑问。
  这是云家家传宝刀,名唤云鹊。传男不传女,传长不传幼。
  “……”她的父亲没有回答她,清酌只得照他说的,把刀拔了出来——
  漆黑色的巨大刀刃,阔面,直刃,刀身从刃尖往下数共五股放血槽,刀背一股,在刀身中部组成与刀柄纹路相似的图案。刀柄纹样古朴,环首,无装饰。  
  “从今日起。你就是云鹊的主人了。我会开始训练你。”
  “爹……”清酌看着父亲,连声音都是颤抖——  
  若身为女子的清酌成为继承人,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
  “阿澈,阿岳他们……”清酌握刀的手抖得厉害,但她的父亲只是背过了身去,道:“好了,大家歇息吧。”  
  那年她十二岁。
  原本就人丁稀少的云家,只剩下了五人。大伯,四叔,爹,娘,还有她自己。
  
  其后的数年里,他们不断在各地辗转。
  严苛的训练,时刻绷紧的神经,这一切几乎把清酌压垮。
  他们一行人甚至被逼到了桑迁。期间父亲与墨家成功联系过一次,后来,她与家人因为一些原因失散了。当她终于见到墨家人,已经是很多年之后的事了。
  那个自称墨钧的男子出现的时候,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你来了。也是送死。”清酌捂着流血的伤口,对他道,“墨家如果没有更多的人的话。但是,你们应该还有第二套方案的吧。”
  “不错。”男子点头,“不到万不得已,我并不想使用。”
  “你是说毁了云鹊对吧?”她虚弱地笑,“那是不可能的。这个办法,我已经试过了。”
  
  那是不可能的。这个办法。我已经试过了——
  清酌心中一惊浑身一颤——
  有什么人大力地推了她一下。
  她回头,看到墨钧微微皱眉的脸:“怎么了?你看着这个界碑,忽然就呆住了一样。”
  清酌眨了眨眼。
  她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见到了她的娘,爹似乎很年轻,还有叔叔伯伯。可是奇怪的是,她一点也想不起除了爹爹以外的三个人长什么样了——
  她看着界碑。心里有着疑惑。刚才发生的是什么?站着睡着了?
  “我似乎。到过这里。”
  “你当然到过这里。”墨钧看着她,眉头仍然皱着,“这里是丰沮山。也是云家世代看守的地盘。你到底怎么了?”
  “不。没什么。”清酌摇摇头,“可能赶路太久了,我有些头晕了。”
  “要休息一阵子么?”
  “再走一段路吧。”清酌道。
  “……”墨钧看了她一阵,大概是确定她的确没什么大碍,才转身继续沿着山路前行。
  清酌在后面跟着,她又看了一眼界碑的背后——
  那个奇怪的梦里,她就是靠在这座界碑的后面,见到了墨钧。
  那是第一次的见面。她可以肯定。
  
  四个月前。在分析了姜家二人的行路方向与途径的几个路点之后,墨钧判定他们的目标是丰沮山。
  丰沮山在飞廉西南。
  据墨钧说,这是云家世代看守的地方。云鹊刀与这里,肯定有什么秘密。但是这些秘密已经随着知情者的逝去,变得未知了。
  界碑上写的并不是山名,而是“非云勿入”的四字警告。
  ——非云勿入。云家过去虽然低调,但肯定也曾有过相当的繁盛。
  清酌记忆里寻找不出关于这些的点滴,只能推说年纪太小记不清,墨钧便也没多问。
  可方才见到的景象又是什么?
  清酌满腹疑问,但终究没把这些说出来。因为要她说,她实在也不知道怎么说。
  
  两人离去后莫约两个半时辰。
  两道骑马的人影出现在界碑面前。
  一男一女。男的布巾蒙面,女的腰佩双刀。这二人,正是谷雨曲蘖。谷雨见了界碑下马紧走几步,直接就跳到界碑上坐着大大伸了个懒腰,“总算到了!”
  “只在山下而已。山里大着呢。”曲蘖往上看了看,石阶很长,也不知道里头是怎样,但看上去骑马不是个好选择。附近栓有四匹马,看来,他们是最晚到的。
  “师姐。你这么执着是为了什么?只是因为姜家?但姜家不是已经过去了?或者说还有清酌?我知道她救过你,但任务里……”栓马的时候,谷雨问了这么一句。
  曲蘖道:“不止是这个原因。虽然还不清楚缘由,但云鹊很重要这是肯定的,作为云鹊的主人,怎么可以发生意外?”
  谷雨耸耸肩,“绝对占五成以上,真是令人感动的情谊。”他说着捂了心口,“我们这么多年交情,你去相柳也没叫我。后来,还直接丢下我跟个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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