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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骑士]千夜落幕-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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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目的光芒照亮了书于其上那句,极为简短的爱语——
……
喧哗的教室中,被俊美的老师亲吻过手背的少女依然处在呆滞失神的状态,在少女身边围了一圈的好友们坚持不懈地在她耳边大力呐喊,妄图唤醒被无节操禽兽老师千夜咎荼毒过的迷途少女,“山本到底写了什么啊,快些告诉我啦!”
这位被唤作山本的少女,就是今天不幸被千夜咎选中的幸运小姐。以绅士到令人尖叫的姿态亲吻过对方的脸颊后,他极为郑重地对眼前的少女深鞠一躬,请求道:“能否冒昧地请美丽的小姐将这份无上至宝赠送与我?”
此番举动理所当然地造成了“请靠近一些,我将告诉你一个秘密”,却又什么都不说——这种令人焦躁现状。
在伙伴们的坚持下,终于不负众望,山本少女迷茫地转过脸来,看着周围欣喜又期待的神情苦恼地摇了摇头,“我只是简单的写了一句‘我爱你’啊……”
……
“唔……切碎切碎……哈啊……”一边念念有词地将大块的巧克力小心地切成碎末,一边打着呵欠的千夜咎老师,终于在下一刻成功地切到了自己的手指,“疼疼疼疼疼!”
In fact他对自己此时此刻的行为,完!全!不!理!解!
太阳这样灿烂的时候分明正是好好补眠的契机,却因为身体自己的意志而顶着极度疲惫的艰巨压力,不辞辛劳地亲自跑去校外买回了原料,甚至借用了设置在教学楼里,供黑主灰阎使用的临时厨房,在这里进行皮卡皮卡闪烁着幸福光芒的爱心巧克力制作——难道他真的疯了?不,并没有,他只不过是荒谬地把责任推给了“身体自己的意志”而已。
这个巧克力就算真的做好了,也只是一份永远都无法赠送的礼物吧。
将指尖的血液舔去,他沉默地静立于原地,片刻后苦涩地笑了笑,而后再度拿起刀——哎呀你看嘛,这根本就是身体自己的意志啦!
……
在千夜咎的认知中,太阳光芒最灿烂的时刻,就是黄昏时分了。那是比其余任何时候都更为浓烈的颜色,宛如倾尽生命绽放出的色彩一般,艳丽到凄迷。
比起血族倍感舒适的暗夜来说,他更加喜欢黄昏时的夕辉,纵然被残辉照耀久了,皮肤依旧会隐隐作痛。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仔细地,小心翼翼地将全身都隐藏在光芒无法触及的阴影里。
从寮舍通往教学楼的道路两旁,并非十分浓密的树林,仅仅只是栽种了两排整齐的护卫林构成林荫道而已,但千夜咎却就是有那样的能力,将自己全身都完美的藏匿在正面绝对看不见的角度。
只需再往前跨几步,就是人声鼎沸喧嚣热闹,这样几乎可以用近在咫尺来形容的距离,却令人无端觉得是两个黑白分明的世界,直到精致的雕花大门缓缓打开,沉重而绵长的吱呀声传来的那一刻,这方小小天空之下的两个世界,才首次显得没有那样明显的藩篱。
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那洞开之处,等待着将要到来的心爱之人……
在看到隐匿在粗粝的树干之后的人影时,锥生零感到有些意外。他下意识地想要取出血蔷薇之枪瞄准那个人,却又很快地控制自己冷静下来。
从首次见到千夜咎之时,对于这个长相过分俊美的男人,他便一直有种无法言说的敌意——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人类产生这样发自内心的敌意,所以昨天才会在这个人开着那样的玩笑时,失控地亮出凶器。
竟然让人类看到了血蔷薇之枪,即使两个人之前并无恩怨,经过此事也不得不心存芥蒂了。所以此时此刻看到对方躲在那里偷窥的行径,锥生零同学也完全不想主动接近制止——他发誓,他真的是这样决定的,如果不是对方的动作太过鬼鬼祟祟的话。
都是千夜咎的错!
怀抱着这样的想法的风纪委员大人,满脸不耐地走过去,“这并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千夜……老师。”
带着浓烈威胁的口吻的确令人闻之生畏,但是被这样满溢着戾气的言辞针对的当事人,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从头到尾,千夜咎都在怔怔地看着前方,唯一证明时间并未于此定格的事实,就是他随着对方的行进而渐渐移动的视角。
然而,被人这般彻底无视的锥生零竟然也一反常态地,并未直接动手。
掩藏在栗色碎发下的那双惑人的酒红色双瞳,那些令人心悸的情绪不知何时沉淀其中——悲凉、疼痛、绝望……无一例外,全部都浸染着浓烈暗色!
乍看分明在激烈的翻涌,仔细分辨却又发现它们被禁锢在眼底,宛如一直似钢铁般坚实的束缚受到足以毙命的重击,那些被拼尽全力压抑着的怪物终于乘此机会倾巢而出,却又被强忍反噬带来的撕心裂肺之痛的制裁者强行抵御一般……
直到短暂的异样喧哗自另一个世界传来时,锥生零才发觉自己被这双眼睛迷惑了。
受制于人的认知显然令他十分不满,甚至还有一丝难以出口的畏惧,他不屑一顾地转过身,迈开步子疾行至摔倒的优姬身侧时,失速地心跳才略微好转。
“玖、兰、学、长!”他定了定神,捡起娇小可人的女孩子在忙乱间丢落的包装盒,丢给前方闻声回首的俊美吸血鬼,“你忘记东西了。”
夜间部的君王准确地将少女的心意接在掌心,道谢的同时,不动声色地掩去感受到那股强烈而绝望的怒意的瞬间,微不可见的动容。
——已经是,第二次了呢。
“枢大人,这些很烦扰吧,我来帮您拿吧。”随行的星炼请求道,作为回应,尊贵的君王任性地将手中除了那份特殊的之外,所有的礼物都不屑地丢进对方恭敬张开的双手里。
“你可以把它们都吃掉,我只要……有这一个就好了。”
玖兰枢执起那盒来自于黑主优姬的巧克力,置于唇边的动作优雅而盈满令人陶醉的深情,他轻轻地吻在包装盒上的刹那微微侧过脸,余光扫过斜后方那排高大的树木——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在修新章的时候窝都想喊粗一句话——
次奥!!!阿咎你能不能哈呀酷去陪枢爷睡呀呀呀呀呀!
……俺知道戏太拖鸟,但是……笔力不足呀嘤嘤嘤码着码着就成这样了嘤嘤嘤废话太多嘤嘤嘤……
☆、第二夜~夜之君王~
染尽黑暗的天穹盛大而寂寥,只有一弯冷月悬于其上,杳杳散发着茭白的光晕。
专属于夜间部贵族们的教室中,座位排布本就稀疏,更因少了几人而显得有些空荡。
姿态雍容极尽尊贵的君王坐在置于窗边的雅座上,清冷的月辉映衬着他侧脸俊美的轮廓,晦暗的光线下,那双象征着至高身份的红褐色眼瞳宛若沉淀经年的美酒,即使被额前微卷的发丝略作遮挡,却也掩不去其中掩藏在淡漠之下的,惑人甘心屈膝的倨傲。
玖兰枢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整个教室,环绕在他周身的气息逐渐变得沉重迫人,然而开口发问时的语气却如往常那般波澜不惊,带着舒缓温和但绝不容违抗的威严,“蓝堂他们呢?”
“说起来,并没有看到他们呢,”坐在不远处的一条拓麻很快答道,在略作停顿后,他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不出任何异样,“甚至意外地连星炼都不在呢。”
君王似乎不打算理会部下小小的试探,并未答话,平静如水的完美容颜上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如同完美地结束了一番对话那样,理所当然地垂首,继续将视线集中在手中的书本之上。
他从来都比任何人都要明白,人心是最难掌握的东西。对于屡屡影响他的计划,伤害他所精心守护的少女的部下,这大概是他第一次采取了纵容其行的做法——如果能够吸引到更大的鱼上钩,只要对计划的本体并无影响,小小的牺牲也是可以的。
玖兰枢合起书本,微微侧过脸望向窗外的视线不知落在空茫的何处。
——星炼大概已经在归来的途中了呢。
……
“……啊!!”
旧寮舍的地下室中,坚实的墙壁上散落着大大小小被重物击打留下的裂纹,一片狼藉的室内,素来英俊完美的形象早已消失殆尽,以极为不整的狼狈姿态伏在地上,浑身痉挛着蜷缩在角落的男人,正竭尽全力压抑着将利爪狠狠穿透胸口,毫不留情地捏碎自己心脏的残暴欲望。
他双手紧紧扣着地板,半根手指竟然就这样硬生生的陷入水泥铺就的坚硬地板中!裸|露在外的手背上遍布深深浅浅的伤痕,埋在砂石里的关节无一例外,翻卷着的皮肉上混杂着已经干涸的暗红色血液与源源不断渗出的鲜血!
仿佛承受着足以掠取生命的巨大痛苦,他艰难地喘息着抬起低垂的头颅,散乱地贴在颊侧的发丝掩映下,那双酒红色的眼瞳阴毒地盯着眼前的左臂,而后——
在他狠狠地扑过去,生生以牙齿撕下自己半条手臂的瞬间,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失却了声音。
喷溅而出的血液浸湿了他的面颊,晦暗的光线下,那张本应卓越得举世无双的面容,竟宛如凶戾丑恶的鬼魅!
最初的爆裂之势过后,血液的流势渐缓。狰狞的伤口处,可以看见黏连着的骨肉以及抽动的经脉。
分明是这般惨烈的情景,他却仿佛看到了什么可以令他安心之事,轻轻闭合的长睫之下弥留着微不可见的喜悦,染着暗红的唇角缓缓露出一抹释怀弧度时,周身的抽搐竟也逐渐平复。
黑主灰阎甫刚推门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这样一幅画面——男人寂静地伏在血泊中,分明是如此可怖惊悚的场景,却又无端令人感到一丝宁和。
“黑主先生……终于来了啊……”欲盖弥彰地尽力压稳音调使其听上去若无其事,但是仅剩的力气又不足以维系音量大小,近乎呢喃的声音,若非黑主灰阎已于他身侧蹲下,大概并不能听清千夜咎在说些什么,“麻烦您……帮我构造一个结界吧,能够阻止力量逸散……”
“你放心吧,刚才已经做好了。”并未将注意力集中在对话者脸上,黑主灰阎的目光全部焦距在咫尺处那个鲜血淋漓的裂伤处,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是吗……因为还在间歇性犯病中,不能以正常的姿势说声感谢……真是抱歉啦。”
释出了一直压抑的力量,断裂的皮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此时此刻终于略微恢复的千夜咎坐起身,聚力退出比之左手已经算的上完好的右手,地上留下黝黑的五个洞,在试图拉出残破的左手时,却还有余裕调侃黑主灰阎,“怎么,被吓到了?我知道我英俊得无与伦比,但是被这样看着,还是会害羞的啦。”
在场的第二人显然并没有与他玩笑的心情,不答反问:“不解释一下么?”
“睡眠不足引发的更年期综合症,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也是不得不服老啊。”
“如果事实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请不要用这种‘我就是在骗你’的语气。”
金发男人如此刻这般冷肃的姿态,可以称得上难得一见,但是千夜咎却并没有买他的帐,“黑主先生,这是属于我的秘密,知情者过多,我会稍微有些困扰的哦。”
总算将手掌与地板分离,他扶着自己的胳膊坐起身倚在身后的墙壁,在一番精疲力竭的战斗后,他首次正视眼前的传说中猎人,“感谢您的即使到访,抱歉并没有茶点来招待您。”
室内黯淡的光照条件却更加分明地凸显出那双酒红色的眼眸,里面饱含的疏离与冷淡,使得黑主灰阎一时间找不到留下的理由。
转过身准备离去的那一瞬间,藏匿在眼底那些暗涌的复杂情绪,才不慎流露出稍许。
那一夜千夜咎出现在他眼前,在说出他正在被追杀的事实后,黑主灰阎下意识地以为眼前的男人是来向他,或者是玖兰枢寻求庇护的。但是接下来对方的陈述却将他的猜测完全粉碎——
“请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在这里的消息。请您放心,在您的理念中不该做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以我的心脏立誓。”
以令人下意识信以为真的口气这样说着的男人,仿佛觉得语言并不足以表达他想将自己的存在完全抹销的强烈愿望,紧接着,他开始索要一个可以居住的地方,条件是不需要很大,只要足够隐秘。
能够将地下室破坏成那副样子,以常人之力是绝不可能做到的。
所以方才他的力量一定是失控了——重点就是在这里,直到站在地下室门外的时候,他才感受到逸散出的血族魔力,然而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室内可怖的样子与如此渺小的力量反应完全不符。直白地说,就是这个人在背负着常人所不能理解的重量之时,还要维持着理智压抑暴动的力量——他不得不猜测,究竟是怎样的信念让他坚持掩饰自己的存在到这般地步!
千夜咎身上有太多的谜团,对于他所说的一切陈述和解释之辞,黑主灰阎都是一直秉持猜忌的态度,并且不断想要从其中推断出千夜咎此番前来的真正目的,然而首次以无比清晰的姿态浮现在他眼前的事实,就是这个男人无论付出如何代价,都必须保证自己身在这所黑主学园,但是又绝对不想让自己的存在被知晓——被这所学园中的某个人所知晓。
在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响起时,倚在墙壁上满面狼狈的男子仿佛顷刻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筋疲力尽的甚至靠不住身后的墙壁,身体一直沿着依仗物往下滑落,他索性提了一口气将自己换成平躺的姿势。
这个地下室的封闭效果很好——如果不点灯的话,是绝对漆黑的。
千夜咎看着颓圮的天花板上,剥落的墙皮与由于他的攻击而产生的细纹,一声低沉的哂笑突兀地盘桓在空寂的黑暗中,随即埋藏在低哑的声音里那些冰冷的讥诮,带着浓烈得足以置人于死地的恨意,“至少还拥有可以看着他的机会,不知道我该不该对你说声感谢呢……”
而就在同一时间,发生在湖边的闹剧似乎也总算告一段落。不断为君王的计划制造着意外的罪魁祸首,无疑正在接受惩罚。
偌大的教室一隅,夜之君王沉默无声地立于窗边,周身的气场却并不如表象那般平静漠然。
在这汹涌迫人的威压之下,恭敬地垂首道歉的蓝堂几人甚至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直到一条带着一如往日的温润微笑为同伴开脱道:“好了,他们也在反省了,说起来,他们能够接受蓝堂的挑拨,也是因为锥生有的地方太让人不快了吧。”
“如今的现状,也是无可奈何的。四年前的那场动乱,让他的人生发生了剧变。”即使内心正有风雨酝酿,玖兰枢的语调依旧淡然如水,看着窗外一直未曾收回视线的举动,也使得他的这番解释有些敷衍。
似乎早已无心于这里的一切,他转过身径直走下阶梯,看似请求听起来却更加像命令的话语,伴着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传来:“接下来的课,一条,可以代我请假么。”
想要出口的试探之言在纯血帝王毫不掩饰的气场之下一败涂地,一条凝视着那道湮没在门后的颀长身形,眸中神色莫名。
……
独属于君王的静谧寝室里,慵懒地倚在典雅躺椅上的玖兰枢已经缓缓饮下了今夜的第六杯血液锭剂。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如此渴血的欲望了……自从离开那里之后。
此情此景,无疑是在尖锐讽刺地揭露着那不堪的事实。
浅淡的光华穿过树荫落进窗里,散了满地的影影绰绰中,男子颀长的身形不知为何竟显得那样落寞。
他站起身随手将高脚杯放在桌上,行至窗边环胸静立,观赏着渐往西沉的月色,突然毫无预兆地命令道:“星炼,进来吧。”
忠心的护卫在下一刻推开了寝室的大门,似乎是匆促地赶回来的,细心地将门盍上,前行到距离君王所在之地三步远的地方单膝跪下时,还能听到她正在压抑的急促呼吸。
“枢大人,经过这几夜的调查,已经可以确认那位大人并不在元老院了。”星炼丝毫不敢怠慢地回禀这几夜探听到的情报,“另外,今晚我遇见了辉夜。似乎是潜伏在元老院探听情报。”
扣着左臂的纤长手指微不可见的一动,“有没有被发现?”
“我虽然尽全力避开了她的察觉范围,但是她究竟有没有发现我,这一点我并不敢保证。”
只是片刻的静谧,前一刻还深沉如海的君王突然间再也没有掩饰情绪的计划,危险的气息自他周身蕴集!
星炼看不见背对着他的玖兰枢面上究竟是怎样的表情,只能听到凌驾于那迫人的威压之上,令人不寒而栗的平静宣言:“无妨。妨碍到我的计划的东西,就一起除掉好了。”
——“还有什么事吗?”
直到听见效忠的君王这样发问的时候,星炼才从失神的状态中脱离。
“枢大人,”她将一直握在手中的小盒子露出来,以双手捧着的恭敬姿态呈给前方的玖兰枢,“这个是在您说的位置不远处捡到的。”
然而以往这般时候,都会直接说着“放在桌上就好”,之后仁慈地放走属下的尊贵君王,却第一次转过身,当场接过那个与少女所赠送的巧克力如出一辙的精致包装盒——
他打开那个盒子,里面的巧克力被做成熟悉的形状,与每年都会收到的生日礼物别无二致。
寄语是——
玖兰枢看着那简短的一行字,面无表情地将指间的卡片化为齑粉。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给枢爷专场的嘤嘤嘤!
结果阿咎你怎么可以突然犯病呀呀呀呀呀!!!
以及你究竟要拖到啥时候才可以乖乖的跑去让枢爷睡呀!
…………………………………
例行修错字(伪更)【滚
☆、第三日~堕罪~
“……”
几不可闻的呼气声割裂了亘古的死寂,凝滞的空气混杂着长久不见光芒的陈腐与未散尽的血腥,似乎因为这一道轻微的响动才终于重新流转。
睁开眼时,又是一片浓密沉重的黑暗。
直到重复着闭上再睁眼的动作,调整了数次之后,才终于恢复了与生俱来的夜视能力——即使是这副身体也会有缺血的时候。刚才那一瞬间的盲目,只是失血过多导致的后遗症。
千夜咎并不是未曾有过与现状大同小异的经历,他只不过是颇为无奈地发现自己竟然有些犯贱地怀念那些过往罢了——自从那个人离开后,他再也没有过这样的情况,所以说白了还是……身体自己的意志嘛!
在这漫长得仿佛永无止境的黑暗中,分不清昼夜黑白,躺在地上那位被自己二到,尴尬地抬起右手掩面的活物,经过这番打击似乎才终于记起自己文学老师的身份,猛然弹坐起身的下一刻,又因为闪过脑海里的念头信息量过大,再次呆愣在原地——其实是因为未愈的左臂被拉扯到,好痛而已啦!
比起昨夜新鲜出炉的骨肉分离之相,此刻伤口已经愈合到剩下一道深刻的裂痕,依据复原程度来看,似乎并没有睡过头多久……总而言之,还是出去看看吧,顺便也该找相关人员要饭……索取食物了。
……
即使清晨萦绕在街头巷尾的轻薄雾气还未散尽,也无法阻挡浅淡和煦的阳光穿透阻碍普照大地。
如往常一样普通的工作日,黑主宅却反常得有些热闹。
“菜来咯!我做的风味独特的金枪鱼意式牛肉和土豆荷兰芹酱菜,还有牛肉卷心菜奶油点心~”扎着双股辫,身着粉红色可爱系围裙的少女灰阎面带贤妻良母一般慈爱的微笑,将一道道精致的菜肴放在餐桌上,“快尝尝吧!”
即使是千夜咎这种等级的异类,也还是有些不忍直视此时此刻,散发着仿佛能够让背景都开满鲜花的光芒的黑主灰阎。
“没想到一大早被叫来,就是为了……”锥生零苦恼(蛋疼)地端详着眼前造型诡异的丸子,余光瞥过身侧笑眯眯的栗发男人时,表情再度变换成傲娇的黑脸,“话说回来,这是怎么回事?!”
“千夜先生一早到访,正巧到了一家三口的幸福早餐时间,我就留他一起参加啦。”黑主理事长荡漾地扭动着身体,“来者是客嘛,快点开始享用此番盛宴吧!”
“是啊是啊,零就不要计较了嘛,千夜老师还请不要客气!”优姬重重点头连声附和,娇小漂亮的面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并且很给面子地将一块胡萝卜送进口中,“不过说起风味独特,味道好像有点怪怪的……”
——从地下室出来的时候天方露白,直到千夜咎抵达黑主宅,太阳才刚刚升起。不得不承认他吵醒黑主灰阎的行为,含着那么一些恶质的报复心啦。
但是立刻就被小心眼的男人以“为可爱的优姬和零准备爱心早餐”为由,理所当然地将他晾在一边,报复回来就对了。
“呼……你们搞错重点了吧。”已经完全将不耐具现在表面,锥生零呼出沉郁在胸前的烦闷,扶着额解释:“我是说为什么连身上的衣服都是你的啊!”
“麻烦锥生君不要误会啦,我只是因为没有换洗的衣服,但又必须保持教师完美的形象,才不得不这么做的。”不等黑主灰阎开口,一旁一直保持着娴静的微笑的千夜咎终于破功,忍不住抢白道,“虽然考虑到这个老头子风格诡异的品味,我还是比较倾向借锥生君的衣服来穿,但是由于我的身高和灰阎一样的条件限制,只能委屈一些咯。”
——不、过、只、是、比、他、矮、了、三、厘、米、而、已、吧!不,重点不是这个!
搞错重点的锥生零完全黑了一张脸,显然不想再继续这番侮辱自己智商的对话,不过他很懂事,即使听着前方那位为老不尊的诡异生物说着“千夜君似乎做了很恶毒的事我好伤痛”,也难得乖巧没有负气而走。
“来来可爱的孩子们,说‘茄子’——”
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台照相机的金发变态突然按下快门,立刻引来了被突兀的闪光灯刺到眼睛的锥生零不满的抱怨:“突然之间干什么啊!”
“纪念照,”亲和慈祥的包容了中二的孩子的失礼之行,不改柔和笑容的理事长耐心地布置完心血来潮之下产生的任务,“今天你们不是作为守护者,而是正常的完成风纪委员本职工作的,值得纪念的一天啊——宿舍突击检查,无论是阳之寮还是月之寮,都要好~好~的~检查哦~”
——所以说到底这不过是你一大早被吵醒的起床气作祟吧!
敏感地捕获到那个名词的瞬间,锥生零便再次露出了不悦的黑脸,然而正想要反抗的下一刻,终于再也难以抵御身畔被他努力忽视了很久的男人,浑身正散发着的粉红色少女气息,“喂!快醒醒!”
“呜哇人家也好想去检查月之寮呀嘤嘤嘤!锥生君拜托请——”
“快住口!”
——所以圣巧克力日的那天,这个家伙果然是怀着满满的少女心去的吧!请这位变态来做文学老师,真的没问题吗!
……
关于千夜咎想要一起去月之寮的愿望,最终还是被无情地抹杀了。
深情送别优姬与锥生零,从玄关返回的黑主灰阎甫刚推开书房的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露着半边肩膀的男人正在专心致志地拆掉绷带的举动。
“在别人家这样随意的暴露,真是失礼呢。”
“我可是为了保护你亲爱的孩子们不留下心理阴影,才做出这样的牺牲的哦。”千夜咎在百忙之间抬眸看了正扶着坐在椅子上的猎人,“用绷带包扎伤口会影响其愈合速度的。”
“那只是你的错觉。”
一边进行着毫无意义的争辩,黑主灰阎弯下腰去从柜子里取出一叠印着血蔷薇图案的黑色盒子,“只有这么多,拿去吧。”
——如果力量依旧如以前那般,只需睡一觉这样的时间就可以完全复原了。然而此番只恢复了一半的程度,看来衰减真的是很厉害呢。
抱着自己胳膊端详半晌的千夜咎总算恋恋不舍地移开目光,将注意力集中在桌上的东西,若有所思地低语:“只是这些的话,似乎有些不够啊。”
“请适可而止哦,剩下的是必须留给零……”
“不,我不是说数量不够啦。”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黑主灰阎不慎泄露的事实,以及那欲盖弥彰的尴尬断句,被误会的千夜咎解释道,“说起来,我还是希望黑主先生能够用正常的不靠谱态度对待我哦。”
“可以烦劳千夜君解释一下,那个‘正常的不靠谱态度’究竟是什么意思吗?”
看着黑主灰阎带着灿烂笑容的黑脸,千夜咎稍作沉吟,还是决定僵硬地转移话题,“就是……您真的很疼爱您的孩子呢。”
——传说中以一敌百的吸血鬼猎人,竟然会堕落为如今这般模样,此番事实的影响使得千夜咎的这句话听起来,无论如何都带着浓郁的讽刺。
但是不靠谱的理事长显然将它当作夸奖来理解了,整个人立刻荡漾了起来,手舞足蹈地说:“是呀是呀,作为一名合格的慈爱父亲,一周只有三天和子女一起度过幸福的用餐时间,这样的现状真是太残酷了啊!至少要将所有的用餐时间交给父亲支配,来充分地让孩子们感受到被爱着的温暖吧!”
“呵呵……”分明是懒懒倚在沙发上,一手支在颊侧的散漫姿态,却无端带着些许贵气的优雅,千夜咎耐心地看着黑主灰阎傻气十足的表演,“你的理念和玖兰树里那个笨蛋还真是相似啊。”
……
带着食物离开黑主宅,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今天难得没有课,竟然配合黑主灰阎那个蠢货争论了这么久的“树里才不是笨蛋,你才是”,真是意外的悠闲。
千夜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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