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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碟-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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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纤盈道:“原来爷爷你早就知道她不是严长老了。”
    花千迭苦笑道:“我怎么料得到里面有这多曲折?起初仅仅稍有困惑,等到容小姐将凶手锁定在未出雍野的两大长老身上时,老夫才有所醒悟。”
    唐守隅身形忽动,掠过身边的周幽风等人,欺到兀自发怔的严幽瑶面前探手怒抓她的咽喉,动作之快,当真不能以“电光石火”来形容。
    严幽瑶一惊,下意识挥掌招架,唐守隅手腕一翻,抓住她的衣袖“嘶”地扯断,立时露出白玉无瑕的整条胳膊。
    石中寒“啊”了声,暗自怀疑唐守隅是否因为妻子惨死,所以要刻意凌辱严幽瑶。
    却听凌幽如嘿然一笑道:“守宫砂,小妹子,你好啊!”
    唐守隅抛开手中的碎布后退两步,森然道:“你还有何可说?”
    严幽瑶双目一闭,漠然道:“功亏一篑,天欲亡我!”
    花千迭发现不少目光都在偷偷打量他,老脸微微发辣道:“小瑶,令姐在哪儿?”
    严幽瑶不屑道:“若非你无事生非引来容若蝶的怀疑,我们姐妹的大计又岂会败露?你现在还有脸问她在哪里?”
    花千迭无言以对,叹息道:“罢了,罢了!”挥袖一拂,头也不回退出了后堂。
    容若蝶道:“严幽瑶,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以为只因花宫主与令姐的旧情才导致败露么?实话告诉你,你们计划中的破绽太多了!”
    严幽瑶睁开眼睛,嗤之以鼻道:“落到这步田地,自然任人指责了。”
    容若蝶摇头道:“首先你们不该自作聪明留下唐夫人的遗体,以为这样就会引发雍野四大长老与唐教主之间的相互猜忌,达到你们挑拨离间的目的,并可进一步嫁祸凌长老将她除去;其次邓公子的发现提醒我,从前两例凶案推断这次的凶手,多半仍是以女性居多。
    “另外你们忽略了事成之后如何调换回来的问题,否则站在这儿的只要是真的严幽晦,结论很可能就会大相径庭了。”
    凌幽如恨声道:“只怕她们是没想到,唐教主会提前今日敦请夫人回返雍野。若拖到明日大典前,找个机会调换回来,我想不当替死鬼也难。”
    严幽瑶神色不断变化,先前的傲气却渐渐消逝。
    容若蝶步步紧迫道:“你们自以为很聪明,其实是作茧自缚,连自己怎么被自己害死的都不知道!”
    严幽瑶彻底崩溃了,神情狰厉望向唐守隅道:“唐教主,刚才你真的从夫人的眼睛里,看到了小妹儿的影像了么?”
    唐守隅回答道:“若果真如此,何必多费这些周折?老夫更不必扯下你的衣袖。”
    “是了,”严幽瑶惨然笑道:“我输的不冤。雁鸾霜的话我是不信的,可教主你的话却让我不敢不信!因为从我懂事起,就知道你一言九鼎!可没想到,你竟也会撒谎,骗得我那么惨!”
    唐守隅还没来得及回答,邓宣忽然道:“严幽瑶,为何你们会有五棱紫金锥,你们到底是受什么人的指使?”
    木仙子也喝问道:“说,谁是你们的幕后指使?”
    严幽瑶扫了两人一眼,冷冷道:“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
    “是你和小妹儿先骗得我这么惨!”唐守隅的语气里有着一缕淡淡的感伤,徐徐道:“你们不愿两教合流,我可以容忍;你们想害我,我可以容忍;可你们不该用杀害云娘的手段来达到目的!告诉我,小妹儿在哪儿?”
    严幽瑶的脸色渐渐变得灰暗,衔着一缕莫测高深的笑容轻轻道:“你也不必知道。”
    雁鸾霜低咦一声,弹指凌空点向严幽瑶,却还是迟了一步,在指风点中严幽瑶的同时,她的嘴角溢出黑血,身躯缓缓地向后软倒。
    叶幽雨抢上前一把抱住严幽瑶,落泪道:“小妹子,你何苦如此?”
    仇厉冷然道:“她死了,严幽晦就更不可能露面。”
    唐守隅的眉宇间有那么一刹那动容,声音却一如既往地冷静沉闷道:“凌长老,封锁九曲幽径大搜雍野,掘地三尺找到严幽晦!”
    凌幽如默默扫过严幽瑶的尸体,沉声道:“得令!”身形晃动离开望泉楼。
    周幽风问道:“教主,明天正午的开坛仪式是否还要进行?”
    唐守隅斩钉截铁道:“当然,盛事大典,千古传承,绝不为任何事情中断!”
    叶幽雨道:“可是夫人遭遇不幸,眼下无人可以主持,不如─”
    唐守隅哼道:“亏你还是执掌敝教礼事的元勋长老,莫非忘了我也能开启圣坛?”
    叶幽雨和周幽风齐齐骇然变色,异口同声道:“教主不可,请三思而行!”
    唐守隅不理二人,环顾宾客道:“今夜暂时到此为止,请容唐某单独陪伴夫人一会儿。诸位可继续到前厅用宴。”
    水无痕道:“天色晚了,老夫也该歇息啦。请唐教主与诸位长老节哀顺变。”
    当下众人在叶幽雨的礼送下离开望泉楼,各自回返住处。
    回到驻云别院,仇厉不放心地道:“容小姐,今晚让仇某亲自在院中守值吧。严幽瑶虽已伏法,可严幽晦仍然在逃。我担心她会暗中报复加害你。”
    容若蝶自信地摇头道:“不会的,仇大哥尽管歇息好了。她们杀害唐夫人并非因为个人恩怨而一时冲动,实则另有更大的阴谋,现在严幽晦纵然恨我入骨,也不会冒着暴露行踪的危险,只为杀我泄恨。”
    话虽这么说,仇厉依旧不敢掉以轻心,执意亲自巡夜守值。
    筝姐合上门,说道:“小姐,您今天着实累着了,早些睡吧。”
    容若蝶坐在窗前,用手支着下巴轻轻道:“有件事我还要仔细想一想,否则今晚也是睡不着的。”
    筝姐透过窗纸看了看院中的仇厉,扬手祭起一道灵符压低声音问道:“小姐,你是在担心林公子的安危?”
    容若蝶懒懒道:“很奇怪,我总隐约感到,今晚雁姐姐看我的眼神有些古怪。”
    筝姐宽慰道:“小姐多虑了,雁鸾霜怎么可能和林公子碰到一起?果真如此林公子为何今晚没有现身,不可能……”
    容若蝶猛地一警道:“不对!为什么凌长老在辩解时,说的是”襄助雁仙子他们“?而雁姐姐自始至终只字不提别人,这就是我一直觉得不妥之处!”
    筝姐竦然一惊,道:“不会那么巧吧,也许与雁鸾霜在一起的是别人。”
    容若蝶摇头道:“雁姐姐是一个人来的,又何需刻意回避?筝姐,麻烦你将我的天机算筹取来,我要推演一下。”
    筝姐迟疑道:“小姐,要不明早再算吧。今晚先早点睡下养足精力。”
    容若蝶罕有地微怒道:“你难道不明白相距的时间越近,推算的结果也就越清晰准确么?我不要睡觉,快将算筹取来!”
    筝姐无可奈何取出算筹。
    容若蝶燃起神香,洗漱净手却顾不得沐浴更衣,便双目合起晋入冥想之境。
    细长的算筹劈啪脆响,不断变幻各种征象,容若蝶的脸越来越苍白,彷佛随时可能倒下。
    筝姐几次想阻止她,却终究没有开口,因为她清楚,一旦打断容若蝶的冥想演算,她必定会无比执着地重新来过,除了更多耗费她的心神之外,别无结果。
    然而一个人的命运乃至爱人的生死,果真是这小小的算筹能够道明的么?容若蝶的手无法克制地在颤抖着,心头不敢疏忽成千上万推算变化中的任何一项可能。
    她却忘记了,在卜算别人生死的同时,自己正在无声无息地煎熬压榨着脆弱的生命与心血。
    或者,没有人会真的忘记,只是她甘之如饴,惟有一心祈求爱人平安。
    更深夜漏,神香渐渐烧向末尾,窗外起了风,拍打在窗纸上沙沙地轻响。
    外面很静,屋里也很静,静得可以听见命运之神在呼吸。
    忽然楼外仇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他看着窗纸上透着的容若蝶弱不禁风的纤柔身影,沉声说道:“容小姐,观止池雁鸾霜雁仙子来访!”
    容若蝶手中的算筹“哗”地洒落一桌,怔怔注视着失手中形成的最后卦象,许久说不出一句话。
    脚步响动,雁鸾霜牵着曹衡登上了小楼。
    筝姐打开门,就看见双目红肿的曹衡正往雁鸾霜的身后缩,她的心莫名一沉,深吸一口夜晚的寒气侧身道:“雁仙子请。”
    雁鸾霜低声道谢,牵着曹衡步入屋内。
    容若蝶机械地抬起脸,强颜笑了一笑道:“雁姐姐,你还是来了。”
    雁鸾霜扫过桌上的算筹,低低道:“这刻你最不想见的人,其实就是我,对么?”
    容若蝶仍试图极力保持镇定,可她的眼神已出卖了主人,虚弱地缓缓道:“我很累,真的只想知道他在哪里。”
    雁鸾霜道:“就是他告诉我杀害唐夫人的真凶身分,也为他自己报了一半的仇!”
    容若蝶的娇躯猛向前倒,最后关头被筝姐搀扶住,唇角一缕殷红如花的血丝凄艳地滴洒在算筹上,那是一枚死签。
    曹衡终于“哇”地哭出来,边哭边道:“怪我不好,是我害死了干爹!蝶姨,你─我─”说到最后几个字,他的嗓子只剩下干嚎,什么也说不清楚了,只挣脱雁鸾霜的手,爬到容若蝶膝上号啕大哭。
    显然,雁鸾霜已经知道她和林熠的真正关系,所以曹衡才会如此表现。
    容若蝶伸手轻抚曹衡的小脑袋,什么话也不说。
    林熠死了,他竟死了!这个可怕而真实的念头,一次次电闪雷鸣轰击着她的脑海,她只觉得所有的呼吸都停顿,所有的思维都凝固,身心都在麻木。
    停止了思想,停止了感受;不愿思想,不愿感受!
    她只知道,曹衡这样的孩子是不会骗自己的,若骗,也绝瞒不过她的眼睛,所以,雁鸾霜才会带他来。
    为的,就是可以不用多一个字,却能告诉给自己一个最残忍不过的答案!
    半晌,她的喉咙里才艰难地吐出八个字:“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他知道瞒不过你,”雁鸾霜幽幽地回答道:“他也不愿瞒你……任何事。”
    容若蝶闭起晦暗失彩的眸子,喃喃道:“求你,告诉我你是在骗我─”
    雁鸾霜眼里弥漫起哀伤与无奈,她深深地体会到,容若蝶与林熠之间的感情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这样一个少女,轻描淡写间可以辟易群魔、策动万钧,然而现在却软弱无力地对她说出“求”字。
    一点残香燃尽,灰色的香烬忽然折断,宛若失去飞翼的天使堕入尘土。
    雁鸾霜默默摊开手心,一枚碧玉从她的指尖滑落,晃动在容若蝶眼前。
    “这─是他最后要我转交容姐姐的东西。”她说道。
    容若蝶痴了,慢慢伸出手握住冰凉的执念玉,可再感受不到曾经有过的温暖。
    雁鸾霜俯下身,将曹衡轻轻从容若蝶的膝上抱起,小家伙一动不动,竟是哭昏了过去。
    线头是断的。两根丝线无力飘荡,静静垂到她的胸前,她用手指捻起丝线,打结。
    丝线却乱了,从容若蝶的手指尖脱落。
    她呆了一呆,再次捻起线头重复刚才的动作。
    两次,三次,四次─这线头怎也系不上,可容若蝶竟似也不在乎失败多少次,只管努力尝试着继续这别人看来毫无意义的动作。
    终于,两根断线牢牢地纠缠在了一起,永远也不会再分开,譬如她和他。
    所有的人同时暗暗松了一口气,而她自己,唇角也流露出一缕欣然的微笑,珍重地将执念玉挂在了微微起伏跃动着的心口上。
    那处,还有另外一枚属于她的碧玉,它们在一起,一起闪动令人心醉的光辉。
    容若蝶垂下眼帘,凝视着胸前的两枚碧玉微笑道:“好看么?”
    “好看,很好看。”雁鸾霜除了这样干巴巴的回答,已说不出其它。
    “他若见了,也一定喜欢。”容若蝶不知是否听到了雁鸾霜的回答,只管专注地用纤手轻轻抚摸着执念玉。
    “小姐!”筝姐突生不祥的预感,惊惶地唤道。
    容若蝶轻声道:“筝姐,麻烦你送雁姐姐和曹衡下楼吧。对不起,我要失礼了。”
    “容姐姐,”雁鸾霜还试图做一次努力,低声问道:“你不问我是谁害了他?”
    “明天吧,”容若蝶沉静地回答道:“我……累了。”
    雁鸾霜一震。她竟连杀害林熠的元凶也不愿意知道了么,怎会这样?
    她悄悄望向筝姐,用传音入秘道:“今晚鸾霜想留在楼下歇息,希望不要介意。只需有张床能安排小曹衡睡下即可。麻烦你盯紧容姐姐,迫不得已时就封了她的经脉强制她入睡,只要能过得今夜,明天应该就会好起来。”
    筝姐会意颔首。她明白雁鸾霜“迫不得已”四字的含义,容若蝶如今的状况之下,强封经脉如同饮鸩止渴,对身心伤害异常巨大,而且等她醒来,一样还会沉浸在相同甚至是更深的哀伤中。
    否则,有谁能忍心眼睁睁看着她如此失神枯萎,而彷徨无助呢?
    雁鸾霜抱着曹衡走到门口,叮嘱道:“容姐姐,你一定要等我告诉你!”
    容若蝶没有回答,直等雁鸾霜走出屋子,她才用轻得只有自己才能听见得声音喃喃道:“他死了,知道凶手是谁能让他复活么?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替六哥复仇的事,就拜托你们了。”
    筝姐只看见容若蝶的嘴唇在动,却听不到她在说什么,担忧道:“小姐,服一枚丹丸再睡吧?”
    容若蝶双手用力支撑着想站起来,喘息道:“帮我去梳妆台,快点好么?”
    筝姐一愣,扶住她问道:“这么晚了,小姐还要梳妆出门?”
    容若蝶摇头浅笑道:“女为悦己者容。稍后见着他,我想让他看了开心。”
    筝姐惊声道:“小姐,你不会─”
    “我不会自杀的!”容若蝶泰然自若道:“我只是相信即使他真的走了,在去地府前也一定会先来看我,和我告别。所以,我要睡着,等着梦里见他。”
    筝姐搀扶着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容若蝶拿起粉扑,像在自言自语道:“他一定会来见我的,他还没告诉我,那天对着流星许下的心愿是什么呢?”
    灵仆无语,筝姐甚至无法作出一个难受的表情,只能默望着容若蝶补粉、描眉、点红、梳头─宛如一个即将出阁的新娘。
    突然容若蝶对着铜镜梦幻般地微笑道:“你看,他来了。”
    筝姐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却是空空荡荡,等她再回转过目光,骇然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定格在容若蝶最后的微笑中,心跳已停。
    “小姐─”她用尽全身力气企望能将她唤醒,但容若蝶却真的睡去,一睡不醒。那一刻,眼中有林熠的身影,只希望不要有人再将他们分开。
     
   
第八章 烈火


    
    第一个冲入屋的,是雁鸾霜。
    但还有什么用呢?容若蝶突然逝去,大罗金仙也对此无能为力。
    又或,谁又能够再将她从林熠的身边拉回,不得相聚甚至在另一个世界中。
    即使,那里会是地狱。
    自始至终,她没有一滴泪,去时,嘴角那抹动人的微笑,一如他们初次相见之时。
    第二个冲进来的是仇厉,然后是小金。
    而玲珑龟一直待在容若蝶的袖口里,这时用比平时快上无数倍的速度爬出,攀向她的肩头,尽管,在小金眼里,这速度依旧是太慢太慢。
    每个人都试图救回她,可得到的只有失望。
    对于筝姐,那更是一种绝望。
    当她看见仇厉再次默默摇头时,蓦然抽出一把匕首刺向自己的眉心。
    只有击碎那里,灵仆才会真正的死亡。
    容若蝶死了,她的使命已经失败,路也走到了尽头。
    青影一闪,斜刺里有人伸手夺下筝姐的匕首。
    是东帝释青衍,他毕竟赶到了。
    没人顾得上他是否来得太突兀,只是他淡淡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以为他疯了。
    因为他说:“她还有救,但要赶快!”说着,轻抱容若蝶直接从窗口飘飞而出。
    筝姐的眼死灰复燃,亮起了光,她毫不迟疑地跟了出去。
    仇厉略略一顿,也随之而去。
    然后是小金携着玲珑龟,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
    雁鸾霜留了下来,她不能走,楼下还有小曹衡。
    但她同样在想,东帝释青衍这位天下第一医者,真能救回一个已经逝去的人么?
    而在她内心深处,还有一个无法启齿的原因,她带来小曹衡,其实是因为林熠的死与她有莫大的关系。
    当一个人挥手与他的朋友说再见的时候,却永远无法确定他们是否真的能够“再见”,即使,这是一句承诺。谁也无法预测下一刻突如其来的变化,也许会将“再见”变成永别。
    几个时辰之前的林熠,原以为自己很快就能“再见”容若蝶,当然,前提是他能够走出瀑藏石府。
    因为瀑布外聚集了一群人,一群很棘手的人,他们显然不愿林熠活着离开。
    事实上,赤烈横也并不是真想要林熠的命,他梦寐以求想得到的,只是破日大光明弓和《幽游血书》而已,所以当他收到神秘传书后,便毫不犹豫地率着麾下的七大神君,与一班烈火宫精锐风驰电掣地赶到。
    书笺上并没说,和林熠在一起的还有雁鸾霜,一位极不好招惹的天宗顶尖弟子,否则赤烈横或许会好好盘算一下,自己手头的筹码够不够做一个猎人。
    但既然来了,就没有灰溜溜离开的道理,何况他发现瀑藏石府只有一道出入口,只要牢牢封死瀑布后面的洞门,仙子也能烧成烤鸭。
    对于烈火宫的远程攻击火力,无疑赤烈横比任何人都有信心,而实际的情况似乎也是如此,林熠等人的三次突围都被他成功地迫退。
    自然,他不会笨到率人冲入瀑藏石府,要与林熠等人短兵相接的地步,反正,他有办法。
    身后七大神君手中的魔宝齐齐祭出,烈焰熊熊涌入石府,几乎将峭壁上涌流而下的瀑布也蒸干。
    丹鼎神君绝对是其中最卖力的一个,他原先的护身至宝“焚虚幻鼎”在百花园一战毁于罗禹之手,不得不重新修炼了一尊“弑火炉”,威力却打折不少。
    一想到这个,丹鼎神君便将任何与“昆吾”二字搭勾的东西归入火焚一类,即便是叛徒,也不例外,何况这个叛徒和罗禹依然称兄道弟。
    所有的火器都聚丝成束,准确喷射进瀑藏石府,周围的草木虽见枯萎却并未引发一场席卷天地的山火。
    并非赤烈横有意怜惜这些花花草草,如有必要纵然烧光整座山他也无所谓,但毕竟这里距离雍野不算太远,近日正魔两道数百的高手云集南疆,他不能不有所顾忌,哪些地方应该收敛,他还是懂得的。
    饶是如此,石府内浓烟弥漫火光四起,连坚硬的岩石都开始发红变酥,一脚踩下去,宛如踏在软绵绵的泥沼中根本无法立足。
    这对林熠等人而言不过是洗了一回蒸气浴,声势骇人的火焰甫一袭入石府,便被他们以雄浑无俦的罡风剑气反挫而出,完全无法近身。
    可惜曹衡禁受不起,越来越稀薄的空气和滚滚的浓烟,渐渐将他熏得神志迷离,眼看就要脱水昏死。
    更头疼的是唐夫人的遗体。
    雁鸾霜惟有将她抱在怀中不断以精纯真气护持,才令她能够安然。
    林熠曾经试图利用空桑珠召来青丘姥姥。
    如果她能够率着兽营武士,及时出现在烈火宫高手的背面,里应外合下,赤烈横和他的部下将变成一堆夹心肉饼。
    可奇怪的是,屡次发出的讯息都如石沉大海不见响应,显然,她临走之前深深被林熠激怒,此刻竟抱定主意不再搭理。
    明白发怒的女人会有怎样的坚持,会带来怎样可怕的后果后,林熠只能摇头苦笑了。
    邙山双圣长那么大也没吃过眼前这样的亏,气得跺脚怒骂,要赤烈横入洞一战,无奈对打定主意的赤烈横来说,任何的辱骂对他而言,只不过是吹响更加凶猛进攻的号角而已。
    洞口火光蒙蒙,空气与瀑布都在燃烧,几个人早已不能呼吸,都改用内息流转勉力支持。
    一股太炎真气灌注之下,小曹衡稍稍清醒了些,睁开血红的眼睛低声道:“干爹─别管我啦,你们冲出去吧!”
    林熠神色镇静,眼眸里激荡着浓烈的杀气凝视洞外沉声道:“别说话,用太炎心诀护持心脉,不可吸入洞里的浓烟。”
    白老九道:“小家伙,扔下你咱们照样也冲不出去,不然孙子才想缩在这里面被烟熏火烤!***,老子跟这帮龟儿子耗上了,索性咱们就守住洞口不管那么多。瞧瞧谁先忍不住!”
    白老七骂道:“尽放屁,小曹衡怎么办?你瞧他的样子还能撑多久?”
    雁鸾霜再次祭出太极青虚镜,将攻入石府的火势迫退,徐徐道:“烦劳两位白兄护住唐夫人的遗体,鸾霜想试一试师门赐传的”流光无意诀“劈开一线生路。只要能冲出石府,断无让赤烈横独霸狂妄的道理。”
    白老七道:“雁丫头,你怎么不早说?”
    白老九道:“放心吧,把唐夫人交给─老七,有咱们兄弟保护绝对没问题!”
    林熠转过头静静问道:“你自己呢,能有几分把握活着离开?”
    雁鸾霜在他的目光注视里心弦一颤,明白林熠想到了什么,努力作出自信从容的一笑道:“林兄莫忘了,鸾霜是天宗传人,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届时你和两位白兄只管保护曹衡和唐夫人遗体离开,我自有脱身之道。”
    邙山双圣这才回过味来,想到雁鸾霜竟是打算牺牲自己与赤烈横等人玉石俱焚,好为他们争取到一线脱困的机会。
    白老七呆了呆跳脚大吼道:“赤孙子,有种放老子出来和你玩儿。这么封住洞口熏兔子,算哪门子英雄好汉?”
    林熠摇摇头,道:“不行,他们要的是我。要拼命,也该我先来。”
    雁鸾霜叹息道:“烈火宫已和你我彻底翻脸,即便林兄牺牲了自己,赤烈横也不会放过我们,莫如让鸾霜试上一试,总好过所有人在此束手待毙。”
    洞外响起赤烈横的笑声道:“赤某算不算英雄,还轮不到两只烟熏兔子来发话。要想活着出来也容易,叫林熠交出破日大光明弓和《幽游血书》,赤某立刻放行恭送!”
    白老九骂道:“呸!龟儿子的当老子是白痴么?就算咱们交出了东西,你会放人?就不怕日后老子和林兄弟还有天宗雁仙子杀上烈火宫,把你家的狗窝给拆了?”
    赤烈横哈哈笑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诸位已是山穷水尽,不如相信赤某的话赌上一把。否则咱们就这么耗着,别怪我没提醒诸位,等山岩全都烤软坍塌,被活埋在岩浆里的滋味可不太好过!”
    雁鸾霜娥眉轻扬,朗声道:“赤宫主,倘若鸾霜催动十成真元,施展敝派”流光无意诀“击杀阁下,请问你有几分把握挡此一剑?”
    她的嗓音柔和悠扬偏带着一种强大的自信,半晌才听赤烈横笑道:“赤某扪心自问,也难言有一丝把握可接下雁仙子的御剑一击。可雁仙子真元耗尽,又怎样逃脱赤某麾下七大神君的全力合击?”
    雁鸾霜浅浅一笑,神情坦然自若,彷佛已超脱生死之念,回答道:“最多不过同归于尽。鸾霜虽死,烈火宫百年之内也要一蹶不振,为人鱼肉!”
    赤烈横嘿然道:“仙子豪情赤某佩服,可惜老夫这回志在必得,即使要开罪观止池戎宗主也在所不惜!”
    林熠忽然扬声说道:“赤烈横,破日大光明弓和《幽游血书》我可以给你,但你也必须保证林某和几位朋友能够安然离开。”
    赤烈横一怔,林熠答应得如此轻巧恐怕其中有诈。他沉吟片刻道:“如果林公子愿意交出破日弓和《幽游血书》,赤某岂有赶尽杀绝的道理?我可以立下毒誓,放诸位离去!”
    林熠轻笑道:“信人不如信己。赤宫主也不必发什么毒誓,后退百丈,容我等出府即可。”
    赤烈横不假思索地拒绝道:“不行,赤某又凭什么相信林公子的话是真?”
    白老九破口骂道:“王八羔子的,我林兄弟一诺千金你敢不信?”
    白老七却在小声问道:“林兄弟,你不会真把那两样东西交给他吧?”
    林熠微笑道:“九兄不是已经说过了么?小弟是一诺千金!”旋即回答道:“赤烈横,我可以先把《幽游血书》交出来,以示诚信。但你得先后退二十丈,待《幽游血书》验明无误后再退二十丈,由林某交出破日大光明弓。”
    赤烈横冷笑道:“何必如此麻烦,林公子不妨把这两件东西一并交出,赤某立刻撤走,绝不食言!”
    林熠淡淡道:“东西在我手上,大不了全都毁了,阁下担点风险也是应该。是否成交就在赤宫主一念之间了。”
    赤烈横权衡再三,回答道:“第二次我只能退出十丈,再多不行。”
    林熠立即答应道:“好,你我一言为定!请赤宫主吩咐手下先后退二十丈。”
    雁鸾霜蹙眉道:“林兄,只怕你交出破日弓和《幽游血书》,赤烈横也不会善罢罢休。”
    林熠微笑道:“稍后我将《幽游血书》交给赤烈横后,便施展隐身之法潜入烈火宫数组发动突袭。一俟对方阵型稍乱,你便和七兄、九兄连手冲出,咱们会合一处杀他个落花流水!”
    曹衡迷迷糊糊听到,睁开眼抓紧林熠道:“干爹别去,危险!”
    林熠将他交给白老九,柔声安慰道:“放心,干爹不会有事。”
    白老七道:“林兄弟,你真要便宜赤烈横这龟孙子?”
    林熠哼道:“我叫他白忙一场,到头来什么也得不到!”
    这时赤烈横在外说道:“林公子,我们的人都已退开了,该你交出《幽游血书》了吧。”
    林熠翻手取出《幽游血书》,低声道:“雁仙子,你尽力稳住赤烈横,好让我顺利接近。”见雁鸾霜欲言又止地点了点头,他洒脱一笑挥手抛出玉筒,喝道:“赤宫主,瞧清楚了,林某有没有骗你!”
    他的身上释放出一蓬光华,瞬间踪影消失不见。
    洞口火势稍减,自是烈火宫暂停了进攻,雁鸾霜虽看不到林熠,可能仍感觉出他正迅速掠出石府,不知为何心中一沉闪过不祥的预感,低低道:“林兄小心!”
    林熠的声音随即传入她的耳中道:“杀害唐夫人的凶手是一名妇人,免得你说我在赌约上作弊,胜之不武!”
    雁鸾霜心里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几乎想出声阻止林熠,但她终非常人,十分清楚这时候怎样做,对林熠才是真正的帮助。
    略略稳定心神,她缓缓问道:“赤宫主,验过《幽游血书》了么?”
    洞外,烈火七神君呈扇形散布围住瀑藏石府,全神贯注监视着里面的动静,外一圈是三十六名精锐部属剑拔弩张蓄势待发,赤烈横坐镇中间,端详着到手的玉筒。
    赤烈横,五大魔宫之烈火宫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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