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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碟-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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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宣听得怔住了,抑制呼吸目不转睛盯着绢纸,道:“这是真的?”
    林熠笑道:“我一早将邓兄从府里请出来,不会是想骗着你玩吧?”
     
   
第三章 伪父子


    
    邓宣激动道:“我从来没想到过,天底下居然能有如此强横的兵器,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林熠道:“如果邓兄愿意试一试,接下来我们有三件事情要做。”
    邓宣不假思索地问道:“你说,是哪三件事?”
    林熠道:“第一,必须有一个隐密安全的地方。在我们成功之前,这件事情甚至连令尊也需要暂时隐瞒,最多只能告诉他,你想研制一项魔器。”
    邓宣点头道:“这事好办,家父没空管我。第二件事呢?”
    林熠徐徐吐字道:“人,至少要十六个人!”
    邓宣轻快笑道:“那就更好办了,邓府别的没有,人却多的是。”
    林熠摇头,缓缓道:“真的那么好办么?这将是邓兄第一支真正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力量,所有的弩手,都应该是只忠实于邓兄的部属。否则一旦他们背叛邓兄,你又会变得一无所有,甚至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邓宣沉思片刻,抬头道:“云兄的意思是,我需要可以信得过的手下,而不是我爹爹的原班人马。这支爆蜂弩队,只听从我一个人的号令,有了它,任何人也再不敢小看我!”
    林熠问道:“这样的人,你有么?”
    “没有。”邓宣的回答,短促而沮丧,说道:“譬如外头的那四名风卫,他们虽然在保护我的安全,但只要家父一句话,他们也可以掉头就走,不管不顾。我的喝斥和命令,完全不起任何作用。”
    林熠道:“你是否还记得,昨天早晨到贵府拜访的太阴四煞?”
    邓宣一怔,皱眉道:“你说他们?他们的修为似乎都不怎样,也未必肯听小弟的。”
    林熠微笑道:“正因为他们的修为不高,邓兄才能放心的控制在手。他们如今得罪了天都派,已然走投无路,假如邓兄愿意收留,这些人感恩之下,焉能不思图报?况且太阴四煞这样的小角色,谁也不会看上眼,邓兄何不给他们和自己一个机会呢?”
    邓宣静静听完,不时点头,说道:“好,回头我就让人找他们来。”一转念,接着道:“不成,干脆我亲自走一趟,这才保险。”
    林熠颔首道:“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炼制爆蜂弩的材料和人手,需要你从金堂主那里设法借来。在下会将图纸分解成若干部分,这样就不虞泄密。”
    邓宣想了想道:“这事和家父打个招呼,应该不是问题。另外,借来的人手里,也应该包括云兄才对吧?”他伸出一根手指继续道:“给小弟一天时间,我把这三件事情全部办妥。明早咱们就在金石堂碰头,不见不散。”
    他心情振奋,匆匆和林熠分手,满眼闪烁着憧憬的光芒。
    傍晚林熠从金石堂步行回来,走到距离济世堂不远的街角时,忽然一左一右贴上来两名年轻人,在耳边低喝道:“朋友,别出声,借一步说话。”
    林熠没有反抗,乖乖被两人押入一条僻静的小巷。
    金铸忌伫立巷中,冷笑着注视林熠道:“云兄,我们又见面了。”
    林熠被推到金铸忌身前,惊讶道:“阁下怎么晓得我姓云?”
    金铸忌隐藏不住眼睛里的得意,微笑道:“金阳堡内外,有谁能瞒得过本公子?”
    他很想把笑意展现得更加自然些,可惜嘴角一牵动,肌肉便不由自主地痛,反而变得有点勉强难看。
    对此林熠心里爱莫能助,只能说声抱歉。
    金铸忌英俊的右脸,有一大半是毁在了他的手里,虽然他只不过是想帮邓宣一个小忙而已。
    对于林熠目光里流露出的惊恐与敬畏,金铸忌似乎很满意,安慰道:“放心,本公子恩怨分明。虽然你和姓邓的杂种是朋友,但我不会找你算帐。”
    林熠注意到,巷口的两端都有金铸忌的同伙把守,显然这家伙是有备而来。
    他很期待对方给自己演一出好戏,于是颤声道:“多谢金公子高抬贵手。”
    “听说,云兄只是个匠师?”金铸忌看来的确下过一番功夫,说道:“邓小妹也太委屈你了点,不如由本公子将云兄推荐到老爷子的闻香堂里,当个供奉不在话下。”
    林熠犹豫道:“这似乎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金铸忌冷冷道:“只要云兄替我办成一件事,别说区区一个供奉手到擒来,就算今后想做金石堂的堂主也不是没可能!”
    “什么事?”林熠问道,手心立刻被人塞入了一支小小的青色瓷瓶。
    “很简单。”金铸忌压低了嗓音,缓缓说道:“下次和邓宣喝酒的时候,别忘了把瓷瓶里的东西混入酒杯,让他一起喝下去。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林熠的手抖了抖,险些把青瓷瓶摔碎,紧张道:“这不会是毒、毒药吧?”
    “怎么可能?”金铸忌低笑道:“我和邓宣毕竟是表兄弟,打打闹闹只当是玩儿,哪里会害他性命?放心吧,这只是一种痒药,不过是让喝下它的人,半个时辰内浑身发痒大笑不止。虽然会吃点苦头,可等药力一过,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他挽住林熠肩头,很亲匿地问道:“你说,我和他开这么个玩笑,算不算过分?”
    林熠的眼睛,瞪着金铸忌青肿未退的面颊,叹息道:“好像也不算过分。”
    “所以,这事就拜托你啦!”他的手在林熠背后轻轻一拍,戒指上的尖刺戳破林熠衣衫刺进肉里,一冰一麻却没有丝毫的疼痛感觉。
    林熠神情大变,骇然望着金铸忌道:“你、你在我背后戳进了什么?”
    金铸忌收回右手,从指上取下幽蓝色的铜戒,说道:“哎哟,对不住。我忘了把戒指取下来,上面的剧毒误伤了云兄,真是该死!”
    他说著“该死”,脸上的神色却一点不像要“该死”的样子,相反有一丝偷机得逞的快意,说道:“云兄别急,我这就拿解药给你。”
    掏了半天,他才愁眉苦脸道:“糟了,解药不知忘在什么地方,得回家去好好找上一找。好在这是慢性毒液,半个月内云兄绝不会有事。”
    “也就是说,如果邓宣没喝下痒药,在下就只能再活半个月?”林熠苍白的脸,令金铸忌感到非常满意,他的回答更是令金铸忌得意。
    金铸忌笑嘻嘻道:“云兄哪能这么说?我是诚心要交你这个朋友,不过,想必你也绝不会让本公子失望对不对?”
    林熠看着手里的青瓷瓶,问道:“只是要邓宣笑一笑,你真的会把解药给我?”
    “别担心,我不会骗你。”金铸忌微笑着倒退向小巷深处,说道:“记着来找我。”
    小巷两端的守卫,以及身后的两名年轻人转瞬消失,悠长曲折的巷道里,顿时只剩下林熠一个人。
    他拔开瓶塞,闻了闻,叹了口气道:“痒药?信了你,我岂不是傻瓜?”
    太炎真气稍一催动,将伤口下包裹凝聚的毒素刹那间迫出体外,见风散淡。
    金铸忌的伎俩对林熠来说,简直像个三岁小孩子在过家家。
    “这真的是一瓶痒药,只是掺入烈酒里,就成了杀人的毒药。”有人悠悠在林熠身后说道:“而且,仅仅需要一小滴,就能毒死十头狮子,八头犀牛。”
    林熠的身躯微微一震,慢慢地回转过头,沉声道:“是你?”
    一个银灰色卷曲怒发披散到肩的金袍老者,静悄悄屹立在离林熠不到三丈的小巷一头。身形伟岸如一尊魔神,挺拔的腰杆,让他站得像一座山,一座刚硬沉寂的高山。
    他的脸上布满奇异的淡金色褶皱,银灰色的眉毛浓密而坚硬,像两把刷子伫立在额下,一双细长的眼睛和挺直的鼻梁,再配上薄薄的嘴唇,构成清俊刚毅的五官。再有,就是那把任谁看过一眼,再不可能忘记的银色长髯,轻轻拂动。
    老者的手反背在身后,从肩头斜出一截如小酒杯杯口粗细的金枪枪柄。
    只需要握住枪柄轻轻一抖动,刹那间,装在囊内的三截枪身,便能立即组合成威震天下百多年的不败金枪─“烈阳怒红”!
    即使林熠从来没有见过这人,即使他不认得那杆睥睨四海的金枪,只需看一眼他的相貌,那酷似自己现下五官的面容,沉静刚毅的气势,就不难猜出他是谁。
    金裂寒,“烈阳怒红”金枪不败的金裂寒!二十年前,与四大魔宫宫主联手,逼迫聂天兵解转世,让逆天宫冰消瓦解的金牛宫之主─金、裂、寒!
    有人说,他拥有金石一般的心志,寒冰一样的冷酷,以及碎裂山海的力量。
    以前,林熠有些不信。等到深入金牛宫,亲历邓不为和金裂石的放纵嚣张,他更加觉得,这样的评价言过其实,然而,当他回过头,第一眼真正见到这个老人时,才明白金裂寒为什么会叫金裂寒!
    金裂寒徐徐道:“金裂石的儿孙,一蟹不如一蟹;他自己,也成了老糊涂。”
    “还好,你不老,这样我就放心了。”林熠静静地回答。
    “你回来,是想找我报仇?”金裂寒道:“还是也想来争一争金牛宫宫主的宝座?”
    “都不是!”林熠说道:“我只是想回来看看你,然后希望能帮你做点什么。”
    “不需要。”金裂寒生硬说道:“我还没有老到连几个鼠辈也对付不了的地步。”
    “所以,我很快就会离开。”林熠道:“等我帮助邓宣完成一件承诺。”
    “什么承诺?”金裂寒问道。
    “也许不必太久,你就会知道。”林熠道:“我原本在犹豫,到底该不该亲眼见上你一面。现在,不必为这个头疼了。”
    金裂寒冷冷道:“你不愿见我一面,这么多年始终在恨我?”
    林熠也冷冷地说道:“如果当年你换一种方式对待她,或许就不会是今天的结果。”
    “如果那么做,我还会是金裂寒么?”他轻蔑地一笑,说道:“你以为我在后悔?错了,我永远不会后悔!假如重新来过,我仍会一样地待她!”
    “霸王硬上弓─”林熠冷笑道:“这就是堂堂魔主对付一个女人的手段?”
    金裂寒道:“聂天死后,就没有人敢当面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你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只是因为你的身体里,有一半的血液和我同源!”
    林熠深吸一口气,道:“这也正是我最大的不幸。我真是个苦命的孩子,有一个命比纸薄的母亲,还有个自命不凡的老子。天啊,怎么会是这样?”
    金裂寒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道:“怨天尤人,没出息!如果你恨我,尽管来杀我;如果害怕,那就滚得越远越好!”
    “奇怪,你怎会以为我会用这两种方式?”林熠平静地回答道:“我回来,也不是为了这些。”
    金裂寒颔首道:“你长大了,这些年改变了不少。看来我需要重新评价你。”
    “对这句评语,我是应当表现出荣幸,还是喜悦?”林熠淡淡道:“娘亲说得不错,你根本就是一个冷酷无情的自大狂。”
    “谢谢。”金裂寒没有动怒,回答道:“这样的评价并不新鲜,在她之前早有无数人说过。你,最好不要试图激怒我,用来验证自己在我心里的分量。”
    “第一,对于我在别人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很抱歉,我并不感兴趣。”
    林熠继续说道:“第二,我也不会把激怒你当作乐趣,所以刚才的话,只是实事求是的评价。第三,并不新鲜的老话,通常都会很有道理。”
    仿佛没有注意到金裂寒越来越冷的脸,林熠继续说道:“我想帮你,只是不希望你会败在邓不为、金裂石这样的角色手里。似乎,我的确多此一举了。”
    沉默许久,金裂寒艰涩地问道:“六年了─你,过得如何?”
    “还算不错。”林熠回答道:“并不是非要仰仗您老人家的声威,我才能活得下去。恰恰相反,那道金丝缠蛇的伤口时刻提醒着我,做你的儿子务必要随时小心,因为很可能,就会有人从背后微笑着捅你一刀,只因你挡了他的路。”
    “那只是一个意外疏忽!”金裂寒沉声道:“当日保护你的护卫,已被我全部处决。”
    “有什么用?”林熠淡淡地一笑,说道:“我娘亲还是死了,她终究等不到你低下头颅,说一声抱歉的那天。也许,我来金牛宫,真正想要的,就是这个。”
    “休想!”金裂寒生冷地道:“我从不会向任何人低头。”
    林熠的嘴角浮起一丝讥笑,轻轻问道:“包括魔圣聂天在内?”
    金裂寒的眼眸中突起一簇冷光,很快又熄灭得无影无踪,压抑着道:“除了他!”
    “所以,这六年来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林熠徐徐道:“能够让人低头的,除了拳头和剑,就再没有其他!对你而言,她太弱小,你可以不屑一顾。但我不同,我会让你亲口说出道歉!”
    金裂寒竟是一笑,道:“很好,这才像我金裂寒的儿子。即便你不愿承认,可你的身体里,依然流着我的血!给你一个机会,留在我身边,看看是否能够等到我亲口说出道歉的一天?”
    林熠注视他,问道:“你想和我打赌?”
    金裂寒的笑意更浓,只是这笑容里,仍旧不含丝毫的感情,只有倨傲与自负。他淡淡反问道:“为什么不呢?你答应了?”
    林熠摇头,道:“我要是你,想留住自己的儿子,会用更好的方式。”
    金裂寒冷笑道:“我为什么要留住你?当年我没有留她,今天一样不会留你!”
    林熠叹息道:“你终究老了,而且,很寂寞。你有一个弟弟,还有一个女婿,然而他们却一心盼望你早日完蛋。每天早晨,当你睁开眼睛的时候,难道没有想过,该如何度过这一天么?”
    金裂寒的牙齿之间,缓缓吐出一个清晰而压抑的字道:“滚!”
    林熠笑了笑,转过身心平气和道:“没想到,我们的重逢竟是以这个字眼结束。”
    走出一步,走出两步,稳定而无声,唯有穿过巷道的风,在轻轻吹响夜语。
    “站住!”金裂寒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林熠停住脚步,问道:“是你让我滚的,怎么,这么快就后悔了?”
    金裂寒低低哼了一声,低沉的嗓音问道:“你打算在金牛宫逗留多久?”
    “不会太久。”林熠从容道:“我说过,我需要帮邓宣完成一件事,然后就离开。”
    身后不再有话语,金裂寒走了。
    林熠感觉得到他离去时,埋藏的失望与孤独。尽管他的内心,异常渴望能挽留住自己唯一的儿子,但自负强硬如他,却依旧吝啬于说出一句软话,宁愿,无言诀别,也绝不低头!
    他甚至没有问林熠,是否能解金铸忌的毒伤,仿佛在金裂寒的眼中,自己的儿子,绝不至于连区区一个不入流的角色也对付不了,否则,就不配做他的儿子!
    林熠忽然对这个老人生起一缕同情与钦佩。
    回到济世堂,青丘姥姥已坐在桌边静候,看到林熠,说道:“这回,是我先进的门,所以不必再敲门。”
    林熠道:“可我同样也不习惯,有人不声不响地缀在我身后,偷听我说话。”
    青丘姥姥轻描淡写地问道:“你对他的感觉如何?”虽然没有明确指出那个“他”是谁,但涵义再清楚不过。
    “很好。”林熠在她的对面落坐,沉声道:“金裂寒不愧是金裂寒,没有令人失望。”
    青丘姥姥的唇角掠过一丝讥讽,说道:“你真把自己当成他的儿子了?”
    林熠倒了一杯水,苦笑道:“我只是替他悲哀,唯一的儿子竟是如此的不成器。而他的自负与强横,其实保护不了金城舞丝毫。”
    青丘姥姥罕有地点头表示赞同,顿了一顿,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放了花纤盈。”林熠回答道:“也不必派人跟着她,让她自己走接下来的路。”
    青丘姥姥道:“我打赌,她不会回青木宫。但是否会登门找金裂石算帐,就难说了。”
    林熠转移开话题,问道:“今天的事情办得如何?”
    “我们的人已经救下了金不屈。”青丘姥姥道:“另外的几个,不出明早,人头就会挂在金裂石的书斋外。”
    “然后金裂石很快就会知道,是邓不为在算计自己,你说他会怎么办?”林熠问。
    “忍。”青丘姥姥道:“除非他有把握格杀邓不为。”
    林熠又问道:“邓不为发现有一路杀手没有按时返回,他又会怎么想?”
    青丘姥姥哼道:“当他明白自己失手,第一个反应必定是恶人先告状,向金裂寒痛诉自己部属的损失,堵住金裂石的嘴。至少也不要激起金裂寒太大的反感。”
    “金裂寒会继续坐山观虎斗,静观他们争斗下去。”林熠微笑道:“在他心目中,如今已经有了最佳的继承人。可惜,既不是邓不为,也不是金裂石。”
    “我却担心,你的表现太强硬了一点。”青丘姥姥道:“已不像金城舞。”
    林熠道:“人总是要变的,何况金裂寒内心深处对儿子的期盼,就该是这样。”
    “看来,是我多虑了。”青丘姥姥道:“或许男人会更了解男人一些。你答应邓宣,要替他完成一件什么事情?”
    林熠取出图纸,铺展在桌面上,回答道:“就是这件东西─爆蜂弩。”
    青丘姥姥眼中闪过诧异,目光凝注在图纸上无法挪移,低语道:“好东西!”
    “但我需要你帮忙。”林熠道:“我打算铸造十九张规格不同的爆蜂弩。粗算一下,至少需要大约一千支魔矢,也就是说,必须炼制一千道爆雷符和锁元炽风符。我一个人的力量,累死了也不够,希望你和小青可以帮我。”
    “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青丘姥姥问道。
    “如果你感兴趣,完成后我可以把图纸送给你。”林熠说道:“你是否愿意帮忙?”
    青丘姥姥冷笑道:“你想在短短数日之内,炼制出那么多道灵符,根本没有可能。”
    “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林熠自信地道:“不然你如何敢与公揽月、释青衍并称当世三大宗师,这个名头,可不是随便哪一个人都能自封的。”
    青丘姥姥微笑道:“即便如此,我又凭什么要帮你?”
    林熠叹道:“我很想用龙头的计画来压你,可惜这不是我的风格。所以,我只是希望,你能作为一个与我同舟共济的朋友,帮小弟一个忙。”
    青丘姥姥的目光犀利冰凉,穿透林熠的面具,却无法洞彻他的内心。缓缓地,她回答道:“对不起,我没有、更不需要朋友。”
    林熠摇头道:“没有一个人天生习惯孤独,所以金裂寒才如此渴望我的出现。”
    青丘姥姥沉默片刻,说道:“有一个条件,你要是不能做到,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林熠微笑道:“也好,先成为利益结合的朋友,应是你我必经的过程,说吧。”
    青丘姥姥问道:“你知道我最讨厌的是什么?”无需林熠思考,她继续说道:“酒鬼!除非你能答应我,今后每天喝的酒绝不超过一斤,否则免谈。”
    林熠听得呆住了,他甚至做好青丘姥姥索取空桑珠的打算,却没料到条件居然会是这个!可是,这正点中了自己的死穴。
    林熠宁愿交出空桑珠,也无法想像不能畅快喝酒的日子。
    他犹豫了一下,苦笑道:“两斤……行不行?”
    青丘姥姥冷冷道:“我不是小贩。”
    林熠叹了口气,再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答应你。不过,今晚最好让我喝个痛快。天啊,怎么会是这样?”
    青丘姥姥的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道:“很好,今晚我陪你一起喝个够。”
    林熠惊讶得不能再惊讶,失声道:“你陪我喝酒,你也能喝酒?”他的头更大了。
     
   
第四章 姐弟


    
    邓府禅堂,一个衣着朴素、带发修行的中年妇人,静坐在佛像前的蒲团上,纤手轻轻转动念珠,低声颂读经文。
    红烛光黯,沉香缭绕,与邓府潜流汹涌的氛围相比,这儿仿佛是另一个静谧无争的世界。
    门轻声开启,邓宣放轻脚步走到妇人的身后,静静等到她颂读完最后一段经文,才恭声问道:“娘亲,您找我有什么事?”
    妇人收起念珠,平静道:“宣儿,坐到娘身边来。告诉我,这些日子,你都在忙些什么?”
    邓宣在妇人身旁跪坐下来,回答道:“也没忙什么,只是和一个新认识的朋友经常聚在一起,去酒馆喝酒聊天来着。”
    妇人低声道:“你这位新结识的朋友,他是姓云吧?”
    邓宣诧异道:“娘亲,您怎么会知道?您不是整天都待在禅堂里颂经念佛么?”
    妇人叹息道:“宣儿,你是否想过,这位云公子和你认识不过几天,你就对他如此信任,万一他接近你是别有用心的呢?”
    “怎么可能?”邓宣笑道:“娘亲,您别太多虑了。云兄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何况,他只不过是在帮我做些事,我也没有答应过他任何条件。”
    妇人摇摇头,说道:“你长大了,有些事已可以自己拿主意。既然你这样认定,我就不再多说什么。你爹又在召集金不坚他们,在书斋里聚会么?”
    邓宣道:“好像是,反正他们商量的事情从不让我晓得,我也没兴趣多问。娘亲,若是您想知道,宣儿回头就帮您打探来。”
    妇人道:“不必了。宣儿,你替我做另外一件事就好。趁着你爹爹在书斋商议,去一次济世堂将云公子请来。我想见他一面。”
    邓宣愕然道:“娘亲,您见他作什么?人家也不一定愿意来见您。”
    “他一定会来。”妇人肯定地道:“我在这里等着,你立刻去请云公子。”
    邓宣不敢违拗,起身离去。
    妇人徐徐阖上双眼,对着静默的佛像深深拜下─半个时辰后,听到邓宣在禅堂外禀报道:“娘亲,云公子到了。”
    林熠随在邓宣身后,缓步走进,躬身礼道:“邓夫人安好。”
    妇人没有回头,柔声道:“宣儿,守在禅堂外,不准任何人进来,包括你爹爹。”
    邓宣奇怪地看了眼林熠,见他向自己微微点头,应道:“是,娘亲。”退出禅堂。
    妇人的玉指一弹,“啵”的崩裂一道灵符将禅堂封闭,渐渐褪去的青色光雾里,她跪坐的身躯坚强而宁和,低低的声音道:“请坐。”
    林熠侧坐在她的右边,目光可以清晰看见柔和中凝藏坚毅的侧脸,和她充满幽怨与悒郁的眼神。刹那间,他仿佛洞彻到什么,轻轻道:“大姐,你找我?”
    妇人对林熠的坦白毫无惊讶,说道:“总算,我比他幸运,能够亲耳听见你叫上一声”大姐“。而他,却怎也听不到你能叫上一声”爹“。”
    林熠笑了笑,目光浏览过妇人简朴的衣着与手中的念珠,问道:“他来过?”
    妇人没有回答,站起身从桌案上取下一只银盘,说道:“首先,我需要印证一件事。希望你不会反感。”取下木钗轻轻一戳指尖,向银盘内滴落一颗血珠。
    “原来你还不相信我。”林熠道:“居然会想用这种古老的法子,来验证我的身分。”
    妇人将木钗递向林熠,柔声道:“不要生气。因为有些事,我必须确认过你的身分才可以说。倘若你不是他,我也就不必再说什么了。”
    林熠接过木钗,道:“好,你看清楚了。”用钗尖刺破自己的手指,迸出一滴鲜血。
    滴血认亲,没有比这个更简单的法子了。可惜,妇人依旧算漏了一件事。
    林熠的血管里,早已被青丘姥姥植入一颗来自金城舞体内的血珠,利用太炎真气将它炼化成一枚小小的血丹,静静贮藏在身上。
    当戳破指尖的一瞬,他仅仅催动了一下真气,将血丹逼到指尖,流出来的,便不再是自己的鲜血。
    “啪!”血滴坠落银盘,翻转滚动,与妇人滴入的鲜血融合在一起。
    妇人怔怔望着银盘,仿佛松了一口气,怅然道:“很好,你和我身上的血液,至少有一半是来自同一个人。可惜,我们的血能够交融,人却隔膜背离。”
    “砰!”银盘在她的手中,发出一声低沉的爆裂声,碎成飞屑,洒落一地。
    林熠默默凝视飘扬的银屑,低声道:“在我心里,始终有你这位大姐。”
    妇人道:“可你却并不了解,我的内心常常会恨你。正因为你的母亲,令我的娘亲抑郁而终。走时,他甚至没多看一眼,就继续闭关修炼。”
    “所以,你和我一样,也恨他?”林熠问道:“于是躲入禅堂,再不问世事。”
    妇人坐回蒲团,回答道:“错了,我和你不同。而且,事实上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同情他、怜悯他。只有无知的人,才会对他充满莫名其妙的仇恨敌视。”
    林熠沉声道:“显然,你已将我归入到这类莫名其妙的人里。但你不明白,至少令堂离去时,能够等得及他来看上最后一眼。而我的娘亲,弥留的双眼只有空白。”
    林熠的脑海中,忽然浮现起金城舞和他的母亲。
    那位憔悴忧伤的妇人,在床上坚持着最后一缕气息,无声地渴望窗外奇迹的出现。
    他醒悟到,其实她并不恨金裂寒,这个魔头不由分说地夺走她的一切,但同时,也掠走她同样冷傲的心。
    有时候,林熠已分不明白,究竟自己的内心,有多少已经融入金城舞的影子?不知不觉中,用一个当事人的身分,悄然踏入另一段缠绵二十余年的恩怨情仇中。
    “他去了,我知道的。”妇人徐徐道:“只是他太自负、太高傲,所以选择躲在一边,不愿露面。直到看见令堂下葬,他才离开。”
    “那不是自负,我更愿意把它看作是一种懦弱。”林熠冷冷道:“堂堂的魔宫之主,可以面对千军万马,却不敢再见曾受过自己伤害的爱人一面。”
    妇人抬起头,直视林熠,低声道:“别忘了,他毕竟是你父亲!”
    林熠默然,安静地坐下。
    妇人惆怅地叹息道:“小时候,我很担心你软弱的性格太不像他,会不讨喜欢。好在,你不愧是他唯一的儿子,血脉里流动的,无可否认,依旧是来自于他的傲气与自信。”
    “我一直很感激你,那时候常背着他来探望我们。”林熠缓和了口吻,说道:“其实娘亲也很想见他,只是恨他不愿低头,所以才一直拒绝他。”
    妇人道:“我也谢谢你,能够在这个时候回来。看得出,你的修为已经很高了,却并非源自金牛宫的心法。但无论如何,你肯回来,就说明心里还是放不下他。”
    “你不担心我回来,是为了和你的丈夫争夺未来的金牛宫宫主宝座?”林熠问道。
    “你想听真话么?”妇人缓缓道:“真有这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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