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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碟-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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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若蝶道:“这些人留在筑玉山一年于正道各派实力损失不过尔尔,咱们却不但要将他们供养起来还需派专人看守,殊不划算。
    “况且他们答应留下,两派的掌门与天宗的高手却未必答应,其后必会设法解救,咱们也犯不着为此与正道结仇开战,不如让他们立下誓约,放其离去,化解了眼前纷争。
    “尤其那位天宗传人雁鸾霜,这一年里是休想再与圣教为敌作对,届时咱们设法在正道各派与五行魔宫之间挑灯引火,坐山观虎斗,岂不轻松快哉?”
    她解释完了还不放过林熠,转头微笑道:“林兄,不知小妹说的可对?”
    林熠装聋作哑道:“蝶姑娘刚才与仇老哥说了什么?在下怎么一个字也没听见?”
    容若蝶似笑非笑道:“林兄,你主动留下,不就是想多查探一些小妹的底细与盘算么?如今小妹都把心里所想的都说与你听了,你为何又充耳不闻呢?”
    林熠一本正经道:“蝶姑娘错了,在下实是为你的仙姿天乐所动,所以只想留在筑玉山,能在蝶姑娘身畔多待一刻好过一刻,便是教我作神仙也不换。”
    仇厉嘿道:“林兄,你既有此心不如干脆加入本教,今后岂不是可以多加亲近容小姐?”
    林熠肃然道:“仇老哥的建议大谬不然。小弟若是加入贵教不啻成了蝶姑娘的属下,身分上就矮了半截,日后只怕蝶姑娘懒得拿正眼瞥小弟一下。倒是常与贵教捣蛋为敌,反能令蝶姑娘时时记着在下的存在。”
    岑婆婆不屑道:“小混蛋,满口胡言乱语,小心老身煽你的耳刮子。”
    林熠嘻嘻一笑,拍拍胸口说道:“岑婆婆发怒啦!好吓人!”
    容若蝶将紫玉琵琶交给岑婆婆,说道:“仇大哥,此件事了,小妹仍需逗留数日,就有劳你先行回禀教主他老人家了。”
    仇厉道:“好,仇某先告辞。林兄,咱们也后会有期。”
    林熠招招手作别道:“仇老哥,咱们日后还是别再见面为好,小弟第一次撞着你就被揍了个半死,剩下的半条小命我还想多留几年。”
    仇厉哈哈大笑,向容若蝶与岑婆婆一抱拳,率着四名弟子去远了。
    容若蝶目送仇厉五人远去,道:“好啦,现在这里就剩下咱们几个人了。林兄,小妹带你去见一个人,待与他会面过后林兄即可离去。”
    林熠诧异道:“是谁,这筑玉山还住着旁人么?”
    容若蝶摇头道:“他是小妹的一位尊长,名字小妹可不能说。”
    岑婆婆“呸”道:“什么尊长,一个老混蛋,老疯子罢了。”
    林熠乐道:“老混蛋,不正好与在下这个小混蛋凑成一对么?”
    当下容若蝶在前引路,林熠紧随其后,岑婆婆竟自顾回了竹庐。
    两人走进北面的竹林,容若蝶道:“林兄留神,这面的阵势尚未撤去,切不可随处乱走。”
    林熠问道:“蝶姑娘学究天人,敢问令师是哪一位世外神仙?”
    他从仇厉对容若蝶的称谓里,已经清楚她绝非巫圣门徒,否则仇厉理应称其为“师妹”,而非“小姐”了。
    容若蝶摇头道:“小妹没有师父,自幼失孤,全赖岑婆婆抚育成人。”
    林熠道:“原来蝶姑娘与我一般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不过我连亲生爹娘是谁都不晓得,比起蝶姑娘恐怕更惨一层啦!”
    容若蝶问道:“林兄又何以投到昆吾派门下?”
    林熠回答道:“师父说是有人半夜里把我抱到昆吾剑派的山门外,我饿得惨了便嚎啕大哭,惊动了守夜的弟子。师父见我可怜就收留下来。
    “又从我襁褓中寻到一枚玉坠,见上面刻了个”林“字,便给我起名叫林熠。因为他老人家说抱起我时,在下虽然饿得脸色发青,可一对眼睛却熠熠闪光活像夜里的小贼。”
    容若蝶笑道:“林兄的名字却有这般来历倒也有趣得很,令师想来定也是位诙谐洒脱的人。”
    林熠心道,你对神霄、正一各派甚至天宗的情形都了若指掌,昆吾派何能例外?我师父是怎样的脾气,只怕你晓得的比我还清楚,他回答道:“蝶姑娘猜的是,我师父他老人家,平日里十分风趣,但小弟最怕的也是他。”
    容若蝶惊讶道:“想不到这世上还有林兄害怕的人?”
    林熠本来是在套容若蝶的口风,一转眼却说到了自己头上,他哪肯吃亏,嘿嘿笑道:“在下胆小如鼠,怕的人着实不少,譬如蝶姑娘就是其中之一。”
    容若蝶故作不解道:“林兄何出此言,小妹一介弱质女子,林兄只伸一根手指头便能戳倒啦。”
    林熠道:“蝶姑娘客气了,连仇老哥都对你俯首贴耳,又谈笑玩弄费师叔等人于股掌之间,小弟岂能不对蝶姑娘的殷勤款待诚惶诚恐,受宠若惊?”
    容若蝶幽幽一叹,道:“林兄这么说才当真令小妹诚惶诚恐了。其实在小妹心中,不但对林兄毫无恶意而且恰恰相反,是视若知己才对,难道在林兄眼中,小妹是与你各为其主、势不两立的人么?”
    林熠挠挠脑袋,道:“不会吧,咱们只是初次见面,该没这么深的交情吧?”
    容若蝶浅笑道:“林兄莫非没听说过”一见如故“的典故?”
    林熠哀叹道:“完了,完了。师父要知道我和冥教的容若蝶小姐一见如故,还被引为知己,不知该罚我洗多少件臭衣服、臭袜子?
    “蝶姑娘,你要真当我是朋友,定不忍心见在下受罚吧?还是痛痛快快告诉我实情,就算小弟求你了。
    “唉,你没闻过师父他老人家的袜子有多臭,咱们洗剑斋内外都找不着一只耗子,便全仰仗他老人家之功。”
    容若蝶莞尔道:“林兄,你背后编排令师,可小心他老人家有千里侧听之能,你也不必再追问小妹了,终有一日林兄会全部明白。”
    这时前方竹林里隐约现出一排石室,打从里面有一个苍老雄劲的声音问道:“蝶丫头,有什么事情笑得那么开心?也说来给我听听。”
    容若蝶吐吐舌头,压低嗓声向林熠附耳说道:“糟糕,咱们的话教老爷子听见啦。”
    石室里那人又问道:“蝶丫头,你为何不回话?身边有了小白脸陪着,就不管我这糟老头子了么?”
    容若蝶俏脸微微一红,林熠已扬声道:“老爷子,在下的脸可不怎么白。”
    石室老者哼道:“那是黑的了?”
    林熠笑道:“也不算太黑。”
    石室老者怒道:“不黑不白却是什么,难不成是阴阳脸?”
    说着话的两人走到石室跟前,当中一间屋子的石门无风自开,里面空荡荡的地板上,只坐着一个满头花白、乱发披腰的老者。
    这老者左边的袖口空垂于地,右手扯着乱糟糟的胡子也不看他们,仰头瞧着天花板上密密麻麻的石刻念念有词。
    再看石室的四壁和地上也被人画得乱七八糟,满是看不懂的图形字元。
    容若蝶站在门口,含笑道:“老爷子,人给你带来了。”
    老者“哦”了一声,好半天才回过头,上下扫了林熠一眼道:“小伙子,进来坐。”
    容若蝶轻声道:“林兄,进去吧。”
    她刚一迈步,老者急忙叫道:“蝶丫头,谁教你也进我的”悔心轩“了,快退出去!我老人家这屋子里最忌讳女人了。”
    容若蝶不以为忤,问道:“老爷子,那我何时可以来接林熠?”
    老者想了想道:“十天吧,这当中别来烦我们。”
    林熠隐隐感觉要上当,忙道:“蝶姑娘,你要我在这里留十天作甚么?”
    老者道:“错了,不是她,是我老人家要你留下。”
    林熠苦着脸道:“老爷子,说句得罪你的话,这间破屋子里什么也没有,要我在这儿待上十天,整天对着你老人家闷也闷死了。我只答应陪蝶姑娘来见你一面,如今咱们也算照过面了,我可得走啦。”
    老者嘿嘿道:“走什么走,没我老人家开口,你哪儿都去不成!”
    他身影一闪,右手五指飞抓林熠肩头。
    林熠沉肩出掌,可手刚抬了一半,老者右臂一转一滑已搭到他腋下,五指稍一运劲低喝道:“进来吧!”
    “呼─”的将林熠偌大的身躯甩进了石室。
    跟着“砰”的一声石门关闭,依稀听见容若蝶在外面道:“林兄且莫多心,十日后小妹再来接你。”脚步声响,竟是走了。
    林熠腰间一挺,翻身贴着石壁飘落,老者威风凛凛地堵在门口得意道:“小伙子,刚才那招”渊底擒龙“,妙得紧吧?”
    林熠一招受制亦是凛然,他自忖纵然对面站着的是仇厉,若不偷袭也断难办到。
    这个糟老头貌不惊人,疯疯癫癫,修为却恁的了得,可是为何要强留自己在此呢?
    他一面提神防备,一面假装不屑道:“我看也稀松平常。”
    老者大怒道:“稀松平常?好,咱们再试一次,看你躲不躲得过。”
    林熠一转眼睛,摇头道:“不来了。”
    老者愣了愣,问道:“你小子害怕了?”
    林熠昂然道:“我林熠天塌下来也只当被褥盖,岂会怕你?只是昆吾门规里有一条”尊崇师长,礼待老弱“。在下瞧你老人家胡子、眉毛都一大把了,万一动起手来老胳膊、老腿有个闪失那怎么得了?”
    老者一蹦多高,嗷嗷叫道:“混小子,我老胳膊、老腿?着打!”
    他淩空翻了个跟头,又探右手抓林熠肩头,招式与先前一模一样。
    林熠有了前车之鉴,心想:“我不抬手,却让你如何再抓?”贴着石壁掠起,右脚飞踢老者右腕。
    老者右臂还是一转一滑,又绕过林熠右足,一把扯住他小腿,喝道:“去!”
    林熠应声飞出,这回老者恼他不敬,有意给他苦头吃,手上爪力一吐破入他体内。
    林熠经脉受震,刹那间竟凝铸不起真气,眼睁睁看着与对面石壁飞速拉近距离,“咚”的撞了一声闷响,眼前一阵金星乱冒,头昏脑涨。
    耳听老者打了个响指,迈腿在自己身前踱来踱去,问道:“小混蛋,服不服?”
    林熠摸着脑袋起身,他适才对老者的招式变化瞧得清清楚楚,然而还是没能破解。
    两次被甩,一趟被抓着腋下,一趟被扯住小腿,部位各异却有相同的奥妙。
    他心下佩服,嘴里还是嘟哝道:“老混蛋,这么好的身手,干嘛不去当捕快?”
    老者哈哈笑道:“你懂什么,这是我老人家耗费整整十八年的光阴,才创出的”手舞足蹈小八式“,拳打脚踢算什么?唯有抓在手里才最是实在。”
    林熠哑然失笑道:“”小把式“?老爷子当真谦虚。”
    老者骂道:“狗屁,是小八式可不是小把式!你小子想不想学?”
    林熠疑惑道:“老爷子,你跟我非亲非故为什么一定要教我?”
    老者怒气稍歇,回答道:“谁说我跟你非亲非故了?想当初─”
    他突然噤口,狠狠煽了自己一个耳光道:“***,又是这张臭嘴,当年苦头还没吃够么?还要乱说!”
    林熠看他脸上张牙舞爪的红指印,心生疑窦,问道:“老爷子,想当初什么来着,干嘛不说完?”
    老者干笑道:“没什么,没什么,你问这么多干什么?这套手舞足蹈小八式你要不要学?”
    林熠莫名其妙被人连摔两个大马趴,对手舞足蹈小八式大是见猎心喜,但刚才老者的话头勾引起他不小的好奇心,因此故意摇头道:“不学,除非你先告诉我,为何要教我?”
    老者道:“我喜欢,我乐意,你学不学?”
    林熠说道:“不学,我喜欢,我乐意,就是不学!”
    老者抓着颌下乱蓬蓬的胡子,瞅着林熠,道:“吆呵!你这臭小子自以为拜了玄干那臭牛鼻子老道作师父,练得几手狗屁不如的昆吾剑法,就登上天了?老实告诉你,差远了!没有我老人家指点,你小子一辈子连天道的毛都沾不上。”
    林熠笑呵呵道:“那倒是,晚辈这两手三脚猫的剑法,原本便不堪入你老爷子法眼。要不咱们就别学了,先坐下来舒舒服服喝几坛好酒如何?”
    老者道:“好小子,修为不怎么样,鼻子倒挺灵光,居然闻到我埋在屋外的那几坛好酒香味啦!不成,你先拔剑让老夫瞧瞧昆吾的九九弹指剑法,这二十年来又有多大的进步,敢不把我的手舞足蹈小八式摆在眼里。”
    林熠直摇头道:“不打,不打,打架哪有喝酒有趣?”
    老者大叫一声道:“混蛋,这能由得你么?”
    并指如刀,一掌劈出,雄浑浩荡的罡风汹涌扑向林熠。
    林熠猛吃一惊,闪身挥掌“砰”的一接,苦笑道:“老爷子,这可是玩真的?”
    他整条右臂酸麻难当,他赶紧施展泰斗心法,将破入经脉中的掌力转嫁到背后石壁上。出乎意料的是石壁承受了惊天一击,不但纹丝不动连石屑也没落下半点。
    老者哼道:“自然是真的,你这不识抬举的小子,打死也是活该!”
    林熠没来得及回话,眼前一花,老者已欺身近前,又一掌崩云穿石轰向胸口,真要挨上,十条小命也一样交代。
    林熠无奈,反手擎剑,叫道:“老爷子,得罪了!”
    九九弹指剑如闪电惊虹般腾空吞吐,九点寒星直刺老者掌心。
    老者喝道:“看我”顺手牵羊“!”掌心下翻朝前一送,轻描淡写之间五指又贴住仙剑剑刃,劈手夺过!
    林熠一跃闪退,大叫道:“老爷子,你言而无信,我不陪你打了!”
    老者一呆捏着仙剑问道:“我怎的说话不算数了?”
    林熠义愤填膺道:“咱们说好了要让你见识见识本派的九九弹指剑法,可一招没过,你就把在下的仙剑抢了去,这算什么?”
    老者哑口无言,支吾道:“说的也对,好!我就不用手舞足蹈小八式,咱们再来打过。”手一挥已将仙剑掷还。
    林熠已觉察出这老者对自己全无恶意,接住仙剑笑道:“老爷子,咱们说好了,打完了就喝酒。”
    老者道:“哪那么多废话,打过了再说!”他拧身再上,劈掌斩落。
    林熠打点起十二分的精神奋起迎战,立意要给这古怪的石室老者一点苦头吃吃,以报两次被摔之仇。
    他眼见老者一掌落到头顶,静立不动猛然高声喊道:“且慢!”
    老者闻言住手,右掌稳稳停在半空,掌风一丝不漏,问道:“又怎么了?”
    林熠蓦地一转身形,闪到老者右侧,仙剑疾出,笑道:“先让我替你修剪修剪胡须!”
    老者浑没料到林熠这般无赖,意到身动,立时飞退数丈。
    剑光闪处,几缕须髯冉冉飘落。
    老者气得哇哇大吼道:“好小子,不给你点教训,我老人家就不姓雪!”
    林熠一震,电光石火里失声叫道:“原来你也姓雪!”
    但漫天掌影已将他层层笼罩,罡风鼓荡迫得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请继续期待《剑谍》首部曲续集
     
   

……(本卷结束) ……



第一部 第三集 亢龙有悔
第一章洗髓


    
    雪老人右手拍出,小指与拇指朝两侧高高翘起,食指蜷曲往前凸出,拳不像拳,爪不像爪,手形怪异令林熠好奇心大起。
    真气所到之处,指间亮起一蓬金色绚光,赫然现出一羽状似振翅高吭的苍鹰,挟着一溜蒙蒙弧光,罩着林熠胸口轰落。
    林熠不知此招乃是昔年威震正魔两道的冠世绝学鹰扬九鉴,但见这掌势大力沉,也不敢硬接,身形右闪,仙剑一式“九星连珠”侧点雪老人右腕脉门。
    仙剑与金色光澜甫一碰触,如陷暴风急流,“嗡嗡”镝鸣震颤把持不住,随时可能脱手逸出。
    林熠年纪虽轻,但出道数年阅历颇丰,其中更曾经历过与仇厉这般高手的恶战。
    他当即手腕一振,一缕真气注入剑刃,仙剑青华绽放,顺着掌风激荡韵律再抖落九点寒星,吞吐闪烁,虚实不定。
    雪老人轻赞一声:“好!”食指倏然弹出,“叮”的震开仙剑,手间凝铸的金羽苍鹰砰然雷动,脱缰轰出。
    林熠一凛,暗道:“这老爷子的修为,竟臻至”铸元凝光“的无上化境,岂非已是地仙一流!”
    他仙剑用老,旋即左袖飞拂,唯恐抵挡不住雪老人惊世骇俗的掌力,身子朝后疾退。
    孰知那羽金鹰宛似通灵,在雪老人催动之下翩飞盘旋,躲过飞袖,侧转到林熠身后,直叩背脊。
    林熠淩空飞退,只觉眼前光芒一闪,金鹰已失去踪迹,身后却生出一道雄浑罡风,排山倒海的掩袭而至。
    他若转而朝前闪避,雪老人如山横亘,正以逸待劳守候着他,成前后夹击之势。
    情急中,林熠吐气扬声身躯倒翻,头朝下,脚往上,凭空拔起,仙剑施展“守缺六十四剑”里最为沉稳凝重的一招“天衣无缝”,刹那幻起层层光幕,“砰”
    的与金鹰迎头激撞。
    剑气金光鼓荡呼啸,金鹰“嗤嗤”蒸腾起一蓬光雾,冲破仙剑筑成的青色光壁。
    林熠顾不得虎口酸麻,左掌斜斜按出,泰斗真气勃然崩流,轰然震裂金鹰。
    流光弥漫中,林熠借着庞大的反弹罡风,身躯一振向侧上方飞逸,胸口郁闷难当,急忙深吸一口气流转真元,打通淤塞经脉。
    两人交手不过一个照面,林熠已是由死到生走了一回。
    幸亏他应变及时,若果真让这式鹰扬九鉴轰中背心,少说也得去掉半条小命。
    他禁不住叫道:“老混蛋!我只削了你几根胡子而已,犯得着这般狠吗?”
    雪老人哈哈笑道:“我老人家已近二十年没跟人动手过招,你小子忒有福气,只管好生消受吧!”伴着话音,鹰扬九鉴的第二式“一飞冲天”沛然打出。
    两人尽管相隔四、五丈的距离,但光澜熊熊,金鹰振翅,已到林熠面前。
    林熠吃过一回苦头,岂能重蹈覆辙?
    他抱元守一稳定心神,灵台清澈映照金鹰飞行的轨迹,待到金鹰一路翱翔,躯体不断膨胀,如小山一般轰到,仙剑急颤以攻对攻,一招“九雷奔月”斩向鹰首。
    “噗!”剑落鹰裂,硕大的金鹰被一劈为二。
    林熠陡生疑窦,料想雪老人这招绝不会如此容易平常,其中必定另有玄机。
    果不出其然,迸裂的金鹰乍分作两弧光飙,一左一右犹如张开的臂膀,合围林熠。
    亏林熠心思敏锐早一步察觉到不对,千钧一发间身形一闪,从两束光飙缝隙里脱颖而出。
    “轰”的一响,光飙失去林熠的踪影,结结实实对撞在一处,飘零于无形。
    林熠再不敢容雪老人舒舒服服攻出第三招,身形如龙,剑光如虹,扬声喝道:“老爷子,你也来吃我一剑!”声到人到,剑华夺目笼罩雪老人。
    他知对方修为远胜于自己,自己根本无须有所顾及,因此倾力而出,将九九弹指剑挥洒得淋漓尽致。
    然而雪老人手不抬、腿不移,上半身似风舞柳絮在惊涛骇浪般的剑光里随意轻晃,“嘶嘶”连声,却让林熠一连六剑走空。
    他正待闪过林熠接下来的三剑挥掌反攻,孰知仙剑幻影尽敛,蓦然凝成一束化虚为实,快逾惊电疾挑眉心,却非九九弹指剑中的变招,其灵感则是来自于雁鸾霜与仇厉一战。
    林熠天资聪颖,又尽得玄干真人亲传,一身修为在同辈中出类拔萃,以至于有人戏言“昆吾六子,末者为最”。然而大凡得来太过容易的东西总不见得珍惜,林熠少年有成,也难免会犯同样的毛病。
    罗禹等人需修炼三年的技艺,林熠往往一年半载即可有成,进境之快,常令同门感叹老天不公。奈何内心深处亦在有意无意中滋生懈怠,兼之玄干真人宽厚诙谐,更令他有了不思深究、偷懒胡闹的机会。
    自打出道以来,数年之间他声名鹊起,可谓顺风顺水。纵然遭遇一二强敌,倚仗着几分聪明机智,亦能屡屡化险为夷。
    但这一回为接应罗禹及取回《云篆天策》,他与仇厉深夜血战,险死还生,当时虽然无惧,事后回想却免不了生出几分凛然之意。
    其后目睹雁鸾霜绝世剑术,宛能化腐朽为神奇,更醒悟到自己故步自封,十数年所得仅是皮毛罢了。
    而今再与雪老人交手,被那“手舞足蹈小八式”折腾得束手无策,林熠也如遭人当头棒喝,只觉那两跤不只是摔在身上,更摔在了心里,终激起好胜求进之心,暗暗立下决心要痛改前非,静下心思,不辜负上天所赐。
    却说雪老人见林熠剑招突变,大异常理,惊“咦”一声透出欢喜道:“好小子,倒也懂得因势利导,意行剑先!”他右掌已经来不及封架,当下全身松弛若棉,双足稳稳踏地,仰面后倾,左袖轻拂。
    林熠料敌机先,剑到中途再生变化,一招“抱残二十四式”中的“青山半落”转刺为劈,切向雪老人前心。招式转换一气呵成,浑然无隙,就像往日早练过了万千回一样。
    雪老人猝不及防,两股真气灌入双腿,脚底横生劲力,身躯保持原先姿势“呼”的往后闪退丈许。
    林熠得理不饶人,一舒被对方两次摔飞的闷气。
    他双足虚空飞踏,如踩白浪,连环直踹而下。
    雪老人腰际一挺,身躯不可思议的横悬半空,双足一屈弹出,以脚对脚劈哩啪啦一阵如同新年爆竹的脆响不绝于耳,封架林熠的连绵攻势。
    他有意考教林熠修为,仅用上三成的功力,片刻里在招式上并不曾占到丝毫便宜。
    林熠腿势将尽,不等对方反击,双脚一点雪老人足尖,借力高高飞起,身子贴吸住石室高悬的天花板,以上临下不停晃荡两腿,看似悠闲,实则是借机消除彻骨的剧痛,嘻嘻笑道:“老爷子,你这模样,可不像极了一只四脚朝天的乌龟么?”
    雪老人哭笑不得,遥想当年自己睥睨四海,横扫八荒,与魔圣聂天惺惺相惜,倾心相交,何时想到若干年后,会被一个后生晚辈讥笑自己四脚朝天像只王八?
    他气得大叫一声道:“小混蛋,瞧我老人家怎样打得你满地找牙!”
    他手上又多加一成功力,鹰扬九鉴纵横跌宕,如鱼翔浅底,如鹰击长空,一掌猛似一掌。转眼金色光澜充斥石室,恰似有千鹰齐出,万雷轰鸣,把林熠卷裹在一片惊涛骇浪中。
    林熠暗自咋舌,赞叹道:“这老爷子只有一条胳膊,可比邙山双圣的两头四臂还厉害!”
    但见雪老人鹰扬九鉴施展开来如行云流水,随心所欲,两三个回合已令林熠顾此失彼,恨不能比邙山双圣还多出两个兄弟来,好抵挡住这四面八方猛过潮水般的攻势。
    林熠仙剑不住承受雪老人强大气势的压迫,犹如被一缕缕无形丝线缠绕,逾显沉重凝滞,硬生生克制了九九弹指剑轻灵迅捷的招式。
    林熠见此路不通,索性改以一套守缺六十四剑应敌,紧守藩篱,足不点地在空中倏忽往来,全力游斗。
    突然雪老人左袖挥洒,林熠仙剑来不及变招,“啪”的缠锁,修长的大袖顿似灵蛇一圈圈往臂上缠绕,越收越紧。
    雪老人哈哈笑道:“小混蛋,还不撒手!”右掌凝铸金芒,当胸拍到。
    林熠嘟囔道:“撒手就撒手!”掌心运劲,仙剑镝鸣激射向对方咽喉。
    雪老人右掌一带,激飞仙剑。
    林熠左手吐出一股倒吸之力,收过仙剑“唰唰”疾劈,恍如右手一般灵活自如。
    这一手兔起鹘落,精采之至,就好像两人之间存有默契,玩了一回惊心动魄的杂耍,但当中分寸的掌握,端的一丝一毫也偏差不得,稍稍犹豫不但错失战机,更有可能祸水东引而危及自身。
    雪老人左袖剧震,引得林熠身形不稳朝右面一个趔趄,仙剑走空,他嘿然道:“好小子,看你这回再不撒手?”右掌横扫,虚按林熠右腕脉门。
    林熠不甘示弱道:“那也未必!”手腕往外翻转,仙剑剑柄朝内侧亮出,顶头突起的剑锷,堪堪对准雪老人的掌心。
    这一剑无中生有,也是衍生自观止池的那式“莫逆于心”,甫一施展,亦令雪老人措手不及。
    雪老人眼见自己掌招将尽,右掌掌心避无可避直撞向剑锷,也顾不得事先的约定,右手化刚为柔,使出手舞足蹈小八式里的一招“手到擒来”,五根指头蜷曲吞吐,若寒梅怒放,轻轻搭上剑锷。
    林熠只觉得剑柄里一道雄浑灼热的奔流涌到,虎口一颤,仙剑似肋生双翅,再也拿捏不住,“铛啷”经石壁弹折落到地面。
    雪老人心里暗叫惭愧,自知虽然胜了林熠,却还是仰仗远远高过对方的三甲子修为之功。单论招式变化而言,林熠的表现实是出乎他的意外。
    他生恐林熠指出他老人家失约动用手舞足蹈小八式,未免尴尬,于是抢在对方之前开口笑道:“让老夫再试试你小子的掌力如何?”右掌在胸口划了半道弧光,横越林熠身前。
    这一手看似多余的花架式,实乃蓄势寻机,只要一找到林熠身上的破绽,便能随时就地起掌,雷霆万钧般劈出。
    雪老人的掌势虽在待机而发,但从掌尖溢出的浩然罡风鼓啸充盈,也如同千斤巨石迫到林熠胸膛,压得他几乎难以透气呼吸。
    他笃定雪老人绝无伤害自己的意图,猛然挺振身躯,硬生生朝对方的怀里撞去,嘴里兀自轻松笑道:“老爷子看我这招以身化剑使不使得?”话音为罡风催压,变得若断若续,模糊缥缈,最后几个字真气用尽,已哑若无声。
    雪老人明晓得是林熠的诡计,也不敢不收掌,怒骂道:“小混蛋,你耍滑头!”
    右臂一沉,掌劲顿敛,卸向林熠肩头。
    林熠乘势左掌直拍雪老人前心,他满以为对方会回掌自保,心里已计算好该如何应对变化。哪料雪老人迳自不理,右手指尖已搭到林熠肩膀,竟似一报还一报,同样认定林熠无意伤己。
    林熠苦笑道:“老爷子,你也不赖!”强收起大半掌力,他尚未达到收放自如,功通造化的境界,真气回涌直堵得心口一通郁窒。
    如此这般两人你来我往,互不设防,危机当头不管不顾,自有对方化解。
    “啪!”林熠左掌击中雪老人胸膛,剩余的掌劲,甫一沾到对方的衣裳,就似一滴水珠汇入江河,蔓延消融,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雪老人的右手也抓到林熠肩头,透入一股雄浑劲力,林熠的左臂劲道顿失,再攻不出第二掌。
    林熠大吃一惊,刚想撤掌变招,蓦然雪老人胸口生出一股灼流,将他手掌牢牢吸附,宛如粘连在身上甩脱不得。那股灼流滚滚然如江海浩荡,熊熊然似熔岩流火,转眼震散林熠护体真气倒卷入他的掌心。
    林熠双臂被雪老人紧紧锁死,欲动不能,急忙叫道:“老爷子,我口渴啦!
    咱们不玩了,喝酒如何?“
    雪老人恍如未闻,脸上泛起一层淡淡红光,鼻孔里隐约有两股殷红光雾漫出,胸口真气源源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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