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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来月钟情-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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姞月打个哈欠,揉着眼睛说道:“没事,多算少算都一样,反正查账这种事情我不拿手,速度肯定会很慢。你可要从旁帮忙,一旦我应付不来了,你就得搭把手。

苏清笑道:“没问题。

刚把该搬运走的账本清理好,就听地面上响起了一阵“嚯嚯嚯的奇怪声音。

姞月和小河面面相觑,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紧张,惟有苏清胸有成竹地笑了笑,拉起仍然蹲在地上的姞月,解释道:“那是庆离派来的人在催我们过去了。

“还等什么?姞月一步跨开,却踉跄了一下——她的腿麻了。幸好苏清有先见之明地架住了她的胳膊,才没让她狼狈摔倒。

一旁扶墙起身的小河也有着同样的症状,她正静静地站着,等待酸麻过境,一抬头却见姞月这样,不由得叹道:“姞月,我说你啊……蹲了这么久,你都不知道你的脚会发麻么?  

姞月傻笑:“没注意。

这三个字听得苏清直皱眉,心里感到好气又好笑:自己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么一个有时精明狡狯、有时又傻里傻气的姑娘呢?

出得地窖,小河家门外已经停了一辆小马车,赶车的人姞月认识,好像是从京城带来的几个车夫中的一员,而押车的,姞月是怎么都没想到。  

“管家老伯?!姞月轻叫出声。 

“嘘。老管家乐呵呵地对姞月做了个手势,“小声小声,小心隔墙有耳。

苏清一边轻松地扛着与他形象很不相符的大包账本,一边对姞月说道:“你和小河跟着管家他们离开——庆就在下个小城里等着你们。回到京城之后,你先别急着找我,得空要研究研究这些账,万一有不明白的地方就另找几张纸记下来。 

“你呢?姞月警觉地听出了苏清话中未竟的意思,拉住了他,问道:“那你呢?你不和我们一起走?你要干什么去? 

苏清无意地偏了偏头,像是没听到她说的话,只将账本仔细地撴到车厢的最里面,又在管家的协助下,抽出了马车上带着的几匹布料,盖在了账本上。

当苏清做完了这些,管家就拎出了挂在车边的一方矮凳子。在后面站着的小河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住了很久的家,嚅动着嘴唇:“何叔、何婶,你们要保重。 

何叔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在了门外,面色沉沉地对姞月说道:“丫头就拜托姞月姑娘照应了,姑娘你自己……可也要小心啊!

姞月点头,小河一咬牙,扭身踏着矮凳上了马车。

“别跑。姞月一把扯住了正要退开的苏清,使了大劲地帮他拍打着肩膀上的灰尘,颇带些威胁地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要干什么去?

苏清道:“我殿后,很快就能赶上你们。

“我一听就知道是你在敷衍。姞月不吃他这套,“少玩‘你先撤我掩护’的戏码,我算是看透你了。一不小心就又被你给钻空子了,是吧?什么殿后嘛,明明就出状况了,是吧?急着想把我甩开,是吧? 

姞月这几个“是吧连着,一声高过一声,最后全都点在了苏清身上,毫不客气地总结性地质问道:“给个理由先!为什么? 

苏清终于体会到姞月的难缠,他苦笑地扫了眼看好戏的老管家,无奈之下只得解释:“已经有人知道我会跟着庆他们一路回京了,所以我需要脱离你们的车队,独自慢行,也方便转移他们的注意。你和小河跟着庆,只会更安全,可如果再加上一个我,那就不好说了。

“所以……姞月眯眼,“你就把人证物证全都托付给了王爷,然后再把我踢开,自己去面对可能的危险?嘿嘿,苏清啊苏清,你太小瞧我了。

苏清头疼地扶额:“我怎么敢小瞧你……就说我还是被你看透了。但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改变我的策略。

姞月围着苏清走了一圈,笑眯眯地说道:“不,我也不会让你改变策略,我只是决定,要跟你一起‘殿后’。

“姞月!苏清抬高了声音,警告她,“不许胡闹!万一真有危险,我怎么顾着你?不行,绝对不行!

姞月瞪眼:“今天你就别想让我上车!管家老伯,天都快亮了,您老赶紧带着小河和账本走吧,不用理我,我自会解决了苏清这头笨驴。 

哪知老管家根本就谁的话都没听,依然乐呵呵地作壁上观,甚至还挡着马车门,不让小河探头参与那对小两口之间的斗嘴。

“你们慢慢来,不急不急,我等着你们吵出结果再走也不迟。他如此笑答。

等他们吵出结果?那还能走得了么? 

苏清见管家这话明显是偏向姞月的,只好叹道:“您老先走。

管家闻言,朝姞月递了个“的表情,就对身边的车夫说道:“咱们走咯! 

车夫扬鞭,马车悄无声息地奔出了何家村。 

“现在,是我们处理内部矛盾的时候了。姞月目送马车离开,转身笑着对苏清抛了个“你给我好好解释清楚的眼神,“你当我是笨蛋么?咱们就停在了何家村外,只要有心,他们就能查出小河的身份。我不了解你是怎么办案的,不过,保护好证人是一定的吧?你身边如果没有证人,那么所有人都会把视线放在曾经与你一路进京的庆离王爷身上。那么账本和小河就都有危险了,这点你有没有考虑过?

“但是庆那边有很多的护卫,而且我也可以再带着其他的女人一起上路,无论是谁,就是不能带着你!我会分心。苏清忍气,劝着姞月,“月,算我求你,快跟上管家他们的车走,不要担心我的安危——我既然说过会努力活着,就不会食言。

“哎呀,这可不行。姞月不为所动,狡猾地抓住了苏清情急之下的漏洞,“本来你还可能把我劝走,不过一听你说了句‘其他的女人’……呵呵,苏清,你想我怎么能让自己选中的男人再去招惹‘其他女人’呢?况且,你说你会努力活着,我就该信么?你的话,我还是不要相信比较好,所以,我打算一路跟着你、看着你,让你不得不遵守诺言。

苏清结舌,没想到自己也有一天会被自己说过的话给堵死,于是无奈长叹道:“月,到底我要怎么办才能让你听话? 

姞月无视了他的叹息,只潇洒地将包袱甩上肩膀,笑道:“苏大人,事不宜迟,咱们上路。嗯,其实我们可以沿着上回进京的路子再走一遍。 

苏清叹气不断,却也拿她没办法,只能暂时妥协。

“不过,我们要事先说好。姞月忽然揽上了苏清的胳膊,狡猾地抬头冲他笑了笑,“这次如果你再被别的男人骚扰了,我可不想冒天下之大不韪,傻兮兮地跑出来救你了。到时候……你自己看着办吧!

苏清:“……是。

后来,很久之后的一天,苏清为了警示姞月要听话而提及了当初的这段往事。

“虽然早就知道女人都是任性的,可你也太任性了。好在路上没出什么大事,否则我非要把你一辈子都软禁在府里。苏清边喝着茶,边一手点着桌子,不无感慨地说道。 

姞月则飞了他一对儿白眼,没好气儿地回答道:“你懂啥?!我这是让你履行‘爱的责任’诶!不能让对方为自己担忧,这不是爱人之间最基本的守则么?老头子你啊,就是太刚愎自用了,这果然是没谈过恋爱的男人才有的悲哀。

“我刚愎自用?苏清“咯吧一声,轻轻地放下了茶杯,“……没谈过恋爱?月,我能不能理解为,你想说其实对于恋爱,你很有经验?

“嘿嘿嘿嘿!姞月想用打马虎眼的办法蒙混过去。

“姞月。苏清起身。

“苏清,我不得不说啊,如果你今天对我实行家暴了,我明天就消失给你看。姞月搬出了制胜法宝。  

“…… 

时刻都想不负责地对他“始乱终弃,原来,这就是姞月所谓的“爱的责任。 

第四十八章

一路进京

为了将敌人从庆离那边移开,苏清和姞月商量了一下,默契地一致认定“招摇过市是个好办法。因此,当他们两个人踏上进京之路的时候,高调地只从官道走、专拣最好的客栈住宿。自从当上账房后就日益小气的姞月也不怕多花钱——反正苏清这是属于出公差,回去自有地方报销。

一男一女在这种时候进京,尽管故作高调,却又少与人攀谈,更不曾透露姓名,皆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再加上苏清特殊的容貌、姞月身上鼓囊囊的包袱……这些可疑拼凑在一块儿,想不引起有心人士的注意都难。 

刚上路的那天,姞月实在忍不住好奇,抓过身边的活动发光体,问道:“你以前是怎么做到的?顶着这种长相居然没有被人怀疑。  

发光体但笑不语。

庆离等人有代步工具,自然要比他们走得快,但苏清还是颇费心思地有意绕道,避开了所有可能会和庆离一行人接触的时机,又尽力让这一切显得不是那么刻意。

上路后的第一天,姞月感到十分新鲜,而且幸运的是,他们没有遇到任何“意外事故。所以,那天就在她叽叽喳喳的兴奋中度过了。

第二天,重复昨日的故事。

第三天,重复前日的故事。

第四天,姞月实在是兴奋累了,她问苏清:“为什么没人跟着我们?真无趣……  

苏清回答她:“因为他们还没确定是不是要把宝押在我们身上。不过你的无趣今晚就会消失,有一群人已经跟踪我们整整一天了——中午我们吃饭的时候,坐在你右手边的那几个人。

姞月一惊一跳:“啊?!你不早……

苏清一把捂了姞月的嘴巴,以着外人看上去很暧昧的姿势拢住她,俯身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你感觉不到是不是?那些人距离我们很近,小心被他们听到。

姞月被苏清的严肃感染,贼头贼脑地在他制造出的一方小天地里探出视线,环顾一周,然后扒了扒苏清的脖子,让他低头,接着附在他耳边,用同样小心翼翼的语气问道:“真的?你给我指指,他们在哪个方向啊?

苏清从姞月贼兮兮地半抱上自己环绕着她的胳膊开始,就在不停地忍着笑,只是姞月没有发现他的异常。等她终于觉察对方不仅没回答问题,甚至还有些奇怪的颤抖传递了过来,这才带着满脸的惊疑抬头,入眼的却是苏清忍俊不禁的笑意。  

……没人?!又被骗了?!

“苏清! 

姞月吼完,气呼呼地甩开苏清的胳膊,大步朝前走,心底默默地发誓,以后再也不理会那个可恶的、一天不骗人就浑身痒痒的没品男人。

哎哟,玩笑开大了。

苏清学好友的动作,摸了摸鼻子,讪笑一声,跟上了姞月的步伐。

不过……真没人么?  

临走前,苏清微笑着瞟了瞟身后路旁那几个被风吹得悉悉索索的枯草堆。

拜苏清一天三次的“防恐教育所赐,姞月压根就对那些所谓的密探暗探杀手之流完全丧失了兴趣,更不会再对着路过的每个黑衣男女行注目礼。穿着黑衣服的不一定就是坏人,想当初她自己刚到这里的时候,不也穿黑衣服么?

所以,当真正的黑衣人成群结队地出现在姞月面前时,她也只觉“不过如此罢了。就好比说现在。她刚一推开屋门,就见几个黑衣人一串串跟倒挂金钟似的吊在房梁上,目测人数大约为六个。啧,六比一,而且还是六个男人对付一个女人吧?

卑鄙啊。  

姞月当下镇定地退出了房间,关门、转身、开门,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等挂在她屋里的黑衣人弄清发生了什么之后,她已经成功地逃亡到安全地带,接受来自苏清的安抚了。 

他们早就翻过姞月的屋子,可什么都没翻出来,所以认定那东西就藏在姞月身上,本想准备在姞月进屋行过“尖叫——晕倒的惯例后,再把人直接拖走,逼供出账本的下落。不料姞月是个不按理出牌的,猫叫都没听到一声,人就已经跑掉了。

“怎么办?最靠边的一个人问领头。

“惹不起苏清,咱们先撤。领头很识时务地挥手,赶在苏清出手消灭他们之前,带着自己的人战略性转移了。

隔壁。

苏清并没有像黑衣人所料想的那样出手,他只侧耳听了听,便笑着对姞月说道:“你屋里的人走了。

姞月捧着苏清递给她的茶杯,一脸的惨白,失了血色的嘴唇靠在杯沿,聊胜于无地抿了几口茶,颤颤地一手按了不断翻滚的胃,勉强说道:“我刚才……几乎要没劲站着了……好吓人啊!他们看我的眼神,简直就是恨不得要把我扒皮晒干去当坐垫!  

还有心情打比方,不错。

苏清为她续了茶,轻松地说道:“受惊了?我就说你不该跟着我一起进京。

姞月重重地撂下茶杯,表明立场:“想赶我走?没那么容易!我告诉你啊,我可是和你拴在一起的蚂蚱,你要是想撵人,我就……我就回何家村,你最好一辈子也别见到我了。

苏清脊背僵了僵,在姞月胜利的目光中败下阵来,“……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 

姞月嘿嘿地笑了一声,又连喝了几口茶,脸色终于稍稍好了一些,也更有心情和他算账了:“说吧,你刚才进屋前是不是早就听到我屋里有异常情况了?难怪你一直都在屋外站着不进去,是不是怕我出事儿? 

苏清放下茶壶,不置可否,只别开了视线。

“不厚道。姞月为苏清的行为做了注解,“哪有用这种办法吓人的——不过看在你还算良心未泯的份上,我就原谅你这一次好了。但是下不为例,否则我可真要生气了。

苏清闻言,回头盯了姞月很久,姞月不甘示弱地回敬他“热情的注目。苏清拗不过她,无奈问道:“你是王八吃称砣了么?

姞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憋啊憋,最终还是桀桀地笑了起来:“说我是王八没关系,可苏大人与我是同类,难道你也是……?

一切尽在不言中。

苏清一叹再叹:“月,我不得不告诉你,一般来说,这种敏感的问题,最好不要随随便便地就用来询问一个有着基本的自尊心的男人。  

叹完了,他轻柔且不容反抗地拉过了姞月,将她的脑袋摁在自己面前,狠狠地啃上了她的嘴巴。 

良久之后,姞月酡红着双颊,却依旧保持着得理不饶人的风范:“原本以为王爷说的不对,现在看来,你确实没接触过女人。否则就不会认定男女之间的接吻等于双方互啃嘴唇。  

苏清,气喘得似乎有些狼狈:“……你到底在置疑什么?  

姞月,脸红得好像有些狡猾:“……没什么。 

且不论那些屡屡来犯的黑衣人是不是专门冲着姞月来的,就只看苏清在场,也没人敢动姞月一根指头。几天下来,姞月有些明白为什么刚开始的时候没有闲杂人等出现在眼前了。

答案很简单。

庆离曾经对她说过,苏清在刑部是有名的不愿与女人传出绯闻的死硬派人物之一,他办案从来不会掺进个人私情,稍对苏清有些了解的,便会以为他这次同样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和那个女证人绑在一起。所以,只要趁苏清略有不备,就能成功拿下他身边的女人。

可惜了,这么好的推理,却生生断在了姞月身上。

因为姞月不是“别的女人,苏清更不会对她的安危“略有不备。  

“从今天起,我们住在一间屋里。在敌方又一次单向袭击姞月后,前来救场的苏清一身清爽地站在屋中央,像屠龙骑士似的对姞月如此说道。他的脚下整齐地躺了一排半死不活的偷袭者。

姞月压根就没在意苏清的英雄救美,只悠哉地蹲在一旁观战,并顺便拨起心里的那把小算盘:“嗯,一间屋……嗯,能省下不少钱……嗯,回去报账……好,我同意。那么现在就请伟大的苏大人帮我把这些垃圾扔出屋门吧,我想休息了。 

“今晚就过来,这间屋已经没法睡人了。看这满地的狼藉,明天来打扫的小二还不知会尖叫成什么样子。

“没问题。姞月没有异议地跟上了苏清,朝屋外走去,“你晚上打呼噜吗?

“应该不打。你睡觉会踢人么?  

“抱歉,也许会踢。

“这么早就先道歉了,看来你的确睡觉不老实……不如这样,等你盖上被子之后,就把自己裹严实,不要伸腿踢人。

“这么冷的天,我好好的伸什么腿啊!

“睡死了的人,还能想得到冷不冷? 

“也对哦……

对话声渐渐消失在紧闭的门后。  

——两位,请注意你们之间的性别差异好吗?

姞月从来没想到历史会重演,而且还重演的如此逼真。

好吧,她知道苏清长得是“有些漂亮过分了,但为什么男人每次都调戏他?上回还能自欺欺人地说,那是因为她姞月老老实实地窝在了屋里休息,而苏清则正好从外面回来,所以才碰上了登徒子。可这回呢?她稳稳地与苏清同坐一桌,为啥人家还是只冲着苏清去,不睁眼看自己这个真正的女人?  

尤其可恶的是……  

“哟,还上了火气了?明明就是个小妞儿,还装什么爷们!

天理何存!苏清什么时候成了女人的,她怎么不知道内情?

再看看苏清,他已经火冒三丈了。希望一会儿不要再整出什么大是非才好。毕竟以他们现在的敏感身份,确实不宜在光天化日之下的路边茶铺动手。  

姞月清清嗓子,正想说些什么以扭转对方的性别误解,不料那满脸猥琐的汉子已然又将色迷迷的小眼对准了她:“还有一个小妞儿?哦哦哦,别急别急,虽然你姿色是差了些,不过老子照样欢迎,哈哈哈哈!好久没尝过漂亮妞儿的滋味了,这回可让老子得手了!

'奇'喂喂,难道茶铺子里坐的这么多人,个个都是聋子吗?有人青天白日的就调戏良家女子……呃,还有良家腹黑男——当然,不知这个是不是良家的了——总之,为什么没人出头帮他们一把?

'书'姞月还没抱怨完,那满嘴污言秽语的肌肉猥琐男就被看着瘦瘦弱弱的苏清给挑飞了。  

'网'“把你的脏嘴插到马厩里洗干净了再出来混日子也不迟。苏清语气淡然、神情阴狠地盯着那个男人,轻声甩出了警告,“从今往后……别再让我看见你。

茶铺里静默一片,只能听见那汉子落荒而逃的声音。  

事后,姞月问苏清为什么能轻易饶过那些胆敢调戏他的人。

苏清抚着她那愤慨万分的脸,微笑答曰:“在外办案,不可逞强。

姞月哑然:亏她还在想着该怎么去和平解决问题呢!苏清日常使用的这招,真是让信奉和平主意的她也自叹弗如啊!

等等,不对不对,上次他不是什么都没做、忍了下来吗?这次为什么…… 

姞月疑惑地望向苏清。 

想当然耳,苏大爷后面还有解释:“不过若是有其他原因——比如今天下午那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已经给他活路了,居然还敢对你……这种情况,我出手教训教训也是应该的,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怒。

姞月:“……呃!  

看起来,户部相关人员还不敢对他们怎么样,因为到目前为止,都还只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暗算,明着还真没有什么事件可言。

苏清对此的观点是:他们也不敢闹大,更没那胆量杀死一个朝廷命官。所以只好把歪脑筋都动到证人和证物上了。

“无所谓,只要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到任何威胁。  

姞月听了很感动,但她仍不改其吐槽本色:“苏大人,小女子可不是证人,身上更没有物证。即使您费力保护了,最终也还是一场空呐。  

苏清阴郁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一只随时都有可能落跑的小兔子:“不,我要时刻防止你萌生回何家村的念头!  

再看看庆离这边。

晃晃悠悠的马车上,战红不无担忧地问着王爷老公:“庆离,你说姞月跟着苏清会不会出什么事儿啊?  

“怎么会。他的武功你又不是没见识过。庆离笑着妻子的杞人忧天。  

他不劝还好,一听丈夫这么说,战红更忧愁了:“孤男寡女。唉,我怕的就是苏清那臭狐狸武功太好,一旦用上了强的,姞月跑也跑不掉……

“……红红,你究竟都在担心些什么啊……  

另一辆朝着京城奔去的马车上,老管家则对同样挂牵姞月安危的小河说道:“放心放心,苏大人不会让别人也有机会欺负姞月的。

小河勉强地点了点头,也不知她有没有听懂管家的深意。

——老管家那“别人与“也,都发了重音。 

第四十九章

声东击西

 其实战红的担忧是多余的,因为她和丈夫一路上都住在驿馆,所以就忘记了客栈房间里的床是什么样子。客栈里的床铺太窄了,虽然平时还勉强可以睡下两人,但现在正值冬季,大冷的天谁不盖着厚厚的被子?两个成年人、两床厚被子,能同时挤在这么窄的床上才怪。

住过了客栈的姞月自然明白这点。为保证睡眠质量,她几步奔前,抢占先机,爬上了床就踢开床边站着的、正准备夺取大好位置的苏清:“你打地铺。”

苏清平白失去软软的床铺,并不恼怒,只慢悠悠地大力扯下自己刚才盖着的被子,差点儿没把姞月也从床上扯下去。他又弯腰从床底拽出了客栈准备的铺盖,似笑非笑地对姞月说道:“我救了你,你不领情也就罢了,居然还让救命恩人睡地铺?” ‘

姞月一时被他说得有些惭愧,于是下了床,自觉地接了苏清手里的东西,说道:“那我帮你整理好地铺,行不?”但她还是不忘保护自己的既得利益:“总之我一定是要睡床的,不然晚上来了什么人,你下床打架的时候一不小心踩到我怎么办?”

 苏清道:“那你能保证下床逃跑的时候就不会一脚踩着我?”

姞月心虚,却瞎掰着歪理:“来了人也是你去对付,我只负责在床里面蒙上被子躲起来,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下地踩人。” 

说话间,姞月已经甩开铺盖,将其遥遥地铺在床对面的窗户下。

 “……你想冻死我么?”苏清抽着额角。  

姞月扭了头,暗自吐了吐舌头,把铺盖朝里挪了挪。

 “姞月,虽说同屋而住是权宜之计,委屈了你一个姑娘家。但这里毕竟是我的房间,你霸占了我的床,我可以理解;你让我睡地铺,我能接受;你想冻死我——实在是不可原谅。”苏清忍耐再忍耐,“而且,我要是没记错,非要和我同行的是你吧?你……”

 姞月委委屈屈地将铺盖又向内挪了好大一截,也不抬头,只顾自己闷头使劲地抖着,好像是在哭。

 苏清立即妥协:“你刚才受惊了,先休息去吧,余下的我来。”  

姞月点头,耷拉着脑袋从苏清身边走过,爬上床,老实地盖严实了被子,然后就听苏清无奈地叹气,收拾着地上那一摊东西。

浑身发抖的姞月捂上了耳朵和嘴巴后,无声地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臭狐狸啊臭狐狸,你也有被我忽悠的时候。

 两人同住一屋所带来的效果只维持了没几天,穷追不舍的袭击者们便又不顾一切地冲着苏清和姞月而去了。并且他们的攻击水准和密度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提高,越是靠近京城,便越是一波强过一波,看那架势,甚至连苏清都不准备放过。

个中原因,除了苏清,姞月也心知肚明。想必户部的大人们感觉到了迫在眉睫的危机,也不愿再同他们多磨蹭。既然温和手段不成,就上强硬的,处理掉一个是一个,处理掉一双那更好。 

“难缠。”当苏清又一次解决掉一群蒙面人后,皱眉扶了一下肩膀,给了两个字的评语。

英雄终于挂彩。但就是这点儿小伤,却把姞月都急得想哭了。  

“你受伤了?你受伤了!有没有毒?有没有毒?”姞月不知该做什么才好,手脚忙乱了半天,眼睛里的泪珠子也开始跑出来迷糊着她的视线,“发炎……会不会发炎?发炎……啊,没有破伤风、没有消炎药……这地方,怎么什么都没有?!”

“没有毒。”苏清腾出没受伤的那只胳膊,伸手稳住了姞月在屋里跳来跳去的身子,“只是小伤,那边的包袱里有带创伤药,涂上就好,也不用包扎。”

 “小伤?这是小伤?

”姞月抹把眼泪,心疼地轻轻架着苏清肩膀上有伤的那边胳膊,“好多血在往外冒,怎么止血啊?”

苏清坐下,由着她宝贝自己的肩膀,叹道:“月,我很高兴你会因为我受伤而难过掉泪——但是你要看清楚,那不是我的血。我肩膀上的伤口绝对很小,不小心被划了一下而已。”

 闻言,姞月怔了怔,也不管血污,直接用手颤颤地擦干净了那好大一片的血渍,然后努力地瞪大了眼。衣服上的血果然不是从苏清身上冒出来的。

 “……欺骗感情。”姞月立马甩开了苏清的胳膊。 

话虽如此,可她洗手后上药的动作却依然很轻很轻,嘴唇也抿得直直的,几乎压得没了血色。

要是姞月连蹦带跳地斥责苏清的大意,他还能应付。现在姞月这种要哭不哭的样子,苏清最不会应付。为了安抚姞月不安定的情绪,苏清别无他法,只好尽量拣了话题转移她的注意:“我算着时间,再过一两天,庆离他们就会到达京城。只要庆一把那些账本交给刑部,他们就不可能再为难我们,我们的危险也会小多了。”丫丫的港湾 

姞月没吱声,还是哭丧着脸慢慢地给苏清上药。

 苏清沉默了一小会儿,说道:“月,这样就可以了——我没事。”  

姞月仍在涂药,不断地涂药,她似乎想把手上这一大盒子的药膏全都涂在苏清那微不足道的伤口上,一层又一层的涂抹上去。  

“已经可以了。”苏清的手覆上姞月忙碌着的手。 

被苏清阻止了上药动作的姞月顿了顿,木然地放下了药盒。就当苏清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她却忽然冷爆发:“真是的你们男人的承诺委实太不值钱了明明说好要保护自己居然又受伤……”

一串话由面无表情的姞月从嘴里噼里啪啦地倾泻而出,每个字都硬邦邦地砸在苏清的脑门上,让他无法接话更无计可施。姞月越说越快,最后已经快到连近在咫尺的苏清都分不出她在说些什么了。  

“姞月。”苏清试图唤醒进入个人状态的姞月,可惜不成功。 ; 

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 

苏清迷茫了。他只擅长分析案件,可不擅长分析女人心。但是他能感觉得出来,如果放任姞月这样下去,后果会很不好。所以他还是力争与姞月沟通:“姞月……”  

“……过分啊你这样让我以后怎么相信你的话还说什么会努力的好好活着……”  

“姞月!”苏清提高嗓门,叫着姞月的名字。  

姞月再次顿了顿,像是被人按下了停止键,而且这回明显比刚才被人按下开始键停顿的时间长,然后……  

“呜呜呜,臭狐狸!你吓死我了啦!”姞月一头埋进苏清怀里,号啕大哭,把这些天以来堆积的所有害怕与担心全哭了出来。表面看来,姞月好像什么都不怕,可实际上,她既怕自己一命呜呼,更怕苏清提前挂掉。

 “嗯,你这么说确实让我很感动,但我必须要告诉你……”苏清慢慢地抚了抚姞月的后背,“你的头发已经沾到我肩膀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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