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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狂妃,废物三小姐-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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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是冬天了,秋天似乎很短,还没来得及伫足,冬,便来了。
十二月,辞旧迎新的一月。
正厅内,燃起大火盆,极为温暖。
颜国公坐在上手,命人给颜少卿、颜二夫人和落云曦各斟了一杯酒,叹了一声:“可惜你大舅舅不在家,要不正好团聚。”
说到“团聚”,他眼中划过寞落。
没有女儿在,哪里又是团聚呢?
颜容娇的逝世,在颜府,可谓说连丝涟漪都没有荡起,虽说她后来身份一直很高,可在颜家人心里,真是连颜容倾的半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颜二夫人,落云曦只在认亲那日见过,她是个很安静的女人,恬静寡言,倒是很配颜少卿,她微笑着开口:“好在少卿和曦儿都在,也是件幸福的事。来,先喝一杯暖暖身。”
她一面说,一面瞅着落云曦笑,笑容极是和煦。
落云曦举杯饮尽,春柳便上前收了她的杯子,她的胃不好,只被允许喝小半杯酒。
落云曦问起杜府的事怎么处理,颜国公说了。
听说杜学士想出让自己顶罪的馊主意,落云曦哑然失笑。
这时,颜二夫人突然轻声问:“我听说烟儿的丫头白芷被……”
她突然想起什么,住了嘴,面色有些慌乱。
颜少卿知道自己夫人是个直性子,说难听点,说话从来不经过大脑,所以她不爱说话其实是不会说话。
落云曦见她如此,不觉有些讶异,问道:“二舅母,你想说什么呢?”
“没什么。”颜二夫人好不尴尬,她有听说过落云曦与中山王的微妙关系。
颜国公想到白天的事,便轻哼一声道:“她想说,白芷被中山王带回去了。”
落云曦微怔:“为什么?”
“白芷的母亲是杜兰芷的侍婢,嫁到君家后,都是君家人了,君澜风保了她的命,便将她带回君家,也是正常事。”颜国公将今天才知道的事说了,并补充道,“你别听外面胡说就行了。”
本来落云曦的心情还好好的,莫名其妙地听他补了一句“别听外面胡说”,心便微沉:“外面胡说什么了?”
“无非是中山王看上杜家那丫头,带回去收房了。”颜少卿含笑打趣道。
落云曦嘴角微抽:“他要就那眼光,我还看不上他呢!”
说完这话,厅中一片寂静。
颜国公几人都瞪着她看。
落云曦才察觉自己说的话有些惊世骇俗了,抱歉地一笑,坐不住了,起身道:“我出去走走。”
颜二夫人刚想说什么,颜少卿拉住她。
落云曦出来,被风一吹,酒气上来,脸颊红透。她伸手打扇,抱怨道:“这身子喝不了酒呀!”
春柳跟出来笑问:“小姐,您在说什么呢?”
“我在说,君澜风这臭小子居然敢随便往家里带女人,还不支会我一声!”落云曦哼了一声,“走,我们去他家看看。”
春柳险些跌倒,赶紧问:“什么?什么?中山王往家里带女人?”
见春柳一脸正色和紧张,落云曦无语:“和你开玩笑呢,没你想象得那么严重,不过,我原本不想放过白芷的,他要保她,却不经过我的同意,太放肆了!”
春柳原本没有摔倒,这会儿真的是腿一软,膝盖弯了下去。
小姐居然说中山王放肆!等等……白芷?
两人坐了马车,趁着夜色驶向中山王府,说是为白芷的事,其实落云曦心里惦念着中山王府那块禁地,到底是什么禁地,竟然只允许杜晴烟进去!
248、白芷心机
夜晚风大,街道上百姓寥寥无几,马车驶在青石板路上,达达的马蹄声格外清晰。
不一会儿到了中山王府,落云曦与春柳下车,叫车夫将马车驾回去,不用等她们。两人并没走正门,而是绕到侧墙处,打算翻墙进去。
落云曦目测了下围墙高度,脚尖一点,纵身跃上墙头,反手挥出雪锦,系在雪锦腰上,将她带上来,便这样,一路到了君澜风所住的院子。
遥遥可见院子里亮着灯火,走近了,只见两道黑影站在院门一旁。
春柳眼尖,隔得老远便认出其中一个,轻声说道:“小姐,是白芷。”
“嗯,看到了。”落云曦自然也是看了见,眉头不由轻蹙起来,这么晚,白芷想要干什么?
目光下移,落到白芷左手提着的食盒上方。
只见她麻利地打开盒盖,从里面捧出一盘蝶形酥来,笑着对那侍卫说了几句,侍卫检查了一番,将糕点端进了主房麴。
落云曦命春柳趴在大树的枝叶间藏好,自己放轻脚步,踱到这边院墙上来。
岂料,君澜风所住之地护卫十分严密,她以为自己已经很隐蔽了,然而,还是被人发现了。
“谁?”九煞厉声问道,一双清冷警剔的眸子望过来。
他隐藏在黑暗里,本人犹如君澜风的一双眼睛。
落云曦现出身来。
见到是她,九煞不由一怔,脸上表情转为喜色,正想开口,落云曦摇起食指,示意他别作声。
这时,君澜风的声音传来:“九煞,怎么了?”
九煞看了眼落云曦,低头冲窗棂笑道:“没什么。”
他默不作声地后退一步,将屋顶上的路让给落云曦。
心中则为王爷捏了一把汗。王爷啊王爷,落小姐会轻功也不是什么好事,若往后时不时来窥探一下你,你还能有什么秘密?
“好香!”君澜风惊讶地说道,菱形花窗的窗纸上映出一道高大的身影,黑影起身,接过侍卫手中的圆碟。
“咦?这是什么糕点?厨房做的吗?”
那名侍卫不敢隐瞒,如实禀道:“是白芷姑娘送过来的。”
“她?她不是在洗衣房吗?”君澜风讶异地一挑眉。
王府并没什么适合她的好差事,君澜风便安排她去管理洗衣房,做管事,自是要轻松许多。
侍卫笑道:“白芷姑娘晚上没事,听说王爷夜里总要挑灯办公办到很晚,所以才亲自做了这蝶形酥给您送来。”
说着,他有些不好意思道:“咱们院里都是男人,粗心大意的,到底不如女孩子心细。”
君澜风“嗯”了一声,蝶形酥色泽金黄,油光闪烁,极是诱人,他拈起一块尝了,点头赞道:“味道不错。”
侍卫很高兴,建议道:“王爷,不如将白芷调到我们院来吧,王爷身边正缺一个服侍的。”
落云曦听了这话,脸色立即便沉了下去。
这白芷,果然没什么好心眼!
大半夜的给君澜风送糕点,居心不良,还有可能买通了这名侍卫替她说话。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侍卫的真心话,不过,她又怎么可能让别的女人进君澜风的房呢?这时代本来就是男尊女卑,说是丫环,进了房后,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本王身边用不惯侍女。”君澜风淡淡说道,“叫她回去吧,将自己的事做好就行了。”
侍卫只得点头,退了出来,带上房门,一回头,猛然瞧见院子里站着一名女子,他吓一跳。
定睛一看,这女子却不是白芷,而是落云曦,中山王府无人不认识落云曦。
“落小姐,你怎么来了?”他不无震惊地问道,很是意外,本能地抬头看了一眼,似乎暗卫们都没有出声啊。
窗棂“吱呀”一声开了,探出君澜风惊喜交加的脸庞。
“曦儿!”
真的看到落云曦站在院子里,君澜风冲到门前,打开了房门,迎了出来。
“你怎么会来?快进来。”
男人眉眼溢满笑容,可见是无限欢喜了,拉住落云曦便要她进房。
侍卫瞪着两人牵着的手,心中暗叹,王爷对落小姐当真是与众不同啊!一般人,可是连他的身都近不了。
落云曦独身站在院里,她已经叫九煞接了春柳下来,安排她去偏房等候。
她似笑非笑地说道:“我来看看你,没想到就有人给你送夜宵来了,我也正好饿了,不知道白芷愿不愿意我吃她做的糕点呢?”
这时,白芷站在院门处,看到从屋顶上跃下来的落云曦也正心惊。
听了她这话,君澜风嘴角轻抽,说道:“你想吃便吃是了,还用问么?”
“刚听你说,想要白芷过来服侍你们家王爷?”落云曦转头问那侍卫。
她笑盈盈的,看上去一副无害的样子。
侍卫心中微沉,判断不出她的语气。转念一想,王爷屋里本来就少个女人,有个丫环给他打点下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当即说道:“白芷心细,服侍王爷必能比我们周到。”
落云曦皮笑肉不笑,心中轻哼一声,开口道:“澜风他不喜欢女人在近旁,你不知道吗?”
侍卫笑嘻嘻道:“王爷以前是这样,后来与落小姐也走得很近……”
君澜风听着这侍卫说话,心底也是十分不舒服,见他还要这样说下去,而落云曦眼里已经迸出冷意了,他赶紧插口道:“行了,将她带下去吧,别那么多嘴!”
落云曦心中早就一片冷笑了。
白芷么?不管她打的是什么主意,自己都不会叫她得逞!
从前只在书上看过,妻子为了拉拢丈夫,会将自己的侍女送过去讨好,但那大多是婚后之事。杜晴烟,她是不是这个心思呢?
想到此,落云曦便是一阵恶心。
她冷声说道:“白芷可是中山王妃在意的人,自然不能委屈了她……”
那名侍卫听得她说出“中山王妃”四字,吓得猛然一抬头,眼睛瞪得极大,震惊地看向落云曦,脑门子上流下冷汗。
落小姐难道不知道,“中山王妃”四字是中山王府最大的忌讳吗?
“落小姐!”他忍不住出声,声音都在颤抖。
“嗯?你想说什么?”落云曦看着他此刻的模样,不觉有些疑惑。
侍卫咽了口口水,看向君澜风。
只见自家主子一脸云淡风轻,眸光深沉,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淡淡瞥了自己一眼,说道:“主子说话,你也能打岔?”
侍卫慌忙低下头,给了自己一掌:“属下错了!”
心情则已不能用“震惊”两字来形容了!
王爷竟然宠溺落小姐到这种地步,简直不敢想象。
落云曦眉眼中的疑惑淡去,她没有想太多,说道:“中山王府不是有许多外庄吗?我看将白芷放到庄上去做个管事,可比在府里好得多。”
君澜风眼睛一亮,点头:“依你说的。”
他冲侍卫道:“你去办。”
侍卫一愣后,还是没忍住,低声说道:“爷,外庄事多,白芷太年轻了,直接做管事,怕人不服。”
“你说得对。”落云曦点头,“如果你和她一起去,相信不会有人说话了。”
侍卫大惊,抬起头,张嘴结舌。
落云曦微微笑道:“你陪她去吧,等她熟悉了再回来。”
回来?最好是永远别回来了!有你这样想着给君澜风塞女人的家伙在他身边,她真是一点也不放心!
侍卫犹不相信地指指自己:“我?”
对于落云曦的话他还不怎么放在心上,便看向君澜风。
君澜风一脸肃然道:“就这样,你送她过去,熟悉几个月再说。”
侍卫这会儿是真的心慌了,可他知道,王爷决定的事情,做为奴才,是不能反驳的!
他望着落云曦眼角带笑地拉君澜风进房,心沉到了谷底,这会儿才能真正体会到落云曦在王爷心中的份量,他还是将她给得罪了。
白芷慌得叫道:“王爷,奴婢不想去外庄!”
刚走到房门口的落云曦闻言,转头问道:“你不想去外庄?”
白芷吸口气道:“是的,奴婢不想去,还有,留奴婢在哪儿,还是王爷能决定!王爷,求您将奴婢留在王府!奴婢打小就没离开过内城,对外头人生地不熟的。”
落云曦面现薄怒,她这话是直接针对自己吗?留她在哪儿,自己说不上话?君澜风想留她就留她?
尼玛,她就要让白芷知道,她让她去东,君澜风绝不敢叫她去西!
“没有离开过内城,那更要锻炼了。我看,待在京城还不行,最好是找个偏远的城镇,你过去多待几年也就老成了。”落云曦冷冷说道。
侍卫惊呼一声,恶狠狠瞪向白芷,恨不得将她的嘴给撕了!
你|他|妈|的不知道落小姐现在说一句话就是“圣旨”啊,你|他|妈|的还在那胡说八道!老子要陪你去受苦啊!
白芷脸色惨白,却还望着君澜风。
君澜风的声音毫无一丝温度:“曦儿的意思就是本王的意思!你去河西州吧。”
“王爷!”白芷绝望地后退一步。
君澜风却已揽着落云曦进了房,关上房门。
打发了白芷,落云曦心情很好,走到桌边,拣起一块蝶形酥,咬了下去,外脆内香,味道很好。
只是,想到这是白芷做的,她便毫无食欲了,随手扔在碟里道:“难吃死了,扔了!”
君澜风失笑,心里也明白她有些不高兴,过去环住她的腰,低下脸,头顶的夜明珠照在落云曦的额头上,肌肤白腻动人。
他吻了上去,低低道:“白芷是我娘身边芳容的女儿,我才带她回来。”
落云曦撇嘴道:“她是杜晴烟的爪牙,这次匕首事件她也是参与者,我能喜欢她才怪!”
“嗯,所以,任你处置了。”君澜风笑着,唇不满足地从她的额头移下,吻住她的红唇,长舌熟练地直攻腹地,吸吮着那令人陶醉的甘饴。
碾压转磨,男人吃得津津有味,低喃道:“好……甜,还是曦儿好吃。”
而后,又将落云曦抱到腿上坐了,两人一起沉入宽大松软的太师椅内,无限亲密。
落云曦静静感受着他的气息,很是心安。
半晌,君澜风才轻笑一声,搂着她道:“看来,今晚什么事都做不了了。”
落云曦扫了一眼他桌上摊着的不少公文,懒懒趴在他胸前道:“要不我回去?”
“别!”君澜风将她抱得更紧了,和她脸颊对脸颊地蹭了几下,“不要,不舍得你离开。”
落云曦“咯咯”娇笑起来,眼珠轻转,说道:“你带我去参观你们王府吧,还有些地方我没去过。”
王府占地面积很大,她学礼仪时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却也没有逛完。
君澜风哪里知道她心里在打什么主意,见她有兴致,便笑道:“好。”
两从出了房,从君澜风的院落开始,在偌大的府中闲走。
落云曦记性好,很多走过的路她都记得,这次再走一遍,脑海内理得更加顺了。
经过一个三岔路口时,她指着沉浸在幽暗的一条路说道:“我们去那边看看。”
君澜风抬头看了一眼,面色微变,低声道:“那里没什么好玩的。”
落云曦将他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心里恍然,那一定是中山王府禁地的所在处,杜晴烟能去,她自然也能去。
当下笑眯眯地拉住君澜风的衣袖叫道:“不依不依不依,我就要去。”
只一句话,便将君澜风的心给说软了,捏捏她的脸颊轻叹:“走吧。”
一路过去,两旁的杂草越来越深,直至后头,已有一人多高,可见长年没有修剪过,这里,必是禁地,才没有人来。
再往前,便是一排竹舍,修建得十分简单,竹舍前有一方小小的大理石池,池水清澈明亮,倒映在悬在半空的月牙,十分美丽。
池旁摆了一桌两椅,桌上,搁了一盘未下完的围棋。
落云曦转头四顾,这里就是禁地了吗?难道,这也就是君澜风的母亲在中山王府所住的地方?
她走过去,观看了一下残棋,问道:“这是谁和谁下棋呢?”
君澜风顿了一下,有些语塞,说不出来。
落云曦心里已经明白了,坐到池旁,看着湖中月光,笑道:“月圆星明,在这池水之旁,对弈一局,可真是一件浪漫的事。”
君澜风知道瞒不过她,走过来,坐到她身边,低声解释:“往常,也只有杜晴烟会惦念着我娘,也就她和我一起到这来走走,母妃忌日,我们都睡不着,便在这下棋,没只是那样的日子,谁又有心思布局呢?棋便一直搁那了。”
落云曦听着有些心酸,转头,扑到他怀里,轻声道:“对不起,我引起你的伤心事了。”
她只是心里不舒服,可是,到底还是触动君澜风的伤情了。
但她也想让他明白,从今以后,只有她,只有她落云曦能陪着他,和他承担伤心之事。
落云曦的投怀送抱,叫君澜风心头无比舒畅,反手搂住她,语音也轻快起来:“不伤心了,曦儿,和你在一起,我不知道有多开心。”
他说着,将她的秀发掳到一边,胡乱地在她脸上亲吻着,低叹:“为什么不早些遇到你……”
月光拉长两人的影子,池水轻漾,长发吹开,真是一幅美丽的画卷。
落云曦勾住他的脖颈,挂在他怀里,不语。
君澜风心情极佳,对于过去那些事情,竟在片刻间看得淡了,主动与她说起当年的事来。
无非就是杜兰芷与皇帝退婚,颜容倾却又叫她过去替自己成婚,被皇帝发现,转赐给了老中山王。
老中山王喜欢颜容倾,皇帝是知道的,所以才这么做了。
两人相拥相依,低低交谈,呼出来的热气打在彼此脸上,感觉不到一丝冷意。
249、强扭的瓜不甜
就在两人温暖地依恋在一起时,一抹淡长的身影出现在竹舍后头,一双狭长的眸子凝向他们的背影,迟迟没有离去。
落云曦与君澜风在池边待了小半夜,直坐得腿发麻,落云曦才起身,望着池边的残棋,笑道:“我们将棋下了,如何?”
君澜风伸手刮刮她的鼻尖:“都这么晚了还下棋,回去睡觉。”
落云曦睨了棋盘一眼,说道,“白棋是杜晴烟的吧,她先走一着,但却讨不得好处,这棋必是黑棋赢。”
君澜风笑道:“聪明,她的棋艺比你差远了,所以,这残棋,不看也罢。”
说着,他一手便搅乱了棋局,霸道地说道:“回去睡觉了!”
“我也该走了。”落云曦看着月头都到靠西侧的天空去了,意兴未尽地说道。
“走?”君澜风牢牢抓住她的手腕,“去哪?到我那去。”
落云曦翻了个白眼:“春柳还在你那,我自然先去你院子。”
到得主院,春柳正焦急地站在院门前候着,见落云曦回来,才松了口气,上前说道:“小姐,不早了,赶紧回去。”
君澜风不悦道:“都这么晚了还回什么?明天早上再回去也来得及。”
“这可不行……”春柳的话还没说完,君澜风便将落云曦拽进了房,“啪”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这样不行,外公明天就会发现。”落云曦赶紧挣他的手。
“没事,他若问起来,你便说去齐娉婷那里了,我们帮了她那么多次忙,让她给你圆个谎总是行的吧。”君澜风不以为然,硬是将落云曦抱到床榻上,说道,“别动,去打盆热水来洗了脸脚就睡。”
落云曦无奈,只得依了他。
君澜风亲自去打了热水,两人洗过后,便蒙起夜明珠,房内幽暗下来。
落云曦这会儿才感觉到有一丝困意,爬到床的内侧,钻进被窝,翻身向里睡了。
君澜风脸色无比兴奋,跟着爬上来,挤到她身旁,从后抱住她,笑着说道:“曦儿,真好,等你嫁过来,我们就可以天天一起躺在这张床上了。”
落云曦无语。
君澜风哪里容她这么安稳地睡着,支起身子,满面欢颜地向她索抱索吻,直闹了大半个晚上,他才万分满足地进入梦乡。
第二天,落云曦回府后,所幸颜国公并不知此事。
一连五、六天,天夜都算得上平静。太后自从出了颜容娇一事后,便咸少出现在众人面前。
皇上纵然不喜太后,可她到底是自己的生身母亲,就算做出这种事情,也改变不了事实。
所以他不好处理,只得这样冷着僵着。
皇上如此态度,颜家人更是没办法了。
杜府门前张灯结彩,大红色的喜绸一直挂着,但府门前却冷清得紧,连那喜庆的红也似乎黯淡了几分。
杜晴烟的事情到底是捅到和月皇帝耳里去了。
闻说此事,和月帝勃然大怒,写信给月钧华,告诉他:“从前,你说你不娶珍珠,要娶杜晴烟,朕可以依你。但现在,杜晴烟竟然在大婚之日将匕首带到闺房,这完全是不将咱和月放在心上,她是诅咒我们和月吗?速回,退婚!”
对于皇室,最忌讳的莫过于不吉利了,难怪和月帝如此惊怒。
月钧华收到信时,心中也万分震惊,杜晴烟允嫁得匆忙,他并没来得及去接,所以他是得了天夜皇帝说杜晴烟生病的消息后,才赶向天夜。
纵然快马加鞭,也还需要一两天抵达夜都。
和月帝这封信便是叫他回来。
月钧华收了信后好生为难。
眼前,划过杜晴烟含笑的娇颜。当初,他还是血鹰时,受了重伤,在穆安府养伤时,杜晴烟待他十分体贴,他一直难以忘记。
这样的杜晴烟,怎么可能带匕首刺杀人?而且刺杀的还是武艺高强的落云曦!
“殿下,怎么办?”月钧华身旁的一名大内侍卫询问他的意见。
“都到这里了,还回去吗?”月钧华掀开车帘。入目远山盘旋,浓淡如画,不同于和月北部一望无际的荒原,天夜位处江南,总是多山的。
“父皇听到的是民间流言,而天夜皇帝传来的话却不是这样,事实到底如何,必须得由我们亲自去看了才知。”月钧华做了决定,给和月帝回了封信,说是要去天夜调查清楚真相才回来,对随行侍从和军队,他却是将和月帝的信压了下来,没有通告,带领迎亲大部队直奔夜都。
到得天夜已是十二月底。
原本,杜晴烟是在中旬出嫁,月底能到和月,正好赶上春节。现在计划全打破了,月钧华只能在这边过了春节再回去。
他一抵达夜都,便给杜府送了信,要上|门拜访。
听说华皇子到了,杜学士又惊又喜,虽然他将落云曦的流言放了出去,但心里却一直担忧和月高层能不能收到,当下匆匆赶到门前迎接。
月钧华连皇宫都没来得及去,便来了杜府,进府第一件事,便是去看杜晴烟。
杜晴烟伤势未好,躺在床上,无法给他行礼,月钧华挥挥手,很是随意,叫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知道他是血鹰的杜晴烟打量着他,看着男人这张脸庞俊逸非凡,王者气息油然而生,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了些安慰。嫁给他,兴许是除了表哥外最好的选择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月钧华坐在床前,凝望着杜晴烟苍白的脸颊,颇是心疼。
杜晴烟低低说了:“落云曦是我唯一的嫡姐妹,大婚那天,理应她给我拂尘,没想到她却刺杀我。”
“那匕首是你带进房的?”月钧华肯定地问道。
杜晴烟犹疑片刻,点头,说道:“起先是打这柄匕首来防身用的,没想到,落云曦看到它时竟起了歹念。和月那边都知道了?”
她之前是想将匕首都赖给落云曦的,可没想到老李铁铺的标志出卖了她。
可是,父亲不是出去散播谣言了吗?怎么月钧华会知道匕首是她带进房的?
“没事。”月钧华其实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但最终到嘴边,只化作两个字。
“你只管安心养伤。”他低声安慰着,并没有提到和月帝写信要求他们退婚的事,沉吟会儿,说道,“等春节过了,你就嫁给我吧,我们一起回和月。”
杜晴烟的伤早没有致命危险,只是需要静养,他会为她提供一处安静的环境。
至于和月帝那边,他决定先斩后奏。将杜晴烟娶回府了,拜过天地,入了洞房,就算他不情愿,那也没法子了。
月钧华看望过杜晴烟后,才入宫面圣。
皇帝十分隆重地招待他,并于当晚在皇宫举行宴会。
君澜风却缺席了。
这天是十二月二十八,春节前两天,一场大雪,铺天盖地湮没了整个夜城。家家户户都沉浸在新春的喜悦中,颜府也是,四处贴春联,挂福字,一片喜气洋洋。
这样的场景,若是在一年前,是绝计不会有的,落云曦的到来,实是颜府一等一的喜事。
君澜风不在宫里,他正与落云曦坐了一辆马车从君家别庄回城。两旁树枝被白雪压弯,不时有雪团扑簌簌落下,马车的轮子轧在雪地里,“咯吱咯吱”直响。不少乡下人赶着牛车进城打年货,新年味儿极是浓厚。
车帘半卷,落云曦将下巴搁在车窗沿上,眺望远处的雪景。
君澜风嘴角扬着笑意,自背后将她整个儿融在自己的狐裘内,看着女子被风吹红了的双颊,他心疼地凑过脸,薄唇覆上去,轻轻浅吻,给予她热度。
两人保持着这样暧|昧的姿势,突然间,车帘被一阵狂风舞起,一道身影夹着凉意闯了进来。
“澜风!”一阵醇厚的笑声毫无征兆地响起。
下一刻,笑声戛然而止。
君澜风回过头,只见马车车梁上不知何时站上一名青年男子,身姿修长,五官方正俊朗,裹着深蓝色狐皮袄子,头戴一顶白毡帽,正张大着嘴,一脸震惊和尴尬地看着两人。
君澜风不紧不慢地放开落云曦,落云曦没有回头,只是低下脸,整了整自己的衣衫,也颇是不好意思。
那人就站在车梁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马车却没有因他而停,仍然缓速前行着。
“你回来了?”君澜风淡淡问。
那人这才被他的声音惊醒,看了落云曦的背影一眼,说道:“回头见!”跳下马车,便消失在雪地里。
落云曦这才松了口气,问道:“那人是谁?和你很熟吗?”
“他……”君澜风嘴角露出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还好吧,从小一起长大,无礼惯了。”
“他是哪个朝臣的儿子?”落云曦又问。
君澜风抬起她的下巴,眉眼划过不满:“曦儿关心他做什么?”
落云曦无语,只是随口一问,他不说,那就算了。
君澜风眼底闪烁着笑意。
九煞先是驾车将落云曦送到颜府,而后才载君澜风回去。
刚进颜府,颜管家便匆匆跑过来叫道:“小姐,国公爷在正厅,赶紧去,大老爷回来了。”
大老爷?那不是她的大舅舅吗?长年在军中生活,一年只回来一次。落云曦脑海内浮出几行字,加快脚步,连衣服也不换了,径直朝正厅小跑去。
“路滑,慢着点儿!”管家跟在后头叮嘱,十分关切她的安全。
跑到正厅的长廊上,转弯时,她还是与对面来人撞上了。
落云曦急急撤退三步,抬头,看到与自己相撞的人时,“轰”的一声,脸颊不由发热。
这正是刚才在马车上看到的青年男子,他也正怔怔地盯着自己看。
适才,落云曦虽然没有看到他的正面,但却用余光瞥了好几眼,很肯定。
而青年男子也是一般,他也没瞧着落云曦的脸,只记住了她那惹眼的白狐皮披风与插着珍贵白玉簪的飞凤髻。
“你是……大姑母的女儿落云曦。”青年无比确定地说道,眼光仍然没有离开落云曦那张几乎是从颜容倾面庞拓下来的容颜。
“你是大舅舅的儿子颜一凡。”落云曦镇定下来,叫出了他的身份。
颜一凡先是一怔,而后笑了起来:“果然是姑姑的女儿,冰雪聪明。”
落云曦微微一笑,眼光投向颜一凡身后。
“呀,曦儿,来让我瞧瞧。”一名胡须拉碴的中年男子满脸激动地跑了过来,不由分说,抓住落云曦的胳膊,仔细端详,失声喃喃,“容倾,容倾,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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