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40205-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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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魔法使，失礼的少年。”

隔着几个书架，忽然传来一声淡淡的回话，李云听到声音。反倒不再露出吃惊的神色，只是目光闪烁。而十六夜则轻松的吐了口气，抱怨道：“总算找到你了，帕秋莉小姐。”

两人穿过数个书架，终于看到一个戴着淡紫色兜帽，淡紫色丝质连衣裙，就是一头长发也是紫色的少女。此时正跪坐在地上，身前是叠成数层高的几堆书籍，就差将她整个埋掉，而她本人则扶了扶鼻上精致小巧的无框眼镜，丝毫无所觉的翻看着手中书籍。

若不细看。仿佛是一只紫色的毛毛虫匍匐在书山上，而偶尔发出的翻书声响，就似咀嚼书纸般，让人目瞪口呆，紧接着是不忍直视。

李云此前认为自己认识的所有人中，诸宁算是最书不离身的了，但若说她是文学少女的话，那眼前这位——可真的算是书虫了。

“帕秋莉小姐，这是李云，大小姐邀请而来的客人。”十六夜让过身子，向还在低头看书的紫发少女介绍道：“似乎是很了不起的样子哦。”

“这就是帕秋莉小姐了，大小姐的友人，一直住在图书馆。”

十六夜向双方都介绍了一遍，李云就上前一步，俯视着跪坐在地上，一身连衣裙盖住腰部以下的少女。

而帕秋莉也若有所觉的抬眸，瑰紫色的眼眸从眼镜上方透过视线，落在李云身上。

“你好，魔法使阁下。”

李云微笑问好，但目光却已经隐晦的扫过帕秋莉全身，对她的身份抱有极大的兴趣。

秘境的妖怪根据他目前了解，都是凭借自身天赋属性施展能力，有没有功法暂且不知，但却绝对和灵兽一般，能随着身体发育成熟而被动提升能力，而在这一群类似灵兽般的族群里，出现一个能吸收书籍知识的魔法使，就有些值得玩味了。

十六夜等妖怪只是那对血族始祖萝莉的仆人，虽然有时候看着像长辈更甚女仆，但此时出现一个是血族始祖的友人的“人”，却也更增了此处的神秘。

这帕秋莉到底是不是妖怪？

如果是，那她怎么会学习魔法的？

如果不是，那她又是什么身份？而且，最关键的是——

她的年纪到底多大？！

一瞬间冒出的问题实在太多，李云此时也只能将这些都深埋心底，淡淡看着帕秋莉。

“外来者？”

帕秋莉终于开口，慢慢将手中书合上，问道。

“如你所见。”

李云眉一挑，笑道，在这全是女性形态妖怪的幻想乡里，他一个男性实在极为显眼好认。

反之，同为女性姿态的帕秋莉到底是什么身份，李云就难辨了。

“什么种族？”

帕秋莉似乎来了兴趣，但语言依旧简练。

“魔界，阿修罗族。”

李云刚说完，没想到眼前的帕秋莉立即脸色一变，简直比翻书还快，就听她开口就道：“你走吧。”

三人之间当即冷场下来。

十六夜微微愣了下，“帕秋莉小姐？”

“既然认识完毕，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还要看书，你们走吧。”

帕秋莉简直毫不客气，终于将目光落在书上，说道。

“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李云此时忽问道，只是他心中想的又是其他，从帕秋莉听到阿修罗族后就变色的反应上看，她的身份——却是真的有很大疑点了。

阿修罗族的历史他所知不多，但凭其好战的性情，在历史上的确得罪了不少种族，对一些健忘的种族来说，也许繁衍个几代后，这股仇恨便淡去了，但在一那些险些被阿修罗族弄的灭族的种族来眼里，无论繁衍几代，这股仇恨都是刻在骨子里的，无法抹去。

帕秋莉眼光落在了李云身上，随即又收了回去，甚至没解释什么。

但就这一眼，却让李云毛骨悚然，后退了一步，那一瞬间，仿佛就是铡刀在侧，发出森冷亮芒，而自己却动弹不得，那一股任人宰割的恐怖威压，李云自从觉醒为灵师后，便是面对潘多拉学院的那个老头也从没感到过。

李云不知道这年龄未知的帕秋莉和潘多拉的老头到底孰强孰弱，但有一点他却可以肯定——帕秋莉的确对自己带着浓浓的恶意，甚至杀意。

若非这里是血族始祖，那对萝莉的地盘，若非这里是满是珍贵书籍的图书馆，若非同样实力不俗的十六夜就在自己身侧。。。。。。

李云额上沁出汗珠，脸色也紧跟着慢慢冷了下来。

手顿了顿，李云侧脸看去，却是十六夜抓住自己，笑着道：“既然帕秋莉小姐忙的话，那我们就先离开吧。”

于是，李云就这么被动的在十六夜的手腕下离开了图书馆。

再次来到外面，看着依旧昏暗的虚弱阳光，李云问道：“十六夜小姐，那帕秋莉到底是什么身份？”

“你不是听她说了么？”

十六夜敷衍道，“帕秋莉小姐是幻想乡唯一的魔法使，也是知识最为丰富的智者，本以为你的麻烦会能在她那得到解决，没想到却是失败了。”

“可这失败却是险些要了我的命。。。。。。”

李云心中忍不住说了句。

“你们妖怪中也会出魔法使？”

李云想问这句话，但看到十六夜那飘忽的眼眸，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个问题，李云感觉眼前这个少女怕是不会说了。

不说其他，单单十六夜会对自己的事如此上心，竟趁着血族萝莉睡觉的空档带他去见帕秋莉，这其中就已经很奇怪了。

李云隐隐察觉到这其中和圣器有关，也因为有了这层依仗，又看到那对血族萝莉实在有些不靠谱，他这才敢跟着十六夜，遵着顺势而为的态度，能得些好处最好，不能得到，也能多一分了解这处秘境的机会。

只是，这个想法在他见完帕秋莉后，就有些动摇起来了。

那犹如实质的杀意，实在让他心悸不已。

“其实，帕秋莉小姐只是外冷心热而已。”

十六夜干干的解释了一句，这话说的她自己都有些不信，于是哈哈干笑了笑，果断转移话题，“等晚上大小姐醒来，定然会叫你再来讲故事，到时候我便向她提一提此事好了。”

“若不提，怕是睡了这一觉，她便忘了有此事了。”

李云沉默了下，之后才道：“那就有劳十六夜小姐了。”

到了这满是恐怖怪物的秘境里，果然——还是要事事小心才是。

第五十七章灵梦

时间在这之后就悄无声息的迅速流逝了过去。

转眼，李云来到幻想乡的第一个晚上就来临。

夜际持续转黑，巨大的时钟滴答，终于在一动后，来到了零点的位置，发出沉闷的声响。

李云盘坐在床上，缓缓睁眼。

白天他便听十六夜说过，那两只萝莉的作息都是零点起床，而后吃食，活动，直到朝阳生起才回去睡觉，而到下午阳光不太猛烈的时候，又会起床一次，吃一顿“下午茶”，听听幻想乡的日常，或德古拉的汇报，之后又回去补一个美容觉。。。。。。

如此算来，她们的睡眠时间几乎占了一天的四分之三，都说小孩嗜睡，看来即使贵为血族的始祖，不但不能免俗，还变本加厉了。

“嗯？”

另一间房内，蓝发萝莉身着睡衣，趴伏在柔软的粉色床铺上，一手撑着身子，一手揉着迷糊的眼睛，疑惑的呓语了一句。

她身边，依旧蜷缩着身子的妹妹似乎还没起床的打算，任由金色长发披散在床头，小巧的鼻腔一动一动的，睡得正香。

“化凡之境？”

疑惑的重复了一遍十六夜的话，大小姐的脑袋依旧不怎么清楚。

“就是李云先生的要求。”十六夜没有一丝耐烦，微笑着站在床边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奥——”

看来萝莉也想起了此事，恢复清明的眼眸骨碌碌的转了转，便拉了拉身侧的妹妹，不过妹妹显然没睡够，咕哝了下，依旧如死猪趴在床上。

哼了哼。大小姐开口对十六夜道：“让他过来。”

“好的。”

十六夜转身离开，一会功夫，门再次打开，走进了早就做好准备的李云和十六夜。

“见过始。。。。。。大小姐。”

微微弯腰，李云及时改口，眼眸也没乱看。只是盯着地板。

“听说你想要提前步入化凡之境？”

大小姐此时已经穿戴完毕，坐在床上，慵懒问道。

李云微微一愣，明明白天那会是自己亲口和她说了，怎么睡了一觉，就成听说了？

带着淡淡无奈，李云只能点头，“是的。”

“代价是一把圣器？”

大小姐继续问。

李云继续点头，没有一丝犹豫。不过想到眼前这只萝莉什么都不管的尿性，于是补充了一句，“是一把圣器的气息，之后的具现还是需要你们自己亲力亲为。”

“气息啊——”

大小姐喃喃了一句，半仰着头，也不知是在思考还是发呆。

不过，之后萝莉的脸上就露出诡异的浅笑，甚至露出两颗虎牙。重新看着李云，道：“你拿出来我看看。”

李云没有问为什么。只是伸出右手，张开手掌，缓缓的，一丝金芒就在手中出现。

只是，还没等身侧的十六夜和大小姐看清楚，只见金芒一闪而逝。消失不见，让压根就没开过灯的房间再次陷入黑暗。

不是李云小气，而是就在他唤出烙印在记忆中的气息时，一道隐晦的，强大的波动就无中生有般扫过他的身子。其势之大，其速之快，让李云的反应终究慢了一拍，直到波动扫过金芒，他才熄了这道本就不甚强大的圣器气息。

眼眸闪过疑惑，李云抬眼看向在黑暗中依旧浅笑不已的大小姐。

李云可以确定这波动不是在场两人之中的一个放出，主要是那铺天盖地而来的气势，让人很难相信这是由某人所发出，而若不是她们的话，又有谁敢冒犯两只活了两千多年的血族始祖的领地？

“嗯哼。”

大小姐没对李云的反应感到奇怪，只是点头道：“的确是圣器。”

随后——

李云等了一会，忍不住看了床上的小萝莉一眼，随后呢？

差不多又过了三分钟的静寂，终于，新的变化出现了。

“雷米利亚！”

一声愤怒，恼怒，盛怒的少女叫声从房外传来，气势汹汹，可谓毫无顾忌，“你给老娘出来！”

“奥——嗬嗬嗬嗬！”

听到这话，大小姐终于得意地笑起来，不理边上正睡的天昏地暗的妹妹，足尖一跃，背后刷的长出一对漆黑蝠翼，就往窗外飞去。

看着萝莉飞走，李云面上微愣，有些摸不清头脑，不过，立即十六夜也抓起他的手，笑吟吟道：“走吧，去看看你钓过来的大鱼。”

两人来到外面，便见空中一高一矮两人已经对峙起来。

矮的自然是大小姐殿下，话说直到现在，李云才知道她的名讳——雷米利亚。

而高的——

李云看过去，仗着无视黑暗的魔族视力，待看清长相后，不由心中一动。

白天他随德古拉来此处秘境时，曾遥遥看了那盛放着秘境意志之物的神社一眼，虽然因为距离过远而没看清，但下意识的，李云就将当初看到的那隐约人影和现在这深夜打扰的少女对上了号。

“她是神社的——”

李云问向边上的十六夜。

“灵梦，神社的巫女，也有维护幻想乡平静的职责。”十六夜介绍了一句，又道：“曾经和大小姐有些误会，所以平时若无事，她也不会来此。”

“无事不登三宝殿，那现在来的话，就是肯定有事了。”

心中想着，李云想起十六夜之前说的话，他钓的大鱼？

是不是说，这灵梦——身为秘境意志的代理人，也是为了他的圣器而来？

不过既然是有所求，那她现在干嘛这么愤怒？

“灵梦，你终于学会了在我起床后来打扰了么？”

雷米利亚得意洋洋，看着对面咬牙切齿的少女，笑眯眯地问道。

“少说废话，半夜把我吵醒。若不拿点东西出来补偿，我就跟你没完！”

灵梦睁着微红的眼眸，看着雷米利亚，高声威胁道。

“是起床气。。。。。。么？”

李云似乎看出了什么，转过目光，看着得意的雷米利亚。心中对这小萝莉的恶趣味不由叹气不已。

多大仇？

“拿什么东西？我吵醒你？哈！”雷米利亚仰头叉腰，完全不惧地看着灵梦，义正言辞道：“你在胡说什么？！”

额上青筋一跳，捏着的拳头猛的抓紧，睡眠不足的少女看着要发飙了。

不过，愤怒的少女眼眸一动，她看到了站在十六夜身边的李云。

素手带着宽大红白衣袖往前一挥，地上的李云身子一顿，便觉得一股强大吸力在身前形成。只是，还没等他失去平衡，十六夜已经一步站在他面前，依旧是双手标准地放在小腹上，笑眯眯的女仆无形间就消去了这股吸力。

“灵梦你什么意思？他是我邀请而来的客人，可不归你的管辖！”

雷米利亚冷下脸。

灵梦没有理会装腔作势的小萝莉，只是低头看着李云，问道：“那道圣器的气息是你的？”

面对灵梦的发问。李云不动声色的看了雷米利亚和十六夜一眼，见她们没反对什么。这才淡淡回道：“刚刚我的确是在和大小姐谈一笔生意，不过却被你打扰了。”

“不知有何请教？”

“什么生意？”

灵梦当即追问道。

李云想说什么，只是没等开口，眼前忽然红雾闪过，下一刻，他就发觉自己深陷浓雾中。雾外是朦朦胧胧的众人，但对方无论开口说什么，他都一概听不到了。

隐约的，李云似乎看到灵梦和雷米利亚叽叽喳喳说着什么，甚至数次让这不到自来的少女跳脚不已。但也就十分钟不到的功夫，双方便都平静下来。

李云也沉默下来，此时的他不沉默下来也不行，因为现在的他无论说什么，对方也听不到，很明显，雷米利亚此刻和灵梦谈的事情并不希望他听到，最大的可能，就是在谈针对他的事。

“可以看出，这灵梦对圣器也有需求，能在大半夜起床赶过来，想来是很急迫，就不知道这是她的本意，还是受到谁的指使暗示了，而雷米利亚明显知道此事，这才以圣器为饵，引了灵梦前来。”

李云心中细细分析着现在的情况，不过，他还是有些无法理解雷米利亚的想法，对圣器的需求，在面对即将来临的三界大战面前，外界的血族明显要更大，那些血族说起来都是她的同族后辈，而此时，却完全只是看到雷米利亚在用他的圣器和灵梦做什么交易，那到时候是不是交易达成，雷米利亚就会放弃这圣器，而他就要转身和这巫女接洽了？

而很显然——边上微笑不语的十六夜是很赞成雷米利亚此举的。

似乎隐隐抓住了其中关键，只是，还没等李云分析出更多，此时，红雾终于散去，只见灵梦臭着脸降到地上，而雷米利亚也笑嘻嘻的来到李云面前。

“她能让你步入化凡之境，到时候若成了，你便把圣器直接给她好了。”

听到雷米利亚的话，李云没有惊讶，只是转眼看向正走过来的灵梦。

“看什么看！外乡人。”

灵梦似乎把起床气发到了李云身上。

一把抓住李云的手腕，也不打招呼，灵梦就带着他往湖对面的山顶神社飞去。

一路无言。

待落地，灵梦放开李云，就气呼呼的往神社内走去。

“现在要如何？”

李云觉得现在的自己被忽视的厉害，完全没了之前那重视的样子，于是开口问道。

“还能怎样？”灵梦发飙回首，大叫道：“当然是睡觉了！”

“你自己随便找个地方去，别到神社以外的地方。还有——”

伸手指着目瞪口呆的李云，灵梦威胁道：“别——吵——到——我！”

第五十七章博丽之镜

漆黑的幻想乡。

漆黑的神社。

伸手不见五指的山顶上，独留李云颇为孤独的站在其中，看着面前巨大的建筑，踌躇了片刻，还是摇摇头，来到边上一个大树边，直接盘膝坐下，闭目养神。

李云能感受到，就在神社中，一道渐隐的波动正不断呼唤着他，好在这吸引并不大，也非强制，所以李云在想了想后，还是选择暂时等天亮，到时候再做打算。

在做出这个选择后，波动就慢慢消失，就似从未出现，整片天际终于陷入真正的宁静。

“它倒是会做人。”

李云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后背往树身上一靠，似睡非睡，就这么熬起了时间。

天际慢慢转亮。

渐渐的，鸟鸣出现，李云也似有所觉，身子一动后，慢慢睁眼。

从山上看去，不知从何而来的柔和光芒开始普照大地，山下，巨大瑰丽的湖泊闪耀着动人的光泽，波光粼粼，鱼群丰腴。

树林里时不时响起响动，而后就可以见到少女形态的各种妖怪嬉闹追逐的身影，看着天真无邪，惹人羡慕，不过却没吸引李云的注意。

此时既然已经天亮，李云自然重新将视线放到眼前的神社上。

或许是因为神社的关系，李云在昨晚就察觉到，神社下的整座山都被隐晦的结界笼罩，而神社本身也还有一道结界，不仅保证了整座山上的动静了若指掌，更聚拢了大片灵气，似鲸吞般被眼前这不起眼的神社咽下。

李云对这运转机制很感兴趣。

作为整个幻想乡的核心，这些庞大的灵气自然不是就这么被平白消耗掉，否则的话。整个幻想乡早就陷入灵气危机了，犹如天气雨云的循环，李云脑中稍稍一想也就明白了，这些灵气怕是在进行一种吞吐循环。

只有流动的灵气才具备生机，经过这里的一番吞吐，整个幻想乡才彻底活过来。才能做到枝繁叶茂，生机勃勃。

李云兴起，站起，来到神社前面的石阶上。

石阶由大门一直延伸到山脚，可以看出，每一块都是由份量十足的原石打磨而成，而在神社大门内，一个四四方方的塞钱箱就这么明显的摆在门口，无论是进入神社还是出去。都要不可避免绕过它。

只是，李云可不认为这不大的幻想乡会产生什么商贸活动，山脚下全都是一群天真烂漫的小妖怪，晚上不知道躺在哪个疙瘩里睡觉，天亮了就开始追逐玩闹，他们就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怕也都是第一时间想到要以物易物的手段获得，如此一来。无法产生一般等价物，这塞钱箱平日恐怕颇为凄凉。

无形的呼唤再次隐隐从神社内部传来。

李云静静站在石阶上。良久，差不多到了早上九点至十点，神社却依旧安静一片，仿佛昨晚那颇有性格的少女完全不存在，偌大一个神社，风吹过后。顿显凄凉。

李云终于不再等待。

看着门口的塞钱箱，想了想，还是迈步走了上去。

塞钱箱很是崭新，无论是箱角，还是经常要被摩挲和硬币撞击的道道阑珊都没掉漆的痕迹。

可见主人对其良好保养。

也可见眼前之物已经渐渐失去原有功能的落魄。

李云往怀里掏了掏。拿出一张灵纹卡，脸上带着略微尴尬，又上下摸了摸，终于找到一枚晶币。

“既然是神社，那自然供奉的就是你了。”

摩挲了手中晶币一番，李云淡淡道：“罢了，也就让这明珠暗投的塞钱箱发挥下余热。”

手松开，晶币带着缓慢的转动，往下掉去。

啪——

清脆地撞击在木质阑珊上，而后再次往里掉去。

噼啪——

在箱底弹了弹，最后才悄无声迹。

下一刻。

“啊啊啊啊啊——！”

一阵惊天的叫声从神社中发出。

不知从何冒出的睡衣少女，一边尖叫着，几乎手挠脚爬的从榻榻米上慌乱冲过来，素白的藕臂猛的撑在塞钱箱上，两只还带着血丝的眼眸瞪大，也不管就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就这么披头散发的，脸颊几乎贴在漆黑的木阑珊上，死死在其中找起了之前声响的主人。

“这是——”

嘶——

兴奋的吸气自少女嘴里传来，在李云惊讶的目光下，少女终于抬首，带着高兴，不敢置信，震惊，乃至兴高采烈的语气问道：“喂喂，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晶币？”

简单一句问话，在说到最后，李云甚至听出了其中浓浓的哭腔，这一副又是哭又是笑的矛盾表情，顿时，让李云感受到周围油然而生的一股心酸的悲怆。

这情感来的是如此强烈，不经意间就感染了措手不及的李云。

高阶的大能力者一旦心神失守，内心迸发的浓烈感情就会外放出来，轻易感染周围，甚至花草树木。

李云眼眸中蓝芒一闪，后退一步，看着全无神社巫女风范的少女。

“我叫李云。”

淡淡的说罢，少女愣了愣，终于直起身子，舒展开穿着白色睡衣的玲珑身子，看着李云，随后露齿一笑，大方的伸出宽大衣袖下的娇小手掌，道：“我叫灵梦，外乡人，我开始看好你了！”

相比昨晚那堪比女汉子的强势巫女，此时露出邻家大姐姐模样的灵梦，着实让李云有些惊讶。

但心中惊讶归惊讶，既然她完全不避嫌，那李云自然也乐意碰触这一指柔荑。

双手相交在一起，李云没有废话，开口问道：“你昨晚说能让我步入化凡之境——”

“哎呀呀。”

灵梦打断了李云的话，收回手，细长指尖捏着自己胸前睡衣，抖了抖，同时不满道：“没看到我才刚起床吗？”

轻盈的睡衣如水波荡漾起来，隐隐露出其中如白玉般的身躯雏形。

“你等会！”

灵梦说罢，没等李云收回视线，便转过身去，急急忙忙的往里间走去。

只留一阵好闻的香气在原地。

李云看着渐渐亮堂起来的神社，犹豫了下，还是站在原地等了起来。

不一会，重新穿戴完毕，身着红白巫女袍的灵梦就又走了出来。

“进来吧。”

笑眯眯的少女招了招手，显得神清气爽，也不知是因为塞钱箱，还是睡饱了的缘故。

“我带你去见博丽之镜。”

李云脱下鞋，踏上其中，问道：“博丽之镜？”

“就是这里真正的主人，让我做了三千年贫穷巫女的家伙。”

灵梦眼眸微眯，脸上依旧露着笑意，但声音却是从齿间发出，显得怨念十足。

“位面意志具现么？”

李云心中也隐隐有所察觉，心中不知是带着兴奋还是其他，若将之只是看做一个未成型的圣器，那的确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说其他，只要有足够的资源，那李云自己就可以具现圣器出来。

但若是把它看做是一界之主的话——

“听名字，应该具现的是镜子类的事物。。。。。。”

心中想过种种念头，跟在哼着歌，显得心情又恢复不错的灵梦身后，踏在幽静的神社榻榻米上，李云知道，恐怕待会他就要接触到，这个幻想乡最大的秘密所在了。

“到了。”

终于，在差不多来到神社后院的位置，灵梦站在一座不起眼的木门前，笑眯眯的转身说道。

李云也停下，看着木门，此时，呼唤的波动更强烈了。

“是不是它能帮我？”

少女点点头，门拉开，露出其中漆黑一片的空间。

甚至凭着李云的目力，落入其中，也看不清分毫。

“怎么会——”

李云还想问什么，但下一刻，身前黑暗袭来。

瞬间，李云被吞没其中。

ps：闹钟定到早上六点起床，然后红着眼码字。

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上架前的那一段峥嵘岁月啊。。。。

第五十八章气运

李云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断断续续，却难以让人醒来。

令人犯恶。

“这是——怎么回事？”

渐渐的，李云的意识恢复了过来。

但仅仅是这一句话，也让他费了不少精神。

紧接着，思绪回来，顺着这个问题慢慢想下去。

夜晚，雷米利亚，巫女灵梦，博丽之镜，黑暗。。。。。。

耳边似乎传来呼斥，只是依旧隐隐约约，难以听清。

但只要注意到了，李云自然就不会再忽略掉。

“谁在叫我？”

李云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

“你——给——我——醒——来！”

如惊雷般振聋发聩，巨大的喊声从耳边传进脑海——不，应该是直接在自己脑海响起！

“夜菱？！”

李云身子一动，终于睁开眸子。

顿时，一张素洁精致的脸庞便落入眼帘。

银白色的秀发，紫红色的双眸里满是羞怒，小巧的俏鼻，嘴唇紧紧抿在一起，眼前一花，一片黑色的羽毛从面前落下，将李云从略微失神中拉了回来。

“你是——”慢慢张嘴，李云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夜菱？！”

这到底怎么回事？

是自己变小了？

还是夜菱变大了！？

眼前这俏生生的少女——

“哼！”

夜菱背上翅膀一震，飘退了一步，随后绕到李云边上，目视前方，冷冷笑道：“我的好主人，我可是又救了你一次。”

李云可以看出。夜菱笑容极为勉强，甚至带着不甘的牵强和疲惫，虽然现在说的轻松，但能够想象，就在他做着那极为诡异的零碎梦境时，夜菱到底在多努力。

“唉——”

依旧黑暗的空间里。不知在何处响起一声叹息。

李云收回心神，同夜菱般，沉着脸，将目光看向前方。

慢慢的，一个人影隐隐约约出现在黑暗中，初始还不甚清楚，但等逐渐能看清后，李云却眼眸一顿——

他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堂堂秘境之主，如此作态是不是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李云淡淡开口。看着另一个自己。

“我是博丽之镜，镜子的职责就是反映，反映世间万物，反映人生百态，反映你的身形，你的内心。”

对面的李云忽然开口，竟向本尊解释起来。

不过，听着和自己声音甚至语气都一模一样的另一个自己的话。当真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把人掠进来，弄昏后。就开始映照他的灵魂记忆。”夜菱继续冷笑，说罢，背后漆黑翅膀扇了扇，“手法如此熟练，莫非还是专业户了？”

“我从未强求过谁。”

博丽之镜平静看向夜菱，“黑暗之灵。你打断了一次神圣的永生仪式。”

“是么？”夜菱舔了舔嘴唇，娇笑起来：“我好怕啊。”

“圣器即为不朽。”

李云此时接下了他的话，语气不善道：“但若要为了这不属于自己的不朽，就要与你捆绑在一起，困于此处秘境。那不要也罢。”

博丽之境看向李云，奇怪道：“永恒，不朽，莫非不是你们生灵一直追求的么？”

“的确是追求。”李云回答：“却绝不是别人强行的施舍。”

“我说过。”博丽之镜再次强调，“我从未强求过谁，一切——都是因为你们需要，所以我才施以援手。”

“可我却只是让你将我步入化凡之境。”李云紧接着就道：“可没让你再做其他多余的事。”

博丽之镜静静看着李云，半响，道：“成为我的领民后，你就可以继续提升修为，五阶，六阶，七阶，再也没有瓶颈。”

“之后呢？”

李云反问。

博丽之镜依旧平静看向李云。

“八阶，九阶，甚至是九阶之上——”

李云冷冷问，“莫非到时候还能倚靠你？”

博丽之镜终于不再开口。

“罢了，缘非所致，莫强求。”

良久，叹息再起，说罢，博丽之镜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