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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穿越局奇闻录-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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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而不得的有很多,比如千石老僧的恋人;比如怪香子的江湖至尊;又比如颜臻臻的爱情。

    康羽泽从来不曾爱过颜臻臻,这一点现下任何人怕是都看的极分明。余下的,只剩下无休无止的利用,利用颜臻臻的执念,一步一步完成自己的夙愿。

    那么颜臻臻的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放眼过去;颜臻臻紧紧抓着面纱的边缘看向台上意气风发的康羽泽,显见是对适才怪香子的话有些接受不能。

    “康……”颜臻臻没出口的话被康羽泽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康羽泽的神情极为冷淡;看向颜臻臻漠然问道:“二堂主有何事?”

    颜臻臻微微哽住;到底还是鼓足勇气问了下去:“适才的话,是真的吗?”

    康羽泽漠然地看了她一会,最后轻轻地勾起唇角,一切尽在不言中。颜臻臻难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最后慢慢地坐了下来,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一字一句就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没事了。”

    唐子期只觉自己似是看了一场八点档的狗血剧一般,听到康羽泽言“散了吧”时竟莫名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鬼道子和文康子携着怪香子的尸体已是离开了,约好了有空再一起去天山吃酒,在座的杀手有不少显见得也是被今日的闹剧惊到了,然而互相本就不熟悉自是没什么好言语的,只是有些人看向楚留香的神色有那么些诡异,奈何人在明处,真的能够对付得了唐子期楚留香这两人的怕是也不多,索性也就悻悻离去了。

    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唐子期伸手给楚留香问道:“走罢?”

    楚留香颔首,目光却是投向了一旁的颜臻臻,低声言道:“现在放她一个人,明日见到的怕就是尸体了。”

    唐子期没做声,楚留香见状便笑着补充了一句:“想什么呢,她大抵知道不少康羽泽的事情,怕是会被灭口。”

    这一次唐子期方才有些无奈地挑挑眉:“我知道。”

    就算楚留香风流过往,唐子期在意的永远只是当下。

    孰料颜臻臻却是径自站起身来向两人走来:“康羽泽的事情,我和你们说,”她的神色是绝对的冷漠,看起来有些阴森:“去哪里?”

    “客栈吧,”楚留香想了想补充道:“你不必为了康羽泽伤怀,不值得。”

    唐子期没说话,心底却是大赞同的,毕竟康羽泽那种人是真的不值得颜臻臻念念如斯。

    颜臻臻沉默地跟在两人身后,像是不存在一般,时不时地唐子期就要放慢一点步伐以用余光看上一眼,他现下是真的有些替颜臻臻不值,爱了一个仇人那么多年,为了康羽泽如痴如魔恶事做尽,到头来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何必痴魔?

    这人生太多时候很多事情在旁人看来都是何苦何必,然而大多人却还是选择了执着。

    想着的功夫,一行人便是到了客栈,颜臻臻将手心在兜里轻轻摩挲了一下,然后似乎是微微舒了一口气。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推门的时候竟和南云撞在了一起,南云向后一仰,就被颜臻臻搂进了怀里,语声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温度:“没事吧?”

    南云微微一怔,只觉颜臻臻的手似乎是凉了个彻底,他对这个女子一向是没什么恶感,此刻便是笑了笑摇了摇头,旋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冲到了屋里拿了一个暖手炉递过去:“最近天寒,阿姨这么瘦要多穿点才行啊。”

    颜臻臻没防备手里被塞了个暖炉,只觉南云这语气竟也和楚留香学了个十成十,眼底忍不住微微有些发热,低声道了句谢便接了过来拿在手心。

    唐子期和楚留香和沈朗说了话走进来时,便看到颜臻臻坐在窗边的木椅子上,寂寂望着窗外,见了二人便回过头来笑了笑,笑意里多了三分凄楚:“唐公子,香帅。”

    不得不说,饶是此时颜臻臻的语声依旧很好听。楚留香叹了一口气拉了一把椅子给唐子期,旋即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言道:“颜姑娘……”

    “我此番来,主要是想讲当年的事情言与你们听,”颜臻臻的神色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坚定,她从包里拿出一面小小的梳妆镜,镜框极为古朴一看便是弥足久远,颜臻臻微笑言道:“这镜子的主人,你们该是认得。”

    楚留香接过镜子看了一眼便问道:“千石老僧?”

    “嗯,”颜臻臻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当年我还在楼里时,每周都会和千石老僧去旁侧的溪畔,饮酒赋诗执子对弈,后来千石老僧似是急急要走,就把这面镜子留给了我,他说过如若有事可将此处交予天山之人寻求保护。”

    天山之人……想必这东西又是与那几个老鬼相关,千石老僧想必是想让颜臻臻遇险时便赴天山以此物为信寻求保护,不想竟是害了她。

    楚留香静默,将那面镜子复又转了一个方向看过去,背后古铜色的边已经微微有些磨损,他微微一怔手里的东西便被唐子期拿了过去:“机关。”

    楚留香颔首,示意让他来处理,无奈唐子期根本没打算再把东西交回去,只是冷声言道:“这东西令康羽泽趋之若鹜,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心有毒。”

    话虽这么说,唐子期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没慢,在镜框的边缘轻轻抚了抚,最后确认了一处微微的凸起一按,镜片咔哒一声似是要落下去,他手一紧将东西捏住便加了小心地往里面看去。

    镜框里面是一小块牛皮纸,上面写的东西似是西域文字,在座的几人面面相觑竟是没一个看得懂的。

    颜臻臻愕然地看着几人的动作,这面镜子她曾在夜深人静时无数次拿出来把玩过,却从来不曾发现内里的玄机,便听楚留香问道:“臻臻,这东西康羽泽可曾见过?”

    “不曾……”颜臻臻努力想了想回应道。

    楚留香默然,大抵便是康羽泽从何处得了消息知晓了颜臻臻手里有东西,只是却不知其为何物,烧房携人做天大的恩惠,不想这么多年来居然都没有看到这宝贵的东西,只怕是讹传,迄今倒也是耐性尽了吧。

    所以颜臻臻,变成了康羽泽的弃子。

    只可惜千石僧人给了颜臻臻这面镜子本想让她以此为把柄却偏偏害了念了一辈子的人,黄泉之下如若有知,可会痛啼失声?

    “颜姑娘,”唐子期想了半晌,终究还是讲了出来:“你还记得小时候家里的事情吗?”

    颜臻臻神色一痛:“我自小就不曾有过家人,

    颜臻臻轻轻摩挲着手里的镜子,也不知是在作何感想,半晌方才倦倦然叹了一声:“唐公子,我倦了,可否在这里休憩片刻?”

    唐子期默然颔首:“自然。”

    “多谢。”颜臻臻轻启朱唇,笑意微微。

    见状楚留香便与唐子期对视一眼走出门去,将门掩上的功夫就看到南云小心翼翼地提着一小篮东西站在门前,唐子期失笑,顺势揉了揉小东西的头:

    “怎么了?”

    “我想进去看看阿姨……”南云抬眼看两人,表情似乎有些着急。

    楚留香默然让开门:“进去吧。”

    唐子期似乎是有些担忧,被楚留香长臂一伸拦住轻轻摇了摇头:“她已是生无所恋,这时让南云进去刚刚好。”

    门轻轻留了个缝,两人就坐在门外侧耳听着,以防有什么万一。

    楚留香耳力极好,只听得到里间颜臻臻和南云聊了一会,然后竟是哭了起来,那哭声实是太过凄然,唐子期和楚留香面面相觑,最后唐子期干咳一声:“你去。”

    楚留香睁大眼睛看唐子期:“为什么?”

    炮哥凛然正直讲道理:“你比较有女人缘。”

    ……这次香帅彻底没话说,低叹了一声,甫一提步却又停了下来,含笑看向唐子期:“我想到一个办法。”

    唐子期跟着颔首,显然是明白了楚留香的意思:“将计就计。”

    “不错,”楚留香的眼底透出些许赞许之意来,“此番想让康羽泽露出马脚甚至一鼓作气牵出最后的顾冽,这个办法却是最妥当不过。”

    唐子期目光落定在屋里的颜臻臻身上:“单看颜姑娘能不能配合了。”

    这一天发生的事实是太多,楚留香只觉心底微微沉着,竟是说不出的复杂。

    唐子期默然半晌方才言道:“颜姑娘现在所念的,只怕却是当年溪畔交心。”

    楚留香的目光落定在唐子期脸上,最后默然微笑起来,他的手极其温柔地拂过唐子期的鬓角笑意微微:“所以子期,能够遇到你,楚留香何其幸运。”

    唐子期有些意外,却还是轻轻揽过楚留香的肩膀,目光沉沉地笑道:“我也是。”

    尘世之大,我们会遇到过那么多人,走过那么多的故事。

    然而最最幸运的一点就是我遇到了你。

    从此甚嚣尘上,再不是孤身一人。

    当真是何其幸运。

    作者有话要说:首日V的三章放出来了,其实心里很忐忑,每次开V的时候都在想会有多少人离开,往后的每一笔每一划也要更加认真斟酌起来,为了笔下的每个人物,同样为了支持我到这里的大家。真的很感谢,鞠躬!

    如果有任何意见建议,请不吝指正。

    再次多谢大家支持O(∩_∩)O~楚留香卷完结倒计时……

    另外以后还是每晚八点日更哦,今天是个例外嗯!

    由于每个人物都有他们的故事,这几章剧情较多,愈发觉得子期和香帅好配啊,要同调了掩面……放上甜甜小剧场。

    小剧场:

    在很久以后的某一天,唐子期正对着木桩练习,流光乍现幽绿色的光环笼着千机弩,看起来有些玄妙之感。

    楚留香便在一旁看着微微带笑,待得唐子期练完了方才走过来温声问道:“倦了?”

    唐子期揽过人轻轻在唇上啄了一口,目光深深:“还好,饿了。”

    楚留香莞尔:“进屋吃。”

    ……唐子期的目光更深了一点,在心底默默念了一句:“是要进屋,白日宣淫若是放在了外面,岂不是太不检点了些。”

    于是那一日,唐子期觉得吃的很饱很饱……

    日色渐昏之时,唐子期端着精致的菜碟走进屋里看着楚留香微笑:“起来吃。”

    楚留香摁着自己的腰,第一次觉得多练武也是个好事……

    这次放一张囧萌小黄鸡的,来自多玩坛友转载文章,作者 Kovilly。

    爪机党看这里O(∩_∩)O~:

☆、第三十三章 秾华如梦水东流

    这是一个多事之秋。

    笑风堂总部传开了一个消息;二堂主颜臻臻死了,她死在溪畔的一个小木屋里,付之一炬烧了个干净,尸体面目全非;几乎看不出是一个完整的人来。

    她葬在山顶;却也是一个小小的衣冠冢罢了。

    下葬的那天人是极少,也就是生前身后事时;才能看出世故凉薄。颜臻臻生前红颜薄命;此番竟是连个哭的人都无。

    倒是康羽泽来了;此番早就换去了和唐子期极像的那一身装束;取而代之的是一套银灰色的长棉衫,他看向旁边负手而立的唐子期和楚留香;面上便微微带起笑容来:“你们来了。”

    唐子期默然,康羽泽看了他们一会便自顾自笑了一声凉凉问道:“臻臻死了,你们两个是最先发现的,为什么?”

    这一次楚留香微微笑了出来:“呵……若是这样说,昨日笑风堂公然被揭短的康兄嫌疑似是也不小。”

    康羽泽冷着面容看了他们几眼,最后冷笑道:“是非自有人知。”

    “原话奉还,”唐子期的声线也很凉薄,面色冷峻地看回去,手搭在千机弩上半刻都不肯放松:“是非自有天知,康兄应是最晓得的。”

    康羽泽朗声大笑,在寂寂无声的山顶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何况颜臻臻姑娘的墓碑就在一旁,孤零零的看上去有些清冷,碑上的野花随风动了动,亦是无声无息。康羽泽笑够了,便走到墓碑旁侧,手轻轻扶在碑上摩挲了几下,目光温柔地就像是在看情人一般喃喃笑道:“你猜,臻臻死的时候还爱不爱我?”

    唐子期只觉心下微微有些恶心,冷声道:“你不配。”

    “是啊,”康羽泽站直了身,负手而立,声线竟还是微微带笑的:“我不配,但可惜的是,她还是喜欢我,愿意为我付出,甚至到最后为我而死。”

    这话实在是太过伤人,几乎将颜臻臻一厢情愿的情愫贬低到一文不值。

    诚然,颜臻臻对于唐子期而言什么都不是,然而人生活一次来一次江湖到底为的是什么呢?

    唐子期的目光和楚留香对上,迎上了对方温和的笑意,于是唐子期朝着彼端的人冷肃地勾了勾唇角:“动手吧。”

    康羽泽的眸色终于染上些许意外:“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难不成我们的宵小杀手,也要学这一套不成?”

    “快意恩仇方为江湖,若是何事都要束手束脚,要江湖何用?”唐子期冷声言道,重又复述了一遍:“动手吧。”

    这一次康羽泽的神情终究冷霾下来,单手覆在腰间的暗器囊上,一闪身就是没了影子,空中隐隐有破空之声,唐子期向左侧用了一个蹑云逐月躲过了暗器,然后向着风声传来的方向撒了一把暴雨梨花针,猝然夺目的光芒带着席卷而来的杀意向着骤然现身的康羽泽逼目而去,漫天飞散的暗器让人几乎避无可避!

    康羽泽却是笑了,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他不躲也不藏,只是淡淡笑道:“你所见,所闻,所感皆为幻象。”

    唐子期只觉面门之处竟是骤然一阵凉意,他看着不知何时走到七尺开外的楚留香下意识地用了一个子母飞爪,那一瞬他重又想起最初技能诗的奥义:岂曰无义,与子同生。

    是多久以来并肩而行修来的默契,让唐子期躲过了这一必杀的招数。

    同时也让他看清了康羽泽的幻象,就像是寂灭厅里面的摩提耶罗一般,虽说不知道缘故为何,只是这人可以让人堕入幻觉,同时有三个康羽泽把玩着暗器看向这边的唐子期,分不清辨不明。

    “静心,”楚留香和他离得极近,几乎就在唐子期耳边淡淡言道:“静下心来,这些鬼蜮伎俩对子期不应当适用才是。”

    所有的幻觉都只是出于人心,不管是怎样的归于招式,说到底其实都只是人心惑人罢了。

    唐子期骤然一惊,面前的幻觉却已消散,只剩下一个康羽泽手里执着一把弓弩,箭在弦上微微泛着幽蓝色的光,似是淬了极厉害的毒,唐子期便冷冷笑了:“怎生都不知道换个招数?”

    他话音未落便是抓着楚留香向左侧空中一跃,顺势加了一个唐门特有的轻功鸟翔碧空在空中轻轻一点落定在树后,这轻功本是一人所有,此刻被他强力带了楚留香一起便稍嫌有些吃力了,然则就算唐子期明知楚留香很强,又怎肯当真让他暴露在淬了毒的弓箭所指之下?

    康羽泽冷笑一声厉声言道:“优柔寡断,非我族类!”弓弦微微一偏已是放了出来……

    唐子期身形骤转矮身向前一个蹑云逐月,将康羽泽放入自己的攻击范围,旋即给康羽泽挂了一个荆天棘地,确保了对方命中降低了以后便再也没有给康羽泽半点喘口气的机会,一颗迷神钉甩出去被康羽泽一矮身躲了过去。

    唐子期的动作却更加凌厉起来,追命箭带着嗜血的弧度一触即发,旋即是光芒四射的一发雷震子,这一次康羽泽没能躲过去,向后狠狠退了几步抵在树上,一挥手甩出几片旋刀来带着凛然的风声朝着唐子期和楚留香四散而去,他打的算盘极好,倘若唐子期飞身去保楚留香,自会被旋刀击中,这样或许他还有机会!

    然而唐子期却没有动,他站在原地微微挑起唇角,暴雨梨花针祭出将面前的几片旋刀打落在地,继而又补了一击夺魄箭给康羽泽。

    康羽泽低声咳嗽着,几乎要咳出血来,他单手撑着地只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像是一个硕大的笑话。

    他看向不远处面色未变的楚留香冷声言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情谊……呵……”

    楚留香这才慢慢走了过来站定在唐子期身侧,看向康羽泽的眉宇之间竟是带了悲悯之意:“他信我能应付,这是我们之间的默契。可惜你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懂。”

    是啊,永远都不会懂。

    康羽泽可以感受得到自己的精力正在一点一滴地流逝,他冷笑一声:“动手吧,杀了我你就是笑风堂新的二掌柜。别告诉我杀手也有仁慈。”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他康羽泽终于懂了。

    可是唐子期没有动,他亦是不曾靠近,现下的康羽泽几乎濒临绝境,有了之前的经验,他再也不打算冒险,于是他只是站在原处想了想便冷声言道:“我没兴趣,我也不打算杀你。”

    或许康羽泽终其一生都没办法理解,每个人的追求终究是不同的。

    康羽泽的眉间尽是冷嘲,便听唐子期慢慢说了下去:“你欠下的东西,远不止一条命。”

    这一次康羽泽咳了出来,血丝晕染在地上,他咳了半晌便是大笑出声,笑意中近乎是疯狂的意味:“你的意思是说,留我一条命,让我赎罪?”

    “不……”唐子期的神色极冷:“赎罪这种事对于你而言太难,我只是想让你慢慢还而已。”

    唐子期说完,便伸手过去轻轻触及楚留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对握起来,语声换了一种温度:“走吧?”

    康羽泽看向两人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两个疯子,他半晌方才控制住自己的声线:“放虎归山这种事,你们会为此后悔。”

    果不其然,唐子期的脚步停了下来,他冷声笑道:“你不是虎,所以有何担忧?”

    康羽泽的手指慢慢攥成拳,他只觉自尊心被一层层剥开的感觉实在是太难看了。

    他不知道唐子期用了什么招数,他居然迄今还动弹不能,否则他定要将暗器嵌入这两人的体内,一颗一颗直至这两人跪地求饶,流血至死。

    现下他还不知道唐子期的话中究竟有何深意,他只觉自己竟是捡了一条命回来,日后若有机会,定当一五一十地报复回来方可平复心中之气。

    下山的路上,唐子期慢慢叹了一声,轻轻挥了挥手,三个身影悄然落在身旁,那三人竟赫然是沈朗、南云和本已死去的颜臻臻。

    “看清了?”沈朗的语声带着惋惜,看向旁侧咬着牙的颜臻臻。

    颜臻臻低低笑了一声,说不清是自嘲还是怒意:“我明白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臻臻定当配合。”

    爱之深,恨之切。这句话的奥义,她终究是明白了。

    “颜姑娘,你的脸我或许有办法治好,”沈朗想了想,便微笑着对颜臻臻说:“所以你不必过于担忧。”

    颜臻臻的面上终究露出欣喜之色,恳切言道:“多谢沈大夫。”

    南云笑眯眯地凑过去:“所以阿姨一定不要再寻死了。”

    这一次颜臻臻脸上露出些许愧意来,俯□轻轻抱了抱南云暖热的小身子,竟是不自禁地流下泪来:“谢谢你,南云。”

    这么多年来,一番深情东流水,说到底到底是在痴念妄想些什么呢?况如今大梦一场换来痛彻心扉,真是该醒了。

    “颜姑娘,你的哥哥我们或是寻见了。”楚留香温声言道。

    颜臻臻想了半晌,终究还是黯然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她从有记忆以来就在楼中,之前被顾冽从家中带走一路逃亡失散的日子竟是半点都不记得了,想必是失散后被有心人寻得因着相貌的缘故卖进了楼里,甚至可能还卖了个好价钱。

    幸好,这只是他们做局的一场假死,楚留香忍不住想,倘若颜臻臻真的葬身火场,那该是何其苍凉的一生?

    颜臻臻随着沈朗离开去找胡月儿了,楚留香和唐子期便带着南云回客栈去。

    一路策马而行,楚留香那匹浮云没在,索性三人都骑在里飞沙身上,南云被唐子期抱在前面,楚留香便坐在后面极为自然地环上唐子期的腰间,半晌无话。

    楚留香终是忍不住轻轻伸出手去触了触唐子期握着马缰的手,这才发觉唐子期的手竟是极凉的,他心下微微一惊便紧着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毒性未愈的缘故?”

    那毒几乎成了楚留香的心结,何况当初是他笃定唐子期的毒已是驱尽了。

    唐子期摇了摇头回身给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无碍,大抵只是受了些风。”

    “适才怎么不说,沈朗在的话,还能先看看,”楚留香心下微微沉了沉,只怕唐子期又是有事瞒着,将人往怀里一带便伸手去够马缰:“回去找沈朗。”

    唐子期无奈地覆住楚留香的手:“回去睡一下就好了。”

    楚留香看了唐子期半晌,最终叹了口气:“讳疾忌医最要不得。”

    “我知道,”唐子期也是颇为无奈,适才和康羽泽打到一半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现下只觉昏沉沉地很想睡觉,简直就是风寒的症状无二,想了想他轻轻拉了拉马缰停在一家医馆门前,温温言道:“我进去寻一贴药。”

    楚留香的目光在他脸上停了一会,最终还是没能拗过去,索性翻身下马抱过南云放在地上:“我随你去。”

    医馆坐诊的是个年迈的老夫子,老花眼严重,偏偏行的还是最古老的望闻问切的法子,盯着唐子期盯了好几柱香的时辰,耐性极好的楚留香几乎都要耐不住性子方才慢吞吞停了下来,也不说话自去抓了几服药包好了递过来,慢腾腾说道:“普通风寒,一天三顿,三碗熬一碗。”

    唐子期松了一口气,回头对楚留香笑道:“我就说是风寒。”

    楚留香盯着唐子期看了半晌,最终轻轻呼出一口气来:“是我太紧张了。”

    心之所系,所以情深,所以急切如斯。

    步出医馆的门,唐子期一手牵着南云一手覆上楚留香的手掌,只觉一向淡然处世的楚留香,手心竟有微微一层薄汗,他忍不住抬眼望过去,迎上了楚留香微暖的笑意,瞬间心里软了一大片。

    正巧这条街竟是萧瑟,人在异乡也无需顾及什么,唐子期心下一动便轻轻吻上楚留香的前额,低声言道:“我身上有火气,可别过给了你。”

    楚留香猝不及防只觉这人竟像是一只发了情的猫一般,半晌方才轻叹一声:“赶快回去吃药。”

    唐子期唇角微微一挑,又一次不知道想到了哪里低低应道:“遵命。”

    一通厮磨不提。

    然则他们似乎还忘了……手里牵着的南云。

    小家伙有些不自在地看着上面两个大人,最后识相地保持了沉默,在心底画了画圈圈,只觉脸上红扑扑的,最近看到了好多不该看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附注:子母飞爪是可以将人拉到别人身边的一个技能。蹑云逐月是向前急冲,鸟翔碧空是可以在二段跳上面再接一跳的。而且……在小轻功状态下是免控的哦!

    这算虐康渣渣吗?当然不算啊握拳!!!果断还有后招来的……

    唐唐有木有很帅!心有灵犀有木有很帅!

    摸摸头你们不要再欺负小南云了!实在是太太太无耻了你们两个大人

☆、第三十四章 陌上花开缓缓归

    回去的路上是楚留香载的唐子期和南云;南云被夹在二人中间,前看看后看看;想起自己适才看到的一幕;就算面前两个大人一派如常,他到底只觉得自己的脸越来越红……

    到了客栈楚留香先翻身下了马;伸手接了南云又去接唐子期;那动作如出一辙;唐子期倒是也不拘泥,一搭手就翻了下来,楚留香入手只觉唐子期的掌心热度高得有些不寻常,眉头便先蹙了起来:“怎么回事?可是吹了风受凉了?”

    “无妨;”唐子期语声有些低哑;听起来少却了从前的冷然;他下意识抬手摁了摁自己微微作痛的太阳穴:“嗯,回去睡一下就好。”

    老实说就算是在现世,他也是这样的,吃点发烧药消炎药睡一觉,醒了也就差不多了。楚留香却是立时看不惯了,盯着唐子期的眼底便带了三分轻责:“不好好养着,小心落下病根。”

    唐子期便学着楚留香的模样摸了摸鼻子,微微挑了唇不再说话。

    楚留香伸了一只手给南云牵着,唐子期这人不愿被人过多照顾,楚留香心知肚明,索性递了另一只手过去让唐子期藉着力气往客栈里面走。

    唐子期这次是当真病的有些重,一向不吭气的人到了客栈里面便一头扎到床上,再也没有更多的力气站直身子。

    楚留香心底急切连面上的淡然都难以维持,用微凉的手在唐子期额前贴了贴便蹙着眉唤南云:“南云在这儿看着你二师父。”

    他说完便紧着步子往外走去按着那老先生的话煎药,盯着三碗水煎成了一碗水方才端了进来,看着乖乖巧巧蹲在床边睁大眼睛的南云瞬间有些心疼:“怎么不到床上坐?”

    南云像是小鹿一样睁大了眼睛,半晌方才笑了笑小声说道:“二师父睡着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能打扰。

    楚留香闻言怔了一会,方才将手搭在南云头上轻轻揉了揉,语声就更加温柔起来:“去那边睡一会,乖。”

    待得南云去了隔间,楚留香方才小心翼翼地掀了一点被子坐到唐子期旁侧,轻轻挑着面前男人的鬓角叹道:“南云做你徒弟这么久,怎么别的不学,就把你话说一半的习惯学了个十成十。”

    孰料面前本应沉睡着的唐子期却是睁开了眼,定定地看着楚留香笑了一声:“香帅……趁别人睡着了说坏话可不是好习惯。”

    楚留香莞尔,将药碗端了过来,黑乎乎的东西看上去有些慑人,他轻轻吹了吹将上面浮着的药沫吹散方才递了过去温声道:“吃药。”

    那一碗东西看上去就是极苦,唐子期倒是也不以为意,接过来便一仰头一饮而尽,喝完了便对楚留香勉力笑了笑复又慢慢躺下去,只觉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没说上几句话便又补起眠来。

    昏睡的时间里,只觉旁边似乎一直有一个人在默默地守着,就好像那次他守着楚留香一样,耐心细致而又温柔,连目光都带着暖热的温度。

    唐子期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是昏昏。他缓了一会方才看清了旁边的人,楚留香几乎是保持着适才的姿势没有动过,见他醒了便是微微笑开,起身给他的腰后垫了个软垫温声道:“烧退了,但还要多打紧些。”

    “嗯。”唐子期只觉自己一身大汗出尽,那股昏沉感早已是没了,整个人倒是精神得很,楚留香的面容在烛光萦绕下显得极为温和而好看,蓦地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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