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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不为后2:溺爱腹黑娃娃妃-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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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昨晚的事都只是一场梦该多好,她和颜赢仍是单纯的亲人,她也就不必慌慌张张的遁地而逃。

柜子里还存放了许多衣物,男装女衣,布料粗糙,显然并非宫廷之物。若若先试试男装,铜镜内立时出现了可笑的一幕,单薄娇小的身体强自支撑,虽然纤细了些,总还算过得去,可是那张细嫩紧致的小脸,全是女儿家的娇媚,哪有一丝男子气概。

就算是最笨的人,也能一眼就看穿她的伪装吧。

不行不行,她赶紧脱下了,认命的挑了件最素气的青衣女裙,套在身上,恢复女子装扮。

既然没法学人家女扮男装,她就只能在脸上做文章,把颜初瑶‘珍藏’的全套‘工具’从柜子里搬出来,若若忍耐着往脸上涂,肌肤一层层黯淡下去,眼角加了开裂的细纹,还寻了一大块胎记状的人皮整个贴在左眼,窈窕淑女立即惨不忍睹。

☆、昨天贵妃今天乞丐

温若若抬高小胸脯,在镜子前转了三圈,感叹莫名。

她也成了那种看背影想犯罪、看侧面想后退、看正面像自卫的女人了,就这副尊容往古代的大街上一站,十个有八个怕是要掉头就跑吧。

那么这样,安全上应该无虞的。

要走了,从今晚后就只有靠自己,有金有银,天地之大任她来去,她的生活依旧是光明一片,若若自信满满。

。。。。。。。

从一处空置的民宅之中爬出来,温若若成功的逃离了困住她三年整的华丽牢笼。

可还不等她欢呼雀跃,更囧的事实已然摆在面前。

她把自己画的实在是太丑了,丑到了走到哪里都有数十双异样的目光紧紧跟随,丑到了顽皮的小孩子见了都要拿小石子丢她,丑到了拿着铜板去买白面馍馍,也要被老板嫌弃的撵出老远,怕她会影响店里的生意。

至于那些个高档一些的酒楼茶馆,还没走到门前已经有势力的小二吆喝,“那个臭婆娘,你若再靠近,就放狗咬你咯。”

燕国的京城比想象之中还要更大一些,若若漫无目的的走着,渐渐习惯了鄙夷冷漠的眼神落在身上。

大年初一,在街上闲逛的人实在不多,尤其快到正午时,连路边卖吃食的小摊都早早的收了,家家户户关紧了门庆团圆,除了她这个无家可归的孤儿还在苦苦思索接下来当如何走下边的路。

肚子咕噜噜的叫不停,飘香的饺子味四散弥漫,原本不怎么喜欢吃的东西,这会儿却成了最美味的期盼,她不住的搜索路两旁的店铺,希望可以找到一家,花些散碎的银两吃上一碗,缓解掉身子沉重的疲惫感。

可惜,直到天黑,她的简单愿望也没能实现。

找了个避风的墙根,若若缩进去抬头望天苦笑,已经多少年没落魄如此,昨天贵妃今天乞丐,人生还真是大起大落啊。

☆、饿了吧,请你吃。

已经一整天了,皇宫里并无动静,也不见搜寻她的御林军们呼啸的走过。

燕隐,是还没发现她的离开,亦或是,根本毫不在意失去了她的存在?

银灰色的天空淅淅沥沥飘起了雪花,未落到若若头顶已然融化,她倒情愿被这白雪覆盖,把莫名受伤的心藏在冰冷之中,撤去阵痛。

没有人管她,没有人要她,不管曾多么接近幸福,全部都是虚伪的假象。

胸口处,一点暖意融融,是从瑶瑶送她的坠子上散发出来,若若虽然穿的单薄,却不觉得寒冷。

“要是有颗馒头就好了。”她怀念起从前简陋的生活,馒头加咸菜就着白开水,也照样坚挺的活了下来。

砸吧砸吧嘴,口腔里好像还残存着香甜的气息,吃过了山珍海味大鱼大肉,回到忍饥挨饿的日子,脑海里记得的确是最简单的食物。

鹅毛大雪,沉甸甸的从半空之中坠落,残雪很快填满空地,将天与地渲染成一片白色。

若若躲无可躲,就缩在原处不动,天色已擦黑,与其漫无目的的四散游走,还不如就老实的呆在这儿等着明天饭馆开门,大不了她用雪水抹去脸上的‘伪装’,大大方方的进去大吃一顿,至于会不会引来有心人的觊觎,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总不能就饿死在这儿吧。

清稳有力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若若循声抬头望去,大雪之间雾气蒙蒙的看不太清晰,于是不在意的把头缩回来,重新埋进膝盖。

那人直接来到若若身旁站定。

一只好看的手掌手中握着还冒了热气的馒头,递到若若眼前,“饿了吧,请你吃。”

。。。。。。。。。。。。。。。。。。。。。。。。。。。。

PS:不更了,大家睡觉去吧。

☆、转角处就是我家

若若愕然抬眸,猝不及防的对上一双柔和温润的眼,莫名熟悉的俊逸五官令她好一会才记得,这个男人曾经卑微的匍匐在她脚下,感激她的仁慈善良。

京城小的可怜,离家出走都能遇到熟人。

他是常宁,那个为了妻子可以违抗圣旨,舍弃状元身份不要,慷慨赴死的男人。

若若记得他。

只是换了时间地点和华丽的装扮,他还能认出她是谁吗?若若好笑的心中暗叹。

常宁瞧清楚这女子的面部轮廓也是身形大震,不是因为被这女子少见的丑陋吓到,而是那双酷似的温娘娘的眼,直直的撞在他心底,掀起涟漪阵阵。

不待仔细瞧分明,这落魄女子已然迅速垂下头,躲避开他的目光,也顺带着把她脸上唯一一处闪亮都藏起来不叫人瞧见。

“你。。你吃吧,我不是坏人。”他局促的解释,把食物塞到若若手中,还怕不够,取出另一只也送过去。

若若手缩在袖口之中不接,她是恨不得常宁赶紧收回充裕的爱心,快步离开,否则若是真的被认出来,玩笑可就开大了。

“前边,转角处就是我家。”踯躅良久,常宁突然冒出一句,话出口立即觉得不妥,邀请的意味实在太浓了,而他们甚至还只是陌生人而已。

若若仍是不肯言语,两粒馒头捏在手中,五指深深的嵌入,指尖滚烫滚烫的,灼烧人心。

“我没有叫你去的意思,只不过。。。今天是大年初一,家家团聚的日子,何况天气还这么冷,你就这么蜷缩在这儿,会染上风寒的。。。”与女子极少的接触经验让常宁一时之间无法准确的表达心中所想,他只不过不想看见,那么相似的一双眼睛,会在寒夜里孤苦伶仃的盼望温暖的到来,直至绝望。

☆、一起用个年夜饭

温若若的眼眶通红通红的,常宁的话让她不可抑制的思念起了某人。

扁扁小嘴,涩了嗓音,“我是孤儿,没家可归。”

常宁的心跟着莫名一酸,半蹲在她身旁,“我现在也是孤儿了,咱们同病相怜。”

若若抬起头,又立即垂下,总觉得这种距离的直视非常危险,从地上踉跄的爬起来,狼狈的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喂,你去哪里?”常宁快步的跟上来,明明知道在大雪天跟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孤身女子很不宜,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两条腿,尤其这女孩站起来的背影和走路款款而动的风姿都与宫里的那位恩人特别像,他就更没法放任其不管,让她消失在风雪的尽头。

“要你管!”冷冷的回了句,温若若半颗脑袋泛痛,这位状元郎真是黏糊,大街上遇到个素不相识的丑女人,也会热心的个问东问西,还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男人。

“好好好,我不管。”再一颗馒头递过来,“吃点身子才会暖和,有力气了就能走更远的路,对不对?”

不接,也不理。

严格来说,他也只是个陌生人,她毫无戒心的吃下去,在这迷药横线的年代里,会发生什么事谁能料得到。

害人之心不可有,温若若的防人之心可也一点不缺。

“你不想吃这个吗?也是,没滋没味的的确难以下咽,要不然这样,你随我回家,一起用个年夜饭如何?”快走两步,拉扯住若若的手臂,常宁鼻尖已经见了汗,不知是因为疾行累的,还是第一次做这种搭讪的蠢事愣是窘出来的,“我的夫人是个很善良的女人,她会很开心见到你。”

没有哪个女人会乐于见到丈夫从大街上往回捡女人,即使容貌丑的令人想后退,同性之间的抵触仍旧存在。

☆、读书人的执拗

温若若无奈的翻翻白眼,脚步不停,只想快点把他甩掉。

可她忘记了读书人的执拗。

常宁这种人,一旦心中有了模糊的想法,就绝不轻言放弃,他当初会为了妻子抗旨不尊,宁死也要陪在重病的爱人身旁不离开,现在也会因为这个流浪的女子神似心目中崇敬的恩人,而不愿放她就此离去。

被当成登徒子也没关系。

被误解也不要紧。

只要他认为所做的事情是正确的,别人怎么想实际上并不重要。

包括温若若这个当事人在内。

大雪越下越大,飘絮似鹅毛一般飞舞盘旋,长长的一条街,被染成一片雪白。

若若身上戴着颜初瑶给的坠子,雪花还不及落在身上,就已经消散。

常宁就显得狼狈的多,头发、肩膀到处都是积雪,他也不用手去拂,就任它们一点点堆高,远远望去,仿佛是一尊雪人在狂奔。

也不知绕了多久,若若的腿脚都觉得有些麻木了,身后放弃说服,只是沉默跟随的常宁忽然轻笑出声,扯住温若若的衣角,指着一处小小的庭院道,“你不知道这条路是环形的吗?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咱们又绕回来了。”

可不是,四周景物似曾相识,若若先前蹲的那个角落已经彻底被积雪覆盖,不着痕迹。

“这里就是我家,都走到门前了,还是进来吧。”他幽默的指了指天色,“看来老天爷也不忍心让你流露街头,不如就顺从了天意吧,大不了就住一宿,明天你想走,我叫人送你。”

说罢,已然上前轻敲房门,还用眼睛瞟着若若,十分担心她又会拂袖而去的样子。

不多时,门轻轻打开一条缝,从里边探出一张柔美细致的脸,妇人打扮,眉眼之间还残留着大病初愈后特有的蜡黄。

见到常宁,抿唇浅笑,“夫君,你终于回来了,看来大年初一想吃馒头,的确不是个好主意。”

☆、热情的夫妻

常宁自然的伸手扶住她,半拥在怀,“傻丫头,你想吃,我便是寻遍天下也要买到,何况只是些馒头。”把手里的小纸包递过去,他略带歉意,“只是凉了,待会放在火上蒸一蒸吧。”

那妇人越过常宁的身体,目光落在门外正想抽身离开的若若身上,“这位是?”

“喔,瞧我这记性!”托住妻子的手,常宁落落大方道,“这是我的一个朋友,遇到些麻烦,想在家里借宿几日。”

若若垂下头,等着女人勃然大怒,亦或是冷眸怒目。

可是,她却听见了顺从柔软的声音道,“那便快进来吧,天气好冷呢,咳咳,到屋里说话。”

就这样,连名字都没问,夫妻两个就把面貌‘丑陋’,衣着落魄的温若若迎进了自家小院,住进了唯一的客房之内。

常夫人的确是极好的女人,以夫为天,恭顺谦和,只是身子着实不大好,每天汤药不断,屋子里总有股子药香。

家里也没请仆佣,就夫妻两个相依着生活。

常宁虽然在朝为官,却从不信奉君子远庖厨那一套,他把大多数的家务都接在手中,洗衣做饭,牵马喂草,恨不得把常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

进了腊月北风寒,常夫人便不再出门,每天做做针线,还得偷偷进行,不然被常宁看见要恼火的。

即使是过年,常宁家也就准备了四道小菜,就着白面馒头,也吃的津津有味。

常夫人笑吟吟的瞧着夫君,难掩眼中爱恋,偶尔交谈几句,也不必多说就能心有灵犀的领会对方的意思。

若若吃着吃着,就忘记了身在何处,一脸羡慕的望着他们,心想正常的夫妻就该是这样生活吧,家境贫寒却不离不弃,无论疾病或灾难,都无法将彼此分开。

她告诉他们自己叫若若。

常夫人也不多问,一个劲儿的劝她多吃些,还很歉意的说实在没什么东西好招待的,怠慢了。

☆、二次失踪,风雨欲来

与此同时,长公主府内,死一般的宁静。

九曜单膝跪在床脚,内侍营和影卫派出寻找的人马不断送讯回来,可惜没有令人欣喜的消息。

颜赢的脸色铁青,接过熬的浓稠的药汁,一口吞下,缓缓阖上眸子。

“皇上,是属下的错,请您责罚。”

贵妃娘娘,第二次在一大群侍卫的眼皮子底下失踪了。

九曜真是一点辩解的借口都想不出。

此时此刻,他也深深对内侍营的能力产生了怀疑,如果连一个完全不懂武功的娘娘都看不住,还有什么面目在皇帝面前争辩。

“九曜!你亲自去把这件事从孙安的手里接过来,彻查到底。”紧咬压根,颜赢费力的完整的一句话,便大口喘着粗气,倚在床头调理气息。

“遵旨!”眼角闪过一抹忿恨,忠心的侍卫这回也是真的动力怒,“可是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娘娘,爷,属下派了十几个人专门守在书房外,的确是不曾见到有人进出,屋顶、地面、门窗都被从里边反锁着,这件事着实蹊跷。”

颜赢默然摇头,这无力的身躯阻住了他焦急的脚步,心中再火,也不得不强逼着镇定下来。

“多派人手,在出京的城门处守候,把长公主府和原来紫霞宫值守的侍卫都派出去,由见过娘娘相貌的带队,内紧外松,不动声色的布置好。”颜赢的声音越来越轻,淡淡的没有一丝底气,那是服食合欢散之后不可避免的后遗症,至少十二个时辰才会渐渐消失。

他昏沉的睡到了傍晚才张开眼,原以为见到的会是若若含羞带怯的小脸,谁想到。。。

“瑶瑶,你究竟在皇宫里挖了多少条密道,这次可真害死我了。”他无奈的喃喃,声音淡淡几若不可闻。

后宫诸女,放任的太久,原以为凭着些个女子,兴不起什么风浪,哪想到这回直接就给他玩了一手釜底抽薪。

好,很好!

☆、苦心经营

非要迫着他放弃无为而治,非要把他也拉扯进女人的战场。

好吧,既然非要如此,他坦然加如便是。

只是不知道,接下来的一阵腥风血雨是不是她们所能够承受的。

缓缓调理内息,一点点把残余的药性逼出体外。

这淫邪的合欢散,当时究竟是怎样被注入他面前的酒杯呢?颜赢仔细的回忆当时的场面,从谭贵妃带着一群女人进门,到属国使节轮流贺拜,期间并没有任何人接近过他,平日里特别喜欢找机会靠近,往他怀里黏糊的妃子也老实规矩的坐在原位,恪守备份,充当一枚最合适的布景。

等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百次里有九十九次都会冲上来献媚夺宠,唯独这一次安分守己,是不是稍微巧合了些。

若若玄泣欲滴的小脸不合宜的跳出来打断了颜赢的思绪,昨晚上火热的疯狂,她的痛她的泪,爱煞人的疯狂,一幕幕深刻的烙印在脑海之中,虽然控制不住欲意,还是夺了她的清白,颜赢却清晰的记得每一个小细节。

原本想等她再大一些,身子发育成熟,足以承受他的侵犯时,在轻轻的品尝只属于他的美味,却不料人算不如天算,竟让彼此的第一次发生在药效所催的情形下,事后,禁不住药力,他陷入无梦的场面之中补充体力,连和若若温言细语的机会都没有。

小妮子还没有看清他的为人,苦心经营了这么久,一点一滴的呵护着她长大,唯恐怠慢半点留下遗憾,在付出了这么多之后,他还会面不改色的任她逃离出自己的世界吗?

他都已经失身给了她呐,所以,小若若必须对他负责到底,不离不弃的相伴到最后,想要中途退出,也可以,除非他死。

无声的催动内劲,加快康复的速度,窗外的黑夜被雪光映照,仿佛白昼。

☆、常夫人病重

颜初瑶的随笔,厚厚一本,被若若藏在贴身的小包袱内。

金银可以丢,但这个绝对不能出差错,也许有朝一日,她还有机会把这东西放回到瑶瑶的密室之中,让它保持最初的样子,权当留个念想。

若若神色黯淡,不可避免的又想起了颜赢,两人之间发生这样的事之后,他是不是就准备把她的存在一笔勾销掉呢?

三年,原来可以这样的脆弱,人心果然是世界上最靠不住的东西。

脸上还沾着巨大的胎记,那些个黯淡的颜色也没有抹掉,不必照镜子若若就知道现在她的样子有多么落魄,即使如此,常宁还是义不容辞的对她伸出援助之手,让她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是好人多一些。

那么明天就再呆一天,再多沉沦一下下,沾染些他们的幸福,再义无反顾的走她自己的路。

生命之中,缺少了颜赢会是种遗憾,可人总是要坚强的活下去,不能因为这么一件事就踯躅不前,无法自拔抽身。

。。。。。

天色微明时,常夫人剧烈的咳嗽声从隔壁传来,常宁一边大声安慰着,一边忙碌的寻找热水给妻子压制,御医开的药早就吃没了,温娘娘送的补药也七七八八的进了常夫人的腹中,效果却不如预期。

她一天天的衰弱下去,虽佯装坚强,可那灰蒙蒙的面色却骗不得人。

常宁再急也是无法,多年病痛折磨,常夫人的身子早就被掏空,虚不受补,想要修养好必须由名医辅佐调理,再加上一些珍稀的草药来滋养,方有一线希望。这些东西都与银子分不开,常宁在的是清水衙门,薪俸不多,再加上为人耿直,就更不会去收别人的财物,所以日子才过的如此落魄。

☆、治病的药

常宁仅着中衣,瑟缩着端了一盆热水往卧房跑。

路过若若门前,房门无声无息的打开,面无表情的女孩拦住去路,手掌摊开,一枚黝黑的药丸子呈现于手掌之上。“拿去给她吃。”

常宁把热水放下,手掌胡乱的在身上擦抹,待干爽后才小心翼翼的接过,放在鼻端闻了闻,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他却无法分辨其中的成分,“这是什么?”

“治病的药。”若若言简意赅,并不想解释太多,这本身暖暖留给她防身用的,可驱除百病,只要还掉着一口气在,把人命从生死线上拉回来却是问题不大。

暖暖送出的东西,品质完全可以保证,既然她敢这么说,那么这颗不起眼的药丸也必然会达到类似的效果。

如今拿出来送给常宁,也只不过是还他昨夜收留的人情,不愿瞧见这一对生死相契的有情人,再次面临分离。

“给我夫人的?”常宁傻笑的点点头,“吃了会不会拉肚子哇?”

“你可以试试!”门板哐一声和好,若若也不准备解释太多,她倒是要瞧瞧常宁有没有那个胆子,信任一个丑陋相貌的女人的话,把来历不明的药丸子送给心爱的人服食。

正常的男人都要斟酌一番,最后的结果八成也是弃之不用吧,毕竟不吃还可以维持现状,吃了没准儿会更糟糕。

常宁不在意的笑笑,弯下腰又把水盆端起来,隔着门板大声道,“若若,谢谢你!”

接着便美滋滋的走了。

若若像是完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回到床榻边半倚着,把颜初瑶的记事本找出来,有一页没一页的仔细阅读,无论是心情札记,亦或是偶尔想起的小随笔都十分有趣。有几段调侃颜赢的段子写的特别生动,若若笑不停,看见颜赢在瑶瑶公主手下吃瘪,心里异常舒爽。

☆、猜不透的是常宁

临近中午的时候,常宁脚步沉重的跑过来,抛起拳头使劲砸门,“若若,你在吗?开门,快开门。。”

若若警觉的把记事本藏好,小包袱直接塞到被子下,确定不会被发现后,才走到门边掀开一条缝,好奇的瞅着常宁一脑门子热汗,白皙的俊脸涨红成暗紫色。

他大手一抄,卧房的门瞬时推开,十指如钩,忘情的擒住若若的双臂,大力的摇晃,“那是什么药?你给我的究竟是什么药?”

若若晕眩着,不得不扶着常宁以维持身体平衡,只觉被他钳制住的地方火辣辣的痛,连骨头都要被捏碎了。“常宁,你放开我,好痛。”

常宁连忙把手放开,不好意思的搓搓,捂头傻笑,“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急糊涂啦,若若,锦儿她不咳嗽了,真的不再咳了,哈哈哈哈,太好了。”

手舞足蹈的常宁像是个孩子,他所说的锦儿就是常夫人,闺名卫锦。

一颗千金难买的救命药,帮卫锦镇了咳,就把常宁高兴的不知怎么是好。

这顽疾跟随妻子多年,跟膏药似的甩不掉,名医偏方不知用了多少,都成效不大。

服食了若若给的丸药,半个时辰后,卫锦的呼吸渐渐平缓,之后就再没咳过一声,夫妻俩啧啧称奇,不敢稍动,就彼此对望着,不知不觉几个时辰,连早膳都忘记去准备了。

若若稍显意外,那颗药虽然她自己没服用过,不过却是很有信心,暖暖拿出来送人的东西,即便是不能完全改善掉常夫人的虚弱体质,可多少还是会有些帮助的。

让她猜不透的人是常宁,给他,他便真敢拿爱妻做实验,若那是颗毒药该当如何。

她只是个面貌‘狰狞’的陌生人呀!

这呆子连一丝戒心都没生吗?

☆、好东西贵在精而不在多

“若若,那药还有吗?再给我。。。不,是再卖给我一颗,不白要的,用银子买,成吗?”常宁目光灼灼,殷切盼望,那眼神清亮清亮的让人无法开口拒绝。

可是,即便是用银子买,她也再寻不出第二颗来卖啊,他以为那是什么,菜市场的大白菜?随时去随时有,买多了还多送一大棵。“你给常夫人服食了?呵呵,就不怕给你的是毒药,反而害了她吗?”

常宁笑的依旧坦荡荡,手指探出,点住若若眉心,对那丑陋的胎记视而不见,“你的眼睛既清澈又坦荡,找不出一丝浑浊,俗语说相由心生,我愿意相信你。”

这个答案听着很舒服,可委实草率的很,哪有因为人家眼睛长的好就胡乱的加注信任,这常宁啊,能考上状元,入朝为官,并安稳的活到今天还真是个奇迹。

呆子,傻子,没长脑子。

可这颗心就跟着他的笑柔软下来,能认识这么个单纯的男人其实也不错。

“既是如此,你就回去陪着常夫人吧,她会慢慢好起来的。”边说着边阖上房门,再一次送上‘闭门羹’给常宁吃吃,“好东西贵在精而不在多,一颗足矣。”

常宁又连连道谢,掩不住笑意往回走。

虽然若若并不相信,可他的确是无法拒绝那样一双飘荡游离于尘世之外的眸子,比最纯净的水晶还要耀眼。

她说可以,他便下意识的遵从。

简简单单,自自然然。

至于防备二字,还是方才被若若提醒,常宁才记起来的。

幸好,他犯‘傻’的时候并不多,每次又都幸运的遇到了福星,嘿嘿,真是够走运的。

。。。。。。

常夫人卫锦果然一日赛一日的好转起来。

☆、赌气

若若本想立即离开,可常夫人怎么都不允,说是不放心她一个女孩子家在外,万一出了点什么事可不得了。

若若点住脸,打趣道,“就这副模样,还有坏人敢上前吗?”

卫锦但笑不语。

反复苦劝。

再等些日子,天气转暖,到时候再上路也不迟,到时候叫常宁寻一辆马车,也免了路上担忧。

若若推辞不过,只好住下来,打算过了正月十五,驿站那边一有载客的马车,她就离开。

初三的时候,一队巡视的御林军来砸门,把卫锦和若若都喊出来,嘱咐一番防火防盗之后扬长而去。

若若的脸色立即阴沉下来,一言不发的回了房,反锁上门,跟着满床的棉被较劲,用力捶打着,把它当成某人的替身。

刚刚紧张死了,她还以为。。还以为是。。。

无力的趴在床头,若若心中一阵委屈,酸酸涩涩的,泪珠子夺眶而出。

相处三年,再不济也有点感情吧,她走了、不见了,他就一丁点都不担忧,寻也不寻,找都不找,就当生命之中从来都不认识她这个人。

手背使劲儿的揉了几下,把不争气的水雾都挤回去,她可是很有骨气的,不找就不找,她还巴不得呢,总算是自由了,天下这么大,随便她想去哪里。

“若若,我可以进来吗?”卫锦站在门外,担忧的敲敲门框,“喝点热茶吧。”

“夫人,若若明天就走了,你和常宁说一声吧,我就不等他回来了。”初二晚上,一道圣旨把常宁从热乎的被窝里挖出来,他匆忙穿戴整齐后随侍卫入了宫,到现在也没回来,只是叫人传了话说,有重要的公事要处理,叫妻子不必担心。

卫锦一愣,她才劝好若若留下,怎么眨眼的功夫又改了主意,“夫君离开时嘱咐又嘱咐,要你安心的住下,若若,是不是锦儿招待不周,怠慢了你,所以才急着要离开?”

☆、恼人的超级电灯泡

若若无精打采的趴在床上,脸朝里,不让卫锦看见她别扭的表情,闷闷道,“跟你们都没关系,我只是不想在京城呆着而已。”

卫锦便不再追问,她本就是极有分寸的女子,不愿为了满足好奇心而去揭人疮疤,若若对自己的来历从不多言,虽然粗布衣裙,她却总觉得这个脸上长了大块胎记的女子怕是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能随手抛出千金难买的救命良药,斯文有礼的谈吐,用餐时不自觉流露出来的高贵,这一切都逃不开卫锦的双眸。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骨子里根植的教养可不是靠模仿而来,寻常百姓家哪会养出这种女子。

许久不听见若若吭声,仿佛是睡着了,卫锦叹了口气,上前用被子裹紧她的身子,悄悄退出门去。

这一睡,居然消磨了整个下午,再张眼时,天色已黑。

在常家比在宫里清净的多,没有太多事忙碌,吃了睡睡了吃,再没别的事好做。

她打了个哈欠,头蒙蒙的再次阖上眼,听见卫锦小跑着去开门,欢天喜地的迎进了常宁。

真是平凡的幸福啊,被人期待,期待别人,清贫的生活也照样过得有滋有味。

心思渐渐清明,若若却并不想起身,常宁二天一夜没回来,卫锦表面不说什么,心里却焦急的很,她可不想在人家夫妻温存的时刻出去打扰,当颗恼人的超级电灯泡。

房内未燃蜡烛,四散的夜色阻挡住视线,墙角处一点熠熠生辉闪亮,似是某种野兽已经锁定了猎物。

“谁?谁在那里?”若若总算察觉出了异常,她蹭的坐直了身子,眯着眼努力的朝角落里看,似乎有个人型轮廓静静的坐在不远处,无声的以眸色相对。

没有人说话。

只是一股蓬勃的怒气缓缓蔓延开,阴郁凝结,几乎化为实体。

☆、逃家,这个毛病纵容不得

温若若下意识的吞咽了口唾沫。

这种异样的熟悉感好可怕,她很难忽视掉日积月累下来养成的默契感。

眼睛会骗人,可是心却不会。

那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也唯有那个人才能带给她的独有体验。

有那么一霎那,她几乎要抑制不住的尖叫起来,大眼不住的飘来飘去寻找逃走的路。

糟糕了,她有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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