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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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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之闻言蹙眉,这群人有几个自己也曾略有所闻。记得燕离曾提过天魔道人,此人虽是道士出家,却行逆天之事,用童男童女之血练就上层魔功,丧尽天良。这样的人,济鲁特却特意拉拢,目的很显然。
  “他想在冬猎时对你出手?”
  平日里若要派人潜入宫中行动,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一来宫中守备森严,就算是江湖高手也很难得手。二来,即便得手,朝中也定会掀起不小波澜。裴嗣衣、贺显、白辞,哪一个都不是好糊弄的对象。况且了,下手的对象可是琳琅王。
  琳琅瑜邪的武功怎么样,聂远之虽然没有亲自交过手,却是听过不少传闻。他并非江湖人士,但若是摆在那江湖中,也绝非等闲之辈。
  所以,没有十足把握,派人进宫行刺一途,济鲁特如此聪明人是绝不会做的。
  而冬猎就不同了。要刺杀琳琅,冬猎是最能下手的好时机。冬猎本就有危险,林中猛兽众多。若是能乘乱下手,让王上遇到“意外”的话,那就更好了。即便遇不到“意外”,那也至少能让王上受个重伤,接下来的事也好办许多。
  想必济鲁特打的便是这个主意。
  “他就算不想出手,本王也由不得他不出手。”琳琅露出嗜血的笑容。
  既有心思想要他的命,就别想只身而退。怎么着,他也要揪住那狐狸尾巴。
  无怪乎他身边总有暗卫跟随。
  聂远之现在才明白,这场冬猎到底蕴含了多少危险。而越危险的地方才越安全,他不得不佩服琳琅瑜邪的心思慎密。将自己放在他身边,不仅能让济鲁特钻不了空子,利用自己作为要挟;也能最好的保护自己不受到任何危险。
  只是这么一来,济鲁特如何会不发现有异?
  “在想什么?”琳琅发现远之轻皱的眉头,忍不住抬手抚上他的眉心。
  远之不避不躲,舒缓了眉头,轻叹:“没什么。只是在想,以济鲁特的性子,该是不会无动于衷。只怕现在已是派人前往后方营地找上门了。”
  “哈哈哈哈。”琳琅大笑:“远之,你倒是了解济鲁特那老贼。不错,你我想法不谋而合。不过,他再快也快不过我就是了。”
  “你就不怕他派人扑了个空,会发现有异对你提防?”
  “怕?本王有什么好怕的。本
  王就是要让他知道,他想与本王斗,还早得很。如今是本王要同他玩,不是他想不玩就能不玩的!”
  这琳琅瑜邪,当真是狂妄到极点。
  然而在聂远之看来,过去也好现在也罢,如此镌狂才配称得北国琳琅王。
  

20、冬猎(三)
  
  按照北国冬猎的规矩,凡三品以上官员才可留在主营地,也就是王帐所在之处。而其余官员则分散在四周,按着官阶各自划分。
  巳时刚过不久,便该是冬猎队伍出发的时候。琳琅王的王帐前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众人穿戴整齐,只等王上宣布冬猎开始,便能一露身手。
  北国尚武,所以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对骑射狩猎之术皆不陌生。冬猎对他们来说,不仅是个重要的国典活动,也是在王上面前展现自身本领的好时机。若是能在冬猎中表现出色,就会被王上另眼相看。本就设立的奖赏一样不少,还有些人能平步青云。
  北国朝中最鲜明的例子,便是在两年前。昔日还默默无闻的少年小官,在两年前的冬猎之中凭借自己的机智胜过无数武将,遂被王上钦点加官。那个人,便是如今的礼部贺大人。
  “若我没记错,贺大人是在两年前的冬猎之中被王上提拔为礼部侍郎的吧。”
  “蒙王上厚爱,贺显才得有今日。”
  “想想这日子过得真快,贺大人担任礼部侍郎也两个年头了。贺大人是否想过再让王上提拔提拔?”
  “裴相说笑。敝人不才,自认如今这份差事刚好能胜任。”
  “贺大人,咱们自家人就不拐弯抹角说话了。这礼部尚书的位子迟早是大人坐得的,你都让了一年了,今年还准备让着?”
  贺显本还挂着笑的脸瞬间有些僵硬,他被裴嗣衣赌的哑口无言,一时间接不上话。
  裴嗣衣倒是一派恬然,眼尾扫了扫营帐外人头攒动的景象,再次摇头哀叹起来:“这事啊,还是待靠礼部的人来做。”
  “裴大人是指?”
  裴嗣衣露齿一笑。他还不知怎么冲贺显提,对方这么一说,倒是正中他下怀。
  “王上去接人还不知何时回来,你们家尚书大人这次又告病在府未同随行。你说现在外头那么些等候的人,是不是该你去招呼着?”
  招呼?怎么招呼!贺显真想咬了自己的舌头,让自己再多屁话。这分明是裴嗣衣给自己下的套,人家白辞怎么就能安分的窝在一旁事不关己的看他的医术,而自己就偏要在此与裴嗣衣瞎聊,结果自己这低了对方一截的礼部侍郎只能认命。
  “我想王上该是快回来了。”算算时间,已到了出发的时辰。即便自己出去挡上一挡,也不济事。
  要知道,外头可是有济鲁特那老狐狸在。对方可也是一品大官,自己惹不起。
  “裴相,下官觉得宰相大人若与下官一起去,更为妥当。”
  “正如贺大人所说,王上该是快回来了。所以,相信贺大人该是能独自处理。”
  裴嗣衣与济鲁特乃是死敌,根本是眼不见为净的那种。平日在朝堂之上争执还不够,如今还想让他在
  冬猎首日便与对方来个开门红,似乎才更不妥。
  裴嗣衣自认,这也是为了琳琅瑜邪今后的行动考虑。
  “容本相提醒贺大人,外头似乎越来越闹腾了。”
  再不派个人出去,恐怕就要把人引进来了。届时,王上不在此处的事就会败露,再来,麻烦就接踵而至了。
  “下官这就去。”这句话,可是说得字字咬牙切齿的。
  事有分轻重缓急,奈何他又低人一等啊!
  贺显刚走,白辞埋在书前的头就抬了起来。琳琅去找聂远之的事只有他们三人知道,也是与他们三人提前商量好的。此次冬猎不比以往,他们几个心里都有一本帐。
  “这么让他一个人应付好吗?”
  “贺家的大家长也在外头,济鲁特还待卖几分薄面。”裴嗣衣不是没考量就让贺显出去应对的,他们三人中唯有贺显生在大族之中,在北国地位不俗。而白辞与他,一个原是山中出世的无名之卒,另一个更是来历不明。
  裴家的势力可不在北国。
  “还有什么事是你算计不得的。”想来,他的担心也都成了多余。与裴嗣衣相比,自己的设想远及不上他周到。故而凡有他在的地方,白辞的断然不会插嘴的。
  “就怕有。”
  冬猎之中,不要出了岔子才好。济鲁特老奸巨猾,自己也曾上过他的道。这回,他们必须万无一失,决不能有半点疏漏。
  “就怕有什么?”
  此一时,营帐后方的一道羊皮门卷被人掀起。白辞与裴嗣衣抬顺势一看,眼睛倏地一亮。
  他们的王回来得正好!
  

21、陷阱(一)

  琳琅瑜邪回营,那冬猎就可以顺利开始。裴嗣衣此刻心里的石头才算放下,说不担心是假。
  “琳琅你可回来了。快些出去吧,我刚让贺显在外头应付着。”
  琳琅给了裴嗣衣冷冷一瞥,也不点破他那些花花心思。时辰确实不早,他这一来一回耽搁了不少时间,再不出去就怕误事。
  “慢着!”白辞眼见琳琅要走出营帐,他放下手中的医术起身走向远之。“让我先替你看看。”这话是对着身着侍卫服,跟着琳琅身后的聂远之说的。他不用替他们的王上担心,但自己亲手几番救回来的人,他可放心不下。
  搭上远之的脉搏,片刻收回手,从怀中取出一瓷瓶倒出几颗药丸递给对方。“此药可御寒,先服下为好。”
  远之感激一笑,毫不犹豫地取了服下。只觉得一股暖意顺着喉咙下滑,最后丹田处竟也能隐约感到微热。
  此药仅是御寒之用?
  远之讶异地看向白辞,眼底有疑惑之色。然而白辞给了药后便转身回到座位上,埋首书中不再说话。
  他也并非脾气如此,只是这冬猎本就与他无关。他虽也在北国朝中谋了一官半职,但他早就对琳琅摆明立场,他想做的自然会去做,不想做的,琳琅决不会逼他。
  因此,北国的这位文史大夫从未参加过冬猎,却必然不会缺席每场冬猎。没有文史大夫,御医监政可不能少。
  琳琅默默的伸手一拉,将聂远之带往身后:“外头看来热闹得很,出去后可要跟紧了。”
  远之没有应声,倒是裴嗣衣笑道:“王上可以放心,微臣定当护得远之的安全。”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琳琅狠狠一瞪。
  三人遂走出营帐,此时的外头已经炸开了锅。琳琅出现后,营地中的吵杂之声一下子轻了下来。
  此地的情况一眼就看了个大概。贺显虽然一派从容的模样,但了解他的琳琅一眼就看到了他不同寻常站姿。那双负在身后的手正向着他,此刻微微颤抖着。而他对面,贺荣也是面红耳赤的模样。
  看来,刚才的争执不小呢。
  “怎么,本王歇了片刻,你们就等不及了?”琳琅王此话一出,在场的一干大臣哪里还站得住。
  “王上息怒。”
  “冬猎本是桩趣事,各位爱卿何必闹得不愉快?”看着在他面前跪了一地的那些个大臣,琳琅忍不住冷笑。这里头,有多少是济鲁特的人,自己心里可是一清二楚。“都起来吧。”
  “谢王上。”
  “王上,时辰到了。”裴嗣衣从旁提醒道,也顺势给了众人各自一个台阶。
  “嗯。”琳琅刚想移动脚步,一个眼神与他直直相对。“济鲁特,你似乎有话想说?”
  “回王上,冬猎乃是北国之大事。我北国自
  建国来便从未错过吉时,如今的时辰似乎已过。”
  “济鲁特,你大胆!”贺显第一个忍不住出声。
 “你算什么东西?我济鲁特跟王上说话,还轮不到你插嘴。”济鲁特根本不将贺显放在眼里。他心里岂会不知道之前贺显的出现只是在拖延时间,而琳琅瑜邪刚才根本不在营帐内。
  就差一步而已,自己就能借机闯入营帐中,将琳琅逼个狼狈。
  冬猎中的规矩,王不得在冬猎之前擅自离帐,需在营帐内冥想以示对天神的尊崇,也是祈求冬猎通顺,无血无灾。
  如果被众臣发现他们的王破坏了这个规矩,那么显然会引发他们的不满。最重要的是,即便冬猎中琳琅瑜邪发生了什么“意外”,他也有理可说。
  可就是眼前这个贺显,坏了自己的好事。在朝堂上是如此,如今亦然,几次三番的成为自己的绊脚石。
  “济鲁特,你在王上面前还敢如此狂妄,简直目中无人。”贺荣乃贺家族长,自然是帮着自家人。
  “贺荣,你也不过是个二品,就刚在我面前放肆?”
  “济大人既然如此说,那么本相的身份配不配跟你说话呢?”裴嗣衣脸上依旧带着笑,却笑不及意。
  此话一出,济鲁特沉默了下来。裴嗣衣这个人不好对付,他肯说话,就说明他一定已想好了对策。
  也罢,这次冬猎才开始,他已布下天罗地网,倒要看看琳琅瑜邪怎么逃过此劫。况且,他可知道了个不得了的消息。
  眼神越过琳琅瑜邪的身后,看向那个自始自终默默垂着头的侍卫。对方似是感觉到了他的眼神,那头盔下的脸微微向上一动。
  聂远之第一眼看见济鲁特就知道此人不好对付,他长着一张方正的脸,看似粗犷的五官。他说出的话与他给人的印象十分吻合,然而他那不时闪烁的眼神,却泄露了他内心的狡诈。
  他一直透过头盔的掩饰在偷偷打量,却在刚才对方的一个眼神下,感觉到了对方那股冰冷的杀意,心中一沉。
  “都给本王闭嘴。”琳琅的怒气已经挂在脸上再明显不过:“本王不想再听到任何争执,若谁胆敢再提,别怪本王无情。”说罢,甩手而去。路过济鲁特身侧之时,忍不住冷哼一声。
  冬猎中,除了王与其他五族大长老能带一名随侍侍卫,其余的官员皆只身前往。挑选了各自的马匹后,必须由琳琅王根据祭天仪式时抽中的竹签所示,向四方中的一方射出祈福之箭,冬猎才能开始。
  一旦箭被射出冬猎开始,那么君臣之间便可分散行动。是否回营,是否提前结束狩猎皆由每个人自己决定,直到第五日日落,营地中的监礼官会逐一将每个人狩猎的数量与大小作比,最后依次定出先后。
  琳琅向东方射出一支响箭,于此同时,他身后的骑士陆续策马驰离从他两侧飞速分散离去。
  “王上,那么微臣也先走一步了。”背着长弓的裴嗣衣冲琳琅双拳一抱,对他身旁的聂远之一眨眼,转身离去。
  远之待他策马离去,才忍不住微勾唇角露出笑来。
  “你笑什么?”
  “没什么。”随后回答。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笑,只是觉得骑在马背上的感觉很好。伸手摸着马儿的脖颈,轻轻拍了拍。胯…下这匹黑马是他自己选的,一眼就看中了这匹马儿,它像极了过去自己的坐骑。
  “你又露出这种表情了。”
  琳琅的话让远之将视线移向他,眼中有询问的意味。
  “每次你露出这种表情,定是在想以前的事。”两人同时骑在马背上,只一手之遥的距离,让琳琅轻易的就能碰触到对方。
  此刻周围已经走得空空荡荡,琳琅瑜邪向聂远之伸去的手却是拉起了对方马儿的缰绳,倏尔一笑,带着几分戏谑。
  “驾——”
  对方猛地操控着自己的马儿奔跑起来,聂远之一个不慎猛俯身拉住马鬃。他注意着手上的力气,怕扯疼马儿让它失控。
  猜不透琳琅心里在想什么,远之只能任由对方将他带往森林深处。
  也不知跑了多久,一黑一赤两匹马渐渐停了下来。聂远之的身子毕竟不如以前,胸口尚在起伏喘息,突地一条手臂横向自己。他一惊,胸前的衣服已被人一把扯住,连同他的人带了过去。
  “刚才的事还没完。”
  浓重的麝香味参杂了温热的鼻息拂过聂远之耳畔,他耳根一痒,想要侧脸躲过。却不料正中对方下怀。
  炙热的唇覆上他冰凉的唇,将眼前强壮男人的体温渐渐传递过来。
  

22、陷阱(二)

  绵长的深吻让两个紧贴的身体逐渐升温,耳根发烫蔓延至整个脸颊,身体的感官变得越发敏感。空气变得有些稀薄,令人呼吸困难。然而每当聂远之想要退让,琳琅便会加重手上的力气,不让彼此产生距离。
  些微的挣扎既然不起作用,那么就只有奋力而为了。远之在静静等待时机,而他显然变得木讷的反应也让琳琅感觉到了异样。
  眼神一闪,在琳琅尚未躲避之时咬破了他的唇角,手中用力将他一并推开去。身下的马儿受到惊吓,边嘶鸣边踏着杂乱的脚步彼此拉开距离。幸儿两匹都是受过训练的好马,而马上坐的又是驾驭能力一流的两人,这才没让人跌落下来。
  聂远之脸上的红潮还未褪去,胸口依旧起起伏伏。此时已经分不清是因为琳琅刚才的所作所为,还是此刻他心中升腾的怒气。
  “琳琅瑜邪,你够了吧?”
  现在是什么时候什么场合?而他又在想什么做什么?荒唐,真是荒唐之极!
  琳琅擦了擦嘴角的血丝,他眼神深沉,沉默地看着聂远之不作声。相对于对方的激动,他却是平静异常。
  良久,他接下悬挂在马儿侧腹的佩刀,向聂远之扔了过去。
  聂远之稳稳接住,不解的看向琳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没有称手的武器,我记得当年你也善刀法,虽然如今你内力不济,但有把稍许称手的刀陪在身边,也可作防身用。”
  琳琅说得不错,远之临时才假扮侍卫,根本没有什么称手的武器。况且,如今琳琅给他的,绝不是把普通的刀。
  只是,琳琅是如何知道他善刀法的?在远之看来,他对于自己的了解,已经超乎了自己的想象。有太多疑惑等着自己去解,可身在局中的自己,却不知从何下手。
  罢了,眼前的事尚需解决;此种诸多疑问,待以后慢慢推敲也不迟。
  聂远之看着手中的刀,轻抚过刀鞘,随后抽出刀身。接着阳光,银白的刀身上隐隐浮现了犹如经络血色般的交错红纹。
  一眼即止此刀乃绝世好刀,而琳琅却将他给了自己。
  “这把刀……”
 “不过是把刀,给你防身。”琳琅这话说得急,又有些不耐,他似乎不想听远之继续说下去。
  “既然你不喜欢我刚才对你做的,那么我们就去做点别的事。”
  “王上似乎忘了我们来此目的为何。”冬猎、济鲁特、布局……无论是哪一个,他们还什么都没做。
  “聂远之。”琳琅连名带姓的叫他,似乎已经是很久前的事了。而如今他会这么叫,确实是因为他动了怒气。“不要以为我待你好几分,你就给本王拿乔起来。”
  聂远之挑眉,反唇相讥:“怎么?刚才让你欲求不满了?现在终于
  忍不住开始想发泄了?”说到这,见琳琅脸色阴冷下来,也跟着冷笑起来:“看来王上还是没变呢。远之还是那句话,我不过是个海青送来的伏臣。如果王上只想要我的身体,拿去便是了,远之还能反抗不成?只不过,王上以后可别让远之误会,前些日子说得做得那些,以后就不必了。”
  琳琅这阵子也是压了性子脾气在讨好眼前人,他算是放□段,该做的都做了。没想到一段日子下来,没将人驯服反倒让自己成了笑话!看来,他以为聂远之吃软不吃硬是完完全全的想错了。
  既然如此,那自己还有什么必要迁就着对方?简直是令人好笑!
  “你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那么本王若还是对你客客气气,倒是辜负了你的好意了!”他翻身下马,走到聂远之的马前。“聂远之,先前的话是你说出的口,是你挑战本王的威严在先。你若是后悔还来得及,我给你机会。”
  “我有什么好后悔的?我又做错了什么?”聂远之冷笑,纹丝不动地坐定在马背上,没有下马的打算。
  “既然如此,那你就别怪本王了!”琳琅瑜邪挥出一掌,将聂远之的黑色马儿连同它背上的主人一掌掀翻在地,马儿痛苦的嘶鸣,高昂的声音惊起林中一片飞鸟。
  琳琅瑜邪走到聂远之身前,他又恢复了居高临下的姿态,一如初次相见的俩人,近在咫尺却又相距甚远。
  “聂远之,即便我今日在此地要了你,这也是你自找的。不管你是伏臣还是北国的朝臣,你都是我琳琅王的所有物。这一点,你可给本王牢牢记清楚了。”
  他一把压下聂远之想要挣扎的身体,一手则将他的双手扣紧,固定在头顶。随后用双腿压住他的膝盖,另一手则开始解开他胸前的衣襟。
 “琳琅王的教诲,我怎么可能记不清楚。我还要感谢琳琅王,给了我那么深刻的教训。让我知道,披着人皮的禽兽,是无论如何都信不得的!是我瞎了眼,才会辨别不清禽兽和人的真伪。”
  “说得好,这话本王爱听。本王倒是忘了,你向来就喜欢与禽兽交…聘!喜欢被禽兽上!那么是不是本王不做得彻底点,倒是满足不了你这小小的心意了!”
  琳琅此刻嘴边的笑近乎残忍,眼底有着最原始的血腥之色。
  “本王忘了告诉你,本王的营地里还留着几条獒犬,想必他们会很中意你这么难得南方妓子的身体。”
  “……琳琅瑜邪,中意不中意你大可试试!”
  琳琅看着如此倔强的聂远之,停下手中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将人从地上狼狈的拖起来。他不顾聂远之被摔肿的膝盖,粗暴的动作没有丝毫顾及。
  “你的要求,我怎么会不满足!”冷笑着将人甩上马
  背,接着翻身上马,两人同乘一骑。“你可自己坐稳了。”
  两人骑马绝尘而去,这片树林顿时冷清下来。先前被打翻在地的马儿此刻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才跨出没几步,马儿便停住了。它甩了甩头向后方看去,地上是刚才琳琅瑜邪给聂远之的那把宝刀,如今正冰冷的躺在地上。
  “沙沙沙。”
  树林中突然刮起一阵冷风,马儿轻轻叫了声,随即重新拉开马蹄向着营地方向小步跑起来。
  而在马儿离开后,密林中静静走出两人。
  济鲁特看着地上的宝刀,他身旁的男子替弯腰将之捡起。
  “大人,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刚才看了一场好戏,还得到了赤血刀。”
  赤血刀乃是北国开国宝刀,琳琅虽然是北国第一位正式的王,但在此之前,其父琳琅呼吁之时便以为他打下大半江山。而当时琳琅呼吁手中,正是这把神兵让他百战百胜。
  正因如此,赤血刀也被北国各族封为神兵。北国重武,握有神兵者,自然会得到臣民呼应。“这回若是事成,大人将神兵带回宫中想必会更有号召力。届时便是民心所向,大事奠定。真要恭喜大人了!”
  “阿扎克,此话尚言之过早。”济鲁特虽这么说,脸色却掩饰不住猖狂的笑意。“不过有了赤血刀,要想除掉裴嗣衣与白辞就简单得多了。”
  琳琅瑜邪在此一死,宫中必定大乱。而到了那时,裴嗣衣与白辞便是自己称王的阻力。他们在朝中有一定的号召力与影响力,想要解决他们,他本还想用些手段。如今有了赤血刀,就简单多了。
  王上在临死前将赤血传给了自己,命自己继任。
  这样的话,有了赤血在手,谁还敢质疑?
  “呵呵,那聂远之也真不识好歹,更没想到我们的王竟然会将赤血给他那种人。不过这俩人一个曾是海青地位崇高的大将军,另一个则是北国琳琅王。刀剑相碰,必然是会两败俱伤的。”
  “哼。以色事人的佞臣,还配称将军。琳琅瑜邪那竖子,也是昏了头了。”济鲁特不屑道,随即想到自己的计划,遂对阿扎克道:“你且去营地看看情况。”

 
23、陷阱(三)

  阿扎克回到营地之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随意拦住一名留守的士兵询问:“可有见过王上回营?”
  “回大人,今日乃冬猎第一日,王上自出发后尚未回营。”士兵恭敬地回答,心理不免疑惑:冬猎之初,为了减少回营次数以便获得更充裕的狩猎时间,通常都不会有人折回。从次日起,才陆续会有人回营补给。他们的王上乃是冬猎中的佼佼者,哪里会在第一日就返回营地的?
  阿扎克有些怔愣,在营中走了几步,随即又拦住另一名刚刚回营的士兵。
  “你一路可有见过王上?”
  “回大人,没有。”士兵同样以古怪的眼神看着阿扎克。
  阿扎克反复细想,若是琳琅瑜邪回营,必定是会惊动他人。难道他没有回营?不!他怎么就没想到。
  琳琅瑜邪若是此时回营,必定会引起骚动。想必是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与聂远之之间的种种,才会掩人耳目行事。
  只是如此一来,他如何探得那两人的消息?
  阿扎克还是边走边想,眼神突然瞥见一道白色的身影从一个营帐中钻身而出,那人声色俱厉地冲守卫吩咐了几句,随后脚步匆匆地赶往另一个方向。
  是白辞!阿扎克当然认识这个人。
  白辞那么匆忙是去做什么?才第一天而已,难道已经有人受伤?这似乎不太可能,那么就是因为……琳琅瑜邪的吩咐!
  阿扎克心中一动,悄然无声的跟了上去。
  此时营中并没有太多人,阿扎克不敢跟得太紧以免被对方发现。那白辞似乎有意在营中绕了几个圈子,进出了好几个帐篷,最后拎着他惯用的诊箱进了营地中偏远的一个小帐。
  阿扎克心中一喜,刚才白辞在进去前故意挥退了守卫的士兵,这反而方便了他的行动。看来这营帐里确实有不待人见的事,否则,他为何要这么做?
  无声的在离营帐最近的一颗树上埋伏,观察了一会,见白辞迟迟没有出来,便悄然跃下,躲到营帐的背面。此时天还未暗,借着树与阳光的掩护,他的身影丝毫没有被发现。
  只听,里面先传来白辞的声音。
  “王上,恕臣直言。要微臣救人的是王上,几次三番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然王上又一次将人给推下去,此刻却又想微臣故技重施。如此反反复复,微臣不明白王上到底在想什么。”
  “白辞,你好生放肆。本王在想什么还需要告诉你?”
  “既然如此,那么恕微臣无法办到王上所要求的事。”白辞的声音显得愤愤:“当年微臣随王上进宫,愿意担此重任,身兼双职,乃是王上的一番诚意打动了家师,也打动了微臣。若王上变得这般反反复复不明就里,那么微臣也无话可说。待回宫之后,请准许微臣辞官归隐,
  回雾山陪伴家师左右。”
  “你!”琳琅瑜邪显然被白辞的话气得不轻。良久的沉默后,一声长叹:“罢了罢了。本王就告诉你。你曾说聂远之乃是我北国一统的关键,本王信任你,才会千方百计将他带回北国。可如今看来,本王无论花费多少心思,也无法令他回心转意替我北国效力。本王倒是不信,这北国靠本王就不能打下江山,非要靠那么个伏臣?”
  “非也。王上误会了微臣的意思,当初微臣所言亦是家师告知。王上知道家师之言从未出错,家师说了,聂远之此人可挡王上穗年大凶。待过了此个冬天,王上再如何处置聂远之,微臣也不会阻止。”
  “你是说……”
  “不过,微臣以为,聂远之此人倒是个人才。前些日子王上的态度显然已经让他动摇,为何此番又会……”
  “行了,你不必多言,本王心里有数。”琳琅瑜邪打断白辞的话:“反正本王做都做了,如今他要恨本王,便让他恨去。你的意思我也终算是明白了,既如此,那你就更要替本王将人救回来,否则本王的凶劫谁来替本王挡?”
  之后,白辞再无回辞。
  阿扎克心中大惊。他也曾听闻白辞之师的名讳,其乃真正的世外高人,卜卦之术更是天下一绝。他若这么说,定是不会错。
  如今他知道了这些,必须快些禀报大人。现在看来那白辞是被琳琅瑜邪喊来此地救人的,营中留守人不少,若要动手绝非上策。可若是等那聂远之被救醒,势必会影响到济大人的计划。
  所以,他们的计划必须提前行动了,一定要赶在聂远之醒来前!
  “白辞,这里就交给你了。本王还要回到冬猎比试之中,决不可让人发现此种异常。待会儿,我会在营中重新挑一名亲信前往。”琳琅瑜邪的声音又从里头响起:“总觉得此次冬猎会发生些什么,济鲁特那老贼,也不知在盘算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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