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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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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属下还是不懂。既然如此,王爷为何不加阻止?皇上对将军芥蒂颇深,否则也不会派人多方暗杀,还害得将军如今受苦。”
  《
  br》  “正因如此,本王才说要好好再教导他一番。让他懂得何为‘该’何为‘不该’。”那个厉王敢打他的主意动他的人,就别怪他不顾血缘亲情了。
  这段日子墨彻不常来探望,然每次来探望必定是搞得两人间颇为尴尬。
  墨彻喜欢让远之靠在他怀中说话,偶有过分亲密之行。倘若是昔日,聂远之心中自然高兴万分,可如今,却是令他浑身僵硬,不知所为。
  于是每一次都会闹得墨彻心中不快,勾起远之心中那些苦痛过往。
  一日,远之刚有力下得了床榻,便被墨彻唤了去。
  远之来到墨彻所住的院子,见到守在院子门口的唐哲。几日不见,唐哲的脸色差了许多,他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唐哲,这几日没有好好休息?”
  “将军,身子可好些了?”避重就轻,唐哲并没有正面回答。
  “好些了。”四下一望,随口问道:“唐宣呢?”
  唐哲身子一震,脸上血色有褪去不少。聂远之是何等精明之人,一见他如此,不由眉头紧蹙。看来,有些事情,他该找唐哲好好谈谈了。
  “唐哲,你我好久没有把酒言欢了,是否还记得我最爱喝的酒?”
  “将军不可,将军现在的身子决不能沾酒啊。”
  “你可知我嗜酒如命的性子?”
  “唐哲怎会不知。”想当初将军就是军中最能喝的主,后来不知何时,将军更是爱喝酒到了一个几近疯狂的地步。幸好将军行事向来有分寸,但凡行军打仗从不会饮酒误事。但是那酒瘾,可是戒也戒不掉的啊。
  “那便行了,待会去准备准备,晚上你我二人好好喝一杯。”
  “将军你……”
  “我的身子我最是清楚,桑先生与白大夫也说了,我体内的毒已无大碍。行了,我先去见王爷,你记着我的话。”
  聂远之笑着拍了拍唐哲的肩,随后往墨彻的屋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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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不能保证日更,但是恢复更新是必须的。。。


45、皇帝

  聂远之得了墨彻的应许进了屋子;这才发现屋子里不止他一人;还有几张熟面孔。要说桑梓辛在此他还能猜到几分意思,但那镇关莫将军在墨彻房里……莫非是边关出了什么事?难道说琳琅他……
  只不过须臾之间;远之已心思百转。虽表面不动声色;眼神却不由自主瞥向了墨彻。
  “远之,来坐。”墨彻亲自起身迎了上去,将还愣站在门口的人拉到自己身边最近的位置坐下。这份宠幸看在周遭人眼里;心中自然各有各的想法。
  聂远之不经意地略一蹙眉,后又状似无意地看向桑梓辛。后者接获他的眼神;回以浅笑。
  “今日身子可好些了?”墨彻仔细地打量了聂远之一番;才露出满意地笑;“看来是有起色了。”
  “多亏桑先生与白大夫的尽心医治。”聂远之谈及两人,是发自内心的感激与尊敬。
  “梓辛今天向本王提了医治你体内余毒的方法,本王还想听听你的想法。”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才把自己喊来这里吗?
  远之见墨彻神色自若,似乎确是为此事。可凭借过去对墨彻了解,或许并非只是如此。不过眼下之际,远之还是顺着墨彻的意思,将话接了过去。
  “王爷请说。”
  “梓辛的意思是以毒攻毒,不过这方法总有些风险。本王也是斟酌了许久,既然是你自己的事,还该由你决定。”
  “远之体内之毒若非靠着桑先生对天下之毒的专精才有了今天的逆转,恐怕早已性命不保。如今既然是桑先生提出的方法,远之自当一搏。”
  “好。”墨彻转而看向桑梓辛,“这阵子辛苦你了,本王爱将的性命就交给你了。你可要确保他安然无恙才行。否则……”
  “王爷说笑了,桑梓辛定当尽心尽力。”那个否则意欲为何,桑梓辛心中明白。他既然提出此种方法,便是有九成把握可行。而最后那不确定的一层因素,有了白辞在此恐也再无可惧。
  他把这话说完,无意间看见了聂远之此刻脸上的表情,不免心中莞尔。
  终究是风水轮流转,这些日子他打听的事情也不少,其中自然包括昔日墨彻与聂远之之间发生的种种。如今怎么看,这落花与流水,也整个颠倒了过来。
  现在才想让聂远之回头,墨彻这番苦功怕是白费了心思。更何况以他对墨彻此人的了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便是墨王为人处世之道。这样的人,若非过去聂远之甘之如殆,如今动摇了心思的他怕是决不可能不加反抗的。
  “王
  爷,容在下先行离开准备药材。聂将军的毒拖延不得,明日在下就替将军驱毒。”
  桑梓辛是聪明人,明白这里已没了他的事,也就不愿久留。况且另一头,还有人在等他商量“大计”。
  “你下去吧。”墨彻一挥手,示意桑梓辛告退。待后者退下之后,一旁的远之默默站了起来。“远之?怎么?”
  “王爷既然已把事情说完了,那么我也告退了。”
  远之声音透着冷淡疏离。而这一点,墨彻自然是看出来也听出来了。他,在对自己不满。
  “先别那么急着走,本王还有事要与你说。”
  远之抬头瞥了墨彻一眼,随后沉默地移开视线,等着对方开口。他心中犹有闷塞之感,为了墨彻刚才那几句话,还有那刺耳的“爱将”两字。
  他哪里是墨彻的爱将,不管是过去还是如今,都不是!他爱的人永远之只有他自己罢了。
  自从回到海青关内,远之也曾因思乡情切而动摇过,还有那几日墨彻一改以往般温柔的对待,他并非没有看到。曾经最渴望的东西,或许如今他可以得到?
  然而,那也不过是个可笑的假设,容人一笑而过。
  墨彻,终究是那个墨彻。
  “浮烟”之毒啊,他墨王还真是好大手笔,只为了对付一个半死不残的弃子将军。
  “远之可还记得这位莫将军?”
  “属下莫穹。”
  远之自脑中一想,遂冲那将士点了点头道:“莫老将军的爱子,自然是记得。”莫穹的父亲莫武曾是先皇手下大将之一,莫家常年驻守边关,很少返京。然而,其威望却不下于京中一品大员。过去他还未提拔将军前,也曾在莫老将军麾下待过一阵子,对莫将军的为人很是敬佩。
  “莫将军,莫武莫老将军可好?”过去在军中的那段日子,总是教他回忆颇多。远之忍不住询问。
  “多谢聂将军关心,家父辞官返乡后身子还颇硬朗。”
  “那就好。”听到自己敬重之人身体健朗安康,远之心底也很高兴。一时间也没在意对方对自己的称呼,这让一旁的墨彻眼底有了笑意。
  “远之,这次莫将军来此可是有正事的。你没忘了莫家所驻守之处是在何方吧?”
  聂远之一愣,墨彻说得没错。莫非果真是这边关出了什么事?
  墨彻见聂远之表情露出忧虑之色,知他是在替海青担忧,心中更是多了几分高兴。说到底,远之还是海青人,若真海青遇到了什么困难,他不可能置之不理。
  “莫穹,你自己告诉将军你来此的目的是为何?”
  “是。”莫穹却没有远之那般忧色,反是面带几分笑意地冲聂远之拱手道:“将军,属下是奉命沿路随侍一人才来的此处。”
  沿路随侍?
  是什么人有这能耐,让当朝一品武将一路保护来这边关?况且莫穹在此之前还被派驻守边关要塞,岂是随便能擅离职守的?
  除非……除非那人有这个本事,也有这个能耐,更有这个必要!
  “此人现在何处?”
  远之声音中透着颤音,谨慎再三地问道。
  莫穹见王爷闲坐一旁,分明是没有打算开口的意思。无奈下只能接了口,回道:“此人正在屋内。”说完,眼光朝着那通往内室的屏风望去。
  那屏风后倏地响起一声冷哼,聂远之一听,心中猛然一跳。遂不顾身体的不适,起身朝着那屏风屈膝跪了下去。
  “伏臣聂远之,参见海青皇上万岁万万岁。”
  “臣莫穹,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那屏风后此时慢步走出一人,面如冠玉,眼如星子,生得俊俏非凡。他头戴紫金冠,身着金龙炮,脚踏祥云靴,一看便知其是何身份。
  “莫穹,你起来吧。”
  “臣,谢皇上。”
  墨彻见他从那屏风后走了出来,在聂远之身前停下却一动不动,不由蹙眉起身,对着那人弯腰躬身:“臣墨彻,参见皇上。”
  “皇叔,你何时也会对朕如此客套了?”
  墨衡略带不满的看向墨彻,同时人也跟着走到墨彻身前,亲自双手扶直了他的身子。“皇叔对朕行此大礼,朕可受不得。”
  “皇上说笑了,皇上是君,墨彻毕竟是臣。”墨彻对墨衡笑了笑,“皇上,聂将军身上还带着伤。”
  “是吗?既然皇叔说了皇叔是臣朕是君,那么君要他聂将军跪着,皇叔却为何有所不满呢?”
  墨衡此冷冷一言,却是令在场几人纷纷一愣。
  

46、抉择

  “荒唐!”墨彻是真没想到;不过短短一阵子没见;昔日对自己唯命是从的皇帝,竟然敢当着众人的面给自己难堪了。
  他虽不想承认;但此刻的他确实无法反驳皇帝的任何话。想把聂远之留在身边;就只能承认这份君臣关系。
  “皇叔,这荒唐两字可是对朕的不满?”
  “你堂堂海青皇帝,如此作为难道不荒唐?”将气洒在一名臣子身上;而这气分明是冲着自己来的。
  “既然皇叔这么说,那么朕倒的确觉得刚才的话有所失言。”年轻的皇帝将目光转投向依然跪在地上的聂远之;走近几步;忽而弯腰虚扶向对方:“为我海青如此牺牲过去的聂将军;为北国琳琅王器重有佳的现任聂大人,确是朕的不是刁难了。”
  “皇上别这么说。”聂远之顺着对方的手势起身,他不知道墨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对于刚才他与墨彻的那番话,他却只是静观其变,不置评论。
  他心中已经隐隐有些明白了,墨衡这次前来,是不是冲着自己,还要看自己如何应对了。
  “……!”墨彻愤然转身怒视墨衡,紧抿了唇却没有开口。面对眼前的侄儿,他竟然觉得陌生非常。是何时起,他那侄儿竟然如此会说,如此能说?他分明是不想让聂远之回来!
  眯起双眼,墨彻觉得他该好好跟墨衡谈谈了。
  “皇上,远之他身子不适,让他先回房吧。”
  这句话并不是在商量,而是带了十足十必然的口吻。此大不敬的行径对墨彻来说,却是自然而然。而墨衡也没有多加追究,挥了挥手,同意了墨彻的说法。
  “那么,远之告退了。”聂远之蹙了蹙眉头,随即一脸释然地抬起头。
  他既已不再是海青的臣子,那何须还做些毫无意义之事?
  远之回到屋子的时候,发现白辞与桑梓辛竟然都在。而白辞正脸色铁青地看着手中一封信。见聂远之进屋,脸上的颜色亦没有好转几分。
  “这是怎么了?”究竟是什么事让白辞露出如此表情?
  桑梓辛似笑非笑的看着白辞与聂远之,这件事可不是自己能插手的,还非待白辞来说才行。
  白辞抿了抿唇,该来的还是躲不掉,百密必有一疏。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计划会被一个人全然打破。
  “远之,你……自己看吧。”
  白辞将信递给远之。
  “这是今日拿到的急件,此事恐怕千真万确。”毕竟,这封信可是源自裴嗣衣的亲笔函,并由
  燕离亲手送到自己手中。
  远之听出白辞语气中的沉重,皱着眉看向手中的信笺,这一看亦是脸色骤然大变。
  他知道了!他还是知道了!
  三十万大军,即日前来?
  天!琳琅到底想干什么?
  “本不该如此,可谁知中途冒出个唐宣,真是……”
  “你说唐宣?”远之打断白辞,面露焦急,“唐宣怎会去北国,他去北国又为何找琳琅?他……”远之才想问第三个问题,自己却先一步冷静下来。他怎地就问出了如此愚蠢的问题,唐宣去北国,必然是受到墨彻的命令,而他为何找琳琅,这个问题或许直接问墨彻更恰当。
  一把捏皱了手中的信,聂远之眉宇间的沉重显而易见。
  大军压境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现在王上已知道你人在海青,就裴嗣衣的个性,若他能阻拦琳琅必然也不会如此十万火急的令人送信前来。只恐怕此时裴嗣衣自身也是难保,才出此下策。”白辞得出的结论便是如此。“唯今之计,唯有我们离开此地,赶在琳琅来此前回到北国阻止,才有可能化解此战。”
  “你们俩,别忘了他身上的毒。”被晾在一旁许久的桑梓辛此时开口,打断了俩人间的对话。“他的毒拖不得,如果回到北国再医治,恐怕真是大罗神仙也难救。”
  白辞脸色惨白,他知道桑梓辛说得没错。好不容易压制了远之体内的毒,唯今之计只差桑梓辛那以毒攻毒之法。然而此法具有一定危险,若是贸然而行必然失败。
  之所以没有按着原计划将远之带走,也正是因此。
  “大局为重,若只有我能阻止琳琅,那我们今晚就行动。”他知道白辞说能带自己离开,那必然是有十足把握。他也知道,白辞此番来还带了一名高手,加上与桑梓辛达成的协议,定能离开这里。
  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看到两国兵戎相见,受苦的唯有两国百姓。
  “不可以,你若出了什么事,王上还是会发兵攻打。这又有何意义?”
  “若他不知呢?”
  “什么意思?”白辞惊讶的看着桑梓辛。
  桑梓辛嗤笑一声,“你我二人之前将远之体内的毒压制住,几年内必定是不会再发,然再发也必定是无药可救。这一点,你我二人是心知肚明。错过了这次医治的最佳时间,那么就是再难救治。他日远之再次毒法,必然……”之后的话,他不说也罢,“只是,眼下情况特殊,这治与不治的选择非在你我。
  聂将军心系天下,你我二人即便非要医治他,恐怕他也不会同意。这以毒攻毒之法,必是要患者心甘情愿配合,倘若非如此,也是徒劳无功之举。”
  桑梓辛说到此处,又是一停。
  “多几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以你我二人之力,研制出让王上忘了将军的药,也并非不可能吧?”
  “你……你竟然……”
  白辞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此时他心中悲愤交加,却又悲哀无奈。他知道,桑梓辛说得一切都是对的,可这对王上也好,对远之也好,甚至是对自己来说……都太过残忍。
  “桑先生说得极是。”相较于白辞,远之却轻然笑了。“这确是最好的选择。”
  不仅是为了这个天下,也是为了再见到他,见到琳琅——他还有很多话想亲口对琳琅说,那日在洞中的选择,这些日子来想通的事,还有自己对琳琅所动的心与情……
  他想陪伴在他身边,即使只有短短几年,也足够让他完成他的心愿。
  愿得此一人,白首不相离。
  过去的心愿,如今在他抛下了一切后,便能得到。权势、地位、名利、金钱。他要的,不过是一个能陪伴身边的人。
  而琳琅瑜邪,将是他最后的选择。
  “远之,你再考虑一下。或许会有更好的选择,你我……”
  “白大人,此事拖不得。你是最懂琳琅的人,你该明白以他的作风素来雷厉风行。想必裴相飞鸽传书之时,大军早已整军完毕,动身在即。如今时隔一两日,恐怕离海青边境也不远了。”
  这才是远之最担忧的地方。他了解琳琅,所以才更焦虑。
  面对聂远之的话,白辞终究再无反驳之力。既是如此,也该是让燕离与远之再见面的时候了。
  “远之,此番前来我还带来一人。”
  “恩?”是什么人让白辞如此特意告诉自己?
  白辞张口欲言,却又不知说什么好。最后,他走到门前打开了门,“小离,你进来下。”
  聂远之心中也有疑惑,视线不由自主地紧盯着门前。
  再之后,手中的残留的皱纸飘然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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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会有一更,或者二更,或者……完结。


47、终回

  梦中的画面与现实交替出现;无论在梦中亦或是现实;今日之前,他决计不会料到会再次遇见燕离;裴燕离。
  可是;一切又那么理所当然。当他看见燕离与白辞并肩而立,看见燕离天真无邪的笑容,还有白辞那宠溺的表情。
  即便有再多的疑问;又何需非要问出口呢?只要燕离还活着,只要他现在能快乐的活着;就足够了。
  按着计划;桑梓辛并未同行。他在墨彻身边还能替白辞他们争取点时间;顺势观察情况。当然了,两人之间约定了,一年之后在北国国度再见。至于约定的意义为何,白辞清楚,桑梓辛清楚,聂远之也清楚。
  从驿馆离开的第二日,身后预料之中的来了追兵,而领头之人聂远之并不陌生。
  “唐哲,别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白辞与燕离护在聂远之身前,不让唐哲的人马再靠近分毫。
  可恶,明明之差半日就能出关,奈何此时追兵赶到。墨彻派唐哲前来而非亲自出马,看来王上的行动已经很明显,而海青皇帝与摄政王是无暇欲望了。
  “唐哲奉王爷之命带人回去,还请将军与白大人束手就擒吧。”唐哲抽出佩剑,身下马儿不安地踏着碎步。
  “想要人?那还要看你有没有这本是!”白辞武功不高,但自保足以。而有燕离在,远之的安全不必担心。对方是来带人,不是来杀人,他们行动受制,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王爷是命我带人回去,却也说了。若是他得不到的,即便毁了也无妨!”唐哲言毕,再次举剑指向白辞,“白大人,你可明白王爷的意思。”
  “哼,他墨彻如此绝情无义,莫怪得不到远之的人,更不配得到他的心!”今日一战,看来是无法避免。而唐哲此人……终究还是忠心之人呐。
  “好!”唐哲突然放声大笑,手中长剑猛然挥出,却是朝着身后追随自己的亲信而去!身后之人措手不及,须臾间已被唐哲砍刀数人。“白大人说得极是!”
  唐哲面无表情,却是头也不回,他举剑挡在白辞身前,横剑而立。
  “唐某今日唯有一事相求,望将军念及旧情,白大人遵从你我约定,护得唐宣平安。此刻起,我唐哲与他再无瓜葛,他亦不再是唐家人!”言罢,扯下脖子里的挂玉,抛向身后。“这块玉,烦请两位转交唐宣。”
  “唐哲你……”聂远之手中握着对方的玉佩,心中生痛。他明白唐哲这么做的意思,今日一别,恐怕活着再无相见之日。
  “你
  这个叛徒!胆敢背叛王爷,杀无赦!”
  唐哲带来的人马共四五十人,个个都是高手。此时,一副手显然从刚才的震惊中回神,立刻率领剩下的人马向唐哲攻了过去。
  “将军!保重!”唐哲一夹马腹,白马瞬间冲入对方阵势之中,扬起一片尘土。
  “我断后,小白你带着大哥哥快走!”燕离此刻双眼一眯,眼底精光毕现,哪里还有半分痴傻的模样。
  “远之,我们……”
  “走!”聂远之咬牙切齿地调转马头,一挥手中马鞭,策马狂奔而去。
  他不能不走,不能白费了唐哲甘愿用命换来的时间。若他不回北国,那么一切就都白费了。
  不顾身后短兵相接之声,耳畔的冷风将远之的心吹得冰冷生疼。他一路急赶,从日中到日落,即便明月当空亦不停歇。
  在他身后,白辞一路紧随。他心中也担心燕离,可是他不得不走。他知道,燕离的能力足以自保,只不过让燕离遇到危险,实非自己所愿意见到。
  再者,他也未曾想到,远之会如此决然地选择离开。先前口中的劝说尚未出口,对方已为自己也做出了选择。
  他对聂远之此人的敬佩,因此而更深几分。
  明大义,重轻缓,辩是非,心怀天下。
  此之君子,当世无二。即便是他的君主北国琳琅王,恐也不及于他。
  “白辞你放心,就算燕离因我而有所差池,我也不会想不开。”身侧同样御马而行的聂远之似乎感觉到了白辞的心不在焉,第一次如此称呼对方。
  白辞一惊,侧脸看向对方。却见远之淡然一笑,后不再有所言语。然白辞心中明白,聂远之这句话中的意思:他不会让一切都白费,也不会让琳琅瑜邪出兵毁了好不容易两国建立起的平静。
  “我实不如你。”白辞心中愧疚,当初对聂远之,他不该有所隐瞒与猜忌。若他早些让燕离与远之相见,让他早早解开心中之结,或许今日之事便不会演变成此般。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太晚了。
  因走了白辞所领的另一条陌生路,两人一路并未惊动任何人,悄然的出了关。
  然而出关之后,远之的马儿终究因为力竭而亡,坠马的远之也因为身体虚弱不堪而昏倒在地。
  “聂、远、之——!”
  意识陷入黑暗之前,他似乎听到了某个熟悉的声音。
  “远之,都三天了,你怎么还不醒来?”
  聂远之听见耳畔有人在对自
  己说话,可惜他全身无力,依然无法睁开眼睛。
  “你若再不醒来,我便命人砍了那姓唐的小子。还有,那被燕离带回来只有半条命的家伙也一起给砍了。”
  他说的是……是唐宣?还有燕离……燕离没事 ,太好了。半条命的人,是指唐哲吗?
  “还有胆敢欺骗本王的白辞和裴嗣衣,他们也要给你陪葬!还有那海青千万人,都必须为那墨彻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这家伙……是疯了吧……
  “没错,本王就是疯了,早就因为你而疯了!你若再不醒来,本王便下令攻城!明日一早,不,一个时辰后,本王便亲自披褂上阵!”
  还真是……厉害啊……北国琳琅王亲自出征的战役,可是从未败绩的……
  “你……到底是醒不醒来。远之……求求你醒来吧……”
  这个男人……哎,这个男人啊……高高在上的琳琅王,何时竟也用起了“求”这个字眼……罢了,罢了。若自己再不醒来,怕是自己也该心疼难耐吧。
  辗转□,引得琳琅瑜邪一阵紧张与狂喜。远之朦胧中听见他匆匆离开传唤白辞的声音,再接着,便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醒来之时,远之的手还被紧紧我在琳琅瑜邪粗糙掌中。他微微蹙了蹙眉,因着对方掌心中那份灼热与汗湿。
  “远之!”
  对方见他醒来,似乎激动不已。远之微微扯动唇角,眉宇间的皱褶轻轻平复了。
  “……吵。”他能说得,想说得第一句话,当真就这一个字呢。
  三天后,三十万大军已经陆续撤离了驻地。这片驻地距离海青边关不过数里,海青也曾多次派人前来查探北国军的动向。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任何人弱者都不敢轻举妄动。过去的海青不弱且有无敌将军坐镇,尚且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想与北国为敌。何况如今的海青,面对的是怒火滔天的北国琳琅王,又如何敢主动出击?
  然而僵持了三天三夜的局势,却因为一个人的苏醒而转变了。
  “答应我撤兵,答应我撤官,答应我纳妃。我就答应你做这北国后位。”
  “前两者我尚可答应,最后那个,绝不可能。”可恶,他竟然要自己纳妃,难道他不喜欢自己?为何要将他往外头推!
  “你若不纳妃,我便不得安宁。”北国还没有一统,但这剑事在琳琅瑜邪手中也不过是迟早的事。然而一统之后便是称帝,称帝之后便要考虑子嗣与传承问题。他作为一国之王尚且要有后人,何况将来称帝?
  “我看谁敢让你不得安宁,除了我。”哪个不要命的敢这么做,他琳琅瑜邪倒要看看。
  “你不要子嗣了?不保这打下的江山了?”
  “谁要谁拿去,只要他们有这个能耐,我便是不做这王又如何!”琳琅瑜邪挑眉,忽然转身看向帐内的另外几个人。“我看这几个家伙胆子也挺大,也没把我这王上放在眼里。不如就他们就让给他们做吧。”
  若非唐宣行刺闹得东窗事发,他如今恐怕还被蒙在骨里,不知他心爱之人差点重返虎口。今次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放过那墨彻,他不会让墨彻再有机会接近远之。
  “王上息怒!”
  “王上,这可开不得玩笑!”
  “王上,臣自觉有罪,请王上将臣打入天牢!”
  博古尔、裴嗣衣、白辞三个人一人一言,最后纷纷跪倒在地。
  “你何必为难他们。这是你我二人之间的事。”
  “那你又何必为难我?”琳琅瑜邪直直地注视着靠在自己怀里的人,抿了唇不愿再多说。
  远之幽幽一叹,继而扯了扯琳琅瑜邪的袖子,示意琳琅瑜邪低下头来。也不知他在琳琅瑜邪耳边说了什么,后者原本还一脸冷凝的人突然之间就愣在了原地,接着脸颊上竟不自然的泛起暗红。
  “你们先下去,尽快准备封后大典的各项事宜!待回到都城那日,便是我册封皇后之时!”
  “是!”
  待三人相继离开之后,琳琅瑜邪才接着看向聂远之。他踌躇了半天,才张开忐忑地问:“你刚才所言当真?”此刻的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令人闻风丧胆的天下枭雄,反倒有些像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聂远之微笑着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再开口,便被对方一把死死抱紧。
  “远之,我有没有说过,我很爱你?”是我,不是本王。是他琳琅瑜邪,而不是北国的琳琅王。
  “恩?”聂远之有些惊愣,随后便被琳琅瑜邪封住了双唇。
  愿得君一人,白首不相离。
  无论往后的他与他将会如何,至少在此时此刻,远之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幸福。有他在身边,还有在海青的那些记忆。
  是喜是怒,是哀是乐。人生百味,他早已尝遍。而如今不管剩下的日子还有多少,他都能任凭己心,活得逍遥自在。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到这里结束,或许不完美或许还有悬疑,但是对于琳琅瑜邪与聂远之两人来说,未必不是个最好的结局。
  《将军》这篇文的原来设定其实已经与现在偏离了很多很多。但不管如何,至少结局与某炎计划的并没有太多出入。人生在世,只要幸福过就不枉此生。而远之在经历了种种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愿意给他幸福之人,那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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