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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夫养成记-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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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三姐?非燕小女侠愣了。

见面就开打的姐妹,这是什么路线?

苏苾放在身侧的右手抖了抖,紧握成拳,难以抑制地胸脯起伏几下,深深吸口气,目色怨忿,毫不遮掩,却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倒弄得苏换愣住,她三姐来,就是专程来打她一巴掌出气的?

她想了想,让护卫关上院门。

她并未注意到,这条偏街的街口,正停着一辆马车,青布帘子微启,有人冷冷一笑,“哟,诈尸了还这么漂亮。”

徐守急忙低低道,“爷你把持,天涯何处无芳草。这可是在京城,小不忍乱大谋。那哑巴小子今时不比往日,属下查过了,还真真是从保宁军调入京畿的,货真价实的武信骑尉。”

徐承毓冷笑,“芳草?别人吃过的饭,我徐承毓还没兴趣吃。不过,我还没碰过寡妇,有意思。”

他放下车窗帘子,“走。”

这晚霍安回家后,苏换倒是如常,一边帮他解甲衣,一边和他唠唠,“今天葡萄睡在那里啃自己的脚,结果把自己啃哭了,非燕笑死了。对了你名字想好了么?”

霍安摇摇头,忽然想起一件事,“你晚上做盘糖醋小排吧。”

苏换啊了一声,抬头道,“你不是不喜欢吃这道菜么?”

霍安说,“顾惊风顾大侠点的菜。”

苏换更吃惊了,“他诈尸诈到京城来了?”

繁世锦 一百三十七章 徐侍郎,你太监相啊

晚上非燕小女侠吃饭时,显得胃口不怎么好,拨弄着碗里的糖醋小排,忽然将筷子一放,刚张嘴,“安……”

苏换咳咳两声。

霍安抬起眼皮,看看非燕,又转头去看看苏姑娘,“有事?”

苏换说,“没。非燕,你不吃小排骨就别夹碗里,浪费。你不吃有人要吃呢。”

非燕夹起小排骨气哼哼地咬。

霍安放下碗筷,转头要喊护卫。

苏换只好说,“我三姐来过了。”

非燕急忙说,“她还打了四姐姐。”

霍安眉一挑,苏换赶紧说,“我打回来了。”

非燕将碗往桌上一顿,毛炸炸说,“四姐姐,下次她要再敢来,我来和她打,你那细胳膊细腿不带劲儿!”

因为太过义愤填膺,小女侠碗里的一块糖醋小排,弹了弹,弹到碗外去了,骨碌一滚,正好滚到刚踏入门口的一只黑靴子跟前。

随即,一道声音响起,“非燕,师父说,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非燕全身蓦然紧绷,僵着脖子,一点一点扭过头去,面无表情地瞪着门口那个笑眯眯的男人。

笑眯眯的男人身穿深紫锦袍,发束黑玉冠,桃花眼,白玉脸,两手背负在身后,瞧着原本气度雍雅,可一笑就无比风骚,还风骚得毫不遮掩。

他风骚地抖抖自己的紫袍,“怎么样非燕?奢华低调有内涵的紫色,果然才是最适合你师兄我的颜色吧?”

非燕嗷嗷连叫两声,跳起来飞扑过去抱她师兄。

顾惊风一笑,展开双臂接住她。

苏换霍安暂且不议苏苾一事,俱是歪头欣赏这师兄妹热烈重逢的戏码。

非燕扑进顾惊风怀里,觉得他胸膛温暖,这才相信他是活人,于是一阵眼泪鼻涕猛蹭,哇哇大哭,“师兄师兄,你这次怎么诈尸诈这么久呐……”

顾惊风抱着她,伸手去抚她头顶软发,难得地笑得温暖,“唔这次师兄尺度没把握好,死得太硬了点,还阳人世那自然是要慢些。”

苏换无力地去撑头。

非燕呜呜呜,“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呜呜……我还以为你真死了。这次来京城……我把你牌位都带来的……”

顾惊风一笑,“嗯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他又摸摸非燕的头发,“唔长这么高了,头发也长了,像个大姑娘了。”

苏换忍不住道,“既然这样,顾大侠,你老这么抱着非燕也不大好吧,非燕现在是大姑娘了。”

顾惊风推开哭哭啼啼的非燕,一手牵着她,往桌边走来,鄙夷地说,“四姑娘,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顾惊风是有节操的,对着自己的师妹,绝不会乱下毒手。”

他说着,已坐下来,两眼放光,看着桌上那盘酱红发亮的糖醋小排,推推非燕,“别哭了非燕,眼睛肿了不好看。快去给师兄拿双筷子来,师兄还没吃晚饭呢。”

非燕哦了一声,抬起手背去擦擦眼泪,转身跑出去拿碗筷了。

苏换好奇地看看院外,“咦顾大侠,你进来了,护卫怎么都没吭声?”

顾惊风哈的一笑,“轻易就被你家护卫察觉了,我顾惊风还有脸混江湖么?”

苏换想起轻盈如飞的小女侠,顿时了然,想来她这师兄只会更能飞。

小女侠这时已屁颠屁颠拿了碗筷来,顾惊风接过来,高高兴兴大快朵颐,一边啃一边笑眯眯说,“四姑娘,你这手糖醋小排做得地道。上次赶着要死,都没来得及啃完,馋了我好久。”

苏换无语,转头去看霍安,问他,“你们怎么回事?”

霍安还没来得及说话,顾惊风说,“还能怎么回事,彭公出手救的人,都是能用的人。我和你夫君一样,都是被用呗。”

霍安端起碗筷来吃饭,其实顾惊风说话,有时真是实在得够赤裸。

苏换没再多问。

非燕小女侠很快由激动哭泣转为笑逐颜开,拼命给她师兄夹糖醋小排,一边唧唧呱呱,“师兄这么久你都去哪里了?对了安哥在保宁还帮你垒了一座坟,我原本想着等我以后长大了,挣了钱给你修葺一座气派的大坟,还好你诈尸了,又给我省了一笔银子……”

苏换抬起头来:“……”

她实在忍不住,转过头说,“霍安,咱们回房去吧,让非燕他们师兄妹俩好好叙叙。”

霍安巴不得举双脚赞同,于是和苏姑娘一起回房去了,出门时还听着顾惊风啧啧问,“什么?你去刻一块牌位居然花了三两银子?这太贵了,非燕你被敲竹杠了,钱不应该花在这些地方……”

霍安好忧伤。能养出这样一对师兄妹的师父,绝对是世外高人。

回房后,苏换自然将下午之事,向霍安坦白了。霍安皱眉不语,脸色阴沉得拧出水来。

苏换小心翼翼地去扯扯他衣角,“霍安,没事儿,这是我们姐妹俩的事。反正我们姐妹也没什么情分,不必矫情,以后权当陌生人。”

霍安伸手去抱了她,还是没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当日半夜,顾惊风就走了,临走时说下次来还要吃糖醋小排,又说因为任务在身,不便白日里和他们走动,这些他都和非燕说了,叫霍安不必担心。

最后,他摸出一个布袋子来,递给苏换,“这些你们收着。”

苏换打开一看,居然是小半袋东珠,就跟上次如意在保宁送给非燕玩的珠子一模一样,她知道这价值不菲,急忙要还给顾惊风。

顾惊风却伸手挡住,“非燕跟着你们,我放心。”

他想了想,难得容色肃整地去看霍安,“徐承毓来寻茬子?”

苏换摸摸鼻子,看来他们私奔一事,连顾惊风也有所知的。

顾惊风把霍安拉到一旁去窃窃私语,“你军中的人动起麻烦,我看我弄几个星宿杀手来杵着,就算他明面儿上暂且不敢乱动,总得防着他使暗绊子。你瞧你家里一顺溜三个姑娘呢。”

霍安想了想,点点头。

顾惊风又盯着他,低低感叹一声,“我小看你了霍安。还以为你是个不解风情的,结果我都还没玩过私奔,你居然就玩了。私奔这种戏码,不是每个人都玩得下来的。”

苏换伸过头问,“你们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霍安黑着脸说,“他说他脚疼。”

顾惊风茫然,“啊?我脚不疼啊。”

霍安面无表情抬脚就踩下去,顾惊风嗷嗷跷脚跳,跳着跳着跳到院子里,哧溜一声,蹿过墙头就不见了。

于是第二日,苏换非燕起来发觉,家里多了两个花匠两个马夫,但大多时候都不会在她们面前晃,一声不吭,见首不见尾的。

待皇帝老子赏完菊花,天已经很凉了。

十一月的京城,寒风瑟瑟。哪知就在这寒飕飕的天气里,老皇帝他又飚鸡血了,突发奇想要去皇家猎苑围猎。

一鸡血,老皇帝就钦点了太子、三皇子、六皇子、八皇子随猎,排场很是浩大。可偏偏要临行前,太子爷他又倒床了,咳咳咳个不停,于是老皇帝便黑着脸,将太子爷从随猎队伍中踢出去了。

霍安回来和苏换说,他要带兵随端王出猎,大概要月末才归。

苏换猛然就紧张了,霍安看出她的担心,抚慰她说,“放心。顾惊风在京城的。”

他顿了顿又说,“不出意外,徐承毓也会去的。”

苏换顿时更紧张了,“那你要小心,防妖怪啊。”

霍安笑了笑,“要不你给我求几张镇妖的符纸?”

十一月初二这日,庞大的皇家狩猎队,便从宫城北门列仗而出,逶迤数里,去了京城百里外的皇家猎苑。

果不出所料,作为宫城近卫军的侍郎之一,此次围猎,徐承毓徐侍郎也身在其中。

队伍出京,不紧不慢行至十一月初八时,就抵达了皇家猎苑。正是深秋,皇家猎苑的草场一望无际,半荣半枯的草被风一吹,波浪一样一波赶着一波,追到天边去。远处密林重重,隐隐可见背后高山白雪,草场上还四散着河流湖泊,一派好风光。

这次霍安不仅带上了永荣,还带上了仲玉。纵欲公子显得激动难抑,在他身后啧啧低声叹道,“真真是开眼界了,皇家排场就是大,哦哦草都长这么高,简直就快齐我肩头了。”

永荣提马过来,面不改色说,“是你太矮。”

仲玉一脸屎。

当夜,围猎队伍便在猎苑安营扎寨了。

皇亲国戚什么的,自然是有上好营房住的,因为这处是长年经月的皇家猎苑,因此皇帝在此处也是有围猎行宫的,俱是原木搭建,别有风味,内里也是一应俱全。

这次围猎,从京中调出的宫城近卫军和内城驻军,多达万人,被划为若干营,分屯在猎苑各处守卫。

徐承毓随猎八皇子邑王,偏生邑王和他六哥端王下榻的营区又十分靠近,于是徐承毓和霍安,自然无可避免地碰面。

营房外兵卫森立,火堆燃烧,凛凛光照。

第一晚就是霍安带人巡夜值守,布好人马后,他带着人四处巡看一番,正准备回兵卫营地去休整片刻,不妨一个声音悠悠道,“霍骑尉。”

他转头一看,徐承毓一身银灰甲衣,坐在马背上,靠在半人高的栅栏边,悠悠闲闲甩着手里的马鞭子,斜睨着他。

每个皇子有一个独立营区,营区与营区以栅栏相隔,中间是半丈宽的跑马道。

霍安淡定地看他一眼,扭过头,目不斜视继续巡防。

徐承毓扯唇一笑,“怕了呀?哑巴。”

霍安缓缓转头,冷冷盯着他看。

徐承毓自那日郴县惊见这哑巴后,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自己不那么沸腾,加上郴县之行失利,被佟韫着实批斗了一番,逐渐冷静下来。

若说两年半之前,在东阳的徐承毓还只是鸡飞狗跳的二世祖,那么两年半之后,在京城的徐侍郎已显然收敛沉稳许多,只是,扭曲依旧。

譬如说现在,霍安勒马调头,慢慢走到栅栏边,二人隔着半丈宽的跑马道相望时,徐承毓将手里马鞭一甩,慢悠悠说,“其实我会看相。就说苏换这种吧,漂亮是漂亮,可寡妇相啊。”

他笑微微地看着霍安,“不过漂亮小寡妇,挺有味儿。我不介意尝尝。”

霍安盯着他,慢慢道,“我也会看相。徐侍郎,你太监相啊。”

说完提马就走。徐承毓冷笑,“那好,便瞧我们谁看相准!”

------题外话------

今儿腰疼,不知是练瑜伽给拉了还是坐久了。所以少码点。明天再热热闹闹鸡飞狗跳吧。

繁世锦 一百三十八章 霍安,这是虎狼之地

翌日一早,天光刚明,皇帝老子就兴致勃勃起床打猎了,于是猎场里旌旗飘飘十里,角号轰轰不绝。

打猎什么的,对于自小就满山遍野跑杀老虎打野猪都不在话下,甚至还打回一个姑娘的霍安来说,真心是见惯不惊了,因此对于皇家明面上排场暗地里喧哗的群猎,他实在表示不可理解。

事实证明,他根本就理解错了。皇帝老子打猎,人家不是打猎,人家是在享受万众瞩目臣子拥戴的快感。号角声响后,早就隐伏各处的兵卫,采用各种手段,把藏在灌木树林深处的黄羊狍子山鸡野兔什么的,一群群都惊跑出来。

不多时,草场上就一片鸡飞狗跳人声鼎沸,大群大群的黄羊狍子惊驰而过。霍安觉得吧,他就是闭着眼睛张弓,也能打下一摞摞。当然,今日不同往时,他来这里不是打猎的,他是来护端王平安的。

围猎开始后,随着竞相追逐猎物,各路人马渐渐就有些分散。

端王带着一路人马,自然是紧随他皇帝老爹的,他那八弟邑王,也是不甘落后。于是,一群人便兴奋激动地往草场深处去了。

一路策马一路挽弓,类如仲玉这种虾米兵卫,一路都在悲催地捡猎物,不过即便是捡猎物,仲玉也捡得红光满面,他仲玉一个保宁城的小混混,真是这辈子做梦都没想过,居然能亲眼见着皇帝老子,虽然远远瞟一眼后他有些失望,老皇帝既不高大威猛又不风流倜傥,要不是穿着一身明黄龙袍,完全衬托不出气场。但无论如何,看样子他跟着霍安混的这条路线,是走对了,以后升官发财总是有出头日的。

就在纵欲公子沉浸在升官发财美梦中时,狩猎队伍已追逐着一小群敏捷的矮鹿,冲进了猎苑东南最密的那处山林。

矮鹿跑进山林里,就四下逃窜开了,引得狩猎人群也四分五裂,各自追逐着猎物而去。

按明公公示意,霍安要护全的是端王,自然跟着端王走。他和徐承毓如今各事其主,但偏偏这两个主见着又是感情不错的皇兄皇弟,时常照面,害得他和徐承毓也只能时常照面,分外眼红,而又默默按捺住。

好不容易,这番皇兄皇弟总算是分开了,皇兄端王往南去了,皇弟邑王往北去了,皇帝老子带着侍卫队冲去了东边。

端王兴致勃勃地射杀了两只矮鹿和一只野鸡后,也并不急于往回走,带人在南边林子里绕着圈子,把一只黄羊追得胆都要跑破了。

追了两圈,忽然听得林子外似有喧闹声,鲜衣怒马的端王眉一挑,果断提马掉头,“怎么回事?过去看看!”

说完英明神武地一马当先而去。

霍安如意一行急忙跟上。

不想刚跑出南边林子,就听得一阵阵鬼叫,“护驾护驾!”

一群群侍卫冲过去,端王人马刚出南林子,邑王人马也跃出了北林子,想来两路人马都察觉到这股骚动,兄弟俩在马上对视一眼,提马冲进了东边林子。

刚冲进林子,霍安就觉得不对,大风卷来有浓重的腥臊味,通常来说,只有大型凶禽猛兽才会携有这么浓重的腥臊味。

正想着,一声愤怒低沉的嗷叫声,从林子深处爆发出,穿透密密重林,惊得两路人马一怔。霍安差点从疾驰的马上栽下去,不是吧老皇帝,你就这么背,打个猎打到熊了?还是被熊打了?

山回路转,眼前一幕瞬间惊呆了屁颠屁颠前来护驾的众人。

眼前是一片林地好似被狂风骤雨摧残过,断枝残叶狼藉满地,横七竖八倒了一片死人,一场恶战正在展开,一群持刀挽箭的侍卫冲向一只黑熊,抛出带有铁钩的牛筋长索,用铁钩钩住那黑熊,拼力往后拖。

黑熊被拖得在地上一翻滚,但显然它被激怒了,忽然怒嚎一声,立起两只前脚来,嗷嗷嗷地左右一甩,便将一圈人甩得嘭嘭嘭飞出去,腰折的腰折,吐血的吐血,随即一排长箭嗖嗖地射去,那黑熊背腹皆中,痛叫一声,忽然放下前脚,转身就朝林子深处猛跑去。

总之人仰马翻一片混乱。

就在这混乱中,只见一片明黄衣角挂在一丛灌木后,而悲剧的是,那丛灌木林正处于黑熊所奔方向。端王赶紧喊道,“速去救驾!”

他话音未落,霍安已从马背上跃起,几纵几起,抓过一名侍卫手里的长戟,猛力掷向奔跑逃窜的黑熊。长戟如虹,哧的一声正中黑熊右后腿,力道太狠,以致于那长戟戟头竟生生穿透黑熊后腿,它顿时痛得嗷的一声,转头就朝霍安疯跑来。

虽然受伤,但这种体型庞大的黑熊,素来速度惊人力量无双,人和它硬拼是不靠谱的,霍安眼风扫到右边一棵大树,转身连跑两步,正准备纵身上树,混乱中不知谁哗然一声,“放箭!”

话音落,慌乱不堪的众侍卫已分不清谁在下令,拉弓就射,密密麻麻的箭矢如雨般飞来,他甚至来不及躲闪,只好就地一翻滚,滚到大树后去躲着。

但饶是如此,因为箭雨实在太密,他左肩还是中了一箭,痛得火烧火灼,背抵着树干大口大口喘气。

徐承毓!

好在这阵箭雨反而分散了黑熊注意力,它原本凶残地冲向霍安,箭雨一下,身中数箭,庞大的身躯晃了晃,忽然嗷嗷叫着又换个方向跑,惊得侍卫们一阵鸡飞狗跳,射箭的射箭,抛钩的抛钩,护主的护主。

这时,混乱中邑王也大声喊道,“快去救皇上!”

徐承毓闻声飞身扑去。

而躲在树后的霍安,反而阴差阳错脱离了黑熊威胁,见着箭势稍缓,一个翻滚,滚进灌木丛中,躲避开流箭,趁着众人忙着对付黑熊,发足向那片明黄衣角处跑去。

果然老皇帝倒在灌木后,半面是血,也不知是死是活。

霍安正要伸手去扛起不知死活的皇帝老子,忽然一股凌厉冷风袭至右颊,他下意识地身子往后一仰,躲过袭击。

果然是徐承毓。

这人练的是上乘的阴柔功夫,攻路诡异多变,一脚刚撤一脚又至,他来不及反攻,只好抬起右臂一挡,结结实实挨了一脚,顿时整条手臂一麻,你大爷,为了让苏换当寡妇,徐承毓你真是无时无刻不想弄死老子!

一切太快,加上左肩还有箭伤,极为不便,在徐承毓凌厉攻势下,霍安只好退守不攻,就地一个后翻,迅速挺身而起,而此时,林子空地里被黑熊缠住一干侍卫已控制住场面,风风火火护驾而来,“皇上!皇上!”

徐承毓原本一脸赶尽杀绝的阴沉,可局势紧张,他蓦然一收拳脚,转身去护住人事不省的皇帝,“皇上,皇上!”

大批人马哗啦啦赶过来,首当其冲的自然是满脸焦灼的端王邑王两兄弟,争相去扶老皇帝,“父皇,父皇!”

端王转头厉声喊道,“快传太医!”

这番惊心动魄的鸡飞狗跳,到此总算落下尘埃。闹闹哄哄渐渐变得有序,永荣等人跑过来,脸色一变,低声道,“骑尉,你受伤了?”

霍安低头看看没入肩头的长箭,缓缓抬起头来,盯着正忙于整理人马队形的徐承毓,慢慢道,“没事。”

徐承毓微侧脸,凤眼微眯,冷恻恻扫了一眼,便一本正经地转过头去忙正事了。

整个皇家猎苑都颤抖了。

话说第一天狩猎,就闹出这种顶级妖蛾子,要掉脑袋的好不好。

皇帝老子的营区四周密布兵卫,一群太医进进出出,三皇子昌王六皇子端王八皇子邑王,自然是守在皇帝老子床前,表现出各种担心焦虑坐立不安。

猎苑驻军统领及几名副统领,已均被拿下,关押待审,好端端的皇家猎苑居然出现这种攻击力极强的凶兽,被问罪者想来不止几人,牵涉面极广。

自然,当前头等大事还是皇帝老子他能否醒来。

这次端王出猎,明公公如意都未随行,留守京城。临行前,明公公一再叮嘱霍安打起十二分精神,果不其然,一闹就闹巨无霸妖蛾子。

霍安箭伤不算轻,但不在要害,军医处理包扎后,他便又带伤出来布防人马,本本分分守在端王营区。

待猎苑渐渐平静下来时,天已将黑。

皇帝老子营区还未传出苏醒的消息。

因此,这一夜显得格外漫长而死寂,草场上风声呜呜低响,各营区火光点点,兵卫密密,人影幢幢。

虽然端王未归,但白日里才出了大事,防御是不敢松懈的,霍安受了伤,甚觉疲惫,这时永荣趁着换防过来低声说,“你回去歇歇,我来替你。”

正说着,换过值守的仲玉也鬼鬼祟祟跑来了,凑过来很小声很小声地说,“听说皇上还没醒。”

霍安永荣面色肃然,俱是不语。

皇帝不醒,那是大乱。

仲玉的两眼在夜色里,简直亮得要爆,更加鬼鬼祟祟了,越发低声,“你们说,皇上若不醒,那……”

霍安猛然开口,厉声道,“回去值守!”

仲玉一惊,背上冒出密密冷汗,瞬间清醒,对对对,天子薨朝纲乱这些子闲话岂能乱说,稍被人听去就是杀头之罪。

他忙喏喏点头,老老实实抱了长戟,去值守了。

霍安远目黑压压的草场,只觉得黑暗中,似有猛兽蛰伏,静待出击。

皇帝这一昏,居然就昏了三天三夜。

昌王端王邑王,轮流在床前侍疾,日夜不离。三天三夜里,端王只回自己营区,换了一身被汤药洒湿的衣服,便又匆匆离去了。

瞬间整个猎苑都笼罩在一种奇怪的无声的却骇人的沉沉气氛里,人心惶惶,大家走路无不既快且轻,没有一点声响。

皇帝昏迷第一夜,猎苑就被御前禁军重重封锁了,无人能出。

就在皇帝还没醒来之时,第三日破晓,京城却传来骇然听闻的消息。

太子爷他不生病了,太子爷他,宣诏先皇薨逝,提前一承大统了!

还没等猎苑的人反应过来,又一道天崩地裂的消息传来,京畿驻军八大统领,除去皇帝老子带来猎苑两个统领,剩下六大统领,三人拥戴太子爷,认为太子继位天经地义,而另三人则质疑先皇薨,以内辅首臣何憬为头,反对太子继位,只说不见先皇遗体不为真,因此一夜之间刀戈相向,对峙京中,一触即发。

消息抵至猎苑后,众人震惊。

皇帝他虽然昏着,可是没有薨啊,三个亲王日夜侍疾,皇帝还能进食汤药,是谁说他薨了?大逆不道啊。

这股明涌暗潮还没来得及涌过去,不想更猛烈的来了,第三日破晓后才过一个时辰,大概是感觉到自己位置岌岌可危,老皇帝他竟然顽强地醒过来了,据闻众皇子亲臣无不泪流满面,跪地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话说若真让太子爷继位,必定想法血洗猎苑。

猎苑驻军不过两千,加上皇帝这番狩猎调出来的万人,也才一万二兵卫,要抵御京中数十万驻军,那纯属螳臂当车。

老皇帝一醒来,听闻京畿兵变,气得胡子一翘,险些又昏过去,好在他头部淤血已散,又到底是坐龙椅坐了许多年成的,稳住了,一刻不歇,摆驾回京。

于是原本预计的一月狩猎,缩短成了几日。

事发突然,猎苑距京畿,就算一刻不停,也还有两日夜路程,端王这时一担重任,命随猎的禁军统领之一,迅速拨兵将五千,先行回京,以正视听。

霍安这队人马自然被编入先行军中,一路快马加鞭赶往京城。

这次连平日最话多的仲玉,都噤若寒蝉。原来,原来京城这地方,想升官发财不是那么容易的,他仲玉才来京城三月不到,地皮子还没踩熟呢,就遇上巨无霸妖蛾子啊,政变啊你大爷。

一夜吐血狂赶,先行军于第三日午后,抵达外城广安门下,出示老皇帝亲笔谕旨,城门大开。

及此,从州阜城、廷城,越州保宁、天禄,四城城军不知被谁调动,竟也披星戴月赶至,围军城外,森森数万军,声称太子逆反,他们受命来京匡扶正统。

此时,留在家中的苏换和非燕,因为足不出户,倒也没察觉到多大变化,照旧吃喝睡觉逗小葡萄,倒是一日徐妈妈出门买东西后,回来疑惑地说,“街上多了好多兵。”

自来家中后就呈现出哑巴状的花匠马夫,忽然有一人他开口说话了,去对苏换说,“夫人,顾大人有请。”

苏换啊了一声,顾惊风他什么时候也当官了?

非燕显得很兴奋,“我师兄任务完成了?”

那花匠二话不说,连夜将她们还有覃婶带出后院,送上一辆黑漆漆的马车,没等苏换搞明白天南地北,马车就疾驰而去。

正忐忑不安,马车停了,下车只见一处华丽后院,顾惊风立在院门口,难得没有笑得风骚,只说,“来了。”

非燕高兴地扑过去喊师兄。

苏换却越发觉得不对,抱着熟睡的小葡萄,陡然紧张起来,“是不是霍安出事了?”

顾惊风摇摇头,带她们进院子去,一路黑漆漆,只闻前面隐隐约约有女子调笑声。

苏换小心翼翼问,“这里是……”

非燕略皱眉,“师兄,你果然还是喜欢住秦楼妓馆。”

顾惊风转过头来道,“师兄有任务在身,非燕,你是霸气的女侠,所以要照顾好你四姐姐和小葡萄。若方才那花匠来带你们离开,你们就走,不准闹一点脾气,知道吗?”

非燕难得见他师兄严肃,赶紧乖乖点头。

苏换瞪大眼,眼泪都要飚出来了,“霍霍……安……”

顾惊风柔声道,“他说,你们先回保宁等着他。”

随后,她们被带至一处屋子里,吃用皆全,就是不知身在何处,也全不见天日。

也不知在这屋子里待了多久,苏换只记得小葡萄醒来又睡,总共闹着吃了五次奶,非燕在床上睡了两觉,而她心中有事,难以入眠。默默算了算,想来已至少过了一天一夜。

就在苏换等得几乎要崩溃时,门忽然开了。

非燕和小葡萄正并排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苏换睡不着,覃婶不敢睡,二人撑着头坐在桌边闭目养神。

门声一响,一柱明亮阳光射进来,苏换睁开眼,觉得有些刺眼,眯眼瞅了瞅,忽然欣喜若狂地跳起来,飞扑过去,“霍安!”

霍安立在门口,含笑接住她。

非燕被惊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安哥你回来了?”

小葡萄也被吵醒了,哇哇大哭,非燕熟练地抱起她来哄,“葡萄葡萄不哭,是你爹爹回来了。”

霍安满面胡渣,眼里满布血丝,却是笑了笑,“我们回家去。”

事后大半月,苏换才从霍安口中,惊骇得知,原来那几日夜里,京中发生了剧变。

皇帝狩猎遇袭,太子诏告先皇薨,继位被阻,京城内兵变,地方军围外城,岌岌可危。

就在这关键时刻,皇帝老子他活生生抵京,传言不攻自破,追随太子爷的三大统领瞬间蔫气,赶紧倒戈相向,一场兵变还没来得及血流成河,就因为老皇帝本尊的大驾光临,化于无形。

霍安讲得大略,虽他身历其中,但不过是听人调遣,其中惊险澎湃,也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但苏换听了过后,沉默许久许久,忽然抬起头来说,“霍安,这是虎狼之地。”

霍安默然不语。

时后一月,太子被废,储君待立,波及朝中官员一片升升降降。

因救驾有功,霍安徐承毓等人均是官升一级。霍安擢升为内城北军骑兵九营副统领,官至武德骑尉,虽还是骑尉,却已连跳两级,据仲玉这包打听说,若派至地方,已是相当于地方都尉一级的官衔。

但苏换并不因此感到欣喜,不仅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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